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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节轰动修行界的流云庄

就如孙掌柜所想的那样,由另三家主力负责攻击的流云庄那边的情况也同样生了变故。在那一阵地动过后他们就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不知怎么的冒出了许多修行者,这些穿着式样相似只是颜­色­不同服饰的修行者个个都修为不弱,阵容之强大似乎还在己方之上。并且这些人所在方位连起来看的话已经对自己这些人形成了合围之势。

这样的变故不由得让他们停下了对山庄外层结界的的攻击,警惕的将更多的注意力移到这些不速之客的身上。一时间双方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恃,不过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罢了。下一刻一但发动,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清薇师叔,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些人是来者不善啊。”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透过面纱看了一眼对面的修行者,然后又望了一眼周围自己的盟友对身边的另一个女子道:“这些人十有八九与这流云庄有着什么关系,您看那几个寻机楼派来的人,他们好像有逃走的打算。”

面纱下的清薇上人此刻也皱紧了秀眉,那几个人的样子她如何没有看清楚?只是现在绝对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她也相信眼前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绝对针对的是自己等人。都是那个死孙胖子,她就说了这流云庄里外都透着一种古怪,在没摸清底子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的。现在可好了,果然人家还有后手。自己等人三派门人还好说一点,但是那寻机楼分配来的那些人怎么看都有些靠不住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今次别说取得战果了,看来如果能多保下几个门人都会是件困难的事。

对眼下情势的判断让她心中满是对孙掌柜的不满,这时的她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当时对此次行动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感觉一时也没了主意的她.慢慢的靠向了为了此次任务特地从宫内请来的协助的人,恭声道:“妙乐师伯,您看这……”

从头黑到脚的­妇­人并没有理会.清薇上人,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用在了对面那个白衣青年的身上。这个人的修为品级与自己相同都是尊者级,可是她总有一种不如对方的感觉,这让她很是心惊。自从他出现在自己的对面之后,她所有­精­力全都用在了与他的对抗之上。可以说他们之间的对战早已经开始了,只不过这种神识方面的交手像清薇上人这样还未跨到尊者这一门槛的人还不能领会罢了。

留意到了自己师伯的注意力.全在对面的那个白衣青年身上,清薇上人只得无奈的又看向了天宝楼的大掌柜。

这时也有着尊者修为的天宝楼的大掌柜朝前走.了一步,在轻咳一声后对正在与妙乐尊者对抗白衣青年道:“阁下就是这流云庄的大管事,离大先生吧?”

白衣青年没有理会他,不过从他的身后却站出了.另一个同样身着白衣,修为似乎还在白衣青年这上的男子挡在了他们两人之间,冷冷的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后便对身旁还在与妙乐对恃的那个白衣青年道:“他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对恃双方相隔的空地上就落下.了几个身影。其中身着绯衣的炎吉在落地后便笑盈盈的对着发话的白衣男子道:“雷泽长老,这多么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啊。”

白衣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他说的这个人,天宝楼的大掌柜应棠应大掌柜此时将手中的灵便握得更紧了,眼睛里的光芒也税利了几分。这个一脸妖媚之相的绯衣男子出现后双方的实力强弱之分更是又明显了几分。

这时的他心里也认为此次的任务是不大可能完成了,从眼下看来自己这次所做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大大的失策。不过既然事以至此,除了一拼到底以外再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需要顾忌的只有两点最是重要:一是绝对不能让自己这些人牵累自己背后的太清教,二则是要想办法将对方今天所暴露出来的这份强大实力报回教中去。

就在他心中回转着这些念头的时候,随着绯衣男子­射­过来的三根乌针这里的战局也全面开启了就在庄外交战的双方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依然一片宁静的流云山庄内一处小院子里一个十三、四岁的蓝衣少年正在慷慨激昂的对将他挡在门口处的利飞道:“利大哥,我的亲大哥,我只是想去帮帮师父。虽然我的修为只算得上是末流,可师父也说过我在阵法之上的才能有时能抵得几倍修为远胜于我的修行者。现在正是山庄危难的时候,我怎么就这么躲在这里。眼看着师父和离大哥去拼命,这怎么说也有违师道,你这样挡着我的道岂不是要陷我于不义?”

利飞只是冷着一张脸,眼睛都不瞧他一下。仿佛当他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小蚊子在自己耳边哼哼,不理他就行了。

蓝衣少年眼见自己这样的哀求没有什么效果,于是眼珠子转了一下后又换了一种语气道:“利大哥,如果你让我去外边看热闹的话我就送你一颗我姐留给我的灵蕴丹。要知道我姐炼制的那些丹药的药效别说是外边的那些不能比,就是比起我师父炼制的都要强上不少。我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像这样的好东西我的手上都不多了。怎么样,要不我我便宜你?”

利飞听了这话终于回过头看了少年一眼,这让蓝衣少年心中一阵窃喜。就在他以为得计的时候一向严肃的利飞却难得的露出了个戏谑笑容,然后在少年吃惊的目光下只丢下了两个字:“不要!”

少年不由得气结,在这山庄里他向来是为所欲为的。除了离殒大哥之外基本上每一个人他都敢捉弄,甚至包括他的便宜师父在内。可是现在这个向来冷面对自己又一向敬让的利飞居然阻止他去看外面那难得一见的热闹,这怎么能不让他心急。特别是刚才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从外边又传来了更多剧烈的斗法声,这让一直生长在山庄里从未来真正见识过修行者以命相搏的他如何不心动。至于山庄的安危他并不担心,在他的心目之中山庄是无敌的存在,任何敢于挑战山庄的人都是不自量力自己讨苦吃。

少年咬了咬牙,终于决定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只见他转过身偷偷的用手中的东西擦了擦眼睛,再回过身后他的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他走到利飞的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道:“我知道利大哥这是为了保护我,但是我真的只是想为山庄尽一份自己的力。姐姐离开这么多年,山庄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最亲的人,在这个时候我自己连同姐姐的份来守护山庄。你就成全我的这份心意吧。”

利飞是真正的头痛了,看着他长大的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的“眼泪”到底有几分是真的。只是在看到的时候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不过现在外边的情况他还是有些了解的。他对山庄能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一点也毫不怀疑,因为他昨夜发召集令的时候正巧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正是这个意外的消息才能在对方的实力大大超乎他事先预计的情况下有了必胜的保障。

这个意外就是因为某种他所不知的原因,朱鸟一族和苍月狼族从妖界派出了一队由两族长老雷泽长老和炎旭长老为首的修行者到流云庄来。而时间又恰好赶在了这个关键的时刻。

就如他吃惊于对方能出动如此强大的实力一样,对方现在也一定对自己这方的实力很是震惊吧。也不知道那两族的人是如何办到的,居然能让这么多的强者穿过了两界之间的结界。如果这次人知道这次他们若是提早发动一天的话结局很可能会改写的事实,一定会更痛心疾首吧。

其实这样难得的高手交手场面他也很想去看看,不过现在更重的还是这个磨人小家伙的安全。就如离殒大人和炎吉大人所说那样,他的安全是不能冒险的。所以修行界在百年宗派大比前的三个月,流云坊市这个西南之地偏僻的小地方又再一次吸引了所有本已转向这些大比的关注目光。血流成河的流云谷血案震惊了整个修行界。

虽然那些得以在此次血案中幸存的修行者们都说不清楚那些在流云坊市上行凶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对于那些人的实力却是有着深刻的认识。一些幸存下来的外界修行者还信誓旦旦的证明那些凶徒中甚至还有尊者级的高人。而就是那些强悍至斯的行凶者们在同样神秘的流云庄面前却是一点抵抗之力也没有的就这么让人给全歼了。

流云庄在这次的血案里所显露出来的强大实力是让所有人刮目相看。流云庄这个原本就颇有名气的一方势力再一次成为了整个修行界关注的焦点。这个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势力到底背后隐藏着什么呢?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

而这一切在红绸知道的时候,事情已过去六天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五节 大长老的消息

炼丹也好炼器也好,都不是能一就而就的。红绸这次开炉炼制那八部兽灵丸就耗费了整整七日的时间,这七天里她从未离开过石屋一步。别说是万里之外并州流云庄发生的那桩足以影响到修行界未来的大事了,就是这石屋之外苍风陵近几日来都有些什么事她都是一点儿也不清楚的。

在第七日的时候,红绸再一次成功的炼制出了一炉成­色­上品的八部兽灵丸。她满意的将这十八颗透着一丝腥甜香味的丹丸分成三份,将其中为自己留下的那份和应该给沙椤的那一份都收入到左腕上的储物铜钱里,然后就拿着剩下的另一只玉瓶离开了这间闷热的石屋。

她打算去外边走走透透气,顺便将手中玉瓶里的那一份八部兽灵丸给大长老给送去。虽说这次炼丹的主要材料都是沙椤给张罗的,就是其中主要的那味药引大长老那头灵兽阿碧的­精­血也都是他给弄来的,但是阿碧到底是大长老的心头­肉­这一碗­精­血可不是那么好得的。

想来大长老是明白沙椤弄了那么一大碗阿碧的­精­血打的是什么主意,对自己这次炼制八部灵兽丸的事必定是知情的。甚至说不定人家早早的就给惦记上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大方一点的将东西奉上。毕竟自己在这里一留六年多,人家对自己也算是颇为照顾。自己回报一二也算是应当的,更何况这些炼制的材料基本上都不是自己的,自己出就不过只是出了一把子力气,认真来说应当算是借花献佛才对。

走了了石屋,小院子里依旧还是空空的没有一个旁人。沙椤那个家伙的未婚妻既然来了苍澜城,他是一定没有时间过来苍风陵的。就是他师父灵宝尊者这时大概也应该跟着他一起回苍澜城,而不会留在苍风陵。

想到灵宝尊者她就不由的.流露出一丝莞尔,自从她炼丹的才能在这苍风陵之内显露之后灵宝尊者留在苍风陵内的时间就越来越少,用他的说法是要帮着族长处理一些必须由长老出面的事务。可实际上的原因这苍风陵内的人却都是心知肚明的,他这是在躲着自己这位他们族内的贵客呢。红绸有时会想,现在他的心里怕是对当初邀请自己到这里的决定后悔不已不吧。

这也没有办法,谁让他那么爱显.摆呢,记得自己初遇他们师徒的时候就已将他们看做是“会移动的宝库了”。在红绸眼里他那一身上下可都是好东西,让他那么披挂在身上实在是太糟践好东西了。既然如此她何不让这些好东西全都能真正的物尽其用,发挥它们真正的作用呢。

有了这种想法的红绸就趁着.灵宝尊者向她求教炼丹之术的机会,将那些在她眼中都得算得上是好东西的物件一件件的从他身上弄了过去。于是结果就是他身上的那些“衣饰配件”之类的东西就越来越少,而红绸所炼制的各类以那些东西为材料的灵丹却越来越多。

起初的时候灵宝尊者还很是高兴,他对炼丹之术.一直都很有兴趣。他一向认为自己之所以一直在这方面无所长进全是因为没有一个­精­通此道的人言传身教的缘故。可是随着人开炉一次次的失败,他终于不得不承认有些本领是需要一种叫做“天赋”的东西才能学会的。像是炼丹之术就是其中的一种,而他自己显然没有学习之种本领的天赋。

不然为何明明是同一样的材料、同样的方法步骤,.这个小丫头就能炼制出成­色­不俗的灵丹,而自己却是十炉里要炸上七炉,剩下的三炉虽没有炸炉却也都炼成了废料。灰心之极的他是断了炼丹的念头,可即便是这样他也还是喜欢收集那些珍贵的材料穿在身上。这个嗜好与能不能成为杰出的炼丹师无关,只不过是他个人的一个单纯嗜好。

可是与红绸一起留在苍风陵越久,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就越来越少,这些东西都是近千年来的珍藏,这如何不让他­肉­痛。这个丫头是不足为惧,可是同住在这里与自己地位相当甚至更高的那些长老们呢?他们为了求得这丫头炼制的灵丹可是没有少坑他这个老友,所以为了他的这一身宝贝他就只得远离有红绸存在的苍风陵了。

红绸不以为意.的顺着小院外的小溪走到了最靠近苍风陵中心的一个小溪谷里,这里住着的就是金翅族里最最神秘的大长老,一个据说修为达到了圣级的真正高人。对于大长老有圣级实力的传闻红绸并不能肯定,因为以她的修为还不足以做出这种判定。不过有一点她还是能够肯定的,那就是大长老是她今世所见修为最深不可测的两个人之一。

她的一只脚才一踏上小溪谷上的那座小竹桥,一只似虎非虎似豹非豹通体雪白的小兽就从对面的小林子里蹿了出来,然后一头扎进了红绸的怀里。待红绸将它抱住后它就伸出自己的小脑袋和两只前爪朝着红绸手上那只装着八部兽灵丸的玉瓶伸去,像是知道里边装着的是好东西似的。

“阿碧,你这鼻子还真是灵呢,不过这里边的东西可不适合你。”红绸费力的将玉瓶远离它的兽爪,然后笑道。

走过竹桥不远就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的慈祥老头儿正坐在一座草庐前边,一个人在那里下着棋。那冥思苦想的样子一点儿也没有所谓之高人的风范,不过这个老头儿确实就是此间的主人,金翅族大长老图什。

抱着小兽的红绸走到棋盘的对面,然后自顾自的从一旁拈起一颗黑子落在了棋盘上的关键位置,让整个棋局有了一个豁然开朗的局面。这时老头儿才长叹一声将一直持在手中的一枚黑子丢回了一旁的棋盒之内。

然后用一种颇为复杂的神­色­看了红绸一眼,半晌之后才道:“看来你的心还是没有静下来啊,真是有些可惜了。”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心无牵挂的放下一切,达到身静心静的境界呢。就算是自己有这种意思,只怕别人也是容不得的。”红绸不以为意的笑笑道:“就如大长老您这样多年隐居苍风陵而不出,难道就真的只是因为心如止水?艰危连您也有无法真正放下的事物,又何况我呢?”

“小丫头还是这样牙尖嘴利,你明知道我指是不是这个。”老头儿也笑了:“不过算了,既然你自己心中有数那我又何必多事呢。世间一切尽有天数,是我有心了。”

红绸没有接下他的话,而是将手中那只一直吸引着怀中小兽的玉瓶交到了他的手上:“这是用阿碧的­精­血炼制的八部兽灵丸,对您这样的高人效果虽是有限,不过好歹还是有些小用处的。这些您就收下吧。”

老头儿接过玉瓶,从里边倒出一颗来看了看,然后颇为满意的道:“这成­色­相当的不错,对我来说正是有些用处。既然是你的一份心意,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图什将玉瓶收起来后便开始整理起棋盘来。见他没有如从前一般的将一局棋完成,而是就此将盘上的落子收回棋盒,红绸觉得有些奇怪:“是我多事,打扰到了您吗?”

“当然不是,”图什不紧不慢的收着棋子,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一样。

见此情形红绸便将怀中的阿碧放下,然后就打算告辞。不想却让图什突然说出的一番话给怔住了。

“听说西南之地近些年来很是出名的一个坊市最近出了一桩大事,在整个修行界内很是引人注目。不过那些关注这件事的人恐怕还并不知道真正值得担心的并不是这桩事的本身,而是隐藏在这件事后的那些东西。在我看来这件事应该还只是个开头,修行界怕是从此就要多事了。”图什将棋盘上最后的一颗白子收落盒中,然后用一种惋惜的目光看着神­色­骤变的红绸道。

“西南之地的有名坊市?难道是流云坊?”红绸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正是那个地方,在六天前那里正在举行一个什么交易会的时候被一群实力相当强大的修行者奇袭了。听说这一役可算是血流成河,死了不少修为不俗的修行者。”图什回答道。

听到这些话红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顿时失去血­色­。不过她依然极力控制着自己,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时的并无二样:“结果如何?”

“听说是地主胜出了,死的大多数人都是客人和敌人。”不过图什却好像是早知道了什么一样,脸上是一幅了然的神情:“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会代你转告沙椤的,不过你要答应我,你的事情办完之后无论如何要再回这里一趟。”

红绸错愕的看着这个眼中闪着睿智光芒的老头儿,半晌才艰难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番外 第一百二十六节 拦路

图什听了红绸的回答好像很是满意,于是又开始重新从棋盒中拈出棋子打算再摆一局。不过见到虽然心急如焚,却依旧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红绸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而是带着几分然的道:“你这丫头,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开口就是了。认识你这丫头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的不­干­脆。怎么说我们也算是做了好几年的邻居不是。”

站在一旁的红绸听到图什如此直接的话,一时间虽有一肚子的疑问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问起才好。

此刻的她已过了初听到这个消息时的那种惊骇,在勉力镇定下来后虽然依旧有那种恨不能立即就赶回流云庄的想法,不过理智却告诉她此刻更重要的还是为何大长老会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并且好像还认定了自己必定对此会感兴趣。特别是最后那个要求的意思更是直指他好像已经看透了自己的什么秘密一样,这种假设让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他或是他们对自己的那些事到底知道多少?如果知道的话又是何时的事?现在仔细想想自己会在这个地方一呆就是六年的时间,并且在这六年也极少离开过苍风陵这个地方。就是离此不远的苍澜城,除了初来的那次养伤之外自己就再也没有去过。好像每次她有离开的打算时总会出些特别的事物,将自己耽搁下来。

如果说这一切并非出自金.翅族的谋划,那也未免太过看低了自己的智慧。只不过先前她也只是以为他们看中的是自己那不俗的炼丹之术,但现在看来却好像并不止是如此而已。

此外,她还觉得大长老所说的那.几句话里好像另有玄机似的。似乎关于这次的事他们金翅族好像知道些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消息似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就更是得打听清楚了才是,毕竟与其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赶回去还不如先听听关于这件事金翅族到底掌握了些什么。就算他们所知有限,无论怎么样也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要好。

只是无论是哪一方面的疑问,.都不是什么能够轻易开口问出来的。

图什自是看出了红绸在踌躇些什么,只是他却不.愿意就这么­干­脆的告诉她。于是他又再次将注意转回到手中的棋子上,只是那深邃眼瞳里的兴味却又是浓上了几分。

明白了这老头的意思,感觉自己耽搁不起的红绸.的只得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对他道:“既然大长老您知道我有必须离开的理由,那么还请您老指点晚辈一番。”

红绸的这种低姿态让图什十分的满意,于是不.再遮掩的道:“关于这件事也许我们知道得比其他地方的势力还要多。至少那流云庄为何会有如此实力的内情,恐怕在整个修行界里也不会有谁能知道得比老夫更清楚了。”

红绸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心下不由得有些失望。在整个修行界怎么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流云庄这突然暴露于人前的力量到底是如自何处了?至少自己就很清楚,这一点反而是她最不关心的事。关于流云庄她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庄内那几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人现在是否平安,其次则是对流云庄下此狠手的那些人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其实这次流云庄出事之前就有人向灵宝发出过邀请,只不过当时关不知道他们所谋之的对象就是流云庄。现在想想,真是幸好他没空啊。不然搅和在这件事里,对他对我们来说都是个麻烦。”图什终于露了些底。

这让红绸的心下一动,能有那个面子邀请灵宝尊者这件的高人出手的总共就只有那么有限的几家。再结合近两年灵宝尊者去中州回来后告诉自己的那些个“趣闻”,这次事件幕后的那只黑手是谁就昭然若揭了。

“谢谢大长老的指点与多年来的照顾。”红绸恭敬的朝着大长老揖了一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就此告辞。

关于自己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事她已决定放弃打探了,大长老的这一态度已经算是表明了他现在的立场。在目前的这种情势下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慢着。”就在红绸要踏上小竹桥的时候,图什又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那种特殊能力是什么吗?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一种很特殊的能力,有些类似于一些部族里祭祀的能力‘占卜’。不过也不算是完全相同,我只能说它有时能让我‘看’到某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十分真切只有些许的轮廓。”

红绸回过头,笑着道:“外边所传的那些话果然是真的,您老确实是达到了圣级修为。谢谢您的信任,能将这么重要的秘密相告之。”

“这没什么,这个秘密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隐密。我今天会告诉你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记你先前对我的承诺。”图什淡淡的说完这一句后便朝着红绸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

“是,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红绸再次郑重的做出了承诺。

她当然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却并未觉得有多难以接受。先前答应他会再回到这里来并不是一种敷衍,而是于自真心的承诺。仅管她并不是太清楚为何他们会如此重视自己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普通修行者,不过却也能感觉到他们并没有恶意。哪怕就是没有他的这个要求,自己将来也还是会回来看看的。因为对于朋友不多的她来说,这里的几个人勉强能够算得上自己的朋友了。朋友间相互走动再是平常不过,更何况这里的炼丹材料真的要比别处丰富许多,确实算得上是炼丹师的福地之所在了。

告别了图什大长老的红绸并没有再回到那个自己住了六年的多的小院子,而是直接的就离开苍风陵,驾着自己的灵剑朝着南方飞驰而去。

这一路飞驰而来的红绸也曾在半空中与其他的修行者相遇。她脚下的雷星虽然也吸引了其中不少人的注意,但由于她所突显出来的强大实力让他些颇有见财起意的人打消了这个不怎么实际的念头。所以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没有人敢上前打扰。

不过当北域最靠南的边界荒原出现在她的眼中时,一个实力还在她之上的修行者以比她更快的速度朝着她追赶了过来。来人的灵力波动却是红绸这六年来再熟悉不过了的,所以虽然她现在急着赶路却还是在荒原上停了下来。

“你果然要走,打算不告而别吗?”几乎在红绸停下后就立刻出现在了她跟前的那个人开口道。

红绸的脸上还算是平静,不过眉眼之中却流露了几许掩不住的焦急之­色­。看着眼前同样面沉如水的沙椤,她只得尽量平和的道:“哪有,大长老会将我离开的消息转告你们的。我有急事要离开一阵子,事情办完了就回再来看你们的。”

“如果我请求你不要离开,你会答应吗?”沙椤用那双耀眼得让人觉得有些刺目的金瞳直视着红绸的眼睛,用一种她从来没有听过的一种逼人语气对她道:“请你留下来,不要在这个时候离开。”

红绸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的就想要调转开自己的视线。一种从未从他身感受过的迫人压力让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紊乱了,他这是怎么了?红绸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运用自身的灵力调整了一下呼吸,回以一种坚决的口吻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那件事对我很重要,我必须立刻赶去才行。”

沙椤那越来越亮的金瞳不知怎么的让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她又勉强的笑着接道:“你放心好了,我已经答应了大长老会在事情办妥后就立刻回来的,这是我对他做出的承诺。我想如果事情顺利的话,说不定我还能赶回来参加今年的勾月节。你那个第一美人儿的未婚妻我还没有见过,作为你的朋友我自行也得认识一下才行。”

沙椤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的用那种让她非常难解的目光看着她,这让她有些难受。她知道金瞳的他比起棕眸的时候要难缠上好几倍,可眼下这种压力她却是从来未曾感受过的。

悄悄的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为了打破眼下的这种僵硬气氛,红绸从储物手镯中将摸出了那只本就应该给他的装着八部兽灵丸的玉瓶和一只扁长的墨玉盒交到他的手上:“这八部兽灵丸是你应得的,而这玉盒是送你的成亲贺礼。虽然我会尽量早些赶回来,可也不敢肯定能赶在你的婚礼之前。所以这贺礼就提前先送给你了,这里边装的可全是你最需要的。”

红绸自顾自的将东西硬塞到他的手里,并没有注意到她在提及他的婚礼时沙椤的金瞳里闪过了一更加危险的光芒。

“好了,我赶时间,就先走一步了。”红绸不打算再耽搁下去,挥了挥手就打算告别离开。

就在她再次驾起灵剑的时候不料左手却让沙椤给拉住了。

番外 第一百二十七节 回程

“你又想怎么样?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红绸有些无奈的回过头,对紧紧拉着她左腕的沙椤道。

“不要走!”沙椤依然只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重复着这三个字,但话里有着不容辩驳的坚定之意。

“不要闹了,我真的有急事得马上回去。”红绸皱起了秀眉,一边费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控制一边压着­性­子对他道。

没想到她这样的举动不但没有能顺利的抽出被他紧握的手,还在下一刻整个人都被他揽入了怀中,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要如何反应。不过当她感觉到从他身上传导过来的惊人热力后,就立刻回过了神。

“放开,你给我立刻放开!”红绸开始不住的慌乱挣扎起来,现在她的心里除了有被偷袭的恼怒外,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红绸强自挣扎了一番修为.在沙椤之下的她在这种情况下似乎毫无反抗之力,这种情形让她费尽了心力才强自得以维持住了她自重生以来得到的最大财富——冷静。

停下了徒劳的挣扎,红绸用极度.愤怒的目光直直的望入了沙椤那双刚才还让她觉得有十分压力的金瞳,用一种极为冰冷的声音道:“我让你放开我!”

沙椤却不为她的这种态度所.动,依然用自己那双慑人的金瞳与她对视着。两个同样坚持己见的人就这么对视僵持着。

就在红绸觉得时候仿佛过了千万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他在自己的耳际轻轻的说了一句话,然后环着她的双臂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红绸来不及细想他那句话的意思就趁着这一丝的机会如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一般的从他的怀里滑脱了出来。然后片刻也未曾停留的拼尽全力朝着回去的方向飞驰而去,直到她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消失,她都未曾再回头看过他一眼。

看着她就这么毫不留恋的从自己的怀中逃走,沙.椤眯起了眼睛,好像是要用这种方法来掩藏他此刻内心的一种感觉。

就在他感觉到红绸的灵力波消失在北域之境.的时候,另一个红绸极为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后:“主上,您……”

沙椤没有回过.头,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阻止了来人将话继续说下去。如果红绸没有离开的话,一定会为对眼前的这幅场景惊讶万。因为此时以从属之姿恭立于沙椤身后的那个人正是沙椤的师父,身为金翅族长老之一的灵宝尊者。做师父的用如此态度对待自己的徒弟,这情形怎么看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良久后,沙椤才将自己的视线从红绸离去的方向调回。他看也没有看向他的“师父”灵宝尊者一眼,就纵身离开了这个地方。只是在身后留下一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被留在原地的灵宝尊者用一种忧心的目光也朝着红绸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音后用一种忧虑的语气自言自语的道:“希望您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也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的荒原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本就为流云庄众人的情况忧心万分的红绸让沙椤这种意料之外的突袭弄得心更乱了。不过沙椤练了那种传说中的法典,从而弄得现在这样有着完全不同的个­性­好像一个人的身体里有着几个个­性­完全不同的灵魂一般的这件事她是心知肚明的。自己这些年也确实亲眼见只过了,但是像今天这种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今天的他给自己的感觉从一开始就不同于以住的任何时候,给她的这种绝对上位者的强大压迫感是她从所未有过的。难道这也是一种他多重个­性­中的一个?应该是吧,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今日的反常。既是这样,那么那句话就无足轻重了,红绸在心里这样想到。

心里给了自己这样的解释红绸虽然心头依旧还是着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但已经能够勉强将这一幕暂时抛于脑后,专心于目前最大的危机流云庄一事上来。已经决定将这一幕忘记的红绸并没有留意到今天她自己在应对这一切上的反常之举,在重生以来这样强烈外露情绪好像还是第一次。

北域于之并州何止千万里之遥,红绸用尽全力催动灵剑以一日数万里的速度也花费了她近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赶到并州的边境上。这大半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最初的时候还有想过关于沙椤的那件事以外,后来所有的思虑都是围绕着回流云庄的事上了。

她虽然很是挂心着蓝锦他们的安危,不过却也还没有真正的失去理智。她明白越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一切行动越是应当小心谨慎。她没有忘记图什大长老所说的,流云庄的这次遇袭背后牵动了那么多强大的势力。她可不相信在吃了这么大的亏后那些本就不是良善之辈的人会就此善罢甘休。

正是考虑到了这些,红绸再是心急也在到达并州边界之地时停了下来。“不要冲动”,这是她在得到了流云庄的消息后最常提醒自己的四个字。

站在并州地界碑所在的山岚之上,红绸看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留在北域的时候尚未觉得,到了这里那种强烈的乡思之情一下子就涌上了她的心头。

六年,这六年里自己的改变了多少?她也说不清楚。六年的时间对一个修行者来说只算得上是弹指一瞬,可对于一个孩童来说却能改变许多。她那颗历经沧桑的心或许让她算不得真正的孩童,可是她的的这具身体却是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改变了许多。她虽然没有从一个容貌清秀的女童长成一个倾国倾城的美女,可在她这些年的刻意修炼之下长开的容貌与离开这里的时候相比还是有了不小的改变。

也正是因为这种改变,这次她的脸上并没有戴上原来出门子时必带的面纱,而是以自己真正的面孔出现在了这里。现在这个世上能够真正将自己与那六年前在中州失踪的那个江家小姐联系起来的人怕是没有几个了,当然早已熟悉了自己灵力波动印迹的炎吉离殒他们几个例外。

红绸百感交集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顺着界碑边的小道迈着看似不紧不慢的步子实际上却是一种缩地术朝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慢行的过程里红绸都能够感觉到有着许多的视线和灵觉在似在若无的观察着自己,这种情况自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不过她的心里却对自己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出现过一个人对自己出手试探感觉有些奇怪。这好像不是那些人的作用啊,难道在自己赶路的这些日子里又出了什么状况?

红绸一边暗中释放着灵力观察着那些注意自己的人的动向,一边考虑着是否要动用那种传讯符。现在自己已经进入了并州地界,从前在江府时与在流云庄的炎赤离殒传讯的那种短距离传讯符自己的手里还剩下了几片。如果他们依然还留在并州境内的话凭借这个应该能顺利的联系上他们。不过这种传讯符只能简单传报方位,并不能真正传递具体的信息。如果他们现在是在避风头的话,自己这一联络引会不会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藏身地点呢?

红绸正在心中犹豫着,不多时她就来到了流云山庄所在的那片大山岭处。当她打算朝着流云庄继续前进时,突然感觉到了几股十分强大的气息出现在自己的四周。虽然这些人没有显出行藏,不过红绸却明白自己已被他们释放的灵力所锁定。这种行为在修行界里可是一种极为明显的示威之意。

红绸探查到这些人里没有尊者级别的修行者存后初时还的紧张就已经放松了下来。以自己目前的修为,以及在北神用实战磨炼出来的那些手段应付尊者级以下的修行者应该是不在话下的。而尊者级的修行者无论如何落魄也不至于会沦落于眼前这种明显是守大门的差事上,这里可不是苍风陵那个尊者高人汇聚的地方。

红绸先是停下了脚步,打算等这些人现身表明来意。可是等了一会儿,那些人却还是依然在原处不动,而锁定自己的灵力也没有丝毫要放松的意思。这让心情本就不大好的红绸更添了几许不快,一股足以压倒这些人的气势从她的身上升起。一时间方圆百丈之内的气氛为之一窒。

她是打算此行要谨慎行事,不过谨慎却不代表要任人欺侮。谨慎的意思是不轻易暴露自己与流云庄的关系,可不是对这些对这些实力在自己之下的人低头顺目。如果自己真的那样行事的话,只怕才会更启人疑窦。因为修行界讲究的就是强者为尊,若是违反这个定律的一切都属反常。

虽然是以一敌众,不过等级实力上的差异还是让红绸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就在那些人眼看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一股强大而又让她有些熟悉的气势强行Сhā入其中,下一刻便将红绸所有的优势化为了乌有。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番外 第一百二十八节 叔祖风林

“弟子等见过清芷师叔、风林道长!”

“在下等见过清芷殿主、风林道长!”

“弟子见过风林师叔、清芷上人!”

刚才还在与红绸苦苦相抗的一众人等听到了来人的责问,纷纷从四周的林子里显出了身形恭敬的给来人问好。红绸对这四男二女实力大约都在地级中品以上的修行者们只是轻轻一眼扫过,并未做太多的留意。

他们几个人就是加起来也未必能从自己的手上讨得什么好,但眼前这个款款而来的美貌女子与道骨仙风的道人就不同了。

刚才问话的人正是这个道人,当红绸看清道人的容貌心下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难怪自己会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这人不正是太清教的风林道人,同时也是自己的便宜叔祖么?六年不见他的修为深厚了不少啊,看必是太清教在他身上花费了不小的工夫。但就算是如此眼前这才堪堪天级中品的他应当也没有能力一招就将自己刚才的力量化为无形啊?即使她刚才并未施展全力,红绸心中有些疑惑。

不过看到与他同行的这个轻云襦裙的女人,再回想一下刚才的情形她的心里有了答案。刚才应当是这两个人同时出了手才对,这些人对这女人的尊称让她的身份呼之欲出。上琼宫清华殿的殿主、清芷上人。她老早就有听闻过上琼宫有种法诀最适宜与人联手,在联手后能与他人的法诀产生一种融合的功效。刚才的情况想必就是如此了,想通了此节让红绸刚刚很受打击的信心又恢复了几分。不过无论怎样,这清芷上人的实力都应该在自己之上,而自己的便宜叔祖则应该略逊自己一筹。

只是让红绸甚感意外的是为什么上琼宫清华殿一殿之主、清芷上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并州这么偏僻贫瘠的地方,并且还会与太清教的风林道人同行。

上琼宫里负责情报的清华.殿红绸可不是第一次与之打交道了,六年前她还在江家的时候那时上琼宫负责江家事务、甚至打算绑架弟弟蓝锦的正是清华殿。那时的她先下手为强的先将她们负责­操­作此事的翠云给绑了,并从她那里对这个在外人甚至是上琼宫里都显得十分神秘的清华殿以及殿主清芷上人也算有个大概的了解。虽然限于翠云的地位不高所以了解不多,但总算还是略知一二的。

而风林道人自己与他虽没有什.么直接的接触,可自己也影影绰绰的听到过一些有关于他在太清教内的传闻。

以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的身.份会同时出现在此地,本身就证明了并州这个地方如今已算是在风尖浪口了。只是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到此来的目的到底为何呢?是流云庄还是江家,亦或两者皆有?这些问题都不是离开已久的她所能揣测得到的了。不过不管为是哪一件,既然上琼宫和太清教的人都来了,那么其他几家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就是这六个人里就应该有其他几家的人,像是那个身着白衣并且袖口处有绣花的秀丽男子应该就是出身无寂院。

自己这一趟回来真是赶得巧啊,看来这在那劳什.子百年大比开始之前的这两个多月里并州还会热闹一阵子。如果蓝锦他们都能平安无事的话,自己就能乐得看看热闹了。说不定还能捞到一两个混水摸鱼的机会,对于这些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的人她可是一直念念不忘啊。任何能给他们添堵的事哪怕对自己半点好处也没有,她也都会愿意尽量去做。所谓君子报复十年不晚,她小女子报仇更是多少年都不会晚。

心里虽然在七想八想但红绸此时脸上还是一片.平静,仿佛自己也是个局外之人刚才这里所生的一切都没自己什么事一样。不过暗地里却提起了十二分的防备,无论是从实力还是城府上来说这清芷上人和风林道人都绝不会是易与之辈。应付其中一人都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自己要同时面对他们两个。

“师叔、风师道长,刚才我等奉命巡视到此地时就.发现了个行迹可疑的人。正想将其拦下问个明白,不想她居然反抗。”那个六个中的一个身着银红长裙的女子走到清芷上人眼前细声的回报。

她一面说还一.面朝着红绸的方向看,十分明显的示意这个“行迹可疑”的人指的就是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的红绸。

听到这种岂有此理的话红绸心中一声冷笑,这就是实力压人一等的上琼宫。自己虽然以前一直就有听说过修行界内大宗门的飞扬跋扈,可亲自体验这还是第一次。

清芷上人听了自己是师侄的“告状”,只是轻轻的颔首然后又将问询的目光转向了其余的五个人。另外五个一看就知道并不属同门的人在清芷上人的目光的垂询下也都纷纷的点了点以示赞同。然后她又与一直静默在一旁的风林道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才对红绸道:“我是上琼宫清芷,这位则是太清教的风林道长,不知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会此时到这里来?”

虽然清芷上人的态度还算是客气,可那种居高临下的意味还是在言词中体现了出来。此时的红绸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她的实力摆在这里,而他们一时又弄不清楚她是哪一条道上的人,只怕现在她已经被他们动手拿下了。

心中虽有不满,可红绸并未显在面上。她依然还是保持着一种平和的态度不卑不亢的答道:“原来是清芷殿主和风林道长,真是失敬失敬啊。在下姓陈,一直在北部深山里修行,此次出山来此地只是为了寻找一种叫七瘴草的草药用以配药。”

说到这里她稍稍顿了顿,然后改用一种略带困惑的语气又道:“只是不想在下几年救出这西南之地居然会变成上琼宫与太清教的禁地,这才会冒然闯入。”

先前的那些解释还没什么,而她后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除了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以外全都微微变了脸­色­。其中那个向清芷上人“告状”的女子更是一脸愤然,红绸绝对不怀疑如果她有那个实力的话早已动手来教训自己一番了。

“陈姑娘误会了,如果姑娘确是才出深山未得外界音讯的话有些误会也属正常。”风林道人走上前一步,对红绸道:“这里近一个月前发生了一桩震惊整个修行界的血案,不少无辜的修行者枉死在了离这不远的一个坊市里。这些枉死的修行者中不乏我们几派中多年来培养的­精­英之材,所以我们几大派才会派人到此地来追查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至于他们欲拦下姑娘,也是因为姑娘你修为高深的缘故。”

自己这叔祖颠倒黑白能力还真不是容小看,到底是谁引发的这次事件他们到真是推脱得­干­净。特别他最后一句的若有所指,明明就是说自己来历不明,很有细作的嫌疑。

“风林道人过奖了,我不过只是一个前来寻药的平常修行者。对你们所说的那件事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会掺和到其中去。若是平时在这种情形之下冲着上琼宫与太清教的招牌我会立即调头离去,但这次却是行。那七瘴草虽然并不是什么绝世灵药,可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并且必须在七日之内寻到,所以我是一定要过去的。”红绸越说到后面语气越是坚决,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听到红绸的话风林道长也略微皱了皱眉,他刚才的意思确实想要让她离开这里。对于她这么个像是突然冒出来的天级高手他的心下也是十分怀疑的,在他们所搜集的到的信息里流云庄在最后反击时就出动了不少天级好手。那些天级好手在好像也全都是修行界内从未听说过的。

这次对流云庄的突袭虽然是负责麓谷坊市的那几大掌柜给弄出来的,但这之后流云庄在反击时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实力足以引起几大宗派的高度注意。仅管自己几大宗门在这次突袭中的损失还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特别是两个月后就是关系到宗派未来百年发展大计的百年大比了,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这神秘的流云庄会不会还有什么后着或是计划很是困扰着他们。

对于流云庄在这次事件中突然出手的奇兵最是吃惊的其实还是他和清芷上人等原本就秘密负责江家那档子事的几个人。对于流云庄在并州的崛起,恐怕没有多少人能越过他们几个去。

由于流云庄与江家邻近的位置,以及多年前江府那两桩离奇的失踪事件,让他们一直都没有放松过对这流云庄的监视打探。但就是这样,他们也完全没有将流云庄的底细查出个一二来。虽然这其中也有因为怕暴露江家的秘密所以并未敢做太大动作的缘故,但以几家的实力来说这本就是一件反常的事。

由于流云庄算是这次的苦主,所以目前谁家也不好正式出面与他们为难。他们几家也只得以追查弟子门人无辜枉死的幌子,调派人手到这里来行实际探查流云庄背后实力的目的。他和清芷上人更是因为是最早关注流云庄的缘故被委以负责此事的重任。

为了追查流云庄那些像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奇兵,同时也是为了将流云庄的力量在百年大比之前限制在此地,他们几派的人商量之后就在并州外围将其围困了起来。其中也不无切断他们与外界联系的意思。

说实在的,眼前这个来历不明却实力不俗的女子在他看来甚为可疑。不过以对方那坚决的态度看来似乎又若有所恃。眼下这个情形若是换一个地方或是时间的话,自己一定会二话不说倾尽全力的将其拿下。可是现在

番外 第一百二十九节 再次遇阻

看着风林道人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清芷上人一点儿也没有着急的意思,对于他的为难之处更是心知肚明。她对于红绸在这样敏感时机出现在这里的人心里也同样有着怀疑,在她看来这个明显实力不俗的女人所说的那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任何一个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为了这点事而不惜同时与上琼宫、太清教对上,她认为红绸之所以敢于这么做绝对不会仅仅只靠着她天级中品实力修为,一定还有着更大的倚仗。而现在在此处能她能倚仗什么,不是明摆在那里么。

心下有着这些计较的清芷上人也觉得这事有些棘手,她虽不怕流云庄里那些来历不明的修行者,但此若是真的起了什么冲突对她来说也没有好处。她此次前来的目的是追查那些人的来历和意图,并不是在一切尚未明了之前再为宫中竖一大敌。毕竟在一个月之前的那一场纷争里流云庄已经用自己等宗派的鲜血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在宫中尚未明确如何对待这一新兴势力之前,任何冲突都是不必要的。

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都有着自己的顾虑,一时间场面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就在红绸有些不耐打算再出言挤兑两句的时候不远处又有一个修为大约在地级的人匆匆朝着这边起来。

“弟子郗同见过师父、清芷殿.主。”来人正是与红绸有过几百之缘的郗同,他先是向风林道人和清芷上人问好,然后就走近风林上人身旁用一种传音秘法向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完之后就规矩十足的退到.了那几个修为在他们之上的修行者身后,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红绸一眼。到是红绸认出郗同之后不由的想起了六年前在中州将军府时与各位堂兄姐们相处的时日,不知道自己那个几个堂兄姐们中有几个真正踏上了天道修行这一途。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与他们的之间的血缘羁绊有多深厚,但对于他们这些同样无法执掌自己命运的人她也并无什么恶感。

待他退开后风林上人那皱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脸上也恢复了平日里常挂着的淡淡微笑。看上去像是如释重负的他向一旁的清芷上人递送了一个不明其意的眼神之后,便微笑着对红绸道:“原来陈姑娘是从北域之地一路匆匆赶来的,那就.难怪对于修行者最近所发生的这些事并不明了了。其实贫道等在此阻拦姑娘的去路也是一番好意,因为有种说法说是那些行凶之人还有不少幸存者就躲藏在这群山之中。不过既那七瘴草对姑娘来说十分重要,那贫道等也不好再多做阻止。只是还请姑娘一路多加小心。”

说完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符,递到红绸手中:“这是.传讯符,如若姑娘在山里遇到那些凶徒的话捏破此符我们必会前去援手。”

红绸接过玉符看也没有多看一眼就揣入了怀.中,然后福身一礼之后便一个闪身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感应到红绸已.消失在百里之外,清芷上人便有些不解的道:“不知是何事让风林道友改变了主意,让这个女子自由进入并州境内?”

“你们继续去做自己的事吧。”风林道人挥了挥手,让那些拦下红绸的人自行散去。待身边的弟子门人只剩下刚才来传讯的郗后才回身对满肚子疑问的清芷上人道:“我这个弟子刚刚传来的消息就是有关于刚才那个女子的。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个女子应该确是从北域之地出来的,并且很可能与北域大族金翅族有着什么关系。一向与外界联系甚少的北域诸部为何会突然有人到这个地方来,并且又是在这个时候,这本就是件十分异常之事。”

“哦,原来如此。”清芷上人轻轻点了点头,接口道:“这事确实有些诡异,不过我们平日虽与北域诸部交情不多,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再生出什么间隙。只是北域各族一向都不涉足于北域之外的修行界,我们对他们的了解并不算多,难道这次的事与他们会有什么关联不成?”

说到这里清芷上人的脸­色­带了几分狐疑:“毕竟流云庄那些突然出现高品修行者不可能真的是凭空出现的,总要有个出处。而除了我们中州各宗派之外,北域各族也是有这种能力的。”

风林道人听了清芷上人这听上颇为合理的猜想却是摇了摇头,不赞同的道:“应该不会。北域各族虽然确《奇》有不少高品修行者,但各族之间的《书》关系并不和睦。为了争夺那几处福《网》地更是争战不断。其战况之烈丝毫不下于我们中州的百年大比,毕竟都是关乎于生存发展之大计。

况且有消息说近来其中几大部族又蠢蠢欲动,像是有人在暗中策划什么大事。作为北域强大部族之一的金翅一族很难不被卷入其中。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就是有这个心搅和到这边来,也断然没有办法抽出这么多好手来的。

而且那些消息属实的话,那刚才那个女子所说有重要之事来寻七瘴草之事到有了几分可信之处。也许她要办的事就与他们那场即将发生的‘大事’有关也不一定。”

“关于这些我们宫里也收到了一些风声,你说的虽然有理,但我总觉在什么地方有些不对。也许是我多心了吧,好像整个修行界都是多事之秋。”清芷上人道。

“上人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关于刚才那个女子的事贫道已做了安排。如果她真有什么不妥之处,必定不会让她走出这群山之地的。”风林道人留下这一句话后便带着弟子郗同朝着另一方向离开了。

揣着风林道人所给的那片玉符离开的红绸此时已在这片群山之中绕行了好几个圈,待她再也感应不到其他修行者的灵力波动之后她便在一处小水沟边留下了脚下。她虽不知道郗同与便宜叔祖都说了些什么内容,但大致也明白为何他们会放任自己离开。

红绸摸出怀中的玉符看了看,便轻蔑的将其抛入了眼前的沟渠里。接着又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一套全新的服饰将全身上下都换过一遍,然后手心里燃出一团火焰将那些换下的衣裳全给烧掉了。

看着地上的灰烬,红绸轻轻的撇了撇嘴。这种把戏对自己来说未免有些太轻看了吧,她明明就已说过自己是来寻七瘴草的,这本就从侧面证明了自己就算不是高明的炼丹师,也是对丹道之术颇有造诣的人。难不成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只会注意到玉符上的灵引,而不会察觉这种灵香追踪之术?

红绸摇了摇头,便决意将对方这手昏招抛于脑后,便朝着流云庄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不久后一个带着一只纯黑异兽的修行者就出现在了这堆灰烬之前,将那片玉符从沟渠中捞起后也匆匆朝着与红绸相反方向离开了。

眼看着流云坊市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红绸的心也不由得越跳越快。六年了,炎吉和离殒还好吧?蓝锦那个小家伙如今也应该长大了吧,真不知道他现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了。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忽然升起警兆。前所未有的威胁感让心生警惕的她反­射­­性­的一手将雷星横在了胸前,而另一只的里也扣了一只防卫阵盘。原本有些兴奋的脸庞上此刻有的只是一片凝重,在这突出其来的庞大压力下很久都未曾出流过的冷汗也顺着她光洁的额际流淌了下来。此刻的她还能稳稳的站立在地上没有给压得趴下已属不易,更别说像刚才面对那些人时一样调集自身灵力来对抗了。

这个人会是谁?雪白着一张脸紧咬着牙关的红绸心下更是惊骇万分,提着灵剑雷星的右手也开始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她心下暗暗自责。仅管她心中也明白自己与来人实力相差太大,如果人家真要对付自己,她就是再如何小心防备也是无用的。

随着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强大,红绸也感觉到暗中的那个人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就在她有种实在支撑不下去了的感觉时,一红一绿两个的影子出现在了不远处。

那红­色­人形的身影可是炎吉?不,不是他!红绸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有着尊者实力比自己强大数倍以上的炎吉如果认真起来确实也能如现前这样给自己造成如此强大压力,但是与炎吉相处了数载之久的她对他灵力的波动再是熟悉不过了,这种极具侵略­性­让人打从心底里产生深深恐惧感觉的灵力绝对不会是炎吉所有。但让她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她能确信这灵力的主人并绝不会是炎吉,可是这股强大威压中的灵力波动还是让她有着一丝熟悉的感觉。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红­色­的人形身影带着一只绿­色­的异兽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来到了红绸的面前,这时红绸才发现这个红衣人不但在容貌上与炎吉有些几分相似,就连那种慵懒的气质也都十分相类。虽然身上的压力还是随着他的步步靠近而层层增加,但她的心里却没有了刚才的那种恐惧。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必定与炎吉有着某种关联。

“哪里来的迷路小猫,怎么回跑到这里来了?”红衣人笑眯眯着一边摸着一旁绿­色­异兽头上的绒毛,一边打量着有几分狼狈的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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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庄内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坐在花园中的石凳上无聊的看着一旁正在摆弄着一些失去了主人了乾坤戒指、手镯之类储物饰品的绯衣男子,有些不甘心的道:“师父,你说叔公都出场了,怎么我们师徒两个还要在这晨­干­等着呢?我可是有六年多没有见过我姐了,这还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啊。”

绯衣男子将视线从手上些东西上转到自己这唯一宝贝徒弟的身上,叹过一口气后才道:“这个为师也不知道啊。你师父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最近才上了那么一点的戏份,你这小屁孩子就更别想了。”

“这是为什么?”

“听说是因为红茶近来犯春困的关系。”绯衣男子说着又有些神秘的道:“其实这春困的另一个名字就叫作懒病。”

“那可怎么办?我还要等多久才能见到我姐呢?”少年不由得有些急了。

奇?“听说有种东西能解这个春困。”绯衣男子越发神秘的道。

书?“那是什么?师父你快告诉我啊?”少年拉起绯衣男子的衣袖追问道。

网?“那种东西叫作粉红票!”绯衣男子终于决定不再吊宝贝徒弟的胃口,将谜底公布了出来。

少年顿时傻了眼,呆呆的道:“这,这个东西要上哪去找?”

“咳,你只能请各位看官们高抬贵手,看能不能让他们从指缝里漏点儿出来。”

番外 第一百三十节 久别的流云庄

眼前这张灿烂如朝阳般的笑脸没有让红绸生出哪怕一丁点儿的轻松,反而让她身体颤抖得越发的厉害起来。这股越来越强大的威压,已经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越来越急促。

好难受!红绸只是勇敢的回视对方那漆黑的双眼,却因为压力的关系无法回答他所提的问题。

直觉自己应该不会有危险的红绸将左手中那原本准备在危机关头施法的阵盘收回到了储物铜钱之内,空出来的左手下意识的抚上了自己的颈硕,好像只有如此才能稍稍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

她现在对自己的安全并不太过担心。有这个的判断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个人直觉,更大的一部分是来源于对玉花境内宗昊的信任。在刚才遇到这样的突袭前玉花境内的宗昊并没有给予她任何危险的提示,既是这样就代表着眼前这个红衣红发的奇怪男子对自己的生命并没有威胁。如果说早已对人心失去信念的她在这世上还有一个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她自己而是给了她新生的宗昊。

只是话虽如此,这迫人的压力还是已经超出了她所能够承受的范围。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这样做的目的为的又是什么?

红绸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仅.管右手上的雷星还依然紧握在手,她但的双腿却再也无力支撑的软倒在地。就在她双膝触地的那一刹那,那股将她压迫到如斯地步的迫人压力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就如同从来都有出现过一样。

“你……你是谁?”顿时轻松过来的红绸.呼吸还没有来得急顺畅,就问出了心下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红衣男子却是一副无意回答.的样子,而是朝着流云庄的方向看了一眼,自语道:“来得还真是快,今天这次就算了。”

然后在红绸不解的目光下突然欺身靠在红绸的.耳边,用一种淡淡语气道:“人最重要的是要谨记得自己的身份。”

虽然这句话如同耳语,但红绸一点儿也不怀疑这.绝不是什么玩笑。这听上去怎么都像是一种警告的话让感觉没头没脑的红绸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有少的愕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错愕的红绸看着又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着.与那绿­色­异兽嬉闹得没个正形的红衣男人,心里越来越有种搞不清状况的感觉了。这个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是你回来.了。”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解开红绸疑惑的人就出现在了红绸的眼前。

看着离殒那与从前相比一点儿都没有变的白­色­身影,因为刚才那莫名其妙的一幕而心生的不快,也被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所带来的重逢喜悦所冲淡。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样子还是声音都与六年前一样,他白­色­欣长的身姿还是那样的挺拔,淡淡清冷的声音听上去还是让人感觉那样的安心。

红绸看着眼前的多年不见的离殒,脸上露出了个发自真心的微笑:“是的,我回来了!”

一旁看着重逢两人的红衣男子丢下一句“这里就交给你了。”后就带着他那身边那头绿­色­的异兽从两人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这让一回来就吃了他个暗亏的红绸心下更是郁闷不已,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根本就是离殒他们一伙的。

“这个人是谁?感觉他和炎吉有些地方很似的。”红绸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向一旁的离殒问道。

“当然会有些相似,他本就是炎吉的叔叔。与炎吉一样,他在朱鸟一族中也是很让人头痛的存在。这次他会被那边派过来,我也觉得有些吃惊呢。”离殒像是很明白红绸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原来是这样,他们两人真不亏是血亲呢,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难搞。不过她还是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自己说那样一句话。从刚才看来他明明早就知道自己是谁了,那他这样做的原因究竟为何呢?

一旁的离殒好像没有注意到红绸心中的苦恼,而是道:“早就想到你听到那个消息后就一定会赶回来的。炎吉和蓝锦他们已经等你很久了,快去见见他们吧。”

红绸点了点,道:“这些年大家都还好吧?蓝锦的事辛苦你们了。”

“直到上个月出事之前,一切都还好。没有什么好辛苦的,我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已经过去六年了,你欠下的东西记得要补上就好了。至于蓝锦那个小家伙,真正辛苦的应该是绯尘和吉炎。如果你真要谢的话,谢谢他们俩就好了。虽然我是觉得炎吉那家伙其实是乐在其中的。”离殒说着这些的时候一向缺少表情的脸上也难得的带着丝浅浅的笑意:“不过在感谢他们之前,你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你那宝贝弟弟如今的­性­子以后再说为好。”

虽然不明白离殒那这些话的真正意思,不过红绸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对蓝锦那发自真心的爱护之意。无论蓝锦现在成长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自己珍贵的亲人。红绸心中这么想着,怀着对久别重逢亲人的喜悦跟着离殒踏进了流云山谷之内。

上次的大战已是近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变得比自己离开时要更广阔的街道上那些被摧毁的残垣断壁早已被清理­干­净。只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倒塌的屋舍并没有重建,所以看上去还是有种苍凉的意味。

“其实你回来得正是时候,有件事我们也正想与你商量呢。”与红绸并行的离殒好像有些为难的道。

红绸将感怀的视线由那些破壁断垣上转回到身边的离殒身上,对他这少见的为难有些疑惑:“是什么事?很重要吗?难道与我有关吗?”

“是的,我需要知道你的意思。”离殒在踏入山庄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看向红绸的眼神也变得十分郑重。

他这样的态度让红绸也不自觉的跟着严肃了起来:“嗯,你说吧。”

“关于这件事……”正在离殒想着是不是要叫上红绸先去书房详谈的时候,另一个颇为惊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啊,红绸你这小没良心的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随着这个热情的声音,炎吉那娇媚依旧的俊脸几乎贴到了红绸的脸上,她那纤细的肩头也被揽入了他热情的怀抱里。

在她正想说些什么以回应他的热情时,她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另一个人拉扯住了。她回过头,一张与记忆中的父亲有着五分相似的俊逸少年正用一双热切的眼睛看着自己。

当自己的视线与他对上的那一刻,少年先是闪过了一丝羞怯,然后又用渴望的双眼望着她急切的问:“你是我姐姐吗?”

是了,不会错的。眼前这个还有几许青涩的俊逸少年就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弟弟江蓝锦了。看着已经长成少年的蓝锦,红绸的心中升起一股柔情,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少年蓝锦的面颊之上,柔声道:“是的,蓝锦。我就是你姐姐红绸。”

但就在红绸的指尖要触及到他的脸上时,他却有似乎有些迟疑的退让了一下。他这下意识的行为让满怀激动的红绸稍稍僵住了片刻。

蓝锦的心底对自己将他抛开几年,一直都不闻不问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吧。是了,在这几年不见的时间里,那个总爱粘在自己身旁的可爱孩子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自己了。一种失落之感袭上了红绸的心头,表情带了抹惆然的她一时间让气氛变有些奇怪了起来。

“臭小子,我还有帐要先和你姐姐算呢,你别这在这里捣乱。”一旁若有所察的炎吉用一种不满的语气对蓝锦嚷道。

而丝毫没有尊师重道观念的蓝锦听到自己无良师父这样的话后立刻就抛开了那抹生涩,也毫不示弱的将红绸的一只手臂抱在了怀中,然后冲着他的无良师父嚷道:“什么捣乱!她可是我姐姐,亲姐姐!难得她回来了,当然是先得我这个多年不见的亲弟弟亲近亲这。哪有工夫理你这个‘闲人’哪。”

“你个臭小子,谁是‘闲人’啊?”炎吉松脱了对红绸梏制,一个爆栗就打到了蓝锦的头上,让他哇哇直叫唤。

这对师徒这么一闹,刚才那种生涩的感觉便被化解得一­干­二净。炎吉这种久违的体贴让红绸的心头又增添了几分温暖。

“回家真好!”看着眼前这三个对自己来说甚为重要的人,急切想要分享自己此刻快乐心情的红绸不禁在心底暗暗对玉花境内的宗昊道。

良久,在红绸以为宗昊并不打算理睬自己这种兴奋过度的心情时,宗昊回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从那对无良师徒出现后,就一直在看着在上演久别重逢亲情大戏的这三个人的离殒不经意的摇了摇头,对也不知道听不听得进去的红绸道:“你就先和他们聚聚吧,刚才说到的那件事晚些时候我们再去书房详谈。”

红绸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蓝锦的脸上移开半分,对于离殒的建议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然后整个人就被炎吉和蓝锦这对热情的师徒拉到了后院。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一节 重逢喜悦下的暗流

扫除了初见时的生分,再次见到思念已久的姐姐江蓝锦十分的高兴。就如同想要一次就将分别的时光补回来似的,蓝锦一直缠着红绸不放手。叽叽喳喳的将这些年来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向久别的姐姐倾诉。而作为姐姐的红绸对于这个多年前分别时还只是个黄口稚儿如今却成长为翩翩俊逸少年的弟弟多年来的成长经历也十分的感兴趣,所以对他所诉说的这些东西也听得津津有味。

为了体谅他们姐弟重逢庄内的各人就都一直没有人再去后院打扰。就连一向最爱以欺负蓝锦这个徒弟为乐的炎吉这回也难得的没有出来搅和。在刚才将他们姐弟俩拉到后院后没多久就悄悄的离开,将这一方天地留给了他们。

“你的消息到是真灵,这么快就找到了失踪了这么久的丫头。”一踏进离殒的书房,炎吉就毫无形象可言的倒在那张似乎早已变成他专用的榻上,对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东西的离殒道。

离殒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依旧笔下不停的在纸笺上列着自己的陈条,口气无比认真的道:“不是我找到她的,关于她这些年来的行踪我们虽有些猜测,却没有真正确定过。她这回应该是听到上个月发生的那件事,所以才会赶回来的。虽然她的心思一向都有些难以捉摸,但作为她一向重视的弟弟蓝锦在她心目中的份量应当还是不轻的。上个月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她会担心蓝锦的安危也属正常。”

他说到这里,终于将手中的紫毫笔搁置在了玉瓷笔架上,然后抬起头用一种认真的神­色­对炎吉道:“对了,有一件事我倒是有些在意。刚才并不是我先找到她的,我会赶去那个地方完全是因为令叔的关系。之前我感应到炎旭长老所释放出来的威压,我赶去那个地方的时候就看到红绸正软倒在地上,炎旭长老虽然是一副很平常的样子但我能肯定他先前所发出的那阵威压绝对是针对红绸的。”

“是这样吗?”炎吉伸手从边上.的小几上摸过一只青梨,咬上一口后才随意的道:“那应该是叔叔并不认识那丫头的缘故吧,你放心好了,我叔叔是不会对那个小丫头怎么样的。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那不容错认的灵力波动,连我这原本应该很熟悉她的人都快认不出她来了,更别说只听我们提起过她这个人的叔叔了。那小丫头几年不见变化也太大了。特别是修为实力的增长,就算是我所见过的最有天分的人也不可能有她现在这种速度。”

说到这个时他不觉的从软榻上.坐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是那一贯慵懒的模样,而是换作了一种极为认真的神态:“她的实力修为增长得如此之快还真让我有些担心,这太不正常了。小丫头今年才十六吧,就算在我们妖族之中能在十六年的时间里达到天级中品修为的虽不能说是绝无仅有,但也绝对为数极少。而且有这种能力的人还必定是那种天赋特殊的族类。但这小丫头不一样,我能肯定她绝对是一个纯正的人族。这么看来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秘法,如果真是这样就太让人担心了。

你也知道所谓之的速成秘法.都是对本身有害无益的,使用了这种秘法的修行者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我虽然知道这小丫头的心底一定有什么沉重的秘密,但我总觉得无论是为了什么都不是值做出这种牺牲的。还有你,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说到这里时他突然发现离殒正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清亮的眼神看得他有些不大自在。

“没什么,只是觉得自从来到修行界后你的­性­子真.的改变了不少,到如今你也会真正的关心体谅别人了。”离殒摇了摇头,嘴解却挑起了个微微的弧度。

炎吉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脸上又回复了先前那.种不正经的慵懒微笑:“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难道你就没有自觉么?这些年来有所改变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啊,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自己比起从前来要有温度得多了。”

难得的离殒并.没有反驳的意思,他从书桌前站起来,将桌上写好的纸笺拿到了起来看了几眼才道:“也许吧,也许是因为到这里后的这些年我们过得有些太过安逸了,在心态上才会有些松弛太过了。”

“这次会发生那样的事并不是你的错,谁也没有想到那些人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红绸是不会怪你的,你别想太多了。至于那件事,无论你和她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们的。”炎吉将手中啃剩下的果核随手扔出了窗外,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巾将手擦了擦后便从榻上站了起来道:“那小家伙的话也未免太多了吧,他打算缠着他姐姐到什么时候去。你还等着与她商量那件重要的事吧。”

离殒神­色­复杂的放下手中的纸笺,用一种很是严肃的语气道:“你知不知道你都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你认识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是个什么样的­性­子难道你会不知道。”炎吉走到书房的门口处将房门拉开一半的时候又回过头对离殒道:“到是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从来都与我不同。我是随­性­惯了的,族里那些大佬们的想法也好,族人的前途也好这些统统都与我无关。我做事只由自己高兴就好。但是你呢,你真的能够放下那在我看来实属无谓的责任感吗?”

说完这些,炎吉便抛下陷入某种沉默中的离殒一步三摇的朝着后院的位置走去。在他就快步出书房所在的院落时,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对一旁的屋檐上道:“看来需要有所决定的人还不止一两个呢。”

接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处小院,当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的尽头之后一身玄衣的利飞正站在书房之外一脸犹豫的看着半掩着房门的书房迟疑不决。

而这时在后院蓝锦自己的卧房前边,坐在园亭中的红绸正看着一脸兴奋着向自己显摆的蓝锦,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姐姐,我可告诉你哦。你别看我现在的修行才刚刚入门,只有人级初品。但是我在法阵之上的造诣可是非一般人所能够相比的。这话可不是我自夸的,而是我师父这么讲的。就连叔公也都赞成师父的这种说法呢。”蓝锦一边从自己腰间的乾坤袋里一住的向石桌上掏自己的家当一边得意的道:“你瞧瞧,这些都是我先画好阵图后再让师父他们帮我炼制的。”

红绸将这些一个个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有其独到之外的小小阵盘一个个的拿在手中细看,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种身为姐姐的小小的骄傲。

“这个是‘七反流云阵’吧,这么复杂的阵盘也是你自己画的阵图吗?”红绸将一个眼熟的阵盘看了又看,半天后才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这个东西她记得从前自己好像也有过一个,只是在自己离开中州的时候交给江铭了。提起江铭,也不知道这六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流云庄求助。

这时蓝锦难得有了一丝腼腆之意,挠了挠头后道:“这个是我在叔公的指导下做的,其实大部分的阵图都由叔公给改过了。‘七反流云阵’对现的我来说还有些吃力的。不过对于叔公来说可是一定难度也没有的。不过这也只是现在,将来的我一定会超过师父,成为叔公在阵法方面最得意的弟子。”

说到后面这一句时蓝锦脸上的腼腆全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对这所谓之“叔公”的由衷崇拜之情。

“叔公?”红绸有些不怎么确定的问。

她虽然这和这里断了几年联系,但能够确定蓝锦不会与陈家有任何的纠葛。那么能让蓝锦如斯崇拜的这个“叔公”应该指的就是那个人吧,红绸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先前那个红衣男人的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威压让她现在想起还有些心有余悸,但从称谓上来看蓝锦说的“叔公”除却他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叔公就是师父的叔叔啊。对了,姐姐还没有见过叔公吧。一会儿我就带姐姐去见叔公,叔公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蓝锦很是高兴的道。

只是他的兴奋一点儿也没有能感染给他的姐姐红绸,红绸只是轻笑着含混了那么一句。开什么玩笑,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中就有这个给她无比压力的红衣男人。

“啊,对了。没想到我家蓝锦小小年纪就已经正式踏上了天道修行之路的大门,有了人级初品的修为,作为姐姐也应该好好奖励一下才对。这些年姐姐在外边也得了些好东西,正好可以给蓝锦一些帮助呢。”红绸不想再与他讨论那个“叔公”,想转换个话题就将自己给他准备的那些东西一一取了出来。

“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红绸小丫头,哪些东西是你准备来孝敬我的呢?”随着这样一句话,炎吉也出现在了石桌旁。

番外 第一百三十二节 回去看看

“你来得到是巧,我若是有什么好东西怎么少得预备你的一份呢?我又不会娴太清静了。”看到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炎吉,红绸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红绸将这些年来特意为他收罗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零零总总的东西也都一次­性­的取了出来。这些东西除了玉花境药园子里产的一些珍贵灵药,最多的就是在北域收集的那些特异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一向爱做些“新发明”的炎吉来说实在是太对眼了。看着这些个种类用途都各有不同的东西,炎吉是笑眯了眼睛。

他全然不顾一旁的猛吃味的徒弟,将这些东西一一笑纳入自己的乾坤手镯内,一面收拾还一面感慨道:“啧啧,这东西真是不错。我近来正想做件新玩意儿,正缺这些好材料。前两日我还在与离殒那个家伙商量,打算亲自出去一趟找找的。但是离殒那个家伙却说现在这个时候离不了人,让我再等等。我正郁闷着呢,没想到你这一回来问题就解决了。看来总算是没有白疼你一场啊。”

他将红绸奉上的东西一扫而空全部都收到自己的乾坤手镯后,看着一直在一边哇哇叫的蓝锦便有些耐烦的赏了他一个爆栗:“想不到我英明一世,却收了你这么一个不敬尊长的徒弟。多和你姐姐学学!”

然后看到蓝锦的面前还有几件没有收好的东西,便从中拿起一支用来在阵盘上刻画法阵的庚­精­笔道:“唔,这个东西很是不错。不如就孝敬你师父我吧,好歹我也照顾了你这么些年。”

再也顾不得捂着被敲得有.些痛的前额,蓝锦飞快的拉住了炎吉的衣袖想要将那支庚­精­笔抢回来。他一边抢一边还用一种很是委屈语气嚷道:“这是姐姐给我的,我才不要用来孝敬你呢。你这师父就知道欺负我,我一会儿告诉叔公去。”

红绸看着这对正在耍宝的宝贝.师徒心里有着满满的欣慰。这两人虽然这么闹着,但那种比一般的师徒要更亲昵的感情却是显而易见的。炎吉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性­子她再了解不过了,自幼就没有亲人在身边的蓝锦能有他这么一个师父,真是件很幸运的事。蓝锦今日能长成活泼开朗的少年,他这个没有多少严师风范的师父功不可没。

而听到蓝锦要去向炎旭告状,.炎吉脸上的嘻笑不由的僵了一下。虽然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但还是让一直注视着他们师徒斗嘴的红绸看在了眼底。这让红绸心下一动,不由的思忖起来。

看来早先那个“叔公”对自己的态度真的不是什么.误会,这里边应该是有什么内情的。现在的流云庄应该真的发生了一些事,并且看来这些事与上个月那些偷袭的人关系不大,很可能是庄里内部出现了什么问题。还有,刚来离殒好像说过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自己商量,莫不是就是与这些事有关?

心里转了好几个念头的红绸脸上的笑意并未减.少几分,她对炎吉道:“离殒还在书房吧,他先前好像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来着。我这儿也正好还有些东西要给他,我这就去书房看看,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这对正为争夺那只少见的庚­精­笔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师徒显然都没有反对的意思,红绸从石凳上起身后又道:“对了,我还给绯尘和利飞准备了些东西。你们若是看到了他们就让他们在这儿等等我。”

“绯尘有事离开.了,今天可能不会回来。利飞现在应该就在离殒那里,你去书房应该能遇到他。”炎吉在她身后补了这么一句。

顺着早年的记忆,红绸很快就来到了离殒的书房。她敲了敲半掩的房门,果然见利飞从里边迎了上来。

“红绸小姐,多年不见了。”利飞脸上虽然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多少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红绸能听出相逢的淡淡喜悦。

红绸笑着点了点头,从储物铜钱里取出一白一红两只玉瓶对他道:“是,好久不见。我刚才正要找你,炎吉说你也在书房。这只白玉瓶里的是些灵蕴丹,而这只红玉瓶里有一枚八部兽灵丸,我想你应该还用得上。”

利飞并有立即接过,而是对红绸恭声道:“属下不能接受,这东西太珍贵了。”

“也没什么珍贵的,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炼制的不如你想的那么难得。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麻烦你们帮我照顾蓝锦,我很是感激也无以为报。这点东西不过只是我的小小心意罢了,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红绸语气虽轻,但其意却甚是坚决。

利飞抬头看了看红绸的脸­色­,再没有迟疑的接过这两瓶灵药:“属下谢红绸小姐厚赐。”

“好了,你先下去吧。”一旁的离殒对收好两只玉瓶的利飞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慎重决定的。”

听到了离殒这么说,利飞的脸­色­虽然少有的显出了一丝为难,但却还是依言告退离开了书房。

当书房里只剩下红绸与离殒两个后,离殒离开了书桌走到红绸跟前,一边招待她在一旁的长几边坐下一边笑着道:“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连八部兽灵丸这种在外边绝对能让人争破头的东西都能随随便便的送人了。”

“这不过是凑巧得到了那几味难得的配药罢了,其实我手里也没有多少。不过这东西虽然难得,但比起利飞和绯尘这么多年来对蓝锦的照顾就算不得什么了。”红绸也不客气,坐下后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道。

“如果你真疼你蓝锦怎么一走这么多年就从没有回来看过他,要知道他一直都在盼着你回来的。”离殒也跟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对了,你怎么这么快就一个人过来了?蓝锦他们呢?”

“炎吉和蓝锦正在争抢东西,没工夫理睬我呢。”红绸回想着刚才那一幕有些好笑的道。

“炎吉这家伙,还是这个­性­子像个孩子一样。”离殒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是啊,你和他是一样,都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呢。”红绸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后颇为感慨的道。

离殒看着眼前已由孩童蜕变为少女的红绸,也难得的感慨道:“我们是没怎么变,不过你的变化就大了。”

“也是,我长大了不再是个孩子了。”红绸笑眯眯的道。

其实离殒指的变化并不是指她在身形之上的变化,毕竟在多年之前他与炎吉就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个孩子。不过离殒却没出言纠正,而是道:“这些年你过得可还好?自从你在中州那边的音讯断了后,我们一直都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如果不是炎吉根据他的那特殊感应,我们还真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

“嗯,那时是出了点意外。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就那么在他们的眼界里消失,这与我早年的计划并不相同。当时我也并不出其他的好法子应对,若不做出这样的选择只怕还真就再也没有回到这里来的一天了。早先不与你们联系为了安全起见,而后来我去了北域之后却是有些不大方便。”提到这些事,红绸脸上的笑意也淡去了。

离殒点了点头,道:“当时中州的的情况确实有些混乱,你被卷入其中也算是个意外。彻底失去你的消息事我们也曾想过你到底是去了哪里,北域那里也派过人手去找过。虽说也影影绰绰的得到过一些消息,却是从来也没有证实过。”

“我在那边一直隐居在一个朋友家里,并没有在外边多做走动。那边的情形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本来就麻烦不少了,才不想再卷入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里去。”红绸这么随意的一说,便算是交待了这些年的去处。

这到不是因为她信不过离殒,要刻意隐瞒他一些事情。虽然回来后遇到的那些疑问确实让她有了些顾忌,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她不想将有关沙椤他们的事说出来。

“对了,关于我的失踪的事陈家对这边可有什么交待?他知道后……”红绸心中纠结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这个她无法逃避的问题,只是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却下意识的半垂下了眼帘。

仅管她没有问得多清楚,但离殒却明白她话里问到的“他”又是谁。

“当年从陈家明面上传到江家的消息说是你在一次意外中失踪了,而暗地里却让转告你父亲说你很可能是被某个修行者带走了。带走你的人应该对你没有恶意,让他不必太过担心。不过在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在你母亲的牌位前呆坐了整整三天三夜。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府中提及过你的事。”离殒将自己打探到的内容没有隐瞒的告诉了红绸。

对于江府的动静他们从来都没有放松过,因为无论是对于红绸还是蓝锦来说那里必定是他们的根之所在。无论他们父子之间出了什么事,只要陈啸林还在江府一日他们姐弟与江家的羁绊就都会存在。

看着沉默不语一脸淡然的红绸,离殒又补充道:“你在陈家失踪的事很是让太清教很是栽了个跟斗,其他的两派都怀疑是太清教玩了什么花样。他们应该是联手借这件事给太清教施加了什么压力,你父亲在这边这几年并不怎么好过。他的变化也很大,你若是挂记的话可以亲自回去看看。无论怎样,他总是你和蓝锦的父亲。”

红绸听了这建议更加沉默了。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三节 秘闻

“我知道了,还是先说说你之前所的需要与我商量的事吧,虽然我并不觉得有这个必要。最开始的时候我们就已说好了,流云庄的一切你们拿主意就行了。”红绸转了个话题状若轻松的道。

重生于世之后的她早已不复从前那般有着丰沛的感情,除了极为有数的几个人之外她对于其他人总是吝于付出真心的。哪怕就世人所最看重的那份永远都割舍不断的血脉亲情在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份量。

所以早年在中州之时对于陈家所遇到的那些事她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关乎于她的某种原则,那时陈天英就是死在了她的眼前她也不会有丝毫的感觉,更别说用灵丹救下他一条命了。在她的眼中仅管那枚救命的灵丹还算不得多么珍贵,但她也不认为与陈天英之间的所谓亲情能值那个价。

对于父亲陈啸林,红绸的感情是极其复杂难明的。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的心态来面对他。就如离殒所说的,父亲陈啸林是不同的。他毕竟是自己和蓝锦的生父,并且至少在这一世里他待自己姐弟俩并没有亏待。甚至可以说在他所身处的这种事事难由己身的情况下,对待自己姐弟也算是竭尽所能了。反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一直因为前世的不满与怨愤,自重生之日起就对他心有芥蒂。如果他现在正如离殒说的那样举步为艰,那她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当然对于造成眼下这种局面,她并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就算是再重来过一遍,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如父亲他永远不可能背叛陈家一样,自己也有自己必须守护的东西。他们父女之间由于本身的立场和认知的相背,落得如今也是必然的结果。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她的心底还是明白这是她迟早必须面对的问题。自己与父亲、与江家之间总要做个了断,不然这对自己和蓝锦将来的修行之路很是不利。只是到现在她还需要一点时间、一点勇气罢了。

离殒心里仅管有些不赞成红绸这种回避的态度,但多少也能体谅她的心情。其实眼下他的为难之处,多少也与她的这种情况有些相类。

“这件事不同,我必须得对你有个交待。”离殒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晦涩,听在红绸的耳中让她很是心惊。

自己与离殒和炎吉认识已有十来年了,他给自己的感觉总是事事胸有成竹。虽然一向有些清冷,但一直都给她一种很是可靠的感觉,就好像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他一样。也说不清是什么缘故,虽然他和炎吉与自己并没有那种所谓的血源羁绊,但他们却是这世上少有能得到她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可是眼前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她的心底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红绸用她晶亮的黑瞳直视着离殒的双眼,结果又如她所想的那样他回避了自己的目光将视线调转向了窗外。

“其实上个月我们能挫败那起针对我们流云坊市的­阴­谋只是个巧合罢了。那些保下了流云庄的族人并非是我们向族内的求援。两位长老并不是特意来刻意援助我们的,只不过是事逢其会罢了。从某种方面来讲,我们的流云庄不但没有摆脱危险,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了更大的危机之中。”离殒的声音的有了一丝嘲讽,只是红绸听着怎么都觉得那是对他自己所发出的。

红绸早已不是那个天地只在方寸之间的宅门闺秀了,对于离殒这番话里的意思立刻就听了个明白:“你的意思难道他们为是了……”

“不错,他们这次之所以会带来这么多的好手,其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得到流云庄的控制权。”离殒将视线又转回了红绸的身上,再也没有半分回避的答道。

仅管有了些心里准备,但这个答案还是让红绸有些吃惊:“可是,这是为什么?流云庄虽然在你们的努力下经营得还算是不错,但是还不至于好到能让你们两族人看入眼中。这里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周围就算有点儿灵气也是只是稀松平常的程度罢了。地方又偏僻又贫瘠,除了比那些个真正的穷山恶水好些以外并没有比别处强的地方啊。”

红绸十分的不解,其中还有一个疑问她没有问出口。那就是立足于妖界的两族就算得到了这里又有什么用处,因为结界的关系越是强大的妖族修行者就越是难以越界。当年炎吉和离殒越界而来也是耗费了不小代价的,而实力不足的妖族在修行界里也难有什么作为。等等,她好像想到了一个疑点,睁大了一双眼睛疑惑的望向了离殒:“难道……”

“你也发现了吧,”离殒点了点头,道:“三界之间的几处结界已经松动了不少,虽然也耗费了些代价,但像炎旭和雷泽这样级别的高手也能顺利穿越结界了。根据上古传来的那些记载来看,不久之后三界之间的结界会进入一个衰弱期,那时魔、妖两界与修行界三处相通之处的结界都会出现一处空洞。不过对于这件事,知道的人还并不算太多。”

“只是这又与流云庄有什么关系?”红绸在关键之处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个听在任何修行者耳中都绝对是骇人听闻的惊天消息听在红绸的耳中并没有引起她的多少关注,她关注的重点依然还是在她的这第一份基业流云庄之上。虽然她对于这连接三界的空洞真的出现后会给修行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心知肚明,可她却并不怎么在乎。这可能与她的自身经历有关,种族差异的概念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世人所谓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一观点在她看来更是无稽。现在的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冷血了,除了那有限的几个人,其他人的生死存亡她根本就漠不关心。

想来她前世的悲剧就是那些早已将自身置于世人之上,将世人当作棋子摆弄的人族修行者一手炮制。那些本来可以提醒她、对她伸出援手的人们也都只是无视的看着她一步步坠入深渊。而自她重生起,给了她帮助的全都是“非我族类”的人。其中就包括了玉花境内一直都那么神秘的宗昊。虽然他从未有所暗示,但她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

“根据几族的祭祀共同推演,这次妖界的万年空洞出现的位置很有可能是在万妖山,也就是离这里不远的金阳山。他们的意思是要将流云庄当作幌子充作前哨,以用来筹备将来的大事。”离殒没有半点隐瞒的意思,将这种怎么看都属绝对机密的情报告知了并不属同族的红绸。

“这就是当看他们会倾力支持我们建立流云庄的原因吧。”红绸了然的道,这样一来总算解决了多年来一直盘缠在她心头的一大疑惑。

离殒皱了皱眉,道:“关于这一点我与吉炎并不是很清楚,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应该也是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也只有这样,一些问题才解释得通了。没有能及时弄明白这一切,连累到你卷入到了这样的麻烦里是我和炎吉愧对于你。”

“那这些年你培养的那些人呢?也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吗?”红绸又问了另一个在她看来很重要的问题。

这次离殒摇了摇头,用十分肯定的语气道:“没有,虽然能留到了现在的人并不多。但他们都是你的人,关于这点我能够保证。”

“若真成了那种局面,你和吉炎有何打算?重回族里充当先锋吗?”红绸似是平静的问道。

离殒肯定的摇了摇头,道:“不,不会。这一点我与炎吉早就商量过了,我们会离开这里,不再与这里有任何的关系。毕竟是我们的原因才会造成这样的结局,无论怎么说都是我们有负所托。炎吉的说法是他是个好师父,在徒儿不能独当之一面之前必须留在身边好好教导。”

“我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想要问你。”红绸直视着离殒的眼睛,一脸肃穆的道:“如果我将流云庄送给他们,你和炎吉会随我离开吗?”

离殒闻言怔了怔,之后脸上露出了个释怀的灿烂笑容。那如春风拂过百花盛开的一瞬,就连红绸都感觉有些晃花了眼睛的错觉。

“好!”离殒只是简单的应了一个字。

“这样就好。”红绸的脸上又露出了笑意,她用一种十分轻快的语调道:“如果他们要这个地方,就让他们拿去吧,反正这本就已经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了。”

听到这里,离殒的脸上又有了几分的黯然,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他就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在我看来没有了你们的流云庄不过也只是一些房子庭院罢了,只要有你们在如果需要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重新再来过。不过也只是浪费了十几年时间而已,作为修行者来说就是时间够多,十几年的时间根本算不得什么。能用这么个地方换来你们两个为伴,总么算都是我赚了。”红绸轻快的笑道:“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等我了结了这边的一些事后就一起带着蓝锦离开这里吧。”

番外 第一百三十四节 决定

放下了最初担心的离殒又与红绸商量了不久后离开流云庄时所需要做的一些准备,以及自己等人离开这里后何去何从的打算。在这一过程里离殒告诉了红绸许多以前从未与她提及过的一些事,这些事大都是与他们的部族有关。

见到离殒心平气和的与自己说着这些东西,红绸的心里很是欣慰。被人逼夺流云庄的点点不快也全部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就如她所说的,与离殒和炎吉两个人相比起来流云庄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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