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峰天险甚多,每一处都有人把守。从断魂崖到接天桥,没有一处让人省心。路过自忖硬碰硬谁也讨不到好,索性弃了正路上的天险,反而仗着自己在悬崖上来去自如的身手,转走那不能走之路。也算他福星高照,一路有惊无险地到了接天桥。
接天桥是两片峭壁之间的一条铁索桥,要通往对面的灵鹫宫,势必从此桥通过,别无他路。只是铁桥两边都有人把手,他若想神不知鬼不觉,实在是有点难度。
路过想了一想,悄悄弹出一股毒粉去,再以内力相送。守着铁索桥的一男一女闻到毒粉后,顿时头晕眼花了起来,不出一会儿,就咕咚咕咚两声倒地了。
守在对面的两个人也是一男一女,女子心细,率先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山上已经发出警报,表示有贼人闯山,他们不敢大意,立刻踏着铁索桥飞渡而来。
“出什么事了?”他们齐齐问了一声,那名女子检查了倒地同伴的情况后,立即扬手发出讯号,另外一名男子则仗剑提防着看不见的敌人。
路过见他们发出讯号,也是暗里咒骂,他故技重施,施放毒药后,顾不得等他们毒发,立即就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把他们都砍倒后,趁着敌人还没追来,立即踏上铁索桥,疾飞而去。
“站住!”身后有人追着大喝。
你说站住就站住?路过闻言只有跑得更快,却忽然听到一声金属碰撞,他暗叫不好。果然,眼看着他就要通过接天桥,灵鹫宫最先感到的杀千刀的弟子居然把铁索桥砍断了。
路过脚下已无处接力,但他也好生机敏。脚下一空后,立刻探手抓住了铁锁。这一来,反而变成了他的长处,他接这一抓之力,纵身就跃上了悬崖。
悬崖上正好有两名女子赶到,一见悬崖下面飞了人上来,一惊之下,立即挺剑。路过弹指一挡,一柄剑被改变方向,攻向另一柄剑,路过则接着这空档,稳稳落地。
两女子再次齐齐攻来,路过不敢恋战nAd1(放迷药,施内力,两名女子也立刻就倒在了地上。他回头朝峭壁对面望了一眼,那伙人想把他摔死,结果自毁铁索,天险难渡。现在看着对面的姐妹也跟着倒下,想追却是无从追起了。
路过得意一笑,道一声:“多谢相送!”一转身,绕过山石,一条石弄堂也似的窄道出现在面前。路过没有犹豫,立即踏上弄堂,所幸这条路上没有遇见灵鹫宫的人。过了弄堂经过一条小径。小径通往山峰是正路,路过不敢走,只抄了旁边荆棘林长的山路,一路只往上走。只觉得越走越高,周身白雾越浓,想必没有走错路,他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前行。
约莫一个多时辰,荆棘林木已失,再没有往上的路了。路过悄悄探出头来,放眼过去,云雾笼罩着满山的松树,中间一条青石大道朝山里延伸而去,有如神话的仙境一般,想必已是缥缈峰绝顶。
山上人影来去,得到消息的灵鹫宫弟子个个严阵以待,到处搜索着。
路过悄悄又隐回山林之间,抬头看看,天色渐晚,只需要再等一个时辰,到天色大黑时,那才好行事。
路过躺伏在丛林灌木中,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偶有灵鹫宫的弟子从他身边走过,他小心地与之捉着迷藏,总算一直坚持到了天黑。
天色渐晚时,缥缈峰上逐一挂起了灯笼,从山上往下望去,黑林之中闪着一串一串的昏黄灯火,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路过借着天黑和松树的掩护,沿着青石板的方向逐渐往里而去。青石路的尽头,一座巨堡森然耸立在黑暗之中。堡门外桥白绸,悬挂着白色灯笼,就连两边的石雕猛鹫上都披着黑纱。
巨堡建在山峰之巅,除了这个正门,其他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但正门难走,路过也只得小心地沿着外墙的峭壁,要寻找突破口。
好不容易转到了一处峭壁之上的围墙nAd2(那围墙不高,看起来是庭院的模样,里面一颗参天大树靠墙生长,正是他登堂入室的好地
只是他运气不太好,好进入的地方人不少。他趴在峭壁之上,小心倾听着里面的声音。只听一个女子说道:“这里的密室只有尊主才能入内,钥匙也一直由尊主保管,就是我们姐妹也不得而知。”
密室?路过一下子就听出了机关。逍矣的师妹临死之前也跟他说什么密室,说里头藏了各种武功典籍,可以让他去参阅,研究武学。
“若是如此,那可糟了。”韩明远的声音,“逍矣本就是灵鹫宫的人,他们杀死了先尊主,岂会不抢走钥匙?”
沉默片刻后,慕容老帅哥的声音沉沉地说道:“那用斧子凿,我就不信凿不开!”
很快,外头就想起了嘣嘣的斧子凿山的声音。
“没用的。”前头说话的女子声音又响了起来,“这石门由千钧重的花岗岩所建,坚硬无比,普通斧子根本没用。”
里头斧子凿山的声音并没有停,路过辛苦地趴在悬崖上等着,慢慢思索着。慕容家武学渊博,对搜集武功秘笈有着偏执嗜好。韩明远口是心非,潜伏在逍遥峰十多年久,其实从来没有忘记国仇家恨,这一点与慕容家也很相似。灵鹫宫出现变故,两人一拍即合,便趁着宫中无主,来欺负这些能力不足的后生小辈,一是招徕势力,二是为了灵鹫宫的武学典籍。
路过还在思考着无崖子去了哪里,里头慕容老帅哥又发话了。
“姓路的胆敢到灵鹫宫来撒野,千万小心提防他趁夜混进堡来,再多派人些人手去搜。”
有人应声去了。
慕容老帅哥道:“这里也多派些人看守,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
韩明远应了一声后,一个沉稳的步伐慢慢也走了nAd3(路过听足音辨人,便知到慕容老帅哥也走了。
待那足音听不见了,路过才小心地屏住呼吸攀上墙头,只露出半个头来,望着里面灯火通明。只见围墙另一边是个花园,中间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坐着一个人,正是韩明远。他望着亭外的一座假山,假山旁边有个石门,石门左右各一个彪形大汉,一人手中一把斧子,正一下一下地砍着石门。斧子砍到岩石上,时有火花飞溅,但看那岩石,却没有丝毫破裂的迹象。
假山的另一边站着两个翠绿衣衫的少女,他们望着那被砍的石门,面目愁苦。每看石门被看一下,身子都轻微地颤一颤,似乎极为不忍。
左边一个少女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韩先生,您能不能去劝劝尊主,要不我们姐妹下山去找个厉害的锁匠打开?毕竟这石门建造不易……”
韩明远笑道:“这石门若是一般锁匠能开,也就难不了什么人了。”
里头又不说话了,只有一声声的斧子凿石的声音铿铿地传来。夜雾越来越重,最后韩明远也起身,吩咐了好些个弟子守在花园里,然后也离开了。
路过攀在墙头,悄悄腾出一只手来,拈着细粉,让它们悄无声息地弥散在花园里。不一会儿,里头众人都开始打着呵欠,一个一个伏地而睡。凿山大汉的斧子落地砸在了脚上,也没把他们砸醒,倒地就睡。
路过又等了一会儿,才按着墙头一跃而进。他一落地,立刻掏出金钗,Сhā入锁孔,石门应声而开。
路过闪身正要入内,想了想,揽起左边那个少女一起进入到石门之后,又从里面把石门关上。石门之后是一个地道,路过晃亮火折子,把那少女唤醒。
少女一见到他,大吃一惊,立即发掌攻来。路过轻描淡写就化解了她的攻击,道:“嘘,我不杀你。你是师叔的婢女对不对?”
少女一听他唤“师叔”立刻明白他就是逍遥峰来闯山的,倔强地道:“既然落入你的手里,你要杀就杀,休想我透露丝毫灵鹫宫的讯息。”
路过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婢女,我要你透露什么?灵鹫宫有什么秘密,你们尊主早就告诉我了。”他边说着,扬了扬手中的金钗。
少女伸手来强,怒道:“这是我们尊主的!”
路过道:“她已经送给我了。小丫头,你只道这是她的头饰,却不知道这就是这密室的钥匙吧?”
少女吃了一惊,四周看了一看,惊疑道:“这里是?”
路过点头道:“对,就是你们篡位的现任尊主想方设法都要进来的石室。师叔临死之前已经把这密室的秘密都告诉我了。你若不信,我带你走上一走∵完之后,你若还不信,我放你出去,绝不为难你。但你若信了,你得帮我做件事,怎样?”
一零一 石刻练功
?这少女是平时服侍灵鹫宫尊主的婢女,深知这密室是本派是机密,只有尊主才知道详情。她见路过所持的钥匙居然是尊主平时Сhā戴的金钗,已经是信了三分。须知就算是杀了尊主抢了她的东西,顶多只能去找钥匙状的东西,谁会想到最表面不起眼的金钗才是钥匙。又见路过的条件居然如此简单,且信与不信都在她自己决定,便又寻思:若他真是杀害尊主的恶人,她已经落在了他手上了,他完全可以严刑逼供。
少女道:“你要我做什么事?”
路过点燃了火把,把石道照得清晰些,笑问道:“你已经信了么?”
少女摇头:“你先说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
路过往里走了一走,依照逍矣师妹的提醒,去找墙壁处的机关。“如果事情很难,你就要说不信了,对不对?”
少女心思被揭穿,脸红了一红,撇过头去,没有说话。又见路过东摸摸西叩叩,她不由得又问道:“你在做什么?”
路过伸手摸到一个机括,心中一喜,道:“这事情还真有些棘手。我要你出去之后,把他们都救醒,就说是叫我要你这么做的,如何?”
少女更加惊讶了,道:“这有什么难的?”
路过道:“若你出去时,已经有人发现了,那就是麻烦了。而且……”路过边说着,按下那个机关,然后又往里走了几步。那少女见他前行,便欲跟上,却又有些犹豫。
路过道:“如果可以的话,你若能帮我送点吃的来,我感激不尽。对了,你们尊主的骨灰一半照她的意思,留在了逍遥峰,另一半我带过来了,洒在朱天峰下。这个,说起来有点对不起她老人家,但勉强也算是送到了。他日再帮她立碑吧。话说你们外头那个新尊主,前任尊主死于非命他都没想着要报仇,你们居然也服他,真是想不通……”
路过一边咕哝着,举着火把前行,一路拍拍打打,寻找机括按下,使地道里的暗器陷阱不致发动nAd1(那少女一直没有跟上来,他也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走。一路曲曲折折,盘旋向下,有时道路狭小,仅供侧身而走,有时又豁然开朗,出现巨大的石窟,开凿得极妙。
行了好一段路后,终于到了最后,他推开一块岩石,里头就是刻着武功石刻的石壁。照着火把大致都过了一眼,知道最前面的就是“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他深吸一口气,把火把架在一旁,站在“甲一”图像面前,细细揣摩着,却并不动手。这石壁上的功夫颇为深奥,如果真气不够之人练习,必有性命之忧。逍矣的师妹能让他进来,想必是认为他的内功贮存已经够了,但路过还是不放心,直待体内真气自然而然跟着图解中标注的内力运行方向流转,他才一跃而开,跟着图中之势练习。
石壁中的武功是层层渐进的,没一进步都需要内力辅佐。路过从此之后,半天练功,半天打坐修行内功,两边都不落下。石洞之中无天日,只靠着火把照亮,过不了多久,路过就没了时间观念。他练功之后,精神勃勃,内力充沛也没觉得怎么饿,因此也没去关注外头那个姑娘有没有真的帮他去准备吃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日,他睡了一觉起来后,忽然觉得饥肠辘辘,便循着原路走出地道。地道口仍旧有人在砍着石门,只是声音交错混乱,显然是加入了人手。路过在这边瞅着纹丝不动的石门,想着外边那不自量力地想蚍蜉撼大树,只觉得想笑。
他细听了好久,外面好像没什么人。路过不放心,又听了好一会儿,确定是真的没其他人后,才放心地按动机括,把石门打开。
外头正专心致志砍门的几个人用力地一斧子砍下去后不意都砍了个空,都挤在一处跌了进来。路过在地道里拂袖一掠,将五柄斧子一并收入手中,然后再反掌击去,将那准备跌入地道里的无名壮汉一齐打出地道,这才以他们为挡箭牌,一个燕子穿帘,跃出了石洞,在回头将石门关上。
“呀,公子!”一个少女惊讶地叫着,随即掩住了口。
路过循声看去,一个浅绿衣衫的少女正挽着一个篮子站在不远处,正是前日他带进地道的少女nAd2(她一见路过,就急急地走过来,把篮子塞给了路过,庆幸道:“你总算出来了。这几日石门外日夜都有人守着,我还担心公子不敢出来,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支走。”
“这几日?”路过揭开食篮,一股香气扑鼻,好酒好菜不说,还有一堆干粮和水,看来是给他准备了好些时日的份。“我在里面有几日了?”
那少女道:“这已经是第四日了。公子,你都不饿吗?”
路过道了谢,一掌也击昏了那少女,然后在周围遛达了一圈没敢走远。花园中,那少女和几个大汉都还没有醒,他大摇大摆地又开了石门回到石室。
路过吃饱喝足,又继续练功。慕容老帅哥的武功太高,他不敢怠慢。外面的人虎视眈眈,他躲在这石洞里偷学武功,总有一种“书非偷不能读也”的感觉,就连以前讨厌的拳脚功夫,练起来也格外有意思。
这样,路过就在这石室里住了下来,他吃完存粮就找机会出去。经过他第一出门后,慕容老帅哥加大了防守。但路过武功渐高,除非慕容老帅哥亲自守在外头,外面的人逐渐都不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大模大样地打开石门,他一夫当关,那些人也不敢进来,最后他大摇大摆地出门溜一圈,把外头的人调戏一番后再滚回洞里,把把慕容老帅哥气得把斧子阀门的弟子都杀了好几个。
石刻上的天山折梅手练完后,路过渐觉真气有点跟不上,便不敢再继续,专心修炼内功≡从上次意外走火入魔进步了一大步后,他的内功精进就缓慢了下来,这些日子潜心修炼都没有多少进步,离他预计的大功告成还是差了一截。
这样进展缓慢,过了几天后,他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越是如此,进展便越是缓慢,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恶性循环。路过觉得不甘心,在石刻上寻找着有没有精进内力的法子。
但就算他仔细地找了一遍,时刻上的武功招式却没有一条是他现在能练的内功nAd3(路过坐在石壁前,看着壁上的天山六阳掌,不一会儿,就觉得心慌意乱,真气开始混乱。他索性躺下,借着山石里传过来的湿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地,他想起来当初与逍矣的师妹讨论过的,如果把神照经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结合起来,能不能补偿返老还童时期功力尽失的问题。现在他内功精进无门,这满墙石壁都只能看不能练,想抢回灵鹫宫尊主的位置,那更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另辟蹊径试一试。
路过当即盘膝坐下,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正是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的修炼姿势。他看过口诀,也见过巫行云练习,她有进步滞涩时,他还同她一起参详过,后来又与逍矣的师妹也有讨论,这一点入门难不倒他。
八荒六合唯我独尊与天山六阳掌有着相辅相成的功效,路过练了几天后,当然不可能内力大有精进,但再去看天山六阳掌时,就觉得真气顺畅多了。察觉这个有用,他自然是更为勤加练习,想看看他这样结合来练的内力到底能有什么效果。
又过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他的食物又吃完了。这一次,他再出门时,没想到等在外面的居然巫行云。
“大师兄!”巫行云一看到他就扑了上来,道:“你还活着!”
“我当然活着。”路过一头雾水地把她从怀里揪了出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巫行云回答,他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他那早预见危险而不肯跟他同路的鹦鹉,正趴在巫行云的手掌中望着他。
路过弹了弹,嗤声道:“你这只狡猾的鹦鹉,我说怎么平时跟前跟后,这次却左等右等没等到你来。现在赶来,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么?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边说着,把鹦鹉捧了起来。意外的是,鹦鹉这次却没有扑上来啄他一顿,抗议他冤枉它。它只是趴在他掌心,定定地望着他的脸,不知道在看什么。
路过察觉到它的不对劲,立刻按着她的肚腹处检查了一番。脸色沉了下来,问道:“它怎么了?”
巫行云摇头道:“我不知道。那天大师兄你走后,我去找它,后来在大师兄你的房间找到。它就成这个样子了,好像受伤了。师父帮它治了好久也没见好,但也没见坏。前几天,它忽然折腾了起来,师父说它跟你有感应,可能是你遇到了危险,所以让我和无崖来看看。你果然是有危险了……”
“无崖?”路过吃了一惊,这才看到巫行云身后的无崖子。
“大师兄。”无崖子唤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路过正想问他是什么回事时,掌心忽然一股湿热,他低头一看,那鹦鹉嘴里居然流出了血来,它浑身抽搐着,一双悲伤的小眼睛望着他,好像非常绝望的模样。
一零二 合斗慕容
?虽然老是嘲笑它,又怀疑它是系统的“监视器”,但路过其实很喜欢这只鹦鹉。眼见着它气息奄奄,连鸟爪都缩了起来,路过立刻帮它撑开,按在自己掌心“劳宫茓”处,同时催动内息,要以内力替它疗伤。哪知道他内力送了又送,鹦鹉却半点都没有吸走。
“喂,当只鹦鹉不用那么受信用的。这次是我自己给你,你就别客气了,尽管吸就行。”难得路过十分慷慨大方,鹦鹉却还是一动不动。
路过不耐烦了,道:“好吧好吧,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想吸就吸,反正我现在内力深厚,不怕你吸。”
鹦鹉还是没什么反应,一双小眼睛仍旧是充满悲伤地望着他。路过被它看得心底发毛,干脆手掌一合,不再理它,问巫行云道:“你们怎么上来的?”
巫行云又指着他手里的鹦鹉道:“是它带我们来的。大师兄,师叔不是让你做灵鹫宫的主人吗?怎么被那个老家伙占了?”
路过望着无崖子,似笑非笑道:“你似乎还说漏了一个人。”
无崖子面上一热,道:“小韩叔对大师兄没有恶意,本来是想让你帮他……”
“无崖说得对。”韩明远的笑声从前面传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花园里。同他一起的还有慕容老帅哥和几个灵鹫宫的弟子。
韩明远仍旧面带微笑着道:“大公子,左等右等,可算把你盼出来了。这里一些误会,我还真怕大公子没机会跟你说清楚。”
路过“哼”了一声,道:“是我眼力太差吗?还真没看出来哪里有误会。”
韩明远叹了一声,道:“是我没有处理妥当,大公子你会误会也难怪。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与赵家的恩怨?”
巫行云Сhā嘴道:“当然记得!那个赵正现在去了西夏讲武堂,听说非常威风。”
韩明远道:“我本来已经没有了报仇的念头,但他们自己找上门来,我岂能看着仇人在眼前耀武扬威!”
一句话说得巫行云连连点头,握着拳头道:“有仇不败非君子!”
路过哭笑不得,把她拉过来,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nAd1(”
巫行云立刻反驳道:“小韩叔身世如此可怜,咱逍遥峰的人被人欺负了,大师兄难道你要袖手旁观吗?”
路过无语。这也要道德绑架?
韩明远道:“多谢大姑娘。若只是我一个人,受点委屈无所谓。可是老天见怜,叫我无意中居然找到了当初先帝留下的小皇子。原来小皇子当年被高人救走,抚养长大又学了一身本事。他身负国仇家恨,此仇不共戴天,你们说,这个仇能不能不报?”
巫行云义愤填膺道:“不能!姓赵的忘恩负义欺负孤儿寡母抢人家东西不说,还对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赶尽杀绝,这种人早该见阎王了!小韩叔,那小皇子是谁?”
这次是无崖子把巫行云拉了过去,道:“大师姐,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小韩叔,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掂量清楚!”
韩明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容色一凛,撩衣袍朝无崖子跪下道:“二公子,就算你再不肯承认,你身体里延续着大周的血脉,你若不为大周报这个仇,还有谁来报?你父辈祖辈在九泉之下都在向你喊冤,你能安心吗?”
“韩明远!”无崖子满脸怒容斥地斥责。
巫行云惊讶回头,望着无崖子,道:“无崖,你……你是那个小皇子?原来你也被师父救回来了?”
“师姐,我……”无崖子立刻收起了愤怒,看向巫行云一脸为难,又撇开视线不敢与她对视nAd2(
巫行云一跳而起,拍着他的肩膀道:“该杀千刀的姓赵的!敢欺负无崖,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无崖,你别怕,那姓赵的虽然厉害,但师姐给你撑腰。我们不是白给人欺负的。师姐现在就陪你去报仇,我们先去西夏杀了那个姓赵的,再去大宋杀了他们皇帝。大师兄,我们一起去!”
无崖子既意外又不意外,感动得眼眶红红,道:“师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这仇……”
“多谢大姑娘!”韩明远打断了无崖子的话,转而向路过道:“但这样仅凭一腔热血去报仇,只是以卵击石。若能积蓄力量,再借助西夏之力,形势就大为不同。宋朝对外无能,对内却极尽能力地欺压。幽云十六州还在辽狗手里,他们不思收复山河,反而搜刮民脂民膏来孝敬敌人,西夏要脱离宋朝,他们也无能阻止。对内倒是强硬得很,兴建宫殿,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若是我大周还在,岂会让百姓受这种屈辱?必震世宗遗风,把辽狗赶出幽云十六州!”
韩明远一番慷慨陈词,就是想说服路过加盟。路过给他说得也有些热血沸腾逸兴遄飞,遥想着他若带兵去收复燕云十六州,那绝对是威风八面名留青史……
但要去推翻宋朝,他还是算了。
“小韩兄,你的解释我听懂了。无崖也不是外人,你想要以灵鹫宫为根据地积蓄势力,我借给他完全没问题。只是这个石室里的东西,是师叔亲手传给我,你们要图强复国,它也没什么用。前辈们留下来的东西,望你们还是爱惜点好。”
路过摸着那被划得刻痕不断的石门,略略有些心疼。他这番话说得明白,无崖子若要报仇,灵鹫宫就借给无崖子。但是石门后面的石室,那是想也别想了。
慕容老帅哥道:“路兄弟把话说错了吧?我才是灵鹫宫的主人,灵鹫宫里的一切该为我所有,包括这石门后的石室。路兄弟还是把钥匙交出来的好,不伤和气。”
路过笑道:“慕容老先生这是要故技重施,动手开抢了?”
慕容老帅哥道:“不过是拿回本属于我的东西而已nAd3(”
路过哈哈大笑道:“听说人的脸皮是会随着年龄越堆越厚,如今看到慕容老先生,不禁深以为然。小韩兄理直气壮要复兴周室,慕容老先生,请问你又是要做什么?”
慕容老帅哥道:“我做什么不需要向你报备。”他与路过谈不上什么交情,一见韩明远劝说不行,礼已完毕,立刻就动兵了。他说话间出其不意一掌朝路过伸去。
路过早有防备,退后两步准备先化解掉他这一掌,再来反击。哪知道慕容老帅哥本意不在动手,却是一招“擒龙爪”要隔空取物。
路过纵有准备,还是慢了一拍,只觉得怀中一空,却是被慕容老帅哥把怀里的鹦鹉取了去。
他的鹦鹉就只剩下一口气,可是经不得折腾了!
路过一着急,立刻追上急攻。
巫行云见他们动手,也不管前头她自己也是准备要站到韩明远那边去的了,小身子一跳,吼着一声“看招!”就冲了过去,仗着身子娇小灵活急攻慕容老帅哥下盘。
慕容老帅哥不慌不忙,虽然年过六十,腾挪跳跃同样灵活无比。巫行云的所有招数全都落了空,不由老羞成怒,脚一蹬,身体悬空又来攻击他的上盘。这下子完全是弃了自己的优势反而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不出片刻,就被慕容老帅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大概慕容老帅哥还是看到她这么一个花样小姑娘,手下留了许多情。
“行云,你攻下盘!”
虽然有巫行云相助,路过减轻了不少负担。但见她这个打法,短时间和武功不高的人打还行,对付慕容老帅哥这种高手,这样无异于自找苦吃。他喝下巫行云后,与她一上一下,并肩而战。路过一路天山折梅手,见掌破掌,见拳破拳,巫行云也不落下风,一时间还同慕容老帅哥打了个平手。
慕容老帅哥“咦”了一声,脸上逐渐路出欣喜的表情来。慕容家的武学天下博闻,又以“斗转星移”最是神乎其神,逍矣的师妹便是在这一招上吃了亏。
路过留着神,小心迎敌,也要检验自己的这些日子所学。天山折梅手是学不尽的,练得越多,功力越深。但路过只是刚刚学来,总是天山折梅手精妙高明,他一来没有临敌经验,二来慕容老帅哥乃当世一流高手,绝非学了一个绝招就能把他打败。
眼看着慕容老帅哥气定神闲,三招中偶尔还个一两招,也不见狠,只是守多攻少,却仍旧不落败势。巫行云遇到强敌,自是把平生所学全都发挥出来,不到淋漓尽致不罢休,把慕容老帅哥当靶子练习。
路过见慕容老帅哥武功明明高出了他们一大截,又打定主意要抢他的钥匙,如此容忍显然是胜券在握,别有所图。他深知慕容家的情况,稍一细想后便明白慕容老帅哥是在诱他出招,好偷学他的武功。石壁上学来的三路掌法已经打完了,收不回来了。慕容老帅哥还是气定神闲。上抵他的拳掌,下挡巫行云的腿脚,以一敌二丝毫不见混乱。
天山折梅手本来还有三路擒拿法,想必也是起不了作用。路过心下一横,索性又拿出无影神拳胡乱来打了。
慕容老帅哥内功和见识都比路过深厚得多,对他打出来的无影神拳看得一清二楚。见他拳法打完还是拳法,翻来覆去地只能重复挣扎,心知他已是武功用尽了,再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他嗤笑一声道:“不过如此!”他手下收力,稍稍后退,桥路过的单掌,再要前送。
无崖子旁观者清,看出师兄师姐两人都不是慕容老帅哥的对手,韩明远作壁上观没有帮忙的意图。他喝一声:“师兄,小心!”霍地冲上去,硬生生地挡在路过与慕容老帅哥之间,满打满地接住了慕容老帅哥的这一掌。
一零三 居然还在合斗慕容
?北冥神功无法吸功力比自己高的人的内力,但慕容老帅哥这一掌打出却是主动地把内力灌入无崖子体内。慕容老帅哥一掌打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无崖子只顿了一顿,又跟着攻击而上。他又“咦”了一声,这才重视了起来。
慕容老帅哥见多识广,察觉到异常后,立刻想起一事,道:“听说逍矣有神功能吸人内力,便是这种歪门邪道么?”
无崖子没有说话,倒是巫行云大骂道:“你才邪门歪道!”打在这老家伙身上的力道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摸不着头脑,正恼着火。
路过虽然被无崖子救了,却不太高兴。他当然有自知之明,他不是慕容老帅哥的对手,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想和慕容老帅哥斗上一斗,看斗转星移是怎么个厉害法。他出手时都留了一手,就是防备着慕容老帅哥把他的功力反弹回来时,他若拼尽全力,那是拼尽全力打伤自己。
有了无崖子的加入,三人合斗慕容老帅哥并没有好多少。巫行云攻下盘,路过则与无崖子一左一右攻上路,看起来是他们占了上风,但是慕容老帅哥依旧气定神闲,把这三个后辈根本没放在心上,只一招“斗转星移”把三人的进攻当好玩。
路过如今的功夫已经高出了巫行云和无崖子,三人合攻时,他渐渐打上了主力。但无崖子有北冥真气护体,拼命三郎一般冲在前头。慕容老帅哥看在韩明远的面子上,并没有对他下杀招,只是用“斗转星移”把无崖子的“北冥神功”往路过那边带。不巧的是,偏偏路过一身精纯内功,恰是“北冥神功”的克星,他这招“斗转星移”完全没用。
慕容老帅哥又吃了一惊。他纵横中原几十年,没想到一到西域这边连遇奇事。他心有复国大计,招揽人才向来是放在首位,见到路过这本事,不禁起了惜才之意,道:“路兄弟,你这一身武功练到如今着实难得,老夫爱才,只要你把钥匙交出来,老夫不仅不杀你,还可以指点你几招功夫。”
路过“哼”了一声,道:“你不过就是比我多活了几年,充什么老大。要指点我的功夫,你还不配!”
慕容老帅哥没有生气,反而笑道:“不错,我的确就是比你多活了几年,但别忘了,正是这一点,才是现在的你最难超越的nAd1(”
路过闻言不由得愣了一愣。所谓英雄迟暮,所谓红颜珠黄,他从小到大听到的都是感叹时光飞逝,都是老人在羡慕年轻人,年龄优势向来都是指年轻,毕竟年龄有什么了不起的,年轻的总会活到年老,年老的却再不能再回到年轻。这个慕容老帅哥却偏偏反其道,把自己的年老当作优势。
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居然是对的!
现在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忽然之间把过过的日子都翻一倍变成六十岁。
慕容老帅哥又道:“这道石门之后到底有多少武功秘籍,你最清楚。可惜你在里面参详一个多月,出来之后却还是如此不堪一击。老夫并非夸口,若是有老夫指点,必能叫你事半功倍。”
言下之意,路过交出钥匙,不仅不会失去石门后面的武功秘籍,反而还能多一个师傅。但若不交出来,那就是血溅当场。
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但是路过却一点儿也不心动。他没办法靠石壁上刻的武功完成自己武功的精进,原因主要在于他自己的内力限制。机会向来只是给准备好的人,没有准备好的人,拿到机会也只能把机会打折。就像他现在,他的准备只限于他一身有限的内力,所以机会对他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没办法像原著里的虚竹,吸了人三个老人家的内力,做了足够的准备。
路过说道:“我完全相信,若是你进了石洞,必定能比我学到的多。我路过虽不是什么铁骨铮铮,但也还有一点骨气在。这钥匙是师叔临死传给我,我为什么要给你?就是不给你,偏不给你,死也不给你,你怎么着?”
他一边说着挤眉弄眼,慕容老帅哥被他激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真以为老夫杀不了你?”
慕容老帅哥本来对他们三人都无杀心nAd2(巫行云看起来还是个小女孩,无崖子是他与韩明远合作的关键,对路过有的则是爱才之心,因此出手时一直留了一手,只是拨弄着他们的掌力,要令他们自乱阵脚,不败而败。眼见着路过居然不识好歹,他手掌一收,随即又拂出以指击来。待路过察觉到凌厉指劲时,已是来不及躲闪。只觉得胸口一痛,那道无形气劲竟入穿胸而过,让他不自觉地想低头看一眼,看胸前是不是穿了个洞,哪知已经低不了头。
“你使了什么鬼法子!”巫行云在旁边也跟着叫了起来。
“手下留情!”一直袖手旁观的韩明远一见分晓立刻上前来,劝道:“杀了他们,逍矣不会善罢甘休。”
慕容老帅哥笑道:“就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还不值得我开杀戒,不过是替逍矣教训他们一下。”他边说着,忽然又一掌挥出,五指成抓状,向路过伸来。路过眼睁睁地看着金钗像长了翅膀似的从他怀里升出来,然后朝慕容老帅哥飞去。
这一招“擒龙爪”内功高强之人习来,隔空取物绝非难事,但慕容老帅哥有心要显摆一番,好让他们服气,这“擒龙爪”配合斗转星移的功力,竟是隔物取物,比之一般的隔空取物又难了不知多少。
眼看着金钗就要落入慕容老帅哥的手里,他正要合手抓过时,忽然瞥见路过仍旧一脸坦然半点都不担心,他心中警铃一起,顿时想到他用毒的手段,只怕这小子周身是毒,这金钗恐怕也是剧毒满身了。
这一迟疑间,一个白色的身影迅即而过。清风过去,他取来的金钗已经不翼而飞。而花园的八角亭顶多了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师父!”巫行云首先喊了出来。
来人正是逍矣。慕容老帅哥金钗一被抢,立刻跟着飘上亭顶。逍矣与他对上一掌,只听“嘭”地一声,两人身形各自后退,占据花园两侧,而他们先前所站的石亭却是嘭嘭几声后,成了一堆废石。
一零四 儿女情长
?两人一对掌,均知要胜过对方绝对易事。慕容老帅哥道:“逍矣果然名不虚传。难怪我父亲在世时,常说放眼天下英杰,唯逍矣能与之比肩而立。”
逍矣也赞道:“慕容兄过奖了。”
棋逢对手乃平生一大快事。且别说恩怨都摆在面前,遇到平生劲敌,自是都不愿错过。两人短暂分隔后,又同时纵身欺上,再次交手。
路过也非常想知道,到底逍矣的武功到底深不可测到什么境地,到底“斗转星移”功夫能神奇到什么田地。但观二人,一人冷袖翩翩,一人双掌飘飘,逍矣忌惮对方的斗转星移,慕容老帅哥忌惮对方的北冥神功,两人招式都不敢用老,虚虚实实,皆是一沾即走。片刻之后,飞沙走石,眼见着这花园草木都要沦为废墟。
逍矣脚下的凌波微步忽然大开大合,几纵几落之后,踏上屋顶引诱着慕容老帅哥往山下而去。
路过等人都不愿错过这场打斗,跟着往山下追去。韩明远拦住无崖子道:“无崖,你当真要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家国深仇?”
路过闻言回头,恰见无崖子坚定地甩开了韩明远,道:“小韩叔,杀父之仇我已经报了。当日的话我也已经说得明白,你不用再劝我了。”
韩明远道:“杀你父亲的真正仇人是宋朝的皇帝,宁无为只是他的爪牙!你年纪还小,等你稍大就会知道,所谓儿女私情什么都不是。”
无崖子本来还略有犹豫,待听到最后,冷冷地说了一声:“她不同!”然后转身就走,再不管韩明远在后面追喊。
路过心里正寻思着无崖子“儿女私情”的对象是谁,韩明远忽然欺身过来,出掌狠辣,竟是一招制敌于死。路过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天山折梅手”破掌一抓,将韩明远挡了开去。
这一下,路过已是了然。虽然他还有疑惑未解,但无崖子喜欢的人真的没有变,就是巫行云nAd1(且韩明远也知道,所以劝说不成后,想趁此机会杀掉巫行云。
巫行云担心逍矣,一心要赶去助阵,冷不防韩明远忽然向她下杀手。路过帮她解了围后,她还不解地问:“小韩叔,你想做什么?”
韩明远心中的痛那是无法言说的。巫行云若是个正常人,武功高强本事又好,无崖子既然喜欢,那他从巫行云这里下手,那是两全其美。偏偏巫行云不是个正常人,无崖子才十五岁就能如此儿女情长,长大还了得?
韩明远一击未得手,便知再无机会,他掌一收,道:“大姑娘,无崖因为你,不肯离开逍遥峰,国仇家恨通通不管。你说这对不对?”
巫行云圆瞪瞪的一双妙目惊讶望向无崖子,无崖子俊颜微红,道:“师姐,你别听小韩叔瞎说!我只是喜欢逍遥峰,不想报仇而已。”
巫行云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道:“虽然有仇一定是要报了才痛快,但咱在逍遥峰上快活自在,无崖既然不想报仇就算了。要杀宋朝皇帝,那还不容易?哪天无崖又想报仇了,我和大师兄都会给他撑腰,我们陪他一起去杀。小韩叔,无崖还这么小,你逼他做什么?”
巫行云边说着,左手牵起无崖子,右手拽住路过,一起往山下奔去,道:“我们快去看师父怎么样了!”
路过微微一笑,巫行云身形如小孩,长居逍遥峰上,对男女之事开化也比一般人慢,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居然还没有意识到韩明远为无崖子传达的是什么感情。他瞥了无崖子一眼。无崖子显然对那句“无崖还这么小”甚是不满,但是没开口反驳,老实地配合着巫行云的脚步,往山下奔去,没再去管韩明远。
其实看原著时,路过对于无崖子对巫行云的感情一直是持着嗤之以鼻的态度。巫行云身形不过八九岁,同样身为男人,路过实在是找不出来无崖子怎么能和她“两情相悦”起来,最后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一个“恋童癖”。后来意识到“逍遥派”本来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无崖子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再想他那搜集天下武学秘笈的癖好,他甚至还怀疑过无崖子先与巫行云情投意合是不是另有所图nAd2(不然怎么解释他后来又与害了巫行云的李秋水双宿双飞,最后喜欢的却又是李秋水的妹妹。这一推断下来,很容易就能推断到无崖子很可能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巫行云,他的虚情假意不过是为了骗取她所练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毕竟逍矣三种神功,都只分别传给了三个弟子。无崖子既然从李秋水那里骗到了“小无相功”,保不准也会从巫行云那里骗“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但是,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亲身与他们共同生活过这段时间,这种恶意的猜测早就烟消云散了。巫行云脾气是不好,对杀人毫不在乎,但对自己人却极为护短。从她照顾李秋水,路过完全可以想见当年她还是一个真正的小女孩时,对比她小三岁的无崖子是怎么照顾的。她年纪小小,自己练功还不容易,却能因为无崖子修炼北冥神功没有外力储存而自己把功力给无崖子吸。这种事情,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他就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样的巫行云,很容易就让孤儿出身的无崖子产生依赖之情,青梅竹马的情谊,自然而然就忽略掉了那些外在因素。只是,等年岁大了,等到又一个漂亮娇俏的李秋水长大了,而巫行云却再也无法长大时,无崖子的移情别恋基本就是迟早的事。
韩明远说得对极了。儿女情长什么的,等长大了就知道什么都不是。
不过,他也说错了。无崖子本身就不是什么杀伐决断的人,要他后悔为了儿女私情而放弃报仇大事,那基本是不大可能。没了巫行云,还有李秋水,等李秋水也变成墙上的蚊子血,他心中还有个白月光。
不过这样也好,与其一辈子空负复国之梦,听起来理想高远,还不如抱紧身边的美人逍遥一生来的快活。不然看看最后慕容复的下场,那也是十分可怜又可惜的。
最可惜的还是自己,居然穿越到了天龙八部前传,没办法经历正版天龙八部了。他其实很想和乔峰痛饮三百杯啊!
唉——
虽然有些遗憾,但路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安慰nAd3(虽然与正版天龙八部无缘了,但这个前传,若能在离开之前,能把无崖子与巫行云和李秋水几十年后的恩怨提前解决掉,倒也是功德一件。他是偏向巫行云的,现在对无崖子的评价也往上跳了一级,非常乐见他们在一起。
西角之上忽然亮光一闪,随即“咻——咻——”两声,火炮冲天爆炸。
路过脚下微顿,巫行云和无崖子也停了下来。紧接着,又是“咻咻咻”三声火炮,比之前更为紧密急促。
巫行云问道:“出了什么事?”
韩明远依然没有放弃找机会杀掉巫行云,紧追其后,此时,听到她问话,却一时也没有改变以前的习惯,回答道:“有敌人大举来袭。”
路过问道:“什么人?”逍遥峰的麻烦才算到一个尽头怎么灵鹫宫也惹上了麻烦?
无崖子略一思索,道:“可能是西夏兵到了。”
巫行云冷笑一声:“来的正好!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
一零五 世界不改
?这次出动的西夏兵不止有“讲武馆”的武士,多为真正出征的战士。西夏国主早已不满于依附宋辽两国,常有称帝之心,但东方宋辽两国屹立,西夏一时无力与之争雄,于是把目光投向了西面的吐蕃和回鹘。
缥缈峰地处西夏之西,势力庞大又在三不管的地带,掐着西夏西扩的咽喉之地,且宫中多为汉人,多年来招安不成,长叫西夏国主寝食难安,一直视为眼中钉,非拔出不可。只是缥缈峰时隐时现,门下弟子武艺高强,宫中又多奇人,因此一直无法消灭。
这些事情金庸没有讲,路过当然也无从得知。
此次西征赫连雄心拜为大将军,“讲武馆”的武士则由慕容燕钊带领。慕容燕钊见机会难得,不惜千里迢迢从姑苏请来父亲,要一明一暗同时对灵鹫宫动手。如此消灭灵鹫宫后,功劳自然都是他的了。
慕容燕钊的父亲名为慕容延希。名义上他是缥缈峰的新主人,对那只是权宜之计,灵鹫宫上下无主,他以武力震慑,又挑拨灵鹫宫同仇敌忾,再加上韩明远与无崖子的身份,才暂时得到了下面弟子的同意。但若要让灵鹫宫弟子归顺西夏,那是绝不可能之事。
自从路过偷溜进石室之后,不知道哪里传出的消息,路过既然持有密室钥匙,又在机关重重的石室里来去自如,除了尊主亲自指导传位,别无可能。慕容延希担心众乱,对此忍了下来,暗中将这边的情况写信通知了慕容燕钊。
“讲武馆”随军出征,灭掉灵鹫宫本就是此行目的之一。慕容燕钊接到父亲收服灵鹫宫的信后,自然喜出望外。只是赫连雄心一向嫉妒慕容燕钊之才,不愿给他这个立功机会,推三阻四后,最后又被慕容燕钊说服,这才带领大军一举来攻。
缥缈峰九天九部,据险守山。大军目标太大,潜入山内,实乃兵家大忌,因此驻扎于山下,一时还没有进攻。
逍矣与慕容延希的决斗因这个意外而中断了。
慕容延希道:“逍矣,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依然分不出胜负nAd1(就算你在西夏千军万马中能全身而退,你这三个徒弟又如何?你既然已经脱离灵鹫宫,我看在故去父亲的面子上,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留下石室钥匙,让你带他们下山。”
逍矣拈着掌心的金钗,笑得一派从容,道:“后山石室乃灵鹫宫立派之本,这钥匙更是故人之物。别说我不能给你,就算我真给你,你敢拿吗?”
金钗暗藏青光,路过的确是下了毒,且是极为刚烈之毒。逍矣懂他下毒之法,自然不惧。但慕容延希却不懂。
他果然迟疑了一下,运功积聚内力凝在指掌之间,方道:“有何不敢?”
逍矣将金钗一缩,道:“那我就不能给你了。你道你千军万马可怕,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儿戏而已,你且瞧他们拦不拦得住我。行云无崖改之,我们走。”
巫行云大喜,道:“是,师父!”她对灵鹫宫本就没有感情,因此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无崖子见师父没有忘记他,自是高兴得与师姐一起站到师父这一边。韩明远要报仇,他自己报去。
路过虽然他也没什么感情,但是好歹也是师叔的心血。没道理师叔把灵鹫宫传到他手上,他才在酝酿着准备接手,结果就被人给灭了,他真的会觉得很窝囊。但明知不可为偏要为,又显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师父……”
逍矣道:“大势所趋,不若顺势而为∵吧。”
逍矣要下山,自然没人拦得住。不仅如此,他临走之前还缥缈峰下摆了个八阵图。西夏兵只要敢往逍遥峰上去,他的八阵图立即启动,把大军困死其中。
路过过了很久才明白逍矣所说的“大势所趋”是什么意思。西夏要灭吐蕃与回鹘,灵鹫宫乃必经之地,犹如大火燎原之时,风向所至之处,必然随之成为灰烬nAd2(人要想在这种大火中生存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在大火未到之时,先自己烧出一块荒地,然后待大火烧到时,才可以借着荒地躲避火势。
缥缈峰就是逍矣烧出来的这一块荒地。此后十多年,西夏不断西扩,灭吐蕃,平回鹘,最后雄踞西域,关起门来当了皇帝,都不再把灵鹫宫与逍遥派放在眼里。灵鹫宫与逍遥派虽然一蹶不振,但却一直悄悄默默地存在着。
路过回到逍遥峰后,情绪低落了好久。他深深地怀疑自己的悬疑到底是对是错。远的令狐冲和张无忌就不说了,一个独孤九剑,一个九阳神功,没听说要耗费多久就成了当世第一,就说近的,段誉一个石洞奇缘,练得内功天下无敌,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虚竹也是一招破解棋局之后,武林高手都纷纷把内力传给他,继而又成为当世一流。
他这奇缘也不小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成,只要是个高手他就打不过呢?
他一个冲动,真恨不得去找逍矣化掉他的内功,他要从北冥神功开始。但随即更加消沉了:船到江心补漏迟,他的内功已经化不掉了。
后来还是巫行云见他闷闷不乐,开解他道:“大师兄,不是你功夫低,是对手太强了。师父说了,那个老家伙的父亲,当年是当世第一高手,连师父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想想,他已经六十了,就算他十岁开始练功也练了五十年,我们才练了多长时间?等你六十时,肯定也能到他那个水平。”
这真是个美好的未来。路过也不是觉得自己有多差,只是觉得人比人,气死人。
长舒一口气后,他摸了摸巫行云的头,表示感谢≡此常居逍遥峰,潜心修练武功,不再多想。
逍矣知道他把神照经、小无相功与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同时合起来修炼后,微觉不对。但路过却发现,这三种神功一精纯,一无形,一刚猛,看似不相关,但也没有冲突,反而三气互补,最后都凝结在一处,被神照经融合而成本身之真气。逍矣见他修炼无事,也就观望着由他nAd3(
根据几个世界的穿越经验,路过基本已经确定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一个突然的时间里离开世界了。所以,他抓紧着一切机会练功,修炼内功只是时间问题,更重要的是拳脚。但让路过很无奈的是,逍遥派和灵鹫宫的功夫都是以内力为根基,内功火候不到,那些拳脚神功看都不能看,硬要修习,只会导致经脉气息大乱,甚至瘫痪。因此,他只能一边勤于修习内功,一边在内力有所精进时修炼拳脚功夫。
但令路过奇怪的是,一年过去了,他理所当然;两年过去了,他安之若素;三年过去了,他还没有察觉。
到了第四年,他忽然发现巫行云已经从他腰间长到齐他第二根肋骨了,李秋水从齐他第二根肋骨长得快到他肩膀了,而无崖子更是从矮他大半个头变得比他还高半厘米了,就连一直逆生长的逍矣都忽然好像生出了皱纹,头发也开始变白了。
但是他却还在这里,没有忽然消失,也没有忽然一觉醒来换了人间。
同时没有变的,还有那只被他打伤的鹦鹉。他后来终于想起来,那次走火入魔之前,他一掌出去没有分寸,把鹦鹉打伤了。
三年来,鹦鹉一直伤着,路过的内力对它的伤忽然失去了效用,逍矣的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到它那里也成了狗皮膏药。所幸的是,鹦鹉虽然一直没有好,却也一直没有死,就那么半死不活着。
一零六 时光飞逝
?巫行云在路过的帮助下神功半成,又辅以药物,已经开始慢慢长大了。路过察觉到他在这个世界停留得似乎稍微长了一点时,巫行云正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她又长高了半寸。
高了半寸也还是个矮不隆冬。
路过心里这么想,当然不会真这么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欣慰道:“嗯,真不错,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秋水了。”
巫行云笑眯眯地点头,见他又在给鹦鹉疗伤,问道:“大师兄,你还没放弃啊?”
路过道:“横竖没什么坏处。”
巫行云无奈地道:“好吧。对了,明天我和无崖秋水要下山去采办货物,大师兄你需要什么?”
自从逍遥峰上少了韩明远,逍遥峰上一饭一菜都要自己做,一锅一碗都要自己刷洗。好在还有巫行云在,她虽然有些方面同她的身形一样,像个小姑娘,但有些方面却同她的实际年龄一致。幸运的是,她登台做饭的本事恰好属于这一列。
所以尽管韩明远走了,路过身为大师兄,受到三个师弟妹的爱戴,这些琐事当然是轮不到他操心。至于下山采办,他一般也不会跟着去。巫行云他们三个小孩子要下山去玩,他一大把年纪了还去浪费时间就有些过不去了。更何况,这里的市集也没什么好玩的。
“我没什么特别需要,你们看着买就行了。”
巫行云走后,路过又试图催动内息帮鹦鹉疗伤。鹦鹉还是趴在掌心,百无聊赖地睡觉,似乎已经习惯了身体伤着。这只本来就不会飞的鹦鹉,被他打伤后更加是连站立都困难了,不到万不得已,都是能趴着绝不站着。
路过替它顺了顺毛,还是挺觉得过意不去的。鹦鹉本来鲜亮的绿色也熬不过内伤,已经黯淡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你老这么半死不活,对我声名有损啊nAd1(”枉他自诩药王的嫡传弟子,居然连只鸟都治不了。
鹦鹉只是动了动小脑袋,依然很忧伤地望着他。
又过了两年,路过内功已有所成,天山折梅手越练越高深,又开始练天山六阳掌。天山六阳掌是一门刚猛的掌法,但是却要结合阴阳二气而成,若体内没有兼修阴阳,则无法练成此功。路过初始并没有在意,原著里巫行云修炼“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比他的内功更为阳刚,却能练成天山六阳掌,那想必是没问题的。
因此,路过照练不误,结果练了一个多月后,与他同时修习的无崖子已经收发自如地掌水为冰打出生死符了,他却一无所成。
北冥神功兼收天下内功,然后运气存于自己体内,自然是阴阳兼有。路过虽然修炼了三种内功,但却没有一种内功属阴,因此,无论如何,也只有全阳之气,没有阴气作辅,六阳掌打来打去只有一种阳之力,实在是没什么高明之处。
路过叹了一口气,最后又努力再三后,只好选择放弃,而学起原著里不怎么有名的“白虹掌力”。白虹掌力能控制掌力方向,曲直如意,往往看似出掌直劈,实则游走不定。路过本来沮丧地以为是退而求其次,一练之下,顿时精神大振。
难怪逍矣能与慕容延希对打,他师妹却没办法躲过“斗转星移”。慕容延希的“斗转星移”得父亲慕容龙城真传,甚至加以改进后青出于蓝,对敌人的一切招式力道甚至包括内力真气都能予以反弹,教敌人自食其果。但逍矣自创的小无相功无形无相,白虹掌力曲直如意,这两种功夫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都没有一定的方向,正是“斗转星移”的克星。
只是白虹掌力修炼起来也是极为困难。路过在这个世界已经停留了六年,时间越长,他心中紧迫感越强,现在几乎每天换个场景都要确定是不是还在这个天龙前传。因此,一旦决定要修炼白虹掌力,他全神贯注地分秒必争,暂且放下对这个世界的疑惑。
又是两年过去了,路过《神照经》已大成,“白虹掌力”也有微成,要到炉火纯青曲直如意,也只是时间问题nAd2(虽然这个速度说起来的确是有点惭愧,但好歹也算是勉强合格了■人不能太贪求,已经有了修炼内功的安静天分,再去要求拳脚功夫的活跃天分,这个委实是太强求穿越系统了。
这一年,巫行云二十六岁,无崖子二十三岁,李秋水也十八岁了。
与原著不同的是,巫行云已经不再是个孩童之身,看起来也是十四五岁的大姑娘了。虽然与花容正盛的李秋水差了一大距离,但也是清新小美女一枚。
至于逍矣,路过已经很确定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几年前他发现逍矣似乎在变老后,逍矣就以自由落体的加速度在老化着,几年时间,已经满脸皱纹不说,头发也全白了,完全没有了当初那个白衣飘飘的美男子的风度。只是容貌虽改,风雅还在,如今的逍矣,若下山去走一走,大概都会有人上来叩拜老神仙吧。
生老病死本是正常,但在逍遥派,“老”这个字似乎都与“死”紧密相关。逍矣既然没有散功,照理就不应该这么变老。巫行云他们担心得要命,逍矣本人却全不在意,只是捻着白须,望着天边的金色落霞,吟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
此语一出,便没有人再说什么了。“逍遥三小”也已经长大了,也明白了情之滋味,回想起多年前师父与师叔之间的恩怨,他们也大概猜到,那写在表面的恨,底下满满都是情。逍矣一生向往逍遥,就算有情也断得干净利落毫无牵挂,却在师妹死后,再无法断念。心中既有了情,又如何做到长生不老?
总之,这种怀念失去的东西,没什么好值得宣扬的,伤感的还是少说。路过向来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唏嘘一阵后,继续投入到他热火朝天的练武生涯中。这一年,路过已经三十五岁了,
“大师兄,我想到办法练‘天山六阳掌’了!”这一天,巫行云兴冲冲地来找路过。路过正站在崖底瀑布之下,在流水冲击中缓慢练拳。
瀑布水力激荡,便有如敌人内力冲泻一般,在瀑布中练功,把无形的内力化为有形的水势,如临真敌,若能把敌人内力挡开,再还以招式,那自然是厉害nAd3(但路过常年在这瀑布之下,却是又悟出了其他道理。他一心急着当年败给慕容延希的经历,每每出招练功总要想那“斗转星移”的破解之法。如若这瀑布之水倾泻而下,他若能不需要反击,只要让自己内力隐于无形,瀑布之水照流,却伤不了他。而他却能在无形之中逆流而上,反而直击敌人。若能做到这一点,那“斗转星移”不仅可以防备,反而可以破解了吧?
可惜路过想法甚好,但功力不足,如今也只能摸索。路过站在瀑布底下滑石之中,仍旧只能迎接着瀑布的冲力,将之挡开。
听到巫行云的声音,路过一套掌法练完后,随即一跃出来,捡起地上的衣衫。
路过常在瀑布底下练功,巫行云与李秋水功力到后也常下来找他。两个小姑娘心思单纯除了开始惊讶一下,随后就习以为常。路过在小女孩面前光着膀子当然也不会在意什么。只是,随着时光飞逝,小女孩逐渐长大,巫行云对男女之事随着身子的长大也跟着慢慢开窍,此时又看到路过光着膀子,她眨了眨眼,脸庞腾地变红了。
“大师兄……”
“嗯”路过正捋着身上的湿漉漉的水珠,不在意地看了她一眼,应了一声。
“你……不冷吗?”
路过愣了一愣,这才注意到巫行云游移的目光,看天看低就是不看他。白皙如玉的脸庞,在着春日照耀下,明如春绽。眼波盈盈,姿态娇羞,看的路过心中忽然一动。
咦,巫行云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
一零七 情意初吐
?路过披上衣服,问道:“你之前说什么?想到办法练天山六阳掌了?”
“对!”巫行云这才正眼看向他,小脸红红地道,“六阳掌需要配合阴阳之气才能练,若我们能倒运内力,不就能把阳刚之气转为阴柔了么?”
“倒运内力?”路过听得疑惑,问道,“你是说真气逆行?”
巫行云连连点头,“真气逆行,把阳之气化为阴之气,转化多少我们自己掌控,这样就完全符合‘六阳掌’的要求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路过却皱起了眉头。
如果没有记错,后面《射雕英雄传》里的欧阳锋同志就是被黄蓉骗得真气逆行倒练《九阴真经》,最后导致走火入魔。后来武功虽然奇高,高到黄药师洪七公郭靖合起来都打不过。但再高又怎样,神志不清了什么都没用。
“这太危险了!稍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路过摇头不赞同,说到走火入魔,忽然心念一动,问道:“行云,你今年几岁了?”
巫行云虽然有在长,但毕竟还是不正常,路过瞅着她身形十五六岁,还在生长阶段,若遇到走火入魔之事,又再倒退回去,那也是很有可能的。他记得李秋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潜心练武也没去关注她是不是喜欢上了无崖子。
巫行云闻言不悦地回答道:“大师兄,你又忘了吗?上个月我刚过了二十六岁的生辰。”
“二十六岁啊。”正是走火入魔的那一年呢,是关键一年。“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练得差不多火候了吧?”
巫行云点头开心地道:“对,师傅说已练功有成啦。”她比划一下,发现自己还是只到路过胸前后,补充了一句,“不需要吃药也能继续长高了。”
路过笑道:“还要长高?再高要高过大师兄了!”
巫行云“嗤”了一声,道:“秋水都比我高,我是师姐,至少要高过她才行nAd1(”
路过道:“那就暂时别练‘六阳掌’了,等你长完不长了再练吧。”
到时候就算再走火入魔,应该也不会影响身形残疾了。路过席地而坐,把巫行云送来的食篮打开。巫行云这才想起来她的目的,连忙帮他摆碗布菜,咕哝道:“说的好像是我要练似的。我还不是为了大师兄你着想。明明是你练不成‘六阳掌’闷闷不乐,我才想办法帮你。”
路过闻言一怔,他练“天山六阳掌”不成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没想到巫行云居然还放在心上。说起来,当时他改而去练“白虹掌力”时,她还不高兴了好久。他边接过巫行云递过来的碗筷,看着她把饭菜布好后,也取出一副碗筷来,是要与他共餐。
他们的吃穿一向都是由巫行云和李秋水打点,真要他客观来说,两个小丫头是不分上下,但若凭主观来讲,他却总不知不觉偏向巫行云一些。
“无崖现在怎样?”路过夹一块卤汁豆腐干送进嘴里,趁着吃饭时间先把情况了解清楚。
“不清楚呢。”巫行云道,“无崖昨天下山去,秋水也说要回家,他们一起上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巫行云以为他真是在关心无崖子吗?自从缥缈峰解禁令后,无崖子为了不劳而获吸收内力,隔段时间就会下山一次。刚开始时巫行云担心他,都护陪他一起去,后来见他武功内力渐强,武功渐高,才慢慢放了手。无崖子希望她能继续陪他下山,但逍遥峰上没别人管事,巫行云往往走不开很久,就要李秋水同他一起去。
路过发现这个情况时,还专门玩笑地提醒过巫行云,她这是想把无崖和秋水送做堆么?哪知道巫行云一点儿危机意识都没有,反而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可要来感谢我了!”
可惜,她没有发现的是,自那以后,无崖子下山次数就明显减少了nAd2(
等无崖子回来,他得好好去问问,为何喜欢巫行云这么多年,居然还“深藏不露”,一点男人气概都没有,他真替他汗颜。
至于巫行云,也是奇怪。路过随口问了一句,道:“说起来行云二十六,也不小了,有意中人了没有?”
路过边问着,又看了巫行云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这巫行云,他看着她帮着她从那么一点点,一点点长到这么大,真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说起来,他好像是大了她十一岁。
我去!三十七岁了!
路过心里暗骂一声,居然奔四了!他还以为他依然停留在两年前的三十五岁呢。
“有……有啊。”巫行云难得的娇羞怯音,回答得颇有些犹豫。
路过这边正感叹着“光阴荏苒,时光如梭”,巫行云也长成个大姑娘了,他没有意外她会回答“有”。
“那就要好好抓紧啊,别把他往别人那里推。”路过随意说着。以无崖子对她这么多年的感情积淀,现在只要她挺过二十六岁,练成有成身形长成后,就算走火入魔也不会变成小女童,无崖子要移情别恋估计有些难度了。
“我才没有把他推给别人!”巫行云忽然有些恼火地说着。路过歪过头去一看,只见她脸颊红红,一脸怒气冲冲。
路过瞧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生气什么?”
巫行云瞪了他半晌,眼眶中忽然闪出泪光来,她筷子一扔,道:“不吃了!”说着夺过路过的筷子。
“我还没吃饱……”巫行云哪里管他的抗议,风卷残云一般地,碗筷饭菜一股脑儿都塞回了食篮,然后蹬蹬蹬转身就走nAd3(
路过愣在原地,空着拿筷子的姿势,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巫行云脾气不好,但对他这个大师兄一向是敬重有加的,这突发脾气他真是有点习惯不了。
前面的巫行云忽然顿住身子回过头来。路过以为她忽然良心发现,要回来道歉了,哪知道巫行云见他站在原地未动,怒气更甚,举起手中食篮就朝他摔了过来,吼道:“吃死你吧!”
说完,脚一蹬,竟踏着轻功,翩然而去。惊鸿掠影一般,姿态窈窕。
路过站在原地好了一会儿,这才一一捡起躺在地上的食篮,揭开一看,饭菜早泡成一团,没法吃了。
“实打实讲,我大你二十岁啊!我可没有恋童癖。”路过重新捡起筷子,在菜汤里一粒一粒地挑起饭粒,自言自语道,“更何况,已经八年了……”
在这里停留八年时间已经够久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他身体好端端的,这里有个医术不比他差的逍矣,他连盗用当初对凌霜华的谎言都不行。
更何况,他也不想骗人了。一晌贪欢逍遥遂意是很痛快,但是……
香香公主和凌霜华,已经够让他唏嘘又心虚了。还是像那个“路大侠”对待程灵素那样比较好,从小就帮她培养了一个周重阳。
“美人的感情的确不能辜负,但是也没必要一定是自己来承担,对不对?”
路过有些惆怅地望了望天,又低头摸了摸爬到他身边来的鹦鹉,笑道:“说真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伟大?”
他自己都感动了呢。
一零八 感情纠葛
?一想到巫行云居然喜欢上了自己,路过的功夫就练不下去了,怎么想都应该先帮她渡过二十六岁大劫。虽然李秋水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又温柔又婉约,对巫行云这个大师姐也是一样依赖又爱戴,他怎么都无法想象原著中的她会为了拆散无崖子与巫行云而故意害她走火入魔。
不过,等他真的去关注这件事时,他才发现原来随着年岁的增长,有很多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化了。
例如李秋水,早就不像小时候去粘巫行云了。
这也难怪,小女生长大思春,目光自然要转向风雅美貌的无崖子了。
路过躺在大石头晒太阳,巫行云正在不远处练功≡从那日巫行云跟他发过脾气之后,就没再跟他说话了,赌气一般地,自己练起了“天山六阳掌”。路过劝说无效,便自发给她当起护法,顺便瞧一瞧她到底要怎么个真气逆转法。
只可惜巫行云到现在都不正眼看他,连练功也要非避着背对着他,他连她脸色都看不清楚,自然也无法窥视她体内到底是个怎么情况的真气逆行。
这巫行云,性情是不是太极端了?路过一边感叹着,一边乱想。想到香香公主和凌霜华,一个纯真,一个温柔,一个等了他十年终于等到他回来,一个时刻珍惜着当下,就怕他下一秒钟就会挂掉,从来不会对他生气,就算有气也很快就烟消云散。
哪像巫行云,表白不成居然斗起气来了。岂不是太搞笑了?
“大师兄,你怎么没去练功?”无崖子对于在这里看到路过非常意外。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大师兄成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练功,他都怀疑大师兄在睡梦里都在练功。
“难得大好三春晖,不好好晒一晒太辜负韶华了。”路过迷眼瞅了一眼无崖子旁边的李秋水,说真的,俊男靓女,走在一起就是养眼得不得了。两人到山下去溜了一圈,估计麻烦都要惹不小。
李秋水笑道:“大师兄是在担心师姐吧?快说快说,大师兄你哪里得罪师姐了?师姐一向喜欢你,一般情况万不可能气你气这么久nAd1(”
无崖子一听这话,脸色就稍稍变了变。
路过虽不擅长察言观色,也知道无崖子必然是不会高兴听到这种话,跟着笑道:“行云那脾气,也得我敢得罪他啊。”
他话音才刚落,巫行云就忽闪一下,身形飞起,手脚舒开,几个轻踏就蹿了过来,怒道:“我什么脾气?”
无崖子迎了上去,道:“师姐,大师兄说笑。”
路过正要附和无崖子,忽然发现巫行云脸色不对。她半边脸泛青半边脸泛红,隐约不定,紧抿双唇,身子隐隐发颤。
无崖子本是想要劝解,见她微微一个趔趄,连忙扶住了她。这一扶,他也立刻发现了不对劲。巫行云身子半边寒,半边热,他的手也跟着一只被烫着一只被冻着。
无崖子没有抽回手,反而扶她扶得更稳,连忙问着:“师姐,你怎么了?”
路过已经抓起了巫行云一只手腕,搭在她腕间。只察觉她体内真气混乱,没个定向。但若说是横冲直撞,又似乎不大对,好似有三股真气同时存在,一股从少商到膻中,一股逆行,中间还有一股拧着另外两股凝滞着。路过既担忧又惊讶,没料到巫行云居然真的做到真气逆行了,可惜,这番逆行之下还大发脾气,纯粹是自找死路。
巫行云脸色极为难看,此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但见路过抓着她的手,她想也没想就要挣开来。路过焉能给她挣脱,沉声喝道:“别乱动!”
巫行云此时哪里还能想到他是为了她好。她练功本就是一番怒气之下赌气而行,自然做不到所谓的平心静气。路过又在旁边更是惹得她心烦意乱,刚才那一句话则是直接导火索,导致她怨气怒气一起上来,一股真气刚一催出,顿时就横冲直撞了起来nAd2(她也知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身体已经极为难受了,哪知道路过还这么重口气地跟她说话,顿时委屈一起,眼泪就流出来了。
她这眼泪一出,左眼眼底立刻凝结成冰,右眼眼下却是蒸发成汽。路过不再说话,立刻扶她坐好,双手抵在她背心茓道。他内力精纯,一股阳和浑厚的力道透入巫行云体内,与她体内的纯阳真气混合,逐渐将那逆行之阴气压制下去。不久之后,但觉掌底平缓,她体内的气脉已然平静了下来。
“师姐?”无崖子和李秋水都凑上前来关切地问着。
巫行云睁开慢慢眼睛,回过头来又朝路过吼了一声,道:“不要你管!”说罢又一溜烟儿飞走了。
“师姐!”无崖子立刻追了上去。李秋水跟着追了几步后,又回来了,问路过道:“大师兄,你真得罪师姐了?”
路过满脸无奈。他真的没有应付过像巫行云这样的女人。要么就喜欢,要么就老死不相往来,连个中间缓冲地带都没有的。
李秋水道:“大师兄你别太在意,师姐就是好面子。尤其是对大师兄你,只要你先低个头,天大的事她也会原谅你的。”
路过惊讶地望了她一眼,李秋水笑了一笑,道:“大师兄,大师姐对你的情意,也就只有你不知道了。你还要辜负她到什么时候?”
路过无语问天。他一向自问对美女的感情那是火眼金睛地敏感,向来只有自作多情,绝不会懵懂无情,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对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所以,几天前巫行云那么一个态度,他立刻就明白了她说的意中人正是自己。怎么……原来这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么?
李秋水扶着衣裙在路过身边坐下来,道:“师姐那么好,大师兄你在犹豫什么?”
路过觉得被这个丫头来教训感情之事,真是的男人的脸都丢没了nAd3(真是的,他女人堆里打滚时,她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屁孩呢。
嗤笑一声,路过不客气地说道:“你这丫头,一点小心思以为大师兄不知道?你是怕行云在我这里受了挫,让无崖有机可乘,他俩好事一成,你那点心思就没着落了,对不?”
李秋水本就一张白里透红的芙颊,闻言因为羞涩更增红晕,但她丝毫没有怯弱,反而抬头迎向路过道:“对,我就是喜欢二师兄。大师兄,你一直就偏爱着师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退缩呢?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你和大师姐在一起,这样二师兄也能和我在一起,这样不是最好吗?”
“你们姐妹俩我是一视同仁,哪时候偏爱她了?”路过是死鸭子不怕烫了。
李秋水笑道:“我有怪大师兄的意思。师姐因为练功而暂时长不高,大家都只道到时候就会再长高了,没人把这当回事,连师姐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就大师兄你对此极为上心。帮她调理内功,又是寻草配药的。现在大师姐在这里练功,你知道危险,还亲自来替她护法。我练功时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大师兄你我一同练小无相功和白虹掌力,遇到困难,你都只会说‘遇到困难正常啊,没困难的那是天才。别着急,只要再勤加练习,克服过去就好了’。”
李秋水本来轻柔的嗓音,极为好听,说到最后学着路过的口吻说话,倒把自己都笑了☆后又问一句:“大师兄你还敢说对师姐没有偏爱么?”
那是因为知道你能练好啊!路过在心里呐喊着,却是哑口无言。
所以说,他这是又不知不觉勾引了一颗纯洁的少女心么?唉,造孽!
一零九 穿越的关键
?要做出决定真的是太难了。
实话说,他并不讨厌巫行云,尽管她脾气糟糕。但要说喜欢,却也没那么喜欢,真要说起来,大概也就是停留在生理喜欢的层面上。但若因此而拒绝她,似乎也没有理由。因为除了她,他还真没什么备选项。本来他在这个天龙八部前传的目标就只是竭尽所能专心致志多学武功,这里的一切其他事物他连看都不想看,就怕一走神开个小差,荒废了武功,时间一去不回头了。
但是,他以为的短短时间,居然到现在已经持续了八年。现在他的武功虽然称不上天下第一这种水平,但江湖上溜一圈,要创个厉害名头,那不过就是举手之间的事了。
所以,干脆顺水推舟遂了巫行云的情,自己也捡了个便宜。
可是,万一回头他又忽然消失了,岂不是又害了她?
路过很忧伤。他明明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做个正人君子,不计回报地帮助巫行云,好成全她将来与无崖子的美事,结果到最后都全成了出于私心。更要命的是,他若答应下来,再有人骂他人渣,他都没办法还口了。
但若要拒绝这送上门的艳福——
他还真的说不出口。
好吧,他就是个人渣。
路过想来想去,就算到时候他再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巫行云也不过就是回到原著里被抛弃,只不过是换了一个人而已,不会再坏。再说,他不是移情别恋,总比无崖子抛弃了她还给她留了个大情敌死对头要好。
这么一想,他的心思顿时就又坦荡了起来。
“大师兄,你出来!”无崖子在外面喊着。
路过不知道无崖子追着巫行云去到底说了些什么,反正他也正好有话要跟无崖子说nAd1(推门而出,一身白衣的无崖子临风而立,映着身后的蓝天白云真是一幅美丽的画。
路过其实有些疑惑,巫行云为什么会放着无崖子这种神品一般的人不顾,居然能把他看进眼里。摸了摸下巴,他不由得自鸣得意了起来。
无崖子一见到他,冲了过来,重复道:“大师兄,我要跟你决斗!”
“决斗?”路过挑了挑眉,伸手把无崖子冲在面前的拳头拨开,道,“决斗什么?”
“无崖!”巫行云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路过循声望去,只见一青一粉,两道身影同时掠来。其中穿青色衣衫的正是巫行云。
“你发什么疯!”巫行云气急败坏地拉过无崖子道,“我说过不准你Сhā手!”
无崖子道:“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我对你怎样你也一清二楚。我就不信抵不过他半路拜师的。”
巫行云沉声道:“无崖,别惹我生气。”
无崖子道:“我处处讨好你,你照样不喜欢我。他老惹你生气,你却还是喜欢他!师姐,你让开,我今天非跟他决出个高下不可。”
无崖子边说着,伸手一推,把巫行云推开了去。巫行云武功没他高,又刚刚走火入魔,被他轻易就推得后退。路过眼明手快,身形一闪掠到她身边扶住。
巫行云回头怒道:“武功练好了就来打自己人显摆吗?就算你能赢过大师兄又怎样?你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幼稚的小鬼!”
李秋水听到巫行云骂无崖子也跟着生气起来,道,“师姐,你怎么这么说二师兄,二师兄还不都是为了你!”
这话无疑是火上加油,无崖子一听更加憋屈,冲着路过就吼道:“大师兄,我喜欢师姐你早就知道nAd2(你明明说过,你对师姐好都是因为我,原来都是为了你自己!”
额,这个路过有些理亏就是。
最初要帮助巫行云调理身子时,他为了寻找药材,深入老林,攀上高峰,极为上心。无崖子知道后,特别小心眼地问他为什么要对巫行云这么好。路过当时真是胸怀坦荡地敲了他一个爆栗,道:“少以你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大师兄我这么辛辛苦苦,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小子心里想什么我会不知道?行云身子长不高,你不关心?别说等她功夫练成,那都到什么时候了?且就算那时候再长,又要长多久?你不着急?”
就说吧,君子实在是太难当了。他本来只是一腔热血助人为乐,最后还是变成了小人行径。
路过道:“为了我又怎样?你倒是看看你,这样一副得不到就找情敌拼命的行为,不是幼稚是什么?”
无崖子两眼通红,说不出话来。
巫行云“哼”了一声,反过来又把路过推开,道:“一个幼稚,一个虚伪,没一个是好东西!你们要打就打吧,打死了最好!省得我动手。”
这句话一说,无崖子无疑得到了圣旨,立刻就揉身攻了上来。他脚下踩着“凌波微”行动极快,出掌又方位刁钻,路过一时还真给他逼得手忙脚乱。
好在他也潜心学武这么久,对逍遥派的武功基本也都知道一二。无崖子内功虽然比路过高,学的武功也比路过多,但路过所负内功恰是“北冥神功”的克星,因此无崖子虽然占了上风,但要真正胜过路过,却非一时半会之事。偏偏无崖子怒火攻心,急于求胜,正是犯了比武大忌。路过并没有真心要与他“决斗”,因此只要不输,也就乐得多了个练武帮手,闲闲地与他对打了起来。
无崖子对于吸不了路过内力始终耿耿于怀,这些年他不断下山,也是为了寻求破解之法,此时气昏头脑,更是不遗余力地用尽全身力气要吸路过的内力。但没办法,吸不了,就是吸不了nAd3(
路过连连摇头,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是你的,别人怎么抢夺也是夺不走的。无崖,‘北冥神功’奈我不何,你再往里钻也不过是牛角尖,何必非要认死扣?退一步海阔天空,想打败我,不如换个法子吧。”
路过只是在说“北冥神功”吸人内力以及《神照经》精炼内力的原理,但此时的无崖子听来,却全都成了讽刺的话。当下火力全开,真气激荡,卷得地上尘土沙石甚至栽种的花草都跟着扬了起来。
路过暗自摇头,真是不懂无崖子这到底是什么行为。明知不可为,还偏偏一为到底。他站在着沙尘之中,也鼓着内力去抵抗。两人内力此时都是一流水平,路过虽比不过无崖子,但是他内力至精至纯,又是刚猛之气,无崖子的“北冥神功”起不了作用,两股真气毫不相容,互相冲撞间,连地皮都掀起了一层。
飞沙走石,路过眼角又瞥到绿色的身影,不由得心念一动。
这场景异常熟悉。
那刹那间的念头瞬息而过,他还来不及捕捉到,眼前黄沙黑土就渐渐沉了下来。
无崖子面无表情地站在对面,一言不发。原来无崖子竭尽全力也没办法吸到他内力分毫后,也不有的气馁了起来。他自忖明明觉得武功比路过高,偏偏就是奈他不何,现在就连师姐也喜欢上了路过,任他怎么做都没用。
“二师兄!”李秋水焦急地看他们打了半天,总算停了手,待尘土落尽,见二人都安然无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冲了过来。瞧见无崖子满脸落寞的表情,她既开心又难过,道,“二师兄,你没事吧?”
李秋水的心情是复杂的。无崖子与路过决斗,她当然不希望无崖子输,但是另一方面却又希望他输掉。这样以来,输了决斗的无崖子自然不会再去讨没趣地追求巫行云,说不定转而就来喜欢她了。
“我不会认输的!”无崖子说道,转身就走了,李秋水也跟着追了过去。
至于巫行云,早在见到他二人真的动手时就气得不见了踪影,现在山头就只剩下了路过一个人,站在狂风卷过的秃秃山头。
他记起来了,当初在雪山之上,他试图攀越雪山时,遇到那场雪崩,就是在那场雪崩中,他的鹦鹉冲了进来,所以雪崩过后,他一个筋斗直接翻到逍遥峰上来,换了天地。
再往前数,当初在江边别过丁典后,他沿着长江而下,遇到一场“江啸”,“江啸”过后,他虽然没有换世界,却是换了时间,那时候,也是那只鹦鹉在身边。
再再往前,这只鹦鹉是在他打败乾隆却放弃皇位后,从天而降落到他身边来的。似乎是偶然,没什么关系。
但是,说不定有什么关系呢?
路过弯腰捡起了这伤得奄奄一息,却始终留着奄奄一息的鹦鹉。
会不会,如果这只鹦鹉刚才是无伤无痛的状态,他会不会就在那一场真气激荡中,再次消失不见了呢?
若真是如此,那这只鹦鹉其实是系统的时间调节器,是关键道具吧?
一一零 定情
虽然觉得这个推测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哪里的系统这么无聊,找只不会说话鹦鹉来当b。但他既然都能穿越到金庸里面,这种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匪夷所思的呢?
这还真是刚想睡觉就有人来送枕头了。路过也不管自己的推测是不是正确,反正找到理由了,只要这只鹦鹉没气力,他就能一直留下这里。当然,若此答应巫行云的情意,也没人能说他什么不是了。他可是一心一意就为了怜香惜玉,绝不辜负美人恩情。
“小鹦鹉啊小鹦鹉,你说如果我把你卡擦了,或者一不留神你自己挂了,我是不是就会一直留在这金庸世界里出不去了?”
路过捡起鹦鹉,心情非常好。鹦鹉却跟看瘟神似的,翅膀和爪子一起并用地要逃离他,最后居然腾地一下飞了起来。路过愣了一愣,笑道:“原来你还能飞啊。”
他也不着急,慢吞吞地紧追其后。鹦鹉飞呀飞,飞呀飞,终于越飞越低,最后又掉落了下来。路过不费吹灰之力地捡起来,继续笑道:“你跑什么?以为我真要杀你吗?”
鹦鹉的黑色小眼睛里混合着悲伤与害怕,居然是真的在害怕他会杀它。
路过不由得有些生气了起来,想用力敲它几敲,考虑到它现在虚弱的身体,他最后也只是轻轻弹了一下,佯怒道:“你在想什么,我瞧你眼睛就瞧得出来。怎么我在想什么,你却什么也不知道?真是没默契!”
就算这鹦鹉这系统的b,是“敌方的间谍”,但是好歹也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再忘恩负义,也不会对它动手。再说了,谁说他想要永远留在这里?
鹦鹉眼里的害怕慢慢消散了,倒是悲伤越来越严重。这种小眼神,路过现在已经见怪不怪,却还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轻轻抚了抚它的羽毛,道:“你到底在悲伤什么?这我可看不出来。若是为你的伤……”
路过望着它,思量了又思量,最后下定决心,轻描淡写道:“你放心,我的医术可不是胡吹的,总有一天我会治好你,到时候你就又可以像以前那样,活蹦乱跳,想啄人就啄人,想拍人就拍人了nAd1(”
就算治好了它,他可能又会忽然换世界,但是,其实也不是什么坏处。只是以后跟它打个商量,如果非换不可,至少提前跟他说一声,他好去打声招呼,准备下“后事”的好。
路过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谁叫我就只有你这一个好兄弟呢?”
鹦鹉的眼里还是很悲伤,但是很明显地能看出愉悦来。它小爪伸出来,爬呀爬,爬呀爬,沿着路过的胳膊爬上了肩膀,最后努力站着,挥着小翅膀轻轻拍着他的脸颊,像是在安慰他。
所以说,把敌人变成战友,这才是最好的策略啊!
路过笑了,也回拍了它两下,表示好兄弟,感情深,一切尽在不言中。
与无崖子决斗一场,李秋水大概也不会再想到要把巫行云怎么害了,无崖子就会移情别恋到她身上这种问题了。虽然有点对不起无崖子,但是没办法,男人嘛,总是得多偏向女人一些。反正无崖子后头还有李秋水,反正他们俩也算是一对官配,反正他只不过把无崖子的主动移情别恋变成了被动。
路过对此坦坦荡荡,现在他只需要找个机会,趁他还没老的时候,去告诉巫行云,他其实早知道她的心意,只是在等她长大而已。无崖子是他的情敌,要他对情敌坦荡?他傻了吧?
小人就小人,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坦荡一些。
结果,还没等到路过去找巫行云,巫行云就先来找他了。
“大师兄,大师兄,无崖走了!”巫行云拿着一封信,满脸担忧,急得团团转。“师傅正在‘坐忘’,要怎么跟他说?”
“坐忘”是他们几个徒弟替逍矣的状态取的一个词nAd2(逍矣自几年前就成半仙状态,每天早晚,风雪无阻地都会坐在高峰之上,望着天边“坐忘”。这个时候,谁跟他说话,他也不会理。也不知是入定了听不到,还是懒得搭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路过看着巫行云如此担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明明还是把无崖子看得极重。
他取过信来一看,只见上面简短写着:“师姐,你说得对,我太幼稚了。”
“我早晨一起来就看到门缝里夹着这张纸。我瞧着不对劲,就去找无崖,结果他屋里空无一人。去练功崖找他,他也不在那里。我又去找秋水,秋水也不见了。”巫行云急得掉泪,道,“我往山下追出一里多,也没看到他们的影子。”
薄薄一张纸,短短两行字。
未竟之语很清楚:你且看着,总有一天我会再回来,回来站在你面前,叫你再也不能说我“幼稚”。
果然还是幼稚。
路过拍了拍巫行云的肩膀,安慰道:“无崖已经是个大人了,做什么他自己清楚。就是你总这么担心他、爱护他,才给了他错觉。现在既然已经说清楚了,他没办法面对我们,也需要时间去沉淀。就让他下山去历练一段时间,有秋水陪在他身边,也不会出什么事。时间一长,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巫行云红着眼睛,勉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
现在他觉得巫行云也有点“人渣”了有没有?人家无崖子为了她连国仇家恨都不要了,她老人家潇潇洒洒一句话,把人家这深情推得一干二净不说,还说人“幼稚”。也亏得无崖子修养够,否则,若换做是他,巫行云想薄一条命,想健健康康薄一条命去跟别人双宿双飞?做梦!
不过,现在“别人”换做是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路过伸手过去拉住了她,轻柔唤一声:“行云nAd3(”
巫行云回过头来,还沉淀在对无崖子的自责当中,有些茫然不解。
路过微微笑着,轻轻拉过她,替她抹了抹眼眶下的湿润,道:“我不是木头人,也不是只懂得练功。”
巫行云还是有些状态之外,路过继续道:“我只是没想过你会中意我。我年纪大你这么多,你和无崖又是青梅竹马……”
巫行云终于明白路过在说什么了,一张粉嫩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不自在地要挣开路过。
路过反而用力更将她拉近道:“我人有些懒散,甜言蜜语也不大会说,家务事也比较笨拙,你可要多担待一些。”
“没……没关系,我会做就行了。”巫行云低着头,纯然一股小女儿之态,几分娇羞风情无限。看的路过喉头发痒,抬起她的下巴。巫行云羞怯得不敢面对他,路过微微一笑,抚着他的脸庞,俯身印下一吻。
——两天没有更新,觉得很对不起大家了。登录居然看到有人给打赏,真是有些愧不敢受。水深火热的日子稍稍降了温,今天睡了个大觉恢复了些,前头落下的进度会再补上。谢谢大家支持!
一一一 山下军事
? 据说想要成功,必须要有两个因素,其一是目标,其二则要没有非常充裕的时间。
路过现在所取得的成就基本上都是源于这两点,所以当他发现原来这天龙前传不是一时三刻会走时,不管是事实还是自欺,总之,一直紧绷的弦是松了下来。反正还有大把的时间,不用着急。
虽然不至于把练功都荒废下来,但要像以前一样潜心致志,那是不可能了。他与巫行云感情初定,那总得有个热恋过程。巫行云虽然不够温柔,但涉及儿女情意也是生平第一次,再暴躁野蛮也会变得娇柔羞怯。
至于路过那自是更不用说了。前面他有过两个女朋友,那是“偷”来的,凌霜华则是“抢”来的,恋爱之间总是难免有些心虚。但巫行云却不同了,那是实打实是他的就是他的。他秉承着他向来怜香惜玉的态度,尽情地发挥着死不要脸的无赖,每每调戏得巫行云羞得面红耳赤,躺在怀里柔情似水,看着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那真是一种成就感。
一天一天,逍遥峰上的风花雪月他们看了遍,真正是段神仙般的日子。唯一的缺憾就是毕竟不是神仙,还得吃五谷杂粮。前有韩明远在负责,后面有巫行云和李秋水在打点,现在以他和巫行云的关系,他一个大老爷们袖手一旁前前后后地使唤她,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洗衣做饭那是没问题,但是下山采买这类的事,他还是得跟着去跑跑腿。
逍遥峰附近没什么人住,百里之外才有人群杂居。每到初一十五,这些都会有一个市集,交换贩卖各种谷粮菜蔬牲口杂货,是个龙蛇混杂的地方。
路过跟在巫行云身后,看着她熟练地穿走在各个铺面之间,挑货捡价,买好了就回头来往他手里的袋子里一塞,然后朝他笑一笑,继续前进。
他看得心痒痒,到这一刻才真的有了一种“啊,原来他决定的是要和这个女人一起生活”这样的念头。他上前两步,伸手揽在巫行云肩头,巫行云稍稍抬眸朝他一笑。
他回以一笑后,朝那杂货铺的老板道:“老板,我娘子是真心喜欢你们家的绸缎,你就给便宜一点吧,下次我们还来nAd1(”
巫行云的脸腾地一下又涨得通红,都能滴出血来了。
“咦,巫姑娘成亲了?”卖绸缎的大婶惊讶地问着,上下打量着路过。
巫行云羞得连头都不敢抬,只连连摇头否认。
路过将她揽在胸前,不让她再摇头,抬头朝那大婶笑道:“大姐,要是路夫人了,不是巫姑娘。”
“呀,对,对,是我的错。恭喜恭喜啊。”那大婶立刻热情地道着恭喜,又利落地裁好巫行云前头要的布匹,特别大方地说道:“今日就算你们半价好了。”
路过没有收起来,反而指了指那大红的绸缎,低头问怀里的人道:“你会裁嫁衣吧?”
巫行云愣了一愣,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路过心情极好地在那老板娘的恭喜之声中收好了布匹绸缎,而怀里的人早就跟傻了似的,任由他牵揽着往前。
“对了,你听说了吗?慕容将军的大军班师回朝了。”
路过听到这话,乍吃了一惊,循声望去。不远处有两个彪形大汉,一人一个小凳子坐在闹市一角,一个前面摆着一箩筐大豆,一个前面则是几个新的竹编箩筐,此时摊子上没生意,就闲聊着。刚才说话的正是卖箩筐的。
卖大豆的“嗤”了一声,道:“怎么还能没听说,这一仗打了快一年,哪知道宋军那么厉害,慕容将军围了延州一年也没打下来。大王生气极了,慕容将军回来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他说着,连连摇头,似乎已经看见了慕容将军的悲惨下场。
买箩筐的道:“那也不至于。慕容将军武艺高强,就算打了败仗,大王还是得依靠他。话又说回来,以慕容将军和韩副将,又有赵馆主带着讲武馆的武士,咱大夏又兵强马壮,怎么会拿不下区区一个延州?”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nAd2(前年那宋朝皇帝死了,换了新继位的小皇帝。小皇帝才十三岁,太后听政。孤儿寡母顶个屁用?再说宋军那文弱样子,根本不成气候。慕容将军献策趁机攻打宋朝,以延州为首要目标。哪知道延州忽然多了些武林高手,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慕容将军与赵馆主本事再大,‘讲武馆’底下却都是一堆脓包,有几个是真正武功高强的?这么一僵持下来,粮草不足,慕容将军就只好撤兵。”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有生意上门来,也就去做生意了。路过微微停了一下,大概猜了一下,他们所说的慕容将军大概就是慕容燕钊,至于韩副将不会正好就是韩明远吧?他不混灵鹫宫,跑到西夏军中去了?
自从当日离开灵鹫宫后,路过再也没有见过韩明远。无崖子不愿意与韩明远一同去报仇,路过本来以为他少不了还得受到韩明远的一番纠缠,哪知道自从他们回到逍遥峰,韩明远就好像已经放弃了,从来没有试图来劝说过无崖子,还是托了逍遥峰“擅入者死”的福。
“赵馆主就是那个赵正。”巫行云听到他的喃喃自语,替他补充了道,“这几年,他们几个人威风得很,西部吐蕃已经给平了,把吐蕃王都给杀了,赶到天山那一边不敢再出来。北部回鹘虽然还在,灭它也是迟早的事。若不是宋朝这一个变故,估计回鹘现在也平了。”
路过挑了挑眉,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还关注着国家大事,略有些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
巫行云不以为然地道:“这市集龙蛇混杂,什么人都有。溜一圈下来,别说是这军国大事,就连犄角旮旯的事都能知道。”她边说着,笑了一笑道,“无崖和秋水最喜欢听这些事。”
她话音才落,就有人招呼着道:“巫姑娘来啦!咦,今日无崖没来?”
熟悉的声音,正是前头那卖箩筐的大汉。
巫行云回道:“无崖今日不在nAd3(”
卖箩筐的有些遗憾道:“真可惜,我们还一直等着他呢,年前他就说慕容将军必败无疑,我还和他争论了一番……”
路过撇撇嘴,心里小有些不服气,却又不好把巫行云拉走,显得自己太小气,于是也Сhā嘴说了一句:“这有什么好争的?兵有六不战,哀兵为其一。趁对方办丧事之事发兵攻击,是为不义。不义之师未出师就已经先败了,还攻什么城?那慕容将军急于求成趁人之危,失败是必然的下场。”
卖箩筐的看了一眼路过,又看看巫行云,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巫行云的脸又红了,没有帮路过介绍。路过拱拳揖了一礼,道:“在下路过。幸会。”
旁边有人忽然有人“呀”了一声,路过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青衣的女子正往人群后头躲去。路过微微惊讶,还没想明白,那女子又从人群后面探出头来,朝他招了招手。
路过朝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回头来,那女子还在向他招手。路过回指了指自己,眼神询问她问的可是自己,那女子点点头,眼神间的熟悉,似乎他并不是陌生人。
路过微微眯眼,仔细搜索,并不记得自己还认识什么人。这几年来,他在逍遥峰上,除了找上门去的几个人,其他人一概不知,自然也不可能认识这小姑娘。
巫行云一回头,恰好看到路过与那女子眉来眼去。本来泛红的小脸立刻沉得铁青,不等路过反应,她一跃过去,瞬息之间冲得人群东倒西歪,杀出一条血路,把那女子揪了出来。
路过眼见着她的身手,不由得惊呆了,见那巫行云抬手扬掌,居然是要直接重手杀人。他连忙喝了一声:“行云!”跟着欺身过来,握住了她抬起了手腕。
“路公子救命!”青衣的女子一见到路过,立刻挣脱从巫行云的魔爪,窜到路过身后。
一一二 吃醋风波
? 巫行云见状更是怒从心起,她右手被路过所制,扬起左手就扇了一巴掌过来。路过左手拎着布袋,右手拎着她的手腕,再没有多余的手来挡住这一巴掌,眼看着就要结结实实地被甩上五百块。
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脸可丢不得。路过头朝左偏,扯近巫行云,借她的右手拦住了她的巴掌。巫行云一击失利,怒气更盛,变掌为抓,再攻路过胸口。路过对她的武功了熟于心,气定神闲地借着她一只手腕左挡又拦,始终不放手。
巫行云一只手掌既被制住,整个人都被牵制着。她欺身攻击,像是在投怀送抱,闪身退后,又像是欲拒还迎,在外人看来,活脱脱就是打情骂俏。市集人多,不一会儿周围就挤满了看热闹的。
巫行云始终打路过不着,看着路过闲闲地反而调戏一般,怒火之下又升起好胜心起,竟无休无止地纠缠了起来。路过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应付着她的招式,一边说道:“行云,当真还要打么?”
巫行云眼角瞥到那个女子依然躲在人群中,一双眼睛盯着路过左转右转,关切至极。她抿唇不说话,一双眼睛却已经红了◇掌倏然又变为掌,出其不意地向路过攻来。
路过吃了一惊,这一路掌已经是“天山六阳掌”的功夫了,他练过未成,巫行云练时那时真气走岔,那是差点走火入魔的。她这时候为了胜他强行用上,那更是凶险。
这巫行云,有时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要生气也不先把事情弄清楚,上来就乱打一通。但要怪她却又怪不起来,这种宁可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两败俱伤,他竟然还有些心疼。
不过,这还真不是心疼的时候。巫行云敢动用“天山六阳掌”,他可是不敢。好在这一掌他虽然不会,但当初也是有点研究。单掌既不可能拦下来,且也不能拦。照这个架势,他若再挡下去,那是非逼得她再走火入魔不可。
但巫行云的六阳掌居然真练出了真招,不只是单纯的把式nAd1(她一掌劈来,阳刚之中夹着阴柔,轻灵又凶险,举重若轻,此刻怒气盈胸,更是势如翻江。
路过一惊再惊,自他与巫行云在一起以来,虽然不至于荒废练习,但两人泡一起时都是花前月下居多,少谈武功之时,他还真不知道原来她自己练习真气逆转强练“天山六阳掌”,竟然已经约略有成。这一掌,他要再跟她玩闹地接,那是万万接不下来的。
待要空出左手来与她认真对打一番,看她究竟练到了什么程度。但若她火候不到,想到那其中的凶险,终究是将好奇之心暂时忍耐了下来。
瞬息之间,心念闪过。他抬起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用一个大布袋挡住了她的攻击,同时说道:“行云,里头可是咱们的婚裳。”
巫行云的攻击陡然汀,怔怔之后,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吼一声:“谁要嫁给你!”
随即又再次攻上。但就在她这一停顿之下,路过已经抬起左手,用布袋口绕上了她的左手,同时松开,笑道:“不嫁也不成了。”
这下变成巫行云两手被制,路过空出了一只手来。巫行云想甩开布袋,却终于不忍,没办法再发招攻过来,当下停在了原地。脸上两行清泪已经下了,她却还硬生生地忍住接下来的泪,忍得两眼红通通。
路过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想到她居然这么喜欢自己,心中更是一片柔软,对她这番无理取闹,却是半点气也生不起来。他放开她的右手改揽近她,抬手帮她拭了拭泪,柔声道:“当真不嫁了么?”
他轻柔的语气让巫行云辛苦忍得满眶眼泪哗啦啦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紧咬着嘴唇,想再逞强地甩出一句“当真不嫁了!”但裁剪嫁衣的绸缎就在手上,她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低头怔怔地看着那购物的布袋子,要扔又舍不得,只得默默流泪。
路过好不容易帮她才拭干了泪水,这一下泪如涌泉,他可是没办法了,轻叹道:“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哭nAd2(”
“谁哭了?”巫行云抽噎地逞强,语气却也是放软了不少。
“好,你没哭。”路过弹了弹指间的泪水,道,“是我哭了。我被你冤枉,委屈得哭了。”
巫行云通红地眼睛立刻又瞪向前头那名女子。那女子一见,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路过虽瞧不见身后,但想也知道她在瞪什么。身后那女子既然没走,他也就不用先操那心,手上紧一紧,扣着巫行云不让她离开,免得刚休战又要打起来。
他继续说道:“下次要打,也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娘子打相公,这话说出去可不大好听,要打也找没人时再打,行不?下次没人时,我放手让你打个够。现在这市集之中,大庭广众之下,我可要顾忌你的名声不是?”
“谁爱打你?”巫行云低嗔着,默默地低下头。路过见她放软了,转头朝周围还看热闹不肯走的人群道:“好了,好了,感谢大家捧场,现在都会去做生意吧。”
巫行云看到周围这么多人都在围观,后知后觉地难为情起来,把头扎低不肯抬起来。路过好笑地问道:“地上有金子捡么?”
巫行云抬头怒瞪了他一眼,想起前头之事,推开他转身就走。路过拉着她,讨好道:“还在生气?”
巫行云扯扯胳膊没成功,怒道:“放手!”
路过反把她继续拉近,笑道:“娘子的手,牵起了就放不得的。”
巫行云又羞又恼,道“谁是你娘子?”
路过依然笑着:“我桥谁的手,谁就是我娘子啰。好啦,别闹了,那姑娘我根本不认识,这些年我除了你和秋水,哪里还见过什么女人,你这醋吃的也……没理了些。”
路过本来想说是太没脑子了些,但考虑到这种时候的女人都是没脑子的,偏偏你若说她没脑子,她还就真没脑子地跟你急nAd3(这种话,自然是说不得的。
巫行云稍稍一怔,路过已经拉着她走近了还等在一旁的女子,道:“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找我有事?”
那女子一怔,回答道:“路公子,你不记得我啦?”
路过也跟着一怔。这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让他忍不住头顶又默默冒汗起来。不会吧,那个“路大侠”也跑过天龙前传?
巫行云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真的是以前有认识了什么姑娘,所以心虚默认了,甩手就要走。
路过手上用力没让她走,问那女子道:“恕在下眼拙,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姑娘?”
那女子嘴一撇,看了巫行云一眼,委屈道:“当年在灵鹫宫,你让我相信你才是先尊主的继承人,要我帮你送饭,要我帮你转告大家这些。结果我把消息都透漏出去了,大家就等着你来带我们赶走慕容尊主,你却一去不复返,让大家空等这么多年。现在还连我都不记得了……”
一一三 回灵鹫宫
? 路过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那个“路大侠”,一切都好办。这姑娘一提起来,路过也就想起来了,这女子正是当初在灵鹫宫石室外面遇到的逍矣的师妹的婢女。当时在灵鹫宫的石室里,他把她虏进去,想找个人帮忙准备饭菜,那只是其中之一的目的,微不足道☆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故意在她面前进石室,拨动机关,把个凶险无比的石室走得如果自家后院,就是为了让她知道,如果是他们杀了灵鹫宫的尊主,那绝不可能知道这除了尊主以外谁都不知道的秘密。他在石室里练功,把这婢女放出去,就是想让她帮忙传达一下,搞搞地下革命活动,这样等他练好功夫出来时,能对付得了慕容延希,又有了灵鹫宫的群众基础,拿回灵鹫宫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以为他进了石室,练成绝学武功,出来就能傲视群雄天下无敌,哪知道,天上掉馅饼,除了要运气吃到之外,还有有能力吃,也要有肚子吃。他还欠缺一点,准备不够充分,这馅饼咬了两口就咬不动了,还是没打过慕容延希,最后还得靠着逍矣这棵老大树才能安全离开。说起来有点丢人,但这种丢人的往事自己记得就够了,哪知道时隔多年,还有人专门找上门来提醒,哎,那谁谁谁,你还记得灵鹫宫里的小丫头么?切,又不是大明湖畔的夏雨荷,他要记得做什么?可惜这话又不能直接说出来,秉承着一向温和有礼的态度,路过好声好气地道:“这实在对不住。时隔多年,想当初你还只是个小丫头,现在也长成个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一时没认出来……哎哟——”最后那一声“哎哟”是巫行云暗里掐着他的胳膊。路过很无语,怎么,是女人都爱使这一招么?巫行云一听路过叫出来,自然知道他是故意。但想起他前头说的,市集之中,众目睽睽,她还是收敛地把手放下,转而问那女子,不客气地道:“当年是你们灵鹫宫有眼无珠认了别人当尊主,现在还有脸来找我大师兄?”一句话,立刻把路过理亏的立场扭转了过来。果然恶霸还是有恶霸的好处,自己当不得恶霸时,就得有个恶霸老婆的好。路过心里感激得痛哭流涕,若是周围没人,真想捧着他的恶霸老婆亲两下。那女子讪讪地退后一步,对巫行云有些惧怕。路过挺身而出唱白脸,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提也了无意义。你现在来找我总不可能是为了让我回去当尊主吧?”路过不过是随便玩笑一句话,没想到那女子当真神秘兮兮地左看右看后,低声道一句:“随我来。”随即,转身就走。路过伸手扣住她肩膀,道:“就在这说吧。小隐隐于市。越是热闹越没人注意我们nAd1(”女子犹豫了一下,微微躬了躬身,道:“奴婢的确是想请公子回灵鹫宫,夺回尊主之位。”别说路过傻眼,就连巫行云都吃了一惊。只听那女子道:“缥缈峰向来是三不管,谁的帐也不买。当年夏大王上山拜见先尊主,都得敬尊主三分,但自从慕容尊主当上尊主后,他先是与夏**队勾结不说,还让宫中好多师兄弟都加入了夏朝军队。西打吐蕃,南打大宋,灵鹫宫的人十去有八,气势一落千丈。再这样下去,恐怕要沦为夏国爪牙了。路公子你是先尊托付之人,还请看在先尊主的面子上……”巫行云“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道:“想撵就撵,想请就请,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大师兄,我们走。”巫行云边说着,一拉路过要走,却没有拉动。慕容延希是不好对付,但是老躲在山上学武却不用,一点意思都没有。路过早就心痒痒地想下山去闯一闯了,奈何又舍不得逍遥派的武功,所以一直逗留。打败慕容延希,拿下灵鹫宫,还真成了他心头悬着的事。他寻思着当年逍矣与慕容延希没有分出输赢来,逍矣的“小无相功”和“白虹掌力”从原理上绝对能够抵挡斗转星移,他也修习这么多年了,却从来没有用过,不若趁此机会再试锋芒,也好知道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唯一的麻烦就是万一打不过,反而因此送掉小命就有些划不来了。“路公子不必担心,慕容尊主现在不在宫中,所以我才能下山来。”那女子仿佛看出了路过的犹豫,赶紧补充了一句。慕容延希不在,他还去个凑个什么热闹?路过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当初慕容父子俩解决了灵鹫宫这个心头大患,夏国国主十分高兴,对慕容燕钊宠信有加,倚靠颇重,渐渐地就疏远了赫连雄心,后来赫连雄心攻打回鹘失利,将军之职被撤,换上了慕容燕钊。慕容家一心想恢复鲜卑大燕,一旦掌握权利,自然就想攻打大宋,哪知道宋军虽然疲弱,但中原武林人士向来秉承忠诚侠义之心,为国为民,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夏军围困延州快一年,始终无法攻破。慕容燕钊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请父亲出山。慕容延希下山后,留在灵鹫宫里的人得了自由,这才想起了多年前拿着尊主令牌和钥匙的路过,所以想请他回来当他们的尊主,当年与路过有这浅淡交往的红豆,自然是最佳人选。红豆在逍遥峰下都转了几天了,奈何那个“擅入者死”的招牌果然不是摆设,她上不去山,就只能在下面守株待兔。所以路过要做的只是趁虚而入,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入主灵鹫宫,到时候带领灵鹫宫把慕容延希赶走就行了,没必要单枪匹马上门挑战。这样有理有据,不像是说谎陷阱,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nAd2(毕竟在灵鹫宫当老大,生活可比清苦的逍遥峰要享受多了。路过思量再三,做人总得虎气一点,管他什么危险不危险,总是要走一走逞一逞英豪一次,才不枉少年一次,即使他早已非少年了。“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就去一趟吧。”那女子一听大喜,立即跪下叩拜。路过手一虚抬,一股内力发出,阻止了她的跪拜。那女子又惊又喜,道:“路公子如此功夫,必然能对付慕容尊主!”巫行云又哼了一声,道:“你们既然对那老家伙不满,为何还叫他‘慕容尊主’?”那女子讪讪地道:“慕容……前辈虽然把灵鹫宫搞得一团乱,但……他对底下的人还是不错的。”随后,路过回了一趟逍遥峰,逍矣还在山头“坐忘”,听说了这事之后,也没多做表示。巫行云还担心他们若下山了,逍矣一人在山上没人照顾,会不会饿死。逍矣则是微微一笑,越发仙气浓厚得不像食人间烟火。如今的逍矣,白衣白发白颜,就差成白化病患者了,看得路过心中一惊。这八年来,逍矣早晚坐忘逍遥峰,也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天地哲理。当初他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吟得他长春不老的容颜弹指换白发。但换完之后,初始看他以为是老了,却渐渐地,又看不出来老了。路过心中古怪,莫非这逍矣真是要成仙不成?天龙八部又不是仙侠,哪有神仙能成?暂时压下这古怪,路过取走了灵鹫宫的石室钥匙,陪着灵鹫宫的红豆丫头一起回灵鹫宫。巫行云现在是离不开路过的,自然跟着一起去∵不出几日即到缥缈峰,与上次被拒之门外不同,这次大老远就有红豆放出烟火讯号,提示灵鹫宫新主人驾到。缥缈峰九天九部前来迎接,规格颇高。一路顺当无话,路过轻轻松松就拿回了尊主之位。然后他忽然发现,缥缈峰真的只剩下女人了。巫行云一见如此,顿时后悔不已,不该让路过回来。路过连笑不已,既是好笑,又是无奈,问她道:“我到底是做过什么事情让你对我这么不放心?”巫行云沉着脸孔不高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过抱起她,哄道:“你若真不放心,我就挂个虚名,宫中上下都由你这个尊主夫人打点好了。”
两人现在已经成亲,灵鹫宫上下尊巫行云为尊主夫人。巫行云比路过这个尊主还有气势,统领一帮女子来也比路过方便多了。路过把灵鹫宫的事交给她管理,又在山下设关,拦阻即将回来的慕容延希。他自己任有其名而无须担其实,自然是乐得轻松,潜回石室去修习武功。
一一四 抢夺尊主之位
?这石室是路过最惊讶的地方。
假山推开后,那个需要钥匙的石门已经不复存在。原来花岗岩的断龙石虽然厚重,千钧难摧,但架不住慕容延希长年累月地打凿,凿了八年,终于把石门给凿穿了。只是石门虽然凿穿了,这种不走寻常路进来的方式,自然还有更多困难。从石门到石室,一路机关险阻,那也是要一层一层过去才行。
慕容延希不知有机关,第一次进去时差点因此而丧命,也好在他武功高强,总算是有惊无险,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屡次闯关,就是要摸清石室的机关,不过没等到他摸完全,慕容燕钊一封家书,他就先去帮儿子解围了。
石门没了,假山还在。路过举着火把,与巫行云一同进入石室。两人共同参详着石壁上的武功。巫行云对“天山六阳掌”耿耿于怀,非要练成不可。路过发现她真气逆转居然真的有所成功,且没有神志不清的征兆。想起原著里她的武功也是如此,料想真气逆转最后定是成功了,所以也没有多加阻止。正好让她当了个急先锋,有什么心得体会经验,练好了都来教他。路过的内功也混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两人一起练功,也都能是个参照,共同研习,收效颇大。
这样约莫月余过去,一日午后,路过正在石室里练功。因为天山六阳掌无法修习,他直接跳过去看后头的武功,经过多年修习,他内力又上一个台阶,这石室石刻自然可以继续下去了。他按着图解所示,运起真气,数招之后,便觉身子轻飘起来,仿佛要离开地面。
他心中一喜,忽然就想起了黄日华那版天龙八龙里,虚竹坐着练功,身子凌虚而起。那时候他年纪不大不小,当时看到既觉得神奇又觉得可笑,倒是记住了那个镜头。只是现在他似乎比虚竹还差了一点,真气不足,身子尚沉,无法离地。正在他凝神运息之时,忽然听到有脚步走近,不用睁眼也知道是巫行云。
巫行云的脚步有些急促,但又怕打扰了他练功,靠近石室时放缓了些。进来石室后,看他正在练功,不好打扰他,便又退出石室,在外头走来走去。
路过真气沉滞,又被她这么一扰乱,干脆收功睁眼,问道:“行云吗?”
巫行云听到他的声音才唤了一声“大师兄”,冲了进来nAd1(她一把拉起他,嚷道:“关键时刻来啦!姓慕容的老贼上山了,知道灵鹫宫集体叛变夺了他的尊主之位,非常生气。时隔多年,我看他武功又精进了不少,灵鹫宫的这几个人根本抵挡不住!”
两人出来石室,立刻往山下赶去,才走到宫堡大厅,就听“啊”“啊”两声,两个黄色身影从天落下。路过眼明手快,立刻飞迎上去,左手一拨,右手一抄,把她们都接了下来。
两名女子一见是他,立刻躬身请罪:“尊主,属下阻挡不力……”
“就凭你们这群废物,还想趁机造反?”一个沉稳深厚的嗓音传来,中气十足,虽老不衰,立刻将均天部两名女子的声音完全盖住了。
路过抬头看去,来人正是慕容延希,正大踏步抬脚入厅,一副旁若无人唯我独尊的气势。八年过去,慕容延希依然是个老帅哥,他发色虽灰,两鬓也有了两撮白发,但是面色红润,腰背挺直,气度雄浑,就这一人大摇大摆闯过缥缈峰十八天险的气势,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