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扶起均天部两个手下,在把她们拨开,从二人中间大步挺身而出,负手缓步而行。
要气势?谁不会?
“是你?”慕容延希也是一眼就认出了路过,嗤笑一声,道:“手下败将,也敢上门挑衅。本来对你还有几分欣赏,没想到如此自不量力,还妄想鸠占鹊巢。枉费逍矣一世英名,教出的净是些偷偷摸摸的鼠辈。”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等路过开口,巫行云就气不过地嚷了出来,道:“师叔临死传位给我大师兄,抢人掌门之位的是你这个老不修的!”
慕容延希这才注意到巫行云,打量一番后采认出来这也是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矮丫头nAd2(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你。看来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小有所成了。但就凭这点道行要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还早了几十年。你们不是我的对手,回去叫逍矣来吧,老夫已经等他多年了。”
“早不早不是你说了算。”巫行云道:“凭你还不配我师父出手,我和我大师兄就能送你上路!”
慕容延希嗤笑一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娃娃。我看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吧,就让老夫看看这几年你们都有些什么长进。”
慕容延希说着,一脚退后,一手翻起向前,表示你们出手吧,我让你们几招。
巫行云心高气傲,摆个架势就要冲过去。
“行云,”路过按在她肩头,把她扶到了旁边,抬头向慕容延希道,“慕容前辈,晚辈尊称你一声前辈,那是对前辈武功的敬仰。当世恐怕除了我师傅,天下无出其右,我和师妹加起来也不可能是前辈的对手。只是如今既然涉及掌门之争,江湖规矩却是不能乱了。晚辈虽然自知不敌,却也还是想在前辈手下过几招,还请不吝赐教。”
“大师兄!”巫行云见路过居然想要单独迎战,不由得也担心了起来。就算路过这些年武功大进,但慕容延希也不是白老了这几年,功力也长进不少。拳脚无言,说不定一个闪失就挂掉了。
“别担心,慕容前辈乃武林前辈,我只是讨教几招而已。”路过安慰着她,随即一跃而开,一招“开门迎雪”,正是天山折梅手的起手式,表示对对方的尊敬。
他礼数做得十足,话语说得友好,只是这一动手,谁都知道不可能只是讨教几招作罢的。这一战涉及的是灵鹫宫的主人之争,路过一旦输了,灵鹫宫上下恐怕都难幸免。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路过若赢了,也不可能放慕容延希离开。
慕容延希见路过居然想单独迎战,也是有些惊讶。他是武林名宿,江湖上闯荡多年,什么人武功高低一见就知nAd3(路过武功尽管不错,但还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也不敢大意,再次确认后,道:“看在你师父的面子,你们与灵鹫宫也还有些渊源。今次你若能在我手底下过去三百招,这犯上作乱的罪责,我不与你们追究。”
“如此,那就先谢过!”路过道一声,欺身而上,道:“晚辈得罪了。”他出手仍是一招“开门迎雪”。天山折梅手招式不多,路数也有限,但每一招一式都包含无穷的变化,以有限变化应无穷变化,实则无穷。就这“开门迎雪”一招,与先前摆势示恭,已经完全不同。
慕容延希赞一声“好掌法”,轻松化解了他这一招。但这“开门迎雪”名为“迎雪”,其实也是“迎雪”。天山折梅手旨在化解地方招数,慕容延希反要来化解它,则正好是中套成了“雪”。
路过大开之后,待慕容延希攻来,两人招数相接,随即大阖。
所谓窥一斑而知全豹,慕容延希只从他这一招变化就知他功夫下的不少,再赞一声,道:“越是简洁之势,越难有所变化。看你这一招的修为,便知你是下了苦功的。你年纪轻轻有此耐性韧性,他年必有大成。”
“多谢夸奖!”路过毫不谦虚,招式一发,随即就变,刚刚简洁的“开门迎雪”立刻变成了“无影神拳”。慕容延希略略吃惊,轻轻松松将他的拳影都挡了回去,评价道:“你这拳法也是不错了,但对付一般人可以,要对付功力比你高的人,不过就是小孩儿杂耍而已。”
“多谢前辈赐教!”路过说着,掌下又变,却是不伦不类的“天山六阳掌”。他未练习真气逆转,掌中没有阴柔之力,也就是徒有其形,却是靠“小无相功”为平台打出来的。慕容延希只道是掌法精妙,察其实却无其实,不由得叹气道:“这一掌精妙灵巧,但徒有其形而已。”
被夸了这么多,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若不也夸夸对方,倒显得自己有点小气了,所以路过也大方地夸奖一句:“前辈好眼力!那再看这招如何?”
路过边说着,掌法陡变,却是直来直去发出一掌白虹。
一一五 失败
?两人一来一去,已经在大厅上游走相斗数十招,慕容延希气定神闲,艺高胆大根本就没有把路过放在眼里,只是品评着他的武功路数。路过不小气也不急躁,将自身所学专的杂的,精通的皮毛的,全部都用上,有时候甚至连发毒的手法都变成招数发来,一副任君点评的态度。乍看起来,不像决斗,反而像师父在点拨弟子武功。
厅里厅外早就站满了灵鹫宫的弟子,巫行云在最靠近两人游斗圈子的地方,不停地跟着走动,时刻等着若路过哪一招不敌,或者慕容延希忽下杀手,她好抢救及时。
只是这几十招下来,路过是越打越起劲,每一招发出都挟着虎虎威势,下手毫不留情全是杀招。但慕容延希却始终气定神闲,好像挥手拂袖就能把他的招式化解为无形。
一个巴掌拍不响,一场架一个人打自然是打不出来什么,所以尽管路过在这边近乎拼命,没有对手配合,两人的打斗看起来不过是大人和小孩之间的玩闹,完全没有了剑拔弩张。
众人虽然略奇怪,却也都不由自主地松下了一口气,不像前头紧张了。
“白虹贯日,空有气势。你这功夫看似凌厉,却变化不足。”慕容延希说着,抬眼朝旁边的巫行云看了一眼,略有讥笑道,“怕是你心有旁骛,练功不踏实了。”
决战之中还有功夫说笑,那是完全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路过被如此轻视,也没有气恼,反而跟着笑道:“前辈教训的是。只是功夫虽重要,总不能冷落媳妇儿。更何况——”
他边说着,身形后退,与慕容延希稍稍拉开距离,掌下掌法又变,随意一招“劈空掌”。慕容延希信手回拨,路过一个筋斗翻过,再次欺身到慕容延希近旁,又是一招白虹掌。
慕容延希再次信手拨开,但这一次,路过不待掌势发老,跟着回手变招。他掌从右往左收,看似如此,但白虹掌力曲直如意,他虽未练成,却也小有所成。这一招,他左掌拍出,右掌一带,慕容延希挥掌欲化解时,他的左掌却已经绕过了慕容延希,让慕容延希完全打在了空气之上nAd1(
路过笑道:“更何况,就算晚辈这点不踏实的功夫,前辈不是一直都没办法反弹过来么?”
斗转星移借力打力,对方多少力就打回多少力,跟面镜子似的,连内力真气都能让对方反噬。路过当年与慕容延希一斗,输得那是毫无还手之力。他懊恼气恨,事后想了好久,结果不得不日承认,以他与慕容延希的差距,应该输得更惨才是。
待后来修习白虹掌力,了解到白虹掌力的优势,再结合小无相功的无形无相,了解到逍矣凭借这两项神功抵住了慕容延希的“斗转星移”,路过渐渐悟出来,斗转星移虽高深莫测,却也是有缺陷的,正是这一点缺陷,被他误打误撞碰到,所以才没有输得更惨。
想要反转对方的力道,那就必须得先摸清对方的力道。拳脚有影有形,劲力也一摸就知,只要掌握好火候,掌握好后发先至的诀窍,这些功夫都好练,原著里慕容复年纪轻轻都练成了。但是更高深的内力真气翻转,却要在对方运气之时就察觉,然后“斗转星移”将对方招式在发出之前扼死在娘胎里,命其自食其果。
这一招高深,要练成实属不易。慕容延希得到父亲慕容龙城的亲自指点,加上自身悟性又高,自然是练成了,所以逍矣的师妹败在了他手下。由此照理,要对付当年路过这等小辈,该是一招就可以得胜,但是当初他却足足与路过他们打了几十招后才下杀手,究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他是到了几十招后才摸清了路过的内力真气来由,所以才知道如何破解。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所以路过这一次放手一搏,不断地做着实验,就是要确认自己这一点猜测。他的寻常招式都被慕容延希拨了回来,但只要有所准备,招式发出之后,立刻算好反射路线避开,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以“小无相功”催动这些招式,慕容延希不懂“小无相功”,自然看不出来,所以,他的招式都被拨回来了,却没有任何一招“胎死腹中”,就连他瞎打的没有任何变换的白虹掌力,都只是招式发出后被反弹回来nAd2(
待他换上真正游移不定的白虹掌,慕容延希就毫无办法了。
但慕容延希成名却不止是“斗转星移”,路过这一招招式陡变出乎他意料之外,路过左掌绕过他之后,右掌趁虚攻击,他“斗转星移”失败,立即回手虚点,只听“咻”的一声破空,却是“参合指法”。
路过也没防备慕容延希的“参合指法”,幸而他出招机巧,每一招发出之前,都已想好退路,此时见势不好,急急地避开,险险地避过这一指。饶是如此,肩膀处还是一凉,那指力无形,却已经划破了他肩头衣衫,一直点到了他身后围观的灵鹫宫弟子身上。只听那女弟子“啊哟”一声倒地,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地不起了。
巫行云连忙过去察看,却又放心不下路过,两头来回移着视线。
“你以为姑苏慕容只有‘斗转星移’么?”慕容延希一指之后并不追击,反而收招站立,等路过再次发招。
路过虽勉强避开这一招,却也不禁有些黯然。他还是太弱了,他却老忘了这一点关键。
慕容延希又道:“你专心对付我的‘斗转星移’,晾我用别的武功胜你,你也不服。我给你机会,你不妨再试试,看你刚才那一掌是不是就能抵得过‘斗转星移’。”
对反都这么说了,一般要脸的也不会再不识趣地再去试了。但路过大概不是一般的,所以他只是微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晚辈献丑了!”话音未落,他再次攻上。
说不得慕容延希只是虚张声势呢?白虹掌加上小无相功到底能不能抵得住“斗转星移”,他今天总是要试探出结果的。
慕容延希这一次没有气定神闲,反而神色敛下,在路过发出动作之时,他也同时欺身压上。路过见他有了动作,催动真气轰地要再发“白虹掌力”,但这一次,他没有发出去,掌力吐在掌心之时,仿佛冲不破那最后气脉,全数退冲了回来nAd3(
路过身子一震,被自己发出的掌力震得飘然后退,他身子虚浮,连脚落地都站不稳。
“大师兄!”巫行云一见这边情形不好,立刻飞身过来扶住了他。路过心神俱裂,仿佛全身经脉都在颤抖,哇的连吐了两口鲜血,体内翻江倒海的真气碰撞才稍稍止歇了一
“你这一掌,若是八年前,老夫必然接不住。”慕容延希缓步靠近,摊手放在眼前看了两眼,面带微笑,似乎极为满意地道:“路兄弟,你悟性的确不错。看你年纪不过三十,居然与我相斗一场后就能悟出‘斗转星移’的关键。但你忘了最关键的一这世间一切都是变化的。你能挡住我八年前的我,却不一定能挡住八年后的我。”
八年前,路过与慕容延希一斗,路过悟了八年,发现了对付“斗转星移”的方法。但同样是八年前,慕容延希与逍矣一斗,慕容延希也想了八年,想到了对付白虹掌力的法子。
路过更加黯然了。真正的高手都是在创新,他却只是在“学习”。他只道“小无相功”与“白虹掌力”能克制“斗转星移”,却不知慕容延希在发现“斗转星移”被克制后,也在与时俱进着。
慕容延希一步一步走近,路过仍旧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大厅里的灵鹫宫弟子们被慕容延希威势所摄,全都鸦雀无声。巫行云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站在路过前头,要帮他挡上一挡,哪怕只能挡住一招,只能挡住一口气的功夫也好,她也要帮他挡上一挡。
曾经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鹦鹉,这一次也没有再扑上来了。它歇在厅中横梁之上,依然忧伤地望着路过,好像他生死随意。
路过此刻当然是不会注意到它的反应,他只看到了巫行云站在他身前,一只手向前摆着架势,另一只手却是往后,护着他。他向来是怜香惜玉的,这种生死关头怎么可能让女人站在自己前面?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还未干涸的血渍,按着巫行云的肩膀,把她拨开后,迈前一步,道:“行云,让我来。”
巫行云急道:“大师兄……”
路过没有看她,只是微垂着眼,望着慕容延希,神色一片和缓。巫行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后面的话不知不觉都吞了下去,松开了手,让开了路,站在他身旁。
一一七 势不可挡
慕容延希也是聪明人,一旦吃亏,立刻就明白了问题所在。他按着胸口挣扎着要起身,没能成功;张口想说话,最终也没能成功。
路过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狡诈?没办法,兵不厌诈。你武功高,你当君子。我打不过你,只好多费些脑子了。况且我并没有犯规,只不过集中兵力只在一击而已。你胜我九十八招,我只想胜你一招,还给留了一招呢。”
路过知道以他目前的功力,绝对打不过慕容延希,唯一的机会就是麻痹敌人。他用了九十八招来迷惑慕容延希,让慕容延希以为他只是想强撑到百招。但他不可能撑到一百招,他们都知道。就算慕容延希给面子让他多撑一会儿,或者想看他到底能撑多久,最后都会在第百招时让他的所有强撑都变成笑话。路过正是抓住了他这一点心理,赶在最后一招之前集中所有内力,拼此一击,打慕容延希一个措手不及。
“‘小无相功’无迹可寻,‘白虹掌力’游移不定,招式未发之时,难以捉摸。所以你琢磨出掌力发出来的瞬间施展‘斗转星移’,将所有攻势掐在咽喉。这个方法的确不错。毕竟覆水难收,掌力一旦吐出,就没法再更改。那一招,我输得心服口服。”
也正是因为这一招的吃亏,让路过钻到了这个空子。他茓道放松,内力控制在自己身体。所有招式打出来都不带任何内力杀伤。慕容延希只道他是害怕打出来后遭到反弹,却不知他故意如此。唯有这样。当他最后再使白虹掌力时,慕容延希定势思维,仍旧以为他掌力含蓄,不会吐出劲力。
但路过偏就在这时候吐了出来。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虚虚实实无尽。慕容延希被他九十八次的“不吐”迷惑住了。他只等着再过了这第九十九次后。一举就解决掉路过。
没想到会被路过先下手为强。
“你最后一招绝不是给我留的。”慕容延希终于压下胸口内伤,努力站了起来,“就算你使诡计,‘斗转星移’后发先至,也会让你自食其果。你最后一掌,到底是什么掌?”
路过此刻形象已经是极其狼狈了,但有什么关系,现在他是赢家,谁也不会注意到他的狼狈nAd1(他威武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道:“如假包换,白虹掌力。”
慕容延希微怒道:“逍矣的白虹掌力我八年前就领教过,轻灵飘逸,随意曲直。你这一掌直来直去毫无变化,绝不是白虹掌力!”
路过摊手无奈道:“如果不是,那只是晚辈未学到家而已。白虹掌力曲直如意,从未说过只有曲才是,直就不是。我只是想,白虹贯日,气贯长空。没听说被反射回来。如同山顶瀑布,若只是丈余水下,底下的石头必然给一一反挡回去,但当那瀑布高余百丈,飞流直下三千尺,任你若厚重的石头也给你打穿了。曲的境界固然难练,但返璞归真的直。我没能力躲着‘斗转星移’的反弹之力,不如积蓄最后之力,将内力凝结,化为气剑而出,让你无力弹回……”
路过说这里,忽然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个踢足球的动画片。动画片很夸张,不能用普通的足球球场比赛去解释。但在那个动画片里,两个主角,一个擅长曲线射门,让守门员无法判断方向,因而无法接球。而另一个则是擅长力量射门。他射出的球,直来直去,就算被守门员接到了拦住了,那也没用,因为那一球的劲力如此之大,即使遇到了反阻力,也不会停止,反而会带着守门员继续飞向球门。
虽然很夸张,但放在这里却是意外贴切的解释。
路过微微笑了一笑。万物皆为一理。只是一个字,“势”,势不可挡。
慕容延希神色黯然,思索良久,最后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老夫年纪已老,精力不足,而你正当壮年,再过几年,老夫绝不会是你的对手。但你别忘了,你现在的水平,你强催内力拼尽全力发那一掌,自己受伤也不轻。虽然你掩饰得很好,但逃不过老夫的眼睛。老夫虽然受伤,但不及你的伤重。你,绝没有能力再发出第二掌,而我们的约定未结束,你只过了九十九招。”
一般人遇到这种失败,早就黯然甘拜下风了,但他居然也不记成败,还记得这件事nAd2(路过不禁也佩服起他来了。他身受内伤,拼尽全力的一掌那是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只要在气势上压倒慕容延希,撑到最后他就赢了。没想到还是被慕容延希看出来了。
路过不动声色,仍旧微笑,道:“前辈既然知道,为何迟迟不出手?”
慕容延希道:“八年前老夫就说过,路兄弟你是个人才。老夫八年前欣赏你,八年后更加欣赏你。别说你只是想要这灵鹫宫,就算你还要其他,老夫也绝不亏待。”
他说到此处,停了一停。
路过大概猜出他想说什么,当即也没作声,只等着。
果然,慕容延希又道:“犬子慕容燕钊,路兄弟应当见过了。”
路过挑眉,点了点头,道:“慕容兄弟人中龙凤,身为夏国的大将军,南征北讨,大夏国主倚靠甚重。他日建功立业,前途不可限量。”
慕容延希微微一笑,并不谦虚,显然对儿子甚是满意。他说道:“路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是吗?其二又是什么?”路过淡淡说着,暗中调着呼吸。慕容家什么老底,他早就知道了,哪里还需要慕容延希再来申诉什么大燕王孙。
慕容延希道:“我慕容氏乃是鲜卑人氏。昔年大燕国威震河朔,打下了锦绣江山。只可惜时运不济,被迫亡国。几百年来来,我慕容子孙无不谨记复国遗训,我在江湖上奔波多年,一无所得。但我儿身在大夏军中,掌管大夏兵马。如今大宋疲弱,对大夏束手无策。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路兄弟你深谙兵者之道,实为百年难得之人才。若有你相助,他日我儿借兵入主中原,迟早之事。届时我大燕复国,你为第一功臣,名垂青史,岂非两美之全?”
“怎么又是王孙后裔?”巫行云听到这里,忍不住皱眉嘀咕了一句nAd3(
路过微微一笑,煞有介事点头称道:“王孙本不少,近年尤其多。慕容前辈,你所言甚是。在下出身低微,没什么皇族血统,想成就一番事业,青史留名,实在是件困难的事。”
巫行云听他口口声声说得有底气,低声问道:“大师兄,你也知道大燕国?那是什么时候的国家?”
鲜卑慕容氏所建的大燕国是南北朝五胡乱华时期,前燕、后燕、西燕、南燕,见了灭,灭了复,再建再灭,历史上大概也就只有这一个国家如此强劲有韧性了。只不过其时已是宋朝,经历过隋唐五代宋,已达五百年之久,巫行云自小居于逍遥峰,自然没听说过什么大燕国。此事实乃情理之中。但慕容延希听到后,却是面色一沉。好像他们心心念念几百年的执着,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名。
路过微微一笑,把巫行云往身前揽了揽,嘉奖她问得好。
慕容延希见状,压下心中恼怒,问路过道:“那路兄弟可是答应了老夫的交易?”
路过道:“慕容前辈不仅要留我一命,还赐我荣华富贵的大好机会,真是天赐的大好处,我还真是没有理由拒绝……”
慕容延希闻言,面色一喜。路过却拉长了尾音,吊着他的胃口,最后才慢悠悠地道:“对于前辈垂青,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惜,前辈你这交易说的是不是太早了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性命是由你掌控的?”
路过退后一步,灵鹫宫的弟子们顿时又上前一步,紧候在他身边。大厅之上,慕容延希一个人孤零零站着,周围群雄环伺,正是英雄穷途。
慕容延希就算是再有修养,此时也禁不住嗔怒了。“你出尔反尔?”
路过道:“那又如何?你既然欣赏我深谙兵者诡道,又怎么会期待我言而有信?再说,你抢夺我尊主之位,给我三百招的机会,那都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要给你同样的机会。你既然是灵鹫宫的敌人,又想背叛夏国,还想入侵大宋。你道我灵鹫宫上下今日能让你离开?”
慕容延希延揽人才不成,反而被诱得泄了自己的底,顿时恼羞成怒咬牙切齿。他负手一站,凛然道:“好,你果然不错!老夫今日倒要看看,你怎么要老夫的命!”
“你就张大眼睛看着吧!”路过受了伤,巫行云却是精神抖擞,一听路过的意思,顿时窜上前来,伸手就是杀招。
“行云小心!”路过怕她轻敌,连忙提醒。
“想杀我爹,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路过开口的同时,厅外同时传来人声,伴随着声音,飞进来一个灰色的身影,赶在慕容延希之前,与巫行云对了一掌。
路过暗叫不好,这口气一听就是慕容燕钊。当初慕容燕钊的“斗转星移”就已成火候,这八年过去,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以巫行云如今的功力,只怕不是敌手。稍一不留神,这一掌对下来,那可是危险至极。但此时,他已受内伤,可是无能为力再收拾巫行云也受伤的残局了。(未完待续。(。
ps:第一章,章节上传的方式都变了,莫名有种庄严感。码字很辛苦了,可还是不想睡,想盯着后台看首订情况,怎么破?
一一八 情敌见面
“住手!”
正当路过着急之时,门外忽然又是一人喝道。【更新快nbpnbp请搜索】这声音如此熟悉,熟悉到路过一听无法不喜。抬头望去,一副白衣翩跹而来,本来在慕容燕钊之后数丈,但顷刻之间就拂到他的前面,举手拂袖,拦在二人中间。他左手出掌,与慕容燕钊直逼。右手一勾一带,同时将巫行云的招式化解。
慕容燕钊似乎生怕与他手掌相接,见他出手立即撤掌后退。白衣人影旨在分开二人,见慕容燕钊退后,也不追跟,回头揽住巫行云道:“师姐,你有没有事?”
巫行云眼睛一亮,惊喜地喊道:“无崖,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师兄,是无崖!”
路过当然知道来人是无崖子。无崖子救下巫行云,本来正高兴着,一听到她喊“大师兄”,神情顿时冷淡了下来。
巫行云不察,反而兴奋地道:“无崖,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不辞而别呢?知不知道我和大师兄还有师父,都很担心你。对了,还有秋水呢?秋水是跟你一起走的么?”
“师姐。”李秋水走了上来,看到路过后,惊讶地叫了一声:“大师兄,你怎么了?”
她不这么叫一下,路过都忘了自己现在狼狈的情形了。本来男人挂点彩是没什么,但凡事就怕比较。眼下站着这么风采翩然的无崖子,后面还跟着同样玉树临风的慕容燕钊,这人与人一比,他还真是忍不住替自己汗颜一把。
不过路过别的不厚,就是脸皮厚,听到李秋水这么问,也没觉得怎样,把脸抹了一抹,道,“没什么。在灵鹫宫清理门户罢了。”
“对!”巫行云一听,立刻想起了正事。把无崖子推开,朝慕容延希道,“这老家伙抢了大师兄的尊主之位,还撺掇大师兄造反。好不容易今日落在我们手里。”
慕容燕钊已经扶起了慕容延希,闻言哼了一声,道:“若非你们使诈,就凭你们那点功夫,能伤得了爹?”
巫行云道:“使诈又怎么?就算使诈nAd1(我大师兄也是凭真本事赢的。有本事你试试,看你赢不赢得了我?”自从无崖子与李秋水走后,巫行云练功也是好久没找人切磋了,好不容易有人找上门来,顿时手痒得跃跃欲试。
“师姐!”无崖子身子微闪,挡在她与慕容燕钊之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慕容兄弟是我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大师兄既然已经夺回尊主之位,别再计较了。”
“斩草要除根!”巫行云坚持。毕竟慕容延希武功高强。这次放虎归山,下次等他伤好后又回来抢尊主之位,他们都不是他对手。万一又被他打败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命。
路过上前把她揽了回来,朝慕容燕钊道:“若非灵鹫宫乃我非得之物,实不欲与慕容前辈为敌。慕容前辈武艺高强,我实在不是对手,不得已出下策赢之。现在慕容兄弟既然来了,我也就甘拜下风了。”
自鸣得意可以,但人有几两重。还是得掂得清楚一点,该示弱时绝对得示弱。无崖子忽然站到了慕容燕钊身边,他们若在这边坚持与慕容父子为难,那结果还真不知道倒霉的是谁。反正他对慕容延希并没有非杀不可。他能打倒慕容延希一次,就能打倒他两次三次无数次。留着等慕容延希养好伤,等将来他完全掌握了破解“斗转星移”的功夫,再去试功。
巫行云虽有些不情愿,但路过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就无异议地同意了。
慕容燕钊也不是得理不让之辈。路过既然已经释出了善意,他也就就坡下驴地寒暄了几句,后又话锋一转,道:“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了结,无崖,是不是该顾正事了?”
无崖子看到这么温顺的巫行云,心中本就不平衡了起来,听到慕容燕钊的提醒,这才想起他们来此的目的。他清咳一声,朝路过道:“大师兄,我们今日来此,是为一个叛徒而来nAd2(他泄漏军事机密,勾结宋兵,导致夏兵围城多日不成。国主下令举国通缉,我们得到消息,他逃往缥缈峰来了。你若见过此人,千万不可包庇窝藏。否则,别说你性命难保,灵鹫宫上下都会被牵连。”
无崖子向来是温和的,现在忽然凛然说“正式”,口口声声什么“国主”,什么“叛徒”,巫行云听得别扭极了,问道:“无崖,你在说什么?谁是叛徒。你这些日子到底去了哪里?”
无崖子回过头来,微微昂首,朝她一笑,道:“师姐,你嫌我幼稚,我就闯一番事业你看。我现在是夏国的枢密副使,掌管夏国兵马调控,你还说我幼稚吗?”
路过闻言极为惊讶。西夏的汉人官职沿用宋朝,枢密使那是掌管军政大全的部门,无崖子居然能短短时间内就混上了这个职位,实在是大出他意料之外。
但转念又想到,西夏对逍矣早就仰慕已久,请了几十年,逍矣没请到,徒弟到了,自然是礼遇有加,待为上宾。无崖子才是真正逍矣的首席弟子,一身武艺自不用说了,北冥神功不劳而获,再加上本人聪明,练起功来自然是事半功倍,多出的时间都用来讨巫行云欢心。但不得不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就算追女人也追成专家。他用来讨巫行云欢心的,最后都钻研成杂学,且钻研什么通什么,琴棋书画,医卜星相,甚至栽花耕种,样样精通,又赶上了恰好的时间,慕容燕钊东征大宋无功而返,这种情况下,他的出现无意成了神兵天降,西夏国主不委以重任,那才叫意外。
巫行云比路过更惊讶,她没想到无崖子还惦记着这件事情,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李秋水冷眼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路过叹了一口气,欣慰地说道:“无崖,你衣锦归家,我和行云当然都为你高兴。你真的长大了。”
他话里那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语气如此明显,完全一副“望子成龙子终成龙”的慈父口吻。外人不知详情,只道他身为大师兄,所谓长兄如父,本当如此。但在无崖子听来,却完全成了另一回事nAd3(
巫行云经路过这一提醒,这才想了起来,稍稍退后,退回到路过怀里,仰头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无崖,我和大师兄已经成亲啦。你闯出了事业,我们当然替你高兴。”
无崖子与李秋水脸色同时大变,却是相反的大变。无崖子面色陡沉,低喝一声:“什么?”他一个冲动上前,抓住巫行云的肩膀。路过眼明手快,将巫行云揽至怀里,抬起胳膊拦他。无崖子盛怒之下,手一碰到他,北冥神功自然而然就施展了开来。若换成其他人,一身内力顷刻之间就付之东流,但幸而路过不是一般人,是天下间仅有的能抵挡北冥神功的人。所以无崖子这一抓,也就是一抓而已。只不过路过内伤外伤凄惨,就是他这一抓也难以抵挡。但涉及到男人之间的争斗,那是说什么也不能示弱的。
“二师哥。”李秋水柔柔的声音响起,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真是有说不出来的好听。与无崖子不同的是,李秋水听说巫行云与路过已经成婚,喜不自禁,双颊晕红,那一张灿烂娇容映得满厅室融融生辉。
无崖子回过神来,几乎是用尽全力逼自己放了手,但是一双眼睛已然通红,泄漏了他心里的翻腾情绪。李秋水上前去抱起他的双臂,无声地安慰。
无崖子稳住情绪,指着路过道:“师姐,我是有哪里比不上大师兄?你要这么对我?”(未完待续。
一一九 撂下战书
现在这么说话就已经比不过了。小说
路过心中暗想,瞟了无崖子一眼。他是没料到无崖子居然对巫行云这么执着,原著里巫行云本就喜欢他,也没见他有多喜欢,移情别恋后也不见有什么深情,怎么这会子忽然变成了痴情种,连巫行云嫁人都没能断得了他的念,反而似乎……更狂热了?
“你和大师兄当然不同……”巫行云估计是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勉强说了一句话,便再也接不下去。
路过暗里摇头,这种情况里,他是Сhā不上嘴的。幸好无崖子身后多了一个人,他拍了拍无崖子的肩膀,轻轻提醒了一句:“公子。”
来人是韩明远,几年过去,没多大变化,只是一双眼睛更加精锐。他看了一眼路过和巫行云,面目和善地招呼了一声。
路过见到有话题能够转开,立刻热情地跟他聊了起来。慕容燕钊底下那个有名的韩副将正是韩明远。当初无崖子不愿报仇,宁可屈居与逍遥峰上追女人,韩明远知他年纪小,难免儿女情长,并没有逼迫,而是自己在山下闯荡,闯出一番事业等着他长大等着他回心转意。
他料想着无崖子与巫行云不过就是两种结果,成功与失败。若是成功,待无崖子抱得美人“成家”了,韩明远自然有法子说服他下山“立业”;若是失败,那更是好办了。虽然都说冲动是魔鬼。愤怒是死神,但冲动和愤怒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无崖子太过温和。缺乏的就是这股子冲动与愤怒的力量,如果能在情场失利,那在战场上说不得就是好事。
最后,无崖子果然失败了,韩明远成功了。
愤怒的无崖子并没有冲动起来,他甩手收指。恨恨道:“我和他的确不同。师姐。你等着,终有一天你会后悔!”
巫行云一听这话就恼了,道:“我后不后悔关你什么事!”
无崖子转头朝向路过,面无表情道:“大师兄,我前头说了,我们今日来此是为搜查一个人nAd1(这个人你也认识,曾经你还带他上过逍遥峰。他是朝廷钦犯,你把他交出来吧。”
路过认识的人不多,带上逍遥峰更是没有。真要说起来,也就只有一个人。
“赵正?”路过心中不快,无崖子这说话语气他实在是不喜。不过算了,失恋的人最大。他大人有大量。不与他计较。“他是你们‘讲武馆’的老大,你到这里来要人,怕是跑错了地方吧?”
“没有错。他越狱逃跑,想投奔逍遥峰,我们一路追到了这里。大师兄,你若包庇他,就别怪我不念兄弟情谊。要命令搜山了。”
真是是个人都知道怎么翻脸。路过双手一摊,道:“缥缈峰就在这里,你们要搜就搜吧。红豆,你安排这些官爷们住下。行云,我们进去。”
路过本来对赵正殊无好感,知道他投奔西夏后居然帮助西夏大宋更加鄙视,为了一己私利,居然把自己国家不当回事,这种人,皇位被抢都是活该。但现在听说他在围攻延州时暗中防水与大宋通款曲,所以才导致西夏无功而返,路过才算是稍稍又对他摆正了态度。
如果赵正真信得过躲了来,就让他躲好了。缥缈峰如此之大,无崖子总不可能一块地皮接一块地掀起来找人。
一进到内室,路过身上的筋脉就有些难以支撑了,腿脚发软,踉跄了一下。
“大师兄!”巫行云急急上前,扶好他后,跺脚道:“无崖怎么变成了这样。”
路过勉强笑了一笑,望着她道:“红颜祸水。”
巫行云脸颊红了一红,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玩笑。”
路过摇头道:“我可没说笑nAd2(”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又惹到这种无妄之灾。怎么这逍遥峰上就逃不开情杀么?原著里巫行云与李秋水为了无崖子斗了一辈子,结果都是一场空。现在这个世界里,是打算要无崖子与他斗气一辈子么?
这种感情真是让人头疼。偏偏他也不大擅长怎么处理。没经验真蛋疼。
路过闭目坐好,试着运行真气提了好几次才总算缓缓聚集起来。“斗转星移”果然厉害,排山倒海地把他的掌力倒了回来,幸亏他真气护体,才捡的一口性命在。不过路过也并没有全是忧伤,这切身体会的内伤,让他进一步了解到了自己的内功。慕容延希虽然厉害,但路过伤成这样,却恰是自己的功力所致。
他欣慰地笑了一笑,自言自语道:“这大概有了五成功力了吧?”
白虹掌力是逍遥派顶尖级别的功夫,同时也必须配合“小无相功”内外相协,极具巧力,方可练成。路过内功已有一定根基,但练起来仍是颇觉困难,只是不断努力着。他将经脉中残损的内力逐渐集中起来,渐渐汇成气流游走。“神照经”对外能起死回生,对内也能修复经脉,极具疗伤的功效。路过好不容易经脉运行一周天,渐觉畅快无阻了,才长舒一口气,睁开眼来。
巫行云还在旁边帮他守着,见他睁眼,忙上前问道:“大师兄,怎么样了?”
路过接过她的帕子自己擦着额头的汗水,报以一笑,道:“好多了。”
巫行云放下心来,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师兄,我们不帮无崖找人吗?”
路过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敲门声响起。二人抬头望去,门外站着李秋水。她来的时候路过正在运功,因此没有打搅,一直待在外面等二人完毕了才敲门示意。
李秋水有些羡慕,又有些愧疚,望着他们欲言又止。
路过笑道:“怎么了,秋水,是不是看到大师兄脸上五颜六色的,认不出来了?”
李秋水“扑哧”笑了一声,刚才沉默的尴尬都没有了,这才说道:“大师兄,我是想帮二师兄说声对不起,二师兄他……”
路过道:“此事我也有不对,但我和你师姐已经成亲了,他再执念也不过几年nAd3(况且还有你在他身边不是?就是让你受委屈了。”
李秋水松了一口气,道:“你没有怪他就好了。”
路过大方道:“一家兄弟,偶尔闹个小矛盾,说什么怪。秋水,你一直跟在无崖身边么?说说赵正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一二零 搜寻赵正
? 当年慕容燕钊发兵相助,慕容延希抢占了灵鹫宫,西夏西进没了后顾之忧,后来平定吐蕃,杀死了他们头领,夺取西凉府,西夏国主李德明果然大喜,对慕容燕钊嘉奖有加。有韩明远在旁出谋划策,后来慕容燕钊取代赫连雄心当上了征讨大将军,讲武馆就让武艺超群的赵正担当。
赵正隐姓埋名从中原而来,虽有着大宋的国姓,但无人知道这个国姓实乃皇族之人。他在“讲武馆”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准备待羽翼丰满之时,杀回开封,报父仇夺皇位。西夏此时未称帝还是大宋的割据藩王,赵正不知后事,自然没想过自己是在帮助外人攻打自己国家领土。
至于赵正到底有没有勾结延州的宋兵,导致西夏攻城不成,李秋水也没什么证据来说,只道:“二师兄说他是大宋太祖之孙,本是嫡系皇位继承人,绝不可能真心为了大夏国。他潜伏在夏国就是为了防备夏兵攻宋。”
路过沉吟了一会,无崖子真正动起手段来,看起来比韩明远还狠啊。韩明远在夏国韬光养晦,居然能与灭门亡国的仇人之子和平相处了八年,无崖子一上来就是一顶赵正扛不住的帽子压下来,又压得恰是时候,居然将赵正一下子就压得死死的。不过,到底两人谁更厉害,倒是很难说。
“本来二师兄已经抓住了他,要等着处决。他已经身受重伤,不知道怎么回事,竟让他给逃脱了。二师兄料想他不敢回大宋,唯一可能就是往北逃往契丹,中途若经过逍遥峰,必然会去求助师父,所以一路追来。大师兄,二师兄前头说了狠话,对你很失礼,但那只是在气头上。赵正是二师兄的大仇人。你若发现他,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啊。”
看来无崖子是动了真格,一旦出手,就是必杀。男子汉大丈夫。国仇家恨,身负这等,若不想法报仇,的确难以有面目立足人世。韩明远到底会跟当时脆弱的无崖子说什么,似乎也不难想象了。
路过拍了拍李秋水的肩膀。道:“是无崖对我不谅解,我没有怪他。谁亲谁疏,我清楚得很。”
李秋水又是抱歉又是道谢地走了nAd1(路过怅然一声,发现最近叹气有点多。他是开始老了么?
“怎么了?”巫行云不解地问道。
路过看了她一眼,当然不可能直说他是推断原著的天龙前传里的情形。无崖子若有出山,比慕容复处心积虑复国,那是早了几十年。且无崖子选择的复国路,显然比慕容复那种笨蛋法子有效多了。若这样下去,等到真的到了天龙的世界,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总算让人欣慰的是。你和秋水还是好姐妹。”有什么恩怨都让他来担吧,没办法,谁叫巫行云成了他媳妇儿呢?当人家老公,总得帮人做点事情。他就不信抗不过一个无崖子。
尽管如此,路过还是有点不平。前面两个世界里,本来是陈家洛的爱人,嫁给了他,陈家洛与霍青桐也照样很好。《》里的凌霜华,同他在一起,丁典也甘拜下风没什么异议。怎么到了这里。他不过就是娶了原著里没人要的巫行云,反而惹了这么个大麻烦?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哎,他真想告诉无崖子。你消停点吧!等你真的得到了你师姐的心,你就会发现不过如此,也不会好好珍惜。
他真的只是在做好事啊做好事,没有夺人所爱。
可惜无崖子是绝对不信的。
也可惜,这种事情,在得到之前。谁都不会相信。除非真的得到,真的让执念成真,才知道所谓的执念全都无所谓。
无崖子果然搜山了,而搜山的第一步就是灵鹫宫花园里的那个石室。
“石室机关重重,最容易藏人。”慕容燕钊带领着无崖子闯入花园,无崖子也老实不客气,连实现跟路过打声招呼都没有,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路过接到消息赶到时,无崖子已经在试图破解机关了nAd2(他于机关工学也是颇有研究,看了看地形,径直就走了进去。
慕容燕钊提醒他道:“里头有机关。”
无崖子轻哼一声,瞟了他一眼,完全不把里头的机关放在眼里。路过恰好看到了他进去之前的最后一抹白衣。慕容燕钊见无崖子如此大无畏地闯进去,也不甘落后地一起随他探险。
路过道:“无崖,这密道后面的石室乃灵鹫宫禁地。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把灵鹫宫与逍遥派的秘密泄漏给外人?”
不一会儿,慕容燕钊从石室里出来,看来无崖子还是听了进去。他恼的是路过,对逍遥派却不敢有任何不敬。里头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又过了一会儿,隐约传来机关拨动的声音,只一下,便陷入沉寂。
很明显,无崖子成功破解了机关,继续前进了。慕容燕钊脸上懊恼,几次想冲进石室,最后还是欲行又止地退了回来。
路过冷笑一声,指着假山后空洞的石洞,道:“慕容将军,令尊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别人都是‘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令尊大人却是‘只要功夫深,石门化成灰’。你们处心积虑进石室,到底是真的要抓人呢,还是为了我灵鹫宫的机密要诀?”
慕容燕钊“哼”了一声,不屑道:“谅你们能有什么机密要诀?”
路过笑道:“若没有机密要诀,我灵鹫宫怎么能吸引令尊大人耗费八年来凿这扇石门?现在你们是喧宾夺主,我该做的都做了。你道,无崖进去之后,看到了石室里的秘密,出来会告诉你么?”
无崖子若会告诉他,刚才就不会把他赶出来了。慕容燕钊不悦地看了路过一眼,再听听石室动静,深邃无音,无崖子已经进得远了。
慕容燕钊眼角再次瞥了路过一眼。路过脸色发白,显示内伤未愈。慕容燕钊自认若是出手,必能成功,唯一忌惮的就是巫行云nAd3(慕容燕钊见多识广,听说过“八荒六合功”,巫行云身子已经长大,显示早就练功有成,他没有把握能一招制敌。
路过看出他的意图,伸了伸懒腰,不经意道:“搜吧搜吧,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是没办法拦住你们了。随你们是要搜朝廷钦犯还是武功秘籍,搜到就带走吧。我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恕不远送了。”
巫行云道:“大师兄,我看他贼眼乱溜,我们若走了,他必会跟在无崖后头溜进去……”
路过揽住她的腰往回走,道:“你以为我们就算盯在这里,就能挡住他吗?好妹子,陪我去歇息吧。”
两人回到内室卧房,巫行云瞅着四下没人了,才小声说道:“大师兄,你道他们若……”
“嘘——”路过按住了她的唇,煞有介事地低吟了一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巫行云愕然道:“大师兄,你在说什么?”
路过微微一笑,冲着轻微拂动的纱帐又继续说道:“听人闺阁实在不是什么好习惯。朋友,还不出来吗?”
巫行云脸色一沉,立即瞪了过去,手上运力,戒备着要施手杀人。路过握住她的手,道:“放心,不是敌人。”
纱帐微动,屏风后头走出一个人来。(未完待续。
一一六 斗转星移
?“前辈,你说错了,晚辈今年三十有七,是快四十的人了,不是‘不过三十’。”路过缓缓说着,慢慢放松了全身劲道。这是极其危险的行为。但凡习武者,习惯成自然,下意识里就会真气内力自动护体。路过此刻全身茓道放松,任谁只要在茓道轻轻一下,几乎都可以要他的命。
巫行云凝神屏息,完全想不通他要做什么。在场有其他眼明的弟子看了出来,也都紧张得不敢说出一句话来,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慕容延希当然也看出来了,但他自恃身份,对手下败将自然也没有放在眼里。
路过毫不在意,一步一步继续走近,越走近越放松,直至到慕容延希面前一丈距离处站定。此时,慕容延希只需要动一动手指头,他就得立刻殒命当场,就算神仙也来不及出手相救。
路过对自身处境浑然不理,他微微一笑,道:“人过三十五,总得有点什么像样的能说得出口、数得出来的成就才是。在下一不通文、二不晓墨,本来以为还可以自夸几句的武功现在看来似乎也微不足道。幸而师叔看得起,临终之前把这灵鹫宫交给我,算是勉强能可数的唯一成就,却也被前辈能者居之居了去。前辈您说,人都混到这地步了若还不知耻而勇,那后面半辈子是不是也不用活了?”
慕容延希摸不清他的意图,反而和缓地安慰道:“你这一身武功绝非微不足道,只是不巧遇到的是老夫。放眼当今天下,能在我手下过百招之人,不足十人,你算其一。”
路过松了一口气,道:“这可真是值得慰藉之事。前头我们约法,若我能在前辈的‘斗转星移’功夫之下过三百招,这灵鹫宫尊主之位,前辈就得还给我,是也不是?”
慕容延希道:“你已经输了。”
路过道:“我们约法之中并没有说怎样算输。在下不过是挨了一掌而已,只要不死,只要还能战斗,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算输。”
言下之意,本来只是比武以输赢争夺灵鹫宫的所有权,顿时升级成为了生死战了。只是这时候的这种生死战,也就是路过自己的生死战而已nAd1(
慕容家族世代以复国为己任,不死不休,死了也不休,子孙后代接着继续。慕容延希听了路过的话,不但没有嘲笑他不自量力,反而升起了一股欣赏之意,郑重道:“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能在‘斗转星移’下再过一百招,这个灵鹫宫,老夫还给你。”
路过等得就是他这一句话,他微微一笑,双手拍了拍袖子,道:“多谢前辈。”同时吩咐巫行云,“行云,好好数着,别数漏了。”
路过说着,挥拳就冲了过去。慕容延希也敛神相对,态度认真多了,再不像前头那样轻视。
动漫里无数主角都是被打得满地找牙了还淌着鲜血继续,偏偏最后都能有力量爆发出来,最后把对手打败。这种开外挂的事情,路过是不会相信的。实力摆在那里,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气势再威武,拳头就那么一点力气,喊死也没用。
结果他今天也这么来了一次,都被虐成这样了,还死皮赖脸淌血也要爬起来继续被虐。但人活着总得这么不要脸地拼一次命才对得起自己?他活了三十七年了,在真实的世界里平凡地过了二十五年,到金庸小说里也有十二年了。他的生命没有静止,他清楚地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容颜的变化。他总想着,只要找机会把武功学好,到时候就可以笑傲江湖。但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他到底要学到什么时候?要像黄裳一样,研究武功一辈子,等到天下第一时,忽然发现自己满头白发行将就木了么?
他路过不是这种人。
谁说只有乔峰段誉虚竹的世界天龙八部?难道有他路过的天龙八部就不是天龙八部了么?
他的江湖路,就从天龙八部开始,就从打败慕容延希开始吧!失败、再成功,不断失败,再不断成功,不管是武侠路,还是人生路,本就如此,常胜将军那只是传说。
路过拳打脚踢,使劲浑身解数,纷繁复杂的招式让人眼花缭乱,但无论如何,慕容延希仍旧只是轻轻挥手就将他一一化解掉nAd2(路过时不时被打倒在地,但很快又爬起来,继续眼花缭乱地拳打脚踢。
“你以为不用内力,老夫就拿你没办法吗?”慕容延希说着,再一次将路过打倒。
这一次,路过倒地的时间长了一些,花了一点时间才爬起来。他现在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了,模样完全跟街上泼皮打架没什么两样。
路过咧嘴一笑,道:“事实不就是这样么?我功夫反正是胜不过你,与其使出来自食其果,不若藏拙起来。反正我只要再坚持一百招,这灵鹫宫就是我的了。”
他边说着,再次猱身过去,拳头冲上,不等发出就变招,到出招与慕容延希掌力相接再次变招。这一手,还是从当初霍青桐的“三分剑术”与陈家洛的“百花错拳”所得的经验。“三分剑术”每一招只使三分,中途变招再变招,让对手防不胜防。而“百花错拳”则是百拳错杂,上拳看似不接下拳,全部打错,但与“三分剑术”都是同样的道理,就是叫对手出乎意料。
慕容延希要借力打力,路过让他去借。他心意变化得连自己都不清楚,倒要看慕容延希怎么知道。
但慕容延希以不变应万变,他攻势攻来,他信手拨开,路过有招式没用好时,就算自食其果被自己反打,那也没关系,反正他没用上内力。
慕容延希摇头道:“以你的状况,坚持不了百招。”
他说的是对的,路过之前被自己白虹掌力所反噬,已是身受内伤。就算现在不动用内力,但内伤外伤,没人承受得了。再跌几次,他就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路过再一次爬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笑道:“没办法,人总得有这么一次不要脸地拼一次命。不然,以后都没机会了。”
“九十、九十一……”巫行云在旁边既是着急又是担心,同时也抱着希望,希望他能撑过百招nAd3(慕容延希是武林名宿,他既然夸口百招,那必然是不会食言。
“九十七……”
路过再一次跌倒。
“九十八……”
路过再一次跌倒。这一次,他费了极大的功夫才站了起来,眼睛有些模糊了,身体在摇晃,额头估计在流血。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模样很惨。
啧啧,真可怜。他都可以去拍热血动漫了。
慕容延希连“你还要打”都省略了,依旧气定神闲地站着,映着后头从大门穿过来的阳光,威武得好像天神一般。
路过微微一笑,像前面九十八次一样,再次冲了过去。无影神拳,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普通小擒拿,所有他会的招式,都混乱地在这一招里冲了出去。慕容延希也像前面九十八次一样,轻轻拂袖,预计着路过脚下踉跄,根本就不可能经不住他这一拂。
但这一次,他拂袖没有拂开,当他意识到不对劲时,只觉得一股力道如利剑一般,从路过掌心冲来,直接冲向他胸口膻中茓。
慕容延希身子朝后飞去,毫无预警。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避让就化解路过的招式,直到他直直地摔倒在地,也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后,才发现情况的忽然反转。
“九、九、……”巫行云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一幕,忘了数数。
“九十九。”路过再一次抹了嘴角翻腾出来的血迹,从容地替她数出了招数,俯视着地上的慕容延希,挤挤眼,笑道:“这是不是也叫‘斗转星移’?”
——这本书明天要上架了,有点小兴奋,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继续支持。
一二一 兄弟矛盾
?? 躲在屏风后的人形容有些狼狈,一身黑衫也有些破损,沾着灰尘。但他眉宇间依然一股傲气,仿佛生就带来,任何逆境都无法折损,即使身穿残衣满蒙灰尘,也无法遮盖他本身的出尘气质。
这些人,八年不见,一个比一个活得锐气了。
就是有些倒霉而已。
“大师兄!”巫行云低声喊着,已经认出了来人,提醒他这人是无崖子要的,应该帮无崖子捉住此人,让他押解回夏州。
此人正是逃亡中的赵正。路过虽然对他不喜,但也还颇有些同情。
“赵兄既然信得过我们,我们怎么能作此背信弃义之事。”告密者什么的,他是不屑做的。
赵正感激道:“多谢路兄。”
路过道:“先别谢的太早。无崖的能力我是相信的,他既然说你是逃到了缥缈峰,那就必然不会错。同样,他既然来找人,就不会空手而归。你有本事跑到这里来,还是趁着他还没发现,赶紧离开吧。这里你躲不了太久的。”
他才这么说着,无崖子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温朗柔和。
“大师兄,石室机关重重,却为何空无一物?”
赵正脸色一变。路过冷笑道:“想必是你武功已臻及至,对本派武学不屑一顾罢了。”他说着示意巫行云留在房里,他则出门去迎无崖子。恰好在门外阻住了要往里来的无崖子,慕容燕钊则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无崖子依然表情柔和地道:“我没看到有什么武学秘籍。大师兄,莫不是你藏了赵正在里面,被我们识穿后,又帮他溜走了?快快让他出来吧。”
路过心念一动,他与无崖子怎么讲也是同门师兄弟,他又抢了他的意中人,实在已经是对不住他,再跟他做对,似乎不太厚道nAd1(赵正这个落魄王孙对他毫无用处而言。且北宋仁君已经继位,盛世已是指日可待,他的复位之梦,镜花水月而已。
路过正心旌动摇间。身后忽然有脚步声音。路过识别是巫行云在走动。路过心中一惊,惊出了满后背的冷汗≡成婚之后,巫行云脾气虽然还是暴躁,但对他却是柔顺了许多,对于赵正之事。她虽然偏向无崖子,但他既然已经发话要帮,巫行云必不会反对,绝不会因为无崖子一句话,就自动暴露出来。
这些想法写起来颇多,但于路过当时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他立刻就意识到无崖子正动用着“搜魂**”,扰人心智神。
路过暗暗调息定神,扶住身后的门环,阻止巫行云出来。这边回无崖子道:“无崖,你在瞎说什么!”他这句话一落下,门环后面传来的力顿时卸去,看来对巫行云已经起了作用。路过稍微放下了心,继续说道,“你我兄弟一场,虽然有点误会,但身为大师兄,我怎么可能帮个外人?我念在你我同门,逍遥派与灵鹫宫本就是一脉。本派禁地不拦阻你。怎么,现在要变本加厉连我与你师姐的内室卧房也要搜了么?”
他说到最后,已是语气有些严厉。无崖子对巫行云钟情敬重,一听他这话。立刻止住了脚步,反而后退两步,道:“若没有,那是最好。”他拳头在身侧握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出来,“姓赵的狼子野心。若留他下来,将来必定大患。大师兄若看到他,还是小心点的好。”
无崖子与慕容燕钊来了又走,路过背上的汗是湿了又干。当初在选择武功时,他若想到有一天无崖子会变成这样,那个会“北冥神功”的人将来会变成他的对手,他到底还会不会坚持小无相功?
人在知道后悔时,往往后悔都已经晚了。路过虽然无奈,明明一向明哲保身,结果反而树了这么大强大的敌人,但凡事往好的方向去想,总是不错的。例如,有了这么强大的敌人,他忽然觉得这个天龙前传过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些乐趣了起来。
无崖子要向巫行云证明她选择他是个大大的错误,要证明自己比他强比他厉害,有了这志向,将来指不定会掀起多大风浪nAd2(他若不接他这战帖,似乎太窝囊了些。无崖子是皇孙贵族,想要复国,眼下他身后也有这么一个新鲜出炉的皇孙,比无崖子有希望多了。
赵正在门后把路过与无崖子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中间那一次惊险的“搜魂**”他虽不知,却也察觉有异,因此对路过谢了又谢。
路过道:“无崖刚才是不确定之下的试探,他若再来,就必然没这么好打发了。灵鹫宫实在不是你该久留的地方。”
赵正在朝堂斗争上被无崖子一招打得趴下,自然知道他的厉害,谢过路过之后,许个空头支票,表示将来必定报答大恩,旋即离开。
路过提醒他道:“你此去若是往东投靠辽国,不如刚才就直接跟无崖走了,免收这一路奔波劳苦。”
赵正也不是笨蛋,路过这么一说,他立刻就明白了。无崖子早就摸清了他的思路,所以才能一路追来。他此去辽国,正是落入无崖子张开的口袋之中。但是西夏与大宋都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北方的辽国是唯一能够与大宋抗衡又能叫西夏臣服的国家。若此路都不通了,他还有哪里能去?若是逃居海外,那就真的变成苟延残喘的逃亡,复国大计怕是此生无望了。
他正沉吟间无计间,正听路过说道:“你若信得过我,我给你指点一条明路。与其北上去投靠辽国,不如南下去大理。大理偏安小国,你若说明身份,他们必不敢收留你。但大理过地形多山多林,你可暂居落脚。无崖必定想不到你去了那里,等他的追踪淡了远了,到时候你再想去哪里都没问题。”
后来无崖子果然又来了一次,但赵正已经走了,路过应付起来更加没了后顾之忧,无崖子也就毫无办法也言,最后坚持了几天,把缥缈峰几乎搜了个遍,最后空手而归。只不过,经此一事,无崖子对路过的心结更大了。
这件事情一了,路过就又带着巫行云回到逍遥峰,把灵鹫宫交给红豆等几人打理nAd3(他吩咐她们一定要谨记开放的政策,无论有谁拜山,都要礼貌周到。若有人又来觊觎后园的石室,更加没必要阻拦,让他们自己去闯机关去,闯得过就去,闯不过也生死不尤人。
逍矣没什么变化,只是知道了无崖子的事情后,给路过与巫行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很简单,就是当年他捡无崖子回来的经过。
“无崖当时已经快一岁了,虽然不会走路,但爬起来却相当顺溜。一见到我,就爬了过来。逍遥峰下无人,不可能专程有人把小孩扔到这里来。我见他襁褓不新,新泥压旧泥,知道是有人可以而为。我本不想理会……行云,是你见他可爱,抱起来了就不想放,硬要带他回来当弟弟。”
逍矣声音低沉缓和,陈年旧事娓娓说来,明明陈述得没有半分感情,却是让人忍不住心潮动荡,想往着当初那至纯的幼年。再加上最后似有若无的一点微叹,弹得几乎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只说了这些后,便再也没有说什么,对路过与无崖子的冲突提也不提。
巫行云满脸难过,红着眼眶望着路过。
路过有些不忍,轻声问道:“你可是后悔了?”
巫行云用力地摇头,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路过轻拍她背,道:“无崖是个聪明人,只是年纪还小,等他稍大了就会明白感情之事不可强求。况且有秋水在他身边,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逍矣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巫行云记着两人的情谊,就算不是男女夫妻之情,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弟情。就算路过与无崖子相处时间没那么长,但他既然娶了巫行云,就该看在她的份上,将来无崖子若做了什么错事,也要多包容原谅他。
路过虽然明白逍矣的意图,但是却不大懂他为何要这么提醒他们。无崖子聪明能干他知道,原著中的无崖子所有聪明都拿去风花雪月了,感情上又优柔寡断,顶多就是一个世外高人型的传说。就算人的经历有变化,但性格却是固定的,爱风花雪月又优柔寡断的人,不可能有什么魄力,没魄力的人,不足为惧,他们做不出什么事来。
因为山下有了无崖子,逍遥峰再也不可能像当初那样与世无缘。路过一边练着武功的同时,了解着山下动态,偶尔也会去浅浅涉及些无崖子所擅长的各种杂学,只是浅涉了解而已,毕竟最主要还是得把功夫练好。
巫行云绝对是个天才,路过没想到“天山六阳掌”真是她用真气逆反所练成。当巫行云一出手,掌中滴水成为细冰时,路过看的目瞪口呆。
巫行云非常得意,道:“这下你愿跟我一起练功了吧?”
路过这才明白,原来这丫头对几年前他“抛弃”她去同李秋水一同练“白虹掌力”至今还耿耿于怀。路过哭笑不得,连连摇头,道:“我什么时候没和你一起练功了?”
逍遥峰上就两个大活人——逍矣那个半活人不算,他不同她练还能和谁练?有时候女人的小心眼他还真是无法理解。(未完待续。
PS: 本来还想努力混全勤的,结果才第三天就掉链子了。谁能理解我点作者后台点了一个小时都点不进去,眼睁睁看着时间变成00:00的忧伤啊~~~
卧槽,要不要这么准时,过了00:00就进来了?这么忽悠我通往全勤的道路,这样好么?
一二二 学有所成
“天山六阳掌”能练了,路过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学了起来。本文由。。首发别的不说,就“生死符”这玩意儿,就是极有意思的暗器,他至今为止还没练过什么暗器呢。
真气逆转说着容易做着难。就好似一条单行道上非要重新开辟半边来使之成为双行道。双行路上车辆往来,想要不撞车,那还得靠运气。
幸运的是巫行云已经成为试验成功的小白鼠,路过要做的就是按照她的方法复制。两人内功虽不同,但都有“八荒**唯我独尊功”的底子,也算大同小异。要复制成功,并不是那么困难。
这事虽好,路过却有些淡淡的遗憾。周围的人都在推陈出新,他却老是只能跟着学≤有一天,他也要自己创出“路过特色”的武功才行。
随着他掌心滴水成冰,弹指射去,连裹着厚厚羽毛的飞鸟都穿透而入了。路过满意地拍了拍手,捡起倒霉飞过的大雁,要当作晚上的加餐。
大雁在地上翻滚,尖尖的嘴喙努力歪着往后在自己身上啄来啄去,就差要把脖子都扭断了。路过摊手运功,在它身上轻轻一拍,内力穿透,便将它体内的“生死符”给化解了。
巫行云拍着手跳过来,竖起大拇指笑道:“大师兄,你连鸟的茓道也懂呀?”
路过道:“你身边若有一只病怏怏的鸟,你也会变成专家。拿着。晚上烤大雁肉吃的。”
巫行云肩膀上的鹦鹉顿时不高兴了起来。但不高兴也没用,路过说的事实。这些年过去,这只鹦鹉就没有半点好转过。路过虽然很希望它就这么半死不活下去,这样没能力把他忽然“搬运”到其他地方去。但是老看着它这么病怏怏的,也实在是让人头疼,尤其它一身伤还是他亲手打的。
看吧,现在就连他说了这种话。这鹦鹉恼羞成怒了也没气力扑过来对他“拳拍脚抓”。路过觉得庆幸nAd1(却也觉得遗憾。
倒是他手里的大雁好似听懂了他的话,连连挣扎了起来。巫行云笑眯眯地接过去,把大雁的挣扎当好玩,翅膀伏在她脸上颈上,挠得她格格笑着停不下来。逐渐脱去青涩而变得成熟妩媚的女人偶尔露出这种纯真的小女人模样,那更是别有一番风致。
路过微笑着看她笑,伸手摸了摸被大雁吓得飞到自己肩膀的鹦鹉,对于自己将会老死《天龙八部》的结局再次有了深深的体会。
无所谓,在哪里不是活。娇妻美眷在侧,还是个情投意合的,神仙般的日子,想离开的人是白痴。
“行云。这两天收拾下包袱,我们下山去吧。”路过揽着巫行云在漫天彩霞里往回走。
“下山?为什么?”巫行云觉得奇怪,昂起头来看着他。她有个潜台词,只不过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问出来。她以为他们躲在逍遥峰上,是因为这里有逍矣的庇护,无崖子对路过再不满意,却不敢对逍矣不敬。只要逍矣在世一天。路过与无崖子就不可能真正打起来。
巫行云之所以这么在乎无崖子,那是因为这几年,在路过练天山六阳掌小有所成时,山下的无崖子却是已有大成。他与慕容燕钊北平回鹘,大胜而归,又往西继续收复周围余部。几年之间,西夏国土西扩北延,完全扼住了中原往西要道。同时又韬光养晦对宋辽都释放友好诚意,继续称臣俯首以麻痹两国。
在国内,无崖子也极懂休养生息之策,教西夏农耕经商,让西夏逐渐富强起来,与宋辽成为三足鼎立之势。西夏国主李德明也在无崖子的帮助之下,制定了一套皇帝礼仪,还立了皇太子李元昊,对内一切仪仗都是皇帝规格,只有在宋辽两国使者来时,才暂时换下。宋辽两国只要西夏还服帖,对此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路过感叹无崖子能耐的同时,也掐指算着。西夏的开国皇帝是叫李元昊,这个李德明看来也就只是关起门来过过当皇帝的瘾。只是李元昊年纪好像也不小了,西夏称帝变国家,估计没多久了nAd2(
这些成就与路过靠老婆才在武学上取得的一点进步比起来,那是天壤之别,照常理巫行云早就该后悔莫及了。但她从来没有过,只偶尔担路过会不会心理不平衡。
路过怎么可能心理不平衡?在他看来,无崖子撂话比试,那是无崖子自己说的。他一个情场败将,想要挣回一口气,随他去。路过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好是无崖子在那里忙得团团转,处心积虑想打败他,他却全部当回事,在这里逍遥快活。要对付敌人,这种法子实在是最解气。但可惜,无崖子不算是敌人,路过懒得与他争斗的同时,也是忍不住想遗憾地叹口气。
只不过,不遭人嫉是庸才,但不避人嫉那就是蠢材了。路过虽然没想过要和无崖子一争高下,但也不能任由无崖子一个人发展壮大,否则,等将来无崖子要来对付他时,他就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了。
所以,“生死符”练成,也到了他该下山的时候。他对无崖子那种追求王侯将相的功名没兴趣,蝇营狗苟混官场,生杀大权还都掌控在别人手里,这种事情,他没兴趣。若能凭借一身武功浪迹江湖,快意恩仇的同时,还把别人的生杀大权掌控在自己手里,那才是精彩。原著里,灵鹫宫掌管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靠的就是“生死符”。至于虚竹后面能够以德服人,那也是因为众人先受了“生死符”的苦,才能感受到虚竹给他们的甜,否则,小和尚再慈悲为怀,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天龙八部改动得到底怎样,路过没办法确定,但对于灵鹫宫这一点,他却欣然愿意保持。这一百零八洞洞岛岛的,遍布周边,就当他周游天下,顺便收了一些虾兵蟹将当小弟好了。
逍矣知道他们要下山后,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这些年他在逍遥峰头坐忘,已经越来越向神仙方向发展了。有时候同路过对话都高深无比,想的问题更是让路过不知该何言以对。例如,逍矣望天时间久了,就问什么如果天上真的有神仙,那是不是一直俯视着他们这些芸芸凡俗众生。若是这样,那他们的人生在神仙眼里大概都是一粒尘土沙粒。
人要怎么才能脱离这种人生?
这种境界,路过是无法体会了nAd3(今朝有酒今朝醉,就算如今的生活只是黄粱梦一场,谁说在梦里的喜悦不是喜悦?只要不从梦里出来,梦里的喜悦那就是喜悦。
逍矣望着路过叹了一口气,又伸手在他额上敲了三敲,摇头叹道:“冥顽不灵,就算再有点石成金术,也不过是顽石一块。”
路过满脸黑线,在心中狂汗。怎么逍矣自己想成仙不说,也还想来渡一渡他?逍矣还真把看得起他,把他那些故作高深的言语真当作了有悟性的表现?
路过诚恳地道:“师父说的是,弟子尘心太重,的确是朽木难雕,顽石难”
逍矣摇头道:“怪不得你。梦中人总是不知道自己身在梦中,为师没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能力,只盼你好自为之。你此去下山,我们师徒难再相见,来来来,让为师看看你修为到哪一层了?”
路过闻言大喜,最近几年,想请逍矣指点武功,那真是越来越难了,难得他居然主动开口了。
“是!”路过摆个架势作揖敬礼,道,“请师父指点,弟子得罪了!”
他边说着,出手就是一招“阳春白雪”。难为他刚刚练成了“天山六阳掌”,自然要请逍矣指点了。
六阳掌真气阴阳相合,若是比例不同,即使是同一招打出来的劲力效果也不同。他与巫行云一直在探究真气逆转之术,逍矣也知道,如今见他居然真的练成了,不禁也是点头赞道:“不错。方死方生,方生方死,阴阳生死,的确如此。让为师看看你内力如何了?”
路过修习三种内力,糅合起来,变成上中下三层。“神照经”在最底层,至精至纯有着融合一切的功效。“小无相功”居中,无形无相是个兼容平台,贯穿内外。“八荒**唯我独尊”刚猛热烈,是对外出招御敌之绝佳。
本来打不着干系的三种内功,经他修炼之后居然天衣无缝般地结合在了一起,逍矣面露微笑,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只是物极必反,刚极易折,这潜伏的危险,你以后要多加小心。能不能渡过,就看你的修为了。”
“什么潜伏的危险?”路过心中一惊。三种内功一起练,虽然配合得极好,偶尔他却也是有些心虚,会不会来个什么真气反噬之类的。
逍矣道:“你想借‘神照经’的功夫来避过‘八荒**唯我独尊功’的散功时期,却不知各种功夫都是长短相长,存在即是由它的道理。此时我没有亲历,无法说得清楚,但将来若真无法散功,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未完待续。(。
一二三 临行试招
?|->一二三临行试招 ? 路过瞠目结舌,逍矣这说了等于没说。他为何要散功?“八荒**唯我独尊功”的缺陷就在于每三十年一次的返老还童加散功。返老还童很不错,散功却太过危险,所以他才试着看能否改进。
但无论如何,能得到逍矣的连声称赞,他还是非常开心,拼尽全力要把自己所学都发挥出来,好让逍矣都来指点一番。
起初路过还抱了一点点侥幸,有没有一点点可能,他能想办法赢逍矣个一招半式,但几招下来,他基本就想都不想了。逍矣的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且浑然一体毫无破绽可言。两人往来过招,逍矣只是兵来降挡,水来土掩,好像全不费力。
渐渐地,逍矣的神色逐渐凝结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继续摸了摸路过的底,仿佛确定了什么事情,似是惊疑又似担忧,竟开始主动发招。
他一发招,路过自然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付,饶是如此,还是有些手忙脚乱,但逍矣目的不在打压他,所有攻势都恰好比他能反应的程度多了一点点,目的就是要激发他的潜力。
试探了几招后,逍矣忽然撤手撩袖,主动结束了这一场试招。
“师父……”路过不是瞎子,逍矣这前后态度的变化他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在他绵绵不绝地攻势之下,应付尚觉得有点困难,哪里有什么精神去询问?因此,逍矣一停下来,他就迫不及待地要把问题问出来。
“师父为何表情凝重?”
逍矣打量着路过,像不认识他似的。一派高深地也没有说话,就那么表情淡淡地看着他。路过一头雾水,心中狂喊:我就是在问你为什么表情凝重,不是叫你更加凝重啊。
逍矣摇头吟了一句,道:“梦里不知身是客nAd1(”边说着,身子飘起,让人来来不及看到他的动作。他人就已经飘到旁边山崖之上的大石头之上,落下之时,已经是规规矩矩的打坐姿势,望着天边的金色晚霞。又吟出下句:“一晌贪欢。”
路过举手缴械甘拜下风,他与文艺青年没法交流。
“这些年我一直在思考,情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又会到哪里去?”逍矣没回头,落日熔金中。变成了他标准的“坐忘”姿势。
切!还以为你老人家字典里就没这个字呢。路过心中嗤了一声,问道:“那师父有什么结论?”
逍矣又道:“世人都说‘打是亲骂是爱’,打和骂为什么会让人感受到亲和爱,这实在有些难以理解。我们习武之人习武一生,飞花走石信手拈来,无不是杀人利器,取人性命都在一念之间,为何没人说武功有感情?”
他说到此,停顿了一下,好似真的相当困扰。
路过清咳了一下。让自己也跻身于文青队伍,道:“或许区别在于打与骂都不是为了伤人性命,而武功若为了伤人,也不能称其为武功了。”
“不是为了伤人?”逍矣慢悠悠地重复着,速度堪比天上那凝住不动的云彩,似乎连风吹来也不会动一下。“常言道‘日久生情’,到底是武功没有感情?还是只是没人说?”
他说着,忽然伸手张起宽袍,有如雄鹰展翅一般,周身气脉流转。映照着彩霞似乎空气都有些扭曲了。这气流甚是压迫,足可见逍矣内功的深厚,路过不觉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差距实在是太远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两步,才能勉强站立。很用力地去看着逍矣的动作招式。那招式说不出什么复杂,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运功而已。但往往越是平淡无奇的东西,越是会有出人意料的结果。路过不愿错过一招半式,很用力地盯着,很努力地记着。
逍矣忽然转过身来,轻喝一声:“接我一掌!”他双手前推nAd2(排山倒海一般的真气顿时朝路过压来。这一招意外,路过措不及防。幸而他在学习逍矣的招式时,周身真气也自动跟着运转,此时要用,想也没想挥起双臂向前,也将真气发出阻挡,同时退后两步,想化解逍矣的攻势。
哪知道,他一掌推出时,仿佛全都打在了空无之地,发出的真气杳然无踪。逍矣的掌力扑到时,他本以为需要用力抵抗,结果力气发出去后,却不由自主反而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在地。
逍矣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掌力,落到实处竟然毫无力道。
路过忽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意味。那刹那间,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逍矣的师妹。他想到了在悬崖边第一次见到那么艳丽近妖的女子,又想到了那个在悬崖下的山洞里,那个一夕之间变得苍老的白发老妪,为了不知名的爱情,困了逍矣一生,同时也困了自己一生。
忽然之间,他仿佛有些明白逍矣到底是在追求什么了。一生逍遥无所待。逍矣从名利场中来,从情爱恨中过,最后将这些全都抛在了身后。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迷迷糊糊中,耳边似乎又飘来逍矣咏唱出这么一句话来。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路过无意识地跟着重复了一句,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在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所做的那个梦。
那个时候,他还在现在,大概还在睡觉,所以高枕着枕头做着白日大梦。梦中那个对他情深七世无悔的女子,最后却害得他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大好青年下了地狱,最终与黑暗为伴。这和逍矣的师妹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逍矣的师妹比那个倒霉催的女人要良善多了,不至于把逍矣逼疯。
路过有些疑惑,这多年以前一个**丝傲娇的白日梦而已,怎么现在居然还能想得起来?
这念头一起,刚才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顿时就弱了不少nAd3(路过甩头定了定神,望向逍矣。
逍矣看到他的眼神复又清明,也不知是欣慰还是遗憾,似有若无地叹气一声后,又重新坐回了大石头。
路过问道:“师父,师叔……的名讳是什么?”
路过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忽然想起问这个,逍矣的师妹叫什么,他明明早就知道了,他明明想问的是,刚才那没有杀伤力的一掌叫什么名字,他从来没有见过。
逍矣有些意外,回头看了路过一眼,随即垂下眼眸。这一次,他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叹了一声,好像很无奈,又很无力,好像在对什么人说:“我认输了。”
“你师叔姓金,名落霞。”
随着逍矣这低缓的一句话,天边收尽了最后一缕金色的落霞。
这高来高去的对话,在路过临走前,臻志极致。
逍矣道:“今日一别恐难再聚。你我师徒一场,我送你二字,待年深日久后你若能想起,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师父请讲。”路过满头的雾水就差变成倾盆大雨下下来了,但秉承着“尊师重道敬高人”的态度,他还是恭恭敬敬地请教着。
逍矣的两个字是“坐忘”。
路过听到时,差点闷出一口血来。逍矣不会是想报复吧?他当初看着逍矣的状态,就给起了这么个名字。“坐忘”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十分清楚,只是觉得这实在是个好词,而且极其符合逍矣的状态,到后来才忽然想起来,似乎在《倚天屠龙记》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词,昆仑山的坐忘峰。当初看小说时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妙,也不知道妙在哪里。
逍矣居然让他也去“坐忘”,天天坐在石头上望天发呆?
这是浪费生命吧?
真的,他其实很期待逍矣这种世外高人能给他一个“救命锦囊”,让他到时候再打开来看,也好过现在就不留悬念地给他一个“坐忘”。
不过都无所谓了,路过依然恭恭敬敬地表示感谢:“多谢师父。”
“师父,我呢?有没有什么字送给我?”巫行云与逍矣是相处最久的,此时要离别自然也是最不乐意。但路过要走,她当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见到逍矣不理她,反而赠字给路过,不由得有些不乐意了。
“你?”逍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路过,微微一笑,道:“不妨随心而行吧。”(未完待续。
一二四 巫行云之死
?|->一二四巫行云之死 ? 离开逍遥峰这一年,路过已经四十了。逍遥人生从这时候开始,似乎稍有些嫌晚。穿越的人生从这时候开始,那更是老之又老了。但没办法,人生就是这样,若逍遥得早了,最后往往都逍遥不起来。
路过好不容易学到一身立足江湖的本事,不做点为祸江湖的事都觉得对不起自己半辈子辛苦。巫行云也不是什么心地善良之辈,因此,两人一起行走江湖,好听点说他们是路见不平,说得不好听,那就是好管闲事。偏偏又都不是什么主持公道的人,全凭心而行,看谁看得过眼就帮谁。两人此前从未在江湖上露过面,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因此,不需多久,亦正亦邪的名头就出来了。江湖人一听他二人到来,都纷纷远避十里八里,生怕遇上了。
经历过“路大侠”的侠名,《连城诀》里更是借医术沽名钓誉,虽然大侠没当几年,但路过早就厌倦了那种日子。真要当坏人,他还不敢以身试法,怕被武侠世界里“正义终会战胜邪恶”的定律所定律掉,但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他却是喜欢非常。尤其是偶尔在酒楼吃酒,听着旁边的人口沫横飞地讨论他的事情,又是骂又是赞,却不知道他就在身边。当他听到一句“滥杀无辜”的骂声后回头说一句:“多谢夸奖。”那时候,看着说话人脸色顿时变黑,他再一出手把人吓得屁滚尿流。那种得意畅快,真是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尤其又有巫行云这个原著钦点的灵鹫宫老大一路护驾,娇妻美眷在旁,江湖路真是舒适惬意,三十六洞主和七十二岛主那些魑魅魍魉也都收复得极为顺利。
唯一的麻烦还是无崖子。
无崖子在西夏混得极好。路过本来想着他就是不服气而已,只要挣回一口气心理平衡就好了。但没想到的是,自从知道他们下了逍遥峰后,无崖子居然数次派高手截杀他。只不过路过与巫行云武功都非等闲,路过还是个能不吃的亏绝对不会吃的人,无崖子居然敢派人扰他。他自然也不会客气nAd1(“生死符”祭出去后,无崖子派来的高手就都成了他的小弟。
这样的人生很不错,快意恩仇的同时,还有个仇人恨你恨得牙痒痒。却拿你没办法,时不时来当当调味料。但无崖子总归不是外人,巫行云每每得知无崖子居然如此不顾情谊时,又是气恼又是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老婆心情不好。路过也不好表现得心情好,而且被无崖子这种人盯上了,食不安睡不稳的也是个折腾事,
所以,路过决定,杀了巫行云,一劳永逸。
要杀巫行云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这一年,两人闯荡江湖已经有七个年头了。灵鹫宫收满了一百零八个小弟,已经可以组成一个军队来对抗无崖子了。但真正的问题关键却是,这一年。巫行云三十六岁了,正是她练功三十年到返老还童的时期。
在太行山南麓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庄园里,巫行云正在练功。时已入冬,但黄叶还未凋零,却先落了雪来。雪后的晴天极好,天空一片蔚蓝如洗,周围或青或黄的树叶草木被白雪半裹,也是十分漂亮。
只不过,这些景致看起来,都比不上练功的美女可爱。路过悄悄靠近时,巫行云正练功到关键时刻。心无旁骛。只见她周身被白雾缭绕,隐约可见黑发黄衫,像是云雾里的仙女一般。
过了一会儿,白雾中传来骨骼咯咯作响声。有如爆米花一般。
路过知道这是骨骼在抽长的缘故,虽然这种有违生理规律的事情至今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但既然存在了,就当它是合理的好了。只是,尽管当作合理,但他还是觉得心里发毛。这种一夜从熟汝变萝莉的违和感。真的邪门得让人发毛。
“师姐,原来你躲在这里,让小妹好找。”温婉柔腻的声音传来,真是好听极了。这么好听的声音,路过还真就只听过一个人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巫行云的声音响起,明显紧张了nAd2(路过心中略略叹气,觉得自家老婆跟别人比真是差远了。
李秋水笑了一声,道:“小妹等了这么多年,就等着师姐你返老还童的时间。现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我不在这里,却又应该在哪里?”
巫行云冷哼一声,有恃无恐道:“你以为我武功散尽就会怕你?大师兄就在附近,我劝你还是量力而行。”
路过微微点头,有些满意,被老婆这么依靠着,身为老公,他觉得很有面子。
李秋水“扑哧”笑道:“师姐,看着你鼓着腮帮子虚张声势,可爱得连我都想好好疼疼你,大师兄想必更是疼到心坎里去了。”
巫行云陡然哑口,脸色难看至极,很努力地想把鼓起的腮帮子收回来。但奈何气性在这里,就是收不回来,再加上白嫩嫩的婴儿肥还没消,水嫩嫩地像能掐出水来,双颊涨得通红,真的……就是像两个红苹果呀。
路过一直好笑地盯着她,打从心眼里赞同李秋水的话。大姑娘凶巴巴的很不惹人爱,但是小女孩这种表情,却真是可爱得不得了。虽然喜欢老婆长大后的柔情模样,但是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这种机会,亲眼目睹老婆小时候萌萌哒的模样?他自是百看不厌。若不是怕被怀疑有恋童癖,他真的心痒难耐地想扑过去咬两口。
还好李秋水接下来的话提醒了他,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他现在是在暗处,是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不然,如果被发现了,所有戏都没法唱了。
李秋水又笑道:“师姐是不是觉得失算了?你不想让大师兄看见你如今的模样,不愿意在你功力恢复之前见到他,所以你们约定了一个月后在函谷关相会。大师兄早就出发了,现在恐怕已经出了并州,你以为我不知道?”
巫行云向四周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你真以为大师兄已经走了?那不过是麻痹你们!无崖不念同门之谊,几次要置我和大师兄于死地nAd3(大师兄手下留情留得次数也够多了,再不发威,你们真当我们好惹?大师兄知道你们一定会趁着我返老还童时期倾力追来,所以才故意设下圈套,你果然上当了!”
路过脸上笑容更深,心里暗赞一声:知我者,老婆也。不知我者,老婆也。
只不过,这老婆在感情上似乎还是慢了半拍。无崖子想杀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他,至于要杀巫行云的,那自然是非李秋水莫属了。
路过其实是无奈的。他还以为他解决了巫行云与李秋水之间的仇恨,没想到只是换了种方式而已。
李秋水道:“你真以为我会怕大师兄?事到如今我谁都不怕!是你们害了二师兄,我今日非杀你不可!你瞧大师兄救不救得了你!”
李秋水说着,挥起掌力就朝巫行云扑过去。巫行云看着李秋水扑来,知道路过的名头吓不走她了,转身就跑。只不过她如今正是返老还童时期,今天只是第四天,她才不过十岁的功力和身体,比之李秋水那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李秋水只一掌,就把她劈得趴下了。
“师姐,不是我想杀你,实在是你非死不可。”李秋水一掌留了一分力气,把巫行云打倒在地,要叫她死个明白。“我和二师兄好好的,若不是你,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秋水!”正当她准备下重手时,一个白色身影飘了进来。
“二师兄?”李秋水脸色一变,手掌一松。巫行云磕到在地,呛声不止。
“你做什么!”来人正是无崖子。他大喝一声,在看到巫行云的那一瞬间愣了一愣,显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李秋水却趁着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手中掌力吐出。可怜巫行云一口气还没有喘过来,顿时就再也没法喘气了。
无崖子终于回过了神,立刻一掌挥过去。李秋水不躲不闪,被他这一掌打飞,然后摔掉在地,连连吐血。
无崖子抱起地上的巫行云,回头朝李秋水怒吼道:“你做了什么?”
李秋水挽起白袖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凄然笑道:“我做了什么?我杀了她!”
无崖子按着巫行云的手腕,察觉果然没了脉息。他本通医术,此时更是不容细想,立即帮她运功疗伤。
李秋水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拼命往巫行云体内输真气的无崖子道:“没用的。她现在只有三年的功力,连我一掌都抵挡不挡,更何况两掌。她心脉尽断,早就一命呜呼了。二师兄,她已经死了,你还要和大师兄斗吗?”
无崖子不理会李秋水的质问,紧皱着眉头往巫行云体内输送真气。但巫行云身子瘫软,别说是要等他输送真气,就是坐都坐不住。无崖子一边扶着她,手一松她又软倒在地。
李秋水不甘心地道:“她到底有哪里好?你要这么念念不忘!这些年我在你身边,你就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才是你的妻子!”(未完待续。
PS: 心急火燎地赶了个截止日期,之后才有时间来码字,所以更新晚了
不知不觉,天龙八部前传居然写了这么多,照之前的世界进度,这个篇幅都可以结束了,但这个世界的故事却才刚刚开了个头。
我在反思这放慢的节奏到底好不好,照这样写下去,光天龙八部这个世界就可以写成大长篇了。
一二五 起死回生
?|->一二五起死回生 readx( 明明知道巫行云心脉已断,脉息全无,温软的身子也渐渐在掌下变得冰凉,无崖子却仍旧不肯放弃,努力地将内力送入她体内。
他身负“北冥神功”,一身内功真如大海般浩瀚无边,天下无人能敌。但尽管如此,尽管他拼尽这北冥一般的内力,死掉的人就是死掉了,是他无论如何也救不了的。
时间有多重要?错过火车的人会告诉你一分钟有多重要,错过飞机的会告诉你一秒钟有多重要,这时候的无崖子,大概会告诉你,毫厘之间,有多重要。他只来恍了这一会儿神,该是阴阳两隔的就是阴阳两隔,任凭你骂老天骂得要死,它也是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师姐,师姐……”无崖子一般输送着内力,一边压抑着低吼。
李秋水在一旁笑过骂过,最后也是一笑双泪流。
巫行云此时只是十岁的模样。十岁时候的巫行云,对无崖子与李秋水都是爱护有加,是他们的保护神,那时候的他们绝对想不到多年后会有这样的结局。
真气耗尽也无法救得了巫行云,无崖子绝望了。他抱起巫行云,抬头狠狠瞪着李秋水,怒吼一声,“你为什么要杀她!”同时欺身过去,一掌拍向李秋水,竟然是想杀了她为巫行云报仇。
路过本来默默地看着,看到这里也差一点冲出去要救李秋水一命,还好及时按捺了下来。李秋水本来也为巫行云的死掉着泪,说一点都不后悔,那是不可能的。但被无崖子这么这一吼,她仅存的悔意顿时烟消云散,也跟着嚷了回去:“你要杀我?为了她你居然连我也要杀?就凭这一点,我为什么不杀她?这些年你为了她跟大师兄斗气,斗来斗去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还是逍遥峰上那个光风霁月的二师兄吗?就算你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都认了nAd1(可她嫁给大师兄,却占着你的心。你既然娶了我。却一心一意只想着她。你若你是我,你会不杀她?想杀我,有本事你就杀!”
无崖子自知理亏,这一掌根本就拍不下去。停在了李秋水的额前。倒是李秋水心灰意懒之下,自寻死路,偏向激得他动手。
无崖子颓然一声,重重甩手,抱着巫行云转身离开。留下李秋水在后面哭得泣不成声。
路过一看戏看得差不多了,也该自己出场了,于是绕到大门冲了进来,恰好碰到出门的无崖子。
两人一个照面,无崖子愣了一愣。路过也故意愣了一愣,一看无崖子怀中的人,立刻喊一声:“行云!”说着便冲了过去。
无崖子神魂颠倒,挡不住他着奋力一击,只觉得怀中一空,巫行云已经被路过抢了去。
他定了定神。吼一声“把师姐还给我!”如同发疯的狮子一般冲了过来,全然没了以前飘逸出尘的模样。
路过抱着巫行云后退,比他更大声地吼了回去:“你们把行云怎么了?”
无崖子欺身靠近,身形陡然停了下来,喃喃地道:“师姐怎么了……师姐怎么了……”
路过喝问着:“你们杀了行云?”
无崖子又愣了一愣,依然喃喃道:“我们杀了师姐……我们杀了师姐……”
路过瞧见无崖子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有疯癫的征兆,些微有些后悔。他这一招药是不是下太猛了?
哪知道无崖子下一秒就冲了过来,吼道:“是你杀了师姐!你既然娶了师姐,怎么不好好照顾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你跑去哪里了?”
“我杀了行云?你怎么不问问是你逼得我们走投无路?行云待你有如亲弟弟一般nAd2(你却忘恩负义,见不得她过得幸福。”
路过刚升起的一点点悔意顿时烟消云散,把巫行云先放一边,凝神对付着无崖子。这么多年过去。他内功精进不少,但是总归还是比不上“无崖子”的不劳而获。但这一次,无论如何,就算他再落败,败得再惨,他也不后悔当初放弃“北冥神功”。
无崖子义愤填膺。胸中气闷。本来人怒极之时,功夫会打折扣,但似乎无论何事到了无崖子这里都成了有利条件。他就是生气也反而将一身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愤怒值满满地,发出的攻势更加难以抵挡。
路过还是有点后悔,明明看着无崖子为巫行云疗伤耗费真气,已经耗费得差不多了,怎么他却还是打不过呢?
“你已经杀了行云,现在也要来杀我吗?”他怒吼一声,就赌无崖子的良知。
好在无崖子还没有丧尽天良,一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就停了下来。铺天盖地的攻势顿时烟消云散,这一冲一收之间,风浪激起他衣衫飞舞长发狂飞,最后都全都平静了下来。
一般人若是强行收功,难免不内伤自己。无崖子却是说放就放,说收就收,这收放自如的功夫,让路过再次自叹弗如。这些年,如果前来追杀他的是无崖子本身,他真怀疑他能不能有那么次次好运都躲过去。
“师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无崖子喃喃说着,忽然仰天大笑一声,“师姐已经死了,死了!我再做什么她也看不到了!”
这么一说完,他顿时就奔了出去。凌波微步独步天下,他这一走,片刻功夫就不见了踪影。李秋水一见他已经离开,也不再管路过和巫行云,跟着追了出去。两人一前一后,凌波微步,罗袜生尘,当真是美好得恍如神仙眷侣一般。
只可惜,原著里无量洞里的仙人舞剑,再也看不到了。
路过有些怅然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想着巫行云都死了,无崖子总归该死心了nAd3(以后离无崖子远一点,麻烦事少一
路过抱着巫行云进屋去,把她放在床上,好像她还活着一样。他自己则先去择了些药草,在炉火上熬着,然后回到屋里,与无崖子同样动作为巫行云运功疗伤。
要救人,内功深不深真不是关键。功夫深才是关键。无崖子怎么会想到他那到处“拿”来的内功能救人呢?要救人,最佳选项当然要数他至精至纯的神照经了。
至精至纯的内功从路过掌心源源不断地送入巫行云体内,“神照经”起死回生,连人死透了都能救活,但是真正受的伤却还是得靠药与人来慢慢养。巫行云心脉俱损,养起来颇会费一番时候,不过没事,他们最不少的就是时间。
许久之后,路过头顶升烟,巫行云身子也逐渐回暖,掌心已经能轻微地感受到了她的心跳。路过心中稍稍舒了一口气,再接再厉。
巫行云“嘤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想动一动身子。路过见运功已够,连忙收掌扶住了她。
“行云,好些了没?”
巫行云在他怀里略动了动,有些困难地睁开眼睛,凄惨兮兮地看着他,委屈地说道:“大师兄,我好难受,很疼。”
路过柔声安慰道:“你受伤了,而且还伤得不轻,当然难受了。会喊疼是好事,你先躺着,我去给你端药来。”
“我受伤了?”巫行云略疑惑地想了一会,忽然反应了过来,大叫一声,“是秋水!”
“我知道。”路过打断她,“他们已经走了。以后无崖再不会对咱们这么紧追不舍了。”
巫行云“哦”了一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她说完这话,因为伤重实在是累极困极,本来准备要闭眼休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霍然睁眼,惊恐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边说着,转过身蒙头就往路过怀里钻,就是不想他看到她如今的模样。
路过略叹气一声,道:“我就离开这一会儿你就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你还要为了这一点小事闹这种无聊的别扭?”
“这怎么是无聊?你根本不懂我的感受。”巫行云在路过怀里闷闷地说着。
路过回答道:“你的什么模样我都看过了,我遇到你时你也就**岁,现在不过就是回到那时候而已,还让我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呢。”
巫行云还是钻在他怀里不出来。路过暗自继续替她运着功,想再替她舒软下筋骨,免得她这钻来扭去地弄伤了刚刚僵硬过的身体。
“你若真不想见我,那就先躺一会儿吧。炉子上还熬着药,我。”
巫行云却抱着他不放,小声地问道:“真的……不要紧吗?”
路过好笑地问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你若这样非避着我,我真有些怀疑他日我返老还童时,你会嫌弃我,到时候……”
“我当然不会!”巫行云转过头来大声说道。她死而复生,身子还虚弱得很,就这一个转身就折腾得眼冒金星。幸好路过早有先见之明,替她舒活了筋骨,否则,这一下非得喀嚓扭断腰不可。
路过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柔声道:“那我又怎么会呢?”
巫行云总算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乖乖地躺下休息了。(未完待续。
PS: 后台收藏狂减,评论区有书友留言,质问我居然把巫行云给杀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居然写出了毒我的错,应该把事情提前说清楚。
希望那些因为而离开的人能够再回来看一眼这一章。主角是那种人么?虽然没把他定义成好人,但也不至于坏到因为怕麻烦就杀自己老婆啊。
会武功的黑马
所谓一举两得,说的就是路过。∑,巫行云什么都好,就是太好强。路过对此本来也无所谓,对她的好强通常都只觉得可爱,反正老婆好强,强出的结果他跟着分到好处,何乐而不为?
只是,巫行云“返老还童”时期坚持要避着他,他实在是很有怨言。可惜巫行云拒不接受,无论如何也不准他在旁边。
没办法,老婆的话明里不能违抗,他只好阳奉阴违。
悄悄把她的行踪放出去,李秋水果然就赶来了。这些年,追杀他们的人初始只针对他,后来渐渐的居然对巫行云都不放过了,路过便猜到这是李秋水的主意。情敌见面,分外眼红,无崖子若心想着巫行云,李秋水是什么想法,那是一点都不难猜测的。
就让巫行云死在他们面前,一劳永逸。神照经的“起死回生”术,他们都不曾见过。因为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神照经”也非这个世界之物,路过对此一向是能隐瞒则隐瞒,就连巫行云都没有说。他们都知道他医术精湛,能起死回生。但这一次,他等巫行云都死透了才出现,无崖子本身也是医术高明的,既然认定巫行云已死,那就是已死了。这下总该死心了。
路过小心地倒着药罐里的药,斜眼看了一眼爬到他肩膀上来的鹦鹉,没好气地说道:“没事你就少在我面前晃吧。”
这些年路过行走江湖,早把该试的都试过了。“神照经”能把死人救活,自然也能把死鸟救活。但偏偏连死鸟都能救活的“神照经”,到了这只鹦鹉这里却完全抵不了作用,让路过挫败不已。明明最先让他发现他内功的疗伤功用的就是这只鹦鹉。当初这鹦鹉受了那么重的剑伤,在他运功之后。几乎是神迹一般地愈合,怎么这一次,他就是救不了它。
“难道有言灵作用?我说了不准你吸我的内功,你就再也吸不了了?”路过百思不得其解。这鹦鹉现在还是一只病鸟,好不容易爬到他肩膀上来,也不能说走就走。
“看来我必然会老死在这里了nAd1(”路过叹了一口气。道,“实在是没想到。”
路过没想到的事情实在是有点多。
他以为巫行云“死”后,无崖子必然会死心,不会再同他搞什么无聊的竞争,说不定又跑去哪里的山洞里隐居起来。
无崖子没有。
他回到了西夏,继续当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无崖子是军相全才,对内可治国,对外能打仗。西夏在他的治理下,国力军力都迅速增长。便不再把大宋放在眼里。不久之后,李德明宣布称帝,一切礼俗官位仿照宋制。无崖子兼任枢密院最高掌官以及平章政事,便是军权相权一人独揽。
路过至此方才恍然大悟,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战争,女人永远只是借口。一旦尝到权利的滋味,便食髓知味,纵使看似清高如无崖子。也不可能说放就放。所谓“冲冠一怒为了红颜”,不过是为了美化自己的借口。
另一件路过没想到的事。就是西夏的建国。西夏到底什么时候建国,路过不知。但西夏开国的是叫李元昊,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
显然,这个常识已经不是常识了。有了无崖子,西夏野心膨胀,再也不满足关门皇帝了。
宋与西夏的关系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随后不久,便爆发了战争。
这一次,由无崖子带兵,再次进攻上次慕容燕钊失败的延州。
经过上次慕容燕钊的进攻之后,宋兵加强了防守。在延州以北设立宝寨,增加关卡,增设兵源,加了层层防线,想巩固西北大门。
但无崖子用兵如神,率兵一路势如破竹,从土门突入,连连瓦解宋兵防线,如入无人之境。半年之后,西夏再次兵临城下,延州危在旦夕。
路过此时正与巫行云在丐帮作客nAd2(无崖子在西夏权力太大,为了避开他的耳目,他二人都在中原大宋行走。到了中原,两人的行为倒是收敛了不少,毕竟在中原这个讲究侠义的武侠世界里,被冠上“邪”名,不是那么好混的一件事。
路过到达洛阳时,恰有一人快马与他同时而过。那人才在后头吆喝着,眨眼之间就已到了面前,呼啸而过。路过眼明手快,抱着巫行云让过了一边去,这才没有惨遭马蹄蹂躏之苦。城门口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被那快马惊吓得你叫我嚷,避让之间都挤得摔成了一团。
路过回头望去,只见那一人一马已远,隔着远远的尘土距离,马上的人已经有些模糊了,但他胯下所乘的黑马,就算隔了老远也看的分明。那毛色黒黝发亮,没有意思杂毛,端的是一匹追风良驹。
路过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好一匹黑马!”
巫行云被马惊到,就没他这么好脾气了。整理了下衣襟后,恨恨地吐出一句:“就不要再被我撞到。”撂了这一句狠话后,她又不解气地朝那守门的士兵“喂”了一声,道:“你们怎么守门的?就让人这么大摇大摆地骑马冲过去?还把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
那守城的是个年轻士兵,本来在巫行云进城之时,看到这个温婉的美妇人还悄悄多瞅了两眼。没想到眨眼之间美妇人就变成了黑夜叉,让他不由得瞪了两瞪,有些傻眼。
“问你话呢!”巫行云本来只是牢骚两句,结果得到这种反应,气恼得甩手就给了一巴掌。路过伸手一拦,两人手掌拍在一起,“啪”地一声,来了个漂亮的高击掌。巫行云苦着脸抽气着收起了手掌,转而埋怨路过打疼了他的手。
路过笑道:“你这一巴掌打下去,就是这效果。”
守城士兵被这一声击掌惊回神,回答道:“徐少侠快马加鞭,必是前方有紧急军务,岂能把他拦下?”
周围被撞翻的百姓也都没有怨言地附和道:“西夏兵入侵nAd3(庄帮主为国为民好生让人佩服。如果我们有他那本事,也必然要上阵杀敌,被徐少侠这么撞两下有什么打紧的?”
这么一说,路过就明白了。洛阳乃丐帮总部所在,现任的帮主名叫庄浩然,路过早就听过了他的大名。丐帮是为赴国难而成立。国家大义向来是立帮之本。西夏入侵,丐帮自然是义不容辞倾力相助。
“徐少侠又是谁?”
“徐少侠你都不知道?”洛阳人民有如看外星人似的,瞪着路过,好像他侮辱了他们的偶像似的。
“徐少侠是庄帮主的首徒,庄帮主赶赴前线杀敌,徐少侠负责与后方联络。现在这十万火急的情形,只怕是前方不好啊。”人群中有人这么叹了一声。
路过挑了挑眉,并不意外。西夏兵中有无崖子与慕容燕钊,别说慕容燕钊了。就是无崖子一个人中原武林恐怕也不是对手。现任的庄帮主武艺必然高强,否则后面的“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这绝学肯定也是传不下去的。但遇到无崖子,恐怕也不是对手。
路过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前线看看。若是顾忌历史,无崖子这次进攻最后肯定是要以失败告终的,否则,让他攻入到延州,再一路往东来进攻大宋,那还了得?但这历史已经被改写了。西夏建国都提前了这么多年,实在是难以想象还有什么会发生。
一路上路过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天龙八部等他活到正传那个时候时,到底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大师兄,你看!”巫行云忽然拉住路过,指着前头叫着。
路过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匹黑色的千里马,正嘶嘶嘶地拍着马尾,一个灰衣的少年正端着个水槽给它喂水喝。还不停地在它头上摸着,以表亲昵。
路过嗅觉灵敏,轻轻一嗅,老远就闻到酒香,原来那黑马喝的居然是酒。
那喂酒的少年见到有人。抬头望了过来。举目之间,目光清正又不失警惕,一看就是个机灵小孩。
路过见这少年尚不到十岁,头发齐整,衣衫整洁,打扮得像个小少爷似的,并不像是丐帮里的人。他抬头看了看那庄园的牌匾,上书“汪府”二字,想来这里也并不是丐帮。
“你们要找人吗?”少年看到他二人在此停留,立即放下了酒槽,让那黑马自己喝。那黑马特矫情地把头偏一边去,不喝嗟来之酒。
路过暗自点头,牛人都是有几分傲娇,没想到牛马也傲娇。旁边的巫行云却是“哼”了一声,对这傲娇黑马极度没有好感。
她自死而复生后,一直被路过管制要少动手。眼下看着这匹得罪过她的黑马,实在是手痒。不能对人动手,对马动手总也不会不行吧?
于是趁着路过和那少年说话的时候,她悄悄伸过一只手去,推着马头就往酒槽里送,偏要逼他喝一口。黑马头一偏,将她的推力化解了,转过头来咬她的手。
巫行云“呵”了一声,道:“好你个黑马。”撤手翻掌,再换了个方位再次压向马头。
那黑马也就来了气性,居然同她就这么斗了起来。路过与那少年一齐回头来看这一人一马比试。巫行云本来只是不服气的恶作剧,哪知道居然连一匹马都制服不了,好胜心顿时升了起来。她左窜右跳,围着黑马打。黑马虽然没有她灵巧,但皮糙肉厚,还有马尾甩出,力道也是不容小觑,再加上时不时马蹄翻扬,巫行云与它相斗十几招后,居然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小少年抱着小胳膊,好整以暇地也没打算帮忙。路过见这匹黑马居然能与巫行云对打成平手,却是惊讶不已。
巫行云受伤之后虽然武功略有折扣,但真动起手来,也是少有的好手。她与一匹马动手,固然是手下留了情,但这匹黑马居然无论她发什么招都能避开,却也不得不说是一匹武功高强的马了。
想到这里,路过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庄园门楣。汪姓,是什么武林大人家?(未完待续。。u
路过金庸世界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