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月舞剑情录 >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第十四卷 真假明珠

徐玉心中越来越觉得师娘的离开有问题,尽管他已经下令让合欢门留意她的行踪,但若是能让赵胤煦下道圣旨,寻找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再加上罗天圣教在江湖中的势力,更是如虎添翼——但江湖就是江湖,他们在二十年前正邪两道联手,没有找到逍遥,如今合欢门和罗天圣教联手,是否又能找到徐思颖?

第十一章

赵胤煦听了,沉思了片刻,想着这个徐思颖还真有着点说不出的古怪,她应该也会御风弄影,并且如今还神秘的失踪了,当即点头道:“好,我立刻就让人去找。”

徐玉听了,忙笑着道谢道:“多谢王爷!”

赵胤煦摇头道:“你不用谢我,若是能因此找到逍遥,我应该谢你才对!”

徐玉和杨先之都不知道,当年的赵胤煦和上官辕文为了谪仙子,曾多次大打出手,更曾立下了种种的赌约,而这个逍遥,就是他们最后——也就是在徐玉被盗后,另立下的一道赌约,两个疯狂而失去了理智的男人,压上的筹码竟然就是罗天圣教与和平岛未来的命运,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当然,这里面也关系着徐玉的命运。

正邪数百年以来的争斗,他们要做一个彻底的了结。

事实上,徐玉当初在树林里,救不救那个漂亮的欧阳明珠,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是谪仙子之子,他就注定了要成为正邪之争的一个焦点,而不可能做一个平凡的昆仑派门徒。在他与逍遥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他们的命运,就已经成了别人的赌注。

赵胤煦眼见徐玉没有了别的事情,又略略的吩咐了几句,便带着杨先之离开,两人一同出了汉王寝宫。到了外面,赵胤煦就沉下了脸来,道:“先之,你赶紧去把那个金府给我搜一遍,至于找不找得到阿柔那是另一个问题,主要是给我查一下那个金先生与秦无炎的来历。”

杨先之好奇的道:“师傅,那个秦无炎的来历,不是早就查明白了吗?他是东海琉璃岛的岛主,本也是我中原人氏。秦时避其战乱,全家迁居海外小岛,如今岛上已经人口较多,一片欣欣向荣之景,俨然如同一个小小的岛国,以前一直和东嬴人做生意,三十年前才到中原做点生意,把一些海外的特产如宝石、地毯、香料等运来中原贩卖。再把我们中原的丝绸、瓷器等运往外地,如此一来,近年来很是赚了不少,所以他又在各地开设了青楼、赌场、米行、客栈、绸缎铺子、药铺等等,各种生意只要能赚钱,他几乎都做。”

“东海真的有琉璃岛吗?”赵胤煦冷笑着问道。

“弟子曾派人过去探视过,确实是有,往东海去的鱼船、客船都知道这个琉璃岛的具体位置。甚至有好些人曾经去过。”杨先之回答道。他虽然没有去过那个琉璃岛,也摸不清楚那个金先生的底细,但在知道了秦无炎之后,就把他的一切查了个明白。但连他自己心中也怀疑,他真的是琉璃岛的岛主那么简单吗?他在中原养着大量的江湖高手,真的就是为了保护其财产吗?

赵胤煦摇头冷笑道:“你去传我的旨意,让黑暗两长老出动,前往东海琉璃岛,务必要把那个秦无炎的底细查个明白——另外,从现在开始,你要密切的监视着金府的动向,保护徐玉的安全!”

“是!”杨先之忙答道,“师傅,我不明白,就为了这事,有必要出动黑暗二长老吗?他们可都是教中的元老。”

“正因为他们是教中的元老,我才让他们去!”赵胤煦冷冷地道,二十多年平静日子,转眼就要逝去,迎来的,或许就是江湖的血腥,眼前似乎有刀光剑影的闪烁。猛然,他觉得自己好象沉沦太久了——与生具来的傲气,曾经被情网深深地缠绕,如今却在一连串的打击中抬起了头来,热血似乎又开始沸腾。

上官辕文、秦无炎,来吧!命运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那么——这个混乱的江湖就是他们最后的决斗之地。

不到最后,谁也决定不了这个胜负!他是魔帝——魔道至尊!

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开始­阴­翳,一片乌云挡住了明亮的月光,闪电,如同是一柄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天幕,带着轰鸣砸向了人间,天地开始变­色­!

就在这个时候,皇宫的另一处,赵胤熙茫然的看着天幕,看着雨刀电剑,风旗雷鼓,不禁深深的叹息,他枉为了一代帝王,却无力阻止着江湖的动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杀戮上演,战鼓已经敲响,他却只能坐在这里看着。

而在这个时候的城门口,上官辕文正仰首看着高高的城门,嘴角浮起了一丝冷笑,眼神中却依然带着淡淡的落寞,但隐藏不住那份高傲的霸气——雨水,在临近他身体附近两寸时,就自动的倾向了旁边,他身上好象有着一只无形的罩子,将他罩住,衣袂却在风中翩翩起舞,猎猎作响。

十九年了——他又来到了京城,这次,他要和赵胤煦做个彻底的了断!心中想着的同时,他的身影也冲天而起,如同凤舞九天,带起一连串的幻影,直冲向了高高的城门!

相反,金府的凝翠居里,秦无炎依然散着满头的长发,平静的看着廊外的风云变­色­,如同是一个文般的儒雅,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他随手从小几的素瓶里取出了一枝玫瑰,捏在手中把玩,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却从窗口急冲了进来,划了一个优美的弧形,落在了他面前的书桌上,咕咕的叫了两声,却是一只雪白的信鸽——信鸽身上的羽毛湿透,显然刚从雨中飞来,脚上挂着一只小小的竹管。

秦无炎轻轻的抚摩了一下鸽子湿透的羽毛,然后解下了它脚上挂着的竹管,手上微微一用力,竹管应手而裂,里面是一张小小信笺,蝇头小楷写着几个字。

秦无炎在看完了那几个字以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眼中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的敛去,手中劲力微微一吐,那张信笺以及手中原本鲜艳的那朵玫瑰,同时化为了齑粉。

徐玉在皇宫中住了几天,赵胤煦下了道圣旨,封他为静平王,改名赵珉玉,但徐玉却说他自幼由徐思盈养大,绝对不能忘了本,依然坚持用徐玉这个名字,至于赵胤煦爱怎么叫他,宫中的人如何称呼,他都不在意。

赵胤煦对于徐玉倒是事事迁就,只要他肯在皇宫中用赵珉玉这个名字,在外面也就随他去了,眼见他伤势渐好,想着原本七月初的科举由赵珉山监考,如今他闲着无事,不如就让他去料理,也让他借此机会熟悉一下官场的情况,同时让宰相欧阳云鹤辅助他。

徐玉原本想要推辞,他对这个科举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但一听到由欧阳云鹤辅助他,顿时心中高兴,他正愁着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结交这个欧阳云鹤,如今天上掉下来了这个美差,哪还能再往外推?

想着还剩下三天就是七月初一了,而自己对这上面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所以,这天一大早,他特意让双儿给他更换一件新的衣服,吩咐小太监他要出门,预备好车轿,前往欧阳府上拜访欧阳云鹤。

区阳府正好也在西大街上,徐玉虽然不认识,但宫中的侍卫却都认识,如今他也是个王爷身份,出门自然也是前呼后拥的,用不着为不熟悉道路­操­心了。

欧阳云鹤今天已经是五旬开外,相貌清矍,颌下留着三寸长的胡须,身材消瘦,完全是一派文人的翩翩儒雅,虽然官居一品,但却没有一般为官者的倨傲。今天早朝过后回来,如今正在书房看书,听得家丁来报,说是汉王新册封的静平王爷来访,忙吩咐开正门迎接,自己也急急的更换衣服,迎了出来!

徐玉的轿子刚到了欧阳府门口,就见着一个五旬左右,一派儒雅的老者迎了上来,不用任何人介绍,他不知道这人就是欧阳云鹤,那份久居官场的习气以及文人特有的儒雅,是骗不了人的,也是别人模仿不了的。当即忙上前抱拳见礼道:“欧阳大人?”

欧阳云鹤一辈子阅人无数,上至帝王,下到文武百官,但在见着徐玉俊美飘逸的外表时,还是略略的呆了呆,忙也作了一揖,笑道:“小王爷丰神如玉,是老夫生平仅见啊!”一边说着,一边忙往里让着。

徐玉笑了笑,对于他自己的相貌,他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相貌俊美固然是件好事,但他的这个过于俊美的外表不知道给他添了多少麻烦,因此反而感觉有点累赘。当即随着他进了正门,却见欧阳云鹤虽然贵为宰相,但府中却并不显得过于的奢侈,庭园布置,都以简雅为主,别有一番气象。

欧阳云鹤忙着将他迎进了自己的书房,主客入坐,自有书童立刻送上了香茗,徐玉轻呷了一口,笑着称赞道:“好茶!”

欧阳云鹤只是笑了笑,对于徐玉的来意,他虽然已经知道,但徐玉不说,他也不便先行询问。

徐玉又漫无边际的闲聊了几句后,终于切入了正题,当即笑着道:“欧阳大人,我这次冒昧前来拜访,就是为了那个科考一事,大人想来也知道我的底细,我自幼被强人从宫中盗走,流落江湖多年,算是个江湖草莽,对于这个科考,实在是一无所知啊!倒是要请大人多多劳心关照!”

第十二章

欧阳云鹤闻言,当即轻笑道:“小王爷太谦逊了,事实上这等科考也没有什么,主要是为了防止考生们作弊,老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请小王爷放心就是!”

徐玉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欧阳大人都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就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喝着茶,沉思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说道,“欧阳大人,在下今天此来,还另有一事请教!”

“哦?”欧阳云鹤不解的看了他一眼,问道,“小王爷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这请教二字,老夫可担当不起!”

徐玉看了看他身边的书童,只是喝着茶,并不急着说话。欧阳云鹤是老成了­精­的人物,焉有不知之理,忙对侍立在一边的书童道:“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江南的特­色­小菜,把埋在后院子里梅花树下的冷香露挖一坛子出来,等一下我要和小王爷好好的喝一杯!”那两个书童也都颇为机灵,忙答应着出去,并且顺手带上了书房的大门。

欧阳云鹤这才看着徐玉道:“小王爷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徐玉看了他片刻,欲要不问,但欧阳明珠如同是刺在他心中的一根刺,想要拔去,又舍不得,不拔——痛得厉害!当即想了想,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道:“欧阳大人,现在我问的任何一个问题,都只代表着我本人,并不代表着汉王或皇上,所以,我恳求你能告诉我实情。”

欧阳云鹤忙正­色­道:“小王爷说哪里的话,只要是老夫知道的,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夫一生坦荡,倒也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小王爷你只管问就是!”

“如此甚好!”徐玉不禁苦笑,隔了片刻才道,“欧阳大人,你有几个女儿?”

欧阳云鹤呆了呆,原本他以为徐玉要问的问题,必定是朝中私隐,牵涉颇广的隐案等等,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心中却隐隐犯疑,但还是笑道:“小王爷真是风趣,朝中上下人等都知道,老夫仅有一女,早年嫁入了宫中,蒙太后和皇上的宠爱,现封为皇贵妃——也不怕您笑话,我这个宰相,有一半都是靠着女儿的裙带关系啊!”他到也是风趣,最后一句,竟然承认着自己如今身居高位,那是凭着女儿的关系。

徐玉点了点头道:“大人太谦虚了。若没有贵妃娘娘这一节,以大人渊博的学识,这宰相之位,也是非你莫属。就这等话的,想来是一些不得志者,妒忌大人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将宽大的衣袖卷起,露出了带在手腕上的那只镶满宝石的手镯,笑道:“我曾经见过令嫒,这只镯子,就是蒙她恩赐,想来欧阳大人应该知道这镯子的来由吧。据说它本是贵妃娘娘的陪嫁之物!”

欧阳云鹤看到他手上的这只镯子,脸­色­已经微微改变,不似先时镇定,但他久居官场,自比普通人更是多了份心机和深沉,当即笑道:“原来王爷与娘娘熟识,那就更好说话了。不错,这镯子本是老夫给娘娘的陪嫁之物,娘娘进宫,衣服首饰,自然是不用愁的了,这个只不过算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心意。”

徐玉不理他的解释,也不在意他拐弯抹角的想要转变话题,当即又道:“那么,能不能问一下大人,这样的镯子本是一付,另一只如今却在哪里?大人给女儿的陪嫁之物,不会小气到只有一只镯子吧?而且,这也不吉利。”

欧阳云鹤猛然拂袖而起,怒道:“小王爷今天是不是特地来找茬的?另外一只镯子,是被小女小时候掉在了井里,至今为止,一直都没有找到!”

徐玉看了他一眼,对于他的怒气,也不在意,依然慢慢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倒是我多心了——只是,我曾在别的地方,见过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想来是被别人拣去了,大人不用生气,等我把话说完再动怒火不迟。”

欧阳云鹤冷笑道:“若是被人拣去了,也属于正常,没什么好奇怪的!”他表面虽然镇定无常,心中却已经忐忑不安,这个小王爷,他知道了什么?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有另一只手镯的人,也是一个和皇贵妃娘娘年龄相仿的女子,并且,她的闺名也叫做欧阳明珠,不知道大人认识与否?”徐玉说到这里,猛然直直的盯着欧阳云鹤,等着他的回答。

欧阳云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即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冷冷的问道:“小王爷这样说法,是什么意思?”

徐玉慢慢的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叶上秋露紧紧的握住,然后一直走到他面前,冷笑道:“欧阳大人,我刚才说过,今天我来这里,仅仅代表着我个人的意思,并不代表着王爷或是皇上,若是大人不愿意说,是不是应该由我告诉皇上,由皇上亲自过来问话?”

欧阳云鹤脸­色­大变,却也毫不示弱的道:“小王爷,就算是皇上过来问话,老夫行得正,坐得稳,也不怕你诬陷!”他一边说着,一边心想着你不过是个刚刚封了个静平王的小王爷,又无权职,能把我怎么样了?只要贵妃娘娘不失宠,谁也奈何不了他。

“诬陷?”徐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大人,你最好不要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诬陷你什么,只不过——还有一个人,告诉了我一点小事,贾又兴你认识吧,听说你们本是世交,他前几天刚刚去世了,是被大内高手所杀,他也有一个女儿,是和您的女儿一同进宫,并且也被封了德妃,结果,您如今已经是宰相大人,而他却在天牢里暗无天日的关了近二十年,最后还不得好死,他是真的死不瞑目啊!因为他告诉我说。。。。。。大人,您想知道他告诉我什么吗?”

欧阳云鹤冷笑着道:“他的女儿当年为了争宠,掐死了静安公主,后来竟然还不知悔改,嫁祸给小女,算是罪有应得,皇上仁慈,没有杀他,他不知道悔改,竟然还在天牢里妖言祸众,真是死有余辜。”

徐玉忍不住摇头,这个欧阳云鹤,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即淡淡的笑道:“不错,大人说得对极了,他确实是妖言祸众,他竟然说皇贵妃娘娘并不是您的女儿,而是另有其人!他原见过令嫒吗?”

“一派胡言,难道小王爷也信?”欧阳云鹤脸­色­变了又变,但迅速又恢复了正常,心中飞快的盘算着——难道说,这个静平王爷真是知道了什么不成?如果他手中果真有证据,他不去朝中揭发,跑来自己府中­干­什么,总不会是提醒自己吧?或许他要什么好处,听说这个静平王爷自小流落江湖,想来染上了江湖中人的习气,想要乘机敲诈?

欧阳云鹤这次倒也是确实想歪了!

徐玉又回到了椅子边,坐了下来,然后才漫不经心的道:“欧阳大人您说得对极了,这等妖言,确实是信不得的!我们不谈这个,钱宏安你认识吗?大内侍卫——好象当初是你推荐入宫的,对不?”

“不错!我看那小伙子武功不弱,人品也好,就向王爷推荐了他,朝廷正是用人之时,难道老夫推荐个人,还不成吗?”欧阳云鹤现在对徐玉已经没有一点的好感,只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了事。

“贾又兴就是他杀的。”徐玉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先是查了一下这个钱宏安的来历,发现他竟然是欧阳云鹤推荐入宫做的大内侍卫,心中顿时更是怀疑,若是自己的猜测成立,那么,钱宏安应该就是欧阳云鹤的外孙。

“那又怎样?他犯了事,自有国法处置,又与老夫何关,总不能因为老夫推荐了一个人,就要因此受牵连吧?”欧阳云鹤依然故作冷静的道,心中却已经无法平静。

“小王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恕老夫不送了!”欧阳云鹤下了逐客令,他急着要进宫去找那个皇贵妃娘娘商讨一下,如今他已经方寸大乱。

徐玉却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微笑着道:“也好,原本王爷把钱宏安交给了处置,我还想着他既然是欧阳大人推荐的,所以特地来找大人打个招呼,既然他与在从无关,那我现在就回去,严刑逼供,问问他为何无故偷袭于我,杀了贾又兴,是不是意图不轨?啊——对了,他好象还是老钱钱庄的少东家,若是抄没家产,朝廷倒是重重的一笔大收入啊!好象他的母亲也叫欧阳明珠,不巧也有着一只这样的手镯”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腕上的那只镯子。

第十三章

欧阳云鹤闻言,再也无法冷静,他身为宰相,自然知道天牢里那些整人的玩意儿,甚至他自己也曾下令折磨过犯人,任凭是如何的顽固凶横之极的犯人,也禁不住大刑下的棱辱折磨,当即把着徐玉道:“你敢。。。。。。”

“我凭什么不敢?”徐玉冷笑着道,“欧阳大人,徐玉本是江湖中人,杀个人实在算不得什么,我倒是想不出我有什么不敢的理由。”

欧阳云鹤不安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徐玉却好整以暇的喝着茶。终于,欧阳云鹤站住了身子,指着徐玉厉声问道:“你说,你到底想要怎样,我欧阳家与你并无冤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他这般说法,自然也就承认了那个皇贵妃确实有问题。

徐玉心中大喜,他就怕欧阳云鹤这个老狐狸不肯松口,那事情就不怎么的好办了。如今他既然肯说,也就没什么问题了,于是微笑道:“大人,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现在的皇贵妃到底是谁?钱家的主母,应该才是您的女儿吧?”

欧阳云鹤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如今被人硬是挖了出来,感觉好象是被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赤­祼­­祼­的说不出的尴尬,更多的是恐慌。一瞬间,他心中转了几百个念头,甚至连杀徐玉灭口的想法都有过,但他也知道,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传说中这个小王爷武功高强,在皇宫大内侍卫中出入自如,自己只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书生,凭什么杀他?更何况,外面还有着大量的大内侍卫,随侍的太监,他又如何堵得了幽幽众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他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宏安是我的外孙!小王爷,你满意了吗?”欧阳云鹤在说出了这句话的同时,顿时重重的跌坐在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二十年来,这块心中的大石头,压得他好苦好苦,如今说了出来,倒又有着一种莫名的轻松,纵使坐实了欺君之罪,他也只能认了。

徐玉摇头道:“欧阳大人,你要知道。我说过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知道,那个皇贵妃是谁?她本名叫什么?怎么会顶了你女儿的名字入宫的?”

欧阳云鹤想了想,暗想着他既然已经知道了钱家的事,这事也瞒不了了,倒还不如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因此说道:“这事得从二十年前说起,你应该知道的,先皇逝世,两天之后,太子也跟着过世,太医说是忧伤过度,又本有宿疾,才暴病身亡的。接着,各王子之间就开始争夺皇位,当时各大臣各有拥护者,老夫知道太后的心意,也知道剩下的那些王子中,没有一个是太后的对手,所以从一开始,就一直站在了太后的立场上。果然,皇上顺利的登上了皇位,我也算是一大功臣。”

“哦?”徐玉忍不住哦了一声,暗想着原来那个老皇帝还早就立下了太子,而太子竟然也在皇上驾崩两天后跟着一病呜呼。看样子应该是太后下手杀了他——以当时太后的身手,杀个不会武功的太子,实在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当然,以此情况他的猜测完全有道理,但他却不知道,他的猜测却是完全错误的。

欧阳云鹤也有一点没有说,就是当时他拥护的是汉王赵胤煦,而不是现在的皇上赵胤熙。他整理了一下思路,又道:“皇上登上了皇位,自然就得选妃——太后念老夫曾为朝廷出过力,又知道我有一个女儿,还略有几分姿­色­,所以就让我把女儿送进宫去。这等天上掉下来的好事,老夫哪有推却的道理。于是回到了家中,跟内子小女一说,内子自然也是高兴,却没有料到,小女却一个劲的反对,并且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了,无论如何,死也不会进宫去。我想着凭他是谁?又怎么能跟皇上相比。更何况,皇上生得英俊非凡,风流倜傥,又正值年少,当时老夫将女儿狠狠地训斥了一翻,自回禀太后,择了吉日,欲送她入宫。就在大喜的前一天晚上,丫头忽然来报,说是小姐自尽了——老夫当时就吓得慌了手脚,忙急急和内子一起到了小女的房里,却见小女安好的躺在了床上,但脖子上却有着一道深深的勒痕;而在旁边,另坐着一个黑衣女子,年龄也与小女相仿,生得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大眼睛,气质高雅娴静,美丽非常。老夫不解的看着那个陌生的女子,这个时候小女挣扎着坐起来,哭着叫着说她死也不会进宫,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

徐玉“啊”了一声,心中已经猜到,必定是那个黑衣女子用移花接木的手段,代替欧阳明珠进了宫,也就成了今天的皇贵妃。

欧阳云鹤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苦笑,尴尬地道:“小王爷莫要笑话,老夫教女无方,导致弄出了这等未婚先孕的丑事。当时老夫就慌了手脚,要是我把女儿送进宫去,皇上就戴了现成的绿帽子,若是不送她进宫,欺君之罪,我也担当不起——正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那个黑衣女子就盈盈的走到我面前,施了一礼,笑着说她本是江湖女子,父母双亡,如今被仇家追杀,无处可避,不如就由她顶替小女,进宫而去,这样一来,小女就可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她也可以躲避仇家,并终生有靠。老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小女就连连叫好,内子素来宠她,也是同意。老夫想着若是此事将来被皇上知道,也一样是死罪,但如今不送小女入宫,或者就算是送,都还是免不了一死,所以权衡之下,暗想着只要她入宫,不让人识破了身份,就可保住我欧阳一家,而且她容貌美丽,远胜小女,更是知书达理,大家闺秀,尚且不及,于是就冒险把她送进了宫中。”

欧阳云鹤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忍不住大大地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狠狠的灌了口茶,道:“小王爷,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小女后来如愿以偿,嫁给了钱家,幸好我那女婿也是个痴情种,倒是没有白辜负了小女对他的一片心。如今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若是你想要检举,老夫也认了,但希望你放过小女一家。”

“原来是这样,难道这么多年以来,皇上都没有怀疑过吗?”徐玉好奇的问道,那个赵胤熙绝对知道他的皇贵妃是冒牌货,而不是真正欧阳家的小姐,但他为什么从来不追究?

“没有——皇上对她宠爱得紧,若非她自己推辞,早就被封了皇后了,又怎么会怀疑她的身份?老夫也因此在朝中平步青云,步步高升!”欧阳云鹤苦笑道,虽然他现在官居一品,但每在午夜梦回之时,却常常心惊胆战,惟恐哪一天事情败露,抄家砍头那自然是不在话下。

徐玉深思了片刻,终于问道:“那你知道她本来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欧阳云鹤点头道,“她说她本名叫逍遥!”

徐玉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正如他所料,那个皇贵妃,果真就是上官辕文和赵胤煦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的隐湖逍遥,他心中念念不忘的人儿,不但是他的皇姨娘,更是他的师姨。

老天爷怎么能跟他开这等玩笑,他居然爱上了他的师姨?

“小王爷,你怎么了?”欧阳云鹤看着徐玉苍白的脸­色­,眼神中更有着说不出的狂乱,心中不禁吃了一惊,忙问道。

“逍遥——她真的是逍遥啊!”徐玉喃喃的叫道。

“小王爷,你认识她?”欧阳云鹤惊问道,这个不太可能,眼前的徐玉年岁不足二十,而逍遥早入宫二十多年了,他们怎么可能认识?

二十年前,逍遥从隐湖带走了朝露昙花谱,水柔跟着出道江湖,于是,才有了后来的故事,才有了他的存在——但这个认识,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大人,你给我约个时候,我想要见她,行不?在你府上,或是别的地方?”徐玉镇守了一下心神,他知道,就算她是隐湖的逍遥,他的师姨,他还是要见她一面,他心中还有着太多的疑惑,以及那根不能拔去的刺,刺得他心头在滴血,痛恻心扉。

“这个——恐怕不妥吧,小王爷,老夫虽然能入宫去见她,但她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自然这个里面也有着隔阂,若是让老夫安排她与一个陌生的男子相见,只怕她未必愿意。”说到这里,他猛又停住了,好奇的问道:“小王爷,你手上有她的贴身之物,证明你们早就见过,又何必还要老夫给你牵线?”

徐玉痛苦的摇头,别时容易见时难,他现在虽然与她仅仅一墙相隔,却始终不得相见,如今他在宫中呆了几天,也明白了宫中的一些规矩,知道后宫若非蒙受召见,是绝对不能进入的地方。若是在以前,他早就硬闯了。但如今,他知道皇上竟然是赵胤熙,影魔帝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技不如人,他也只能认命。

第十四章

徐玉看着欧阳云鹤,半晌才道:“大人,无论如何,请你帮个忙,你只需要给我带个口信给她,就说当初她要的东西,我已经给她带来了,请她出来一见。”

欧阳云鹤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忽然走到徐玉跟前,猛然撩衣跪下——徐玉吃了一惊,忙扶住他道:“欧阳大人,你­干­嘛行如此大礼?”

“小王爷,欧阳云鹤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欧阳一家!”欧阳云鹤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或许他可以在乎自己,但想想钱家以及自己唯一的女儿,和正值年少的外孙,他不忍啊!

徐玉苦笑道:“欧阳大人,我早就说过,我没有恶意,你快起来,以后徐玉恐怕还得大人多多关照呢!”口中说着的同时,一边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王爷若是以后有用得着老头子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欧阳云鹤承诺道。

徐玉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大人,徐玉的事就拜托了,还有那科考事,也得有劳您多­操­心,在下是实在不懂!”

欧阳云鹤自然又是满口的应承,当即又道:“小王爷,老夫有一事提醒,望你莫要见怪!”

“大人请说就是!”徐玉忙道。

“王爷在宫中,可不能用您刚才的那个名字,您是汉王的亲生骨­肉­,应该姓赵才对!”欧阳云鹤小心的提醒着他注意一些宫中的细节,他为官多年,自然比任何人更知道宫廷倾轧之间的厉害关系,常常会因为一句话,甚至一个字的过错而获罪。

徐玉忙点头道:“多谢大人提醒,在下记下了,以后自会注意!”说着便起身告辞,这一趟倒是没有白走,他总算清楚的知道了那个皇贵妃的来历,心中许多的疑团也迎刃而解,但却又添了许多的新问题。比如说——逍遥应该也早就知道他就是谪仙子之子。可她当时为什么不说?大全寺的血案和她有没有关系?真的是巧合吗?

她有那么高的武功,就凭着吕环那个草包,能擒下她?她为什么要约自己来京城相见?

※※※※

欧阳云鹤也没有挽留他,当即亲自送他出了正门,看着徐玉上轿离开,才转身回去,而后就急急的入内换了衣服,进宫去见逍遥。

却说徐玉坐在轿中,顿时心乱如麻。猛然想起了一事,那就是自己小时候被盗以及母亲的遗体在火窟中失踪。当时他曾与罗天魔帝分析过,凶手必须是武功高强,并且熟悉宫中地形,这个逍遥,却是两者都符合,难道她就是那个凶手?

不——不可能!

徐玉被自己的推测吓了一大跳,想到师娘曾经说起过,当时她在乱葬岗上碰到的人明明是一个男人,并非女人,显然并不是她。但随即又想到,若她有别人相助,也是大有可能,而那个人必定就是影魔帝赵胤熙。

罗天魔帝不是说那人当初从草棚里出来的时候,用黑巾蒙着脸吗?可见在赵胤煦和上官辕文中,必定有一个人认识他,他才需要蒙着脸啊!

但是——理由呢?答玉想不出逍遥非得这么做的理由。

“停下!”徐玉感觉到轿子是向皇宫方向抬去,忙叫道,他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找个没人的地方,清醒清醒混乱的头脑。

“小王爷,您有什么吩咐?”一个小太监揭开了轿帘,陪着笑问道。

徐玉走下轿来,对小太监和侍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随便走走。”

“小王爷,这个不妥当吧?”一个随身的近侍忙阻止道,暗想着若是你在外出了什么事,我们可都得陪葬。

“有什么不妥当的?”徐玉冷笑道。

“我们奉命保护小王爷的安全,这是王爷亲自吩咐的。”那个原本说话的侍卫忙又道,尽管是杨先之吩咐下的,但他们谁都知道,如今的这个小王爷,可是汉王殿下失散多年,刚刚才认了的儿子。如今巴结好了他,将来不愁有飞黄腾达的时候,但若是他稍微有一点闪失,他们就是百死莫赎。

“不用!”徐玉摇头道,“你们先回去,谁敢不从,以抗命处置!”说着也不理会众人,径自离开。

众人眼见他说得斩钉截铁,只得任随他去,自行回宫而去。却说徐玉一个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又走到了一鸣轩门口,当即停下了脚步,站在了门口,就在这个时候,一人从背后叫道:“徐公子,真没想到,又碰到你!”

徐玉一呆,转身看时,却见周天昀正站在他身后,于是笑道:“原来是周兄,如今大考在即,周兄想来是胸有成竹了?”

“徐公子取笑了!”周天昀苦笑道:“对于这次的科考,我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哦?怎么会,周兄太谦虚了!”徐玉笑了笑,指着隔壁的酒楼道,“周兄若是不弃,我们不如过去喝上两杯?”

“也好!”周天昀本对他应有好感,也有意结交,当即忙点头应允,两人一起到隔壁的酒楼坐下,徐玉随口点了几个菜,要了壶酒,两人喝了几杯,说了几句闲话,无非就是这次的科考话题。

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徐玉眼见他言辞之间,似乎闷闷不乐,心中好奇,问道:“周兄好象有着什么心事,不知能不能略说一二?”

周天昀见问,当即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徐公子难道不知道吗?这次的科举,原本是由汉王出题,由他的侄子赵大人亲自监考,本也算是一件美事,但却没有想到,那位赵大人不知道因何得罪了汉王爷,如今已经被革去职务,由汉王爷刚刚新认的亲生儿子静平王爷限题监考,我等学子心中都不禁忐忑啊!”

徐玉闻言笑道:“这又有什么,不过就是换个人出题监考而已。”

周天昀见他如此说法,左右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显眼的人,才压低了声音道:“徐公子,我听得那个梅君蓥说起过,那位静平王爷,自幼流落江湖,早就沦落邪道,是个杀人越货的强人,根本就是亵渎了皇室的血统,这样的人——怎么能够来出题监考,岂不是有辱斯文?许多学子听说后,都正议论纷纷,考虑着是不是放弃这次的科考呢?”

徐玉听了,真有着一种哭笑不得在感觉,想到原先金先生给他请的那两个老夫子,明显的对他们这等江湖中人就有着偏见,而如今这个周天昀就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如果他将来知道,如今权倾天下的汉王,也是江湖中人,并且是魔道至尊,不知道他会做何感想?想到这里,苦笑着问道:“这么说,周兄也准备放弃这次的科举?”

“这倒不是!”周天昀摇头道,“不怕徐公子笑话,在下囊中羞涩,来的时候,还是卖了祖产,凑了银两而来的,可谓是破釜沉舟了,如今可没有了回家的盘缠,若是这次不中,我也不准备回去,就在京城谋个出路算了!”

徐玉早就看出他并非富贵人家子弟,却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一贫至此,忍不住微微叹息,想了想道:“周兄倒也不用担心,我看你学识渊博,想来必定金榜题名!”

周天昀也知道他只是随口的话,安慰而已,当即笑笑道:“但愿如此!”

徐玉心中好奇无比,不明白为什么读书人对江湖中人总有偏见,当即故意又问道:“周兄,你好象对江湖中人颇有偏见啊?”

周天昀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答道:“偏见倒也没有,但我们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读书明理,只盼着能辅助明君,造福社稷;而若不读书,习武也成,保家为国,男儿本当杀戮沙场,捍卫和平。如今倒好,有些人练了武功,却是拉帮结伙,恃强凌弱,更甚者打家劫舍,­奸­­淫­­妇­女,这等江湖恶人,岂非人人痛恨?”

“这就是你心目中江湖人的定义?”徐玉不可思议的瞪着他,他已经有了上次那两个老酸儒的经验,倒也怎么的在意了,只是好奇不已,暗想着若是他的言论传到了魔帝耳中,在朝为官恐怕也危险得紧。

“难道不是吗?”周天昀笑道回答,接着又道,“徐公子,我们别讨论那些江湖中事,还是喝酒要紧。”

徐玉点头,想到他刚才的话——男子汉大丈夫,读书明理,只盼着能辅助明君,造福社稷,倒是有着一腔的热血和豪情,只是不知道到底学识如何,若是果真有着真才实学,倒确实是个人才,因此道:“听周兄刚才所言,倒是满腔的豪情要报效朝廷啊?”

周天昀闻言,正­色­道:“那是当然,在下十年寒窗苦读,就只是为了将来可以报效朝廷,难道徐公子不也是一般的心思吗?”

徐玉尴尬的连连点头道:“那是当然——当然!”心想着我可是你心目中的江湖匪类,报效朝廷的念头,他是从来没有过,江山社稷,与他何­干­?

第十五章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楼梯口又传来了脚步声。看时,却见就是他们刚才还提到的那个梅君蓥正带着一群人走了上来,看样子应该都是学子。徐玉只是略看了看,便转过头来,他这个时候心中有事,并不愿意再惹是非。但这个时候,那个梅君蓥也看到了他们,当即便走到了他们这桌旁边站定,嚣张的指着他们道:“这张桌子我要了,请你们让一让!”他上次就看徐玉不顺眼,这次依然存心挑衅,虽然心中也曾怀疑过他可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这几天他曾向自己的父亲打听过,知道朝中并无什么厉害角­色­,是姓徐的。因此这次在这里碰上了,竟然又开始寻起了麻烦!

周天昀皱起了眉头,看了徐玉一眼道:“徐公子,我们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让他一让吧!”

徐玉心中正一肚子的不愉快,如今这个梅君蓥竟敢主动挑衅,他不想惹事,但也绝对不是怕事的人,对周天昀的话如同没有听见,慢慢的玩弄着手中的酒杯——而这个时候,店小二却为难的哈着腰叫道:“这两位公子,能不能让一让?”他的目光雪亮得紧,知道梅君蓥是梅翰林之子,得罪不起啊!

“凭什么让我让他?你说出个我必须让的理由来?不都是喝杯酒吗?那边空桌子多得是!难道怕本公子付不起银子吗?”徐玉冷冷的道。

“小子——告诉你,我就是看中了你的这张桌子,如何了?”梅君蓥两手抱胸,倨傲的道。

“如果我说不让呢?”徐玉连正眼也没有抬起。只是淡淡的回答着。

梅君蓥忍不住怒道:“小子,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告诉你。。。。。。”

“我知道,你是梅大翰林家的公子,这个倒不用介绍了。我告诉你,别说是你,就算是令尊,或者就是上次的那位赵大人,今天也别想让我让出这个桌子,哼——识相的,给我带着你的人,立刻滚!”徐玉冷笑着道,他的耐心有限得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小子,你大言不惭,上次是赵大人给你几分面子,人家那是叫有风度,不愿与你低贱的商贾一般见识,你就上脸了?我可没他那份胸襟,告诉你——我可和大内侍卫熟悉的很,得罪了我,我让你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梅君蓥恨声道。

徐玉听了,也不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冷冷的问道:“你认识大内侍卫中人,你认识杨先之?”

“大胆!杨大人的名号也是你叫得吗?”梅君蓥怒斥道。

“徐玉,你果真在这里!”众人正乱着,却见楼梯口闪现数十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大内侍卫,其中为首的,赫然正是杨先之,倒是真的应了那句老话,说曹­操­,曹­操­就到。

“杨大人!”梅君蓥忙抢先一步,迎了上去。

杨先之却看也没看他一眼,忙走到徐玉身边,忍不住苦笑道:“我的大公子,这几天我很忙,拜托一点,你别给我添麻烦了好不?”

徐玉不解的看着他道:“坐下来喝杯酒,呵呵,你的火气不小啊!我怎么给你添麻烦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提起酒壶来,满满的斟了一杯,一仰脖子灌了下去。心中却不明白,凭他的感觉杨先之应该是专程来找他的,倒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同时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梅君蓥一眼,却见他脸­色­铁青,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心中又有何感想。

杨先之苦笑着摇头,这几天为了谪仙子遗体的事,他忙得焦头烂额,但刚才得到手下来报,说是徐玉一人外出,不允许侍卫跟随,愣是害得他立刻带着人赶了过来,这个时候,若是徐玉出了任何的差池,王爷会要了他的命——如今京城正乱着,刚才他已经接到了可靠消息,说是上官辕文已经到了京城,樊绮云那个老太婆也在京城,他可绝对不敢掉以轻心。

眼看着徐玉又倒了杯酒,要往下灌的时候,忍不住一把按住了他的杯子,大声叫道:“徐玉!”

“­干­什么?”徐玉看着他按着自己酒杯的那只手,忍不住问道,暗想着难道自己喝杯酒,他也要管吗?忽然看到站在一边的梅君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刚才这位梅大公子说他与你是故识,硬是不让我喝酒啊,如今怎么你倒真的也来阻止了?”

杨先之狠狠的瞪了那个梅君蓥一眼,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个梅大公子,但他也知道,徐玉生­性­洒脱不羁,绝对不愿被宫中那套繁琐的礼仪束缚,若是自己现在告诉他身为王子的他——如今已经没有了原本江湖中人的那份自由,恐怕他当场就会翻脸,当即只能陪着小心道:“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全好,这酒还是少喝为好!”

梅君蓥和周天昀此时都觉得不对劲了,显然,徐玉和这个大内侍卫统领杨大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周天昀倒还好,只是猜测不出徐玉的身份来历,而梅君蓥却头上冒出了冷汗,他两次冒犯了徐玉,并且都是他挑衅在先,而如今看起来,这人确实大有来历,难怪当初赵珉山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跟我回去,要不——让侍卫跟着你!”杨先之说出了他的来意。

“为什么?”徐玉淡淡的问道,暗想着难道他去哪里,都得带着这些侍卫不成?那有多麻烦,岂不是连一点自由也没有?而这些侍卫的武功好象也不怎么样,若是真的碰上了事,倒不知道到底是谁保护谁来着?

“这个——这是王爷的吩咐!”杨先之无法,只得抬出罗天魔帝的名号!

“好威风啊?”冷冷的讽刺从旁边响起,徐玉和杨先之都不禁吃了一惊,他们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不弱,能胜出他们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如今,被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欺到了自己的身边,竟然都不知道。

两人抬头看时,却见一个青袍中年人,散着长发,相貌却颇为英俊,正站在身边。杨先之不认识此人,但徐玉却认识,他原本一直坐在椅子上,这个时候,一见了这个青袍中年人,顿时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垂后站立,叫道:“义父!”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无炎。

秦无炎看到徐玉,甚是高兴,原本紧绷着的脸顿时缓解下来,如同寒冰化成了春水,笑了起来道:“玉儿,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你!”

杨先之闻言大惊,他让黑暗两长老赶去了琉璃岛探查此人的身份来历,却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来了京城,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秦无炎又冷冷的道:“今天我高兴,这酒楼我包下了,小二,让其余的人统统给我滚。”

众人眼见势头不怎么好,不想惹事的,忙纷纷站了起来离开,梅君蓥带来的几个学子也是机灵人,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纷纷招呼着离开,但他本人却见杨先之尤在,竟然站着没有动,周天昀此时再傻,也知道徐玉不简单,当即也向他告辞离开。一时之间,酒楼上就剩下了杨先之和他带来的大内侍卫,以及梅君蓥,徐玉和秦无炎。

秦无炎冷冷的道:“怎么,杨大人还不走吗?要我亲自送客?”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正欲说话,猛然耳边传来徐玉细如蚊呐的声音道:“杨兄,你先回去,我等一下就回宫!”

杨先之没有想到徐玉竟然也会传声入密,心中一惊,当即也不多想,招呼手下,就欲离开。

却在这个时候,从楼梯口慢慢的又探出了三人人的身影,为首一人,也是一身的黑­色­劲装,一张刚硬之极的国字脸,冷硬的线条如同是刀削一般刻画出满脸的肃杀,身后跟着两人,也是一般的要扮,杨先之并不认识此人,但徐玉却曾经见过他一次,这人正是和平岛的天鹰,身后跟着的那两个人,虽然是从来没有见过,但想来也是和平岛中的人物。

天鹰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冷冷的扫过,只在秦无炎的身上略略的停留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与杨先之碰上,杨先之也毫不示弱的迎了上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霹雳相撞,杨先之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比那个曾大牛更为冷烈的杀机,心中不禁一颤。而这个时候,天鹰心中也一样的吃惊,知道这个杨先之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而后他的目光就转移,落在了徐玉身上,嘴角微微扯动,牵起了一丝笑意,当即快步走到了徐玉面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在他面前半跪下行礼道:“徐公子,我家主人特地让我来给您送封信!”

天鹰一边说着,一边忙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双手承上!

徐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一手接过他手中的书信,一边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天鹰少侠为何行如此大礼?”

第十六章

天鹰站起身来,笑道:“公子先看一下主人的书信,在下也好回去回复!”

“好!”徐玉忙点头道:“贵主人也来了京城吗?”

天鹰笑道:“不错,主人这些日子以来,可一直念着公子呢!”

徐玉哦了一声,算作回答,想到那个上官辕文,两人第一次在扬州的土地庙相见的时候,自己被他整得够惨,但他却传了他幻影虚渡,并且一直从扬州跟随他到了杭州,几次在他遇上了危险的时候,都是蒙他出手相救,心中一边想着,一边拆开了上官辕文的那封书信,忍不住又问道:“贵主人可好?”

“谢公子关心,主人一切安好!”天鹰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徐玉的每个问题。

徐玉微微的笑了一下,拆看了信笺看时,却见上面写着:

“小友徐玉亲启,自当初杭州匆匆一别,算来竟有数月余,常念君这丰神玉资,无奈吾俗务缠身,故不得便,今来京城,闻君也在左近,心下窃喜之,特备下薄酒一杯,扫除花径相待,试问可能来否?今夜小楼无人,荷塘有月!”

下面的落款写着“上官辕文书”,徐玉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细细的咀嚼了一下,道:“好一个小楼无人,荷塘有月,如此别致的邀请,徐玉怎么能够拒绝?请回复贵主人,在下今天晚上,一定准时前往。”

天鹰听了,笑道:“如此甚好,但不知道我们应该到什么地方去接公子?是皇宫还是金府?”显然,徐玉在京城落脚的两处地方,他们早就打听清楚了。

徐玉看向了秦无炎,暗想着既然这个便宜义父来了,自己也该陪着他聊聊,二来罗天魔帝与和平岛主素来不和,去皇宫附近恐怕不妥当。想到此,于是笑道:“去金府,我在那里等你,如何?”

“好!”天鹰忙答应着,就要告辞离去。

杨先之听到这里,不禁大为焦急,忙阻止道:“徐玉,今天晚上王爷找你有事,你不能出去!”

徐玉不解,今天早晨自己在皇宫的时候,赵胤煦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找他来着,想了一想,随即领悟过来,罗天圣教中人对和平岛的都有偏见,他必定是想要阻止自己和上官辕文相见,当即笑道:“王爷若是有什么吩咐,杨兄你就先帮我答应下,徐玉这里先谢谢了!”

杨先之大觉为难。原本在徐玉没有和赵胤煦相认的时候,上官辕文对他可能没有恶意,但如今他已经是罗天圣教的少教主,而对方却是和平岛主,谁知道他会­干­什么?还有眼前的这个秦无炎,也危险得很,正欲再劝说徐玉放弃上官辕文的约会,这时秦无炎却走到了徐玉身边,问道:“玉儿,刚才我好象听这位杨大人说你身上有伤,是怎么回事?”他这话虽然是对徐玉所说,但目光却是看向了杨先之。

杨先之在他目光注视下,不由自主机灵灵打了个寒颤——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在他的师傅——罗天魔帝之下,恐怖之极。难怪师傅要让自己留意他,江湖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高手,确实危险得很。

徐玉见他问这个问题,忙回答道:“没什么,都是些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受伤的?我看看,伤在哪里了?”秦无炎口中一边说着,一边趁着徐玉不防备,抓住了他的右手,卷起他宽大的衣袖,却看到了他手腕上被铁链磨破的痕迹,如今虽然伤口早就愈合,但还是留下了没有褪去的痕迹,徐玉感觉到秦无炎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恐怖的杀机,不禁吃了一惊,他和他相交并不深,也不了解他。当初在杭州相见不过短短的半日时间,粗略的交谈了几句,他给他的印象倒是个翩翩儒雅,宛如文气质,怎么也会有如此凛烈的杀机,当即忙垂下手来,道:“义父,真的没什么,都已经好了!”

秦无炎沉声说道:“原来传言都是真的!”

“什么传言都是真的?”天鹰紧紧的抿着嘴­唇­,问道。

杨先之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秦无炎似乎在挑拨离间,但这个时候,他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该怎么解释,想来徐玉应该可以理解师傅,并不会因此怨怪他——他们这几天不是相处得不错吗?

“最近这两天从宫中传出来的,说是汉王殿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生骨­肉­,但却正好在这一天碰上了他的寝宫失火,于是听信了谣传,说这个孩子与他八字相克,竟然把那孩子关进了天牢,动用大刑折磨——若非这个孩子是皇族嫡系中唯一的一点血脉,只怕就被活活打死了。。。。。。”秦无炎沉着脸冷冷的道。

杨先之见他如此的诽谤师傅,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怒斥道:“你胡说八道!王爷怎么会折磨小王爷?”

秦无炎听了,指着徐玉,冷笑着对杨先之道:“那么你敢说,他身上没有伤吗?”

徐玉听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暗想着这大概是宫中一些好事之徒,搬弄是非,传到了外面,以讹传讹,越传越不堪了,于是忙解释道:“义父,不是这样的,我和王爷之间确实有点误会,但却不是这么回事,等下我再向您好好的解释。”

徐玉眼见秦无炎眼中有着明显的不相信,又忙向杨先之道:“杨兄,你先回去,麻烦你告诉王爷一声,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住在凝翠居——还有这个人,麻烦你带回去好好的问问,他好象知道许多本不应该知道的问题,我记得王爷的诏书上好象只写着我自幼蒙难,流落民间,没有说我曾混迹江湖啊,他居然借此煽动学子罢考!”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那个刚才让他走不走,如今却已经走不了的梅君蓥。

徐玉原本对学子罢考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对于那些自诩文人对江湖中人的鄙视也不怎么的在意,但如今——听秦无炎如此说法,心中不禁暗自怀疑,难道说宫中有人故意传出了谣言,诽谤汉王?想到自己那个父亲位高权重,自然难免招人嫉恨,倒也是大有可能。

梅君蓥再笨,听到这里,也知道眼前的这个自己无故挑衅的对象,就是汉刚刚才认了的亲生儿子——静平王爷,顿时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叫道:“小王爷——不关我的事,是赵大人让我这么做的啊。。。。。。”

杨先之顿时气得两眼冒火,那个该死一千次的赵珉山,这次绝对不能替他再瞒着了,当即喝令手下道:“把这人给我带回去,关入天牢,等小王爷亲自审问!”

几个侍卫过来,拖走了已经吓得脸无人­色­的梅君蓥,杨先之也只能匆匆向徐玉告辞,他既然不能阻止什么,就只能尽快回去,禀报罗天魔帝,由他来主持大局。

“等等!”眼看着杨先之就要转身离开,天鹰忽然大叫道。

杨先之再好的耐心,也快要被磨光了,当即转过身来,傲然道:“­干­什么?”

“阁下想必就是魔帝传人了?”天鹰毫不示弱的迎上了他的目光,用充满挑衅的口吻道,“我那两个不成材的师弟,恩——就是我和平岛的和平圣使,听说阁下很有兴趣想把他们俩给宰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必是想要给那两个和平圣使找回场子,杨先之忍不住冷笑,满含火药味的说道:“没错,当时若非贵岛主亲临,我早就宰了他们,怎么了?”

“没什么,今天我倒要领教一下圣教绝学,见识一下魔帝高足的本事!”天鹰说完,钢硬的脸上顿时转为了一股肃杀之气,他的全身上下,在一瞬间,杀机已经遍布。

杨先之也毫不示弱,却不再说话,慢慢的亮出了乾坤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暗想着若是上官辕文亲临,他算是认栽了,但他的传人,他还不怎么的放在心上。

天鹰的手按在了腰间佩刀的刀柄上,眼睛却看向了徐玉和秦无炎,秦无炎对任何人都淡漠得紧,只对徐玉颇是喜欢,心中却还是明白他的意思,当即一拉徐玉道:“玉儿,神器相斗,非同小可,我们站远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

徐玉本想阻止两人相斗,暗想着那次先挑衅和平圣使的应该是曾大牛,就是眼前的这个秦无炎的弟子,偷偷的看了他那个便宜义父一眼,却见他一脸的坦然,毫不在意,但却也紧紧的盯在了两个剑拔弩张的人身上。

徐玉这个时候自然也留意到了,天鹰身上的佩刀竟然也是江湖七大神兵之一的泣血魔刀,想来上官英死后,这把魔刀的使用权就落到了他的手中。

天鹰的手按在了泣血魔刀刀柄上,他的眸子在刹那间转为了诡异的血红­色­——然后,带着一声凄厉的尖啸,一片血红映亮了整个酒楼,魔刀出鞘。

第十七章

泣血魔刀带动着一抹血红,对着杨先之急扫了过去,鬼哭狼嚎般凄厉呼啸。杨先之也不甘示弱,手中的乾坤扇风雷大作,隐隐之间,乾坤日月都似乎就在眼前跳跃挥舞,一股压迫之力,向四周扩散。

秦无炎和徐玉的衣袂在风中鼓动,猎猎作舞。但他俩却凝神关注着两人的战况,徐玉目不转睛的盯住了两人,腰间的叶上秋露受到了神器的激荡,发出了微微的龙吟之声,竟然不安的在剑鞘中轻轻跳跃。

“鬼哭神号——”泣血魔刀如同是天空中的烈日,带着火焰和鲜血轰向了凡尘。而乾坤扇也一样的以威不可挡的势力迎了上去,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地似乎都已经变­色­。

徐玉能够清楚的感觉到手中宝剑的兴奋,似乎睡狮忽然清醒一般的不安。

“神器产生了共鸣,没什么的!”秦无炎看着他微笑道,“魔刀和邪剑,本就是一对,它们之间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秦无炎感觉到徐玉的不安,忙安慰道。在撕裂般的破空声中,他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徐玉却感觉到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当即点了点头,他也曾听说过一些关于邪剑魔刀的传说。

“碰——”的一声大响,乾坤扇和泣血魔刀硬生生的碰到了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周围的气流受到挤压,如同爆破一般,也发出了空爆之声。桌椅也在气流的激荡中碎裂,纷纷瘫痪在地,围观的几个大内侍卫纷纷吓得转身逃着下楼而去。

幸好,两短暂的短兵相接,迅速的又分了开来。徐玉和秦无炎看时,却见酒楼的地板上破了一个老大的窟窿,天鹰持刀傲然而立,但身上的衣服却已经破败不堪,显然皆被劲风撕裂。杨先之的头发少了一大片,看样子是被泣血魔刀的刀锋所伤,幸好没有伤了头部,否则就严重了,但就算如此脸上还是带着两道淡淡的血痕。

杨先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迹,冷冷地道:“好刀法,杨某领教了,请!”他口中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扬了一下乾坤扇。

“好!”天鹰冷笑道,“今天我们就分个高低胜负!”口中一边说着,身形一动,展开身影,满楼里顿时都是一片血光,以及泣血魔刀尖利的呼啸。

杨先之被他激起了满腔的豪情,大笑道:“好——我今天倒要看看,和平岛有什么绝学,敢称武林圣地?”口中说着,乾坤扇挥起阵阵狂风,顿时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徐玉看得眉头大皱,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武林中正常的切磋,而是在以­性­命相博,若是一个不妥,有可能就要两改俱伤。当即想也不想,“当啷”一声,叶上秋露出鞘,碧绿的剑芒带着龙吟之声,硬是Сhā进了泣血魔刀和乾坤扇之中——天鹰并没有和他动过手,也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如今眼见他Сhā手,顿时吃了一惊,忙着收回了大部分的功力,惟恐一不小心,失手伤了他,同时忍不住惊呼道:“徐公子,你­干­什么?”

“住手!”徐玉大叫道,他手中的叶上秋露挡住了泣血魔刀的同时,两件神器似乎都微微的颤抖,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顿时惊讶莫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个时候,杨先之的乾坤扇已经挥了上来,天鹰一见,顿时变了脸­色­,叫道:“徐公子,你让开!”同时急急的抽回魔刀,以诡异的角度再次的迎上了乾坤扇。但他这样一来,他气势已弱,并且胸口空门大露,眼看着就要伤在乾坤扇下。

徐玉一见之下,顿时反剑回挑,他后发先至,长剑急刺向了杨先之的手腕,杨先之知道他剑法了得,顾不得伤敌,忙回扇自保,徐玉趁机又大叫道:“住手!”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无炎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天鹰并没有趁这个时候再次抢攻,而是顺从徐玉之言退后了两步,杨先之挡着了徐玉的叶上秋露,无奈的苦笑着摇头。

徐玉眼见他们俩已经分开,顿时收回了长剑,沉着脸道:“若是你们要打,等我离开后再打不迟,我眼不见心不烦,死活都与我无关!”

天鹰狠狠地盯了杨先之一眼,然后才转身对徐玉道:“好,今天在下就看徐公子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公子,今天晚上,黄昏时分,我准时去接你,如何?”

徐玉点了点头,天鹰又向他抱了抱拳,这才对杨先之道:“今天我们都没有尽兴,什么时候约个时间,我们好好的玩玩!”

杨先之傲然道:“杨某人随时候教!”

天鹰又冷哼了一声,这才带着他带来的那两个随从,转身自下楼而去。

杨先之看了徐玉一眼,想要说什么,但碍于有秦无炎在场,委实不便,只得含蓄的道:“公子,这几天京城乱得很,你自己多小心了。若是没有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的好,免得王爷担心!”

“好的!”徐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麻烦你回去回禀王爷,我自己会注意的。”

杨先之答应了一声,也带着大内侍卫离开,他这次没有坚持让侍卫跟随着徐玉,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侍卫,确实也是中看不中用,平时个个说得自己怎么怎么的武功高强,但事到临头,却又都成了缩头乌龟,让他们留在徐玉身边,也不知道碰上了事,到底谁保护谁来着。

眼见着他们都已经离开,酒楼里就剩下了秦无炎和他两人,徐玉笑着向他施礼道:“义父,您老人家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前天刚刚到!”秦无炎和蔼的笑着,一边携着他的手道,“我们回去说话,原本想来喝杯酒的,却又让那两个混蛋小子给破坏了,他们要是我的弟子,我一定把他们重重的打上一顿厚竹板子!”

徐玉被他逗得笑了起来,一边随着他下楼,一边忍不住笑道:“义父,还真是让你说对了,这事情的起因,好象就是您老的弟子惹出来的!”

“哦?”秦无炎原本只是随口说着玩笑,没想到还真的与他有关,当即笑道,“是绿萝吗?我听说那丫头和魔帝的传人确实有些过节,玩仙人跳她也不看看对象!”

“不是她!”徐玉忙摇头道,“厚竹板子打美人,那可是大煞风景!”

“你小子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秦无炎笑着取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大牛那个傻瓜,曾经说要杀了和平圣使的,对不?”

徐玉连连点头道:“曾兄好豪气!”

“那孩子就是直肠子,老让我放心不下,阿萝又太任­性­,我就收了两个弟子,却不成材得很,比不得那位和平岛主和罗天魔帝,收的弟子如今都能独挡一面了——大牛的武功或许与他们在伯仲之间,但论心计谋略,却远远的有及这两人啊!”秦无炎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感慨。

徐玉并不了解天鹰,总觉得他身上的杀气太重,不易结交,如今听秦无炎这般说法,便也拿杨先之与曾大牛在心中做起了比较,但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这两人都几乎分不出上下,于是便笑道:“义父,你也别老是看着别人的弟子好啊,我觉得曾兄就不比杨先之差——至少他们两比我可都强多了,义父唯一的缺憾,就是收了我这个不成材的义子!”他这话倒也不是妄自菲薄,在他的心中,他自我感觉真的是一无是处,在面对着杨先之和天鹰、甚至曾大牛的时候,他心中都隐隐有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自卑心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原因。他的武功不弱,甚至比起他们来,现在他还略胜一筹,但这种心病,却始终消除不了。

秦无炎笑道:“玉儿,你也太谦虚了,刚才我看你出手,剑术又大有长进啊,若是论武功,他们都不及你的天赋!当然——若是论相貌的话,天下没人能及得上你,再加上你心­性­纯厚,有你这样的孩子,才是我的福气,怎么能说是缺憾?”

徐玉闻言,并不作答,只是摇头苦笑。

两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间,金府已经在望,两人一起进去,一路之上,众人见了,自免不了纷纷上前请安问好,秦无炎也只是淡淡的应上一声,两人一直走到了凝翠居,徐玉眼见凝翠居一切如旧,想到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如今旧地重游,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即和秦无炎在花厅中刚刚坐下,小丫头还没来得及送上茶来,猛然就见一个身影急扑了上来——徐玉定睛一看,却是阿大已经一把抓住了他叫道:“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这些日子他一直提心吊胆,惟恐他遭遇不测,如今眼见他好生生的站在眼前,顿时大喜,竟然语无论次了。

徐玉忙笑道:“阿大,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怎么不见天羽?”

第十八章

阿大见他问到南宫天羽,顿时脸­色­变了变,神­色­大不自然,但看了秦无炎一眼,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敢说。

这时候正好小丫头送上了茶来,秦无炎漫不经心的端着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然后才对徐玉道:“南宫家的那个小子,我把他关在了地牢里。”说着看了看阿大,冷哼了一声又道,“若非这小子是你的人,我管不着,我也一并把他关进地牢!”

徐玉心中疑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又担心南宫天心,当即忙站了起来,小心的问道:“义父,玉儿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您老教导指正,别为难他们为好。”

“坐下!”秦无炎摇头道,“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实在气不过这个奴才。”

“天羽做了什么,让义父生这么大的气?”徐玉好奇的问道,听他的口气,他并不是生自己的气,而据他所知,南宫天羽平时极是惧怕秦无炎,他对金先生刻意的棱辱折磨都不敢反抗,又怎么敢招惹他这个真正的主子来着?

秦无炎似乎提到了这个南宫天羽颇为恼怒,当即重重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怒道:“那个大胆的奴才,你进宫去,他明知道有危险,不阻止倒也罢了,居然在你走后,还准备分了你随身的行李,溜回杭州,真是胆大包天!”

“原来是为了这事!”徐玉原本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扣竟然是为了这个,当即忙笑着解释道,“义父,您误会了,是我吩咐天羽这么做的,若是我在宫中出了事没有回来,就让他离开京城,去杭州,免得到时候被我一并连累,反而不好。而且,本来这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若是连累了他,再牵扯到义父,恐怕也不怎么妥当。义父家大业大,比不得玉儿!”他说得倒也是实话,并非是故意的讨好秦无炎,想他在中原各地都有生意往来,若是得罪了朝廷,确实是不怎么妥当!

哪知道他话未说完,秦无炎忍不住断喝了一声:“徐玉!”同时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声,激怒之下,厚实的花梨木桌子顿时被他拍下了一角,木屑四溅。

“义父!”徐玉被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动怒。

“原来在你心中,还是一直把我这个义父当作了外人?我倒是白­操­心了?”秦无炎冷哼了一声,怒道,“居然说什么连累?你当我是什么人,怕事不成?”

徐玉看了他片刻,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秦无炎又过了片刻。眼见徐玉低头不说话,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道:“你这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义父!”徐玉低下头来。低声道,“玉儿让义父­操­心了,实是该死!”他心中委实不怎么明白,眼前的这个秦无炎到底是真的关心他,还是别有用心?

“算了算了,既然你没事,我也就不再为难那个奴才,阿大,你去叫阿金把他带过来。”秦无炎挥了挥手,接着又对徐玉道,“你我今日父子重逢,也是一件大喜事,我也不与那奴才计较了!”

阿大闻言大喜,忙答应了一声,就急急的出去,自找金先生要人去。

“多谢义父!”徐玉忙着又站了起来道谢道。

“你不用对我这么拘礼,我不比魔帝身居高位,这些俗礼,我平时一概不理论的,你看看阿萝现在那个样子,你就知道了。都是平时我把她宠坏了!”秦无炎笑道。

徐玉听他提及绿萝,想起那个刁钻古怪的小姑娘,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不自觉的摸了摸挂在胸口的如意锁,顿时觉得满心眼里都是她俏丽的影子,问道:“义父,绿萝姑娘也来了吗?怎么不见她?”

“她出去有点事,晚上会回来,明天再见吧!”秦无炎笑着道,“她也一直想着你——有句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

徐玉被他一打趣,顿时满脸通红,忙低头喝茶,不敢再问一句话,心中却想着——不知道绿萝出去­干­什么了,是不是又看上了谁家的珠宝,玩仙人跳?

秦无炎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试探的问道:“玉儿,魔帝对你好吗?”

徐玉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对于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好!”

秦无炎盯着他又道:“玉儿,你别骗我,虽然传言未必是实,但也不会是空|­茓­来风,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那可不像是和江湖中人交手留下的伤痕。”

徐玉苦笑着摇头,他的伤当然赵胤煦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但却也不能尽数怪他。

“玉儿——”秦无炎猛然间抓住他的一只手道,“有一句话,我是非说不可,你和他也不过就是有血缘关系,从小到大,他也从来没有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若是他真的不喜欢你,你也没必要再去皇宫看他脸­色­,不如就随在我身边吧。我虽然不能给你封王赐爵,但也拥有敌国之富,我并无子嗣,就你一个孩子,将来这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徐玉心中一动,抬头看时,却见他眼中流露出灼热而迫切的光芒来,他实在不知道该拒绝他还是答应他,也从来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等要求,顿时怔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幸好他微一犹豫,就摇了摇头,黯然道:“算了,我是一时糊涂了,玉儿,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义父。。。。。。”徐玉张了张口,却又觉得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对于秦无炎,他确实地直都看不透,他始终都高深莫测。

在两人闲话的时候,阿大和金先生一起走了进来,几日不见,金先生依然是一身照旧的打扮,脸上带着面具,惨淡的金­色­让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徐玉真有点怀疑,他面具背后的这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金先生见着了秦无炎和徐玉,忙上前问好,徐玉惟恐秦无炎再在刚才的问题上追究,当即忙转变话题问道:“金先生,天羽呢?”

“他在门外,我这就让他进来!”金先生忙笑着回答道,随即走到门口,低声说了句什么——片刻,就见两个黑衣壮汉押着南宫天羽走了进来。

徐玉看时,却不禁吃了一惊,只不过几天不见,南宫天羽几乎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个样子,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铁链,头发散乱,面目红肿紫涨,脸上更有着­干­涸的血污,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全身上下,遍布伤痕,那两个押解他的壮汉从背后推了他一把,他顿时立足不稳,一个踉跄,身不由已的摔在了地上,随即又挣扎着爬了起来,小心的在地上跪好,然后又对秦无炎磕头道:“奴才见过主上!”

“义父——”徐玉见了他现在这个惨样,心中大感难受,具体的说,算是他害了他,当即忙道,“义父,都是玉儿任­性­胡为,让您老­操­心,您就放了他吧?”

秦无炎冷冷的看了南宫天羽一眼,沉声说道:“还不过来,谢过少主给你说情?”

南宫天羽见着徐玉,也甚是欣慰,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当即忙忍着伤痛,爬到徐玉身边,对他磕头道:“谢少主给奴才说情!”

徐玉点了点头,道:“你不用多礼,起来吧,阿大,你带他下去,给他洗个澡,伤口上点药,等下让他到我房里来,我还有事要他做!”心想着他先一步说了还有事要吩咐他,金先生总不至于再为难他了,看样子南宫天羽说得不错,金先生和他们家果真早有宿怨,这次恐怕又是金先生在内挑拨,才让秦无炎大动肝火,重罚了南宫天羽。同时想着不如把他和阿大带进宫中,充当自己的侍卫,自己在宫中并无帮手,带他们进去,也算是有个心腹。有什么事,多少也好有个照应,金先生也不能再为难他们,一举两得。

秦无炎听徐玉如此说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对金先生使了个眼­色­,金先生会意,对那两个黑衣壮汉道:“把刑具撤了!”

看着阿大扶着南宫天羽下去,金先生又对秦无炎道:“主上,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还请您和少主一起过去用饭。”

秦无炎点了点头,道:“你另吩咐厨房准备一些清淡点的饭菜给玉儿,他身上有伤,酒­肉­荤腥还是少沾为好,这等酷暑炎热的天气,一但伤口感染发炎,可不怎么好处理。”

徐玉闻言,正想要拒绝,想着这几天他还不是酒菜照吃,也没见有事,金先生这时却忙答应了,已经出去吩咐下人,通知厨房另外为徐玉准备午饭。

秦无炎又关照了徐玉两句,才道:“你晚上和朋友有约,不如午饭过后,就在这里睡一会儿,我下午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要处理,就不陪着你了!”

徐玉忙答应了,秦无炎这才走了出去,一路往正房里走去,正房中——荆铁和先一步出来的金先生正在等着他。。。。。。

第十九章

金先生和荆铁见着了秦无炎进来,忙都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问好,秦无炎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了荆铁一眼,问道:“怎么样了?”

荆铁忙躬身回道:“禀告主上,情况有变,刚才我和金先生商量了一下,具体的事情发展,大大的有利于我们,倒不用小姐出场了,毕竟,小姐见过那人,危险得很,若是我们能好好的利用目前的局势,恐怕情况比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秦无炎闻言,顿时喜道:“怎么说?”

“宫中传来了可靠的消息,说是徐玉与皇贵妃有染!”金先生微笑着说道,“主上您想,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属下自作主张,已经通知了小姐,让她暂时先停止行动,静观其变!”

秦无炎闻言,再也忍不住大笑道:“好——果然好,做的不错,当真是天助我也!”

“主上!”荆铁见他心情颇佳,当即忍不住又问道,“主上如此的毒打南宫天羽,若是那小子心生二心,背叛主上,把我们的计划泄露给了徐玉,岂不是危险得紧?”这是他担心的问题之一,徐玉的背后有合欢门,他到了京城这么久,却都没有和合欢门联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才知道,合欢门居然还有隐藏的一股实力。据说——曾大牛好象现在栽在了合欢门那几个姑娘的温柔乡里了。自古以来,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何况是血气方刚的热血男儿?

“住口!”秦无炎在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的收敛,转变为冰冷无情,冷冷的盯着荆铁道,“你刚才说什么了?”

荆铁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股恐慌,忙小心地回答道:“主上,属下只是担心南宫天心那小子是否靠得住,当然,主上神机妙算,是绝对不会错的!”

“我不是问这个!”秦无炎站了起来。背负着双手,冷然的道。“你能提出意见,确实不错,我是问你刚才叫玉儿什么来着——记着,他现在是你们的少主,你们谁要是敢对他不敬,就别怪我无情!至于南宫天羽那小子,倒也不用担心,他是孝子,他父亲在我手中,就不怕他不为我卖命,我若是不打他,又怎能让玉儿相信他,只要玉儿把他带进宫去,我们的计划就算完成一大半了。”

“主上高见!”金先生忙道,“这招苦­肉­计,用得算是出神入化了。”

“出神入化倒也未必,你们别小瞧了徐玉,我这招苦­肉­计,只不过在他身边安Сhā了一个眼线。而他却用美人计,轻易的让大牛成了他免费的打手,如今鬼府被灭,江湖原本的平衡之势,就要被打破,我们得抓紧计划才行。”秦无炎冷冷地道。

“是!”金先生和荆铁忙齐声答应着。

秦无炎满意的点头道:“让绿萝回来,本来用她就危险得很,如今既然有了那个皇贵妃,倒是天助我也——对了,阿金,你怎么知道徐玉和皇贵妃的事,消息来源可靠吗?”

“主上可以放一万个心,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金先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他面前,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秦无炎听了,当即连连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次是委屈你了,等事成之后,我再行重赏!”

金先生闻言,顿时大喜,忙躬身行礼道:“谢主上!”

大片的荷塘,在骄阳底下,展现出大片大片的碧绿,给人心旷神怡的感觉,送出丝丝舒爽的凉意。荷叶如同是一个又一个翡翠制成的玉盘,又像是用碧绿­色­的丝绸­精­心裁剪做成的华盖,深绿­色­的叶脉,感觉像是画家的细心描绘,荷花是雪白­色­的,托着­嫩­­嫩­的***,一朵朵在碧玉中亭亭玉立,粗看起来仿佛是粗枝大叶,细看却实在有说不出的风韵,如同是美丽清雅的少女,楚楚动人。

在这样的荷塘前,上官辕文站在一艘画航上,凭栏垂钓,似火般的骄阳也改变不了他的风流倜傥,微风过处,吹动他的衣袂,飘飘然如同是神仙中人,天鹰垂手侍立在他身后,低声叫道:“岛主!”

上官辕文答应了一声,问道:“怎么,今天有没有见着他?”显然,他口中的“他”自然就是指徐玉。

“见着了!”天鹰忙回答道,“属下已经把信送到,并且徐公子也给了回复,他晚上准时赴宴。”

“好!”上官辕文听了,欣慰的笑了笑道,“如此甚好,恩——他还好吗?”

天鹰犹豫了片刻,终于道:“不——他不好!”

“不好?”上官辕文的心不由自主的往下一沉,惊问道,“他怎么了?”暗想着如今他已经和罗天魔帝相认,还有什么事不称心满意?江湖中又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去?

天鹰看着他的背影,虽然他看不到他脸­色­的变化,但也感觉到这个和平岛主心情的激荡,于是又道:“和上次相见,徐公子又清减了好些,想来近段时日,不如意之事颇多。而且,属下刚才在外听到传言,说的是汉王殿下并不喜欢这个刚刚相认的孩子,甚至因为皇宫失火,迁怒于他,把他关进天牢,动用大刑——原本属下认为这只不过是民间的传言,不足为信,汉王与徐公子分别了这么久,如今刚刚相认,又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今天属下在酒楼与他相逢,却亲眼见着了徐公子的手腕上有明显的被铁链勒破的伤痕,而汉王的弟子也亲口说过,他身上有伤,让他别喝酒!”

上官辕文听到此,手中的钓竿“啪”的一声,断为了两截,身形摇了摇,几乎站立不稳,半晌才道:“你说。。。。。。你说。。。。。。赵胤煦竟然对徐玉动用了大刑,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鹰对于上官辕文对徐玉过于的关心好象毫不在意,继续答道:“表面上看,徐公子好象没有什么变化,但属下总觉得,他好象闷闷不乐,和一个普通学子在酒楼里买醉,他身上有伤也不加注意。”

上官辕文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过了片刻才低声吩咐道:“你下去吧,准备一下,黄昏时分,派人接他过来。”

“是!”天鹰忙答应了一声道,“属下这就去准备!”说着就转身离去。

直到天鹰去远,上官辕文忍不住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抚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而两行清泪,却再也忍不住,在他脸上无声的滑落——没有人知道,这个正道武林的领袖,平时如同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内心是多么的痛苦。。。。。。徐玉在凝翠居随便吃了点午饭,靠在凉椅上,一个小丫头给他打着扇子,另一个丫头正在切着西瓜,小心的挑出瓜囊里的籽,然后才用盘子盛了,端着送到了他面前,他随便的取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吞下,西瓜清凉多汁,甘甜爽口,甚是受用。而在这个时候,南宫天羽却站在了门口,隔着帘子道:“少主,奴才可以进来吗?”

徐玉皱起了眉头,一直以来,他从来都是把他当成朋友,如今身边并无别人,而他自称奴才,只觉刺耳得很,当即忙道:“你进来说话。”

“是!”南宫天羽答应了一声,慢慢的踱了进去,走到他面前跪下道,“还是让奴才来侍候你吧!”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小丫头手中的扇子来。

徐玉看了那两个丫头一眼,吩咐道:“你们两个出去,这里有天羽就够了!”

那两个丫头忙答应了一声,就恭敬的退了出去,徐玉这才道:“你起来吧,这里没有旁人,不用这么拘礼。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你不是我的奴才!”

南宫天羽没有起来,反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才道:“徐公子慈悲,把我这个奴才当朋友,但天羽知道不配,若是公子果真把我当成朋友,就请公子帮我做一件事,天羽就感激不尽了!”

“你别这样,有什么事起来说话,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你办到。”徐玉皱起眉头,伸手欲扶他起来。

但南宫天羽却摇头道:“公子,这事你一定可以办到的,若是公子真的把天羽当成朋友,那就请公子现在就杀了我,天羽感激不尽!”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忍不住流下了泪来,想到这几天所受的酷刑,想想在杭州城年迈的父亲,再看看眼前一片真诚相待的徐玉,心中悲苦交集,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玉见了,忙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知道金先生不会放过你,所以我想好了,我明天回皇宫去,就带你和阿大一起过去,这样,别说是金先生,就连义父,也不能为难你。我在宫中也需要有人帮忙,而你和阿大,就是最好的人选,等到了宫中,我找杨先之,让他给你们弄个大内侍卫的身份,就一切都妥当了!”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