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别人呢?如烟呢?”媚儿见状,惊问道,她心中明白,自已一时的轻敌,只怕是铸成大错了。
徐玉一把将若梅抱起,飞快的将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即莲和如兰什么也没有问,忙着备了热水,拿了金疮药过来给她清理伤口——徐玉见她手上一条大概有六寸多长的伤口,几乎见着骨头,而身上更有着十多处伤痕,斑斑点点尽是血污,幸好没有致命的伤,顿时心中内疚无比,想着若非是为了他,她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主人!”若梅此时已经缓过一口气来,看到分别快两个月的徐玉,忍不住哭了起来,今夜所有的委屈、恐怖、痛楚只想着在这个时候痛快的哭出来。
徐玉什么也没有问,他已经完全知道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喉咙干燥,半晌才艰涩的道:“没事了。你放心!”
“主人,快去皇宫,迟了——恐怕就晚了!”若梅不顾全身的伤痛,挣扎着对徐玉道,“他们说了主母遗体在。。。。。。在。。。。。。皇宫的幽桐阁中,如烟和别的人都。。。。。。都。。。。。。死了,梅儿。。。。。。回来通知主人。。。。。。主人。。。。。。”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处不停的有鲜血流出。显然,她不光是外伤,还受了不轻的内伤。
“怎么会这样?”媚儿深深的皱起眉头,心中开始强烈的谴责自己,她为什么不听徐玉安排,自作聪明的让他们自己行动?不光是害得若梅受了重伤,还害死了如烟。想到这里,不安的看了徐玉一眼,却见他脸色铁青,毫无血色。
若梅见问,忙又道:“我们一直守在了金府的门口,在二更不到,忽然看到大概。。。。。。有。。。。。。有十多人,推着一辆马车向外而去,那马车用黑布盖着,可我们看得出来,那明显的是一具棺木。所以。。。。。。我和如烟决定动手,不能让他们把棺木带走,却没有想到,他们中有好几个高手。其中有一个女的。。。。。。剑法好生了得,几乎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如烟就是被她一剑刺中眉心而死的,我们好不容易冲到了马车边上,揭开了黑布才发现,那里面确实是棺木,而且是一具华丽之极的水晶棺木,但却是空的。。。。。。那些人以为我们一定跑不了,就说了出来,主母的遗体,还在皇宫之中。。。。。。”说到这里,她脸色更是显得苍白。
徐玉摇头,忙止住了让她别说下去,同时又暗恨自己,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想出了这等馊主意?他承认,这事他一个人确实做不了,他就算是亲自动手,也盯不了这两处地方,而且他也不敢用宫中的大内侍卫,天知道那些人里,有几个是可靠的?同时他还得在聂珠的婚礼上露面才行,三更时分,本是最佳的杀人放火的时候——他本意也只是打算让若梅等人看着,并没有站他们动手,也不怕他们之间有高手,他只要知道母亲遗体的下落就成,动手——自然有他亲自动手,调开了秦无炎等有数的几个高手,余者皆是平庸,动手硬抢他也不怕。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全被媚儿的“权宜变通”给彻底破坏了。但想想她也是一片好意,又如何能够怪她?
只是他想不明白,秦无炎手下还有什么使剑的高手?难道说——厉月儿竟然没有能够拦得住绿萝?或许就是他估计失误,江湖之大,天下高手又是他所能够了解?心中想着,忍不住又看一眼若梅手上的伤痕,不错,那确实是剑伤。
“你们留下来照顾若梅,我去去就来!”徐玉说着,就急急的向外走去。
“等等!”媚儿从后面追了一来,叫道,“这里有即莲和如兰就够,我陪你一起去!”
徐玉想要拒绝,却见她眼圈红红的,几乎就要流下泪来,心不禁一软,想着她武功不低,虽然比绿萝可能逊了一筹,但应该有所帮助,当即点了点头,如兰和即莲知道自己武功不行,只是叮嘱了一声:“小心!”
徐玉带着媚儿,急急的向皇宫赶去,他在皇宫中这几日,自然也多少知道一点,知道这幽桐阁大概是冷宫,同时他却不得不佩服秦无炎的聪明,他如今已经知道,母亲的遗体必定是他盗走的,但他却没有将她带出皇宫,而是藏在了冷宫之中。冷宫人烟稀少,他处心积虑的这么多年,宫中必定有着他的心腹,只要托人看管就是,而后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将母亲的遗体带出宫去,难怪杨先之翻遍整个京城,也是找她不着,唯一剩下的地方,自然就是皇宫了。
今夜,在他为自己制造机会的同时,也一样的给别人制造了机会,秦无炎并不怕他去劫人,自然有万全的准备。
两人一路飞奔前往皇宫,却都不说一句话,徐玉是轻车熟路,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宫门口,但他却没有从门而入,而是绕了过去,迅速的翻过了宫墙,带着媚儿急向冷宫位置而去。由于熟悉道路,倒也没有多走什么弯路。果然,在一大片的竹林后面,幽僻冷清的冷宫已经在望,由于下过雨,湿漉漉的林间小路,阴深深的倍觉诡异,风吹过,七月的天气,竟然遍体生寒。
徐玉由于能在黑暗中视物,倒还不觉得怎样,媚儿心中不禁微微发毛,紧紧的跟在了他身后——“有人!”徐玉忽然止住了脚步,低声对媚儿道。
媚儿点了点头,低声问道:“怎么办?”
“我从这里抄过去,你在这边,先把这两人解决了!”徐玉一边用手指着,一边低声冷冷的道。
“好!”媚儿点了点头,在徐玉的指示下,她也清楚的看到,如今已经走到了竹林的边缘,那边两个人正在林子的尽头不停的来回走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但由于今夜天气阴沉,而徐玉等又隐身在竹林里,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
御风弄影不愧是天下轻功之最,徐玉消无声息的潜了过去,宝剑出鞘,映着夜色在那个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情况下,剑尖已经刺入了他的心脏,而在这个时候,媚儿没有用任何兵器,却是一双柔软温润的玉手硬生生的扭断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轻易的解决掉了这两个人后,媚儿隐身在竹林的阴影里,低声的问徐玉道:“怎么办?”说着向不远处的一所房舍做了个手势。
徐玉也深深的皱起眉头,他自然也是看清楚了目前的处境,这个幽桐阁就在竹林外边,好象是经年失修,已经破败不堪,但如今在门口,却有着五六个黑衣人,怀里抱着鬼头刀,正在不停的来回走动,他们俩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刚才的那两个人,但想要在毫无掩饰的情况下,一举解决这几个人,根本完全没有可能。
“过去,就算硬抢,今天也要把我娘的遗体留下。”徐玉冷冷的道。
媚儿点了点头,道:“我去引开这些人的注意,你先进去看看,如何?”
“好,你自己小心!”徐玉点头道,他知道媚儿的武功不是若梅等能够比的,就算是碰上了像绿萝等人,也不至于马上落败,所以倒也放心她,当即一式幻影虚渡,先闪了出去——“什么人?”房前警戒的人忍不住一声低喝道。
徐玉也不答话,叶上秋露出鞘,迅速的一剑对着他胸口刺了过去,那黑衣人吃了一惊,只觉得这一剑如同神来之笔,根本无处可躲,忙将带着刀鞘的刀对着剑上砍了过去,他已经来不及拔刀出鞘了。
徐玉长剑微微一抖,从他手腕上绕了过去,一剑刺中他的咽喉,那人本能的想要用手去捂住,喉咙口“咯咯”作响,想要说什么,却硬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得出来,随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而这都只不过在极短的一瞬间完成,旁边的人刚刚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倒地身亡了。
第十章
旁边的那人不禁大吃了一惊,“当啷”一声,抽出了佩刀,同时吹了一声口哨,徐玉知道他是通知里面的人,也不在意,长剑一抖,急刺他咽喉,那人又怎么是他的对手?慌乱中急向后仰去,但徐玉却是剑如影随,岂会让他逃脱?就在那人刚刚站直身子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喉咙口微微一凉,低头之间,却见着一道碧绿的剑芒,已经刺在了他的咽喉,他不明白,他明明已经避开了徐玉的那一剑,怎么会。。。。。。没有太多的恐慌与痛楚,也没有时候给他追究这个答案的时间,徐玉缓缓的抽回宝剑的同时,他的身子也慢慢的倒下。
“你先进去,这些人交给我了!”媚儿早就纵身而出,从地上拣起一把长刀,拦着了两个黑衣人的同时向徐玉叫道。
徐玉点头道:“你自己小心!”口中说话的同时,已经又一剑解决了一个黑衣人的性命,正欲冲进去,却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如同潮水一般,急向外冲了出来,前面十来个黑衣人挥舞着刀剑,后面却是八个壮汉,抬着一具棺木,但棺木上面却盖着一块黑布,将整个棺木都盖得严严实实的,看不清楚,而吸引了徐玉注意的却是走在最后面一个全身白衣,脸上带着一只银色面具的女子,那女子行动之间,如同是行云流水一般,显示出极高的轻功造诣,而最让他奇怪的却是那女子手中的佩剑——那是一柄古迹斑谰的长剑,不错,那确实是一柄长剑。普通的剑一般长度为三尺左右,而她手中的那柄剑,至少长约四尺,剑柄顶端镶嵌着一颗鲜红的宝石,凭着对剑的特殊感应,他敢肯定,这柄剑绝对不是普通的剑,而使用这样剑的人,也绝对有着极高的剑术。。。。。。同时徐玉在心中已经敢肯定,今天晚上恐怕不会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解决了,这个白衣女子的武功,绝对不在绿萝之下——而在这个时候,他又随手解决了几个黑衣人——媚儿被一个使剑的黑衣中年人缠住,奇怪的是,那个黑衣人也带着一张画谱面具,徐玉一边挥剑砍翻了一个黑衣人,一边急向棺木边抢去,一边匆忙的看了一眼媚儿这边,却惊愣的发现,那个中年人的武功着实不弱,竟然和媚儿维持了一个平手。而最最让徐玉吃惊的却还不是这个,江湖多奇才,出现几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委实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让他惊疑的却是这个人的剑法——不错,这个人的剑法,徐玉是一生一世也不会忘了的,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那人使的,赫然就是昆仑剑法,在昆仑派,恐怕只有聂霆,才能够将昆仑剑法使到这个地步。不——就算是昆仑派的掌门,也无法将昆仑的剑法精髓发挥得如此的淋漓尽致。
而那个白衣女子只是看着徐玉,目光中的神色复杂之极,竟然一直没有动手——徐玉不及多想,连杀数人,已经一步抢到了棺木前面,长剑一抖,轻轻一挑之间,顿时就将棺木上面原本蒙着的黑布挑了开来,棺木中顿时发出耀眼生辉的光芒——徐玉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诚如若梅所说,这是一具华贵异常的水晶棺木,透明度极高的水晶做成的棺木,从外面可以清楚的瞧见里面的所有。在棺底下,铺着明黄缎子,一个身穿着银白色衣裙的艳丽女子,静静的躺在了其中,上次徐玉只是躲在窗外偷偷的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得分明,而这个时候,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的容颜与他果真有着八成相似,只是她更是显得纤巧柔美,精致无比,她的身体四周散落着九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棺木全都照得纤毫毕见。
谪仙子的云鬓高高的挽了起来,徐玉敢保证,必定有人刚刚才为她梳理过,头上带着的任何一件首饰,都是价值连城,但因为有着那九颗夜明珠的光辉,倒并不觉得显眼,脸上的肌肤光滑柔嫩,如同是美玉雕琢一般,笔直的一管瑶鼻下面,樱桃小口唇线分明,勾勒出所有的完美,一条同样是明黄|色的缎子被子只盖到了齐胸,一只纤纤玉手放在了胸前。吸引了徐玉目光的是那只手的手指上,缠绕着银色的链子,链子上系着一块美玉,那块玉大概有巴掌般大小,成四方形,四角之上,都有白金包角,中间龙缠云绕,而这美玉发出的光芒,却如同有实质一般,丝毫也不比那明珠的光芒逊色半分。他心中明白,这方美玉大概就是罗天魔帝曾对他说起过的万年温玉,也就是这块玉的功效,才保住了母亲的遗体一十九年来没有丝毫的改变。
不错,这棺中的谪仙子,如果徐玉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她已经亡故了一十九年,那么他一定以为,这棺材中的女子乃是一个活人,一个熟睡了的美人而已。。。。。。不——绝对不能让母亲的遗体落在秦无炎手中,徐玉想到这里,猛然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白衣女子,未等他来得及询问什么,那个白衣女子已经冷冷的发话:“你们先把仙子带走,这里交给我了!”
“是!”所有的黑衣人同时答应了一声,护着那八个抬棺的壮汉,急向外走去,而媚儿这个时候,正和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打得难分难解,根本无暇旁顾。
徐玉在那白衣女子长剑出鞘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冷气,森森扑面而来,顿时暗叫了一声“不好”,这女子手中所使用的剑,恐怕是比绿萝的盘龙金剑犹要高上了一筹,秦无炎的手下竟然有这等人物?
徐玉无奈之下,长剑一抖,幻出数十道剑光,对着白衣女子的面门急刺而去。那白衣女子也不打话,身形向后微微的飘开,深红色的剑芒一抖之间,身子贴地飞起,如同是燕子绕梁一般,剑芒已经缠上了徐玉的右手,徐玉脸色大变,他认识这招剑法,这正是昆仑剑法中的“细雨燕双飞”,当即想也不想,身子飘忽不定,如同是彩蝶穿花,剑尖刺出也是缠绵不绝,却也是昆仑派的一招剑法“清风蝶共舞”,同时口中忍不住喝问道:“你是谁?”
那白衣女子冷笑道:“我昆仑剑法,难道就真的如此不堪吗?看剑!”口中说着,手中的剑却丝毫也没有缓慢下来,一招接着一招,连绵不绝,皆是昆仑剑法。
徐玉熟识昆仑剑法,而自从修炼了《舞月剑诀》后,更能够清楚的领悟到其中的精髓,同时自创招式,弥补原本剑法上的不足。但如今这女子的剑法,看似平淡,但实却是辛辣,两人已经过了七、八招,徐玉转首看时,却见那些黑衣人已经抬着谪仙子的遗体走出了数十步之遥。顿时大吃一惊,一招“白虹贯日”凌厉的剑气把那白衣女子逼得向后退了一步,徐玉忙一式幻影虚渡,急向那些黑衣人扑了过去——那白衣女子见状,长剑一抖,御风弄影,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从后面追了上来,就在徐玉一连两招,逼开了两个黑衣人时,她的长剑又硬生生的挡了过来。
而在这个时候,媚儿舍了那个使剑的中年人,也急忙扑过来,但那中年人却就是如影随形,不给她有空余的时间。徐玉眼见这块地方地势空旷,而在旁边的阴影里,居然停着一辆马车,想来在宫门口,必定也有他们的人,才这么光明正大的把马车和棺木运进了宫中。但随即他又想到秦无炎本是先皇太子,这么多年的时间,想在宫中安Сhā几个人手,还不是轻而易举?
徐玉眼见那些壮汉已经抬着棺木,抬上了马车,顿时心中大惊。他知道,此处离北门极近,而后面不远处,就是皇陵,若是自己一直被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缠住,要是这马车一出宫门,再要夺回母亲的遗体,势必比登天还难。而偏偏这白衣女子却又精通昆仑剑法,让他几次想下杀手,却多了一成顾忌——“月——舞——大——地——”徐玉顾不上那么多,身形飞跃而起,原本阴翳的天空如同是拔云见月,如同是水银一般的皓月之光,洒下了人家大地——剑气暴涨之中,空气发出了撕裂般的破鸣,周围的竹林如同被狂风扫过,全部倒向了一边,叶上秋露的绿芒,照亮了黑暗的天地。。。。。。
第十一章
那个白衣女子见徐玉使用这招,顿时也吃了一惊,长剑颤抖了几下,幻出数道剑芒,如同是繁星闪耀,正是玉虚七式中的“星垂平野”,而后,出乎徐玉的预料,她竟然把玉虚七式混合成了一招使用,接着就是“枯木逢春”、“苍松迎客”、“彩蝶穿花”、“金雁回翔”、“有凤来仪”——这七招剑法,在平时断然是不能像她如今这样,一气呵成,但她配上了御风弄影的身法,巧妙的把这七招剑法融合贯通在一起,宝剑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道深红的剑影,如同是干枯的血痕。
叶上秋露的绿芒和那红色的剑痕在空中连碰上五十余下,两人都是以快打快的打法,众人听得一连串的脆响,细密之极。然后,两道白色的身影陡然分开,那个白衣女子的胸口赫然多了一道血痕,而徐玉的白色衣服也凌乱不少,却并没有负伤,那女子虽然剑法了得,却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在“月舞大地”之下,她勉强的挡着了那繁杂的剑气攻势,但还是被徐玉在胸口要害伤了一剑。
而徐玉心中知道,纵然她不是昆仑派的人,也必定与昆仑派有着极深的渊源,所以剑下留情,并没有要她的性命,只是伤了她,让她知难而退。
那白衣女子负伤,忍不住捂着胸口哼了一声,似乎颇是痛苦,徐玉却不理她,身形一晃,已经向马车抢了过去。那白衣女子见状,长剑一抖,竟然又不要命的追了上来。徐玉皱起眉头,正欲回身应战,却在这个时候,半空中陡然又飞来两条人影。徐玉定睛一看,不禁暗叫一声“完矣”,原本这半路上杀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曾大牛和绿萝,而绿萝目光落在了马车的棺木上。见着了谪仙子的遗体完好无损后,淡淡的对着犹自和徐玉缠斗不休的白衣女子道:“姨娘,你带仙子先走吧,这里交给我们!”
曾大牛大吼一声,叫道:“徐玉,别尽欺负娘们,我们痛快的干上一场——来来来!”
徐玉变了脸色,他还有自知之明,曾大牛和绿萝若是联手,自己绝对休想夺回棺木,想到这里,忍不住一咬牙齿,对着媚儿大叫道:“媚儿,不要恋战,动手!”
媚儿略一犹豫,绿萝已经抢了上来,曾大牛一声大吼,笑道:“徐玉,你少玩花样了,没用的,今天晚上,我们一定会把仙子带走!哈哈——”他口中说着,已经一斧子对着徐玉的叶上秋露砍了过来,完全是硬碰硬的打法。
徐玉气得脸色苍白,剑本就轻盈,他可不敢和这头莽牛硬碰,忙收回剑招,眼看着众黑衣人已经护着马车,向北宫门行去,忙对着媚儿急叫道:“快动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媚儿答应了一声,虚晃了一招,跳出了战圈,舍了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那人的武功本比她逊了一筹,这时她突然住手,正欲抢攻,却没有想到,她从背上的背包里取出了一包东西,然后迅速的用火折子点燃,对准了马车扔了过去,同时扑向了站在一边观战的绿萝,口中娇腻的甜笑道:“绿萝妹子,我们亲近亲近!”
绿萝在媚儿从背后取出那玩意儿的时候,就知道不好,只是她点燃抛出,动作实在是太快,正欲阻止,闻得她的声音,只觉得心神一荡,忙抱元归一,心中暗叫了一声厉害,匆忙的看了一眼媚儿抛出的东西,眼见那玩意儿带着一抹火光,向着马车飞了过去,顿时大吃一惊,惊呼道:“炸药!”
就在媚儿点燃那炸药的同时,众人心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任谁都知道这炸药的厉害,但任谁也没有想到,徐玉竟然会如此的疯狂,想到了破釜沉舟的这一招,炸毁谪仙子的遗体,那白衣女子身形一动,想要抢过去,徐玉沉着脸一剑扫过,冷冷的道:“留下!”
曾大牛的闪电斧子带起一大片的霹雳之声,大怒着叫道:“徐玉,你疯了不成?”想要过去抢救,无奈硬是被徐玉的剑招拦住。
那白衣女子眼见着那炸药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向着马车飞了过去,顿时也是变了脸色,情急下颤抖的叫道:“玉儿,那是你娘啊!”
徐玉听得那白衣女子称他“玉儿”,顿时全身一震,忍不住在心底几乎要狂叫出声:“师娘。。。。。。”他早就开始怀疑这白衣女子的身份,而这人的身段形容,也都与徐思颖极是想似,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师娘竟然有着这么高明的剑法。
此时众黑衣人早就慌了手脚,凭着人本能的直觉四散飞逃,绿萝也被媚儿缠住,一时分身无暇,只有干着急的份,而不在炸药离马车三丈左右,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突然飞身跃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已经濒临爆炸的炸药,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就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炸药在离着马车不到两丈远的地方,带着一股热浪,炸了开来,顿时天空中如同是下了一场血雨——那个使昆仑剑法的中年人,连人带同炸药,一起四散飞溅。
“有鱼——”那白衣女子不禁失声大叫道。
徐玉吃了一惊,只见在爆炸过后的地上,留下老大的一个洞,而那中年人却早就尸骨不全,一颗大好的头颅掉在了地上,而一只胳膊却在另一边,地上还零星的散乱着一些炸烂了的碎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爆炸过后的硫磺味道和血腥味,中人欲呕。他看得分明,那张花脸面具,早就不知道去向了,而从焦黑的脸部来看,这人赫然是和他曾有一面之缘的三绝书生余有鱼,顿时觉得心中一痛,这样的局面,绝对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不远处的马车上,受到了惊吓的马匹疯狂的嘶鸣,本能的拖着马车飞快的乱奔起来——原本盖在水晶棺材上的黑布已经破破烂烂的散在了一边,但这等纯天然大水晶磨成的棺材,却是坚硬异常,除了在棺材的表面染上了一点尘埃,却是丝毫也没有伤它分毫。谪仙子静静的躺在棺材中,安详的合目长眠,她生前恐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她死后,为了她的遗体,竟然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更害得别人因此伤命。
“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仙子离开。”绿萝趁着众人都呆愣着的同时,清脆悦耳的声音下达了命令,“姨娘,你也走,这里留给我们了!”众人闻言,忙着赶了过来,一个靠得极近的黑衣人飞身翻上马车,稳住了受惊的马匹。
“想走?做梦不成?”却就在她话音刚落的同时,另一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绿萝和曾大牛闻言,都吃了一惊,转首看时,却见杨先之正大步流星的赶了过来。
媚儿一声娇喝,连招呼也没有打,一掌对着绿萝胸口印了过去,处于女人妒忌的本能,她妒忌着这个清纯艳丽的女子,而显然徐玉也对她有好感,绿萝并没有用盘龙金剑,手中握着碧玉箫,冷笑着迎了上去,而曾大牛和杨先之本就如同是前辈子烧过对头香一样,这时候更不打话,闪电斧再次对上了乾坤扇,徐玉也在同时再次扑向了马车,他的目标是谪仙子,已经没有了炸药,就只能尽一切可能把她留下。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在面对着余有鱼的惨状后,他是不是还能狠下心来,炸毁母亲的遗体?
众人这时也都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忙着追赶安抚受惊的马匹,一边急忙奔跑着向宫门口驶去。徐玉由于起身在前,眼看着就要追上马车,而在这个时候,那白衣女子却从背后一剑急向他背心刺来,徐玉听得背后风声,知道危险,却也不顾,依然原式不变的向着谪仙子的遗体扑了过去,口中却忍不住叫道:“娘。。。。。。”
那白衣女子在听到他叫出“娘”这个字的时候,手中的剑不禁缓了一缓,眼看着离着水晶棺材仅仅就剩下了一步之遥,徐玉心中大喜,这些黑衣人,没有一个能拦得住他的——“徐玉,又是你这小子生事!”一道人影,带着一股凌厉之极的掌势,向着他当头罩下,徐玉强吸了一口气,身形不由自主的一沉,反手挥出一道剑芒,向着那偷袭的人影扫了过去,但就这样一来,却又和已经受了惊吓,奔跑如飞的马车拉开了四五步的距离,眼看着几个黑衣人已经驾着车,快要接近宫门了,他明白,那群黑衣人中,必定有着赶车的好手在内,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受惊的马匹,发挥最快的速度离开。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衣女子又已经赶了上来,御风弄影如同是行云流水,不沾染一点人间烟火气息,但速度却是绝对的快,徐玉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赵胤熙,你混蛋!”口中骂着,脚下却是一步也不敢停留,急向马车追了过去。。。。。。
第十二章
不错,这个闻讯赶来的人正是赵胤熙,此时闻言大怒,一掌对着他身后打了过去,同时冷冷的叫道:“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徐玉心中暗觉奇怪,为什么没见似菊等人,难道她们遇到了意外,这个时候,要我一个人帮他挡一下,情况绝对不会这般糟糕,而最最想不通的则是——皇宫中发生了这等大爆炸,连皇上都惊动了,怎么就没有见着大内侍卫?难道这些侍卫都是平时只领皇粮,不管事的主?其实他哪里知道,似菊等人此时也遇上了麻烦,合欢门原本潜伏在宫中的几个人手,并不熟悉宫廷中的道路,如今竟然误闯了禁宫,被钱宏安为首的一队侍卫截住,正打得难分难解,而赵胤熙赶往这边的时候,却同时吩咐了侍卫先保护好各宫的安全,不准向这边巡视,违者杀无赦。至于这个荒废的冷宫,出了什么事情,他心中也不数得紧。他担心赵胤煦和秦无炎如果都在,让人认了出来,恐怕不妥,明天朝野之上,都要讨论着汉王殿下和皇太子在冷宫中大打出手的事情,也正因为这样一来,徐玉这边根本就没有了援手之人,而赵胤熙心中委实是恨透了这个小子。
徐玉眼见他一掌拍来,心中恼恨异常,但知道他武功高强,绝对不也等闲视之,长剑一抖,正对着他的手掌刺了过去,如果他不变招,非得被宝剑贯穿掌心不可。
赵胤熙乃是魔帝嫡亲的弟弟,也同样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武功又岂会太差?当即手腕一翻,抓向了徐玉的肩头,徐玉肩头微微一沉,闪了开去,再看蛙,却见那个白衣女子已经跟随在马车后面,驶出了宫门,顿时肝胆俱裂,忍不住一声惨叫,“唰唰唰”一连七剑,将赵胤熙逼退了半步,想也不想,急向着马车追了过去——“玉儿,别追了。。。。。。”一个身影突然横空的拦在了他的面前,徐玉这个时候已经红了眼睛,看也不看,就是一剑刺了过去,那人忍不住一愣,退手一步,叫道:“玉儿,是我!”
徐玉定睛一看,拦住他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赵胤煦,眼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顿时大惊,急叫道:“爹,你怎么了?”
赵胤煦苦涩的摇头,而在这个时候,绿萝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师兄,不要跟他恋战,师傅已经得手,我们走!”
曾大牛“哈哈”大笑,一斧子猛砍了过去,逼得杨先之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跳出了战圈。而绿萝也虚晃了一招,同时闪了开去,笑吟吟的看着已经累得香汗淋漓的媚儿冷笑道:“说实话,我非常非常的想杀了你!”
媚儿的武功本就比她低了一筹,刚才一直勉强支持着。如今听到她的奚落,又怎么肯轻易的饶人,忍不住反口讽刺道:“你心理不平衡罢了,你放心,我也想杀了你,总有一个机会,给我们分出胜负的。”
绿萝冷笑了一声,招呼着曾大牛离开,徐玉看了他们一眼,正好绿萝也看向了他的这边,他忽然在黑夜中看得分明,绿萝的脸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如同是宝石一样的醒目,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剧痛,脸色煞白。
“秦无炎就在外面接应,我们拦不住他们的!”赵胤煦误会了徐玉的意思,而且,他看得出来,他那个混蛋弟弟,皇上赵胤熙,根本就分不清敌友,如果动手,只怕他还是帮着秦无炎,在他的心中,那个已经成了秦无炎的东海琉璃岛主,依然是他的大哥,依然是他心目中的皇太子。
徐玉摇头,没有说一句话,看了看空旷的地上,只留下了那个被炸药炸过的大坑,以及余有鱼残破的尸体,想到这人原本也是昆仑派弟子,如今竟然命丧于此,而自己就是那个凶手,想到这里,顿时觉得他本人就是颗煞星,沾上他的人都不得好死,这人——也是他杀的。而如烟,那个艳压京城的红牌,也是因他而死。如果向若梅所说,她只怕是死在师娘手中,只是师娘为什么也为秦无炎所用?难道说她是被迫的不成?以着师娘温柔的性子,又怎么会动手杀人?
“门主,你没事吧?”媚儿眼见徐玉神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忙问道。
徐玉叹了口气,他并没有受伤,只是心中的创伤,却在也无法抚平,从小到大,一直如同自己亲生母亲一般宠着他的师娘,怎么会和他拨剑相向,回想起刚才的动手,她几次几乎都想将他杀于剑下——为什么会这样?师娘是宁愿她死也不愿意伤他分毫的,可今天晚上,她竟然。。。。。。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是一阵心灰意懒。
在他的心中,师娘才是他最亲的人,远远的比和他有血缘关系的那个水晶棺材时的睡美人更是亲近得多,但如今,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也舍他而去了,难道他真的就如此的十恶不赦,师傅念念不忘的要将他置于死地,如今连最最宠他的师娘,也欲杀他?这两人,是从小一直将他养大的啊!
“爹,你怎么会在这里?”徐玉只觉得胸口闷得慌,他需要打个别的话题来分散人的注意力,而赵胤煦的出现,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是产过了,要绊住秦无炎吗?
赵胤煦摇了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皇上一眼,冷冷的道:“皇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赵胤熙看着徐玉,半晌才冷冷的道:“你能纵容他胡闹,难道也要我陪着他一起吗?好好的管教好你的儿子,如果他再在宫中闹事,可别怪我无情!”说着竟然头也不回,径自离开。
媚儿看了徐玉一眼,虽然那具水晶棺材已经被带出了宫去,但必定还留在京城,凭着合欢门在京城的眼线,定可轻易的将其找出来,然后在动手抢过来就是。想到这里,忙对徐玉道:“门主,我想先回去安排一下,你看可好?”
徐玉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你只要留意他们的行踪就是,千万别再动手!”想着今天晚上的事情,如烟的小命就是因为她大意轻敌所造成,但她也是一片好意,又怎么忍心再责备于她。
“你小心一点,他身边有剑谷的樊老婆子相助!”赵胤煦关照着媚儿。
媚儿答应了一声,又向徐玉打了个招呼,就自转身离开,徐玉闻言,却是吃了一惊,他心中终于明白,为什么以着罗天魔帝的武功,竟然弄得如此狼狈,原来又是樊老婆子坏的事情。
“走罢!”赵胤煦招呼了他一声,看了看满地狼藉的血污和死尸,顿时叹了口气道,“这里我会派人过来收拾。”
徐玉又看了一眼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余有鱼,随在了他身后,黯然的问道:“你们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这样?连您也受了伤?”他自然看得出来,赵胤煦也受了轻微的内伤,虽然不重,但情况不乐观得很,难道说秦无炎的武功还在他之上?
赵胤煦眼见四周无人,也不瞒他,苦涩的道:“在你定下了由他主持婚礼,我就知道了你想干什么,所以——我们根据你的计划,安排了一下,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依然和二十多年前一样,我和上官辕文联手杀了他,原本计划今天晚上结束一切。。。。。。但他也不是傻瓜,二十多年前上了我们的当,现在早有防备,只是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请了樊绮云相助,上官辕文被樊绮云缠住,我和他相互换了一掌,都受了点伤。”
徐玉没有再说什么,两人一并向清藕榭走去,心中不解,怎么没见厉月儿?随即又想到,如果樊绮云相助秦无炎,她又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弟子站在另一边?而且,毕竟父亲还是罗天圣教的教主,对于出生武林圣地的人来说,本就对他们心存芥蒂,就连他自己,原本也一直对他不满,却又如何不知道别人的心事?
“那现在怎么办?我娘的遗体在他手中!”徐玉眼见清藕榭已经在望,而天际也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天又要亮了,新的一天将重新开始,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却是一切白忙。第一次,他彻底的感觉到好象没有什么时候,情况比现在更是糟糕透顶的了,就算在他摔下悬崖的时候,他也没有像如今这般无助。
“九月初九,去和平岛,他已经下了战贴了!”赵胤煦淡淡的苦笑,他又何尝不是感觉到束手无策?
迎着东方的一颗启明星,徐玉深深地吸了口气,清藕榭中,满湖的荷花在晨风中吐出幽香,空气显得格外清净,徐玉慢慢的吐出了口中的浊气,看向了父亲,然后淡然一笑道:“九月初九,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别再累及无辜了——已经有好多人为此丧命,我们就是那背后的刽子手。”
罗天魔帝沉重的点头,没有说什么,秦无炎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天下百姓何辜?”
第十三章
秦无炎虽然不忍心天下百姓,但他心中的恨,一定还是要用血来洗涤的,那么——他的目标就是罗天圣教与和平岛,偏偏这两个门派却代表了武林正邪两道,天下百姓无辜,那么,武林人士难道就应该做他们的陪葬品不成?
赵胤煦无奈的苦笑,徐玉也不说话,拉着他进了清藕榭,进了自己房间,看着暖炉上还有热水,倒了两杯茶,捧了一杯给他,问道:“上官岛主可好?”
赵胤煦点了点头道:“他没事,樊老婆子的剑法虽然厉害,还是比他逊了一筹,但如今秦无炎却借今天晚上的事情,让我和皇上几乎反目,情况对我们大大不利,上官岛主已经在联系若即,请求隐湖的援助,如今所谓的正邪之说,恐怕已经打乱了。”
徐玉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想到秦无炎几次说到口边的话都被他拦了回去,忍不住问道:“爹,事到如今,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赵胤煦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到了这个时候,你想问什么,只管说就是了。”
徐玉点了点头,道:“我的母亲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赵胤煦不解的看了他片刻,终于笑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摩了一下他的脸道:“玉儿,这是什么话,俗话说得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母亲还为我留下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孩子,她对我来说,当然重要了!”
徐玉闻言,忍不住摇头道:“我好吗?我尽是给你惹事。这次,我不但没有能够夺回母亲,还把秦无炎的身份暴露了,更让你和皇上兄弟反目。我这样的孩子,和个灾星有什么区别?却又有什么地方好了?”
“玉儿,不能这么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弄成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而是上辈人的错。你我都是无辜而已,是那个上官寰做下的孽,你也看到了那方手帕了,你也知道,秦无炎其实就是上官寰与我母亲所生,他不是皇室血统,并且在他的身上,流着上官家的血液,母亲已经对不起父皇,自然不会把皇位传给他,而罗天圣教就更不能给他了,所以在先皇病逝后,母亲就让他去和平岛找上官寰,让他认祖归宗。”赵胤煦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有无限心事,徐玉虽然在那块手帕中已经看到了具体的经过,他也知道,他的祖母并非是淫荡之人,只是在那样的条件下,她利用了一下做为女人最最原始的本钱,也无可厚非,毕竟正因为这样,才为罗天圣教赢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否则,只怕早在四十多年前,罗天圣教就彻底的完蛋了。
赵胤煦见徐玉默默无言,又接着道:“玉儿,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怎么清楚,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总算明白了。当年秦无炎到了和平岛上的时候,出示了我母亲给他的证物,上官寰倒也并没有不认帐,却只是对外宣布,他是他年轻时荒唐,和一个青楼女子所生,而不敢公开母亲的身份。由于顶着私生子的名份,他在和平岛上处处受到歧视,他原本是在皇宫中一呼百诺的皇太子,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但他却忍下了。后来——若即带着水柔和逍遥去和平岛做客,你大概不知道,上官寰的妻子名叫若离,就是若即的亲妹妹。”
徐玉虽然在那块手帕中知道了秦无炎的身世,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复杂情况在内,原本他以为必定是秦无炎不具备皇室血统,无法继承皇位,所以怀恨在心,一并因此恼恨上官辕文,却不知道他竟然曾经去过和平岛,而且上官寰也曾承认过他,而若即竟然是上官辕文嫡亲的姨娘,就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想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是今天才听上官辕文那个混蛋说的,若即到和平岛后,对秦无炎另眼相看,极为推许,甚至把隐湖的不传之秘也略略的指点了他几招,以着他的聪慧,自然用不了多久,就领悟到了其中的精髓。而水柔和逍遥的外号也是他取的,由于大家都年轻,便常常在一起玩耍,渐渐地就有了感情,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向若即提亲,若即本对他就有好感,二来他又生得英俊非常,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和水柔的婚事,但事情也就出在了这里,上官辕文对水柔早就情愫暗生,只是没有提及婚嫁,如今让这个半路上冒出来的兄长捷足先登了,他心中焉能好受?”赵胤煦说到这里,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茶来,大大的喝了一口,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不怎么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若非今天秦无炎说出逍遥和上官辕文有婚约,他一并联想推测到了秦无炎可能和谪仙子有婚约的话,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而后,他也在匆忙中和上官辕文交谈了数句,证实了确有此事,因此他不得不骂上官辕文混蛋。
“哦?”徐玉淡淡的答应了一声,不用说,他也知道,上官辕文必定不会就此甘心,生出事端再所难免。秉绝世姿容,具稀世俊美的母亲就是败事的根本。真就了那句“红颜祸水”,想到这里,忍不住苦笑道:“上官岛主做了什么?”
赵胤煦也不禁苦笑了一下道:“事实上上官岛主的行为倒也可以理解,他不过求母亲去给他说亲,让若即退了秦无炎的婚事,另把水柔许配给他,若离就他这么一个孩子,二来她对那个本就是丈夫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也实在不喜欢得很。所以就找上官寰,结果却是上官寰并不同意就此退了婚事,因此若离和他大吵了数次,闹得好好的和平岛鸡犬不宁,更没有想到的是,若离一气之下,竟然在一个夜深人静时,服毒自杀了。而偏偏第一个发现的人,就是秦无炎,上官辕文误会,以为是他杀了母亲,于是。。。。。。”
“义父就此离开了和平岛?”徐玉问到,他叫惯了他义父,虽然已经和他决断,却一时还改不过口来。
“如果他就此离开,倒还好一些。”赵胤煦摇头,接着说道,“他不承认自己是凶手,并且甘愿束手受擒,留在那里,等待上官寰找出真正的凶手,以上官寰的经验,不用多久就证明了若离是自杀的,并非他杀。但丧妻之痛,却让他迁怒于秦无炎,更怕他的身份一旦败露,危及他在和平岛的地位,甚至和平岛在中原武林中的地位。于是他下令,让秦无炎离开和平岛,再也不准回来,秦无炎在满腔的怒火中,愤然的离开,但却说了一句话,等到和平岛比武大会的时候,他要把整个和平岛数百年的光辉践踏在脚底下。而此时上官辕文起了疑心,一个青楼女子孩子,怎么会罗天圣教的绝学,并且有着那么高的武功?在他的一再追问下,上官寰无法,说出了真相。”
赵胤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想了片刻后又道:“任谁也没有想到,上官辕文竟然从南海跑到了中原,几经辗转,终于来了京城,找到了我——等我听他说明来意后,也惊呆了,本来太子的死,就处处透着蹊跷。但由于母亲压制住,我们也就没有深咎。如今到了那个地步,为了怕他将来泄露了自己的身份,危害到母亲以及赵氏江山社稷,你也是知道的,那时候,胤熙刚刚在母亲的扶持下,登上了帝位不久,朝中人心不稳,而原太子的支持者众,皇室宗亲更是虎视眈眈,若是他的身份一旦败露,我们呣子三人别说是保住皇位,连性命都是堪忧。在那样的情况下,上官辕文提出了联手杀了他的建议,我也没有反对,那一年召开和平比武大会,秦无炎果真前来,他竟然没有抢夺别人手中的和平贴,而是直接闯关。以着他当时的武功,连闯三关之后,一路杀了出来,获得了和平比武大会的第一名。然后,他挑战了和平岛主——他输了就死,赢了,他要整个和平岛,十天之后,约定再战。”
关于此事,徐玉曾听到江湖中一些传言,却没有想到那人竟然就是秦无炎,更没有料到他竟然有着这么复杂的身世。以着他的身份,只怕是正邪两道,都容他不下。想到这是,他又忍不住开始同情这个枭雄般的人物,只是如今他富甲天下,更有着足够和罗天圣教、和平岛抗衡的势力,为什么他却还不满足,他为什么要这般的执著?
赵胤煦没有等他问,便又道:“十天之后,在和平岛的玄冰火焰台上,上官辕文和我同时出现,他当场就愣住了,在宫中的时候,我们虽然一直不和睦,但念在兄弟之情上,还勉强维持着良好的关系,我的出现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很简单的事情——我和上官辕文联手,他自然不是敌手,于是我们将他打落在了玄冰火窟中。据说,那个玄冰火窟,乃是一个活火山,却被一种奇异的玄冰镇压住,平时不得愤出,但人一旦掉进去,凭着你有通天的武功,也休想活着出来。然而,奇迹还是出现了——他还活着,二十多年过去,他又回来了!”
第十四章
徐玉听到这里,心中不解,摇头道:“那他在京城,你为什么不派用大内侍卫,甚至军队,直接杀了他,一了百了?”这正是他的疑惑所在,赵胤煦竟然只用武林中的力量,而不运用官方力量,他就不信,他有通天之能,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京城。
赵胤煦摇头道:“玉儿,你以为我不想吗?大内侍卫中高手并不多,做这事,几个庸才是不顶用的,而军队——我却有着另一重顾忌,你今天看到了那个白衣女子手中的宝剑了?你知道不知道,那是什么剑?”
徐玉摇头,他虽然看得出来,那剑的质地绝对不比叶上秋露逊色分毫,但并不认识那是何剑,赵胤煦似乎也料到他不知道,并不指望着他的答案,于是又道:“那剑名为‘太阿’,传说乃是始皇佩剑,这么多年以来,一般都在皇室流传,几乎成了皇权的象征,所以民间并无几人认得。但那把剑,在他手中却有着另一重意思。。。。。。”
“上方宝剑!”徐玉忍不住惊呼出声。
“没错,他有太子令,上方宝剑,以及先皇诏书,而原本他曾统领军队征伐过南蛮,谁能够保得住那些将军首领不受他所用?”赵胤煦无奈的摇头,他的身份,就注定了他不能够动用官方的力量来对付他,而现在的局势,还在他的控制范围内,若是逼急了秦无炎,他公开了自己的身份,先皇太后淫乱宫廷,亵渎皇室高贵的血统,岂不让天下百姓笑话?没有了百姓与文武百官的支持,还能够保得住这江山社稷吗?
“若是单凭江湖力量,只怕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尽管就是聚集和平岛与罗天圣教,恐怕也未必就能够胜得了他!”徐玉跌坐在椅子上,从这些日子以来,他对秦无炎的了解,多少知道他的一点实力。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杀秦无炎,但立场不同,他不杀他,他也同样的不会放过父亲和自己。以及上官辕文。甚至在他的心中,那个秦无炎初次见面给他的感觉,更像是一个父亲,一个可以割血喂他的人,难道就要他长大了,可以和他兵刃相见?他不希望秦无炎伤了上官辕文或者罗天魔帝,自然也更不希望他们俩伤了他。但他也知道,这三个人中,是绝对不可能和平相处的,若是没有秦无炎的介入,罗天魔帝与和平岛主本身之间的矛盾何尝不是一触即发?他所能做的,却又是什么?他连自己母亲的遗体都保不住。
“玉儿,实不瞒你,本来我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今天晚上我和上官辕文联手,就准备杀了他,因为只要杀了他,他手下的人根本成不了气候。而且,我也考虑到,这些年来,他既然敢光明正大的在京城现身,自然有着万全的准备,所以我也决定,如果不成,我就不计一切后果,调动军队,我不信在乱军之中,他就真的有通天之能。我也不信经过了二十多年的时间,他那个太子身份还能维持作用?但他说的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放弃!”赵胤煦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这等无奈的僵局,却如何才能够打开?
“他说了什么?竟然能够让你放弃原本的计划?”徐玉好奇的问道,别说什么手足之情,兄弟之义,既然他们早在二十多年前就下得了手,那么在二十多年后,还会顾及昔日的感情,那才是叫做笑话。
“他说,天下百姓何辜?”赵胤煦抬起了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不能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把天下百姓牵扯进来。如他所说,一旦动了兵战,局势就再也不是他们所能够控制的了,这事起于江湖之中,最后自然还得用江湖中的法子解决——甚至他心中有着几分渴望和平岛的这次大战。
徐玉点了点头,他原本想问的问题并不是这个,和平岛的这一战,如今已经是再所难免,他唯一的指望就是希望媚儿她们能尽快的散布出消息,阻止不相干的人别去和平岛送死,但江湖中人,“名”一字,看得极重,收到了和平贴的人,又怎么会不去?上官辕文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取消和平比武大会,他又将如何向天下武林人士交代?
“也对,江湖中的人,还是用江湖中的法子解决好,拉天下武林中人一同陪葬,也比点起战火,祸害无辜百姓强得多!”徐玉苦笑着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赵胤煦突然沉声喝道:“谁在窗外,进来!”
徐玉一呆,只见窗外影子一闪,绿萝手中抱着一只锦盒,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是你!”徐玉看着她幽怨的样子,眼中似乎泪痕未干,眼神彷徨,乞怜似的看着他,更是让人心痛。和她原本的刁钻古怪大不相同,原本想说什么的,这时候却只觉得喉咙干涸,半晌才道,“姑娘有事吗?”
绿萝此时见着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扑了过来,双手抱着他的腰,附在他胸前放声大哭——徐玉乱了手脚,本能地将她抱住,一边轻轻的拍着她,一边安慰道:“好了,阿萝不哭,不哭——天还没塌。。。。。。没事的。。。。。。没事的。。。。。。”
赵胤煦皱起了眉头,这小丫头对徐玉的感情,他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可惜两人立场不同,想到这里,忍不住黯然长叹,眼看着徐玉手足无措的样子,回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不也是和他一样?想到这里,忍不住也帮徐玉劝道:“好姑娘,别哭了,没事的!”
绿萝见他说话,想到还有别人在场,顿时大觉不好意思,忙从徐玉怀里抬起头来,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盈盈的对罗天魔帝施了一礼,低声的说道:“帝君阁下,对不起!”
赵胤煦知道她指的是晚上水柔的事情,当即摇头道:“姑娘客气了,不过是各自立场不同,我又怎么能怨你?因果循环,报应而已——怨当怨已。”
“帝君阁下是男子汉大丈夫,当知道有所为和有所不为,绿萝今天是背着师傅前来,有一事恳求帝君,不知道帝君能否答应?”任谁也没有想到,绿萝在道歉以后,竟然还敢有所求。
赵胤煦看着她清丽的容颜,两只眼睛却是哭得红肿,明知道这人是秦无炎的得意弟子,却是狠不下心来对她,听她有所求,还是点头道:“你说就是!”
绿萝在和他说话的同时,一只手竟然一直拉着徐玉的衣袖,这个时候也不例外。她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赵胤煦,她丝毫也不惧怕这个权倾天下的罗天魔帝,在她的心中,他只不过是一个为情痴狂多年的男人罢了,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相比之下,她更是怕徐玉,怕他从此以后再也不理她。天知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不争气的跳个不住,她素来大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但徐玉的心事,她却就是看不透,似乎他对那个媚儿、厉月儿,甚至玲珑,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情在内,还是孔老夫子说的——食色,性也?为了他,今天她不惜背着一向宠她的师傅,偷偷的跑来了这里。
“阿萝!”徐玉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学着秦无炎一样,亲昵的叫她“阿萝”,在和秦无炎彻底决裂的时候,他才知道,在他的心中,这个女子到底有多重要,“你别这样,好不?”看着她那只如同新兰一般的手指一直拉着自己的衣袖,而如今赵胤煦在场,他不禁大感尴尬。
“帝君阁下,绿萝想求您的事就是,在今年的九月初九,您千万别去和平岛,为了您自己,也为了徐玉,我求您,千万别去——忍下这口气,就会海阔天空了!”绿萝不理徐玉,还只是紧紧的拉着他不放,惟恐一松了手,就再也拉不住他似的。
“不错!”徐玉也附和道,同时眼睛一亮,若是父亲不去和平岛,秦无炎无论准备什么,只怕也无能为力——只是父亲能够不去吗?他放得下母亲水柔吗?
赵胤煦听得绿萝如此说法,忍不住当场笑了出来,半晌才道:“小丫头想得简单了,若是我不去,令师就能放过我,我就算是忍下这口气,也认了,但只怕令师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我的。他既然把战场定在了和平岛上,就也想到了必然会让我们去的理由,上官辕文是躲不掉了,而我——我妻子的遗体在他手中,我能不去吗?一个人连自己的妻子都保不住,还算一个男人吗?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和平岛,就算明知道有刀山火海,我也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有一件事,倒不知道姑娘能不能听我一言?”
绿萝苦笑,早就知道赵胤煦不可能会听她的,但她就是不死心,想来游说一翻,结果还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当即忙问道:“帝君有什么吩咐,请说就是!”
第十五章
赵胤煦想了想才道:“姑娘如今肯背着令师前来,大概也不会是为了我这个半老头吧?”
绿萝闻言,脸上不禁微微一红,斜眼看了一下徐玉,才微笑道:“帝君正值壮年,怎么说这等话语?”
赵胤煦摇头,看了看徐玉,再看了看绿萝,想着这两人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才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如果这个姑娘愿意,何不就成全了他们,也为自己了一桩心事。想到这里,指了指徐玉身边的一张椅子,示意她坐下后,才微笑道:“姑娘年轻貌美,和我儿堪称是一对儿,我还不糊涂,自然看得出——姑娘今天能来,也是为了他,所以我想劝姑娘一句,和平岛之行,凶多吉少,姑娘何不就留在京城,这锦绣河山,是何等的辽阔,和我儿做一对神仙眷侣,百年江湖,岂不快哉?又何必陪同着令师和我等一起卷进这上一辈的恩怨之中?”
绿萝愣了片刻,徐玉却也脸上微微一红,他怎么也没有料到,父亲竟然当着绿萝和自己的面,亲口向她为自己提亲,他心中紧张之极,一直以来,他也极喜欢这个美貌刁钻的姑娘。但他本身的身世,以及绿萝的来历,却让他不得不压抑着这份感情,直到昨天晚上,两人公然敌对,他才知道,他的心中早就有了她的影子。她那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印在了心上,想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带在脖子上的如意锁。锁还在,佳人是否心未变?想到这里,他心中迫切的希望着她点头答应。
绿萝低着头,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素来虽然大胆,却也没有想到罗天魔帝会在这种情况下,公然向她提亲,一时之间,不禁方寸大乱。但她毕竟见识过人,没有一般姑娘家的扭捏,想了又想,终于抬起头来,起身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送到赵胤煦面前。
赵胤煦见状,不禁大喜,绿萝此举,自然是同意婚事了,忙接过茶来,心情顿时开朗不少,微笑着正欲说话,绿萝已经淡淡的开口了:“帝君错爱,绿萝本当从命。。。。。。”
徐玉只听了这一句,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难道她竟然不同意?难道在杭州的种种,都是假的不成?她为了他刺绣,送他如意锁,甚至为了他,不顾一切的用“问天一剑”对抗樊绮云。尽管今天晚上,她帮助秦无炎抢走了母亲的遗体,但他也没有怪她,因为她也是迫不得已。如果她为了他背弃了养育她多年的师傅,那么这样的一个女子,也必定薄情寡义得很。连自己的受业恩师都背叛的人,还能谈什么别的感情?
赵胤煦听了她这两句话,也是出乎意料,只是看着绿萝,静候她继续说下去。绿萝抬起头来,毫无扭捏害羞的道:“只是。。。。。。帝君有所不知,我乃是原东海琉璃岛岛主的女儿,姓徐。传说我的祖上就是始皇派往东海寻找不死药的徐钹,二十年前,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我,——应该说,我父亲还没有娶亲,正欲迎娶我母亲,所以前往南海购买珍珠做聘礼,结果在回程中,从海里救了一个人。。。。。。”
徐玉和赵胤煦听到此,心中都已经猜到,她所说的那人,必定就是秦无炎,只是不解这个时候,她好好的谈起她的身世做什么?但两人却都没有问。果然,绿萝只顿了一顿,便又接着道:“你们自然也猜到了,那人就是我的师傅,也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父亲将他从海上救了起来,就把他一起带回了东海。当初他满身是伤,到了岛上休养了半年多的时间,才算是慢慢地恢复了。开始他只说自己是一个商人,到南海买珠,遇上了暴风雨,才落了难,我父亲也不疑有他,就一直把他留在岛上。但他却极通经营之道,为父亲出谋划策,短短一年时间内,就把原本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岛整治的井井有条。父亲也越来越信任他,再加上父亲和母亲新婚不久,又年轻——到后来,好多事情,都直接交给了他处理。他在岛上开通了码头,和那些蛮夷做生意,又把中原的一些特有物品通过他们的手卖出去,其中赚取高额的利润,给岛上的居民带来了巨大的财富,赢得了众人的信任和好感。渐渐的,他开始取代父亲在岛中的地位,尽管还有一些忠于父亲的手下不服于他,但也成不了气候,我父亲本就是一介书生,又怎么是他的对手,只是一味的忍让。这样又过了两年,几乎整个小岛都被他控制住了,那一天,父亲因为要去南海一次,而他不让去,为此发生了争执,父亲那天喝了点酒,执意要走,他也没有多做阻拦,等我父亲的船刚刚出海不久,他就亲自带人追了上去,然后。。。。。。”
绿萝说到这里,忍不住叹息了一声,徐玉和赵胤煦都觉得奇怪,这等的杀父之仇,在她的中中述来,竟然平淡得紧,如同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难道她竟然一点都不恨秦无炎?
“请说下去!”徐玉问道,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必定是秦无炎动手杀了原本的琉璃岛岛主,然后取而代之。
“没什么好说的,很老很老的戏码了,父亲自然是被他杀了,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杀我的母亲,并且还锦衣玉食的养着她,直到母亲把我生了下来。所以,我算是父亲的遗腹子,他对我。。。。。。那份好,实在是没话好说的,我几乎敢保证,就算是我的亲生父亲,大概也不地象他那样对我好,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他几乎都给我弄到手,小时候,我一直管他叫爹。。。。。。”
徐玉没有说话,自然而然想到那个从小把他养大的聂霆来,心中黯然。而赵胤煦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绿萝的这话中,有着一个明显的破绽,当即问道:“绿萝姑娘,那么——你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世的?”按照常理,秦无炎断然不会容许任何一个人告诉绿萝她的真实身世的,更有可能,所有的知情者,他会全部杀了灭口,绿萝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绿萝忍不住诡异的笑了起来,只是她现在的笑容,怕比哭好不到哪里,片刻后才道:“他够狠——我满十五岁生日的那天,他为我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庆典。那天,我真是很高兴,我想着他应该算是天下最好的父亲了,我也庆幸着自己有着这样一个宠我的父亲而高兴,骄傲。就在那天晚上,他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里,然后,他平淡的告诉我说——他不是我的父亲,并且是我的杀父仇人。。。。。。我不相信,我疯也似的跑回了母亲的房间,问我的母亲,母亲这么多年以来,从来都不敢在我面前透露一个字,那一天晚上,却哭着告诉我,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到这里,绿萝已经泪流满面,徐玉想要安慰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胤煦却忍不住喃喃的叹息道:“这就是他的性格,从小到大,他就是喜欢玩弄这个,他说,那叫人性!”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徐玉一眼。
“你恨他吗?徐玉问道。事实上,连他自己都说不出对这个人是恨还是不恨,他是一个矛盾的组合体,他本身是一个正邪不容的异类,所做的事情,却也是正邪难测,听父亲说,他可以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却还考虑到天下百姓,这样的人,到底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还是悲天悯人的圣者?他从一开始,就利用了他,但为什么他不恨他?同样的,他也有大恩与他,让他又怎么提得起一个恨字?若非他让情魔为他恢复了武功,这个时候,他也许只是一个废人。
“恨——”绿萝的眼中一片茫然,恨吗?天知道!她一边拭去脸上的泪水,一边接着说道,“我的那个父亲,除了让我母亲受孕生下了我外,什么也没有做,而他却把我养大,我和他之间有感情,那是长时间情感交流付出的积累,骗天骗地,也骗不了自己,我恨不了他,对他,就如同是对我那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我不能够为了我的感情,就磨灭了他对我的十八年的养之恩,我也不敢背叛他,我的母亲还在他的手中。。。。。。他能够用聂姑娘要挟徐女侠,自然也一样可以用我的母亲要挟我。”
“你说什么?”徐玉忍不住惊呼着问道,尽管他早就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他的师娘,也想到师娘会对他拔剑相对必定有着重要的原因,自己不能给她分忧已是无能,心中自然也没有抱怨过什么。只是不解,如今算是明白了,原来师娘为了小师妹,师娘就这么一个女儿,天下父母心,他能够理解。毕竟对师娘来说,他的母亲谪仙子只不过是一具死了十九年的尸体,而自己的女儿却正值花龄。
“你总不会看不出来吧?”绿萝苦笑着说道,“昨天晚上用太阿剑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你的师娘。早在杭州的时候,就是师傅要挟她离开昆仑的,因为早在十九年前,她就见过师傅一次,师傅怕她过早的认出了他的身份,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第十六章
徐玉苦笑着摇头道:“我虽然已经看出了她是我的师娘,只是不明白,她的剑法怎么会突然精进如斯,义父却又是怎么要挟她的?”
绿萝想了想后才道:“我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你师娘和我师傅之间的关系,好象很是暧昧——这个,我不是故意要诽谤你师娘,只是。。。。。。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至于你师娘的剑法,自然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师傅指点的,我师傅最擅长的就是剑法。他曾夸说你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剑奇才,但我却觉得师傅他老人家自己才是真正的练剑的奇才。”
赵胤煦在旁听了,点了点头道:“这倒不错,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剑术高手——只是我倒是不解,他与徐女侠,怎么会有什么暧昧?”以他对秦无炎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对一个已婚妇女动心的。
徐玉也是连连点头,师娘当初的离开处处透着蹊跷,她不是那么轻易受人要挟的,就算是为了师妹,也不会害他,这其中恐怕另有缘故,绿萝淡然的笑了下道:“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恐怕只是我的揣测,做不了准的,只是当初徐女侠被迫离开昆仑众人,来到师傅身边的时候,师傅竟然特意的吩咐我们,谁也不可对她无礼。这也罢了,以着师傅的脾气,竟然可以对她温言软语,哄她开心,就连几次徐女侠为了你的事情,竟然对师傅拔剑相向,师傅也只是容忍。过后还得过去向她陪着笑脸道歉。我还没有看到过师傅对任何一个人,像对待她这个样子的。那个三绝书生,就是在杭州看到了徐女侠后,被师傅招揽过来的,却没有想到,昨天晚上送了性命!”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看了徐玉一眼。想着他也够狠的,竟然想要用炸药毁了他母亲的遗体,只是若是他真的成功了,第一人受不了的,只怕就是罗天魔帝。
徐玉听她说及三绝书生,想到他死得奇惨无比,也是痛心,只是现现在为止,他还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竟然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抱住炸药?
“师娘曾为了我和他争吵?”徐玉好奇的问道,“为了我什么事情?”
绿萝直直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才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用瞒你——在你武功被废的那段时间里,一直都是师兄陪着你。那时候,他就在你身上做了手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过,好好的头晕眼花,四肢乏力,甚至真气不接的感觉?”
徐玉闻言,忍不住“啊”了一声,回想在杭州的时候,就曾多次发生这等情况,只是并不严重,也就没有在意。最近一段时间,感觉好象好多了,就更没有放在心上,这个时候听绿萝说出,才知道竟然是义父在他身上做了手脚。正欲说话,赵胤煦却一把夺过他的手来,扣在了他的脉门之上,焦急之色,全都表现在脸上,诊了片刻,却发现徐玉体内真气流畅,并无丝毫的不妥之处,当即不解的看着绿萝。
绿萝摇头道:“我也是在昨天才知道的,徐女侠昨天说什么也不同意自己去抢谪仙子的遗体,师傅告诉她,若是她不去,他就先杀了聂姑娘,而后再杀你。若是昨天晚上的行动失败,他就不用谪仙子,而用你做代替品,他还说,对于上官辕文和帝君来说,你的作用是一样的。而若是事情成功,他可以放过你不计较。所以,昨天晚上对于徐女侠来说,是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谪仙子不过是一具尸体,用一具尸体换两个活人,对她来说,太合算了。”
徐玉没有再说什么,师娘对他的心,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昨天晚上她来助秦无炎抢走了母亲的遗体,他也绝对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如今知道她在秦无炎那边,让他更是多了一重担心。而赵胤煦去不在意徐思颖的问题,他在意的是徐玉到底被秦无炎做了什么手脚,忙问道:“绿萝姑娘,难道你就不知道,令师对玉儿,到底用的什么药?”
“酥红散,用另一种引药,可以使一个练武之人在短暂的时间里内力不受控制,而解药却只有琉璃岛上的一种草药才可解,但那草药只要离开母体不到一个时辰,就会枯萎,失去药效。所以,若是徐公子想要解除,恐怕得去一趟琉璃岛,但我师傅手中如今也没有了那种引药,所以倒也不用担心。”绿萝说到这里,忍不住俏皮的笑了一下,她自然不会告诉徐玉,那种引药,已经让她不小心的全都毁了,想要再配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赵胤煦听她如此说法,才算是放下了心来,秦无炎说得不错,对于他来说,徐玉和谪仙子是同样重要的,而今谪仙子已经逝世一十九年,徐玉却还年轻。又想到刚才的问题,忍不住问道:“绿萝姑娘,刚才我提的那事,能不能给个准确的答案?”
绿萝一愣,知道他指的是她与徐玉的婚事,不由自主的看了徐玉一眼,眼见他目光也尽是殷勤期盼,心中没来由的又是一痛,半晌才摇头道:“绿萝若能从和平岛活着回来,徐郎不嫌弃,自当从此洗手做羹汤。”她话一出口,顿时满脸绯红,煞是可爱。
徐玉情难自禁,也不顾赵胤煦在场,一边拉过她的手来,低声道:“你忘了,在你将如意锁挂在我身上的时候,就已经锁住我的心了!难娶你这样的女子那是我的福气,我还能有什么好嫌弃的?”
绿萝被他拉着靠在他怀里,一颗芳心“突突”乱跳,又是害羞又是高兴,更多的却是伤心,有种苍天弄人的无奈。徐玉感觉到怀里佳人隐隐的不安,忙又安慰道:“阿萝,你放心,若是和平岛你我都不能回来,那么就一同葬身南海,也没有什么不好。”
绿萝没有说什么,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柔情,想到转眼之间,两人就要分离,她忽然象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又道:“玉,我知道你的心事,你心中自然还有那个媚儿姑娘和厉月儿,我不是妒忌和那容不下人的人,你若是喜欢,将来能从和平岛回来,就把她们一并都娶了好了!”她想着此去和平岛,必然是凶多吉少,而徐玉剑法高强,师傅的目的也不是他,他却极有可能活着回来,甚至罗天魔帝根本就不会允许他前往和平岛——若是他也像赵胤煦一样,终生不娶,岂不是自己害了他?不如今天先把话说明白了,媚儿喜欢他,那是明摆着的事实,但媚儿出生风尘,说实话,她极不喜欢;昨天晚上和厉月儿聊了几句,那姑娘对徐玉的一片痴情,毫不掩饰,而且性子温和,容貌美丽,正是理想的妻室人选。
徐玉恐怕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刁钻古怪的小妮子,对他用情之深,心思细腻,竟然到了这等地步。虽然无法体会到她话中的本意,但也能够感受到她柔情的体贴。尤其是她语气中那份呼之欲出的酸溜溜的味道,更是让他心动。心中顿时蓄满了柔情,轻轻的叹息道:“你以为她们都像你一样喜欢我?真是不害羞,我爹可还在旁边看着呢。”
赵胤煦闻言顿时大感尴尬,忙假装咳嗽,笑道:“没有没有——我年纪大了,眼睛不怎么好使,耳朵也背了,什么都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嘿嘿!”
徐玉脸上一红,绿萝倒反而不在意了,她从小受秦无炎的熏陶,并无普通女孩子在谈论到婚嫁及儿女之事上的害羞,竟然落落大方的伸手刮了一下徐玉的脸,笑道:“帝君是天下第一情圣,又岂会取笑别人?更何况,我昨天问过厉月儿,她亲口说的,她喜欢你,只要你愿意,随时可以娶她——至于那个媚儿,只要有机会,恐怕她就算是用淫药,也得把你。。。。。。”说到这里,她毕竟是个姑娘,也不禁住口不说。
徐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绿萝是有所指还是信口所说。但还是尴尬无比,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关于厉月儿,徐玉心中也一样不舍,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俩人同床共卧,耳鬓厮磨,柔情无限,但转念想到情魔为了自己,送了老命,他又怎么能够违了他临终前的遗愿?因此忍不住苦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师傅——恩,就是合欢门的情魔师傅助我恢复武功的时候,曾提出过一个条件,那就是我终身不得娶剑谷女子为妻。”
“有这等事情?”绿萝不禁跺足叫道,随即眼珠子一转,笑道:“那真是可惜了,但厉姑娘对你一片痴情,并且你们已经同床共卧,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你难道就过后一笔抹去不认帐不成?情魔只是说不能娶她为妻,那为妾呢?做外室也不错的,现在都流行养个小老婆什么的。”
徐玉扣她越说越不像话,而自己父亲在场,更是尴尬,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大胆。但想着她连死人坟墓都敢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忍不住伸手在她柔嫩的臀部重重的拧了一把,害得绿萝当场就尖叫着跳了开去,双手捂着ρi股,又羞又恼的正欲说话,抬头之间,却见门口站着一人,顿时变了脸色,惊呼道:“月儿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
第十七章
原来三人都只顾着说话,却不知道厉月儿在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厉月儿靠在门框上,只觉得心中委屈气闷,酸涩异常,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她来得不早也不晚,却恰恰听到了徐玉和绿萝最后的几句话。想到昨天晚上,她已经对师傅樊绮云说出了自己的心事,但以樊绮云对徐玉的偏见,自然是一万个不赞成,无奈厉月儿心意已决,竟然不顾师傅的反对,毅然决定回来找徐玉。却没有想到,在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得了徐玉和绿萝的对话,顿时心痛如绞,万念俱灰,眼泪在眼眶中滚来滚去,却硬是没有落下来。如今听得绿萝询问,忙打点起精神,强吸了一口气,笑道:“我刚来,没想到你们都在。”
徐玉心中忐忑,不知道刚才自己和绿萝说话,她到底有没有听见,但眼见她脸色苍白如纸,身子更是摇摇欲坠,忙走了过去,问道:“你脸色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没事。。。。。。可能是晚上没有睡觉的缘故。。。。。。睡会儿就好了。。。。。。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众人见她神色有异,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她必定是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伤心之下,才会如此,但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赵胤煦忙道:“既然如此,我们到外面书房里说话,姑娘休息一下吧!”说着向徐玉使了个眼色,徐玉会意,忙吩咐大双小双两个丫头进来侍候她睡下,同时带着绿萝和赵胤煦向书房行去。
赵胤煦虽然有事想找徐玉单独谈谈,但想着绿萝必定也有什么贴已私语要和他说,借口朝中有事,便先告辞而去。绿萝随着徐玉走到书房里,眼见就剩下他们俩,便将一直拿在手中的那只锦盒打开,送到他面前道:“这个里面,装的就是《朝露昙花谱》,你把它送还给那个贵妃娘娘就的,另外的一些手稿,却是我师傅平时练剑心得的记载。我偷偷的带了出来,给你看看。你师娘短短的几个月内,剑法精进之快,你也是看到的——只是这些,却都是有限的,师傅常说,武学一道,都是以内力的高深来决定着最终的胜负。招式只是辅助,恐怕这个概念是错的。但这个概念,在武林中却是根深蒂固,影响太过深远,误人无数,最大的力量,那应该是自然的力量,若是能够借助自然之力,就算是普通的招式,也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自然之力?”徐玉心中一惊,想到他修炼的清源心经,不就是再三的强调这自然之力吗?但何为自然之力?却又如何用法?比如说——闪电,每在夏天下雨的时候,天空就电闪雷鸣,其中的威力无穷,他也知道一二,但这等威力,却如何才能让它为自己所用?
绿萝见他痴痴出神,忙又道:“师傅研究了二十多年,也无所得,你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些师傅的手稿,就送你看看,或许对你的剑法有所裨补,也或许你聪明,能有所领悟。我跟随了师傅这么多年,也只是拾人牙慧,毫无创意,研创不出新的招式武功。”
徐玉忙道谢,小心的收了起来,却把《朝露昙花谱》另外放着,预备等一下不归还给逍遥,大全寺的血案是不用再追踪的了。想到当初和玲珑击掌为誓,还信心满满的要追查凶手,为死者讨个公道,但如今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所有的一切,却都变了。原告的满腔热血,满腔正义与豪情,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剩下的,只是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江湖恩怨。想到刚才绿萝最后的一句话,忍不住回答道:“研创新的招式武功?谈何容易?”
绿萝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样说的,但师傅却说,若是一个人的武功,始终无法突破他原本的武功范围,领悟不到新的境界,那么一切都是枉谈,最终也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只有集百家之长,融会贯通,创出新意,那才算是自己的武功。比如说师傅,他就能把御风弄影完美的融合在他的任何一招招式之中,丝毫也不像我等用得这等牵强。我也常常的询问过他其中的要诀,他只是笑笑,回答说‘你若是不懂,我教了你又有何用?你若是已经领悟到了,那你再来问我这个师傅,岂不是刁难?’”
徐玉闻言,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想着天底下怎么有着像他这样不通的师傅,弟子不懂,却还不能问,那要他这个师傅干什么?随即想到绿萝的武功和曾大牛有着天壤之别,大概就是他这种师傅教导出来的后果,自己以前怎么就一直没有留意?但不容否定,他教出来的弟子,个个出色。而他的话也和当初他在月华崖下看到的风清子的说法,似乎是大同小异。也许当本身的武功抵达了一定的境界后,前人所留下的一些招式,就无法满足他们本身的需求。那么,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创造,从创造中,攀上另一个高峰。秦无炎或者就达到了这样的境界,但当初风清子年轻的时候呢?他就算是一个练武的奇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抵达到空前的境界啊。
或许——这根本就不关本身的武功高低,而是思想上的领悟力与突破力。如果在心理上永远也突破不了前人的武学范畴,那么也就永远别想超越。这不是武功深浅、见识高低的问题,而是人的思想能不能更新。
徐玉在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时,顿时心中大喜,似乎在他的眼前,展现出了一片新的武学领域。
“你难道就不想看看这本《朝露昙花谱》?”绿萝见他只是呆呆的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好奇的问道,她之所以把《朝露昙花谱》送来给他,而不直接给玲珑或是逍遥,就是预备着想让徐玉先看上一看,毕竟他也是使剑的——一个使剑的高手,在面对着高深剑法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徐玉淡淡的笑了笑,因为逍遥早就将这《朝露昙花谱》另外抄写了一份给他,所以对于这本他已经毫无兴趣,只是当着绿萝的面,却是不方便说出,只得信口胡扯道:“我曾练过《舞月剑诀》,这个看不看倒也无所谓了。”
绿萝微微一笑道:“随你的便!”说着便起身告辞。
徐玉点头,想着她偷偷的来这里,惟恐秦无炎知道了责罚于她,也不相留,只是亲自送她出去。到了宫门口,挥手做别,绿萝已经走出去了三四步,忙又转身跑了回来,来到他身边,眼见左右无人,忙踮着脚在他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会天天想着你!”说完满脸绯红,如一溜烟般的飞奔而去。
徐玉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蛋,只觉得余香还在,佳人却已经跑得不见了影子,想到下次相见,又不知道是如何情景?顿时满心惆怅,想起了厉月儿来,放心不下,忙转身回清藕榭,走进他房间里,见厉月儿背向着他,卧在床上,一双小小玉足没有穿鞋袜,雪白柔嫩,有着说不出的诱人。徐玉见了,心中一痒,忍不住走了过去,抓住了她的一只金莲,在手中把玩了片刻,见厉月儿竟然毫无反应,心中一动,忙扳过她的身子来,却见她满脸的泪痕,芙蓉席子上也湿了老大一块,心中伤痛,忙抱着她低声叫道:“月儿,别哭了!”
厉月儿原本只是无声的流泪,这个时候听他如此说法,忍不住附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徐玉也听得模糊,好象依稀听到她说——师傅不要她什么的。
“不要就不要啊。。。。。。我要你就成了。。。。。。”徐玉信口胡扯着哄她,哪知道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了,正好触动到厉月儿的痛处,想到他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要哄骗自己,忍不住狠狠的抱住他的手臂,重重的咬了下去——徐玉怎么也没有想到,素来温柔如水的厉月儿,竟然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忍不住就痛得惨叫出声,忙跳了开去,卷起衣袖看时,却见手臂上多了两排细碎的牙印,鲜血不断的流出,想要责怪她几句,却见她双目红肿,眼眶中还有未干的泪痕,因此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苦笑着摇头道:“难道这几天你都没有肉吃,想吃人了?”
厉月儿想到他刚才和绿萝亲昵,不觉醋意大增,一把抓起床头边的枕头,对着徐玉砸了过去,徐玉身子微微一晃,闪了开去。厉月儿正欲抓过灵犀匕来,再次动手,徐玉忙一把扑了上来,将她牢牢的抱住,苦笑道:“月儿,别闹了!”
月儿抡起小拳头,不停的打在他的肩膀上,一边又忍不住不争气的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哽咽着问道:“你们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第十八章
徐玉知道也瞒不过她,再来他也不准备隐瞒她什么了,当即硬着头皮,苦笑着道:“月儿,我并不是想骗你,我曾有一段时间,武功尽废,如同废人——”回忆起那段非人的遭遇,他心中不禁又想到了逍遥,当即重重的摇头,甩去了她的影子,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后来,情魔前辈助我恢复武功,要求就是我终身不得娶剑谷女子为妻,我那时想着剑谷乃是武林三大圣地之一,我又怎么会认识到剑谷的姑娘。。。。。。”
说到这里,他已经说不下去,心中却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想着自己喜欢的这几个女孩子,仿佛一个个都与他无缘。
厉月儿听到这里,忍不住鼓起了勇气,问道:“那——我是说,如果没有这个约定,你会不会。。。。。。会不会娶我?”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天天同床共枕,徐玉虽然有时候也爱抚于她,但最后的一道防线,却始终都不突破,甚至有时候,她几乎要怀疑,徐玉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说自己不够漂亮,还不够引起他的本性?
徐玉眼见她哭得双眼红肿,这时候更是低着头,红着脸,娇羞切切,似乎有着满腔的委屈,和以往不同,顿时心中大起怜惜,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月儿,你真傻,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知道?”
月儿俯在他怀里,闻着他熟悉的气息,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完全的没有了自主,一颗心全都放在了他身上,他高兴,她也高兴,他难受,她的心也就没来由的痛着,这难道就是师傅说的爱。不——她不能像师傅一样,为了当初的一口闲气,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寂寞,从花信少女到白头老妪。想到刚才绿萝说的话,不禁怦然心动,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又何必在乎那等虚名?剑谷,师傅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如果她想要和徐玉在一起,就不用再回去了,那么她现在算是自由的。想到这里,忍不住抬起头来,伸手捧着徐玉的脸问道:“如果我不要名分呢?我知道,你要娶那个绿萝姑娘做你的王妃,对吧?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成,做你的丫头奴婢,都成——玉,你难道不知道吗?早在你给我疗伤的时候,我就想过了,今生今世,我都是你的人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就。。。。。。”
徐玉没有等她说出来,忙一口重重地吻在了她柔软的唇上,她那粉红色的唇有着说不出的柔软,更带着处子幽香,扣人心弦。徐玉不停的辗转引诱,月儿满心羞涩,却又心喜无比,完全是任由他予取予夺,双手如同是八爪章鱼一样,牢牢的将他抱着。徐玉早不按捺不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扯开她外面的衣服,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肚兜里,握住了那坚实的丰满,月儿害羞的闭上了眼睛,徐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荒唐的念头,他可还真的没有辜负了情魔的重托,几乎就是一个标准的淫贼。昨天晚上和媚儿等三人翻云覆雨,今天早晨刚刚哄走了绿萝,却又把厉月儿抱上了他的床。
“现在。。。。。。现在。。。。。。是白天!”厉月儿虽然心中高兴,但少女的羞涩又让她本能的想要阻止徐玉继续下去。
“白天关我什么事情!”徐玉现在根本就不管这些了,在突破了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后,他变得没有了禁忌,天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忍得多辛苦,那种美人在怀,能看不能碰的感觉,只怕是连圣人也会忍耐得最终疯掉。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扯掉了她身上最后的内裤,一只手抚摩着那丰满的臀部,然后反复的揉捏着,自从上次给她治疗伤口后,他就着迷一般地喜欢上了她丰满浑圆的臀部。
厉月儿哪里禁得起他这般的挑逗,忍不住呻吟出声,徐玉心中兴奋无比,正欲侵占所有的柔软——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小太监拖着长长的尖细的声音叫道:“皇贵妃娘娘驾到!”
徐玉只差点没有破口大骂,他知道逍遥的脾气,小太监宫女们是拦她不住的,当即忙从床上起来,飞快的整好了衣服,然后一把抓起了一条薄毯,盖在了月儿身上,俯在她耳边低声的道:“你等着我,我一会儿就来!”
厉月儿又是害羞又是失望,红着脸,顺从的点了点头,用细得只有蚊呐的声音道:“好!”
徐玉强吸了一口气,用清源心以迅速的控制住了体内的欲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出去,却见逍遥已经到了大厅之中,徐玉忙上前来,屈一膝跪下行礼道:“见过娘娘!”
逍遥“呵”了一声,也不说话,也不让他起来,只是上下打量着他,半晌才道:“我好象是来得很不是时候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吩咐随侍的小太监宫女们退下,一边做了个手势,让徐玉起来。
徐玉讪讪的笑了笑,却不说话,逍遥走到一张雕花椅子前,坐了下来,沉下了脸来,怒道:“徐玉,我若是你亲娘,先给你一顿板子再说!”
徐玉看着她轻嗔薄怒的样子,顿时又心动起来,走到她面前,不正经的跪下,诞着脸笑道:“你舍不得的!”口中一边说着,一边竟然伸手在她纤细的绣花鞋上重重的捏了一把。
逍遥伸手一个耳光,对着他脸上打了过去,怒道:“你再胡闹,我就真的先把你重打一百板子再说。”
徐玉也没有料到她竟然真的动手就打,头微微一仰,竟然没能避开,脸上结实的挨了一下子,心中却也不在意,只是捂着脸无奈的苦笑,一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跪下——谁让你起来的?”逍遥沉声喝道。
徐玉一呆,暗想着难道你还来真的不成?但却也不想违了她的意思,顺从的再次在地上跪下,静静的等着她说话,逍遥看了看他散乱的头发,她在宫中这么多年,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徐玉必定刚才和女人在床上亵玩,才会弄成这等模样,昨天晚上的变故,他难道就一点也不放在心上,竟然还有心情和女人调笑?
“我真的弄不明白,我师姐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好色之徒,你爹也是一个难得一见的痴情种子,怎么你就——”说到这里,逍遥想到她和徐玉之间,毕竟也不清白得很,很多话倒也不便说出口。想了想又道:“我问你,你对秦无炎了解多少?你昨天晚上竟然让你父亲和上官辕文杀他?你知道不知道,他有多恨他们两个?若非昨天晚上我在巧合之下,拦下了他埋伏在杨府的十五个高手,你父亲和上官辕文在樊绮云和他的联手之下,后果堪忧。另外我也可以告诉你一点,我也是使剑的,不是我狂妄,江湖历练,我确实是一无所知,但剑法却未必就比你差了,据我所知,秦无炎的武功,大概已经修炼到了驭剑之境,二十多年前,他就开始研究驭剑之术了。”
徐玉大吃一惊,背心顿时冷汗一片,惊问道:“你是说,他竟然能够飞剑杀人?这——真的可以练到驭剑之境?”他口中问着,心中却忍不住惶恐,驭剑之术,那是武林中的神话。传说中,驭剑之术,可以在千里之外,御剑取人首级,如同探囊取物。当然,所谓的千里之外,可能是夸大了,但在数里之外,也许真是可以。然而就算是如此,也是骇人听闻。
“没错——以后少耍这等的小聪明,你父亲也太功利了点,以为他和辕文联手,还能够像当年一样,再杀他一次吗?当年他没有死,这次焉有不小心的道理?明知道他们两人都在京城,焉敢再自动的送上门来?如今倒好,你自己说说看,你母亲的遗体在他手中,下一步,你该怎么做?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的目标,他要你父亲和上官辕文当着天下武林人士的面,给他跪下,任由他践踏棱辱。哼,二十多年过去了,他的傲性可一点也没有变。”逍遥阴沉着脸说道,她可以不在乎她的那个丈夫,以及罗天魔帝,但她却不得不顾及到从小待她如同亲妹妹一样的上官辕文。
“你既然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阻止,你在皇宫中一躲就是这么多年,江湖是非,却又有多少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若非你带走了《朝露昙花谱》,我娘又怎么会遇上我爹,造成这么多的误会?”徐玉忍不住反诘道,话一出口,心中却又忍不住后悔,他并不想怪她,只是事实确实是这样。
逍遥摇头道:“你以为我能阻止什么不成?如果我不想阻止他,我今天岂会来找你?事到如今,死马也只能当活马医,姑且一试了。你小子在这种时候,如果还沉迷于女色,也实在是无药可救了。”实在搞不明白,如同是仙子下凡一般的师姐,怎么就生下了这等少不更事的糊涂蛋?
第十九章
徐玉抬起头来,看着她美丽无比的容颜,然后忍不住轻轻的笑了起来,问道:“那您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要教训我一顿吧?”
“当然不是!”逍遥站了起来,不安的在房里走来走去,半晌后终于说道,“从明天起,我会天天来陪你练剑,希望在这几天之内,你的剑法能更上一层楼,就算不能起什么作用,也别给令尊等拖后腿。”
“倒不知道你要教我何等剑法?”徐玉问道,事实上他知道,这些日子他也闭门苦修,但效果并不明显,他的剑法在他领悟到了碎月千斩,就没有明显的进步,尽管这些日子,他看了《朝露昙花谱》以及剑谷的《落日流霞剑》,但似乎这些剑法,并没有突破《舞月剑诀》的范围,倒是今天绿萝的一席话,让他隐隐之间,有所领悟,但所谓的自然之力,也太飘渺了一点,如何才能把自然之力运用到剑招之中,更是毫无头绪。
若能有逍遥陪在身边练剑,那自然是一件美事。更甚者,若非这个皇宫有她的存在,在经过了昨天晚上,他就想要搬出去了,孽海情天比这里好得多了,至少不用看赵胤熙的嘴脸。
“驭剑之术!”逍遥高傲的抬起头来,从口中吐出了让徐玉震惊无比的答案。
“你说什么!”徐玉吓了一跳,一把抓住了她的香肩,惊问道:“你居然懂得驭剑之术,那传说是剑仙的境界。”
逍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他的震惊在她的意料之中,没有一个人相信,世上有真正的驭剑之术,她也不信——只是在二十年前,秦无炎曾经对她提起过,在罗天圣教的记载中,邪剑就是利用驭剑之术,杀人于无形,其中虽然只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他却深信,那是真的。而且,也在二十多年前,他就开始整理资料,研究这驭剑之术,甚至她怀疑,当初的秦无炎在和平岛上,能够容忍上官辕文和和平岛的大长老们刻意的刁难与棱辱,是不是也就是为了和平岛上无数的武功藏珍?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他去和平岛的真正目的是认祖归宗,或者就是为了这邪剑心法,但有一点不容否定,当初自己年幼,就是受了他的鼓惑,才盗走了《朝露昙花谱》,至于他的用心,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事情发生了,她也不再想深究。但在那天晚上,意外的在后陵碰上后,回想当初,就不再那么的单纯。她必须得考虑,以他现在的武功,大概对《朝露昙花谱》已经不屑一顾,何必还要门下弟子杀人放火,大弄干戈的去抢这个?思来想去,想到最后,那就只有一个目标——驭剑之术。
那也就证实了一点,那么多年以来,他险死还生,还是没有忘记这传说中的剑仙之境。那么她也就想通了为什么师傅在知道了自己盗走了邪剑心法后那么紧张,倒不知道上官辕文和罗天魔帝这两人当年拼了老命的找她,到底是为了博美人一笑,还是别有用心?秦无炎既然知道这个秘密,那他们俩也没有理由不知道啊?
驭剑之术——天知道那个邪剑心法是不是驭剑之术?
她不伟大到想要阻止秦无炎什么,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与她无关,但想到小时候,她曾在和平岛上住过几年,而那个时候,上官辕文却如同一个最最宠爱她的哥哥一样,整天把她背在背上,满海滩的乱跑,在海浪里给她找最漂亮的贝壳,穿成长长的一串,挂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海滩上都是他高兴爽朗的笑声。
她知道,上官辕文喜欢的人是她的师姐,她也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的非分之想,奇怪的感情啊,他还是她心目中的大哥哥,但昨天的意外重逢,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爽朗的笑容,却多了比海水还要深厚的忧郁,却让她莫名的心痛。秦无炎的恨,是必须要用鲜血来洗涤,才能够抹去的,但她怎么也不忍心看着这个从小就宠着她的大哥哥,屈辱的死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她年轻的时候,一时的意气用事,已经把他害苦了,她躲藏了二十年,如今她才知道,他也苦了二十年。为了她那个如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姐姐——如今,看破了,也不过如此,邪剑心法在她手中这么多年,她都没有修炼,如今,把它传授给徐玉,不知道到底是对还是错。
“对——我没有说错,我自己修炼不成,转交给你,既然秦无炎那么赏识你,想来你在剑法之上,必定有过人之处,你好好的准备一下吧,为了令尊,为了你那漂亮得四处惹是生非的母亲,你只有二十天的时间。”逍遥沉声说道,心中却在叹息,二十天,也未免太为难他了。
徐玉紧紧的捏着双拳,毅然的抬起头来道:“你放心,我会尽我一切的努力,我一定会把我母亲夺回来!”
逍遥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自行离去,徐玉并没有送她,他与她之间,始终挡着厚厚的一道墙,如同是突破不了的界线。
果然,第二天一早,逍遥就带了一柄长剑,前来找他。徐玉也让人把他的书房全部整理出来,用于练剑——邪剑心法别僻蹊径,讲究的不是招式的奇巧,而是以气御剑,但这所谓的气,却又不是普通江湖中人所修炼的内家真气,竟然是巧妙的利用外界的自然之气。开篇就讲人必须靠空气存活,自然之气,乃是人的生命之母,一呼一息,生生不休,维持着各种生命,动物、植物以及自然界中的一切。
人以呼吸脉搏来判断生死,人死,呼吸止、脉搏断,就是断绝了和自然界的联系,由活物变成了尸体,剑之道,亦是如此,剑之本身,亦为生命之体,招式——如同是人的呼吸,招不断,命不止,则绵绵不绝,生生不息。。。。。。徐玉从早晨开始看到晚上,短短的二千多字的心法,硬是折腾了他整整一天,他似乎能从中领悟到什么,但具体是什么,却就是抓不住,逍遥看着他独自拿着剑,在房中不安的走来走去,有时也比画两招,然后再次沉思,到了晚上,他就索性面对着空空的墙壁,盘膝坐着,连厉月儿叫他吃饭,他也不理。
逍遥知道他在思考邪剑心法中的奥妙所在,当初的风清子在看了这个邪剑心法之后,不就创出了舞月剑诀吗?倒不知道他能不能领悟到其中的精华。师傅曾有一次说过,风清子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但也仅仅只是领悟到其中的一点而已,真正邪剑的本意,却是没有领悟,他还是没有完全的突破剑招的束缚。
这邪剑心法在隐湖多年,但因为隐湖代代都是女子,也没有什么野心,在加上御风弄影本生是一大绝学,经过代代隐湖掌门的完善和改进,到了如今,更算是武学中的精华所在,自然也就没有谁会贪心的去考虑这个。传说中的邪剑杀孽极重,不像是正派武学心法,师傅更是怕门下弟子修炼过后,一旦意志不坚,从此成为江湖祸害,所以严禁弟子修炼。她当年年幼,盗走了这本邪剑心法,倒有一半是因为好奇,只是后来师姐在江湖中四处打探她的下落,她怕受到师傅的责罚,才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躲进了皇宫。没有想到,这一躲,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徐玉枯坐了两天,第三天,他就开始找逍遥试剑,《舞月剑诀》本是风清子对《朝露昙花谱》的完善,两人动手,招式却也有着相同之处,倒真的如同是同门对艺一般。逍遥浸淫于剑道多年,在剑法上也有着独到一面的见解,这个时候自然也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而到了第五天上,厉月儿也加入到他们的中间开始练剑。剑谷以剑法闻各天下,威震江湖,自然也有它的独到之处。徐玉结合邪剑心法中的种种奥妙之处,再一一和她们的剑法印证,数日来剑法倒也略有长进,但离逍遥给他定下的目标,却是遥远得紧。
逍遥心中着急,只是不停催促于他。赵胤煦明知道徐玉和逍遥天天相处,难免生事,几次暗中告诫徐玉,无奈徐玉此时着迷沉浸在剑法之中,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劝告。赵胤煦也是无法,自己一面处理朝政,一边却不得不暗中派了人手,以防万一。他心中知道,徐玉天不怕、地不怕,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既然可以在那天晚上,抢不到谪仙子的遗体,想出了那招绝户计,再想想第一次和他相遇的时候,他在火窟中,明明知道他是他父亲,他还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对于他的父亲、母亲他尚且如此,别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什么伦理道德,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丝的约束力。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