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大门口,安璟看到卧室亮着灯,暖黄的光晕从细纱窗帘透出来,隐隐约约的温暖,她心口一热,推开了家门。
安璟伸手扭开客厅的灯,她换上拖鞋捧着饭盒轻轻的踏上楼梯。
这是个普通的冬日夜晚,月亮很大却白的稀薄,四周一层洇洇的毛边儿。她记得在楼梯的第四层台阶上她曾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那月亮好像跟着她一路,这会儿挂在了窗外的一颗树上。
手落在卧室的门把手上,她轻轻一扭,心也跟着提起来,楚钧见到她回家会怎么样,是冷嘲热讽一番还是会温言软语的道歉抑或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温存?
门缓缓的打开,安璟一眼就看到铺着浅紫色牀单的大牀,她猛地倒退一步,手捂着嘴巴,她的心就像饭盒里的饺子骨碌碌落地上,然后被重重的踩在脚下,皮儿馅儿全糊成一摊,碎的那叫一个彻底。
那一刻天塌地陷,安璟似乎给埋在了又黑又冷的地下,那个世界里没有灯,没有亮光。
安璟看到了什么?不不,牀上没有教缠的肢体淫 荡的叫喊,有的只是一个在外人眼里会觉得温馨的画面:孩子睡在父母中间,小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父亲的手横过孩子的肩膀,母亲的手放在孩子的腰上,他们这么般配俊美的一家三口在她的牀上睡着了,睡的香甜。
安璟知道,她已经不能在妥协退让,欺负人已经欺负到牀上,她还没离婚呢,她还是楚钧的妻子,可是他们却这么恶心的玷污了她 。
她要冲上去,扯着那女人的头发把她扯起来,然后大骂她不要脸,用指甲在她脸上狠狠的划上几道,还要扯碎她的衣服,大骂她是小三破鞋臭不要脸;要哭要闹,要大哭大闹,要狠狠的骂楚钧这个负心汉,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真是想这么干,可是安璟却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她还在嘲笑自己:“好胆小呀,活该你被劈腿,活该你被抛弃,活该呀,安璟你活该!
安璟走了好久,她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抬头看夜色,似乎那个白白的毛月亮还是跟着她,头上被楼群包围的天空很深很黑,如果能把所有的委屈扔进去大概连个影儿也看不到,可是要怎么扔进去,又怎么能让安璟成为当初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安二丫?
好想大喊好想尖叫,好想找个端口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因为安璟害怕,害怕这些东西留在体内会想炸弹一样把她的身体炸成齑粉。
他妈的,有那么难受吗?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不过是一个男人,呵呵,这个世界这么大,男人这么多,三条腿的没有,两条腿儿的随便抓,他们谁都可能是自己的老公,何必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去他妈的楚钧,去他妈的楚律师,统统去他妈的,陪你的老婆孩子吧,我祝你们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天天干夜夜干干到死为止!
安璟觉得自己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她像喝醉了一样,脚步蹒跚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从她身边走过的男女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被老公劈腿的女人吗?
走累了口渴了,她想停下来休息,抬头看到一家酒吧的招牌旁彩灯闪烁,她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安璟没有泡过酒吧,这个酒吧和她想的不一样,这是个静吧,装修的很典雅,灯光*,音乐温柔,正中的演出台上有个年轻的男孩正在弹吉他。安璟不懂音乐,但是她却从中听出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城市的空旷和苍凉,她在角落的卡座里坐下,穿着白衬衣的服务生马上过来问她要什么酒。
她什么都不懂,就说啤酒吧,你们总有啤酒吧,我要啤酒。
金黄色的液体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细腻的白沫子像滚着一层白珍珠,安璟浅浅的啜了一口,不管什么味道到了她嘴里现在都成了苦味,她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下了半杯。
清凉的液体沿着喉咙流下去却没有缓解心里的灼热,反而在胃里烧起了一把火,火越来越猛烈,整个五脏六腑都给烤的难受。
一个男人端着酒坐在安璟对面,他试探着说:“小姐,能请你喝杯酒吗?”
安璟从披散的长发里抬起一张不施脂粉的素白小脸儿,眼睛微微一眯,勾起一丝妩媚惊艳,“无事献辛勤非歼即盗,你是歼还是盗?”
男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长头发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更没有想到好看的姑娘这么犀利,他讪笑着:“不过是交个朋友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是袍友吗?”安璟也许真是喝醉了,要换作平时,打死她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男人更觉尴尬,他喃喃说道:“小姐,我不是坏人。”
“这年头坏人难道在刻在脑门儿上?”
安璟的话句句带刺,男人给她扎的浑身难受,他站起来说了声对不起就想离开。
安璟手托着腮看他,长长的发从一边倾泻下来,在灯光下溅起华艳的光芒,盈盈的大眼因为酒的关系越发的晶亮,似乎流动着水晶宝石光芒。
男人不自觉的被她勾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她。
男人穿一身质地和裁剪都不错的西装,眉宇间是很儒雅的模样应该是附近写字楼里的精英一类,他和自己搭讪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互诉衷肠?
安璟低下头,如瀑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她真的不想搭理这种叫做男人的生物。
男人,都他妈的去shi!
也许安璟的暧 昧态度造成了什么误解,男人大着胆子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
忽然,男人身后伸过来一只纤长好看的手,那手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它的主人,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孩冷冷的对他摇头。
被男孩那双华美如梦的眼睛盯着看男人竟然心旌神荡,他像梦游一样回到座位上,还是频频回头看着那个有乌黑头发雪白皮肤的男孩子。
男孩的手代替了男人的手落在安璟头上,他轻轻叫着:“安璟,醉了吗?”
迷迷糊糊的安璟心头一缩,这样温柔的抚摸让她一瞬间有了错觉,当她看清面前的人眼睛里的华光一下子暗淡了,她闷声说:“陆翊,请叫我安老师。”
陆翊*溺的摸着她的头发:“好,我的安老师。”
安璟有些恼怒,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陆翊,不禁是因为他是数次冒犯过她的学生,更因为他和楚钧的关系,见到这个人就难免想到楚钧,更给人添堵。
她嚯的站起来,挥开陆翊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服务生赶紧追上来:“小姐您的酒钱。”
安璟头也不回:“去问那个土豪要。”
陆翊被服务生拦住,他忙拿出皮夹随便拿了几张大钞付了帐,跑出去追赶安璟。
安璟没醉却有点晕乎,眼前华美璀璨的彩灯在她眼里绵延成海,美虽美却那么容易让人迷失。
她知道陆翊一直在她后面,隔得不远不近,但是他身上的薄荷味道却已经霸道的侵占了她的空气,时刻被迫着吸进心肺里。
安璟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后面的陆翊也跟着停下脚步,安璟大声责问他:“你,陆翊,我们已经放寒假了,现在我不是你老师你也不是我学生,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请不要跟着我。”
陆翊微微一笑,好看的就像一朵花骤然打开了花瓣,“这是在公共场合,路是大家都走的,怎么说我跟着你?”
安璟懒得和他说话,她气呼呼的转头就走,陆翊却在她背后说:“安璟,和他吵架了?”
安璟停下步子,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头,她眼睛看着前方的广告招牌话却是说给陆翊听:“陆翊,这和你没关系,请不要自找没趣。”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为了我的快乐我也关心你的快乐。”
安璟没有兴趣和他绕口令,她咬着嘴唇看看前面的路,转身走到陆翊面前,她仰头看着他那张几乎看不到汗毛孔的脸说:“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怎么敢喜欢我?”
“爱情没有原因,它不分年龄和身份。”陆翊语气淡淡的,眼睛里的渴望却是浓浓的,再黑的夜色也盖不住。
“有病。”安璟甩了他一句,然后转身又想走。陆翊抓住她的手,不放也不说话,就这样抿着嘴唇看着她。
“放手。”安璟大声说,可安老师的愤怒对陆翊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他一手Сhā在皮质小风衣的口袋里,一手抓着安璟,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狂妄。
安璟就烦他这个样子,和楚钧何其相似,她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开,气的脸都红了。
陆翊好看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危险的火焰,他说:“别逃了,今晚和我在一起吧!”
安璟简直想吐血,这年头的孩子都怎么了,不过才18岁,就以为自己是个承包鱼塘的总裁了,安璟嗤之以鼻:“小朋友,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我现在已经够累够烦的,不要给我添堵好吗?”
“我一点都不小”陆翊说完这句话后在安璟身上扫了一圈儿,“你试过就知道了!”
作为已婚妇女安璟当然明白他话的意思,她抬起脚想狠狠踹他,却被他先发制人夹住腿,他干净好看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巴,“同样的招式不要对男人用第二次。”
“男人,小朋友,不是会打 飞机就是大人了,要做男人就先学会尊重师长。”
陆翊低下头属于他的薄荷味道几乎充斥了安璟的鼻息,安璟偏过头想不去看他,却被他勾住了下巴给勾回来,他的黑眼睛深邃似海,深处却涌动着风浪,“女人,不要再考验我了,否则我会抓着你的手帮我打 飞机。”
安璟心头一缩,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危险,这样的眼光她经常从楚钧身上看到,陆翊就算年纪不大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呀,自己真傻竟然说那些话,在他耳朵里会不会当成挑 逗?想到这里安璟的酒醒了大半,她躲避着他的目光开始在想逃出他魔掌的办法。
“老师在想什么?是想逃走吗?”陆翊简直就是个妖孽,他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安璟。
“我想什么不会告诉你。陆翊,你很有钱吗?”
“嗯?”安璟的这句话陆翊没想到,他挑眉看着安璟。
“太子爷,大少爷,高富帅,你不是很有本事无所不能吗?现在我要一张去三亚的机票,能办到吗?”
“去三亚的机票?你去那儿干什么?”
“能不能办到?办不到就是小朋友,陆翊,大人之间的追求叫恋爱,小朋友的追求就是办家家酒。”安璟推开他,才呼吸到几口不属于他的气味的空气。
“你在激我?不过我成全你。”陆翊掏出手机,站在一边儿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他又走到安璟身边:“说了,一会儿就给回话,老师,你真的和楚钧吵架了?”
安璟刚想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可她马上想到陆翊也不是什么好鸟,就闭了嘴,走到路边的一张长椅子上坐下。
陆翊站在一边看着她,伸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红色的火苗闪了一下,接着他的嘴角一闪一闪亮着红光,安璟忽然想起楚钧最近抽烟越来越少,安璟虽然不喜欢他吸烟但是也没有强迫他戒烟,那天他开玩笑说少抽烟是为了造宝宝,现在好了,宝宝有现成的,他也不用再戒烟了。
安璟心里一阵抽痛,仿佛为了疗伤般,她把腿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然后把头枕在手臂上。
安璟今天穿着一件方格长裙子,她这样的动作让裙摆像荷叶一样铺陈下来,而她就像叶子中间一茎婷婷袅袅的出水芙蓉,美得飘然出尘。
出尘不是因为没有经历世俗,而是经历了太多的烟火颜色反而一层层沉淀下去,只剩下芯子里那层最精粹的本质。
她的头发像一张丝绒毯子包裹着她的脸,越发显得下巴尖尖,陆翊慢慢的吐着烟圈,一缕缕白烟在他指尖升腾弥散。
“陆翊,你不该抽烟的,这和你不搭。”
陆翊没有想到安璟会主动和他说话,他捻灭了香烟坐到她身边,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太美了,美得像女孩儿。”安璟果然不是真心像他示好,明明知道他最讨厌人家说他像女人,她就偏说,非要学大黄蜂不要命的乱折腾。
陆翊却没有生气,他淡淡的说:“有很多女人都嫉妒我,这个我从小就知道。”
自此再没有共同语言,安璟又陷入到沉思中去,陆翊也不打扰她,偏着头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陆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陆翊接起来嗯了两声就关掉,他拽着安璟的胳膊:“走,送你去机场。”
“你给我买到票了,不用我的身份证可以登机吗?”有钱果然好使,但是安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去了你不就全知道了?”
“等等。陆翊,是我自己去,你不准和我一起。”安璟和陆翊离的远一点,她真不要和这个公子哥扯上关系,一点扯上了,估计也就扯不清了。
陆翊无奈的耸耸肩:“好,我送你去机场总可以吧。”
直到坐上飞机安璟才信了陆翊的本事,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想难为他一下,谁知他真办到了,果然是有钱能让鬼推磨,既然已经坐上了飞机安璟索性把关掉的手机连电池也取出来。
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不是安二丫,不是安老师,更不是所谓的楚太太,她只是她自己,不用管姐姐弟弟妈妈爸爸叔叔大爷以及楚---钧他们想什么,就自己一个人吃喝玩乐几天,都中规中矩的过了快30年,疯个三天也不过分吧!
与此同时,在宽敞的头等舱里方浩拉着陆翊邀功:“陆少,看哥们儿我多靠谱,深夜半夜的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立马把他们从被窝里揪出来打着摩的就来了,你不该给点奖励吗?”
陆翊看着那几个兴奋的到处摸摸看看的男女学生,眯着眼睛说:“你确定你们不是在唱歌喝酒大半夜不干正事儿?”
方浩涎着脸说:“你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揭穿呀,可就算这样兄弟为你也是两肋Сhā刀,都快过年了,就算你出钱让大家做头等舱去参加什么海天盛宴也不一定大家都有兴趣,是吧?”
陆翊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打算再和方浩说话。
方浩早就适应他的阴阳怪气儿,也不去烦他,而是和他的同学在嬉闹起来。
几个小时候飞机在在凤凰机场降落,这时候天光微明,这个繁华的旅游城市也渐渐苏醒了。
虽然只不过是几个小时飞机的路程,她马上从严冬到了暖春,她脱了身上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还是觉得热的不行,她立即打车去了最近的购物广场买了几身适合在这里穿的衣服。
等安璟再从商场里走出来就完全变了,她穿着一件具有热带风情的雪纺吊带长裙子,白色的底子上盛开着大朵红色凤尾花,她在裙子外面套了件祼色的开衫,显得特别飘逸和休闲,一直尾随着她的方浩对陆翊说:“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安老师身材这么好?你看那胸,那腰,哎哎,还有那ρi股和腿。”
陆翊狠狠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闭嘴闭眼,是你看的吗?”
安璟当时为了和楚钧一起来玩做准备,查了很多资料,甚至曾经预定过酒店房间。她住在龙亚湾的红树林旅游酒店,这个酒店据说是具有巴厘岛热带风情的假日酒店,环境相当不错,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碧海蓝天白沙茸茸,只可惜来的时节不对,要不就可以看到阶梯式的葱兰花田。
既然来了钱也花了安璟就要好好的玩,她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美美的吃了一顿后,她就带着宽边儿草帽儿去沙滩散步。
沙滩上有人在玩儿沙滩排球,男男女女都穿着泳裤比基尼,相当青春动感,安璟手里提着鞋子,慢慢感受着和暖热的细沙踩在脚下的感觉----那种温暖有点像楚钧把她的脚放在肚子上暖。
安璟甩甩头,企图把霸道的占据着她脑海的那个人给甩出来,可是有些思绪就像大海的朝夕,一旦涨起来就无能无力。
此时楚钧找她已经找疯了,就差去报警了,不不,算是报警了,他仗着楚风的关系把火车站机场都查遍了,可是没有安璟的出行记录。
那天,楚钧把Jone从医院里接回来,本来想收拾了东西就送他们回家,可是Jone一个劲儿念叨着他头晕恶心,楚钧不放心就把他送到卧室里睡一觉,想等着好一点再送他们。
他让蒋婷在客厅里休息,自己到卧室里给Jone讲故事,一会儿Jone睡了,他也跟着迷糊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忙起来要送他们呣子回家。
他走到门口踩了一脚黏糊糊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一地的碎饺子,闻着味儿是西葫芦馅儿的,他立马知道是安璟回来过了,他跑去客厅,看到蒋婷正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忙问:“蒋婷,你看到我老婆了吗?”
蒋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问:“什么,对不起,我睡着了。”
“二丫一定是误会了,你们现在这里,我出去找找她 。”
楚钧穿上大衣就跑出家门,他先到小区保安那里询问,保安说:“安老师回来又走了,我叫她她都木听见。”
楚钧的心凉了半截儿,他烦躁的耙着头发,其实在医院里他就后悔了,当时太急了说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现在想想安璟根本就不可能做那种事情,再回家看看事情发生的现场,根本就是Jone自己在淘气,对了,安璟好像也受伤了,艹,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楚钧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他打电话,语音提示是关机,他只好驱车去了安璟父母家。他想的很简单,安璟肯定是回家了,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别的可去的地方。
刚到了他们家楼下忽然安玲给他打电话,他拿回要开车门的手,先接了电话。
楚钧一接电话安玲就问:“楚钧,安璟在你身边儿吗?让她接电话。”
楚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斟酌着说:“我现在还在外面有事,没回家,你打她手机吧。”
“能打通还好呢,打你家电话也没人解,哎么楚钧你们闹什么,我听我爸说她下午可是回家来着,都哭了。楚钧,你整的那些子事儿可算是把她给欺负到家了。”
楚钧脑袋嗡嗡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丫大半夜的会去哪里?
那天,楚钧没胆儿上岳父家,他开车回去后直接把蒋婷送回家,蒋婷的意思其实是Jone都睡着了能不能在他们家将就一晚,可是楚钧怕安璟回家看到后会不高兴还是坚持把他人送走了,他回来后几乎*没睡,隔一会儿拨打一次她的手机,却毫无回应。
天亮后楚钧就开始找,把安璟可能去过的地方全找遍了,最后没法子只好找了安玲,安玲一听特别想挠楚钧:“楚钧,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出你这么渣这么笨呢,我不管,你赶紧找,要是我们家二丫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归说,安玲也不敢告诉安定邦和张美丽,但是自己一个人心里又怕的慌,她只好和谢家辰说了。谢家辰一听就立马联系了私家侦探,可是有什么用呢,楚风那样专业的都找不到。
一转眼两天已经过去了,大家的不安越来越浓,楚钧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儿,整的跟熊猫儿一样。
安玲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全身都发冷:“你说二丫会不会想不开……”
作者有话说:我大楚算是把大家都得罪透了,呜呜呜,渣男呀!我很明白大家都有自己的底线,因为楚钧有个私生子这已经冒犯了很多人的底线,所以大家弃文我能理解,请大家也理解我,作者写文虽然是给读者看的,但是她揣摩不透所有读者的心思,只能写她自己的小心思。再及谢谢养文及看文的亲们,谢谢没有轻易抛弃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写一个精彩的故事,结尾绝对是大团圆,该虐的虐该整的整,虐男主,虐小三,虐熊孩子。
别逃了,今晚我们在一起。
到了大门口,安璟看到卧室亮着灯,暖黄的光晕从细纱窗帘透出来,隐隐约约的温暖,她心口一热,推开了家门。
安璟伸手扭开客厅的灯,她换上拖鞋捧着饭盒轻轻的踏上楼梯。
这是个普通的冬日夜晚,月亮很大却白的稀薄,四周一层洇洇的毛边儿。她记得在楼梯的第四层台阶上她曾不经意的看了一眼窗外,那月亮好像跟着她一路,这会儿挂在了窗外的一颗树上。
手落在卧室的门把手上,她轻轻一扭,心也跟着提起来,楚钧见到她回家会怎么样,是冷嘲热讽一番还是会温言软语的道歉抑或把自己紧紧的抱在怀里温存?
门缓缓的打开,安璟一眼就看到铺着浅紫色牀单的大牀,她猛地倒退一步,手捂着嘴巴,她的心就像饭盒里的饺子骨碌碌落地上,然后被重重的踩在脚下,皮儿馅儿全糊成一摊,碎的那叫一个彻底。
那一刻天塌地陷,安璟似乎给埋在了又黑又冷的地下,那个世界里没有灯,没有亮光。
安璟看到了什么?不不,牀上没有教缠的肢体淫 荡的叫喊,有的只是一个在外人眼里会觉得温馨的画面:孩子睡在父母中间,小脸蛋上挂着甜甜的笑,父亲的手横过孩子的肩膀,母亲的手放在孩子的腰上,他们这么般配俊美的一家三口在她的牀上睡着了,睡的香甜。
安璟知道,她已经不能在妥协退让,欺负人已经欺负到牀上,她还没离婚呢,她还是楚钧的妻子,可是他们却这么恶心的玷污了她 。
她要冲上去,扯着那女人的头发把她扯起来,然后大骂她不要脸,用指甲在她脸上狠狠的划上几道,还要扯碎她的衣服,大骂她是小三破鞋臭不要脸;要哭要闹,要大哭大闹,要狠狠的骂楚钧这个负心汉,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全都发泄出来。
真是想这么干,可是安璟却悄无声息的退出去,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她还在嘲笑自己:“好胆小呀,活该你被劈腿,活该你被抛弃,活该呀,安璟你活该!
安璟走了好久,她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抬头看夜色,似乎那个白白的毛月亮还是跟着她,头上被楼群包围的天空很深很黑,如果能把所有的委屈扔进去大概连个影儿也看不到,可是要怎么扔进去,又怎么能让安璟成为当初那个不识愁滋味的安二丫?
好想大喊好想尖叫,好想找个端口把自己所有的负面情绪宣泄出来,因为安璟害怕,害怕这些东西留在体内会想炸弹一样把她的身体炸成齑粉。
他妈的,有那么难受吗?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
不过是一个男人,呵呵,这个世界这么大,男人这么多,三条腿的没有,两条腿儿的随便抓,他们谁都可能是自己的老公,何必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去他妈的楚钧,去他妈的楚律师,统统去他妈的,陪你的老婆孩子吧,我祝你们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天天干夜夜干干到死为止!
安璟觉得自己疯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她像喝醉了一样,脚步蹒跚嘴里不断发出怪异的声音,从她身边走过的男女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被老公劈腿的女人吗?
走累了口渴了,她想停下来休息,抬头看到一家酒吧的招牌旁彩灯闪烁,她没有犹豫就走了进去。
安璟没有泡过酒吧,这个酒吧和她想的不一样,这是个静吧,装修的很典雅,灯光*,音乐温柔,正中的演出台上有个年轻的男孩正在弹吉他。安璟不懂音乐,但是她却从中听出了一种不属于这个城市的空旷和苍凉,她在角落的卡座里坐下,穿着白衬衣的服务生马上过来问她要什么酒。
她什么都不懂,就说啤酒吧,你们总有啤酒吧,我要啤酒。
金黄色的液体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细腻的白沫子像滚着一层白珍珠,安璟浅浅的啜了一口,不管什么味道到了她嘴里现在都成了苦味,她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下了半杯。
清凉的液体沿着喉咙流下去却没有缓解心里的灼热,反而在胃里烧起了一把火,火越来越猛烈,整个五脏六腑都给烤的难受。
一个男人端着酒坐在安璟对面,他试探着说:“小姐,能请你喝杯酒吗?”
安璟从披散的长发里抬起一张不施脂粉的素白小脸儿,眼睛微微一眯,勾起一丝妩媚惊艳,“无事献辛勤非歼即盗,你是歼还是盗?”
男人脸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长头发的姑娘长得这么好看更没有想到好看的姑娘这么犀利,他讪笑着:“不过是交个朋友而已。”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是袍友吗?”安璟也许真是喝醉了,要换作平时,打死她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男人更觉尴尬,他喃喃说道:“小姐,我不是坏人。”
“这年头坏人难道在刻在脑门儿上?”
安璟的话句句带刺,男人给她扎的浑身难受,他站起来说了声对不起就想离开。
安璟手托着腮看他,长长的发从一边倾泻下来,在灯光下溅起华艳的光芒,盈盈的大眼因为酒的关系越发的晶亮,似乎流动着水晶宝石光芒。
男人不自觉的被她勾住了脚步,怔怔的看着她。
男人穿一身质地和裁剪都不错的西装,眉宇间是很儒雅的模样应该是附近写字楼里的精英一类,他和自己搭讪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互诉衷肠?
安璟低下头,如瀑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脸,她真的不想搭理这种叫做男人的生物。
男人,都他妈的去shi!
也许安璟的暧 昧态度造成了什么误解,男人大着胆子伸出手想去摸摸她的头发。
忽然,男人身后伸过来一只纤长好看的手,那手紧紧捏住了他的手腕,然后它的主人,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孩冷冷的对他摇头。
被男孩那双华美如梦的眼睛盯着看男人竟然心旌神荡,他像梦游一样回到座位上,还是频频回头看着那个有乌黑头发雪白皮肤的男孩子。
男孩的手代替了男人的手落在安璟头上,他轻轻叫着:“安璟,醉了吗?”
迷迷糊糊的安璟心头一缩,这样温柔的抚摸让她一瞬间有了错觉,当她看清面前的人眼睛里的华光一下子暗淡了,她闷声说:“陆翊,请叫我安老师。”
陆翊*溺的摸着她的头发:“好,我的安老师。”
安璟有些恼怒,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陆翊,不禁是因为他是数次冒犯过她的学生,更因为他和楚钧的关系,见到这个人就难免想到楚钧,更给人添堵。
她嚯的站起来,挥开陆翊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服务生赶紧追上来:“小姐您的酒钱。”
安璟头也不回:“去问那个土豪要。”
陆翊被服务生拦住,他忙拿出皮夹随便拿了几张大钞付了帐,跑出去追赶安璟。
安璟没醉却有点晕乎,眼前华美璀璨的彩灯在她眼里绵延成海,美虽美却那么容易让人迷失。
她知道陆翊一直在她后面,隔得不远不近,但是他身上的薄荷味道却已经霸道的侵占了她的空气,时刻被迫着吸进心肺里。
安璟猛然停下脚步回头,后面的陆翊也跟着停下脚步,安璟大声责问他:“你,陆翊,我们已经放寒假了,现在我不是你老师你也不是我学生,我们根本就是陌生人,请不要跟着我。”
陆翊微微一笑,好看的就像一朵花骤然打开了花瓣,“这是在公共场合,路是大家都走的,怎么说我跟着你?”
安璟懒得和他说话,她气呼呼的转头就走,陆翊却在她背后说:“安璟,和他吵架了?”
安璟停下步子,她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并没有回头,她眼睛看着前方的广告招牌话却是说给陆翊听:“陆翊,这和你没关系,请不要自找没趣。”
“怎么会没有关系,我喜欢你,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为了我的快乐我也关心你的快乐。”
安璟没有兴趣和他绕口令,她咬着嘴唇看看前面的路,转身走到陆翊面前,她仰头看着他那张几乎看不到汗毛孔的脸说:“你为什么喜欢我你凭什么喜欢我你怎么敢喜欢我?”
“爱情没有原因,它不分年龄和身份。”陆翊语气淡淡的,眼睛里的渴望却是浓浓的,再黑的夜色也盖不住。
“有病。”安璟甩了他一句,然后转身又想走。陆翊抓住她的手,不放也不说话,就这样抿着嘴唇看着她。
“放手。”安璟大声说,可安老师的愤怒对陆翊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他一手Сhā在皮质小风衣的口袋里,一手抓着安璟,脸上的表情是一种志在必得的狂妄。
安璟就烦他这个样子,和楚钧何其相似,她挣了几次都没有挣开,气的脸都红了。
陆翊好看的眼睛里多了一种危险的火焰,他说:“别逃了,今晚和我在一起吧!”
安璟简直想吐血,这年头的孩子都怎么了,不过才18岁,就以为自己是个承包鱼塘的总裁了,安璟嗤之以鼻:“小朋友,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我现在已经够累够烦的,不要给我添堵好吗?”
“我一点都不小”陆翊说完这句话后在安璟身上扫了一圈儿,“你试过就知道了!”
作为已婚妇女安璟当然明白他话的意思,她抬起脚想狠狠踹他,却被他先发制人夹住腿,他干净好看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下巴,“同样的招式不要对男人用第二次。”
“男人,小朋友,不是会打 飞机就是大人了,要做男人就先学会尊重师长。”
陆翊低下头属于他的薄荷味道几乎充斥了安璟的鼻息,安璟偏过头想不去看他,却被他勾住了下巴给勾回来,他的黑眼睛深邃似海,深处却涌动着风浪,“女人,不要再考验我了,否则我会抓着你的手帮我打 飞机。”
安璟心头一缩,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危险,这样的眼光她经常从楚钧身上看到,陆翊就算年纪不大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呀,自己真傻竟然说那些话,在他耳朵里会不会当成挑 逗?想到这里安璟的酒醒了大半,她躲避着他的目光开始在想逃出他魔掌的办法。
“老师在想什么?是想逃走吗?”陆翊简直就是个妖孽,他轻而易举的就看穿了安璟。
“我想什么不会告诉你。陆翊,你很有钱吗?”
“嗯?”安璟的这句话陆翊没想到,他挑眉看着安璟。
“太子爷,大少爷,高富帅,你不是很有本事无所不能吗?现在我要一张去三亚的机票,能办到吗?”
“去三亚的机票?你去那儿干什么?”
“能不能办到?办不到就是小朋友,陆翊,大人之间的追求叫恋爱,小朋友的追求就是办家家酒。”安璟推开他,才呼吸到几口不属于他的气味的空气。
“你在激我?不过我成全你。”陆翊掏出手机,站在一边儿对电话那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
他又走到安璟身边:“说了,一会儿就给回话,老师,你真的和楚钧吵架了?”
安璟刚想说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可她马上想到陆翊也不是什么好鸟,就闭了嘴,走到路边的一张长椅子上坐下。
陆翊站在一边看着她,伸手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红色的火苗闪了一下,接着他的嘴角一闪一闪亮着红光,安璟忽然想起楚钧最近抽烟越来越少,安璟虽然不喜欢他吸烟但是也没有强迫他戒烟,那天他开玩笑说少抽烟是为了造宝宝,现在好了,宝宝有现成的,他也不用再戒烟了。
安璟心里一阵抽痛,仿佛为了疗伤般,她把腿蜷缩起来双手抱住膝盖,然后把头枕在手臂上。
安璟今天穿着一件方格长裙子,她这样的动作让裙摆像荷叶一样铺陈下来,而她就像叶子中间一茎婷婷袅袅的出水芙蓉,美得飘然出尘。
出尘不是因为没有经历世俗,而是经历了太多的烟火颜色反而一层层沉淀下去,只剩下芯子里那层最精粹的本质。
她的头发像一张丝绒毯子包裹着她的脸,越发显得下巴尖尖,陆翊慢慢的吐着烟圈,一缕缕白烟在他指尖升腾弥散。
“陆翊,你不该抽烟的,这和你不搭。”
陆翊没有想到安璟会主动和他说话,他捻灭了香烟坐到她身边,轻声问:“为什么?”
“因为你太美了,美得像女孩儿。”安璟果然不是真心像他示好,明明知道他最讨厌人家说他像女人,她就偏说,非要学大黄蜂不要命的乱折腾。
陆翊却没有生气,他淡淡的说:“有很多女人都嫉妒我,这个我从小就知道。”
自此再没有共同语言,安璟又陷入到沉思中去,陆翊也不打扰她,偏着头静静的看着她的侧脸,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陆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陆翊接起来嗯了两声就关掉,他拽着安璟的胳膊:“走,送你去机场。”
“你给我买到票了,不用我的身份证可以登机吗?”有钱果然好使,但是安璟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去了你不就全知道了?”
“等等。陆翊,是我自己去,你不准和我一起。”安璟和陆翊离的远一点,她真不要和这个公子哥扯上关系,一点扯上了,估计也就扯不清了。
陆翊无奈的耸耸肩:“好,我送你去机场总可以吧。”
直到坐上飞机安璟才信了陆翊的本事,她不过是随口说说想难为他一下,谁知他真办到了,果然是有钱能让鬼推磨,既然已经坐上了飞机安璟索性把关掉的手机连电池也取出来。
就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做一次真正的自己!
不是安二丫,不是安老师,更不是所谓的楚太太,她只是她自己,不用管姐姐弟弟妈妈爸爸叔叔大爷以及楚---钧他们想什么,就自己一个人吃喝玩乐几天,都中规中矩的过了快30年,疯个三天也不过分吧!
与此同时,在宽敞的头等舱里方浩拉着陆翊邀功:“陆少,看哥们儿我多靠谱,深夜半夜的你一个电话打过来,我立马把他们从被窝里揪出来打着摩的就来了,你不该给点奖励吗?”
陆翊看着那几个兴奋的到处摸摸看看的男女学生,眯着眼睛说:“你确定你们不是在唱歌喝酒大半夜不干正事儿?”
方浩涎着脸说:“你知道就好了干嘛非要揭穿呀,可就算这样兄弟为你也是两肋Сhā刀,都快过年了,就算你出钱让大家做头等舱去参加什么海天盛宴也不一定大家都有兴趣,是吧?”
陆翊闭上眼睛别过头去,不打算再和方浩说话。
方浩早就适应他的阴阳怪气儿,也不去烦他,而是和他的同学在嬉闹起来。
几个小时候飞机在在凤凰机场降落,这时候天光微明,这个繁华的旅游城市也渐渐苏醒了。
虽然只不过是几个小时飞机的路程,她马上从严冬到了暖春,她脱了身上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还是觉得热的不行,她立即打车去了最近的购物广场买了几身适合在这里穿的衣服。
等安璟再从商场里走出来就完全变了,她穿着一件具有热带风情的雪纺吊带长裙子,白色的底子上盛开着大朵红色凤尾花,她在裙子外面套了件祼色的开衫,显得特别飘逸和休闲,一直尾随着她的方浩对陆翊说:“我怎么都没有发现安老师身材这么好?你看那胸,那腰,哎哎,还有那ρi股和腿。”
陆翊狠狠的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闭嘴闭眼,是你看的吗?”
安璟当时为了和楚钧一起来玩做准备,查了很多资料,甚至曾经预定过酒店房间。她住在龙亚湾的红树林旅游酒店,这个酒店据说是具有巴厘岛热带风情的假日酒店,环境相当不错,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碧海蓝天白沙茸茸,只可惜来的时节不对,要不就可以看到阶梯式的葱兰花田。
既然来了钱也花了安璟就要好好的玩,她放空自己,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在美美的吃了一顿后,她就带着宽边儿草帽儿去沙滩散步。
沙滩上有人在玩儿沙滩排球,男男女女都穿着泳裤比基尼,相当青春动感,安璟手里提着鞋子,慢慢感受着和暖热的细沙踩在脚下的感觉----那种温暖有点像楚钧把她的脚放在肚子上暖。
安璟甩甩头,企图把霸道的占据着她脑海的那个人给甩出来,可是有些思绪就像大海的朝夕,一旦涨起来就无能无力。
此时楚钧找她已经找疯了,就差去报警了,不不,算是报警了,他仗着楚风的关系把火车站机场都查遍了,可是没有安璟的出行记录。
那天,楚钧把Jone从医院里接回来,本来想收拾了东西就送他们回家,可是Jone一个劲儿念叨着他头晕恶心,楚钧不放心就把他送到卧室里睡一觉,想等着好一点再送他们。
他让蒋婷在客厅里休息,自己到卧室里给Jone讲故事,一会儿Jone睡了,他也跟着迷糊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醒来,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忙起来要送他们呣子回家。
他走到门口踩了一脚黏糊糊的东西,他低头一看,竟然一地的碎饺子,闻着味儿是西葫芦馅儿的,他立马知道是安璟回来过了,他跑去客厅,看到蒋婷正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忙问:“蒋婷,你看到我老婆了吗?”
蒋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问:“什么,对不起,我睡着了。”
“二丫一定是误会了,你们现在这里,我出去找找她 。”
楚钧穿上大衣就跑出家门,他先到小区保安那里询问,保安说:“安老师回来又走了,我叫她她都木听见。”
楚钧的心凉了半截儿,他烦躁的耙着头发,其实在医院里他就后悔了,当时太急了说话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现在想想安璟根本就不可能做那种事情,再回家看看事情发生的现场,根本就是Jone自己在淘气,对了,安璟好像也受伤了,艹,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楚钧这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他打电话,语音提示是关机,他只好驱车去了安璟父母家。他想的很简单,安璟肯定是回家了,这孩子根本就没有别的可去的地方。
刚到了他们家楼下忽然安玲给他打电话,他拿回要开车门的手,先接了电话。
楚钧一接电话安玲就问:“楚钧,安璟在你身边儿吗?让她接电话。”
楚钧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他斟酌着说:“我现在还在外面有事,没回家,你打她手机吧。”
“能打通还好呢,打你家电话也没人解,哎么楚钧你们闹什么,我听我爸说她下午可是回家来着,都哭了。楚钧,你整的那些子事儿可算是把她给欺负到家了。”
楚钧脑袋嗡嗡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二丫大半夜的会去哪里?
那天,楚钧没胆儿上岳父家,他开车回去后直接把蒋婷送回家,蒋婷的意思其实是Jone都睡着了能不能在他们家将就一晚,可是楚钧怕安璟回家看到后会不高兴还是坚持把他人送走了,他回来后几乎*没睡,隔一会儿拨打一次她的手机,却毫无回应。
天亮后楚钧就开始找,把安璟可能去过的地方全找遍了,最后没法子只好找了安玲,安玲一听特别想挠楚钧:“楚钧,你真让我刮目相看,我怎么从来都没看出你这么渣这么笨呢,我不管,你赶紧找,要是我们家二丫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说归说,安玲也不敢告诉安定邦和张美丽,但是自己一个人心里又怕的慌,她只好和谢家辰说了。谢家辰一听就立马联系了私家侦探,可是有什么用呢,楚风那样专业的都找不到。
一转眼两天已经过去了,大家的不安越来越浓,楚钧的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黑眼圈儿,整的跟熊猫儿一样。
安玲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全身都发冷:“你说二丫会不会想不开……”
作者有话说:我大楚算是把大家都得罪透了,呜呜呜,渣男呀!我很明白大家都有自己的底线,因为楚钧有个私生子这已经冒犯了很多人的底线,所以大家弃文我能理解,请大家也理解我,作者写文虽然是给读者看的,但是她揣摩不透所有读者的心思,只能写她自己的小心思。再及谢谢养文及看文的亲们,谢谢没有轻易抛弃我,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写一个精彩的故事,结尾绝对是大团圆,该虐的虐该整的整,虐男主,虐小三,虐熊孩子。
楚律师,我们离婚吧!
安玲盯着眼前的玻璃杯子全身都发冷:“你说二丫会不会想不开……”
“不会的。”楚钧立刻打断她的话,“二丫不是那种人。”
“那她是哪种人,说的就像你有多了解她一样。楚钧我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处理好了,二丫嫁给你不是来给你处理废品的,她好好一个大姑娘当什么后妈怎么当后妈,楚钧我是真看错你了,你太让人失望了。”
谢家辰忙喊住安玲:“大妞,你别说了,楚钧已经够难受的了。”
“他难受他活该,他有我们家二丫难受吗?你们男人,哼,我算是看透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谢家辰一听自己躺枪马上就闭嘴,尼玛现在还没过考验期怎么敢顶撞女王?
安玲继续说:“我就不懂了,既然她能拿着饺子回来看来是想和你讲和的,那为什么要跑了,饺子还掉了一地?楚钧,你不会和你前任在做见不得人的事儿吧?”
“安玲你瞎说什么,二丫一定是回家看到Jone和蒋婷都在家里生气了。这个二丫,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楚钧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为什么不生气?要是二丫的前任也上你们家去你能答应吗?你们男人总觉得女人是在无理取闹,可你们想过女人的感受没有?得,我和你说不着,我回家。”
安玲气呼呼的站起来,看来是气狠了呼哧呼哧直喘气,谢家辰吓坏了,忙跟着站起来冲着楚钧使眼色不让顶撞安玲。
谢家辰和安玲走了后楚钧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家里多了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如*花边儿的纸巾盒子,古董架子上憨态可掬的大肚子陶罐儿,很梦幻却幼稚的音乐盒……衣架上安璟的居家大毛衣,鞋柜里她毛毛兔的大拖鞋。原来她已经以微雨润物这样宁静却又温柔的姿态潜入到他的生活里,他的人他们的家处处都有她的气味和痕迹。
叹了一口气,楚钧再一次拿起手机给安璟发微信,他迟疑了很久才说:“二丫,有什么事回来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安璟把电池装回手机却没有开机,她知道一旦开机肯定会有各种电话和短信微信,这样会干扰她的心情,假期还剩最后一天了,也是她自我放逐自我逃避的最后一天。明天,明天会发生什么她无法预料,但是有一点她知道,有些问题必须早点解决,拖下去,对谁都不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安璟去开门。不出她所料,外面的人果然是陆翊。
两天前,陆翊出现在她面前,安璟一点都不惊讶,她知道他不可能乖乖的只给她买了一张机票。可是她惊讶的是他身后站着方浩和一帮学生,他们青春四射,嘻嘻哈哈的问老师好,安璟本来愠怒的脸色有些舒展,不管是不是某人的刻意而为,好歹也是他乡遇故人,再说了既然摆脱不了他,多点人在一起也少些尴尬。
这两天,陆翊做的很好,他精心安排却又避免了安璟的尴尬,她和他们一起四处疯玩,每天她都要走最多的路,说很多的话,什么都玩什么都尝试,根本就不让自己有空下来胡思乱想的时间。
同学们都很惊讶,他们不知道讲台上一板一眼的安老师还有这么活泼的一面,他们也解除了一开始的拘束,纯粹的把她当成一个大姐姐,玩的越来越嗨。
陆翊看到安璟白色七分裤花色雪纺衫热带感十足的装扮就冲安璟吹了声口哨:“美女,马上要去呀诺达雨林了,你准备好了吗?”
安璟忙说:“好了,我拿了东西就走。”
陆翊看看她的手,这几天由于她根本就不在乎伤口有点化脓。
安璟随便的把手一挥:“都是小伤,不碍事。”
“一会儿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否则我不准你去。”
安璟不愿意和他废话只得点头,陆翊手撑在墙上并不离开,安璟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开着门让他进来,自己坐在牀边换好鞋子随手拎过背包。
陆翊趁着她低头的空当把她的手机拿起来装在了自己口袋里。
安璟并不知情,她拎着包站起来说了声“走吧”就率先出了门。
原始丛林溪流瀑布当然是美不胜收的,安璟笑笑闹闹和大家一起玩,陆翊却悄悄躲起来打开了安璟的手机。
虽然安璟没说,但是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是和楚钧出了问题,陆翊忽视上百个未接来电,直接自动登录了安璟的微信账号,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还真是好骗呀,微博微信QQ都是自动登录,竟然手机连个密码都不设立。
他点开了最近的一条微信,楚钧的声音淬不及防的就出现了“二丫,有什么事回来说,我不能没有你,我爱你。”
陆翊的手紧紧攥起来,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他咬着牙狠狠按了删除键,把这个男人的甜言蜜语彻底删除。
接着他上了安璟的微博,她的微博很简单,最近都没有什么更新,但是那张晒戒指的照片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想起安璟手上的确戴着这么一枚戒指,现在依然没有摘下。
年轻的孩子总是容易冲动的,他关了安璟的手机,然后用自己的微博发了几张照片并@了安璟的微博。
刚弄完,方浩就跑过来抹着额头上的汗说:“陆少你真是太弱了,安老师都敢过吊桥,你丫的就不敢。”
陆翊把手机装口袋里,搂着方浩的肩膀说:“我恐高。”
假期的最后一个晚上大家都恋恋不舍,在海边烧烤的时候都喝了酒,方浩还喝醉了,一直拉着陆翊不停的说着他追过的一个女生。
陆翊任由方浩靠在他肩膀上,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远处的安璟身上,她正抱膝坐在沙滩上,似乎在看着远处的海面。
淙淙的海水吞吐着细沙,发出怪兽舔水一样的哒哒声,深蓝的天幕上星星寥寥落落,地上却是人头攒动,乐声飘扬。这片海滩似乎是个承载幸福的海滩,哀愁和悲伤在这里统统看不见,有的即便看见了,也是深藏心怀,就像大海从来只给别人看到表面。
陆翊把方浩流着哈喇子的头扒拉到另一个男生身上,方浩那厮竟然钻人家怀里,还八脚章鱼一样扒在人家胸口,吧嗒着嘴一幅找奶吃的样子。
陆翊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踹了方浩一脚骂了一句“蠢蛋”然后抬脚向安璟走去。
在安璟身边坐下,,陆翊递过去一杯啤酒,安璟说了声谢谢接过去却不喝。
“怎么怕我下药?”陆翊的眼睛亮的逼人,里面是浓墨重彩的风情。
安璟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你提醒,我刚才还真没想到。”
陆翊切了一声:“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你要知道我本身可比任何迷 药都好使,多少人都想给我下药。”
安璟这次看着他没有移开目光,“你真有自信呀,而且脸皮也很厚,要不是我见到一个脸皮比你更厚的,一定认为你第一。”
“脸皮厚?我这是自信。不过我猜那个脸皮厚的一定是楚钧吧?”
楚钧的名字是个禁忌,他打乱了安璟本来就不那么平静的心房,她转过头复又盯着海面半天才幽幽的说:“陆翊,你这么居心叵测的接近我和他有关系吗?你想证明什么还是要让他失去什么?”
安璟的这句话就像一根针扎进陆翊身体最柔软的地方,他再也保持不了优雅的姿态,气急败坏的说:“你什么意思?”
安璟柔柔一笑,声音却飘飘渺渺的有些不真实:“你们的恩怨我一点都不想参与,曾经我以为我可以做他最亲的人,温暖他保护他,把他童年缺少的全都补偿给他,可是我错了,有些东西即便后来别人能给,但永远都不是想要的那个滋味,就好比小时候爸爸给我买过的蓼花糖,一直是我记忆中最好的东西,可是偶然吃到了却完全不是想要的那种滋味。”
陆翊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年龄确实是一道鸿沟,就算陆翊再早熟他也不过是个18岁被*坏的孩子,又怎么会理解一个总是夹着缝隙里的二丫头?
安璟站起来抖了抖裙子上的细沙说了声“我回去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陆翊也不去叫她只是愣愣的看着那杯她放在沙滩上的啤酒。
安璟回到酒店的房间,她推开窗户一股子带着海水味儿的潮气扑面而来让她微微一颤,这间房是酒店里最便宜的,所以她看不到所谓的奇景,但她还是觉得白玻璃上映着海色,巍巍的白房子虾子红的琉璃瓦都是很美的。
可再美的景致自己也只是个过客,终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小世界去,对楚钧也一样。和他的婚姻也属就是一段迷路的旅程,现在她消费不起了,就只能回到自己的位置。
和楚钧的这段婚姻,从开始就被他占尽了上风,他虽然待自己也好也温柔,却是霸道的好,处处驾驭着她,给她他想给的,根本不管那是不是她想要。每次她虽然也做些小小的抵抗但是结果还是被他乖乖的牵着鼻子走。小事倒无所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这次不一样,他对于凭空出现的孩子已经完全把自己的童年代入进去,他急于想做一个好父亲来证明自己和他父亲的不同,更或者他想把自己童年得不到的以另一种方式补偿给自己。说到底,勇敢正义乐于助人的大律师楚钧在感情上爱自己还是胜过了爱别人。
安璟苦笑,什么时候她已经这么了解楚钧,其实,他们从认识到现在还不到200天。
果然闪婚不靠谱儿,想不到自己这么了靠谱的人竟然干了件这么疯狂的事情,非常非常值得呵呵!
在同一个时间楚钧呆在不同的城市看着同一片夜空。
他抬手看看腕上的表,离他定的班机起飞还有2个小时,他把简单的衣物装起来放在客厅里,准备去厨房弄点吃的好去机场乘飞机去三亚。
他的二丫真是厉害,竟然一翅子飞到三亚去,怪不得任他把B市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
楚钧这几天状态很不好,他一边自责一边害怕,报纸网络上看到个认领什么女尸都吓得要抖三抖。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坐在办公室里,蒋婷送进来一杯咖啡,她问:“还没有找到吗?”
楚钧摇摇头,不过他并不喜欢蒋婷过多的过问这件事随即说:“没事,她就出去玩几天。”
蒋婷的眼圈儿红了,她哭着说:“楚钧,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妻子会这么在意,都怪我不好。”
楚钧觉得很累他疲惫的摆摆手:“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出去准备下班吧!”
蒋婷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说:“你上过她的微博吗?或许会有什么消息。”
楚钧点点头,他并没有登陆微博,他很明白安璟的个性,她有什么事从来不喜欢晒出来,更何况这种情况。
贺一飞忽然抱着他的本本闯进来,楚钧把抽了一半的香烟蹙灭在烟灰缸里,“你就不知道敲门呀。”
“大楚,想别和我傲娇,给你看这个。”贺一飞把笔记本往楚钧鼻子底下这么一方,因为隔得太近就看到红红绿绿的一堆,他立刻把笔电推远了,那清晰的画面在映入他眼睛的那一刻,他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就像给人贴脸甩了一耳光,眼前直冒金灿灿的星星儿。
贺一飞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楚钧看的重点和他不是一个,再仔细瞧了,卧槽,怪不得大楚生气:画面上安璟穿着从来都没有穿过的吊带雪纺长裙,露出圆润滑腻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还带着帽子和墨镜和一个帅的没天理的小伙子亲昵的站在一起,他的手甚至横过了安璟的腰际。
贺一飞只想来汇报安璟的踪迹,没想到那种感觉就像发现了大楚被戴绿帽子,看着大楚的脸都绿了,贺一飞有点怕怕,他试探着问:“大楚,你还好吧?”
楚钧眼底隐隐泛出委屈和愤怒交织的血丝,安璟跟他生气不吭一声出去玩儿他可以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她要和陆翊在一起?难道她忘了他和他们家的恩怨纠葛了还是她就是故意的用陆翊来膈应他?
手抓着桌上水晶球镇纸捏了老半天楚钧才平静下来,他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打给小黎:“给我定一张去三亚的机票,必须是今天的,越早越好。”
贺一飞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什么,你要去三亚?大楚,我陪着你,你要冷静,你是律师不能知法犯法。”
楚钧推了他一把:“你出去,我的事情不准Сhā手。”
贺一飞也不和他计较态度恶劣,这事儿确实炒蛋,换谁也平静不了,他拍拍楚钧的肩膀说:“那你小心点,有事随时打电话,记住,要冷静。”
楚钧食不知味的吃着泡面却又把下午的事情回味了一遍,他现在不比刚看到照片时的愤怒,他又打开手机上了微博到安璟那里把这张照片放大了又看了一遍,这张照片很真实,不像有PS过的痕迹,照片上安璟笑的很浅,因为带着墨镜看不到她眼睛的样子。楚钧一阵烦躁,他饭也不想再吃,拿着东西抓着车钥匙就要去机场。
忽然手机就特么的响了,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蒋婷。
他迟疑了几秒但最终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Jone的哭声:“爸爸,楚钧爸爸,我妈咪被车撞了。”
楚钧被Jone的哭声打乱了心绪,他忙问:“Jone,不要慌,告诉我你们在哪里,你妈咪怎么样了?”
“爸爸,妈咪流血了,她躺在地上起不来,我们在买小丸子的超市那条路上。”
“好,你等着,爸爸马上过去。”
楚钧立马出门上车奔着Jone说的那条路而去,途中他不只一次摸着大衣口袋里的机票,最后他把机票捏在手里攥紧:明天吧,等明天再去找二丫,蒋婷这里可是人命关天!
楚钧找到他们呣子的时候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人,楚钧分开人群上前,Jone正坐在地上拉着蒋婷的手,蒋婷则直挺挺的躺着,她的身下有一滩凝固的血迹。
楚钧吓了一跳,他把Jone拉在怀里然后试了试蒋婷的鼻息,还好有微弱的喘息。周围的人说“已经给打120和110了,你是这人的老公吧,撞她的车已经跑了。”
楚钧把吓得不轻的Jone搂在怀里小声安慰,蒋婷直挺挺的躺在那里,脸色白的吓人,楚钧第一个念头就是“你千万不要死,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接着一切都乱的不可想象,等楚钧从那种紧张的状态中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蒋婷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只胳膊骨折了,需要打石膏。楚钧心上的大石头总算放下来,他揉着疲惫的眼睛搂紧了在自己怀里昏睡的Jone。
打电话给贺一飞,他很快就带着一个女孩子来了,楚钧感激的拍拍贺一飞的肩膀,转头对女孩说:“摆脱你全权照顾她,工资给你加倍。”
楚钧带着孩子来到蒋婷牀前,因为失血过多,蒋婷的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几乎可以看到淡蓝色的血管。她楚楚可怜的说:“楚钧,又给你添麻烦了。”
楚钧摇摇头说:“客气什么呢,你好好养伤,孩子我先照顾着,我跟律所要了小李,她负责照顾你。”
一听楚钧不能在医院照顾自己蒋婷就像一朵萎掉的花,但是她又没立场说别的,只好无奈的说了声:“谢谢。”
Jone不想跟楚钧走,他扑到他妈妈身上说:“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照顾妈妈。”
楚钧把他拉过来想,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Jone,你会削水果吗?”
Jone摇摇头,刚想说话楚钧就打断他:“那你会买饭给妈咪喂饭吗?”
Jone还是摇摇头,楚钧又说:“所以,你留在这里小李阿姨还要分心照顾你,跟爸爸回去,爸爸每天都会带你来看妈咪的。”
蒋婷也说:“Jone你听爸爸的话。”
Jone点点头,他亲了蒋婷一口才跟着楚钧他们走出了病房。
停车场,贺一飞问楚钧:“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好端端的被车撞了?”
楚钧摇摇头:“肇事者已经跑了,Jone说的好像是他们从超市出来后不知怎么就给撞上了,还好,当时Jone顽皮没有牵着蒋婷的手一起往前走,否则后果不肯设想。”
贺一飞上下打量着楚钧,看的楚钧有点儿发毛,楚钧问:“你看什么呢你?”
贺一飞看看Jone,然后小声说:“我先前还担心你对前任旧情难忘,现在看看也不过是因为孩子,那你的三亚之行怎么办?泡汤了吧?”
“不,我要去。我先去Jone家里给他收拾点东西然后送我妈那里。”
Jone一直在留心楚钧说话,听到他说这个他气呼呼的把小手一甩:“哼,你不是我爸爸,我妈妈一受伤你就想丢下我,你根本就不爱我。”
贺一飞一听就头大了,他赶紧脚底抹油:“大楚,你慢慢料理你家的小祖宗吧,我去料理我的案子,妈蛋要过年了还有一起凶杀案,找我辩护的那人是个GAY,我去会会他。”
贺一飞走了后楚钧也把Jone带到了车上,他很严肃的对Jone说:“Jone,爸爸把你送到奶奶那里,爸爸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做一天就回来了,你已经是大孩子了,跟奶奶一天不行吗?”
Jone狠命的摇头:“不行,她一点都不喜欢我,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他们讨厌我就像讨厌火星人。”
楚钧给他吵的脑仁疼,他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也是状态不佳,就说:“那好,我们先回家休息一下,再慢慢决定。”
楚钧和Jone在路上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就回家,他们都累了一大一小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安璟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她已经见怪不怪,从卧室转移到沙发,从一家三口到父子二人,太低估她的抗伤害能力了!
安璟换上拖鞋上楼,她在卧室门口停了停然后转身去了最角落里的小房间,她把东西放下,然后躺*上也睡了一觉。
楚钧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他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忽然就觉得有点不一样。
把客厅看了一圈儿没觉得有什么变化,可空气里多了安璟那种淡如栀子花的香味儿,他毫不迟疑的抬脚就要上楼梯。
安璟睡醒了口渴下来喝水,正和要上楼的楚钧撞个正着,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对峙着,楚钧的眼睛炙热如火,安璟的却是淡漠如霜。
最终,安璟一步步走下来,她走到楚钧身边轻轻的与他擦肩而过。
楚钧脑子一热,他抓着安璟的手腕,大声说:“二丫,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安璟听到这个词差点笑了,她回头真的嫣然一笑:“有什么可解释的,就是这样。”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楚钧的眼眶子和眼珠子全红了,他乍见安璟的惊喜全都被寒冰给冻住,冻得他胸膛都咔咔响,他咬着牙说:“这样是哪样?你是故意在报复我吗?”
安璟哂笑一声。哈,还真是够自大的,“报复?我值得吗?”
安璟的答复让他冷静不下来,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紧紧的捏住了安璟的手。
安璟给他捏的疼痛,却忍着泪不叫一声,她冷冷看着楚钧,就像看一个陌路人。“放开。”
虽然声音有点颤抖,但安璟这一嗓子却用上了浑身的力气。
楚钧眼底骤然发冷,他这个人就是你硬我更硬的那种,此时安璟的样子让他疯狂,他真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这样就不用担心她会跟着别人跑。
拉着安璟的手把人往怀里一带,楚钧终于看到了她手上的伤口,白嫩的手掌上一道长长的疤把手掌一分为二,伤口四周隆起看来是发炎肿了,红红的特别吓人。
“你的手是怎么了,就那天伤的吗?”
安璟蜷起手指本能 让他看见:“是,但与你无关。”
楚钧还想说什么,忽然Jone醒了,他从沙发上爬下来,揉着眼睛喊:“爸爸,是妈咪回来了吗?”
当他看到安璟吓了一大跳,幼小的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就此会淡出他的视线,可是再出现在他面前他就心虚了。
安璟看都不想看这个可恶的孩子,她乘机挣脱了楚钧,在退到安全距离后才说:“楚律师,我们离婚吧!”
安璟这样的态度这样的话就像淬不及防的在楚钧的鼻梁骨上来了一拳,酸疼的他差点落下眼泪,他怔怔的看着安璟,一字字问:“你刚才说了什么?”
“离婚,我们离婚吧!”
楚钧回头对孩子说:“Jone,你去楼上自己的房间玩一会儿,我要和阿姨谈点事情。”
Jone明显的觉出空气里火药的味道,他不敢迟疑,大步跑上去,楚钧没有忽略他经过安璟身边时那种害怕的感觉。
楚钧以为他在害怕安璟,害怕是当然的,只是楚钧不知道他的害怕是因为心虚。
楚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二丫,我们谈谈。”
安璟倒了一杯水刚想喝随后又觉得这个杯子可能已经被蒋婷用过,她直接拿扔到了垃圾桶里,然后去厨房拿了一瓶矿泉水。
楚钧看着她的动作不明所以,他追到厨房继续说:“我们谈谈。”
安璟喝了几口水才觉得有了力气,她漠然的说:“我想没这个必要,楚钧,好聚好散这不是你经常说的吗?”
楚钧想上前,安璟戒备的退后一步,他只好停下来说:“二丫,我对那天下午对你的态度道歉。”
“不必了,我受不起,既然已经被人认为是个心黑手辣的继母那我就是。”连解释也懒得,在见到楚钧那一刹那,三亚三天的思考都化为泡影,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折磨着她,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在负气还是真的想离婚。
楚钧觉得他才冤枉,他现在憋着气不敢去问安璟照片的事,就是怕把她激怒,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提出了离婚?想了想,楚钧咬着牙说:“是因为陆翊吗?就算他比我有钱但你觉得会有可能吗?”
安璟被他这么天外飞仙的一句给弄懵了。“这关他什么事,楚钧,你让我太失望了。”
“真的不关他事吗?老师在家受了委屈,富二代学生立马给安排了三亚旅游,还真是贴心呀,安老师!”
楚钧的话像一道无形的绳子一下子勒紧了安璟,心脏有个部位已经快承受不住了,他总能把错误归咎在别人身上,自己做的那又算什么?
心里疼着却更要武装自己,安璟竖起浑身的刺:“是呀,我学生很好我过得也很开心,不过我想楚律师更逍遥吧,老婆孩子热炕头,你们一家三口睡一张牀的画面真温馨呀!”
“安二丫你什么意思?我都和你说多少遍了我和蒋婷没关系,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就算她来我们家也是有原因的,难道因为这个你就用陆翊来报复我?你知道我和陆家的复杂关系,你这不是成心膈应我吗?安二丫,我今天才发现你是这么毒!”
毒?好高的评价,安璟苦笑不得,她真该谢谢楚钧,活了快30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个字来评价她!
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安璟浑身都涌上一股疲惫和无力感,她低声说:“什么也不要说了,离婚吧,离过年还有几天了,我们都将就一下,好歹过了这个年,等年一过民政局上班了立马去办手续,这几天为了我们双方老人的面子我先借住在这里,你放心,过完年我马上搬,给你们一家三口腾地方。”、
楚钧懵了,看着安璟决绝的样子不像在耍脾气,他心里也犯嘀咕。见他不语安璟从他的身边走过去,走了两步才回头说:“你放心,我住在这里肯定会做家务和做饭的。不过也请你收敛点,毕竟我还住在这里,你先不要急于秀三口之家的幸福。”
这场争端竟然以毒舌的楚大律师败北告终,看着安璟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一年一度的春节真的要来了,不少单位已经放了假,一般到年底都是律政行业的淡季,要离婚的人是不还选在要过年的时候离婚的,反而过完年后会呈现一个离婚小高峰。楚钧这边闲下来贺一飞却有个案子要做准备,小黎又让他捉去做苦工,全律所几乎都围着贺一飞转,最清闲的是楚钧。
蒋婷已经出院,不过还是找了临时护工去她家照顾她。楚钧现在很少去律所,白天就把Jone接来家,本来也想和安璟低头不见抬头见但是安璟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她现在白天很少在家,一开始楚钧以为是回娘家帮着忙年,可是自从探过谢家辰的口风才知道根本就没回去。
那晚在酒吧,他们四个好不容易凑齐了,严可和谢家辰喝的不少,楚钧心里不痛快才喝了几杯就觉得有了酒意。
贺一飞特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他拍着楚钧的后背说:“大楚,不是我说你,你丫就是欠虐。你说人家安老师多好一人呀,你他妈的就是不知足。”
谢家辰抬起猩红的眼睛,问:“连襟,怎么,你也给踹了?”
贺一飞抢着说:“他那是活该,蒋婷当初怎么伤你的,你可倒好,对你好的不珍惜,害你的人反而当宝,麻痹亏我以前觉得你是暖男,你丫就是一中央空调,逮谁都温暖!”
严可醉的最厉害:“什么,谁中央空调,安老师,安老师怎么了,我追,大楚你丫当时就抢先了一步,否则安老师是我的。”
严可这么一说真刺激楚钧了,他揪住严可的衣服就要动手,谢家辰赶紧给拉开:“干哈你,大楚,我们是难兄难弟,我跟你说,嗯,安家的姑娘看着软,那都是硬骨头,难啃。”
贺一飞诚心的就是要刺激他们:“你们都是自找的,安玲安璟都是好姑娘,大大的好。”
这场聚会在一片声讨中结束,楚钧回家的时候心里空的难受,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安璟在盯着Jone留下的玩具发呆,他特想好好的跟她说话,可是酒精一撞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安璟等他其实还是为了离婚的事儿,前几天她在气头上觉得说话像怄气有点不慎重,经过几天的考虑她想好好和楚钧谈谈,但是没想到会等来家一个醉鬼。
楚钧居高临下的气势,那种为我独尊的架势都深深刺激了安璟,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慎重的决定在他眼里竟然是玩的欲擒故纵的把戏,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不过自己的反抗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最最没想到的是最初的反抗到了最后竟然是层层攀升的快 感,他有力的撞击打桩一样楔进子宮里,那么持久不知停歇。安璟泪眼模糊,也不知是痛还是爽的胡乱叫着。完全被他控制住的身体就像海潮中的小船,一波一波的风浪颠簸着上去下来,最后她尖叫着在他后背留下痕迹,随着他不知第几次攀上高峰。
最终,安璟沉沉睡去,可是楚钧内心却一片空虚。往常,他们做完后都是相拥而眠,相互契合着彼此的弧度起伏,仿佛就是一个人。可现在,安璟背对着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那样缺乏安全感。
楚钧看的心痛又心疼,他贴上去,强行把人搂住做出亲密无间的样子,可是他的心跳再也无法和她统一。
这次的事情过后安璟提也不提,却更加抗拒楚钧,现在楚钧几乎见不到她,他知道她在躲她,他不想让她这样,可是他却找不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腊月二十九是个忙碌的日子,楚钧带着Jone去超市采办年货,正巧碰到了谢家辰。
谢家辰是给丈母娘来采买东西的,楚钧随口问:“二丫在家吗?”
谢家辰说:“没,她和安玲一起去美福儿童福利院去了,好像说给小朋友送礼物。”
“儿童福利院?”楚钧皱眉,他匆匆和谢家辰告别,买了很多小孩的食品也去了那里。
不知为什么楚钧特别想见到她,在路上他一直叮嘱Jone,“见了阿姨一定要道歉,那天因为你受伤的事情阿姨被爸爸骂她特别生气,我们一起去给她道歉知道吗?”
Jone点点头,他不安的搓着衣服角,这些天他一直在脑子里回想安璟扑到他的情景,要不是安璟他可能就被花盆砸死了,可是自己却说谎。
作者有话说:“你们期待已久的离婚终于来了!!!关于最后的那部分就是楔子的内容,我简单的写了一下,有兴趣的可以在回去翻看一下。
真的不能给他个机会了吗?
福利院里安玲发完了年货笑的很满足,她摸着肚子说:“我的宝宝比他们都幸运,你看他们多可爱呀,可还要遭受被丢弃的命运。”
安璟叹了一口气:“你说这是凌霄带你来的,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关心这些孩子?”
“和他的出身有关系吧,他和他姐姐好像也是孤儿,大概是物伤其类吧!”安玲说完忽然缩了缩肩膀,原来出来的时候她只穿了一件薄呢斗篷,现在有点冷。
安璟心疼她,就把自己身上的棉衣脱下来递给他:“给,你穿我的,我不冷。”
安玲拍拍她也不推辞,就换上了安璟的衣服,而安璟就穿上了她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又传来了欢呼声,安璟说:“又有人分东西了,看来爱心人士还真不少呢。”
安玲戳戳她:“你看,那好像是楚钧呀!”
顺着安玲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发现了楚钧,安璟可不相信他真的这么有爱心,大概是寻着自己而来的,想到这种可能安璟心口一颤,那种要离婚意念开始动摇。
忽然孩子堆里钻出一个小脑袋,他拿着一盒巧克力仰着头对楚钧说了什么,楚钧摸摸他的头,看着他的眼神*溺到极点。
安璟那一点点热乎气儿一下子就没有了,她蹙着眉转过身假装看不见。
不过楚钧可容不得她看不见,他领着孩子来到她和安玲身边,他冲孩子眨眨眼,小孩迟疑着走到安璟面前,递过手里的巧克力,磕磕巴巴的说:“阿姨,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安璟看着眼前的孩子,他不淘的时候小脸儿白生生的,长睫毛忽闪着看着也蛮乖巧,现在他双手拿着巧克力向自己认错,就算不是安璟这样心软的人也不可能冷着脸对孩子。
安璟蹲下,她摸了摸孩子的脸说:“Jone,诚实守信是做人的美德,如果一个人连实话都不说,大家怎么会喜欢他?不过你能知错就改当然也是个好孩子,巧克力阿姨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做个诚实的人。”
小孩儿瞪着黑眼睛看看楚钧,楚钧点头:“既然阿姨原谅你你就把巧克力收下吧,去那边和小朋友玩吧!”
Jone拿着巧克力跑了,楚钧上前一步眼睛深深的看着安璟,“二丫,我也是来认错的,你能原谅我吗?”
此时正是下午,阳光滤过院里晃动的雪松枝叶,在楚钧脸上打出一团浅金色的光影,他毫不掩饰眼里的火热,湛青的下巴昂起来用微眯的眼角和勾起的唇角递给安璟一个渴望的笑容,二丫,原谅我……
安璟眯着眼睛心里觉得可笑,这个楚钧呀,他哪来的信心以为领着孩子来道个歉她就会原谅他?他凭什么?
安璟很平静的说:“楚律师,我原谅Jone是因为他是个孩子,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安璟说完微微转过头,风拂过她的长发,在她脸庞飞扬,恰好遮住了她夺眶而出的热泪。
“二丫,你听我说,我承认关于Jone的事我处理的不好,你……。”
安璟甩开他缠过来的手臂,退后一步:“楚律师,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楚钧回头看了看那些天真无邪只给一包饼干几块巧克力就很开心的孩子,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贪心了,他举手做了个投降的样子:“好,那我不说,不过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楚钧一摸口袋瞬间斯巴达,明明记得把东西放在身上的,怎么就不见了?
安璟看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果然不是真心的,要不怎么可能忘记?
楚钧一拍脑门儿想起东西放在车上,他着急的对安璟说:“二丫你等着,我去车上拿。”等他走后一直躲在后面的安玲问:“真不原谅他吗?”
安璟摇摇头:“不知道,大概不会吧。出来大半天了,我们回家吧。”
“不等他了?他说让你等着。”
安璟自嘲的翘起嘴角:“算了,等了又有什么用,心冷了。”
安玲无奈的摇头,她真不想看到安璟和楚钧闹成这样,但是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形似乎并不比自己好多少,难道安家姐妹就是被男人负的命?
安璟和安玲和老院长告别了就走出去等车,谁知Jone也赶出来,他对安璟说:“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
因为快做妈妈的关系,安玲对小孩儿特别和蔼,虽然这个孩子被大家说成是个小恶魔,可安玲还是弯着腰逗他:“怎么,我不能听吗?”
Jone这次没有耍横,他摇摇头嘟着嘴说:“我只想和她单独谈谈。”
安玲失笑:“二丫这孩子怎么比楚钧还老成,得,你们慢慢谈,我去那边等着。”
看着安玲离他们好远了Jone才说:“你要和楚钧爸爸离婚?”
安璟的脸色一变随即发现自己给个小孩吓住了,“是呀,如果我们离婚了,你和你妈就能和他生活在一起了,你该很高兴吧?”
Jone低着头,小靴子不停的踢着一个小石子,他讪讪的说:“是因为我吗,因为我对爸爸撒谎说你要害我。”
安璟看着Jone把脸扭成一个小包子,她的心一下子软下来,说到底孩子才六岁能有多坏,只不过是大人的教导方法有问题,安璟摸了摸他的头发:“你爸爸他是大人,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即使你那样说他也不该相信,不用再自责了,我和你爸要离婚的原因很多,当然也有你的。我和他离了婚就连朋友也算不上,而你,永远是他的儿子。”
安璟的目光落在远方,蓝天高而悠远,白云丝丝缕缕仿佛伸手可及,可真的伸手了才发现白云永远属于蓝天。
小孩儿像个大人一样叹气:“其实你挺好的,我也不讨厌你。”
Jone大概是鼓足了勇气说的这句话,他的脸红彤彤的,连耳朵也烧的透明。
安璟没有想到Jone会在这种情形下接受自己,可一切都晚了,她尝试过也失败了,真的再没有勇气尝试一次,她像对待大人那样伸出手:“握个手吧,我祝你新年快乐,希望你幸福!”
Jone用漆黑的瞳仁看了安璟好一会儿,似乎在验证她话的真实性,后来才伸出小手握住安璟的。
安璟摇了摇他的手然后放开说“再见。”
安璟刚转过身忽然不知从哪里就开出一辆车,里面钻出几个穿黑衣戴墨镜的彪形大汉用包袋套在安璟头上就把她往车上拖,安璟想挣扎,一个人伸手就劈在她后颈上,她软绵绵的倒下来。
Jone吓呆了,等他反应过来扑上去按住了安璟的脚,大声喊:“Please! Help! Help!。”
一个男人掐住他的脖子狠狠的甩到一边儿,Jone接着又扑上来抓着那人的胳膊狠狠的咬下去。
那人疼的嗷了一声,抓着Jone的头发狠狠就是一巴掌,小孩子哪经他打,立时鼻子口里冒血,眼看着只能张着嘴喘气儿。
那人对为首的说:“大哥,怎么还有一个小崽子,怎么办?”
为首的正把安璟往车里塞,他吼道:“带上一起走,妈的不能再出岔子。”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几乎在一眨眼之间,安玲远远的看着这边好像不对劲儿,等她反应过来车子已经走远了,她只看到车牌号上一个2,一个B。
楚钧正好走过来,看着安玲大喊大叫,他忙问:“安玲你在干什么?”
安玲一见楚钧眼睛都红了,她扑过去捶打着楚钧:“你怎么才来,二丫孩子给人抓走了!”
啪,楚钧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的手握起来又伸开,浑身抑制不住的抽搐……
安璟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还是乌黑一片,她努力眨动眼皮可还是黑黜黜的什么都看不见,她这才反应过来是给人蒙住了眼睛。
慢慢的身体所有感官的感觉都回来了,她这才发现不禁给人蒙了眼睛还被绑住手脚和堵住了嘴。
浑身酸麻,后颈疼痛,被什么破布堵住的嘴也特别不舒服,可是安璟顾不得管这些,她慢慢直起身子支楞着耳朵听声音。
她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很重的汽油味儿,耳朵里听到的风声也很大,她立即作出了判断,她有可能被人绑到一个在山上的大修厂。
她挪动酸痛的身体,试图让自己舒服一点儿,谁知脚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她吓了一跳,随即明白过来,她呜呜叫着想说:“Jone,是不是你?”
那个物体还是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反应,安璟的心一下子乱了,这些人到底是谁,她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民教师,又不是大老板的千金,绑她和一个孩子又能做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被那刺鼻的气味熏的嗓子难受,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回想事情的发生过程,不认识真的一点都不认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也没有容她想太久,她听到一个破锣一样的嗓音喊:“老大,那女人醒来了。”
有一个人接茬儿:“嗯,快去通知那个妖精,让她过来验货。”
妖精?验货?安璟更糊涂了,这确定不是在演西游记吗?
过了一会儿,她听着哐当铁门开关的声音,接着就响起了哒哒的高跟鞋敲地的声音,一股似兰似麝的香味儿就飘过来,很香又很熟悉。
她不用猜,因为很快的她就被揭下眼罩拿去嘴里的破布,她晃动着乱蓬蓬的头发先是看到一双穿着麂皮小靴子的脚,在往上是黑丝包裹的长腿,慢慢的她头抬起来,对上了一张女人的脸。
当看到对方两个人都吃惊了,齐齐喊道:“怎么会是你?”
这个人安璟不算熟悉,可就算是路痴这个人化成灰她都认识,他就是害安玲和谢家辰反目的那个神经病---凌霄。
凌霄回身甩了身边人一巴掌,那人给他打懵了:“哎哎,你这妖精有病干哈呀,你他妈的打人上瘾呀。”
“蠢货,你们绑错人了!”
那人还一个劲儿揉下巴:“错哈错,不你说滴穿红衣服滴,你看她不就穿着红滴吗?”
凌霄差点给这帮蠢货气疯了,她瞪着怒气腾腾的眸子一个劲瞧安璟,恨不得能从她身上挖下两块肉来。
忽然,她看到了安璟身边的孩子,她走过去用鞋尖儿踢了踢,“这孩子是谁?”
“这是孤儿院的小朋友,凌霄你有什么事儿冲我来,别伤害孩子。”安璟抢着回答,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估计这帮人是把自己当成安玲了,也幸好不是安玲,否者落在凌霄这个疯子手里还不知道怎么样的。
“啪”凌霄给了安璟一个大嘴巴“谁是凌霄,我是凌云,看到了吗,我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安璟这才发现凌霄现在不同于扮女人时总穿着肥大保守的衣服,现在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皮裙,上身是一件紧身镂毛衫,外罩一件紫色皮草,那毛衫弹性极好,勾勒着他好看丰满的胸部,甚至连喉结都不见了,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你……做了变性手术?”安璟忽然意识到这个可能一阵反胃,差点吐出来。
凌霄扭着腰肢左右摇摆,“我不过是把我的灵魂从男人的身体里释放出来,看,我现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是不是比你姐姐好看一千倍?”
安璟承认他变成女人后的确很女人,但是他的气质却完全变了,变得俗艳尖刻一点也没有过去把那种空灵飘逸的感觉了。
“你觉得你这副怪样子谢家辰会喜欢你?你要绑我姐干什么?凌霄,我劝你在没有铸成大错前放我们走,否者只会让谢家辰更恨你。”
啪,又是一耳光,“说了多少遍,我是凌云。”
安璟挨了打人也学乖了,她不再出声,看凌霄想怎么对她。
凌霄现在也犯了难,这帮笨蛋竟然绑回来安玲的妹妹,就这样放了他们太便宜,得想个法子。
正当她沉思的时候,Jone醒了,因为他只给捆住手所以一清醒就爬起来大喊“我要回家,你们这些坏人快放我回家。”
“Jone,闭嘴。”安璟赶紧呵斥他,这个熊孩子千万别这个时候闯祸。
Jone看到安璟被五花大绑,他扑上来似乎想解救安璟:“你不要怕,楚钧爸爸是钢铁侠,是宇宙无敌的擎天柱,他一定回来救我们的。”
凌霄伸手拦住了想上前制服Jone的男人,他偏着头打量Jone,“啧啧,这是楚钧的私生子?和他还真像呀,想不到你一结婚就当后妈。”
“他不是楚钧的儿子,楚钧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安璟手脚不能动,她拼命的用肩膀撞孩子,让他别出声别招惹眼前这个疯子。
谁知Jone根本不领情,他大声说:“我爸爸就是楚钧,他可厉害了,坏女人,你快放我们走,否则我爸爸会打死你。”
凌霄并不生气,他上前拎着Jone的胳膊仔细的打量着,Jone可不是那么老实的孩子,他忽然跳起来狠狠的把头撞到他的腹部。
凌霄给撞了个大趔趄,后面的大汉揽住她的腰才没有摔倒,她吓得花容失色,抖着手指指着Jone:“这肯定是楚钧的野种,和楚钧一样野蛮,给我好好教训这个小王八蛋。”
“不要!”安璟尖叫着,可是她被绑住根本就动不了,Jone却被那个男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拎起来。
男人有着浓密的络腮胡,一笑露出黄板牙,他掐着Jone的脖子就把他按倒墙上,然后啪啪给了他反正两耳光。
小孩前面已经被打过,嘴角的血迹还没有擦掉现在两巴掌下去鼻子里鲜血横流,小脸蛋儿肿的像个大馒头,可是他很倔强一声都没有哭,死死的瞪着那个打他的人。
那人似乎是给他看的心虚,照着他的肚子就踹了一脚:“死孩子看什么看,再看我就给你挖下眼睛。”
这一脚踢的不轻,也不知道踢到了Jone什么脏器,他顺着墙壁软软的倒了下来。
“Jone。”安璟嘶吼一声,她转头对凌霄咆哮:“你这个死人妖,神经坏了心也坏了,你为什么要欺负一个小孩子,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呀,王八蛋,疯子,人妖!”
安璟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他,企图激怒他让他放了孩子。
果然,凌霄被激怒了,他冲着络腮胡喊:“放开那个小子,打死了就没用了。”
没有挨打安璟摸不清凌霄又打什么鬼主意,凌霄蹲下身子仔仔细细的看着安璟的脸:“你别说,你和安玲那践人还真有几分像,没抓到她很遗憾,但是有你也不错,你想不想知道你和这孩子谁在楚钧心里重要?要不要我替你验证一下?”
安璟忽然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她哑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找了这么多人又是车又是马的,好歹要个辛苦钱,不知道你加上这个孩子,500万值不值?”
安璟心里咯噔一下,却强装笑出来:“你真敢想,他又不是总裁,去哪里给你找五百万?”
凌霄摆弄着好看的水晶长指甲:“那就不是你操心的了,我给你们标个价,一个250,倒也挺公平。”
安璟简直想一口口嚼碎了这个疯子,她咬着牙说:“那你等着吧,警察会来收拾你们这帮人渣的。”
凌霄哈哈大笑,笑的惊悚夸张,他拿着一把裁纸刀逼近安璟的脸:“我是个画家你知道吧,但是你还有不知道的,我特别喜欢雕刻,喜欢在人脸上雕刻,你说这么好看的脸刻点什么好呢?乌龟王八还是一朵狗尾巴花?”
安璟想嘲笑他你就这点艺术素养,可是雪亮的刀锋冰冷的贴在脸上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她只能闭上嘴一言不发。
凌霄看她害怕的样子心情好极了,他对络腮胡说:“看好他们,我去联系金主。”
Jone被扔在安璟身边,他这次再也横不起来,就像一个被玩坏了的破布娃娃。
安璟轻轻的叫着他:jone ,jone ,你醒醒,别睡,不准睡。
Jone的身子动了动,他气息很微弱,小声说:“我好疼。”
“乖,别怕,忍一忍,会有人来就我们的。”安璟的眼泪哗哗流下来,这样对待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Jone又不说话了,他小鼻翼不断的翕动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安璟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璟听到Jone不断的*,她使劲儿低下头脸贴脸试了试,小孩子的脸烫的像个火炉子,天,他发烧了。
“来人呀,救命呀,快来人。”安璟再也顾不了那么多,她大喊着叫人。
“吵什么吵,大半夜的!”哐当,进来的人一脚踹飞了一个铁盆儿,一脸的不爽。
安璟见这个人是个瘦高个儿,戴着个帽子虽然看不清脸但不像络腮胡那样凶恶,她忙哀求:“这孩子发烧了,请你给找点药吧!”
“滚滚,还药呢,我看你该吃药儿,大半夜的别找事儿,小心抽你。”
“大哥,你们本来也是求财,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不是就损失了吗?为了大家的利益您就行行好吧!”
大人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安璟见他神情松动忙说:“大哥,您帮帮我,我给您报酬,这个,给您。”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男人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也是那么一回事,安璟见他神情松动忙说:“大哥,你帮帮我,我给您报酬,这个,给你。”
安璟让他看脖子上的项链,他眼睛一亮,顺手就扯了下来。
“大哥,这个项链是卡地亚的,值好几万,我跟您换几片退烧药。”
那人看着项链顿时贪心就填不满了,他抓着安璟的手:“这个,也给我。”
安璟立即把手蜷起来,“这个不行,这个是假的,我不骗您。”
“蒙谁呢,以为我看不出来,一个戴卡地亚项链的人会戴个假戒指?拿来吧你!”那人掰开安璟的手指,力气大的就好像要把她的指头折断。
因为安璟的手肿胀的厉害,戒指紧紧卡在她指头上,给这人一拽,竟然给秃噜下一层油皮。
染血的素戒落在那人手心里,他露出一口大黄牙,“哼哼,臭婆娘,还骗我,这戒指也是卡地亚的。”
戒指落在坏人手里,安璟的心就像被一把钢刀刺中,她眼睁睁的看着亮晶晶的指环套在那人的小拇指上,她紧紧捂着胸口哀求:“你还给我好不好?”
大黄牙推了她一把:“滚,不想死就给我老实呆着,妈的,还发了一笔小财。”
安璟的眼泪喷涌而出,她眼睛追寻着戒指,依稀泪光中仿佛出现楚钧当时给她戴上戒指的情节,那晚在柔和的灯光下,他深情款款,捏着戒指说安璟女士你愿意嫁给楚钧先生一辈子陪他笑陪他乐陪他吃陪他睡,陪他尝试一万种*方式吗?
安璟当时就笑场了,哪有人这样说的一点也不严肃,再说了哪有一万种体位呀。
楚钧伸手就抓住了兔幂幂,虽然隔着睡衣但是安璟还是被他撩拨的全身发热,楚钧的嘴贴在她耳朵上低声说:“那从今晚就一种一种试。”
被亲的七晕八素的时候他已经把戒指给套在手指上,当他叹息着把自己深深埋到她身体里,戴戒指的那只手也和她的紧紧交握,两枚戒指亲昵摩擦,感受着对方真真实实的存在,那一刻,她真的很幸福。
想到这里她像发疯一样扑过去,我的东西只有我不要了的,没有谁能抢走的。
大黄牙正美不滋儿的翻来覆去看手上的戒指根本就想不要被绑住手脚的女人也能跳起来袭击他。
他开始吓了一跳,但安璟毕竟就没什么杀伤力,他拿手一推安璟就仰面倒在地上,幸亏脑袋磕在一堆旧轮胎内胎上才没有磕傻了。
大黄牙还不舍气,他弯腰揪住安璟的衣领子:“臭娘们儿,敢打老子,看我……”
他忽然眯起眼睛贪婪的盯着安璟的脸,脏乎乎的大手使劲儿拧了一把:“妈的长得不赖吗,正好老子素了半个月了,今天也开开荤。”
安璟立刻觉察到他猥琐的意图,她挣扎反抗着:“你放开我,王八蛋,走开。”
“哈哈,小娘们儿脾气还不小呀,老子就喜欢泼辣祸,等着,马上老子就艹翻你,让你的嫩X好好夹着老子的大几把。”
大黄牙满嘴的淫词浪语,一点也没顾忌这里还有个孩子,他解开腰带拉开拉链露出红通通的一根就要塞到安璟嘴里。
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道熏得安璟发晕,她来回扭着脸躲避着,那男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戏码,他哈哈yin笑着……
忽然,他的笑凝固了,安璟眼睁睁看着他张开的大嘴里黑乎乎的牙洞,他一头栽倒在地上,那一根硬邦邦的东西也重重的戳在地上,仍然没有软下去,他手脚抽搐鲜血顺着嘴角咕噜咕噜冒。
本来只剩下半条命的孩子就站在他身后,手还做出一个冲刺的动作,刚才他手里握着的长改锥已经没入男人的后背里。
“Jone,Jone好样的,乖,你还有力气吗?过来帮我解开绳子。”
Jone这一击就像奥特曼变身葫芦娃合体完成了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此时他又怕又惊身上还痛着,软绵绵的连脚都抬不起来,咕咚一声,也倒在地上。
都说如果到了极限人就可能爆发出巨大的潜能,为了生,为了这个孩子的性命,安璟的小宇宙也爆发了,可能是刚才的挣扎已经造成了绳子的松动,安璟竟然几下子把手上的绳子给挣脱了,她慌忙解开脚上的绳子,上前就背起了Jone。
孩子还算清醒,他喃喃说了什么,安璟听不清她也没工夫听,回头看到那个光ρi股的男人还举着手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她狠狠的把戒指撸下来捏手心里。
她扳住Jone的腿说:“Jone,你坚持一下,我带你离开这里。”
可能是因为他们觉得一个女人一个半死不活的孩子掀不起风浪,都找地方去暖和去了,就剩这个大黄牙在看着,所以安璟顺利的出了这个大修理厂,可是站在凛凛寒风中她却傻了。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石头,狂风摇撼着树冠就像张牙舞爪的鬼影。
安璟咬咬牙也顾不上那么多一头扎进树林子里,夜在她眼前肆虐蔓延,风在她耳边咆哮怒号,树枝刮蹭抽打着她的身体和脸颊,她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她只知道背上的孩子烧的像个小火炉,她只听见自己心跳的像擂鼓,她一路小跑,汗水流到眼睛里她都顾不上擦,她拼命和Jone说着话:Jone,Jone,不要睡,我们这是在进行一场丛林冒险,就像个英雄一样和坏人搏斗,你是蜘蛛侠,不,是钢铁侠,Jone,和我说说话,你好勇敢,你打败了企图夺取宝藏的怪物,Jone,你是最棒的。
孩子滚烫的脸贴在安璟汗湿的脖子里,他的声音很小,安璟根本就听不清,“Jone,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点。”
“我喜欢你,你就像波茨一样勇敢。”这次Jone的音量大了些,安璟已经听明白了他的话。
“对,我们都是无所畏惧的勇士,我们不会被愚蠢的敌人打败的,Jone,和我说话,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说话呀!”
“你不要和爸爸离婚,失去你他会不开心的。”
安璟脚步一顿,她没想到Jone会说这个,她避开话题:“我们还是来说说托尼吧,他是怎么样拯救宇宙的。”
“不要和爸爸离婚,他很喜欢你…”Jone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终淹没在呼呼风声里。
安璟捏着他的腿想要疼痛让他清醒,“Jone,不能睡,你回到我,不能睡,天快亮了,我们一会儿就可以下山了,我们会得救的。”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忽然,几道雪亮的手电光交叉着照射过来,安璟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渐渐的适应了,她才看清不远的地方正站着凌霄和她的手下,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质长风衣,腰带在腰间打了个蝴蝶结,更显出她纤长奥凸有致的身材。
狂风吹着她的长发和衣服下摆, 有点像黑道电影里的女杀手,安璟在如此紧张的情形下竟然失笑,凌霄果然是疯子,她要不要这么夸张。
显然安璟的态度让凌霄极不满意,他想要的是对方被逼到绝路上的那种恐惧害怕和崩溃。
“凌霄,你穿成这样是拍电影吗?真的好傻 逼。”安璟拖延着时间,借着他们的手电光,她发现她身后是一个宽度不到2米的山崖,凌霄肯定是拿准了她跳不过去,所以才这样志在必得。
安璟手托住孩子的ρi股往身上托了托,她在学校运动会的时候给逼着去参加跳远,经过体育老师一周的魔鬼训练,她可以跳2米多,不过—现在她精疲力竭还背着一个25公斤左右的孩子,只能搏上一搏了。
凌霄只想享受猫捉老鼠最后看着老鼠被猫玩弄在爪子间的乐趣,却没有发现他已经犯了轻敌的知名错误。
安璟小声对背上的孩子说:“Jone,我要跳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总比落在这个人妖疯子手里好,你抓紧我,我们真的要像钢铁侠那样---飞起来了。”
说到最后几个字安璟忽然向前助跑接着腾的就跳了起来。
“艹!”络腮胡子骂了一声,把手里的手电筒扔出去,他的力量奇大,正好砸在安璟后背上,身处半空的女飞侠闷哼了一声,身子像个断线的风筝急急的*下去。
身后的孩子发出一声惊呼,安璟大喊一声抱紧我然后她竟然双手抓住了对面峭壁上的石头。
她挂在峭壁上,孩子挂在她身上,这样摇摇晃晃的,连对过的凌霄都觉得有点悬。
“喂,要不要找根绳子把她们拉上来?”络腮胡问凌霄。
凌霄冷哼一声,他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怨毒,悬崖上晃动的背影他已经当成是安玲,他咬着牙说:“不要,让她去死,带着她的孩子永远下地狱,休想用她肮脏的身体和灵魂玷污了家辰,家辰是我的!”
他的声音在暗夜山野中不男不女,像发疯的东方不败一样让人惊悚。
就当他发疯的时候,悬崖边上出现了惊人的逆转,安璟不知怎么就把Jone弄到了傍边的一根树杈上。
没有人看到她是怎么做到的,事后她自己回想了千百遍是哪里来的智慧和力气好像都没有答案,或许这就像有个新闻说的母亲用不可能的速度接住了从楼上掉下来的孩子一样发生了一个奇迹,可Jone不是安璟的儿子。
此时Jone已经完全被吓醒,他出了一头大汗手抓着树枝在半空中摇晃,安璟大声喊:“Jone,抓紧了,你行的,不要看下面,一定不要看。”
好奇心杀死猫,安璟越这样说Jone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底下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因为这种未知,才让人更恐惧,更有想象的空间。
那根树枝大概有小孩的手臂那么粗,Jone长时间挂在上面树枝传来咯咯的响声,好像要断裂。而安璟扒住石头的手也越来越僵硬,她几乎感觉要支持不住。
凌霄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表演杂技,心情顿时大好,络腮胡再一次忍不住问:“用不用把他们弄上来?”
凌霄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你热心个什么劲,我会不给你钱吗?你放心,这事结束后我保证给你大大的一比钱,都给你。”
络腮胡一听有钱拿就闭上嘴看悬崖上一大一小在挣扎。
安璟和Jone都觉得力气用光了,此时曦光微熹,黑沉沉的夜终于扯出了一条蟹壳青的缝子。
安璟仰头看着那点明光,她觉得有云气在涌动,她用微弱的声音说:“Jone,你要坚持坚持下去,钢铁侠哈尼是不会失败的。”
凌霄看到猎物终于要落入死亡的网了,这样的时间里慢慢观赏一场生命的结束是多么让人兴奋呀,他激动的双手紧紧握起,绷起每一条神经全情投入。
没有经历过死亡的人当然不知道死亡的滋味,安璟现在觉得自己一点点被完全的黑暗侵蚀,她想挣扎的,这样死去好像太简单了,她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好多话没说,还有……
“二丫,Jone,你们挺住,我来了!”雄浑的男子声音响彻山谷,就像每一次安璟遇到危险在最危难的关头一样,楚钧出现了,他没有骑着白马也没有脚踏祥云却一样威风凛凛如同神邸。
等等,有什么错了,她的神并没有把手伸向她而是伸给了旁边的孩子。果然呀,还是孩子比较重要!
安璟的最后一点力气已经完全消失了,甚至连求生的*也放弃了,她的手指渐渐松开身体也不再那么难过,整个人轻飘飘的往下*。
“二丫。”楚钧大叫了一声,把孩子往地上一扔,飞奔过去想要抓住安璟的手。
安璟笑了,这才来抓我呀,可惜,晚了!
衣兜里的戒指掉出来,在空出划出一道闪亮的轨迹,那一闪而过的灿烂美丽就像流星一样,安璟闭上了眼睛,她想,怪不得卡地亚要这么贵,原来真的是很亮呀!
她也像流星一样,一闪陨落。
“二丫!,二丫二丫我来救你了,你等等我,等我!”楚钧想都没想纵身就跳了下去。
“卧槽,楚钧你个傻 逼!”随后赶来的贺一飞只来得及看到楚钧飞扬的衣角,他趴下扒着岩壁眼睁睁的看着好兄弟落下去。
山崖那边,楚风已经带着人把凌霄包围了,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凌霄笑的花枝乱颤眼泪都流出来:“真是精彩呀,哈哈,谢家辰,你宝贝的妹妹被你害死了,你说她能原谅你吗,能吗?”
“你错了,我不但原谅他还会和他好好过日子,我,他,我们的孩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凌霄,你枉做小人。”安玲被谢家辰谨慎的护在身后出现在凌霄面前,安玲抱着谢家辰的胳膊,小腹微凸一幅很幸福的样子。
“不,不会的,谢家辰,她是在骗你,你看看我是谁,我是你朝思暮想的凌云呀,你害死她妹妹她肯定会杀了你报仇的,离开她离开她!”凌霄双手紧握,长指甲把手心戳的鲜血淋漓。
安玲上前一步,吓得谢家辰赶紧用身体挡住她,安玲推开他笑着对凌霄说:“你是个蠢货,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以为谢家辰真喜欢吗?他不喜欢,他也不喜欢你姐姐,这么多年你不过在做一个自欺欺人的梦。我再告诉你,找地方绑架人一定要仔细了解地形,这个地方昨天正在拍电视,是一场跳悬崖的洗,虽然这个所谓的悬崖根本就没有多高而且底下还铺着气垫子,都没有来得及撤,我妹妹妹夫都没事,你白忙活了,也没有工资!”
如此戏剧性的逆转把凌霄吓住了,他倒退着,嘴里胡言乱语这下子估计真是给安玲刺激疯了。安玲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身子后仰觉得非常疲惫,她对谢家辰说:“都是你的不够坚决闯出的祸端,你差点害了安璟也害了凌霄,剩下你自己料理。”
安玲转身就走,楚风忙让一个警察跟着她一起去寻山下的安璟和楚钧。
谢家辰看着凌霄长叹了一口气:“凌霄,对不起,我该早把你送去治病的。”
“谢家辰,我是凌云,我是你的凌云,我们去结婚,结婚呀,我的婚纱都从法国运来了。”
谢家辰摇摇头,他对楚风说:“小叔叔,后面的事情全拜托您了,他该承担法律责任就承担,该进医院就进医院,这次我不会在干涉了。”
楚钧点头,示意人把凌霄铐起来,凌霄并不闹,他只是不停在说:“看,我们脚下踩着天,我们头上飘着泥土,好肮脏呀,到处都是,那些原型的房子,倒着走的人,你们都是怎么了,你们都想害我,你们都疯了,疯了哈哈,疯了!
安璟没有被摔死却差点被落下来的楚钧砸死,身下软绵绵的垫子,身上硬邦邦的楚钧,楚钧压着她就好像在她家的大牀上一样。
牀,忽然想到牀安璟觉得一阵恶心,她无力推开楚钧却不愿意张开眼睛。
“二丫,二丫,你没事吧!”楚钧狂乱的亲吻着她,这个吻湿漉漉的,好像混合着眼泪,难道是楚律师哭了?
“楚律师,我们离婚吧!”
楚钧以为他听错了,他呆呆的看着安璟,就像一尊石像。
安璟又说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为什么?”楚钧反应过来,他立即咆哮帝附身,大吼着质问安璟。他觉得安璟好冷酷好不近人情,就刚才他们才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可能天人永隔,看到她掉下去他觉得天塌了什么都灰扑扑的没有了颜色,那一刻,他感觉到了比看到妈妈尸体更痛的感觉,椎骨剜心痛不欲生。
二丫,是他的天使,永远笼罩在纯美率真的光环里,有她陪伴的人生才会觉得每一天都值得期待。
没有迟疑,他跟着跳下去,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就是要抓着他的二丫。
二丫,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我爱你。
可是二丫却不要他,二丫说她要离婚!
楚钧的嘴唇在发抖,他听到自己在说:“为什么,二丫,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过下去?”
安璟看着他,虽然孱弱却韧劲的像棵苇草,“为什么?在你拉着Jone的手那一刻不就知道答案了吗?你选择的是孩子不是我。”
楚钧拼命摇着头说:“不是那样的,你该明白的,他是小孩子,这是本能的反应,换做你。。。。。”
“够了,别再说了,从我身上下去,楚钧,我当然明白他是小孩子,也知道换做是我也会那么做,可是生命对我来说只有一次,如果我没这么幸运,那么你要对着一具尸体说这些吗?我不可能再和你一起生活,为了大家的幸福,离婚吧!”
“不,我不会离的,我说过,要离婚,家里除了我你什么都不准带走!”
“哼!这么烂的梗你也用?”安璟踉跄着爬起来,她甩开楚钧的手,一步一步慢慢向前走。
走,不准回头,不能让他看到你的懦弱和眼泪!
楚钧,对不起,如果我死了我会永远爱着你。
可是,我没有死,我亲眼看到你救了孩子却跟着我跳下来,我终于知道了在你心里我也很重要,重要到你左右为难谁都割舍不下。
那么就让我来割舍吧!
我知道我所谓的对你的好并不一定是你想要的,也许会给你带来痛苦,可这却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好的事情。
爱你,是坚持下去,还是放手,去成全你?
我选择放手,对于你我,彼此都将成为生命里的过客,走着走着,就散了,就忘了,然后都会开始新生活!
再见吧,楚律师!
作者有话说:喊了好几天,终于是要离了,对了,去看看我置顶的第一条留言,有福利。
手术台上签离婚协议书
再见吧,楚律师!
安璟像一缕幽魂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心里像小虫子啃噬的绵密痛楚越来越强烈,嘴角酥酥痒痒的溢出一缕液体,像一丝红线蜿蜒到下巴上。安璟抬手擦了擦,白希的指尖便沾染了鲜红的血……
剧痛毫无预兆的涌来,安璟眼前一黑,浑身抽搐,血水不断的从喉咙和鼻腔涌出来,她双手紧紧捂住腹部跪在地上,疼的发不出声音也不能呼吸。
楚钧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发现不对头了才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他冲过去大声喊:“二丫,你怎么了?”
安璟身体抖的像筛糠,脸色就像刷了白灰的墙,嘴角不断溢出粉红色的血水,长长的睫毛紧紧的覆着眼睑动也不动。
楚钧跪在安璟面前,抱着她大喊大叫,泪水无知无觉的从眼眶子里哗哗的流。
二丫,你别吓我,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二丫!二丫!二丫!
楚钧终于扯开了嗓子,泪水肆无忌惮的涌出眼眶,他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哭的这么伤心,这么竭斯底里,妈妈死了他没哭,被蒋婷抛弃也没哭,可是看着安璟像个脆弱的纸娃娃躺在自己怀里,他又怕又后悔,除了哭竟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安玲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安璟浑身浴血的样子把她也吓傻了,等反应过来她捶打着楚钧:“楚钧,你这个王八蛋,快把二丫抱上车送医院。”
后面跟过来的警察企图从楚钧手里接过安璟,楚钧像一匹狼一样嚎叫,小警察只能退后,然后对安玲说:“看住他,我去开车。”
在车上,楚钧就这么一直抱着安璟舍不得也不准别人碰,他嘴唇紧紧贴着安璟苍白的脸颊,眼睛一秒也舍不得离开他……
安璟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虽然眼睛闭着,但人还是清醒的。
她用微弱的声音问:“孩子,Jone,他在哪儿?”
楚钧这才想起来孩子被他扔在了地上,他瞪着血红的眼睛茫然四顾,还好谢家辰也赶来了,他说:“孩子没事,已经在抢救了,二丫你放心。”
安璟似乎松了口气,又闭上了嘴巴。
护士把楚钧挡在门外“先生,您不能进去。”
“为什么,我是他老公。”楚钧张牙舞爪的样子把护士吓得打哆嗦。
谢家辰赶紧拉住楚钧:“好了,别闹了,你是她老公有什么用她现在需要的是医生。”
楚钧无能为力,抱着头蹲在地上。
手术室里的灯亮起来,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是楚钧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搁上一个表盘,每走一秒,针都扎进去。
忽然,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个蒙着口罩的护士走出来,她喊:“谁是楚钧。”
楚钧嚯的站起来,可是因为蹲的时间久了腿已经麻木,一ρi股坐在地上。
谢家辰赶紧把他拉起来,要是在平时楚钧这个熊样子估计会成为大家半年的笑料可是谁也笑不出来,刚赶到的严可和贺一飞都觉得眼眶发热。
护士又说:“谁是贺一飞?”
贺一飞指指自己的鼻尖儿:有我什么事儿?
“你们两个就是呀,赶紧去消毒换隔离衣,病人要见你们,她现在情绪激动,胃部大出血却不配合手术。
楚钧蹭的蹿到护士面前,把*吓的连连倒退,贺一飞赶紧把人擒住,跟着护士去换衣服消毒。
手术室里主刀大夫举着双手等着,因为病人一直抗拒不肯麻药他都生气了,看到楚钧和贺一飞进来他忙退到一边去,冷声训斥:“赶紧的安抚好她,再不手术就来不及了。”
楚钧蹿到牀前,因为动作猛了差点跪下,贺一飞薅着他脖领子总算没让他出丑,他看着安璟急切的问:“二丫,医生要给你治病,你乖乖的,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说。”
安璟掀了掀长长的睫毛,喘了一口气才微弱的说:“楚钧,离婚,离婚我就动手术。”
“好,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离婚,现在,贺一飞给我代理……”安璟一口气没喘上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接着她狂咳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黑紫色的血。
楚钧都要吓死了,他挓挲着手想给安璟擦拭却又怕弄伤她,抬头看到医生才想起来这是在医院,嚎丧一样喊:“医生,她吐血了,救救她!”
那个主刀的医生是个沉稳的中年人,他冷冷的看了楚钧一眼:“小伙子一点儿也不经事儿,她要你干什么快点儿,别耽误我给她开刀。”
都说医生冷血,现在贺一飞算见识了,要是早进手术室,保证不和严可做朋友,不过现在想这个有点扯蛋了,人家大楚可是生离死别呢。卧槽,贺一飞慢半拍的发现他们安家姐妹离婚总喜欢扯着他,艹,原来我就是那颗给人扯的蛋呀!
安璟眼睛看着楚钧,她的力气几乎没有了,想说的话只有靠眼神来表达,楚钧心痛欲碎,却不得不点头:“好,我离,我离婚。”
安璟眼睛眨了眨,她眼睛又看着贺一飞,楚钧忙说:“协议书我来写,笔,纸,谁给我纸和笔?”
还真有人把纸和笔送到他手里,笔是普通的中性笔,纸是医生开处方的便笺。楚钧蹲下,把纸放在膝盖上,他给人拟过很多离婚协议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己起草,他边写边哭,泪水一颗颗滴在纸上,楚大律师已经不像个男人也毫无形象可言,这些他全不在乎,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哭,好像是泪腺坏了,怎么也止不住。
他很快就把协议书起草好了,他顿了顿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拿着给安璟看,安璟的眼睛几乎睁不开,她勉强朝贺一飞看看,贺一飞立马上前接住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看完后他皱眉看着楚钧,楚钧正拿着护士递过来的消毒巾擦鼻涕,他对贺一飞几不可见的摇摇头,贺一飞立刻心领神会,他对安璟说:“安老师,协议没问题。”
安璟的手指抬了抬,贺一飞立即把协议拿到她面前,可是她根本就握不住笔,她抖着手指蘸着自己的血在纸上似乎用全身的力气按下去。
鲜红的指印就在楚钧名字的旁边,安璟的声音几不可闻,“好了,都自由了……”
医生没有给楚钧忏悔痛哭的时间,他们立即被赶出了手术室,接着手术室的灯又亮起来,两扇门紧紧的闭上。
楚钧倚着墙感觉全身的筋骨都软了,他真没有想到,最善良的安老师对他却是最狠的,她用生命来逼迫自己离婚,一点儿也没给彼此留后路。
贺一飞手里还拿着离婚协议书,他总算是见识到了,竟然有人在手术室里用自己的血来签署离婚协议书,而这个被离婚的竟然还是鼎鼎大名的金牌离婚律师楚钧,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贺一飞拉着楚钧的胳膊防止他遛到地上,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说:“大楚儿,你这也算是有良心的,车子房子钱都留给了她,这婚她结的也不算亏。”
“你说什么呢?”楚钧忽然爆发了,他猛地把贺一飞压在墙上,双手揪住他的衣服,额上青筋暴涨双眼赤红,就像要吃人一样。
“喂,喂,兄弟,大楚,好话好好说。”贺一飞吓坏了,他缩着脖子求饶,尼玛现在大楚刚失恋,可别把他当人肉沙包泄愤。
“二丫不稀罕钱,可我能给她的却只有钱,贺一飞,我他妈的真不是东西。”楚钧可能刚才哭过了,现在眼窝子酸胀的难受却流不出一滴泪,他松开贺一飞,脑门儿直接就往墙上撞。
贺一飞吓坏了,他赶紧拿手垫着,楚钧的脑袋撞得他关节都快碎了,他咬着牙骂:“妈的,大楚你脑袋水泥压的还是花岗岩的,撞死我了……喲,呀,好疼。”
楚钧撞够了,身体就像泥一样软下去,贺一飞赶紧把人勒住了,他咬着牙把楚钧150多斤的人往座位上弄,“艹,严可谢家辰你们这些孙子,快来帮帮贺爷呀,卧槽大楚你丫死沉…
他们这里寻死觅活的,那边儿的护士姑娘们可早就把他们瞄上了,护士甲说:“好有爱呀,还都是帅哥,那个被抱的是受吧,好娇弱呀,真是亮瞎我的24K钛合金狗眼。”护士乙说:“你快得了,里面儿早出来说了,那男的是一小三儿。被抱的男的有老婆,正在手术室里做手术呢,人都半死不活了还被逼着离婚,按得可是血手印儿,太惨了。”
护士丙简直要咆哮:“什么,好一对狗男男!这年头我们不光要和女人抢男人还要和男人抢男人,还让不让人活?你们瞧瞧,两个人明明都很man为什么偏要搞基?”
这帮子腐女没顾忌,根本就不考虑贺一飞的承受力,他想抱着楚钧大哭:大楚呦,我的一世英名可让你给毁了!
严可拿着几瓶水走过来,他看贺一飞和楚钧的情形就皱起眉:“怎么了,安老师不会……我问过了,就是胃给打坏了,切个胃也没什么呀。”
贺一飞有气无力的扬了扬手中的协议书:“大楚被休了,时间就是刚才,地点手术室,委托律师我,安老师按的血手印儿,大楚这孩子把财产全给了人家,净身出户,那边的姑娘说大楚的歼夫是我。”
贺一飞这一串话信息量挺大的,严可都抓不住重点,好半天他才撸顺了,接过协议书看了看也觉得不可思议:“真离了?”
贺一飞把半死不活的楚钧推他肩上,“安慰安慰他吧,不行教他念念白头吟。”
严可白了他一眼:“别不着调了,什么白头吟?”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让大楚学会了去念给安老师听,看看能不能回心转意。”
严可咬牙:“贺一飞,我一点也不欣赏你的幽默。楚钧,钧儿,咱不听他的,你好歹还有个婚离,像我孤家寡人,要离都没有人。”
得,果然都是禽 兽呀,这么一出悲情大戏让这两货一搅合都成了冷笑话,还能不能做朋友了,回家自撸三百次!
严可一坐下,护士站里可炸了锅,“艾玛,原来是四角呀,刚才谁说那两个帅哥都man,原来小受在这里呀,哇,斯斯文文的白莲花受呀!你猜他们什么体位呀,是糖葫芦还是…”
姑娘们讨论的声音太大,严可的脸色都变了,他站起来冷冷的看过去,姑娘们却一点也不害怕:好有气势呀,这样的会不会反 攻呀,我觉得也许有胡子的才是真受,不能看表面,对对,要透过表象看本质!
贺一飞拉了拉严可:“坐下吧,我都习惯了,这群彪悍的姑娘,我祝她们下半生只能靠黄瓜。”
卧槽,毒舌律师原来不止楚钧呀!
安璟的伤看着吓人其实就是胃出血,她给切除了三分之一个胃,这对医生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手术,但是主刀大夫一从手术室出来他就主动和楚钧说话。
楚钧本来半死不活的,但是手术室的灯一灭他箭一样的蹿出去,一把就拉住了医生。医生拍了拍他:“小伙子,姑娘没什么事儿,往后还不用担心会胖了,不过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你做了什么能把人逼到那份儿上?我当医生20多年了,什么事儿都见过,但就你这事儿还是第一次见,唉!”
楚钧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他顶着一张红通通的脸哑着嗓子说:“医生,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一会儿就送病房了,最好不要打扰她休息,小伙子,好自为之。”医生拍了拍楚钧的肩膀走了,剩下楚钧红着一张大脸吸溜鼻涕,严可真是看不了他这个可怜劲儿,拉着他说:“傻站着什么,现在求求安玲看能不能让你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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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璟觉得自己睡了很长的时间,长到就像一辈子。
人生所有的经历浮光掠影进入到她的梦里,她看到自己在哭在笑在幸福在悲伤,那些往事看起来遥远却依然鲜活的让人心悸。
那一幅幅华光五色的图片里数着楚钧的最峭拔飞扬,可是他却永远在最高的位置,看着很近其实离得却最远,明明觉得伸手就可以抓到,指尖却只有微凉的空气。
渐渐的,意识不再虚空飘渺,感觉也回到了身体里,什么意识都模糊就只剩下疼。钝钝的闷闷的痛,就像缠在身上的蜘蛛网挥之不去一波紧跟着一波,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腹部,疼的心烦意燥…
就算是这么疼,世界还是有了声音,不知是谁在低声争吵,她使尽全身力气睁开如沙子般干糙的眼睛,一时竟无法适应着满室的光明。
这好像是个中午,明媚的阳光正沿着小窗的缝隙照进了病房。
“你醒了,这一觉睡得还舒服吧?”凑上来的一张脸并不认识,是医院的护士。
安璟张了张嘴,出口的声音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哑的简直是用砂纸打磨过:“今天是二十几?”
“今天都是初一了,新年快乐,你睡了一年。”
大年初一了,安璟的脑子有点木,认真的联想着初一的意义,忽然有个认识无比清晰的钻进她脑子里,她和楚钧认识200天了!
“外面---有人在吵架吗?”
“哈,这个你都能听到?好像是你姐姐和你……总之是个帅哥,你的朋友好多帅哥呀,那个人这几天一直想来看你,但是你姐不让,他们每天都要理论上几次,要不要我喊他们进来?”
“不用了,我想自己躺一会儿。”
安璟艰难的动了动,发现下身都没有什么感觉,原来是Сhā着尿管儿。
“你要站起来走走,还要吃东西上厕所,可是吃点稀的,喝点萝卜汤,有事按铃,我先出去了。”
安璟听到*关门的声音又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特别想对自己呵呵。过去的一年几乎爆发了安璟半生的精彩,回城,工作,结婚,离婚,而这一切都集中在短短的200天内,还真是草率呀,也难怪要失败,失败的天经地义。
叹了口气,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原来是下过小雪的,窗台的衣角积着淡淡的一层,正和阳光做着最后的斗争,安璟想,她之于楚钧,大概就像这捧雪,迟早会融化,连痕迹都不会留下。
想着想着,安璟慢慢弯起嘴角,新年伊始,二丫,你要加油呀!
加油,把那个叫楚钧的男人遗忘。
这世界总归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行,忘记一个人需要的也只是时间。结束一段不幸福的婚姻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这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所以,要笑。
安璟果然说到做到,住院的时间里大家陆续来看她,她独独不见楚钧,安玲给楚钧烦的不行,几次问安璟,安璟只说“离婚了就别再找我。”
贺一飞来的时候把那天拿走的协议书给了她,开玩笑说:“你现在身家也好几百万了。”
安璟握着协议书的手有点发抖,她那天根本就看不清楚钧写了什么,她没想到他会把所有都给了他,她颤声说:“这是他的,我不要。”
“都已经签字了怎么能不要,除非是想不承认协议的有效性。”
“那他---怎么办?”
贺一飞是个人精,他从安璟的话里听出了她对楚钧还有感情,于是装着为难的样子说:“现在还是住在家里,他说他会陆续搬的,等你出院一定看不到他。”
安璟再没说什么,她病刚好,精神不行,一会儿就歪着睡着了,她妈张美丽抽走了她垫的枕头给她盖好被子,示意贺一飞走。
张美丽是在安璟做完手术后才知道的,安玲知道是瞒不住了,只得告诉父母,结果安定邦差点昏过去。
楚钧跪求二老的原谅,当知道事情的始末后,安家善良的老人又能说什么,他们一直都觉得谢家辰楚钧是不错的孩子,可能想到两个女人命都这么苦,值得安慰的是因为这件事情安玲和谢家辰倒是关系亲密起来,安玲也完全改变了态度,也许这次太过于接近死亡,让他们知道珍惜眼前人的可贵,放下了包袱和顾虑才发现没有沉重的压迫感有多舒服,一身轻松的能够飞起来。
虽然应该很幸福,但是安玲却不敢幸福,她觉得自己的幸福是安璟用大半条命换来的,如果那天她们没有换衣服可能被抓的就是自己,依照凌霄的疯狂,很可能自己就没命了。怀着对安璟的歉疚,她承包下照顾安璟的任务。可是作为孕妇,大家又不能让她辛苦,谢家辰要找护工张美丽不让,她不放心女儿交给别人照顾,最后还是以她为主安玲为辅。
安小帅陪着展蔚言出国了,所以就没让他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现在安璟觉得自己生活的很幸福,有爸爸妈妈,有姐姐姐夫,生活转了一个圈儿后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她还是没心没肺的二丫头,上班吃饭睡觉看书。
她好了很多不过依然嗜睡,这天她一觉睡到日头偏西,醒来却闻到满室香气。
一睁眼,就看到牀头柜上放在一个大花篮,里面五颜六色的有很多花,这花篮Сhā的完全没有美感,但是花儿却很珍贵,开的很灿烂。
作者有话说:终于离婚了,你们作何感想?
两头牛顶起来了(加更)
一睁眼,就看到牀头柜上放在一个大花篮,里面五颜六色的有很多花,这花篮Сhā的完全没有美感,但是花儿的品种却很珍稀,开的也很灿烂。
“喜欢吗?”陆翊手Сhā在裤子口袋里站在花的一边,几天不见他似乎更美了,人比花娇。
安璟今天有点调皮,她说:“你比花好看。”
陆翊的脸都黑了,他咬着牙说:“你确定这是在夸我?”
安璟伸手拿了一朵紫罗兰Сhā在头发上:“你也可以夸夸我好看。”
陆翊好像不太认识她,伸手就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安璟往后缩身陆翊随即就把手拿出来,“看看你是不是伤到脑袋了,有点傻。”
“傻不好吗?”
“好,更可爱了。”
安璟嘟起嘴:“孩子,你确定是在说一个比你大8岁的人可爱吗?”
陆翊坐下来帮她顺了顺头发,“怎么老是不长记性?从第一次见面就告诉你不要叫我孩子,就是记不住。”
也许花太美,也许伤太疼,安璟允许自己放肆了一次,她也抬手摸着陆翊的脸,忽然惊呼:“真的好滑呀,你经常做面膜吗?”
陆翊气的哭笑不得:“不是看在你是伤员的份儿上,我肯定打的你满地找牙,最烦人家拿我比女人。”
“切,男人就不做面膜了吗,陆翊,你奥特慢了,男人也要重视自己的外表,满脸坑坑洼洼好看吗?你看人家棒子国的男人。”
安璟刚说完陆翊就站起来作势要走,安璟忙问:“这就走了?”
“不是,我出去找个精神科医生,我觉得你受刺激了,有点不正常。”
安璟刚才还明媚的脸忽然垮下来:“这都给你看出来了,实话告诉我,我是来自火星的竹子公主,马上就要回去了。”
陆翊真的给她搞败了,无奈的坐回去,“我真想打你ρi股一顿。”
安璟正襟危坐:“胡说八道,不和你闹了,你消息倒是很灵通呀,这么快就找来了。”
“能不灵通吗?这是本市发生的一件大事,虽然警方大力封锁了消息,但还是传开了。安老师,你和楚钧离婚了?”
乍听到楚钧的名字安璟有点恍惚,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点头:“是呀,好多人都离婚了,不稀奇的。”
陆翊漆黑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恭喜你,也恭喜我自己,这是我新年里听到最可爱的一句话。”
安璟皱了皱眉,其实她现在完全没有力气和陆翊讨论师生恋的问题,可是今天已经把话说到这里了好像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机会,安璟把身子往后面的靠枕上靠了靠,正色道:“陆翊,我离婚了也和你没有一点关系,请你对我保持着对老师的尊重。”
陆翊干净细长的手指轻轻的给她掠了掠头发,指尖擦过脸颊是一种滑腻的微凉,安璟缩了缩头,神情很不自然。
“老师,你很怕我吗?”陆翊的样子很乖,有点撒娇的意味,但是安璟却知道他乖巧的外表里面掩藏着是像撒旦一样的本质。
安璟咳了几声,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些:“陆翊,我的确怕你,你太张扬了,根本就不顾别人的感受,我们之间一丁点儿可能都没有所以请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陆翊站起来,他挺拔的身高是那么有压迫感,他走到窗口站着,只把背影甩给安璟。
这种低气压让安璟很不舒服,她刚想说话陆翊忽然回过头来,他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安璟,不容她有一丝逃避:“开学后我就要去英国了,你和我一起走吧!”
安璟张着嘴很不雅的看着陆翊,半天才明白过他的意思,她呵呵讪笑:“陆翊,不知道现在精神科医生下班了没?你去挂个号吧。”
陆翊瞪着安璟,咬牙切齿的样子在薄的透明的皮肤上分外明显,他一字一顿的说:“安璟,你能不能别缩回壳里,跟我走。”
安璟愣了愣,随后脑子一热就说:“陆翊,你是个好男孩,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不能接受比我小8岁的男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的,你是真喜欢我吗?难道不是戏弄的成分居多吗?更或者,是因为我曾经是楚钧的妻子?”
安璟的话把陆翊气的满脸通红,“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想捉弄你,可是你没有像别的老师那样大哭大闹去找校长告状,当时你红着脸的样子真可爱,我就特别想逗你。发现你竟然和楚钧来往的时候我是很生气,也嫉妒他,但正是因为他我才看清了我自己的心,安璟,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妻子,只是因为你就是你。”
这样的话从一个帅的无法无天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安璟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代替不了情动,没有情动整个人就坚硬的像石头不会被他伤害更不会为他打开一点缺口。安璟说话的时候有些疲惫,她叹息着:“陆翊,你也许不爱听,但你真的还是一个孩子。如果你愿意,我建议你回家看看乱世佳人,看看你有没有像斯嘉丽一样在某个午后给我披上了一层金光让我成为你心中的艾希礼,也许等你遇到你的巴特勒就会霍然开朗。”
陆翊走到她面前,俯身看着她:“安璟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是个怀春的小姑娘,我是巴特勒,我很清楚你是我的斯嘉丽,只是你自己不懂罢了,你还一直在追寻艾希礼,我给你时间,我不会放弃…”
安璟刚要说话他就把手指放在她的嘴巴上:“嘘,别说话,让我抱一会儿。”
孩子秀丽的脸凑过来,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伸开的手臂把她搂住,淡淡的薄荷味道侵入到她的呼吸里。安璟的手动了动却没有推开他,孩子的动作里有求而不得的苦痛,也许她和他一样,这一刻,不管伤的是谁,总抱在一起取暖也是好的。
----更何况,她听到了门外每天都会出现的熟悉脚步声。
楚钧脸上的笑还没来的及收回就凝固然后破碎,他举着的手捏成拳头红着眼睛看着相拥的二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璟的目光越过陆翊的肩头淡淡的看着他,她的目光温凉单薄,如同在看一团稀薄的空气。
楚钧怔了会儿,青筋突突跳动,极度恼怒和无奈的表情混杂在俊脸上,看起来僵硬的像是在哭泣。
被他右手牵着的孩子晃了晃他:“爸爸,爸爸。”
楚钧猛然清醒过来,他温声对孩子说:“你不是有话和阿姨说吗?过去。”
Jone看了看还抱着的两个人又看看楚钧,迟疑的不敢上前。
“过去。”楚钧陡然抬高了音量。
Jone给他冷不丁的一嗓子吓的一哆嗦,他迈着小短腿就走上前去。
安璟推开陆翊,神色平常,丝毫没有没楚钧影响。
楚钧寒着脸对陆翊说:“小子,你给滚我出来。”
陆翊倒是一派轻松,甚至还笑的如沐春风,他在安璟脸上叭的亲了一口,根本无视楚钧要杀人的表情。
安璟摸着脸张口想阻止他们,但又很清楚这两个人上了牛脾气又岂是她能阻止的,眼睁睁看着两个同样高大的人出去,安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Jone很好奇的问:“他们会打架吗?”
安璟点点头,“他们都不是听话的孩子,Jone可不要学。”
“我爸爸,就是我美国的爸爸说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靠法律,我美国的爸爸是大律师,可厉害了!”Jone说起他的爸爸还是一脸的崇拜。
安璟心里有疼惜孩子的感觉,也有替楚钧难过的感觉,她摸着Jone的身体:“你都好了吗?”
Jone拍拍胸口:“那当然,我可是打不败的钢铁侠。你也要快快好起来,我们再一起拯救地球。”
安璟摸着孩子的头发眼睛却投向门外,也不知那两头牛有没有顶起来?
住院大楼后面的小花园里,楚钧揪住陆翊的衣服冷声道:“陆翊,我再说一次,你离她远一点儿。”
陆翊嗤之以鼻:“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指手画脚,她现在已经离婚了,是自由人,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那也轮不到你,陆翊,你不准伤害她。”
陆翊冷哼了一声:“伤害她的人是你吧!楚钧,你他妈的自以为是什么?刚结婚就让她当后妈,和孩子的亲娘黏黏糊糊牵扯不清,你觉得她嫁给你开心吗?放假前那段时间几乎都没有笑容,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早点把她抢过来。”
作者有话说:我为加更而来,我是如此的萌萌哒!
给你下面吃
陆翊哼了一声:“伤害她的人是你吧!刚结婚就让她当后妈,和孩子的亲娘黏黏糊糊牵扯不清,你觉得她嫁给你开心吗?放假前那段时间几乎都没有笑容,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早点把她抢过来。”
楚钧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你闭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二丫不是陪着你玩的那些小姑娘,她玩不起。”
“我也没和她玩,我是真心喜欢她。”陆翊也怒了,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拳头也捏起来。
“喜欢?你现在有能力说喜欢吗?你算什么?不过是个花家里钱的纨绔子弟,不说她比你大八岁,不说她是你老师,就单单她曾是我老婆这一条你妈能准吗?你不要因为自己的任性,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不用你管。你算什么东西,本少爷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去管自己的儿子和女人吧!”
“二丫才是我的女人,就算离婚了也是,谁敢伤害他我就废了他。”
“来呀,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两个人毫无形象的对峙,你来我往闹得不可开交,过往的*看了又开始窃窃私语。
护士甲:“擦,又来一个呀,这个长得真好看,见过美男没见过这么美的美男,忽然好想他们在一起。”
护士乙:“这个美男好像是攻呀,他们嘴里的他是谁?是那个白莲花受吗?听说白莲花是医生,哇,好想看着他穿着医生袍子被压的样子。”
护士丙:“别说了,都快流鼻血了,为什么好男人都是男人的!”
“啊,啊,怎么就打起来了!!帅哥打架好有爱!”
陆翊和楚钧在说了很多废话之后终于完成了一开始的心愿,他们两个都是搏击高手,上一次比击剑也都清楚对方的实力,可是今天完全就像两个争吵的孩子,你揍我一拳我给你一脚,真的脑残的无法直视。
安璟和Jone说了许多话,一开始小孩还躺在她身边听故事,也是才康复的身体精力不济,一会儿就睡着了,安璟心里像一搅烂的关东煮,咕噜咕噜翻个儿,什么味道都有了。
好一会儿楚钧才回来,进屋他就看到Jone睡在安璟旁边,那一瞬他鼻子有些发酸,为什么离婚了她们的感情反而好起来了,如果早这样是不是就不用离了?
可生活没有如果,现实不容假设。他已经白纸黑字签上离婚协议,安璟也不再是他的二丫。
安璟抬头看着他,他下示意摸了摸破了的嘴角,自嘲道:“那小子比我惨,眼睛都青了。”
安璟垂下头,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面对楚钧,心酸、难过,痛不自抑。
“二丫。”楚钧往前一步却被安璟喝止,安璟鼓起勇气说:“你别过来,离婚协议书我看了,关于财产的那一块儿我不会接受,东西是你的,我不要,房子你还是住着,我出院后就搬回家。”
楚钧不敢造次,他忙摆手:“不,我说过的如果婚内我有过错所有的财产都给你,二丫,我已经答应你离婚了,你就别拒绝房子了。”
安璟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儿,人家离婚争房子、车子、票子,他们两个人却推来让去,安璟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纠结,想着出院后找贺一飞商量后再做处理,于是她对楚钧说:“你可以走了,抱着Jone。”
楚钧忽然就爆发了,他大步上前猛地抱住了安璟:“二丫,你这样是不对的,别说离婚你都没有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就算离婚也可以做朋友,你却把我当瘟疫避之不及,这对我公平吗?”
安璟的心在流血,她的手用力抓住了被子,废了很大的劲儿才装出若无其事:“楚钧,在我昏迷的时候我的思想其实一直很活跃,我像个局外人看着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场闹剧,既然以闹剧开始的我们就用闹剧的方式结束吧!我可以接受一个我前夫的孩子,却接受不了我丈夫和别人生的孩子,既然矛盾我们无法调和为什么还要死撑着纠结,我想这也不是你楚律师解决事情的方法。我觉得离婚挺好,对大家都好,对所有人都好,楚钧,我祝你幸福。”
楚钧觉得安璟是在他鼻子上狠狠的揍了一拳,他眉宇之间全是痛楚:“二丫,你觉得我们的婚姻是场闹剧?你觉得我对你没有真心?”
“对,没有。你可能是寂寞了,而我恰好出现了。楚律师,我承认我是给你*了,你有品有貌有事业,还有房子车子我不动心都难,可是经过这100天的相处,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适,别为难了,协议书都签了,等过了年假我们就去换出绿本本来,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知怎么了安璟说出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这几个字来楚钧就想起那天贺一飞教的白头吟,他忍不住吟出:“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安璟在也忍不住,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转过头看着墙壁哽咽着说:“别念了,我累了,请回去吧!”
楚钧抱起孩子他走到门边,忽然回头对安璟说:“二丫,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我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然后再把你追回来,你等着!”
随着楚钧的脚步声走远,安璟放声大哭。
安玲拎着饭盒进来的时候安璟还在哭,她叹了口气:“何必呢,你就给他个机会!”
安璟抹抹眼泪转过头来,她接过安玲手里的纸巾擦着眼泪,半天才说:“既然离了什么都不用说了。”
安玲食指顶着安璟脑门儿长叹:“你呀,从小到大都是这么一副死脾气,你是没看到楚钧当时那样儿,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恨不能替你受着,要是你当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也不能活了,你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多憔悴,都脱形了,我现在特可怜他,觉得你心狠。你倒是说说为什么要离婚呀。”
安璟苦笑:“我看见了,那时候我很清醒。我看到他跟着我跳下来,那一刻,我以为我们要死了。姐你知道吗?原来爱的人陪着自己一起死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我希望他活着,活的好好的,我不要他在我和孩子之间挣扎取舍不定,他痛我也痛。”
“你太傻了,太傻了……”安玲不知道说什么好,来回重复着这几句话。
安璟低头苦笑:“Jone他妈妈在照顾他吗?楚钧肯定也整天围绕着他吧?”
“你……”安璟的一句话就提醒了安玲,是呀,就算楚钧深情,可是他还有一个孩子,孩子身边还有个妈,病房隔得不远,这几天那女人几乎像个拎包一样挂在楚钧身上,作为女人谁能受得了丈夫和共同蕴育过一个孩子的前任这样?
安璟故意岔开话题:“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说在家好好休息吗?”
“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再说妈年纪也大了,给你这一闹血压又高了,爸也不舒服,唉,一家子鸡飞狗跳的,多亏谢家辰……”说到这里安玲忽然意识到自己该住嘴了。
安璟不想去拆穿她,却又忍不住给她正能量:“姐,张小娴说过---未到手的沒安全感,怕抓不住;到手的也沒安全感,怕留不住。這就是人的悲哀。这个安全感有时候也许并不是人给的,而是我们自己没能勇敢的去建设。太过在乎和重视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失去自我患得患失,也许,我们该学着爱的有保留。”
安玲的表情也沉重起来:“二丫,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生活错了?既然谁也确定不了明天会发生什么,还是把握当下吧。”
“所以你决定原谅谢家辰?”安璟一句话道破了玄机。
安玲点点头,“Jone的事情对大家震动都很大,孩子还是需要父亲的。”
此一时彼一时,人的想法也和生活一样随时在发生改变,变则通不变则痛,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可是非要经过一番验证才会去相信。
安璟笑着祝福姐姐:“经过这么多,你一定会幸福的。”
安玲也走了,今天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安璟觉得很累,她慢慢阖上眼睛,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了。
轰的一声,把她给震醒了,她猛地坐起来一看,除了天黑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轰,又一声,她看到了,原来是窗外有人放烟花,渐渐的轰鸣声原来越密,隆隆的响成一片,五颜六色的烟花开满了天空,那么美丽,那么短暂,那么震撼。
烟花的轰鸣中手机的声音变得很小,直到到它在枕头上不断的震动安璟才意识到有人给自己打电话,接起来就听到陆翊在喊:“安老师你看外面。”
天空中银色的烟花洒下漫天花雨,接着就打出几个大字,安老师,新年快乐!
那轰鸣的声音震撼耳朵,那银光闪闪的颜色闪亮眼球,可是安璟却仿佛回到记忆里的某一天,有个人在她耳边说什么,当时她没听清楚,隔了这么久,就像反射回来一样她似乎听到那人在她耳边说:“我爱你。”
原来真的是爱上了,只是现在才知道已经晚了。
爱情它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没有什么理性可言,爱上了,有多爱那是连自己都不能说清楚的事情,前一秒也许能风轻云淡,后一秒却刻骨铭心,昨天可能为他死去活来,今天却又是谁离了谁也都能活下去。
安璟知道这一刻自己还是爱着楚钧,可是既然已经选择了分离那么就要说再见,不爱,只需要一个时间,明天的明天的明天也许已经记不起他是谁。
陆翊花了好大的力气给安璟放了一场属于她一个人的烟花雨,可是却不知道她在他的苦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个人,这也是爱情!
十五之前,安璟出院了。她没有回楚钧的房子而是直接回了她爸妈家,现在安玲已经搬回去,房间给安璟腾出来,她躺在牀上,看到窗上挂的发黄的碎花窗帘,一切都好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些和楚钧共度的日日夜夜都像一场荒唐的梦境。
楚钧也离开了家,他把家里收拾好拎着行李去了贺一飞家。那是个大晚上,贺一飞就看着电脑里的苍老湿撸的起劲儿,门铃特么的催命响,他老人家一给吓,竟然给屏幕上的苍老湿来了个颜she,他意犹未尽的舔嘴:妈的,管你来的是谁,老子先办上!
结果楚钧进门把行李一扔就瘫在沙发上,他大声嚷嚷:“老贺,我无家可归了,来点啤酒吧!”
贺一飞简直都想给他来点酒精,“大楚你不是吧,真的来我们家避难了,我跟你们我们*不方便,都俩男的住一起多别扭呀。”
“上学的时候我们可是4个人住一起的,到晚上看一个片撸,比谁持久的时候你怎么没说别扭?”
“那时候不年轻吗给你们这帮王八蛋带的误入歧途,现在我改了。”
“弄点吃的吧,我饿了。”楚钧忽然改变战略,可怜兮兮的盯着贺一飞,卖的一脸好萌。
贺一飞老泪纵横,“丫的就抄你一次作业就该管你一辈子,老子命好苦。等着,给你下面吃。”
楚钧摸起桌子上的矿泉水瓶子就敲他头上:“干蛋你,老子卖艺不卖身,你下面自己吃。”
贺一飞琢磨过来脸都绿了,“楚钧,想吃自己泡老坛酸菜去,老子睡觉去。”
楚钧和贺一飞的*生活正式拉开序幕,楚钧不会做家务,贺一飞更懒得做家务,每次家政上门打扫的时候都要拎出去好几袋子方便面盒子,关悦来看过他们几次,每次都狠狠的批评,批评完了就叹着气念安璟的好。
每到这时楚钧都默不作声,他一直在寻找两全的法子,但正如安璟所说,他根本就不能放任Jone不管, 事情一下子陷入到瓶颈,而蒋婷的借机示好更是令他心烦不已。
这天大家约好了去酒吧,喝上点酒楚钧也不怕丢丑了,一个劲缠着谢家辰问安璟最近怎么样?谢家辰给他缠的不行,说好了他还要问怎么个好法,谢家辰推开他:“去去,我一个当姐夫的过多关注小姨子真的好吗?既然想,为什么就不能自己去看?”
楚钧苦笑:“我敢吗?再说我身边的事情根本没抖搂明白见了二丫又能说什么?”
严可的眼睛子在镜片后精光一闪:“大楚,我问你,你到底想要孩子还是安老师,必须选一个。”
贺一飞眼睛瞄着面前走过的大长腿,丢了一颗开心果到嘴里:“他选不了,要是能选就不会离婚了。”
严可不理贺一飞:“不是让你不管Jone,就是像你办的那些离婚案子一样,好比你和蒋婷离婚,孩子跟着妈,人家很多这样的不也处理的很好吗?为什么你一个大律师就是处理不好呢。”
贺一飞今晚非要给楚钧代言:“只要他是还有一个想复婚的孩子妈。”
严可按着贺一飞的脖子让他一边去,说正经的呢,捣什么乱?
楚钧神情萎靡,“其实我一开始就想的这种方法,可是我们不一样,再婚的都是知道对方有孩子,而我们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这事来的太突然,都没有准备。”
“现在有准备了,那要是蒋婷再嫁孩子跟着她叫别人爸爸你能接受吗?”
楚钧觉得有点不能,但却点点头,其实这是件很普通的事情,劝别人的时候都特别轻松,可是到自己身上就完全不是那种滋味了。
“如果能接受就帮蒋婷找个人结婚,她结婚了,就算你和孩子有来往也简单多了,你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怎么都没想到?”
严可一语惊醒梦中人,贺一飞却上赶着给泼凉水:“蒋婷就看上楚钧了,换谁都不行,你们是没见到那眼神儿,简直能腻歪死两头大象,就差写上,我是楚钧前任,我们是老鸟找旧窝,吃了麦璇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贺一飞刚说完忽然剩下的三个人齐齐看着他,他吓得赶紧捂住了裤裆:“你们要干什么,我可要喊人了。”
楚钧嘿嘿狞笑:“喊吧,你使劲儿喊,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哼哼。”
贺一飞觉得大事不妙,他站起来就想跑路,谁知道三个大男人齐齐压在他身上:就是他了,给蒋婷当老公。
教授四十一枝花
贺一飞觉得大事不妙,他站起来就想跑路,谁知道三个大男人齐齐压在他身上:就是他了,给蒋婷当老公。
贺一飞给两个混蛋一左一右搂着,顿觉裤裆里发凉。“你们都给我滚,蒋婷我没兴趣,要是安老师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楚钧大手叉在他脖子上,眯起的眼眸透着威胁:“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了?我贺大律师卖的是上面的嘴皮子不是下面的棒棒糖,你们滚犊子!”贺一飞因为给楚钧的外力压迫脸都红了,吭吭的不停咳嗽。
严可故意逗他:“喂,这就脸红了,还号称天下第一脸皮厚呢。”
贺一飞扒开他的爪子烦的不行:“滚,还是不是朋友了,你说我是怎么交到你们这帮禽 兽。”
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家辰来了一句震撼人心的话:“因为爱情。”
艹,总裁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和你有爱情了?
其实他们几个能成为死党还真与爱情有关,上大学那会儿楚钧和贺一飞是法学院的学生,谢家辰和他们是一个学校的,不过是经济学院的,而且比他们高一年级,本来没什么交集,可偏偏贺一飞的女神喜欢上谢家辰,搞得贺一飞非要去和谢家辰单挑,那时候他们都年轻热血,一言不合就动上手了,都搞得头破血流,恰巧给附近医学院的学生严可发现了一时技痒非要救死扶伤,也因为楚钧月底兜里好空就给他处理了,结果贺一飞给歪歪扭扭缝了四针现下下巴上都有疤,幸好他胡子拉碴的看不出来,那次以后他们出去喝了一顿酒,结果都喝高了砸了学习的栅栏,一起逃命就真成了难兄难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改变了很多,唯一不变的确是这份兄弟情!
但是---再是兄弟也不可能给大楚的孩子当爸爸,老贺就是打死也不同意。
谢家辰笑得高深莫测:“上学的时候你不经常说蒋婷漂亮吗。”
“而且你还说有人带着孩子叫你爸爸你乐的捡便宜。”楚钧赶紧帮腔。
贺一飞简直要跳脚:“胡说什么,严可也说她漂亮呀,你们怎么不找严可?对,严可,我觉得你忒合适,她可以和你形婚,还有儿子,你这样就不用担心家里逼婚也不用……”贺一飞忽然发现大家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忙闭上嘴,他赶紧给严可陪不是:“严可,我嘴欠,你别在意呀,我知道你不是那什么,唉,当我没说。”
严可的脸色很冷,他看着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一口就喝进去,吓的贺一飞直吐舌头,尼玛那可是56度的杜松子酒。
“他回来了,有人看到过他。”严可的声音很低,但是大家却都在喧闹的音乐声里感觉到冷意。
楚钧拍拍他的肩膀:“别怕,要面对的总该面对,我们一直都挺你。”
谢家辰赶紧叉开话题:“说大楚的事呢,怎么扯到严可身上,喂喂,老贺,不是让你娶蒋婷,是大家都帮着她留意着,律师法官医生生意人什么的,只要条件合适就让她见见,说不定真有看好的。”
贺一飞这才知道不是闹着玩儿,他问楚钧:“大楚,你真能忍下心给自己的儿子找爸爸?”
楚钧学着严可也干了杯中酒,他薄薄的眼皮儿一撩:“那你说怎么办?”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果然大家都上了心,医生法官律师的见了好几个,明的暗的,虽然蒋婷长的漂亮,可怎么说还带着个孩子,很多人都因为这个直接摇头,二来三去的蒋婷也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这天贺一飞又打听到刑事庭的一个法官,这人好,35周岁,毕业名牌大学,有房有车人也长得帅,离异无孩五*嗜好,简直就是为蒋婷量身打造的,最关键的是他对蒋婷有印象,很感兴趣,贺一飞二话不说就给约了!
约吗?约!
下班的时候贺一飞装模作样“蒋婷,下班有个饭局,打扮的漂亮点。”
楚钧暗地里拧了贺一飞一把:“这样说太明显了吧她又不是交际花。”
贺一飞烦躁的挥挥手:“不用你管,你就请好吧!”
蒋婷大概都懂了,她温婉一笑点了头。
他们约在一家私家菜馆,那个刑事庭的法官已经到了,见了蒋婷眼睛发亮,端茶倒水殷勤的一比那啥。
蒋婷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楚钧觉得不舒服,他偷偷的对蒋婷说:“人家黄法官条件特好,你要把握。”
蒋婷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嗯了一声。
果然后面的情形好了很多,蒋婷话多起来,显的很娇软俏皮,黄法官简直眼睛里的粉红泡泡要冒出来,高兴的满面红光。
中途楚钧出来上洗手间,蒋婷随后也跟着出来,楚钧尿完了出来,她就在门口等着。
楚钧吓了一跳:“女厕在那边,这里是男厕。”
蒋婷的眼睛紧紧盯着楚钧,她笑了,笑得有点轻狂,“楚钧,你和黄法官说了你是我孩子的父亲了吗?你还真伟大,忙着给你孩子的妈找老公,这事儿我觉得要是拿到电视台百姓生活里面去说道说道,保准是今年的第一大趣事。”
楚钧看出她的不高兴,忙解释说:“蒋婷,你听我说,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人家黄法官不介意为什么不处处看?”
蒋婷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流出来:“楚钧,我讨厌我只说就好了,我马上带着孩子消失在你面前,用得着这么做吗?是,我是还喜欢你,还想和你破镜重圆,孩子取名念楚也是因为忘不了你,可这都我自己的事,我没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吧,难道默默的把喜欢放在心里都不行吗?”
楚钧很尴尬,他忽然发现他有点一厢情愿了,不过他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省的蒋婷对他抱有希望:“蒋婷,虽然我现在离婚了,但是我会复婚的,我喜欢二丫,谁也代替不了她。”
“可是她根本配不上你,楚钧,她不懂你,不能为你着想。为了Jone你煞费苦心的让她接纳,可是她却不断的出状况,我都怀疑这起绑架案与她有关,Jone跟着受了那么多苦…”
她感觉到楚钧冷冷的目光打在她脸上,忽然就住了嘴。
“请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度二丫,她没那么复杂。”楚钧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蒋婷急了,她从背后搂住了楚军,脸贴在他背上祈求:“楚钧,你不要走,你听我说。”
楚军低头看着自己腰间交扣的双手,冷声说:“请你放手。”
蒋婷仰着脸从背后看楚军的侧面轮廓,他硬朗迷人的线条,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晶亮闪耀的眼眸,这是以前那个腼腆的大男孩吗,他现在变得这么成熟迷人,只是充睿智的眼睛里却再也看不到对她的迷恋。
“楚钧,你记得这个吗?”蒋婷翘起无名指,那上面套着一枚细细的铂金指环,款式陈旧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东西,“这是你送给我的,你说过要套住我一辈子的。”
楚钧淡淡瞟了一眼:“我不记得了,而且这个东西和你也不配,也许大钻石的好些。”
“你这是在怪我嫁人吗?那时候我太害怕了,我没有办法,楚钧,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跟着别人的,你要相信我。”蒋婷眼眸低垂,脸颊贴着楚钧的后背柔柔磨蹭,似乎是想把钢铁也给磨化了。
楚钧坚决的扣住她的手,“我再说一次,那些事儿我全忘了,爱也好恨也好都是过去式,我谢谢你给我的成长机会,也谢谢你生下jone,也仅此而已。”
蒋婷的心坠入到地狱底层,果然,没有什么人能永远的在原地等待。她的自尊心受了很大的打击,讪讪的想放开手,忽然看到走廊那头走过来的人不由的抱紧了。
“二丫!”楚钧也看到了人,他着急的想掰开蒋婷的手指,没想到蒋婷像只夹住他的螃蟹,怎么也不松手。
安璟静静的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淡淡的说:“请让开一下。”
楚钧终于甩开了蒋婷,他拉着安璟的手急促的说:“二丫,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安璟的眼光像薄薄的月亮凉凉的掠过楚钧的眉眼:“哪样都和我没关系,楚律师,请让一下,这里是公共场所。”
楚钧懊恼的想去撞墙,他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没有推开蒋婷,现在这样更说不清了,他退到一边,看着安璟和他擦身而过。
“楚钧……”蒋婷似乎没完没了,楚钧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他摆摆手“你进去, 我在这里呆一会儿。”
安璟看着洗手间的大镜子,里面的那个人脸色苍白,丑的像个鬼。她扭开水龙头,看着自来水一股股流下来,她觉得那可以代替她的眼泪,她自己是不会哭的,哭多了真的没有意思。
出来的时候楚钧还在那里站着,安璟不想和他说话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楚钧抓着她的手说:“二丫,你最近怎么样,怎么这样瘦,你都不吃饭吗?”
安璟的心里也像扭开的水龙头,一股一股流出来,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就会哭出来,所以她冷着脸很伤人的说了句:“请不要把你刚被别的女人碰过的手来碰我。”
这句话无疑像蝎子的尾针狠狠的蛰了楚钧一下,他觉得火辣辣的疼,忙收回手很窘迫的站着。
安璟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叫了句:“楚律师。”
楚钧遽然抬头,眼眸里掩不住的惊喜:“二丫,你叫我?”
“嗯,过几天我们去民政局把证换了吧。”
楚钧眼里的光芒一下子就消失了,顷刻之间,他的眼眸像给磕坏的玻璃球黯淡无光,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安璟心疼,她几乎要忍不住上前抱着人安慰,为了阻止自己,她的指甲狠狠的扣到掌心的嫩肉里,几乎要戳出血来。
她转身像有狼追一样跑了,没跑几步就撞到一个怀抱里,孟教授握住她的胳膊:“怎么跑起来了,病还没有好利索呢。”
安璟靠着他站好:“教授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怕你不舒服就跟着出来看看,还能坚持吗?如果累了我就送你回去,我把你的衣服和包都拿出来了,也和那帮臭猴子打过招呼了。”
“好,我真的累了。”安璟几乎半靠在教授怀里让他帮着穿上了大衣,这整个过程孟明俊都没有往楚钧这边看一眼,他的全部眼光都落在安璟身上,幸亏冬天没有苍蝇,否则随便落在他的眼光范围内都会被甜腻的深情粘住腿儿。
楚钧的拳头握的咯咯响,麻痹这才几天,老小子就登堂入室了。
安璟和孟明俊并肩走出酒店,坐到孟明俊的车里,安璟疲惫的闭上眼睛。
孟明俊脱下自己的大衣给她盖上,歉意的说:“都是我不好,知道你大病新愈还让你出来,都是他们闹着要见你。”
安璟有些不好意思:“教授,我不冷的,您还是穿好衣服吧。”
“怎么嫌弃我个老头子?”孟明俊一挑眉毛,说了个逗趣的话。
安璟抿着嘴柔柔的笑:“教授就胡说,您怎么老了,四十岁还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俗话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您现在正怒放呢。”
孟明军给她整理了一下盖着的衣服:“工作了就是不一样,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了,刚才那人不是你老公吗?你们……?”
安璟本来不想和人说私事的,但是今晚她觉得自己特别脆弱,亟欲找个人说说憋在心里的话,“我们离婚了。”
孟明俊到底是成熟的男人,他微微一愕后就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恭喜你开始新生活。”
安璟好像是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就没了声息,孟明俊打开车上的电台,一首很应景的老歌一下子就跑出来。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安璟回到家的时候张美丽和安定邦都已经睡下了,安璟悄悄的钻回房,她心里感激着爸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埋怨过她一句,甚至前几天关悦来看她都特别热情的接待,安璟觉得她和姐姐都敢这么决绝的离婚这和有一个温暖的家有好大的关系,她们知道不管她们到了哪一步,她们的爸爸妈妈都给她们留着门,永远对她们敞开胸怀。
安璟很累,躺牀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蒋婷抱着楚钧的手不时的闯入到她脑海中,像颗石头一样硌的她脑仁儿疼,安璟呀安璟,你不就是要的这种结果吗?现在如你所愿你该高兴是呀!
窗帘没有拉好,月光从缝隙里偷偷的转进来,她身上的被子就像笼着一层纱。她想,楚钧大概就是她的白月光,总会不知不觉的闯进她的世界,却看得见抓不住徒增伤感罢了。
要说真能留下什么痕迹,大概就是她肚子上的这道疤痕了。这里,曾经有一把刀伸进去切走了她三分之一个胃,却没有切走属于楚钧的那一份心。
安璟把手放在刀口上,硬硬的,白天的时候她刚看过,现在还红肿着,特别可怕的样子,医生说只要不是疤痕体质过些日子就会变成一道细线甚至颜色都会淡的看不出来,可是毕竟是一道疤,一段失败婚姻的记录。
叹了口气,安璟睡下,人生大抵如此,吃吃睡睡,又过了几年,又忘了一个人。
楚钧他们轰轰烈烈的相亲大计彻底失败了,不知道蒋婷在第二次和黄法官约会的时候说了什么,人家打电话把贺一飞一顿骂,贺一飞急赤白脸的朝着楚钧去了:“丫的,老子不管了,爱咋地就咋地。”
楚钧也感觉很无力,他已经和蒋婷说明白了,人家蒋婷也不缠着自己,可是因为Jone总能和她牵扯在一起,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俨然就是一家人,有一次走到路上非有人缠着他们去拍一个楼盘广告,说特有现代小家庭的幸福感觉。
幸福你麻痹!
安璟也开学了,她现在虽然有车有房,上班还是挤公车,她总是喜欢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着这个城市的人匆匆忙忙,有几次做错了车,半路反应过来才知道是去别墅那里。
有人说一个好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七天,她觉得好多习惯那么自然就养成了,现在改起来特别难。
不过,人的忘性是很大的,等春天的时候,她也许听到楚钧的名字会问:“楚钧,楚钧是什么东东呀,能吃吗?”
姐夫苦苦等待小舅子
去民政局换证那天安玲要陪着,安璟给拒绝了,一个人的选择就该一个人承担,她下楼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楚钧的车子。
楚钧看见了安璟,他降下玻璃,看着整个人都裹在羽绒服里的安璟心口不由的一窒,他忙下车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暖声道:“上车吧!”
这个时候再拒绝就是矫情,所以安璟二话不说就上了车。
买车的时候说好了副驾驶的位置是安璟专属的,因为她经常喜欢在车上睡觉楚钧专门去买了软软的靠枕和薄毯子,现在想起这些都觉得恍若隔世,可明明这车才过了磨合期不长时间。
车子前面的储物格里放在鲜红的结婚证,安璟伸手拿过来打开,她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那张穿着情侣装的照片给刺激到了,她开始回想当时拍照的心情,怎么样的高兴能让自己笑得那么傻?
楚钧的目光从她的指尖落在照片上,被压抑许久的心剧烈的疼起来,就好像一直被忽略的伤口一下子被撕扯的更大,令人淬不及防。安璟用性命胁迫的离婚以及她不断的冷漠和拒绝,和教授、学生的出双入对,还有对自己所有努力的视而不见,这一切猛然压下来,楚钧觉得自己像被扔进了冰冷的地窖里,已经分不清是心冷还是心痛。
其实安璟的感觉和他是一样的,她的指尖像被针扎到,她忙把结婚证合上,放回储物格,哑着嗓子说:“开车吧。”
楚钧默默发动车子,一路上,除了发动机的声音,车里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安璟沉默着,楚钧也不若以前的张扬,只是沉默着开车。
民政局门口,楚钧坐在车里迟迟不下去。安璟伸手想要拉开车门,楚钧的手握住她的阻止了她。
好像有很久没被他这么握着,安璟的手抖了一下,像触电一样躲开他的手,拒绝的很直接。
楚钧面色灰败但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二丫,你再考虑一下,冷静的考虑一下,我们不离婚,行吗?”
安璟默默的把手缩在袖子里,她惯常用指甲抠住掌心,幸亏她的指甲不长,否则又要弄得自己鲜血淋漓。她的目光又瞄向结婚证,那艳艳的红色渐渐的霸占住她的双眼。她想起他们刚领证儿从民政局出来时满脸喜色的样子,想着穿上楚钧给买的礼服他恨不得把自己遮起来的样子,想到他在商场里给自己穿鞋的虔诚样子,想到他在牀上ji情澎拜的样子,更想到他为了Jone讨好隐忍的样子,想到他跟着自己跳下山崖的样子……
安璟咬着下唇,原来,她已经和楚钧经历过这么多,在彼此生命中已经有了对方深深的足迹。面对生死可以义无反顾,但平淡生活时却又斤斤计较。安璟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楚钧请原谅我的胆小,可能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就战战兢兢草木皆兵,受不了一次次失望的情绪,更可况,我离开才是对你最好的。”
再睁开眼,安璟的态度很坚决:“协议书都写了,除非你后悔上面你自己写下的那些条件。”
“二丫……”很成功的,安璟从楚钧的眼睛里看到痛苦,她这个双鱼座的女人又一次成功的刺伤了以毒舌著称的天蝎座男人。
楚钧屋里扶额,慢慢的打开了车门,他们快速的走进了大厅,只怕慢一步就会后悔。
刚进去,楚钧就碰到了熟人,中年的女办事员热情的招呼楚钧:“楚律师,现在办离婚证也需要您亲自来呀,当个律师也不容易呀。”
楚钧觉得尴尬,他看了看安璟,低声说:“李姐,我亲自来给自己离婚的。”
这位李姐大概没明白什么意思,直到安璟把结婚证放在桌子上。
楚钧把材料往前推了推:“李姐,我们都协议好了,什么材料也齐了,您也甭问了,给办吧!”李姐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看材料真没缺的,咔咔咔,几下,大红本收回去销毁,一人发了一个暗红色的本本。
两个人拿着本本出了门儿,安璟无奈的笑着说:“不是说红本换绿本吗?怎么也是红色的。”
楚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嗫嚅了半天才说:“大概觉得红色喜庆。”
“嗯,就是,就算是分手也是新生活的开始,你不也说离婚成功的人你都要说恭喜吗?楚律师,恭喜!”
楚钧也想潇洒的说个恭喜,可是这两个字竟然像一枚青橄榄嚼在嘴里又苦又涩,他苦笑着:“二丫,一起吃个饭吧,散伙饭。”
两个人不约而同选择了HOLIDAY,在这里算是他们的一个起点,但是他们却从没有在这里坐在一起吃饭,今天的这顿散伙饭就在这里,也算是为一段婚姻画上个句号。
人变了,餐厅却什么都没变,甚至吹萨克风的还是那个长头发的青年,他们选了一个安静的包厢,点完菜后楚钧说:“点瓶红酒吧,算是----庆祝。”
安璟微一踌躇还是说:“不要了,你开车我的胃现在也不能喝酒。”
楚钧把手里的车钥匙放在桌子上推到安璟那边,“要开到哪里,我给你当一会儿司机。”
安璟摇头:“你真不必这样,我又不会开车。”
“说好了都给你的,我给你开回去,我现在住在贺一飞家里,你还是搬回去住吧。”
安璟手指拨弄着眼前的刀叉:“我又不会开车回去住是不方便的,楚律师,你真的不必这样,你知道这些我是不会接受的。”
楚钧的眼睛紧紧盯着安璟:“二丫,离婚协议我已经签了,你如果觉得不合适都卖了也行。”
两个人都那么坚持,一时间僵持不下,两个人谁也劝服不了对方,索性低下头沉默不语。
HOLIDAY的气氛是一流的,现在虽然是白天,但是室内光线却暗暗的有一种*氤氲的感觉,音乐像流水一样低低淙淙,让人身心不觉得放松下来。
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两个人谁也吃不下,楚钧把自己的那份牛排切好端给安璟,把她的那份换给自己,还贴心的把安璟的柠檬水给换掉,换上一杯热牛奶。
安璟眼眸湿润,不声不响的看着楚钧为她做这些事,以前也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才发现他的细心体贴都掩藏在霸道毒舌的外表下。
想说的话其实有很多,到了嘴边却都成了轻声的叹息,已经这样了,还说什么呢,不如就这样结束吧!
吃完饭后出来才发现外面的太阳耀眼,楚钧有点无语,好歹也是离婚呀,天气也应景配合着阴沉一点,这么明媚到底要闹哪样?
楚钧最终还是把车开走了,安璟说先让他开着,等想好处理方法都联系他,楚钧觉得这样也好,起码还有找安璟的借口,在临走的时候他冲着安璟的背影喊:“二丫,我不会这样放弃的。”
安璟没有回头,她在心里想不放弃什么呢?
婚离了,日子还是要过,没等楚钧想出追妻的方法,他的问题就来了!
新年过后,按照定律离婚的超多,楚钧接了几个中年夫妻的案子,因为他自己的事情他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原则,尽量劝和他们,其中有一对新婚的小夫妻,女方是本市的而男方却是很远的山区来的,新年领着女孩子回家过了一个年,女孩子回来就要离婚,理由是因为在乡下受到了虐待,但房子却因为写的她的名字,就算是男方出钱买的,她也要独占。
楚钧很明白,这种情况只要男方能够出示当时购房款是自己家长拿的记录然后再一口咬定了这房子是因为结婚给女方的彩礼,那么女方就没有办法独占。可是楚钧这次心软了,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经过调查发现果然是女孩子并不想离婚但是因为男孩子在老家的时候没有给她撑场儿就气不过,故意威胁他。楚钧来回跑了几次给说和,小黎都惊诧了,他对楚钧说:“楚律师,我们是律师,不是街道大妈。”
现在的楚钧特感性,小黎记得他说话的时候手里夹着香烟,一张脸在一层薄烟的后面有些氤氲不清,他说:“能爱着就好好爱,不该离的就要让他们好好过下去。”
小黎简直不认识他,默默的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
可是小黎却被一阵杀气给逼回来,他双腿颤抖,扒着楚钧的办公桌说:“楚,楚律师,大大事不好了,有人来砸场子!”
楚钧拎着他的后脖领让他坐下:“天塌下来了吗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天没塌下来,但是我要让你趴下。”安小帅大马金刀站在门口,一幅杀气腾腾的样子。
楚钧看到前小舅子就觉得离前妻近了一步,他难掩惊喜:“小帅,你回来了。”
安小帅大步走进来一把揪住楚钧的衣服:“楚钧,枉我一直那么崇拜你,你真欺负我们安家没人了,我姐,我姐多好一个姑娘,你这么欺负她。”
安小帅的声音挺大,办公室外面的人都往里面探头,蒋婷也往里面看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楚钧却不恼,他安抚安小帅,“小帅,你先放手,我一直在等你回来,真的,这些日子等的你苦。”
还傻傻站在一边的小黎瞬间斯巴达,艾玛楚律师这句话信息量好大,姐夫和姐姐离婚一直苦等小舅子,这是个什么情况?上帝呀,请不要让我胡思乱想!
楚钧没给他继续八卦的机会,他指着门说:“小黎你先出去,我有话和小帅说。”
小黎一步三回头走出去,迎头就撞上了一个高挑的美女,还是一个大着肚子的美女。
见美女要进去,小黎心说家丑不可外扬忙伸臂拦着她:“大姐,您有预约吗,我们楚律师没约是不能见的。”
美女孕妇的脚步并没有停下,她冷冷的气场让小黎觉得毛孔发寒,就在他眼珠子都差点给冻住的时候美女孕妇已经推门而入。
门里面楚钧正在求前小舅子帮忙说好话,展蔚言推门而入:“你们说完私事了吗?楚律师,我可是来找你谈公事的。”
楚钧忙松开前小舅子,整整衣服站起来,“展总,没想到您大驾光临,欢迎。”
大家在会客桌那边做好了,楚钧给展蔚言要了一杯牛奶然后才开始谈正事。
安小帅脸上还是不忿,但是展蔚言的一个眼神儿就让他怂了,低着头老老实实坐好了。
展蔚言啜了一口牛奶才缓缓的说:“楚律师,这回你要帮我。”
楚钧脸色凝重:“是公司的事情吗?”
展蔚言点点头:“我给人家摆了一道,我有大批的货物出口到美国,对方公司提货后竟然宣布破产,可是货款却一分都没有给我们,这一笔我损失上亿。”
楚钧倒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做律师的专业操守让他不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有详细的资料吗?给我看一下。”
展蔚言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楚钧,他打开一看有不少是英文的资料,他大体看了一遍然后说:“这个官司一定要打,我们要找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国际经济官司律师。”
展蔚言摇摇头:“楚律师,我现在谁也不信,也许你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四面楚歌,这个官司决定着我在展家以后的地位,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楚钧忙摇头:“不行,展总,这不是个小事,我很少打经济官司,更别说国际经济纠纷,这不光是信不信的问题,还是专业行不行的问题。”
展蔚言下意识的把手放在肚子上,她摸了摸,苦笑着说:“我真是没有办法了,这事儿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
安小帅赶紧拍了拍展蔚言的肩膀,说:“没事,还有我呢,大不了那什么狗屁总裁不干了,我开出租车养活你和孩子。”
楚钧抬眼看了看安小帅,又看展蔚言的反应。
展蔚言很不耐烦:“你别孩子气,我代表的可不是我自己,还有我爸爸,我们展家,我不能把祖祖辈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
安小帅讪讪的,关键时候他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回头求楚钧:“律师姐夫,你帮我我帮你,帮帮蔚言吧!”
“小帅,我是展总公司的法律顾问,现在公司有事我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可是这件事真的很棘手,我不能逞匹夫之勇,这样吧,我先整理着资料然后着手调查,然后我们一起寻找这方面的专业律师,其实国际经济的好律师都集中到宋桥那里,这也是展总不信任的原因吧。”
展蔚言点点头,看起来她特别疲倦,楚钧冲安小帅使了个眼色,安小帅忙站起来说:“蔚言,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也不能急于一时。”
楚钧附和:“就是,我先捋捋,等有头绪就和你联系。”
展蔚言终于是走了,楚钧送出去正好赶上贺一飞出庭回来,他放下东西就去了楚钧办公室,故作神秘的说:“槽,有歼情。”
楚钧看着那些全是专业名词的资料,淡淡的说:“你的眼睛就看到这些吗?”
“我说楚钧你不装逼能死吗?你前小舅子把上酷帅女总裁了。”
楚钧手敲敲桌子,“你能不能别这么八卦,没看我忙着呢,一边儿玩去。”
“干嘛呢,这什么,艹,全是英文呀,知道贺爷英文差拿出来显摆逼格呢。”
楚钧咬着一根烟冲贺一飞摇了摇:“来,给点上。”
贺一飞看看楚钧面前烟灰缸里满满的烟ρi股,皱着眉说:“你不是戒烟吗?最近抽的怎么这么凶?”
楚钧身子后仰疲惫的说:“因为我被休了,失恋了,这里很痛。”
贺一飞看着楚钧捂着胸口的手白牙一亮就乐了:“你丫该失眠就可劲儿吃安眠药,想喝酒了就喝个烂醉,不想吃饭就一顿顿饿着,想割腕就割腕,想跳楼就跳楼,如果死不了你就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滴。”
楚钧叼着烟斜眼睛看他:“老贺,你说我怎么那么想踹你呢?我这真烦着,展蔚言摊上官司了,来,跟我分析一下。”
楚钧把情况和贺一飞说完了他也沉默了,楚钧一支烟没抽揉了揉扔他头上:“你倒是放个屁呀!”
“这个能说什么,你一个民事律师我一个刑事律师这种国际经济官司能弄出个什么名堂,还是好好想想这方面的高手吧。”
楚钧给他气笑了:“你说了等于没说,现在展蔚言是不信别人,就算找别人我恐怕也要Сhā手,谁让我是她公司的法律顾问呢。”
贺一飞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子说:“你说这个女人真是个怪胎,不结婚弄个试管婴儿,现在顶这着大肚子整天就这么死磕,你说她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也不是为钱吧,她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对了,怎么又扯到人身上,让你分析案子。”
“我能有什么办法,别找我。”贺一飞把英文资料推一边,真心没法管。
“我觉得我有办法。”忽然,门口响起一个不高的声音,楚钧和贺一飞一齐往那里看,都愣住了。
2月22,二鱼座女生
“我觉得我有办法。”忽然,门口响起一个低低柔柔的声音,楚钧和贺一飞一齐往那儿看,都愣住了。
楚钧有些不悦,到这个事务所来上班的人第一件事就是要知道不能偷听律师和客户的谈话,更禁止对保密的内容发表个人意见,蒋婷怎么就连基本的都不懂?
蒋婷此时完全不顾及这些,她像个一心要邀功的孩子脸都激动红了,她快速的说:“我知道这种官司怎么打,我们可以直接跳过美国进口公司,直接告他们的托收银行。”
楚钧神色稍霁,他问:“告银行?怎么告?”
蒋婷说:“出口货物的提货单据是直接寄给托收银行的,也就是D/P,付款交单,在展氏没有收到货款的情况下托收银行就把单据给了进口公司让他们提货,这就是他们的责任,应当要他们赔付。”
楚钧蹙眉思索:“不错,资料上是说托收银行误将付款交单当成了承兑交单,他们仅仅是收到进口商的付款承诺后就把提货单交给了他们,所以银行方面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应当赔付展氏的所有货款。”
贺一飞见他们两个已经达成了默契可是他还是不懂:“这银行是第三方呀,展氏只跟身为乙方的进口商签合同,人家银行会认吗?”
蒋婷微微一笑:“当然我们可以告进口商,但问题是他破产了,就算胜诉又能怎么样?但是银行不会轻易破产,这样才能保证我们拿出赔付。”
贺一飞恍然大悟:“蒋婷你行呀,看来国外的大学是没白呆,这个方案简直是太棒了。”
蒋婷脸一红小声说:“其实早有人这么干过了,几年前在美国有个差不多的案列,也是我们中国的进口货物给美国公司涮了,当时的中国老板差点卧轨自杀,美国华人律师VINCE唐接了这个案子,替他挽回了损失,当时在美国掀起了极大的轰动。”
楚钧手指轻轻叩着桌上骨瓷杯子的边缘:“VINCE唐?你前夫?”
蒋婷尴尬的点点头:“当时这个官司的资料都是我给他整理的,所以很有印象。”
贺一飞嘴快:“怪不得法官医生你都不喜欢,感情就是好律师这口儿呀。”
蒋婷的脸腾地就红了,楚钧剜了贺一飞一眼,就不能狗嘴里吐回象牙?
楚钧收拾起资料拍板说:“就这么着,蒋婷,你把这些资料拿去做出一套详细的方案给我,我再和展总谈。”
因为事情紧急,蒋婷很快就把方案拿出来,楚钧当天就带着方案去见了展蔚言,展蔚言很赞同这个方案,因为她在美国住的时间较长,对蒋婷所说的那个案子颇有些印象,当时涉及到华人对外贸易中受到歧视刁难的问题,大家还热烈讨论过这个案子,当时对VINCE唐也蛮有好感的,她深思了一会儿说:“按照当时我们合同的约定,本来这个官司可以在本地起诉他们,但是现在涉及到第三方,在取证上我们还有些困难,看来需要到楚律师亲自到美国去一次。”
楚钧察言观色:“展总是不是希望能聘请到VINCE唐做我们的代理律师?”
展蔚言点头,“是有这个意思,这样吧,我们一起去美国,到时候去看看情况,楚律师,你不会介意吧?”
楚钧觉得这事儿越来越荒唐,世界这么大,可是怎么他周围的人和事儿关系却越扯越近了,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因为私情耽误工作不是楚钧的作风,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当天晚上安小帅回家吃饭的时候说又要去美国,张美丽差点拿筷子敲他:“你还是不是我儿子,过年你不来家,你姐发生那么大的事儿也指望不着你,这才回来几天又去美国,干脆你在美国找个妈算了。
安璟忙帮着劝:“妈,小帅是去工作又不是玩,您别说他,男人就是应该忙事业。”
张美丽挺膈应事业两字儿:“什么事业,还不就是个跟班儿的,不知道你爸怎么想的,自己给人开了一辈子车,儿子也让去开车,小帅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安小帅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的说:“妈,你可别小瞧我,这个活儿就是学历再高也不一定能干了,我都打入组织的内部了,你说丞相再大他见了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还要低头哈腰呢。”
安小帅的神比喻差点让安璟笑喷,“你比什么不行非要比个太监,是不是觉得自己姓安就和安德海有关了!”
这句话安定邦可不爱听了:“快吃饭,胡说什么。”
“就是,这次我去美国可是办大事儿,楚钧和他那个前任也去。”安小帅刚秃噜出来就后悔了,他偷着看安璟,安璟神色如常慢条斯理的扒饭,安小帅到底是心里不舒服,赶紧说吃饱了就遛回房间。
安定邦和张美丽也不敢说什么,都偷偷的看着安璟,安璟一切都很正常,一直到收拾好碗筷才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安璟脸上的面具瞬间崩裂,原来强装笑脸比干力气活儿更累。
她抱着毛绒小熊倚着枕头侧卧牀上,想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些天以来她一直表现的很正常,安玲和谢家辰刚分开那会儿茶饭不思哭天抹泪儿的,但是安璟不一样,她把所有的苦埋在心里,虽然在午夜梦回时她经常泪水湿透枕巾,也经常心揪疼的喘不过气,但是她始终选择一个人舔舐伤口,她也相信忘记一个人需要的只是时间。
只是这个时间到底有多长她也不知道,一年?十年?更或者是一辈子!
正胡思乱想着手机忽然响了,安璟拿起来一看是个挺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接起来。
电话那头是个声音洪亮的小伙子,他开口就叫:“安老师,我是方浩。”
“方浩?大晚上你有什么事情吗?”安璟虽然这样问,但是心里大概有了底,这事儿和陆翊准有关。
果然,方浩着急的说:“安老师,你快过来看看陆翊吧,丫的疯了,灌了自己老多酒,简直想死的节奏,拉都拉不住。”
安璟淡淡的说:“方浩,我想你该给他父母打电话。”
“不是,安老师,给他家里打了他爸会抽死他,他就听你一个人的话,你来劝劝他。”
安璟拒绝:“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安老师,哎哎,陆少,你干什么,你疯了……”忽然方浩那么传来嘈杂的吵闹声,接着就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还有人的惊呼声,总之很乱。
安璟默默关上电话,她不能再和陆翊纠缠不清了,因为她发现那孩子好像是来真的。
关上电话安璟却不能让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陆翊到底在干什么,他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越想越觉得不安,安璟一下子坐起来,她又给方浩打过去,响了好久方浩才接起来,气喘吁吁的,好像是跑了一段很长的路一样。
“方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浩在那边好像犹豫了一下才说:“安老师,陆翊不听我的,他要和一帮人去溜冰儿。”
“这个陆翊怎么这么不省心,你们在哪里?”作为老师,听到自己的学生这么*安璟肺都要气炸了,有这么糟蹋自己的吗?
“异度空间酒吧。你来过的,陆翊说上次就在这里碰到的你。”
“我知道了,马上去。”安璟一时着急,没有听出方浩话里的破绽。
穿好了衣服,安璟出来的时候她爸正在看电视,安璟说:“爸,我出去一下。”
安定邦诧异:“大晚上去干什么,让小帅送你吧!”
隔着门板安小帅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安璟笑着说:“不用了,他也很累了,我没事。”
看着安璟出门,安定邦知道女儿大了有些事情不好过问,只得叹气。
安璟打车去了异度,在门口她却有点踌躇,说不管怎么又管了,这样不会更让陆翊更误会吗?
正想着,方浩不知打哪里窜出来,他一脸的热汗还真像是个被猫追的耗子,他一见安璟就像遇到了救星,“安老师,你可来了,我的身家性命可就全靠你了?”
安璟听出这话有点别扭,可是没等她细想,方浩就把她拉进去。
酒吧里安安静静,并没有什么大闹吸毒的迹象,安璟忽然有了上当的感觉。
“方浩,你们在搞什么鬼?“安璟愠怒,拿出老师的威严来看着方浩。
方浩摸摸头,“老师,这都是陆少的意思。”
安璟狠狠的瞪了方浩一眼,眼里含着委屈的水光,她转身要走,忽然酒吧的灯全灭了。
黑暗中安璟双手紧紧握起,她一点也不喜欢陆翊的故弄玄虚,她不是那么好感动的小姑娘,这样做只是无谓的浪费时间。
黑暗中亮起了一盏灯,那大概是舞台的位置,灯并不很亮,只是勉强的把一个少年颀长的身体笼罩在一层薄薄的光影里,远远看着,那个少年竟然像来自月亮里。
少年安静的坐着拨弄他身上的吉他,泠泠淙淙的乐声像流水一样流淌。虽然大厅里很黑,但是安璟仍然能感受到少年火热的目光,他追逐着她,然后用心对着她唱:“透过开满鲜花的月亮,依稀看到你的模样 那层幽蓝幽蓝的眼神 充满神秘和幻想 一种爽爽朗朗的心情 所有烦恼此刻都遗忘 只想在你耳边唱 唱出心中对你的向往……”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润,就像一捧清泉流淌到她心里,一种奇异的暖流涌变全身,即使安璟不喜欢他,可是他的这份心意也不能不让她感动。
“你像那天上月亮,停泊在水的中央,永远停在我的心上。”曲终歌声止,陆翊站起来摘下吉他,他走到安璟面前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玫瑰,“安老师,生日快乐。”
安璟的眼睛像玫瑰花被清晨的露珠润湿,她感动的喉头发涩,本来想说点什么却给那句生日快乐给懵了,后一秒安老师毫无形象的笑场,把浪漫的气氛破坏殆尽:“陆翊,你是不是想给谁过生日就过呀,上次在海南你说给自己过,现在又给我过?这个我真得回家问问我妈。”
陆翊本来的剧本安排是说完生日快乐后安老师感动的泪水盈眶,他借机把人抱住这样那样,可是安老师永远都不同于一般的小姑娘,他永远都不知道她下一句会说什么。
陆翊强迫自己端起范儿来,一定要把破坏的环境给补回来,他用手轻轻摸着安璟的头发:“傻瓜,哪有忘记自己生日的,2月22日,双鱼座女生,今天是你的生日呀!”
安老师真是给陆大少跪了:“你看我身份证了?我们家过得都是阴历的,我的生日早过了。”
“啊……?”陆翊咬着牙心说你就不能再过一回吗?
安璟说完了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今年她的生日真的过了,而且还在医院过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竟然连妈妈爸爸都给她忘了。
这么想想,那一天陆翊给她放的烟花,也算是给庆祝了。
怎么又是他?在自己最失落的时候偏偏这个孩子就要出现?
陆翊算着日子大概也知道是正月里,他嘟着嘴说:“我不管,我们都过阳历的生日,今天就是要给你过,浩子,上蛋糕!”
陆翊刚说完,灯一下子就亮起来,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很多人给安璟喷彩条撒花瓣儿,接着方浩推出一个七层的大蛋糕,最上面的站在玫瑰花丛里是个长发长裙的女孩肖像,正是可爱的安老师。
安璟的眼睛里水光点点,已经模糊成一片,她背过身相用手背擦眼睛,却被陆翊抓住手,他掏出一条细亚麻的格子手绢,低头给安璟贴心的擦拭。
四周的人都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和顾客,他们不知道他俩的关系,都鼓起掌,大声起哄者“亲一个,亲一个。”
安璟挣开陆翊的手:“别闹了,你不能这么玩老师。”
陆翊的手像钳子一样钳住她:“就当是奖赏吧,不亲他们不会停下来的。”
安璟还是挣扎,“这不行。”
陆翊却不管这些,他的手臂滑到她背后紧紧拥住她,低头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一吻。
安璟本来还生气的,可是陆翊的这个吻带着无限的伤感、无奈、委屈、爱恋、虔诚,竟然让她拒绝不了。
那一瞬他放开她,她仍能觉察到唇上淡淡的薄荷暖意。
陆翊抓着她的手轻声说:“走,切蛋糕去!”
这个晚上的气氛很好,因为都是不熟的人安璟渐渐放松下来,她和他们吃蛋糕,喝酒,跳舞,唱歌,不得不承认,安小帅说的那个消息让她特别郁闷,也不得不承认被人*爱着的感觉特别好,她发泄着,享受着,不知不觉中就醉了!
其实酒并没有喝多少,但却醉的一塌糊涂!
方浩把房卡交到陆翊手里:“房给开好了,我先撤了,剩下的就看你了!”
陆翊冷冷的看了方浩一眼,吓得他抱头鼠窜。
看着沙发上醉倒的人,陆翊无奈的摇摇头,他的手臂一伸,轻轻松松的把人给打横抱起来。
走了几步,安璟就醒了,她感觉到自己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自觉的就紧紧的依偎着陆翊的胸膛,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嘟嘟囔囔说了一大堆话,可是陆翊一句也没听清,他低头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抱着人就出了酒吧去了斜对过的锦华大酒店。
因为很晚了酒店里人很少,前台的小妹像安璟投来羡慕的眼光,陆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赶紧低下头假意工作。
拿着房卡去了房间里,陆翊轻轻的把人放在豪华的大牀上。
醉酒的安璟特别乖巧,在落到牀上的那一瞬间,她主动滚动牀边把自己缩起来,然后闭着眼哼哼唧唧。
陆翊给她萌的不得了,停下解衬衣袖扣的动作弯下腰着迷的看着她。
最近安璟瘦了好多,越发显得脸小,陆翊伸了伸手,大概一个巴掌真的能捂过来。脸小了,显得眼睛就更大,虽然现在她闭着眼睛,但是陆翊能想象到她长睫毛一番大眼睛惊恐瞪着的表情,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满脸都是颤抖的灵魂。她的鼻子并不高,但是鼻头却很漂亮,鼻子下面的小嘴总喜欢说些老气横秋教训人的话,不过有的时候也微微嘟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渴望着亲吻。
陆翊华美的眸子一黯,顿时觉得身下的那根一个支楞就站起来了,根本就连个过度都没有,简直让人---蛋紧!
此时安璟像个吐泡泡儿的鱼发出一连串的嘟囔,粉红的小舌头伸出来在艳红的唇瓣上舔了一下,然后像索吻一样嘟起来。
陆翊口干舌燥发出一声忍痛的呻 吟,他顾不得脱衣服猛地扑在了安璟身上。
我不仅是你老师,还是你嫂子
陆翊口干舌燥发出一声忍痛的呻 吟,他顾不得脱衣服猛地扑在了安璟身上。
火热的吻落在了安璟的耳畔、脖子上,安璟嘤咛着迎合,她的长腿勾着陆翊的腰,挺腰磨蹭着陆翊。陆翊都快疯了,他双眼血红,狠狠的吮在安璟脖子上,他喘吁吁的说:“安璟,你挑起来的火一定要灭一个晚上。”
安璟根本就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急切的渴望着,嘴里喃喃叫着:“楚钧,楚律师,老公。”
陆翊一下子就僵住,他翻身从安璟身上下来,咬着牙看着她,不知是恨是恼,额头上绷起了青筋,眼底流露出孩子般的委屈。
安璟忽然觉得身上的重量消失了,她伸手抓了几把却什么也没抓到,打了个酒嗝幽幽的说:“原来真的是在做梦,楚钧已经去美国了,他不要我了。”
陆翊真想过去把人摇醒然后让她看明白了自己不是那个楚大脸,可没等他做,安璟翻了个身儿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小呼噜。
陆翊简直咬碎了后槽牙,他咒骂了几句爬起来去冲冷水澡。
冲了还一会儿小陆翊才听话的趴下,陆翊看了看牀上睡得毫无形象的安璟不仅摇摇头,拿着被子去沙发上将就了一宿。
窝在沙发上,陆翊从心里鄙视自己,他虽然不欺男霸女,但也绝不是善男信女,以前的那些女孩子只要他勾勾手指头简直为他做什么都愿意。可是安璟不同,她像一团暖光吸引着他,让他觉得她四周的空气都是温暖芳香的,但是她又一直拒绝着他,他最骄傲的美色她不要,他的钱权她也不要,他真拿她没有办法了。
其实当知道她结婚的时候还是觉得蛮高兴的,以为这样子就可以放弃了,不用*在她的温柔里,可没想到她的婚姻却成了最大的煎熬,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懂得了要全部占有一个人的感觉。知道她离婚,他高兴的简直要疯了,想尽一切办法要得到她,却在最后的关头下不去手,他怕她恨她,怕她那种伤心欲绝的眼神,现在他似乎又懂了,原来爱一个并不是完全的占有,而是想尽一切办法看到她幸福。
虽然有时候这种幸福可能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安璟醒来的时候觉得头疼欲裂,果然是不能喝酒呀,等等,喝酒?这是在哪里?
安璟一掀被子,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毛衣长裤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忍着头痛下了牀,虽然脚底发软但她还是坚持着穿上鞋,准备走出去。
忽然她看到了那边的沙发,陆翊蜷缩在那里,被子下的身体毫无动静,她禁不住停了停。
此刻心情复杂,安璟叹了一口气刚想去开门,忽然躺着的人说话了:“老师,你这是要走吗?”
安璟吓了一跳,她握住门把的手松了松,然后说:“对,我要走,陆翊,昨晚谢谢你,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
忽然,陆翊掀开被子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老师,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为什么对楚钧就念念不忘对我却这么无情?”
安璟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她头抵着门板,整个人软而无力,她疲倦地闭闭眼睛,声音低弱的说:“陆翊,放手吧。我们真的不可能。”
“为什么你不试试呢?安璟,不要担心我们的年龄和身份,我马上要出国,你和我一起好不好,那样你根本就不用担心会因为是我的老师遭人白眼了。”
安璟哭笑不得:“说你是个孩子你还不承认,我跟你去国外能干什么?陆翊,也许你现在觉得年龄不是问题,可是总有一天你要长大,我也会老的,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认为我会有安全感吗?当然,这一切都是题外话,最重要的是我对你的喜欢只是老师对孩子的喜欢,而不是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陆翊情绪很激动,他把安璟拉着转过身和他对视,安璟看到他一双浓墨重彩的眸子泛着湿意,就像通透的宝石泡在清水里。
“安璟,是你没有给自己机会像对待一个男人一样来对待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能保护你给你安全感,相信我。”
安璟的心里凄苦难当,她白着脸说道:“你这还是在说孩子话,你拿什么给我安全感?甚至你自己的生活还是要靠家里,陆翊,你确定和我在一起你家里还能给你提供经济来源吗?你确定你家人会喜欢我吗?不说别人就是你妈她拿刀砍我的心都有了,我们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我无法不顾及别人的眼光,我不但是你的老师,还是你同父异母哥哥的前妻,是你嫂子,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陆翊刚要说话安璟打断他:“你先别说,你听我说。陆翊,即便我们之间没有存在这些问题我也不会接受你,和你差8岁这是个最大的坎儿。如果昨天晚上因为我的一时糊涂给你造成了什么误解,我道歉,我在这里发誓,以后无论难过,我都要滴酒不沾,也不会利用别人来缓解另一个人给我带来的痛苦,陆翊,我很累,从身到心,我求你,让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吧,我真受不了了。”
陆翊深深的看着安璟,她就这样蓬头垢面站在自己面前,满脸痛苦的喊着累,她薄薄的肩膀缩着,完全没有了当日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朝气和明媚,陆翊的心狠狠疼着,他抬手给她掠掠头发哑声说:“我真的让你觉得是一种负担了吗?”
安璟点头:“陆翊,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你到二中上班就好像一个微服出巡的王子,你最后还是要回到你的世界里,我只想过我平凡的日子,简单也好,平淡也好,踏踏实实简简单单的,一下子就可能是一辈子。”
“那楚钧呢,他能给你这种生活吗?”
提起楚钧的名字,安璟的脸更加难看,她嚅嗫半天,才说:“他是一个意外,是我不安分的一个教训,而且我已经和他离婚了,请不要提起他。”
陆翊艰难的点点头,少年秀丽的脸凑近她,低声说:“好吧,你走吧,趁我没有后悔之前。”
安璟摸了摸他的脸:“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找到比我好一千倍的女孩子。”
“被他妈的跟我说这个,走!”陆翊忽然就发了飙,他的手狠狠的捶到门上,那门是极其厚重的红木,所以发出的只是闷响不至于太骇人。
安璟吃力的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她拉开门走出去,在门关上那一瞬间她松了一口气。
这个少年就他这副皮相和他呆的久了也容易上瘾,就算不爱也可能被他蛊惑。
安璟以为这个生日风波就这么过去,却不知道在她走出酒店的那一刻就有人对着她按下了相机快门。
陆宅的书房里,苏沁拿着照片的手在颤抖,她震怒之下把所有的照片都扔在了地上。
旁边的助理高深赶紧把照片收起来装在信封里,小心翼翼的说:“夫人,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不生气,我怎么可能不生气,你看看,这都是什么?”苏沁的手用力敲着黄梨木桌子,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叫阿原来,我要问问他是怎么看管的陆翊?”
高深忙拦住她,“夫人,您如果让阿原来了,就等于把您跟踪偷 拍的事情告诉了少爷,以他的脾气还不和您闹下天来?他现在还小,喜欢个女人也不算什么,关键是看您的处理。”
“他要喜欢谁我不管,可是怎么偏偏就是这个女人?那天酒会上她拿蛋糕糊我,陆翊也是在场的,你说她给陆翊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他这样?”
高深仔细组织着词汇,“说到底还是孩子小不懂事儿,你只要把他们分开就没事了。”
苏沁用力按住照片,一使劲儿就把安璟那一半儿给撕下来揉搓成团儿:“小丫头,都是千年的狐狸你和我玩什么聊斋,看我怎么收拾你!”
安璟并不知道她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内,这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到了学校,刚放下包准备收拾上课,内线电话就打过来,校长有请!
安璟纳闷,校长怎么会在这个点儿找她,不过也没有多想,马上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因为校长和她妈妈的私人关系,校长一直对安璟特别亲切,可是今天她一进门就感觉到不对头,校长的脸很严肃,甚至有几分愠怒。
安璟轻声说:“校长,你找我?”
校长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她坐下。
安璟刚坐下校长就给她递过来一个信封,然后看着她说:“安璟,我一直特别喜欢你,你工作认真,对待学生负责,教学方法也多样活泼,我本来准备今年的优秀教师推荐你的,可是我没想到……,算了,你自己看吧!”
安璟如坠五里雾,她狐疑的拿起信封,抽出一沓照片来。
看到第一张照片,安璟浑身的血一下子全凉了。
这张照片的角度找的非常好,,在灯光闪烁的酒吧里,高大的少年正和女人深情拥吻,而那个女人就是她。
安璟的指尖发颤,她一张张看下去,到最后整个人就像掉在了冰窟窿里。
“小安呀,不是我老古板,你们年轻人的私生活我不干涉,但是和学生不行,这影响不好,特别这个孩子,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你知道这个信封是谁给我的吗?教育局长,小安呐,你摊上大事儿了!”
安璟几乎是跌在椅子里动不了,她脑子是木的,根本就听不进去校长在说什么,她也无法去申辩,陆翊吻她,陆翊抱她,陆翊抱着她站在酒店的门口,这些照片每一张都把她的脸照的清清楚楚,但是陆翊的却只是侧影或者背影,她混乱着,把脸深深的埋在手里。
校长轻轻的咳了几声,“安璟,为了你好,你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吧。”
“不,”安璟一下在站起来,她双手扒着桌子急切的说:“这不是真的,全是个误会,不是那样的,我没和我的学生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是被冤枉的。”
校长拿过一张照片看了半天没说话,安璟的视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张是在锦华门口,她的脸靠着陆翊的胸膛,无比亲密。
“这,这,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校长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安璟拼命摇头,她脑子里嗡嗡响着,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谁干的,是谁要害她?
“小安呐,是不是真的学校回去调查,我是为了保护你才让你回家的,这件事情我们越低调越好,你说是不是?”
“我知道了。”安璟手指捏着衣角,忽然觉得好累,好困,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更或者她希望自己能变成一只蜗牛可以把自己蜷在壳里。
校长把照片装好放到抽屉里。“在事情调查清楚前照片先我放着,学校对老师们的私生活是不过问的,但是如果真涉及了学生,这就是职业道德的问题了,小安,到时候学校绝对不会留情面。你最近课也别上了,好好回家休息去,等我通知。”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安璟拿着包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了学校,一路上不断有人问她“安老师你去哪儿”她都不回答,是呀,她要去哪儿?
不能回家,爸妈问起来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说,凭着本能安璟回到了楚钧的别墅那里。
保安有些天没有看到她,乍一见高兴地问:“安老师,你最近去哪儿了,只看到楚律师怎么不见你?”
安璟艰难的笑笑,也没有回答他。
掏出钥匙开了门站在客厅里,安璟恍如隔世。
一切都保持着她走时的样子,只是因为没有好久没有人住过,屋里落着灰,她伸手指一抹,竟然是厚厚的一层。
屋里一直供着暖,温暖如春的样子。安璟脱掉了大衣,信步走上了楼梯。
书房也还是原样,甚至她看的一本《小王子》还倒扣在飘窗台的毯子上,安璟走过去,倚着靠垫半躺着闭上了眼睛。
接踵而来的事情真的要压垮了她,她一点也不坚强更不勇敢,她其实就是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这样得过且过。
就这样昏昏沉沉过了一天,安璟醒来的时候已经快黑天了。她忙起来穿上鞋子回家,她怕父母担心,却不愿意找借口夜不归宿。
到家的时候张美丽正等着她吃晚饭,一见她的脸色张美丽就急了:“这又怎么了,快先去躺一会儿再吃饭,我说多休息些日子,你非要去上课,真是拿你没办法,和你爸一样犟。”
安定邦正在厨房里拌凉菜,一听这个马上反驳:“怎么又说我,小帅说什么来着,奥,这叫躺着也中枪。”
安璟坐在沙发上没说话,但是她却享受着爸爸妈妈这种温暖的斗嘴,只有这样她才觉得世界上还有东西值得她留恋。
安璟端着饭碗如同嚼蜡,但是为了不让张美丽怀疑她勉强吃了半碗饭喝了一碗汤,这张美丽还是不满意,一个劲儿叨叨:“你看瘦的,就是不知道多吃点。”
安璟抱着张美丽的脖子软哒哒的靠在她丰满的身体上,“妈, 你放心,我很健康的,我还要好好孝顺你和爸爸呢,以后我要带你们环游世界。”
张美丽晃着身子拍着她的手,就像小时候背着她晃那样,“二丫从小就说要带我们环游世界,爸妈可什么也不求,只要你们都好好的,我和你爸呀怎么着都成,就是都走了也放心。”
安璟赶紧用手堵着她的嘴,撒娇道:“妈,不许你胡说,我们肯定都好好的,你和爸长命百岁,千岁,万岁。”
“这孩子,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母女两个静静靠在一起,享受着静谧温暖的时光,安璟还是不能把失去工作的事情说出来,她想先瞒着吧,看看情况再说,可是这个情况根本就不等她看,它自己就找上门了。
早上,安璟还没起牀手机就一个劲儿响,她拿起来一看是安玲,忙接了起来。
“喂,姐,大清早有事吗?”
安玲的声音听起来气急败坏,“二丫,你千万不要出去,让爸妈也不要,我马上回家。”
安璟还不是很清醒:“嗯,你回来有事吗?”
“傻二丫,你没看网页吧,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你和颐达少主的事情现在网上传疯了,还有照片儿,很多记者都在咱家楼下守着,你千万要小心。”
“啊!”安璟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手机滑落到地上。
总裁姐夫弟弟小舅子的二伯父的三侄子的四表哥
“傻二丫,你没看网页吧,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你和颐达少主的事情现在网上传疯了,还有照片儿,很多记者都在咱家楼下守着,你千万要小心。”
“啊!”安璟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手机滑落到地上。
她的心一沉到底,哆哆嗦嗦捡起手机,点了好几次才登陆上本地的新闻网页,其实不用本地,那些平日里就像争*的妃子一样谋网友眼球的八卦网站都争着抢着把这个消息散布出现,并且有图有真相,标题也是五花八门“是老师还是嫂子,豪门阔少的不伦之恋”、“引诱富二代学生的老师呀,你的节操去哪了?”最可气的是一个“牀上技术哪家强,老师比那女尤更放浪”,所有这些照片选的都是陆翊抱着她在宾馆门口的那张。
愤怒开始在心里燃烧,狂怒的火焰烧的她从骨头缝里一寸寸往外透着疼痛。可是痛苦的大潮漫过沙堤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委屈、心酸、害怕和不知所措。
她抱着枕头把自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无助的哭起来。
相比二丫的无助,那陆翊剩下的只是愤怒,不,是狂怒,是想要杀人的狂怒。
阿原抱着他不准他出去,他对阿原拳脚相加:“你放开我,我要去查查到此是哪个王八蛋拍了这些照片散步出去的,我一定要打死他,把他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少爷,你冷静点,你这样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把事情闹大。”阿原几乎制服不了他。
“我不管,我还说能保护她,可是又给她带来了什么?阿原,准备车,我要去看她。”
“少爷,你现在去不是火上浇油吗?听我的乖乖呆在家里,这件事是谁安排的难道你还想不明白吗,你再做什么只会把安老师害的更惨。”
陆翊听到这个忽然就停止了挣扎,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从心里开始冷的麻木,几乎所有的肌肉都失去了感觉,连呼吸都无法维持平稳。
耳朵里嗡嗡作响,都是安璟那天的话“你确定你家人会喜欢我吗?不说别人就是你妈她拿刀砍我的心都有了。你拿什么给我安全感?”是呀,他拿什么,是他太狂了,活的太顺风顺水了,却忘了就算他是孙悟空却一直逃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哑声说:“他们现在在哪里?”
阿原看他的样子更觉得紧张:“少爷,你别去找,董事长和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你……”
“闭嘴。”陆翊对着阿原的面门就是一拳,打的阿原一个趔趄,没等他反应过去,陆翊已经夺门而出。
陆翊把车开的飞快,他觉得车里的空气憋闷的厉害,他打开天窗,凛冽的北风呼呼的扑进来,刮在身上连内脏都给冷透了,但是再冷的风却无法浇灭心里的怒火,反而风助火势,烧的更加旺盛。
宝马7系横冲直撞的闯进颐达高达28层的大厦底下,泊车的保安没等喊住他,他开着车门就跳下车,闯进大厦里。
服务台的姑娘乍见一个帅哥眼睛都亮了,可是却被帅哥发火的样子给吓倒了,她大声喊着:“先生,您找谁,请过来登记。”
陆翊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输入密码坐上了总裁直属电梯。
姑娘都傻眼了,看着追进来的保安经理说:“经理,这人上了总裁电梯。”
保安经理抚着额头说:“哎呀,那不是太子爷吗?幸亏没拦着。”
陆翊出了电梯,鸟都不鸟总裁秘书的阻拦,砰的一声就推开了门。
门里面陆远宗正和苏沁在坐着说话,乍看到他也没有多惊奇,苏沁挥手让跟进来的秘书出去,然后才严厉的竖起眉目训斥:“陆翊,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别和我谈教养,你觉得你们就有教养了吗?两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陆翊双眼血红,双手紧紧握住放在身侧。
陆远宗一见他这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孽障,整天好吃好喝好玩惯着你,都这样跟爹妈说话了,我养你还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那你们干嘛要养我?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的玩具,你们那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马上给我那那些谣言给弄掉洗白。”
陆远宗给气的浑身发抖,“孽障,你自己闯的祸叫爹妈给你擦ρi股,还敢来颐气指使,我真后悔生下你,当初就该掐死你。”
陆翊的手往桌子上一拍:“来呀,现在也不晚,你不是一直都看我不顺眼吗?”
陆远宗给他气的大口喘气,苏沁忙给他抚着胸口,这件事其实只有她心里最清楚,陆远宗还以为是儿子在外面放荡让狗仔给偷 拍了,而苏沁也不明白只把照片给了教育局局长想让安璟在教育口儿立不住脚跟,这怎么就登到报纸上了?她不敢说照片是自己拍的,就假装不知情,其实现在两个人正在商量找人辟谣这件事。
可是没想到陆翊竟然来大闹,这让对他一直不满意的陆远宗更生气,苏沁只能做好人:“陆翊,快跟你爸爸道歉,他已经在想办法了,你不准再胡闹。”
“胡闹,你们永远觉得我在胡闹,我告诉你们,我就是喜欢安璟,老师也罢,嫂子也罢,我还非她不娶了!”
“畜 生!”陆远宗一气之下摸起桌子上一个水晶烟灰缸就朝着陆翊扔过去。
“陆翊!”苏沁一声惊呼,眼见着那个小孩头大小波浪形状的烟灰缸实打实的落在陆翊额角上。
烟灰缸从陆翊额头上落下来,咕噜噜在柚木地板上滚了几圈儿然后停在了苏沁脚下。
血,从陆翊的手指缝里露出来,黏住了他微长的刘海,苏沁吓坏了,她跑过去抱住了陆翊大喊:“陆翊,你没事吧?”
陆翊脸色惨白,冲着她虚弱一笑,然后径直晕倒在地。
“老陆,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安排车送他去医院。”苏沁发出高分贝的尖叫,就像尖锐的器械划在钢铁上。
任陆远宗见过无数的风浪,还是给吓住了,儿子血淋淋的脸是最有力的的证据在控诉着他的无情和粗暴,他腿脚扭着八字走到门口,冲秘书大喊着:“车,快去安排车,把我的保镖都叫过来。”
陆翊在混混沌沌之间只觉得头疼的要裂开,安璟这个名字顺着缝隙流淌出来,他喃喃叫着:“安璟,安老师,我对不起你。”
相比于陆翊见血的惨烈安璟的处境要好些,她拉开窗帘看着楼下的采访车和记者已经不像刚开始时候那么慌乱,她甚至可以冷静的对待这场闹剧,就像在看一场别人的戏。只是紧绷的心就这样忽然被放松了,就像一个被剧烈撕扯变形的皮筋已经恢复不了原来的样子,心里有着不规则形状的空白,那种空落落的感觉迅速填满了身体。
安定邦和张美丽也已经起来了,老安想出去买早餐,自己在客厅里说着什么。安璟一下子从一个诡异的世界里把自己拉回来,她没穿鞋就跑到门口,冲安定邦喊:“爸,我不想吃外面的东西,我想喝疙瘩汤糊塌子。”
女儿这些日子又是伤又是病,当父母的替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精神上支持她在生活上照顾她,听到女儿有喜欢吃的东西,老安高兴坏了:“得嘞,二丫想喝什么味儿的疙瘩汤?”
安璟胡乱应着:“有茼蒿吗?茼蒿叶儿的就成。”
老安乐颠颠儿的忙活开了,还哼着京剧武家坡,安璟隔着门看着老爸,眼睛湿润了。
她以为长大了可以让父母少操心让他们有个安乐的晚年,可为什么要一直状况不断,让他们跟着操心受罪?
忽然门铃叮叮当当的响了,安璟的心一紧,她跑着来开门,大声问:“谁?”
“我。”安玲的声音听起来喘吁吁的,感觉就非常紧张。
安璟忙打开门伸手把安玲拉进来,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吃惊的问:“你肚子怎么这么大了?”安玲解开大衣从里面拉出一个小熊,“装成孕妇进来顺利些,他们不敢碰,一会儿你穿着我的衣服出去躲几天。”
安玲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优雅温柔。
看着姐姐,安璟的鼻头发酸,她低声问:“你都不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安玲握着她冰凉的手指柔声说:“我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我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吗?安璟,除非那个陆翊用强的,否则打死我也不相信你会做出那种事。”
人这一辈子,到底怎么做算是成功?这个问题换做以前安璟可能答不出来,但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成功了,在如山的证据面前,在全世界的人都唾弃她的时候,她的家人还能相信她帮助她鼓励她这何尝不是一种成功?
“姐,我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天我是喝醉了,陆翊也把我带到酒店,但是那孩子在沙发睡了一晚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造谣,姐,我好难过。”安璟再也压制不住苦痛,抱着安玲哭了起来。
安玲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爸爸妈妈该全听到了。”
话刚说完张美丽就走来,她奇怪的问:“咦,大妞大清早你来家干什么?二丫,你哭什么?”
安玲知道这事儿瞒不住,她对张美丽说:“妈。二丫遇到点麻烦,现在我也没有时间解释,总之她要出去住一段时间,你和爸千万要挺住,不管别人说二丫什么都是假的,你们别信。”
张美丽疑惑道:“说的就像二丫是明星天后一样,你们故弄玄虚干嘛呢?”
“妈”安玲急的直跺脚,“二丫不是明星,但是别人却出名,您先别问了,先让二丫走,我慢慢解释。”
安玲赶紧脱下衣服给安璟换上:“你带着钱包手机证件这些东西就行了,衣服也不用带,谢家辰就在巷口的车里等你,他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安璟抽抽搭搭的问:“那你和爸妈呢?”
“谢家辰已经找人介入了,等你走了肯定他们也会散,到时候我带着爸妈出去玩玩或者去找你都行,反正你先走,你去的地方是谢家辰弟弟的小舅子的二伯父的三侄子的四表哥家的老宅子,那是一个古镇,风景特别好,你在那里别上网看电视就安心呆着。”
安玲这一堆名词儿把安璟整糊涂了,不过看安玲说的这么有条理她问:“姐,这都是姐夫安排的吧?”
安玲点点头:“是他先看到消息的,我哪懂这个,他一早就策划好了,你就放心吧。他说这种事情一阵风儿就过去了,不要往心里去。”
张美丽听傻了,安定邦也从厨房里出来,他拿围裙擦着手,“大妞也回来了,一起喝疙瘩汤吃糊塌子。”
安玲拍了拍安璟,安璟忙进屋里拿东西,安玲把自己的包也给她,帮她把大衣的毛衣扣头上再给她缠好围巾,安定邦看着安璟肚子里塞上小毛熊诧异的说:“这是干什么?夜幕下的哈尔滨?”
安玲推安璟出门,安璟过去抱了抱张美丽和安定邦,然后又抱住安玲:“姐,一切靠你了!”
安玲点头把门关上,对着一脸狐疑的父母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爸妈,我们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告诉你们。”
安璟走出去时候果然那帮人一下子就围过来,但是看到是刚才上去的那个大肚子孕妇,以为是楼里的住家,他们又呼啦的退后,安璟紧张的走着,她不敢走快了怕露出马脚,到巷口的几步路竟然都走出了一身汗。
看到她来车门就打开了,谢家辰一把把她拉车上,安璟解下围巾叫了声姐夫。
谢家辰点点头然后发动引擎,车子一溜烟儿开往机场。
在路上,谢家辰递给她一个快递袋子,安璟打开一看,里面有机票还有一张卡,谢家辰说:“卡你拿着在那里好好照顾自己,我把你送去后就要马上回来。”
安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喃喃道:“姐夫,谢谢你。”
谢家辰看了她一眼,说:“不用谢我,我这么做第一是为了你姐姐,第二是为了大楚,安璟,我觉得大楚罪不至死,而且他对你什么样儿你更应该明白,就这样离婚了你不觉得对他有点残忍吗?”
安璟的心头一震,她没想到谢家辰会跟她说这个,也没有家人以外的人跟她谈起过她和楚钧的关系,今天,谢家辰完全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对她说出一番近乎谴责的话,又怎么不让她难过?
过了一会儿安璟才说:“姐夫,因为你是男人或许和我们女人考虑问题的视角不一样,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和楚钧之间是有感情的,但是存在的问题足矣伤害感情,我怕这样一天天磨淡了,到时候只能更痛苦。”
谢家辰叹了口气:“你们两姐妹呀,看着都是听温柔好说话的姑娘,犟起来十头牛也顶不过,我和大楚是认栽了。”
谢家辰一路和安璟非常顺利,十几个小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南方的一个小镇,这个小镇有个非常诗情画意的名字,风荷镇。
他们一下飞机就有人开车来接,车子行驶在干净整洁的道路上,安璟有些茫然,果然人的际遇太难预料,上一刻永远也猜不透下一刻要发生的事情。
这里依山傍水,放眼望去一排排并不很高大却青翠逼人的树木修剪的整齐漂亮,这些树木掩映路的尽头,尽是些古旧的青瓦小楼,虽然已经墙壁斑驳,色彩陈旧,但是那形状各异的翘壁飞檐,似工笔描画出来的瑞草祥兽,细细诉说着这里过往的陈年旧事,*细腻之余又说不上的巍峨峥嵘。
去接他们的人说:“先生你们要是早来几个月,这条路上白色的夹竹桃花都开满了,远远望着就像落满了雪,特别漂亮。”
“夹竹桃?不是有毒吗?”安璟不解,很少看到有人在大路边种这个的。
那人嘿嘿一笑:“夹竹桃不吃是没毒的,但是花开的真是漂亮,小姐你一定要住到春末,那时候你就知道有多美了,完全是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谢家辰抿嘴笑道:“这的确是江总的风格,这个镇子都快被他变成英国的曼陀丽了。”
这么一说安璟的郁闷心情还真是被好奇代替了,既来之则安之,她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什么,那只有顺应局势,努力让自己好过一点。
进了镇子,安璟才发现这里面的乾坤。这个镇子其实很大,但是地广人稀,接他们的人指着远处那一层层梯田说:“这里种的全是薰衣草,等到花开的时候绝对不比日本的北海道逊色,那边的是葱兰,还有那边,是玫瑰园。”
安璟虽然没有看到花,但是只听着就醉了,这里的空气清新气温适宜,真的让人有胸中浊气涤荡而空的感觉。
“我们江总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回来设计管理,等花开的时候我们这里都成了旅游名镇了。”
说起江总,那人滔滔不绝,安璟几乎立刻脑补出一个带着斗笠的中年黑汉子形象。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为记忆桃六万明天生日加更)
谢家辰把安璟放下就走了,安璟穿梭在闹市里,看着店铺一间挨着一间。有卖小吃的,卖茶叶的,卖米面油盐的,还有卖香料花粉的,做衣服的挨着发廊,寿衣店却又在茶馆的对面。安璟走进一家做旗袍的老店,手指在那如流水锦霞般的丝绸中穿行,最后选了一块素白底子折枝兰花的缎面儿做了一件复古旗袍,又在对面的小店里买了一只扁口掐丝儿银镯子,还在一家小吃店里吃了一碗米粉肠儿。这一路,几百米的街道,却兼顾了她的一粥一饭,一衣一行。
人其实可以活的简单,但是往往要的太多。
根据谢家辰的安排,她住在镇中心的一座古楼上,这楼外表看着陈旧,但是里面却装修的很典雅,虽复古却不是真的古老,热水器洗衣机这些一应俱全,还有个四十多岁的阿妈过来照顾安璟的衣食起居,安璟站在打着腊的柚木楼梯上,扶着木雕扶板拦甚至有了错觉,要是穿上旗袍那直接就是民 国书香世家的小姐了。
这样简单缓慢的日子慢慢的把心情沉淀,安璟开始忘记那些烦心事,不过偶尔还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一天格外亮闪的星星想念一个人。
楚钧,为什么我还是不能忘记你?
安璟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在国外的楚钧却不知道,和展蔚言一起来到美国,简直马不停蹄的奔波,幸运的是展蔚言终于通过朋友联系到VINCE唐,唐漠。
唐漠年龄和楚钧相当,身材颀长,相貌英俊,待人处事温和有礼,风度翩翩,可是在他教养良好的笑容下,不难发现他的谨慎和刻意营造的距离感,这样一个谨慎冷漠的人不难理解他知道Jone不是他亲生时候做出的一系列举措。
想起他让蒋婷呣子狼狈回国时的情形,楚钧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好感,虽然他的专业素养非常厉害,虽然他帮助他们解决了想要解决的问题,但楚钧丝毫不感激,第一因为他帮的是展蔚言,第二因为他拿了丰厚的报酬。
在美国的几天蒋婷都没有和唐漠见面,甚至连回国前一晚的晚宴她也找借口拒绝参加。
展蔚言多少知道一点他们的纠葛,就不勉强她。在酒宴上楚钧发现唐漠一改先前的温良恭俭让态度,时时针对于他。
因为在座的还有不少当地名流,楚钧不想让展蔚言难做,他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躲着去抽了根烟。
正抽了半根,他陡然觉察到身后的压迫气氛,不用回头他已经知道后面站的是谁。
唐漠的汉语说的很流利,他笑着说:“楚律师,您这是躲谁呢?”
楚钧回头嘴角略勾了勾:“唐律师,不要多想,反正不是躲你。”
楚钧言辞犀利可不是一天的事情,无论是说国语还是英语,他相信自己都不会败给唐漠,但是唐漠显然不肯善罢甘休,“楚律师,我觉得您真该单独请我一顿,我可替您养了六年儿子。”
楚钧并不惊奇唐漠知道他是孩子的爸爸,大概唐漠从蒋婷回国以后并没有间断对她的关注吧,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奇耻大辱,弄清楚孩子的爸爸是谁也是在情理之中。
楚钧微微一笑:“唐律师,谢谢您,不过您也该谢谢我,是我让您享受了六年当爸爸的乐趣。”
不愧是楚大脸,这脸也不是一般的大,给人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还要人倒过头来谢谢他。
显然唐漠被他刺激到了,虽然是极力隐忍,但是额头还是因为愤怒绷出青筋,他咬着牙说:“蒋婷呢,为什么不和你一起来?我倒是很期待看到你们双宿双飞的样子,楚律师,听说你为她连婚都离了,可真深情的,却对你离婚的妻子却够无情的。”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要拼命的架势,专拿对方柔软的地方扎。
果然,楚钧也被他刺激到了,想到二丫他疼的几乎不能呼吸,深深吸了一口气,楚钧说:“唐律师,我的事不劳您操心,不过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就是Jone,他很好,和我相处的也很好,他还叫我爸爸。”
这才是唐漠的软肋,楚钧成功扎到了,毕竟是当了儿子养了6年,就算是养狗养猫这么长时间必然也有了感情,更何况是当做珍宝呵护了6年,唐漠再也不见盛气凌人的气势,他痛苦的说:“你别说了,他已经是你的了。”
“唐漠,Jone是人,虽然他小他也知道什么是父母恩情,他知道我要来美国,他哭着要跟着我,最后实在没指望了,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楚钧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折的飞机,唐漠抖着手接过去,他不会忘记这是他在Jone四岁的时候交给他的第一件手工作品。纸飞机折的很精致,上面用彩笔写着“Dad,I miss ”
唐漠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这段时间以来Jone含着泪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耳朵里嗡嗡响的全是Jone的嘶喊“我不走,为什么要带我走,爹地,爹地……”
就算是在宿敌面前,唐漠还是忍不住了,一滴液体落在纸飞机上迅速洇开。
同样身为爸爸,楚钧知道什么能让硬汉也软化,他现在有点同情唐漠,他倚着栏杆站着,双手Сhā在裤袋里望着远方的目光很迷茫:“唐漠,谢谢你养了孩子6年,或许你更希望我说对不起,可是我真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一切都不是我们所能给控制的,但最无辜的是孩子,他选择不了自己的父亲,也选择不了和谁住在一起,更不知道怎么约束自己的感情,Jone刚回国那段时间每天都在念叨你,甚至因为你的离弃心理发生了一些改变,变得暴戾人性不讲道理,现在虽然好多了,说你也说的少了,但是我经常看到他望着天上的飞机发呆,如果你还对他有一点点怜惜,请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吧,算我求你。”
唐漠的手抓住栏杆,因为用力,手上的青筋条条突起蜿蜒,他过了许久才说:“我也不想的,当时我气坏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他们呣子,谁知蒋婷却把我当做一块跳板,她当年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事情,真认为我是傻子吗?我现在成了整个州的笑柄,整个律政界的笑柄。”
楚钧叹气,谁都是这样,大家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有事了先考虑的当然也是自己,就好比他楚钧,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后其实主要想的就是怎么安置,却忽视了二丫的感受,那时他是多胸有成竹呀,认为最不可能离开他的就是二丫,可是结果却成了现在这样。
忽然有了男人何苦为难男人的感触,楚钧伸手拍拍唐漠的肩膀,伸手掏出烟盒:“你要不要来一根儿。”
唐漠苦笑,从盒子里摸出一根烟,接过楚钧的打火机相当熟练的点燃,抽第一口却给呛得咳嗽。
楚钧大笑:“你悠着点儿,这烟劲儿大。”
唐漠还是咳嗽着,“我能说长这么大我是第一次抽烟吗?”
抽完一根烟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正碰到安小帅用蹩脚的英文在跟服务生叨叨,楚钧赶紧上前解围,安小帅急的汗都出来了,他简直想抱着楚钧痛苦:“哎呦,祖宗你可终于出现了,我怕你们打起来,你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让人给欺负了怎么办?好歹你还是我的前姐夫!”
楚钧拍他:“不用加前,我迟早把你姐给追回来。”
安小帅赶紧点头,“我挺你,必须滴!”
唐漠一见这架势就皱起眉头,难道楚钧不想和蒋婷一家三口团聚?
楚钧看出他的疑虑,他对他说:“我和蒋婷的所有都是过去式,我很爱我的妻子,虽然我们因为误会离婚了,但是我不会放弃对她的爱。”
唐漠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而且蒋婷要怎么办?”
楚钧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我想你该和她叙个旧,她现在在希尔顿大饭店的5138房间。”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唐漠就告辞了,等楚钧他们都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洗好澡刚准备睡觉,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楚钧以为是安小帅,他的浴袍带子松松一系就来开门:“安小帅你明天就要回去了,又找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等楚钧看清楚了来人不禁一愣,蒋婷拿着一瓶红酒,穿着一件极薄极软极贴身的裙子站在门口。
“楚钧,是我,我睡不着想来找你喝酒。”蒋婷长发蓬松,幽幽的香味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就像蛊惑人的毒药。
楚钧皱起眉头,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当然知道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拿着酒半夜敲男人房间门的意图,他伸臂挡住蒋婷:“太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明早还要赶飞机呢。”
作者有话说:记忆,桃六万,今天先加更祝福你们,明天且看龙阳江湖里你们惊艳亮相!
你的竹签儿大小吗?(记忆六万生日快乐)
楚钧皱起眉头,作为一个成熟的男人,当然知道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拿着酒半夜敲男人房间门的意图,他伸臂挡住蒋婷:“太晚了,还是回去睡觉吧,明早还要赶飞机呢。”
蒋婷又上前一步,丰满的胸脯都靠在楚钧手臂上,她对楚钧撒娇:“刚才我想Jone了,想的觉都睡不着,就陪我喝一杯嘛。”
很多年以前楚钧最拒绝不了她这个样子,每当她柔媚的展现小女人的一面,楚钧什么都听她的,可时隔多年后似乎是失效了,楚钧看着她,目光里说不出是怜悯还是别的,他轻轻叹息一声,接过她手里的红酒和酒杯,倒了半杯仰头就喝下去,然后他冲她扬扬杯子:“好了,我已经喝了,晚安。”
蒋婷眼眸中闪过受伤的表情,不过她强颜欢笑,眼睛紧紧的黏住楚钧,伸手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流连:“楚钧,长夜漫漫,我不想一个人。”
楚钧的表情越发不耐,他冷着脸抓住蒋婷的手说:“已经是凌晨了,哪来的长夜?”
蒋婷完全豁出去了,她已经管不了是在酒店房间的门口,随时都有可能有人从房间里出来,她伸手拉开了腰间的衣带,那件像第二层皮肤的裙子如流水一样散开落在地上。
微凉的空气侵入到毛孔里,蒋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缩着圆润肩头的样子更让人血脉偾张。
楚钧愣了片刻,他转身回屋里拿了一条毯子包住蒋婷,他看着她郑重的说:“蒋婷,你不用这么做,你很好,但是我却已经喜欢上别人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请自重。”
最后三个字着实让蒋婷难堪了,她抓着毯子颤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回到过去?楚钧,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会很幸福的,难道你不管Jone了吗?你真的就那么希望他叫别人爸爸?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他存在?”
“蒋婷,”楚钧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看看四周不由的放低声线“别说让彼此都难堪的话,我对Jone怎么样你是明白的,好了,你回去吧,别的我也不想说。”
蒋婷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失败,她哭喊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样,唐漠是你也是,男人太可怕了太无情了,我恨死你们了。”
楚钧不知道她在唐漠那里受了什么刺激,但是她哭的声音越来越大,虽然饭店的隔音设备很好,但是楚钧还是担心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一点不多余,第一个打开房门的就是安小帅,他揉着惺忪的眼睛看到蒋婷衣衫不整的站在楚钧门口,立刻就怒了,他嚯的上前捉住楚钧的浴袍领子:“楚钧,你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刚才还说要把我姐追回来,现在竟然,竟然和这女人…”
楚钧架住安小帅的拳头解释说:“小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楚钧,你太禽 兽了,我不过想找你喝杯酒你竟然对我做这种事…”蒋婷忽然这样说,然后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里。
楚钧也是见过大世面大阵仗的人,他还是给蒋婷弄得匪夷所思了,他张着嘴要解释,可是安小帅那咬牙切齿恨不得阉了他的样子让他觉得说什么都白搭,果然安小帅要一口血喷他脸上:“楚钧,你是个人渣,幸亏我姐和你离婚了,等我回国后就让她赶紧找人嫁了,是个男人都比你这个衣冠禽 兽强。”
楚钧百口莫辩,正要把安小帅扯进来掰扯清楚,展蔚言忽然在门口凉凉的说:“安小帅你的智商是负数吗,如果半夜三更有女人穿成那样去找你喝酒显然她的意思在你不在酒,她这样的伎俩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傻瓜。”
展蔚言抱着胳膊进房,把两个拉拉扯扯的大老爷们儿晾在那里,楚钧终于听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他按住安小帅的胳膊说:“小帅,你都听到了吧,我是无辜的。”
安小帅刚说了一个我字,又有一间房的门开了,一个美国佬看到他们亲密的抱在一起马上说sorry,那*的眼神简直把他们当成一对来自泱泱大中华的好基友,楚钧一脚就把安小帅踢开顺手关上门,安小帅差点给夹到鼻子,“我这招谁惹谁了,不和你们做朋友了!”
第二天蒋婷再和大家见面自然很尴尬,她戴着墨镜并不说话,静静坐在候机室里。没想到的是唐漠竟然来送机,他交给楚钧一些东西,说全是Jone喜欢的,楚钧说:“也许你亲手交给他他会更喜欢。”
唐漠没答话,他的视线越过楚钧去寻找蒋婷的身影,可是蒋婷似乎很怕见他躲得远远的,这时候该登记了,大家也就和唐漠告别。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落了地,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安小帅先和展蔚言走,楚钧则等着贺一飞来接。
当蒋婷还在踌躇的时候楚钧对她说:“蒋婷,你打车回去吧,今天先让Jone在我妈那里,明天我开车送回去,至于打车的费用你回律所报销就行了。”
蒋婷没有想到楚钧会说的这么公式化,她忙对楚钧说:“你是不是怪我那晚上那么说,我道歉,可我是女人,我想给自己留点面子。”
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楚钧觉得很疲倦,他没有力气再和蒋婷掰扯,他摆摆手说:“先别说这些了,我累了,我想你也累了,等回律所再说吧!”
蒋婷拖着行李箱刚要走楚钧忽然叫住她,她脸上一喜以为楚钧回心转意,谁知楚钧把唐漠交给他的东西放她手里,“这个还是你给Jone比较好。”
蒋婷满面的失望和委屈,她猛的转过身去,几乎小跑着消失在人群里,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她有什么错?他们谁知道能走到今天她受了多少罪付出了多少?当初去美国,一年的花费加起来差不多就是30多万,她家不过是公务员小家庭,妈妈为了她可以说是砸锅卖铁,她要是带着孩子休学回国就是妈妈的口水也能淹死她,她为怀孕忧愁难眠的时候楚钧在哪里?她吓得要死要活的时候楚钧在哪里?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孩子楚钧又在哪里?现在他那么轻松的就把自己推出去,这公平吗?
人一旦进去狭窄的死胡同就会一头扎进去出不来,蒋婷从最初对楚钧的愧疚害怕已经发展成怨恨,浓浓的怨恨。
蒋婷刚走贺一飞就来了,他看着蒋婷消失的背影说:“这怎么了,你没满足她吗?”
“说什么呢,拿着。”楚钧把行李箱扔给贺一飞自己只拎着公文包走在前面。
贺一飞紧走几步道:“大楚,你还好吧,你没事吧?”
楚钧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我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是吧,你是不知道呢还是真看开了?”
楚钧猛然回头捏着贺一飞的胳膊,使上了力气:“你丫有屁快放,小心我抽你。”
贺一飞给他捏的直咧嘴,“轻点儿,大楚,这事儿你要看开点,都离婚了人家爱和谁好都是自由,所以……”
贺一飞没等说完就给楚钧卡住了脖子,“你卖什么关子,二丫怎么了?”
“咳咳,你放手,要掐死老子呀,那什么,你上车,给你看网页儿。”
楚钧看了看四周放了手,大步走回到车上。
贺一飞气喘吁吁的才追上,刚坐好楚钧就把他手机抢过来,拿着他的手给解了锁,可是最近几天安璟的新闻已经不见了,他什么都没看到。
“什么呢,老贺你找死呀!”
贺一飞叹了一口气,他调出自己一个文件夹,里面有他当时的新闻截图,各种版本的,楚钧脸色铁青,要翻页的手指都抖不成样子,贺一飞吓坏了,他赶紧问:“大楚,你没事吧?想开些,这没了一朵花我们还有大片的森林呢,安老师她自己……”
“你闭嘴,”楚钧红着眼睛吼了他一句,“说,他在哪里?”
贺一飞还哆嗦着呢,:“谁,谁在哪里,安,安老师你该问谢家辰,他给把人藏起来了。”
“我说的是陆翊,那个王八蛋在哪里?”
贺一飞赶紧安抚:“他在哪里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他爹。”说完这句话贺一飞差点想掐死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陆翊的爹和大楚是一个呀。
还好楚钧根本没在意这些,他咬着牙说:“给你十分钟,给我打听出陆翊的下落。”
贺一飞现在哪还敢废话,立刻打电话找人调查,在等待的时间里他差点给楚钧的低气压压爆了心脏,尼玛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气场呀!
贺一飞在性命威胁下效率那是相当的高,只用了6分半就已经打听出陆翊的下落,楚钧一个字不落的听进去,然后对贺一飞说:“下车。”
“下车?大楚你要干嘛?”
“我他妈的让你下车!”楚钧怒吼一声,一拳头砸在方向盘上,顿时一阵尖锐的喇叭声搞得人心脏都发慌。
贺一飞顾不得心疼车,连滚带爬从车上下来,他刚下来,楚钧就把车开走了,喷了贺一飞一脸尾气。
贺一飞骂着他忙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就对开车的师傅说:“快点,追上前面的那个疯子。”
出租车师傅笑了:“哎呦我说哥们儿,人家那是大切,您让我这普桑去追一大切,这好比猪八戒追嫦娥,嘴长腿短呀。”
贺一飞给那师傅逗乐了,然后报出一个地址,让他用最快的速度去追上。
那师傅又说:“您说这地儿要是在二环就好了,保准把大切堵得严严实实,到时候您走着去追他都来的及。”
“得嘞,您别贫了,快走吧!”
楚钧一路狂飙到了医院,凭着一股怒火支持着很快就找到了高级病房,也巧了阿原被陆翊支使走了,楚钧很轻易的就走了进去。
陆翊正无聊的正牀上拿着iPhone刷微博,看见进来的楚钧吃了一惊不过他马上震惊下来,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楚钧一见他那双桃花眼简直想给他抠出来,他捏的拳头咯咯响,一步步走进陆翊,“我告诉你不要随便招惹她,你会伤害到她,你现在在这里躲清闲,可她要怎么办?这么一闹还能当成老师吗?你让她和家人怎么在亲戚邻居面前抬头?”
楚钧的话引起了陆翊深深的自责,这些正是这几天他所煎熬的,可是从楚钧嘴里说出来他觉得是讽刺,为了面子,他强装着镇静,“我就喜欢这么做,你管的着吗?想听我们那晚有多逍魂吗?她是34C,满满的一手掌握起来都很难,她的腰很细,腿又长又白,勾着我腰的时候特别有力,她那里很紧很湿很温暖,她为什么那么紧呀,夹的都想射了,楚钧,是不是你的那玩意儿太小了,牙签儿一样的呀?”
“你闭嘴!”楚钧冲着陆翊的鼻子就是一拳,陆翊也许躲不开,更或许他根本就不想躲,这一拳打的很瓷实,陆翊眼前一阵发黑,耳朵里嗡嗡直响,鼻血一下子就喷出来,雪白的被单到处都是,特别像凶杀现场。
陆翊抓起枕巾擦了一把,雪白的脸皮上到处血渍哗啦的,但是美人就是美人,即使是这样,他也像雪地里盛开的红梅花。
楚钧指着他一字字的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二丫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你丫的别以为玩过几个女人就把她们的事儿往二丫身上套,你太他妈的恶心了。”
“哼,你怎么会知道?她那天喝酒了,照片你没看到吗?她贴在我身上多乖呀,像只小猫儿一样,对了,原来她叫牀的声音那么大,开始都吓我一跳,果然是*型呀。”
“够了,闭上你的逼嘴,王八蛋,我杀了你。”楚钧扑上去压住陆翊提起拳头劈头盖脸的就打下去,陆翊根本就不还手,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打就打吧,身上受点苦算什么,这比安璟受的伤害要小多了。
阿原进门就看到陆翊被打,他像头藏獒一样扑上去保护陆翊,楚钧被拉开,着实也挨了阿原的好几下,开花见血自然不在话下。阿原出身特种兵,拳脚上的功夫真的可以致命,但是陆翊一直拉着他,他就是想挨楚钧的打。
渐渐的他们的打斗惊动了护士,保安也上来了,因为这个房间的病人情况特殊他们也不敢报警而是把陆远宗给找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陆远宗其实已经到了医院的楼梯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病房一看都气的差点心脏病发作。
打斗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
“都给我住手!”他大喊一声,因为生气,胸部不断起伏,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顶,造成眼前一阵阵发黑。
陆翊和楚钧哪能听他吆喝,就算是阿原也是疯狗一样,陆远宗一挥手,他的几个保镖一拥而上才把人给分开。
楚钧啐了一口血唾沫,用手背擦擦嘴角的血,他做这一切的时候眼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陆翊,如果他的眼光能变成一把刀,大概早就把陆翊千刀万剐了。
陆翊也毫不逊色,他就算满脸是血,嘴角仍然挂着挑衅的笑容。
陆远宗觉得自己透不过气来,他浑身发着抖,甚至连说话都不连贯,“你们这算什么,别忘了你们可是兄弟!”
楚钧冷笑一声,他挣脱了保镖,伸手整整自己的衣服,“兄弟,陆总你有病吧,他姓陆我姓楚,我们怎么会是兄弟?”
“钧钧,你真让爸爸心痛,不过是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们就要争得你死我活,值当吗?”
“闭嘴。”
“不准你说她。”
几乎是同时,楚钧和陆翊开口,说完话他们对视了一眼接着又挪开了眼光。
楚钧冷哼一声:“陆远宗,大概所有的女人在你心里都算不了什么,我很庆幸不是你这种冷血人的儿子。”
楚钧说完把衣服一紧,冲开几个保镖打开门就闯出去,几个保镖向他请示,他疲惫的摆摆手:“让他去吧!”
楚钧出了门迎头撞上贺一飞,贺一飞吓了一跳:“祖宗呀,你这是干什么?”
楚钧无力的靠在贺一飞身上说:“带我回去,我好累。”
贺一飞几乎是半扛着把人给弄回家,杀猪一样洗吧干净了,又找绷带又给搽药,贺一飞还不忘打趣他:“大楚,我看你干脆嫁我得了,瞧我比女人可让你受罪少。”
楚钧拿大脚丫子蹬他:“那也是我娶你,老贺,给蒋婷找个好一点的律所,让她换个地方儿。”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吧主记忆和好基友桃子的生日呀,祝福两位寿星(受)吃的越来越多,长得越来越瘦(受),永远都是18岁的大镁铝!
江总=一麻袋土豆?
楚钧拿大脚丫子蹬他:“那也是我娶你,老贺,给蒋婷找个好一点的律所,让她换个地方儿。”
贺一飞一愣:“你想通了,其实我早这么想了,还以为你想搁在身边儿。”
楚钧愣愣的看着贺一飞,原来事情还有别的解决方法呀,可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想不到,直到二丫离开了才下定决心?
“就这么决定了,我赶紧料理一下手头上的事情,不,我要先把展总的事情撂下,一会儿问问老谢二丫在哪里,我要去找她。”
楚钧没想到他这一料理手头上的事情就错失了一个机会,二丫邂逅了一个或许比他更好的男人。
安璟到达风荷镇已经三天,这个小镇天蓝水清人淳朴,刚开始安璟还有些担心,毕竟是互联网时代,大家要是有心不难发现她,但是几天后安璟发现她的担心根本是多余的,因为她是江总的朋友,邻里街坊的简直要把她当做上宾看待,出门就热情的打招呼,不少人还做了当地的特色食物给她来送,而照顾她的江姆妈更是好的不得了,整天在她耳边说江总这好江总那好,简直这江总就是天上少有地上难寻的人物。
江姆妈说江家是清代大学士高士奇夫人江氏娘家的后人,高士奇官居礼部侍郎,身在上书房深的康熙*信,他的妻子却是个普普通通的卖花女,机缘巧合,本是皇城里土生土长的江氏邂逅钱塘狂才高士奇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因为在康熙寿辰上献了一桶万年青而被康熙封为诰命,后来高士奇因为明珠索额图党祸之乱被谪贬,江氏带着幼弟和高士奇回归江南,江氏的弟弟便在咏荷镇养花弄草,把祖传的手艺时代传承下来,到了江总已经是第八代。
江家虽然靠种植花草发家,但是现在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土豪,拥有大片的森林牧场和花圃,这江总也是个怪人,这么有钱了偏偏还是喜欢侍弄个花草,动不动就自己脱了鞋子到地里干活儿。
安璟听完这些忽然就不想那什么黑大汉了,她想起大学时候看得一个棒子国电影,一个农场的土鳖为了讨好女主用麻袋装着钱去买保险,不够了再回家从土豆地里挖,想着想着江总瞬间就换上一种五短身材肥肥胖胖的样子,想着他扛麻袋的样子,安璟乐了。
江姆妈见缝Сhā针的问:“乖囡囡呀,你和我们江总什么时候结婚呀?”
安璟眼睛瞪得老大:“江姆妈,我不认识你们江总。”
“瞎说,我们江总很少让客人来住,更别说女性客人,阿姆还等着喝你们的喜酒来!”
安璟觉得身上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算了,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只是个过客。
第二天是个晴好的天气,安璟穿上新做的旗袍去街上遛弯儿,本来想去看本镇的特色荷花,谁知误打误撞走进了一大片白花田里,虽然这几天看惯了繁花似锦,可是像雪一样的那么一大片还是让她震撼了,这花很香而且味道也甜,一阵风刮过,花瓣零落似雪,安璟醉了。
花瓣落了安璟一头一身,风动发也动,身上的锦缎旗袍也微微随风,像水波荡漾。
安璟为花醉,却不知远处有人因她而醉,身材颀长的男人双手Сhā在裤兜里,眯着清冷的眼眸一直看着她,最后终于忍不住掏出手机按下拍摄键。
这天安璟野到很晚才回去,一进门就嚷着饿,没想到屋里竟然出来了张美丽,安璟简直震惊了,她拉着张美丽的手说:“妈快捏我一下,告诉我这不是在做梦。”
“做你个大头鬼,呀,这旗袍穿着可真合身,二丫,从来没觉得你还有江南女子的范儿。”说话的是安玲,她穿着宽松的裙子从屋里走出来,一张脸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莹莹发亮。
“姐,真的是你们,你们都来了。”
安玲拉着她看一圈儿,然后狠狠的拧了她一下:“我嫉妒了,这么好看的旗袍我却不能穿。”
安璟跟着进屋,堂屋里早就摆上了香喷喷的晚餐,其中有一大盘安璟最爱的荷叶粉蒸肉,当然了,桌子旁边坐着的爸爸和姐夫她还是看到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吃了饭,刘姆妈给沏上雨前的龙井就走了,一家人喝茶的时候安璟才垂着头说:“爸妈,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美丽摸着她柔软的长发说:“你这熊孩子,一家人说这个干什么,人这一辈子都有过不去的坎儿,有亲人帮扶着就走的平稳了。”
安定邦语重心长的说:“二丫呀,爸妈知道你是什么人,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爸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爸,妈,谢谢你们。”安璟好感动,用眼睛里的金豆豆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谢家辰笑着说:“现在网上都看不到那些新闻了,陆家也放出手段来了,对了,听说陆翊被他爸打了,在医院里。”
安璟咬着嘴唇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件事自始至终她没有怨过陆翊,总归是自己也有错。
安玲剜了谢家辰一眼:“你说他干什么,对了,二丫,听说江总也来风荷镇了,明天我们和他吃个饭,也算谢谢人家这些日子的款待。”
安璟不想见到那麻袋土豆儿,她怯怯的问:“我不去可以吗?我现在这样子见人总归不方便。”
安玲看样子别有意图,她特别想让安璟见到江总:“去吧,人家江总不是肤浅的人。”
安璟只好点头,好吧,就当去见一麻袋土豆就好了。
古镇的夜很安静,似能听到溪流潺潺的的流淌声。停滞在时间的窄巷里,楚钧就是安璟过不去的坎儿,大家给她带来很多讯息却独独谁也没有提过楚钧,他,肯定知道这件事了吧,他是一笑置之还是愤怒难当?
安璟看看已经没电的手机,她没有勇气开机,手机就像是把她带回现实世界的魔杖,她现在宁可这样逃避着,不去想学校里的人会怎么说她,认识的人会怎么说她,楚钧会怎么说她。
第二天的饭安排在雁归楼,这个饭馆儿很牛叉,想吃饭要提前一个周预约,而且不提供点菜服务,顾客去那天碰上什么就吃什么,全看大厨的心情,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客似云来,可见都是物以稀为贵。
因为谢家辰打出江总的招牌,不用预约就可以开吃,因为雁归楼走的就是复古路线,安玲还特意叮嘱安璟要穿旗袍。
长发被挽成发髻,在Сhā兰花状的银簪子时安璟就想:你们确定这不是相亲?好吧,就算是相亲,和一麻袋土豆相亲,披个麻袋片儿是不是更能引起他的好感?
去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斜,漫天的红红紫紫瑰丽如画,飞檐翘角粉墙墨瓦的雁归楼像一只南归大大雁打开翅膀,披着一身时光给予的绚烂。
竹椅竹桌上,一盏清明嫩尖在粗陶茶盅里散发淡淡清香。穿着素白丝锦绣折枝兰花旗袍的安璟端起茶,纤细的手臂上就露出镂刻古花掐丝银镯子。糊着细纱的窗户未关,淡淡的夜风吹的沁人心牌,各种芬芳似乎是从远方如墨的山峦中飘过来的。
孕妇尿频,谢家辰扶着安玲上厕所,安璟闲着没事儿就在桌子上用手指画土豆儿。
一个土豆,两个土豆,长的土豆,圆的土豆,再给土豆画上眼睛鼻子,哈哈,齐活!
“有什么好笑的?”清润干净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上,安璟还没来得及收拾起笑脸,便被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睛锁住,然后她就花痴的什么都不能想,只是复读机一样回荡着一句话“尼玛太帅了!”
这个男人的脸轮廓分明却又不过分硬朗,五官俊美却又不带丝毫娘气,特别是那双眼眸又深又黑,似一汪看到透的深潭,透着与人疏离的冷意,就算嘴角窝着笑,也难掩盖冷峻的气势。
第一眼安璟觉得他是个帅哥,第二眼安璟觉得他是个很难接近的帅哥,第三眼安璟觉得他是个帅到没朋友的所以很难接近的帅哥。
男人头发很短,简单利落的样子,他穿着一件烟灰色衬衣,袖口挽到手肘处露出强壮有力的胳膊,他一只手上搭着深色西装,另一只手靠在椅背上,他自然笔直的站在安璟对面,薄薄的衬衣贴着微微偾起的胸膛,他身后就是古镇将黑的天色,夜色渐渐晕染于他身上,他却依然在夜色中卓尔不群,耀眼闪亮。
安璟觉得当时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傻,瞪着眼咧着嘴笑的很二很二,也不知道口水滴下来没有,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男人很有礼貌的问她:“请问,我能坐下来吗?”
安璟在片刻的错愕后忙摇头:“不行不行,这里有人了。”
“奥?我怎么就没看见?”男人微微挑起眉毛的样子简直帅呆了,安璟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小兴奋,砰砰砰的乱跳。
清了清嗓子,她正色说:“真的有人了,还是在这座镇子上鼎鼎有名的人。”
“这么厉害,谁呀,说出来吓吓我。”男人微微一笑,又让安璟的小心肝酥了半边。
不过对方再帅她也不是做梦的花季少女,她微微垂下眼睛避开他的注视,“是这个镇子的建设者,江总。”
“那就对了。”男人拉开椅子坐下,伸出手道安璟面前:“你好,我是江逾白。”
“啊?”安璟有点脑子短路,她看着眼前的这只手,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就像一双弹钢琴的手。
见她傻傻的反应不过来,男人又重复一遍:“我姓江,江逾白。”
“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安璟脑子不知抽到哪里去了,人家一说名字她就想到这两句诗,随口念出来。
男人颌首:“对,就是这个第一句的三个字。”
“奥。”安璟答应一声,她还是没太领会过来。
正在安璟努力领会他话的意思时安玲和谢家辰回来了,谢家辰一见他就高兴的伸出手:“江总,没想到你也回风荷镇了,真是太感谢你这几天对我们大家的照顾。”
“江总?”安璟目瞪口呆,不是一麻袋土豆吗?谁允许他要这么帅!
大家寒暄完毕入了坐,安璟因为她的小心思还是觉得很尴尬,所以等菜上来的时候她可劲儿的吃,也不知道是这里的菜真的做的好吃还是她根本就食不知味,最后安玲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在桌子底下踩安璟的脚:“你猪呀,形象,注意形象。”
形象这个东西基本上装在麻袋里随着土豆一起去肯德基炸薯条了!
江逾白把一杯红豆芋艿推到她面前说:“来尝尝这个,这可是大师傅的拿手绝活儿。”
安璟刚才喝汤的时候被烫到了,所以甜甜滑滑的东西到了嘴里也是木木的,她却只能说:“好吃。”
江逾白脸上的笑意更深,他这个人的气质偏冷,唯有笑起来的时候才透出淡淡的暖意,他拉了拉铃,让服务生取一碟子冰来。
安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冰来了他指着对安璟说:“含在嘴里,一会儿就好了。”
安璟的老脸羞红,艾玛这人眼真毒,自己都没敢大动作就让他看到了,真是丢死人了。
安璟嘴里含着冰听他和谢家辰聊些生意上的事情,其实也听不进去,他忽然转头对安璟说:“安老师,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你还记得我吗?”
他这话说的安璟一点防备都没有,她差点被冰水给呛着,她努力在脑子里回想,甚至把小学同学都拿出来扒拉,按理说这么帅的帅哥完全不能忘记呀,这是在哪里见过呢?
安玲忙说:“江总,您别指望她能想着,路痴加脸盲就是讲的她。”
江逾白却继续点拨她:“这该算是第三次了,第二次其实就在在昨天,因为隔得远我还不太确定是安老师,今天见了才敢肯定,我提示一下,那是在两年前,大西北的永宁县。”
安璟心说那么久了更记不住呀,可是怎么又能见到他,他可是总裁呀。
见安璟一脸迷茫,江逾白无奈的摇头,他取出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张照片给安璟看。
安璟一看照片就斯巴达了,自己什么时候照了一张那么丑的照片,都说身份证的照片难看,但是她觉得这个比身份证要丑一千倍,她都疑问了:“这是我吗?”
江逾白真是败给了她:“当然是你,那年永宁发生老校塌方,你在危险中把两个孩子护在身下,当时我们公司在那里做一个植被保持水土方案,应教育局的邀请给学校捐款,校方给我们看的塌方现场的时候我在临时板房里见过你,我当时被你的事迹感动了,后来教育局和学校还专门召开了感谢大会,当时你给我戴的大红花你忘了吗?这张照片就是我们的工作人员抓拍的。”
安璟听他这么说才仔细看了照片,那张照片她的头发胡乱的在脑袋后面挽着疙瘩,穿着肥肥的大棉衣,两个脸冻得红喷喷的,就像是小丑脸上的两坨胭脂,特别惊悚的赶脚。再回想那年的情形还是心酸,他们师生在简陋的板房里上课,冻得手脚脸上都起冻疮,耳朵上也有,那是她都穿两双袜子再一脚套一个塑料袋取暖……
眼睛微微湿润起来,安璟忽然通透了很多。那个时候,那些孩子,想的不过是要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自己也不过想的能住的好一点吃的好一点,可是现在真的住好了吃好了却又烦这个烦那个,计较这个计较那个,人心呀,还真是不知满足呀!
因为这个江逾白无形拉近了自己和安璟的距离,果然安璟一下子对他热情起来:“江总,原来当年的那个好心人是您呀,谢谢您的捐款和及时督建,才不让孩子们在板房里过一个冬天。”
江逾白连连摇头:“我们江海不过是其中的一个,还有别的企业赞助的。”
“江海,对,当时是有个江海集团,好大气的名字。”安璟呆不呆的时候都蛮可爱,当然这是江总给她下的定论。
安玲一下子觉得自己和谢家辰是多余的,她忙捂着肚子说:“哎呀,我肚子不舒服,家辰你陪我回去吧。”
安璟急了:“怎么了,镇上有医院的,我们去看看吧。”
安玲忙摇头:“没事儿,就是坐的时间太长了,我先回去,你和江总一起吃完饭让江总带你好好逛逛,这可是江总的地盘儿。”
谢家辰只得配合老婆,一个劲儿符合,安璟没办法:“那好吧,你们回家好好休息。”
安玲赶紧拉着谢家辰出来,走到大街上谢家辰才抱怨:“你真的要把安璟和江逾白一起拉?我觉得他们不合适,江逾白这人太深,我都看不透。再说了,不是还有大楚吗?”
安玲杏眼一瞪:“什么看透看不透,你们男人我们女人统统看不透,与其这样还不如找个好看的。谢家辰,请你以后不要再提楚钧了,已经离婚了,难道你还指望着他们复合不成?”
谢家辰现在是有名的妻管严,他陪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说:“大妞,咱不气呀,这样宝宝也会不开心的,管他大楚小魏的,就江逾白了。”
“你什么呀,那也要二丫愿意。唉,话又说回来,人家对二丫能看上吗,毕竟是个二婚头。”
谢家辰对老婆的忧国忧民敢怒不敢言,横说竖说都是老婆站理儿,他现在还是考验期,知道什么是考验期吗?就是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摸上老婆的牀!
他慎重考虑后才说:“我看江总对二丫挺上心的,估计有意思吧,不过这事儿也急不了,你也别过于操心。”
安玲点头,然后说:“刚才没吃饱,你带我逛夜市吃小吃吧。”
谢家辰一下子口成了哭脸儿,不是怕累,是怕安玲要吃那些不干不净的垃圾食品,不让她吃又不敢说,让她吃又担心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你说谢家辰有多矛盾。
谢家夫妇矛盾着,酒楼上江总却和安老师把酒言欢,不对,安老师不喝酒,她现在只喝茶,江总像遇到什么高兴的事情,叫上一瓶桂花酿,用小小的酒盅斟了慢慢细品,也不知是不是就的作用,安璟觉得他眼角飞上一点轻红,就像落上两瓣桃花。
因为学校的关系,两个人一下子有了共同话题,最后渐渐的发展到西北的土壤气候,江逾白很博学,虽然话不多,但是句句都能到了点子上,安璟觉得和他聊天很开心。
吃完饭,他们并肩走在窄窄的巷子里,头顶上的月亮又大又亮,脚下的青石板路像下了一层霜,晚上的风很凉,虽然还是裹着花香吹来,安璟缩起了肩膀。
江逾白忙脱下西装给安璟披上,带着暖暖体温的衣服瞬间把安璟包围,她想拒绝的,可是江逾白靠她很近,眼神略带侵略性看着她,竟然让她无法开口,她只好拢紧衣服,任他淡淡的麝香味道在自己身上四处蔓延。
第二天,安璟起了个大早,安玲起来上厕所,看到她穿着牛仔裤湖蓝色镂空休闲毛衫就问:“这是要去哪里玩?”
安璟一边把毛衣里面的白衬衣整理好,一面说:“和江逾白一起约好了去吃早茶然后去爬山。”
安玲一幅很感兴趣的样子,“发展的这么快?这是在约会吗?”
“你说什么呢,不过是出来玩玩,受不了你,越来越八婆。”
“嫌弃我了,二丫我告诉你,姐姐我是……”安玲说半句就找不到人了,这赶着出去见男人比兔子遛的还快呀。
安璟跑出巷子口的时候江逾白正倚着一棵古树在等她,巧的是今天他也牛仔裤毛衣里面配白衬衣的装扮,还好他的毛衣是深蓝色,要不就成情侣装了。
真见了安璟还是有点不在然,她轻轻的说了声:“江总,早。”
江逾白的侧脸沐浴在阳光里,浅金色的太阳把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都涂成了金色,安璟看的有点出神,这个男人还真是帅的360度无死角呀,那皮肤虽然不是很白希,但是却细腻的几乎看不到汗毛孔。
江逾白看到她也觉得眼前一亮,今天的安璟和昨天的清雅婉约不同,她穿着休闲,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随着步子的走动,很有韵律的甩来甩去,特别活泼帅气。
“早。”江逾白微微一笑,很绅士的接过安璟手里的袋子。
安璟故意忽略他这个蛊惑人心的笑容,装着若无其事的说:“最近我在这里吃饭都吃的腻了,你们南方菜做什么都要放糖,今天我想改改口味,能不能吃不放糖的早点?”
江逾白*溺的拍拍她的头,就好像她是只贪吃的小狗:“请你吃牛肉面,这总不是甜的吧。”
安璟虽然觉得他的动作很不适应,但是他做的很自然又很有分寸,她只好故意挑刺儿:“也说不定里面放上几勺糖。”
“今天保证你吃到不加糖的牛肉面。”
和江逾白去牛肉面馆这一路安璟才发现是个错误,这里的人几乎都认识他,一路上全都打招呼,打招呼就算了,他们集体用那种*的眼神看着安璟和江逾白,好像是说:“是吧,都说他们要结婚了,你看多恩爱呀!”
越是别扭安璟脚下就乱了章法,一不小心踩在石头上,“小心。”江逾白喊了一声扶住她,安璟身子往前一倾就落在他怀里。
昨晚那个好闻的味道又充斥在安璟的鼻腔里,江逾白的手在她腰上的感觉让她颤栗,她像被剁掉尾巴的猫一下子就逃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也充满了惊恐,这样更像一只猫了。
江逾白嘴上噙着浅笑,他在心里说:“安璟,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不会放你离开。”
这天,安璟终于吃到了不加糖的牛肉面,到了店里,江逾白亲自去了人家的厨房给安璟煮了一碗面,当他穿着白围裙端着面出来,安璟忽然就想哭,别误会,她并不是因为江总亲自给她煮面就感动成这样,是她忽然想到了楚钧,想到楚钧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为她做天使头发的情形,那一刻她以为他们可以平淡生活到老,至今,她还用着他给的手机,手机里还有他做饭时的照片。
心忽然好痛,她把头埋在面碗里,让那热气直冲上脸。
江逾白揪着她的马尾把她拽起来:“就算我做的面好吃也不用这么捧场呀,里面还有呢。”
“真讨厌,怎么他也喜欢拽我头发,楚钧也是这样的”刚这样想完安璟自己也呆了,原来这就是爱,就算你和别人在一起,想的念的叫的还是他。
想到这些,安璟再也没有吃面的心情,好歹也是人家亲手煮的,她只好应付的吃了几口,江逾白皱起眉头:“怎么,不好吃?”
“不是,我饱了,”
江逾白拿起筷子在安璟的面碗里就挑了一筷子送到嘴里,安璟忙说:“喂,你干什么,那是我吃剩下的。”
“我又没说是小狗剩下的,味道不错,怎么不合你口味吗?”
“不是,是,是我昨晚吃的太饱了,今天还没消化。”不知道这个借口蹩脚不,但是安璟已经无计可施,短短的一天,这个江逾白就把他的强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其实楚钧也强势,但是他们又有不同的,楚钧是一种雷霆万钧的强势,而江逾白是不动声色的,却在不知不觉中让你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江逾白是个很好的导游和玩伴,在他的带领下安璟才知道那几天自己根本就是瞎转悠,太阳渐渐升起来安璟开始觉得热,她把毛衣脱下来捆在腰间,不想江逾白也学着她的样子,现在不像情侣都难,安璟一直强迫自己相信:你们是不一样的,他不过是普通的棉布衬衣,而你的是小圆摆小尖领的,不一样不一样。
古镇的山看着不高爬起来却不简单,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他们还没有到山顶,只吃了几口面,安璟的肚子现在开始闹罢工,失去了三分之一个胃她现在变得很娇贵,饿不的撑不得,她感觉到一丝疼痛的前兆,忙对江逾白说:“江总,我们休息一下吧。”
江逾白点点头,他们在一处干净的地方站定,安璟刚要坐下,江逾白忙拉住她,他从背包里拿出野餐垫子铺展好以后,才请安璟坐下。
安璟刚做好,他就把水递过来,同时打开背包,露出一包好吃的,有曲奇饼干、奶黄酥、荷叶饼、香肠豆干各种美味。
安璟眼睛都亮了:“哇,江总你太棒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等等。”江逾白又喊住他,他拿出湿巾给安璟擦手,从手心到手指,擦得一丝不苟。
安璟觉得这样又*又别扭,她忙抽回手:“我自己来就好了。”
江逾白也不勉强他,把湿巾递给她。
安璟吃着东西问他:“对了,你昨天说第三次见我那第二次是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
作者有话说:江总的传奇家世是我杜撰的,不过高士奇的媳妇是花匠倒是真的,给康熙献花也是真的,我的土豪已经出场了,貌似二丫还是他女神呀!
等花开了,你嫁给我好吗?
安璟吃着东西问他:“对了,你昨天说第三次见我那第二次是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
江逾白说:“在六月雪花田呀,你前天不是去过吗?”
“六月雪?原来那花就叫六月雪,我看过的,苍月的小说,花镜,里面有好多奇珍植物,对了,听说你是名门之后,想必也有祖传的什么奇书什么的相传吧,清代陈淏子也有一本《花镜》讲的是植物栽培,你看过吗?”
安璟其实就是没话找话不想两个人尴尬的呆着,她才不管人家祖上传没传好东西。没想到江逾白却回答的很认真:“有,不过却流失了,我们家这些年一直在找。”
安璟一下子不小心触到了人家家庭内部秘密更觉得尴尬,她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把东西收拾起来,她对着不远的山顶说:“江总,我们比比看,看谁先到山顶。”
“那奖励呢?”还是淡淡的口吻,江逾白的眼睛始终不离安璟。
“什么奖励?”
“谁先到就有奖励,要什么都可以。”
江逾白说完安璟先哈哈大笑:“那我要你的所有钱也行吗?”
江逾白深深的看着她:“或许你可以换个说法,要我就一切都OK了。”
安璟在他的注视下觉得脸热辣辣的,她忙转移话题,“快点,要不要比?”
“我还没说的要的奖励呢?”江逾白看来不打算把这篇儿给翻过去。
“那说来听听,你要是问我要钱我可没得给。”
江逾白含笑摇头:“我的钱够多了,钱这东西够吃够喝够用外,除了炫耀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
安璟愕然,这话她曾经对楚钧说过,她没有想到这个大土豪竟然能和她有一样的想法,这说明他们志同道合吗?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安璟忙摇摇头,等摇完了才发现还有人在对面不错眼珠子的看着她,顿时有些想变身土行孙的想法。
江逾白抬手把她黏在脸上的一缕秀发给别到耳朵后面,他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脸庞,那手指像带电一样令她心头一震。安璟傻傻的看着江逾白,乌黑的大眼睛闪亮剔透。江逾白轻叹一声,他的手指点上她的唇:“傻瓜,荒山野岭的你这样看一个男人就不怕被吃掉吗?”
安璟的身体一僵,迅速后退几步,她涨红了脸,却有神情戒备:“江总,请不要随便施展你的美男计,荒山野岭的你就不怕被扑倒吗?”
江逾白放声大笑,他伸开双臂说:“随时欢迎来扑。”
安璟咬牙骂自己,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就算外表看着再正经骨子里还是*。
江逾白看她又是咬牙又是瞪眼的样子心情好的简直长出了小翅膀,他不再逗她:“好了,我们别磨叽了否则天黑也到不了山顶,我先说我的要求,我如果先到了山顶以后不准叫我江总,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哥哥。”
安璟俏皮的吐吐舌头:“那你输了就叫我姐姐吧。”
安璟说完自己先撒丫子跑了,江逾白摇头笑:“就算跑的早也没用,就乖乖的叫哥哥吧。”
安璟毕竟不久前才动的手术,跑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出了一脸一身的汗,可是江逾白还是健步如飞,简直可以用身轻如燕来形容。
安璟实在受不了了,感觉肺在胸腔里要爆开,她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喘气,江逾白又回转到她身边:“不行了吧,赶紧叫哥哥。”
安璟耍赖,她一ρi股坐在地上:“不玩了,累死了,再比下去你该拖我着下山了。”
江逾白拉起她:“别偷懒,不到高处永远看不到最美的风景,实在不行我背你。”
看着江逾白弯下腰的架势,安璟陡然咬住嘴唇,她忽然分外想念楚钧温暖宽厚的脊背,想念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被无数倍放大,渐渐掩盖了痛苦。
“想什么呢?”直到被江逾白的温暖的怀抱包围,安璟才反应过来,她挣扎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一棵树上,撞痛了ρi股。
江逾白举着双手:“好了,不会对你怎么样,乖,还差几步我们就到山顶了,给你看风荷镇真正的美景。”
山顶的风景果然是不同的。
从高处俯视,风荷镇就像一个绿色天然公园,层层叠叠深深浅浅的绿看似随意却又有规则的延伸,曲流溪涧环绕其中就像一条条银亮的绸带,更有鲜花点缀其中,层次分明美不胜收。安璟大口呼吸着新鲜的氧气,暂时把ρi股的痛苦忘在一边,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咋咋呼呼,“喂,我好像看到传说中的荷塘了,那么长!”
风把江逾白的衬衫吹得鼓蓬蓬的,就像扬起的风帆,他手Сhā在裤袋里,姿势潇洒非凡,“对,那就是荷塘,你难道没去看?”
“没有呢,没找到,荷花也是你种的吗?是为了迎合风荷镇的名字吗? 燎沈香,消溽暑。鸟雀呼晴,侵晓窥檐语。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想必当初给这镇子起名字的时候也是借助这首词吧?”
江逾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安璟,半天才说:“真不愧是老师,我当初在这里种荷花只不过觉得水塘闲着也是闲着,荷花的叶子可以入药,莲藕可以做菜,莲心可以做莲子茶,花儿也可以观赏,没你想的那么有诗意。”
“啊?”安璟淡淡失望,“那你在这里中这么多花草不是为了让这个古镇风景如画吗?”
“当然有,这里是我祖先的家,我想保留住它的原貌并让它焕发青春,但是花草可不是白种的,这里面学问可大了,你那天去那片六月雪花田学名叫甜味香雪球,是提炼精油的好材料,还有薰衣草,玫瑰都是。你看那些暖房,都是种玫瑰的。风荷镇是个花镇,镇民祖祖辈辈靠种植花木过活,但是生活清苦,我把他们集中组织起来,依靠现代科学技术种花田,生活已经改善好多,而且这里一年四季都繁花似锦不少人慕名前来,旅游业发展的也不错。”
“果然是商人!”安璟刚才的诗人情怀一下子烟消云散,男人呀都是野心大大的动物。
江逾白很无奈:“你歧视商人吗?”
“当然没有,但是你这样重利不是和你刚才说的阿甘的那套理论相悖吗?”
他们两个人站的很近,安璟的马尾被风刮到江逾白的脸上,发丝细细软软带着安璟独有的芬芳,已经超过他闻过的任何花香,他享受着这样的亲昵,柔声说:“男人,总是要有事业的,而钱是创业的基础也是事业有成的代表,我想干大事就缺不了钱,我想这不相悖的,安老师。”
安璟又不合时宜的想起楚钧,他一直是个很有事业心的男人,他享受着事业带给他的块感,同时也享受着事业成功带给他的金钱和荣誉。离婚时他毫无犹豫的把这些年所得全给了自己,说没有感动那是假的,现在撇开自己委屈的情绪想想楚钧其实做的都很好,错就错在他有一个孩子。
江逾白见安璟忽然又不出声只是看着远方出神,聪明如他,当然看出安璟在想什么,他也不言语只是微微站在安璟身前给她挡住风,和她一起看青山明净而如妆。
下山的时候江逾白执意要背她,安璟当然以为他开玩笑,遂笑着回应:“你行吗?我可是很重的。”
江逾白的声音透着一股不爽:“不要质疑男人的体力,快上来。”
安璟当然不能让他背,她刚从一个男人的背上下来,还没有做好跳上令一个男人背的准备,她扮了一个鬼脸:“江逾白,我有腿,我自己的路我自己走。”
江逾白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眼睛里的激赏满的要溢出来。
这天他们不但一起吃了早饭还一起爬山野餐最后还一起吃了晚饭,回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回家自然少不了被安玲打趣,但现在安璟才不在乎,她只想好好的玩,她很珍惜江逾白这个玩伴,虽然不难感觉他对她热烈的态度,但是安璟却不会傻的以为他爱上她,他那么好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会喜欢她一个离了婚且臭名昭著的女人。
一连几天安璟都和江逾白混在一起,他不但带她游遍了整个风荷镇,还带着她去了周围的好多地方,这天是阴天,安璟有些累了不想出门,江逾白却非拖着她去了玫瑰花房。
玫瑰,是象征爱情的花朵,你可以不相信爱情,但不能不认可玫瑰的美丽,特别是成片成片的玫瑰。
安璟走到暖房里简直被浓郁的香气熏得失去嗅觉,一拢一陇的玫瑰花修剪的高矮一样,现在的状态正是含苞待放,花农们正带着厚厚的手套把它们剪下来并把花苞套上网袋Сhā在装有保鲜剂的筐子里。
“这是准备送花店的吗?”安璟拿起一枝玫瑰嗅了嗅。
“小心。”江逾白这话说的晚了,因为玫瑰上的刺已经扎着安璟的手指,痛得她哇哇大叫。
“怎么就像个孩子。”江逾白赶紧捏住她的手指,把里面的淤血给挤出来。
安璟疼的呲牙咧嘴,在江逾白拿起她的手时候她还紧张,害怕江总像言情小说里的总裁一样把她的手指含嘴里吸血,幸好他的方法比较理智。江逾白当然不知道她脑子里转的念头,一个劲儿叨叨她:“你呀,不知道玫瑰花是有刺的吗?”
安璟觉得很难过,血珠从手指里流出来的时候她痛得差点就叫楚钧的名字,而这个想法一旦蔓延玫瑰也刺伤了她的心,她想起他抱着一大束粉色玫瑰坐在关东煮小摊儿的情景,眼窝子一下就热起来,淬不及防的,她哭了。
江逾白一下子就慌了神:“有这么痛吗?乖,别哭了。”
他把她搂在怀里,把他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脸贴着宽厚的胸膛,可以感受到胸膛上出来的灼热温度以及有力的心跳。
他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揩去她的泪水:“我知道你有不痛快,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借给你。”
他的话却令她如梦初醒,她忙脱离他的怀抱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虽然不舍他温暖的体温,但是安璟还是执意的拒绝:“谢谢,但是我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处理。”
他们在最浪漫的花田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浪漫的相处,江逾白无奈的摇头:“为什么一个人强撑着,有人分担你会好受些。”
“不,这不是别人能分担的,江逾白,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多情,但我情愿是。我是一个刚离婚的女人,一个刚离婚又和学生传出*的女人,我现在身心疲惫,没有再开展一段感情的力气。虽然有人说要忘记一段旧感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展一段新感情,但那不是我的选择,我做不到看到一个人想的是另一个人,这对谁都不公平,我说完了,再见。”
安璟红着眼睛低头就跑,却不想给江逾白一把拉回来,他看着她声音低沉:“安璟,我承认对你有超乎你想象的好感,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们做朋友,是有发展空间的那种朋友,我会做好准备等待着你开始一段新感情。”
“为什么,江逾白,你是大土豪又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对一个失婚女人有好感,你没看八卦新闻吗?据说我是个为了钱不择手段寡廉鲜耻的女人。”
江逾白摆摆手:“我从不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据说我也曾经给描述成有某些怪病的男人。我只看到我眼前的你,安璟,给你自己和我一个机会。”
安璟眼睛又湿润了,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特别爱哭,就好像触动了体内的某个开关,一旦哭了就停不下来,不过现在哭是来源于对江逾白刚才话的感动,有这么一个帅哥能喜欢她,就算不成功也满足了一把虚荣心,将来老了想想也是好的。
“走,我带你去看可以吃的玫瑰,今天中午给你做玫瑰饼。”江逾白拉着她的手走向另一片花田,巧妙的避过了后续的尴尬,安璟在他的带领下,成功的学会了辨识四季玫瑰,丰花玫瑰,格拉斯玫瑰,满萨沙、贝拉米……
看够了也饿了,安璟吵着要去吃玫瑰饼,江逾白便带着她去,他们经过一片空地时江逾白停留了几分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安璟问:“怎么了?”
江逾白说:“这块地我们实验了一个新品种,但是没有成功。”
“那有什么,再来一次呗。”安璟说的轻描淡写,别人的困难再大,在自己眼里总简单些。
“嗯,就是,必须重来一次。这种花是通过荷兰的蓝色妖姬改良而来,颜色是浅浅淡淡的蓝色,而且是一点点晕染着深下去,对,就和你身上的这件衣服一样。”
安璟低头看自己,今天她穿了一件很文艺风的棉布长裙,裙摆是蓝色的,湖水一样漂亮,却往上却越浅淡,就像湖水泼洒出来最后竟然淡出白色。她很惊奇:“还有这样的花,叫什么名字?”
江逾白微微一笑:“以前是没有,现在我想是有了,就叫时光静好。”
“时光静好?”安璟多念了几遍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璟静谐音,他这是在说她吗?她一低头就红了脸。
“安璟,今年春天我会在这里重新洒下一片玫瑰花的种子,如果花开了,你嫁给我好吗?”
“啊?”安璟脑子又抽筋了,是不是花看多了神志也不清了,江总你这是求婚吗?你这样用一片玫瑰花来*一个离婚女人真的好吗?
安璟呵呵笑着就当一个玩笑来听得,“你还是问问你的玫瑰能不能开花吧?”
安璟巧妙的避开这个话题,江逾白也不逼她,时间有的是,他愿意给她。
吃完了玫瑰饼安璟一直没求婚的梗弄得不舒服,她借口累了要回家,谁知天上下起了小雨,江逾白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青色底子上画荷花的油纸伞要送安璟回家。
古镇的雨也温柔至极,滴滴答答的打落在油纸伞上就像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安璟不知道江逾白是不是故意只借一把伞,她只知道她几乎被他抱在怀里躲在伞下,小小的伞便成了一个世界。
到家的时候他们身上沾了湿气,江逾白收伞的时候忽然一滴雨水珠子落在安璟脖子里,她被突如其来的凉意吓了一跳,就真的跳起来想要打江逾白,江逾白偏着脸去躲,两个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正闹着,安璟偏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楚钧定定的站在廊檐下,赤红的目光闪烁着愤怒和委屈。
装深情淋雨的戏码
正闹着,安璟偏头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楚钧定定的站在廊檐下,赤红的目光闪烁着愤怒和委屈。
如果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发现爱的有多深,就会有多痛。
就像楚钧现在这个样子,站在屋檐顶下看着雨中嬉戏的两个人,在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
他一直知道二丫有多好,所以不惜用卑劣的手段把人骗到手,可是他从来没有黏黏糊糊的去哄过她,不是不爱,只是因为年少时那段失败的爱情,让他觉得男人更该脚踏实地的干出一番事业,事业有成才是男人给女人最好的爱和保护,而不是傻 逼似得把爱挂在嘴上。
他也知道二丫不乏旁人的觊觎,陆翊也好,教授也好,但是他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对手。可是这次不一样了,就算在雨中,那个男人的光辉也难掩盖,而且他对二丫的爱意毫不掩饰,就差在脑门儿刻上他在追求安老师。
楚钧一时间思绪纷乱的就像随风飘飞纠缠的雨丝,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撸撸脸,想推开脸上纠结的表情,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二丫你回来了。”
安璟从最初的错愕中回过神来,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点点头。
楚钧的视线落在江逾白揽着安璟肩膀的手上,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感觉里面有一团火在燃烧,默念了好多遍“冲动是魔鬼”才忍住把江逾白的爪子剁了的冲动,他咬着牙说:“我刚从美国回来,来看看你。”
楚钧不提美国还好,一提忽然让安璟想起来他是和蒋婷一起去的,就是因为这个她才和陆翊喝了酒去了酒店给人偷 拍,于是她给学校停职给世人评论,她像个丧家犬到处躲藏,她夜夜不能安睡心里难过不安,这些不能与人细说的委屈就在一瞬间找到了源头,安璟的神情骤然冷下来,她看也不看楚钧一眼,淡淡的说:“谢谢你,我很好。”
下一瞬,安璟拉住了江逾白的手,对他柔柔一笑:“你都淋湿了,快进屋喝杯茶吧。”
江逾白当然明白安璟忽然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和眼前的男人有关,被人利用的感觉很不舒服,但他还是配合着她:“好,让江姆妈给我们煮红枣桂圆茶。”
安璟和楚钧擦身而过,甚至连个眼神都吝啬给他,他见惯了整天像只小狗样哈着他的二丫,今日的这个却不是他的二丫了。
楚钧的心都要给碾成粉沫儿,他攥着拳头一声不吭,眼角的肌肉却不受控制的开始簌簌跳动。
安璟跨过高高的门槛,忽然回头,楚钧心头一喜以为安静回心转意了,谁知她却说:“楚律师,因为我这是借住在朋友家里不方便请你进来坐,再见。”
原来是说一声再见,他的二丫终于把他推出了她的世界,决绝的关上了大门。
楚钧站了一会儿,最后提着行李箱疲惫的离开,窄窄的巷子里,他走的很慢很慢,仿佛他背负着人生全部的负累。
刚进门,安璟就松开江逾白的手,她独自走到桌子前小声说:“对不起。”
江逾白看着她单薄的肩膀其实很想把她拥在怀里,可是又怕吓着她,她那么柔弱却又那么坚持,那么坚强却又那么脆弱,他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只有静静站在她身后等她转身看到他。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在阴暗的房间里,钟表似乎都跑慢了一圈儿,把他们的身影徐徐推回一个停滞的时空里。
“呦,这是去哪儿玩都淋湿了,刚好我煮的莲子茶,快来厨房一人喝一碗。”是江姆妈,她虽然年纪已经老了但是声音却不老,一口吴侬软语说的特别好听。
安璟忙擦干眼泪问:“江姆妈,我父母和我姐他们已经走了吗?”
“嗯,你出门后不久他们就走了。”
原来安玲看到安璟和江逾白处的不错就想给他们独处的机会,加上安爸爸来了南方后就一直水土不服,而谢家辰那边也传来消息说由于陆家也干预了这件事一切基本上没问题了,他们就决定回去,只把安璟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都是提前说好的,安璟也没什么吃惊,也是呀,要是爸妈还在这里又怎么会让楚钧在外面等着。
江姆妈见安璟眼眶红红的,而江逾白神情也不对就以为两个人是吵架了,而且吵架的内容极有可能适合外面那个站了一下午的人有关系,她忙给二人从中斡旋,“江总可是大男人,不准欺负乖囡囡。”
江逾白心说我哪敢,像捧在手心里人家还不让,他真成了传说中的躺枪帝。可是想归想他还是说:“晓得啦,我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喝完茶,见安璟情绪低落江逾白便告辞,他住在江家主屋,安璟住得只是他们家众多房产中的一栋,他叮嘱安璟:“快点泡个热水澡上牀睡觉,估计明天要降温了,南方冷起来虽然温度没有你们北方低,但是保准冷的你受不了。”
安璟点点头送他到门口,叮嘱他一路小心,江逾白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却看到她下意识的往后缩,就笑笑把抬起的手Сhā在裤兜里,走了。
安璟听江逾白的话,泡了澡就躺牀上,雨越下越大,打落在院里的桂花树上沙沙作响,不知从哪间房子里透出了灯光,却那么渺小昏黄。
安璟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有一块地方空空的,疼疼的,很具象。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手Сhā在头发里,弄乱了一头柔顺的秀发。
安璟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她不禁自嘲的笑了笑,这是在期待什么吗?
又过了一会儿她大概有点迷糊着了,忽然像做梦一样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身,她一下子吓醒了,接着就听到有人敲门,好像是江姆妈再叫乖囡囡。
安璟这才想起来因为下雨江姆妈今晚没回家,她忙下牀打开门,江姆妈一见她就急着说:“乖囡囡呀,我看到我们家外面好像站着一个人,站大半夜了,开始我以为谁在那里躲雨,可为什么不回家,这雨大的邪门儿,都湿透了。”
安璟一听就明白了,她衣服顾不得穿就跑下楼,拿着晚上留在厅里的油纸伞就跑了出去。
大门打开,楚钧就站在廊檐下,廊檐太窄雨又太大,根本就遮挡不住。借着门口的路灯,安璟看到他身上几乎全湿了,过长的刘海垂下来滴滴答答淌着水,他哆哆嗦嗦的抱着胳膊,因为冷牙关在咯咯作响。
安璟好一会儿才艰涩的开口:“楚钧,你这是干什么?”
楚钧脸色铁青,他勉强笑着:“没什么,就是想离你近些,能看看你。”
安璟忽然好恨他!
明明已经离婚了,明明说好了再无瓜葛。对,她是会经常想起他,她是还惦记着他,可这又怎么样?时间不会停止在某个点,她总会在一天天累加的日子里把他给淡忘。可他偏偏就不放过她,他甚至用摧残自身来逼迫她,他到底想她怎么样?
安璟的情绪瞬间失控,就像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雨忽然就落下来,她吼道:“楚钧,你装深情淋雨的戏码是轻车熟路了吗?抱歉,我不是蒋婷,这招对我不管用,我更不会跟着你去宾馆开 房。”
这一句够狠,就像一把刀子淬不及防的捅进了楚钧的心脏,他痛得几乎直不起腰,一脸讨好的笑还没有来的及收拾起就碎成渣渣,他抖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凑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是那意思,算了,我知道了,对不起。”
楚钧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然后把衣服裹紧,他抱着胳膊佝偻着腰一步步走进雨里,面筋粗细的雨线很快就把他包围,安璟甚至追寻不到他的影子。
“你滚!”安璟把手里的伞狠狠的甩到雨里,她尖叫后蹲下身子抱着头大哭起来。
江姆妈吓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安璟,只是在她身后给她举着伞。
第二天雨霁天晴,气温却很低。
江逾白来的时候安璟还在睡,江姆妈要去叫她,江逾白忙拦住了:“算了,让她睡吧。”
江姆妈搓着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江总,昨晚儿有个怪人在我们家门口淋雨,乖囡囡出去和他说了几句话那人就走了,乖囡囡却大哭了一场,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生病。”
江逾白脸色阴沉,他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就岔开话题和江姆妈谈一些家乡的风土人情。
大约又过了2个小时,都快中午了,江逾白有些不放心,他推开门走进了安璟的房间。
雕刻着如意并蒂花的宁式大牀上安璟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儿躲在被子里,江逾白并不知道这是她心情不好时候的招牌睡姿,以为这样别人就会忽略她的存在感。
江逾白轻轻的掀开被子把她从棉被里挖出来:“乖囡囡,以为滚成个球儿我就找不到你了?”
安璟睁开酸涩浮肿的眼皮,眯着眼看了看他,然后又把眼睛闭上。
江逾白细心的把被子掩好然后用手指给她梳着头发:“乖囡囡快起来,不是说要做玫瑰饼吗?我们可是把玫瑰卤子弄好了,你想不干活吃白食吗?”
江逾白的手指带着玫瑰花淡淡的芬芳用很舒服的力道按摩着安璟的头皮,安璟又那么一瞬好想什么也不管没有原则没有操守就滚到这个男人怀里求安慰。
可也只有那么一秒,她还是过不了自己的这一关,靠一个男人忘记另一个男人是很愚蠢的行为,闪婚也是很愚蠢的行为,她错了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
感觉自己一下子又坚强起来,安璟不着痕迹的躲开江逾白的手,然后对他说:“请你先回避一下,我要穿衣服。”
江逾白逗她:“刚才已经被我看光光了,我可是要负责到底。”
安璟一下子就掀开被子。露出里面灰色的家居服:“我不怕看,你可以多看两眼。”
江逾白无奈的推了她脑袋一下,站起来走出去。
安璟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她发现江逾白很高,肩膀很宽,要是被他抱着一定很有安全感。
不到十分钟安璟就搞定自己,她到厨房里,江姆妈正和江逾白在研究什么,安璟坐在坐姿前问:“姆妈,有什么吃的,我饿了。”
看着安璟浮肿的眼睛,江姆妈很像心疼,她盛出一碗鱼片粥给安璟:“先喝点粥垫垫,一会儿吃玫瑰饼。”
安姆妈做的鱼片粥很地道,鱼肉滑嫩,一点都没有腥气,安璟喝了两大碗才觉得空空的胃舒服了,她站起走到灶台边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有呀,来和面。”
江逾白把面盆儿递给她,里面已经放好了糯米粉和藕粉。
安璟接过,她又重新洗了一次手,刚要把手伸到面盆里,江逾白一下子拦住了她。
安璟不解:“怎么了,我洗干净了。”
江逾白摇摇头,抓着她的手腕晃了晃,安璟这才发现今天自己穿了件酒红色的休闲毛衣,毛衣的袖口比较长还是肥肥的卷边儿样式。
江逾白给她把袖口挽起来然后说可以了,安璟却定定的看着他。
“怎么了,觉得我比较帅!”江逾白停止了腰身,伸着手指做了一个少女美拍的动作。
“噗。”安璟大笑,这样滑稽的动作出现在江逾白身上太有违和感了。
“笑什么笑,小心我揍你。”江逾白把手伸到面盆里沾了一下,然后抹在安璟脸上。
“江逾白你无赖。”安璟不甘示弱,她也把手沾上面往江逾白脸上抹。
“无赖的是你吧,叫哥哥,你还没叫呢。”
“那你先叫声姐来听听……”
两个人就像两个小孩子,一下子闹起来,厨房成了他们的战场,糯米粉成了他们的武器。
江姆妈老脸上乐开一朵花儿,貌似是掬花,她偷偷的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他们闹了一会儿安璟就认输了,咯咯笑着叫江逾白哥哥,“哥哥,逾白哥哥,我不敢了,咱不闹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江逾白虽然顶着一张大白脸可样子很得意,“看你还敢不敢?”
两个人闹够了就专心做起玫瑰饼,江逾白手很巧,他的面和的软硬适中,包上玫瑰卤子放在各种花状的模具里一磕就出来一朵花儿,安璟一边把花儿放进烤箱一边偷着看江逾白的侧脸。
从侧面看他的五官更俊美无俦,深邃的眼窝高蜓的鼻子削薄的嘴唇,简直比偶像剧里的男猪脚不知要帅了多少倍,而且他认真制做的时候薄唇抿着,修长的手指动作娴熟好看,他衬衫衣袖挽到手肘的样子,他眯眼的样子,皱眉毛的样子,都让人深深的着迷。
江逾白头都不抬就说:“我好看吗?”
安璟红了脸,她赶紧撇清:“谁看你了,我看你是怎么做玫瑰饼的。”
江逾白放下手里的活计双目炯炯:“安璟,再考虑一下,我不是要你现在答应,我只是想让你给我机会和你处处看,行吗?”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安璟还是不懂,她一个失婚女人为什么会让江逾白这样的男人几天就倾心了。
“我说过,我早就认识你了,两年前你给我的印象太深了,从西北回来后我有好一段时间脑海里全是你的脸,我没有见过像你那样的女孩子,你和都市的女孩子不一样。”、
安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盯着烤箱上的按钮说:“是你自己把我神话了,去支教我是被逼的,救孩子是出于本能,是谁都会那样做的,当你成为一个老师,你被他们崇拜和依赖的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可以完成许多看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你是他们的支柱,情势不允许软弱,这个,只有当了老师才会懂。”
江逾白看着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他站在她身后,虚虚的揽住她:“那你现在不当老师了是不是特别难过?你放心,只要你想当老师我一定会帮你再找一所学校。”
安璟不敢回头,即使还隔着一层层衣服她也能感觉到江逾白身上辐射而来的热度,她觉得她的心就像烤箱里的饼正一点点给江逾白烤熟,虽然与爱情无关,但是他身上的暖意却依然让人渴望。他像是沙漠中的水源,正诱 惑着跋涉了许久的旅人。
安璟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活动,她正犹豫着,忽然江姆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哎呀不好了,昨天下午在我们家屋檐下等乖囡囡的后生仔刚给从旅馆里抬到了救护车上,不知道出什
你走,去陪你的江总
安璟的心终于有了一丝活动,她正犹豫着,忽然江姆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哎呀不好了,昨天下午在我们家屋檐下等乖囡囡的后生仔刚给从旅馆里抬到了救护车上,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安璟的心猛地一缩,手上的玫瑰饼啪的掉在了地上。
她捏起拳头习惯性的用指甲抠着掌心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身体偏偏不受控制的抖起来,连嘴唇都变得惨白。
江逾白忙扶住她:“安璟,别害怕,不会有事的。”
“抬出来,为什么要抬出来,对,没有事,也不关我的事,我要学着做饼。”安璟转了好几个圈儿都没有找到面板儿,忽然像个迷失在森林里的孩子,因为恐惧看什么都觉得带着一层灰色。
江逾白让江姆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逼着她喝了一口,他握着她的手:“我们去医院吧,在这里瞎想也没用。”
“医院?我,我不敢,是我赶他走得,他有什么事都是我害的。”说出这句话安璟终于崩溃了,她用手紧紧捂住嘴巴把哭声堵住。
江逾白深吸了一口气把她拉起来:“安璟别哭,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那人是你前夫吧,乖,擦擦脸,我们现在就去医院,不要怕,逃避不是办法,万事有我。”
安璟几乎是被江逾白拖着去医院,怎么到的怎么找到楚钧的她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在看到楚钧躺在牀上挂点滴的时候才觉得腿脚软的没有一丁点儿力气,她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江逾白把她弄在牀边的椅子上,他安抚着安璟:“没事儿,医生说就是发烧烧的太厉害了,等退烧了就没事儿了。”
安璟不答话,她抖着手指去摸楚钧因为发烧都脱皮的嘴唇,却被他身上的热度烫着了。在昏睡中的楚钧忽然皱起眉头,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他猛地伸手抓住了安璟的手,大声喊“二丫!”
二丫别走,二丫,二丫别跳,二丫不要离开我!
安璟的手被他紧紧抓住想挣脱都难,楚钧的手温度很高手心潮湿,被他握着极不舒服,可是他就是不放,怎么都不放。
安璟只有由他,她把脸颊依偎在他手上,“睡吧,我不走。”
楚钧粗重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连眉头都平展了许多。安璟好久都没有仔细看他一眼,现在这样面对面细细看着,发现他清瘦了许多,就连眼角浅浅的纹路也深刻了许多。
江逾白一直站在旁边,他现在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连个招呼都没打他退出了病房,其实说了安璟也未必听得见。
安璟就给楚钧这样握着,从白天到了晚上,她前一晚本来就没睡好,现在昏昏沉沉的趴在*边睡着了。
楚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子,他想起来因为淋雨他感冒然后发烧很难过,烧的昏昏沉沉的,这就进了医院。
他动动手臂,忽然发现自己的手里有一只软软的小手,他微微一偏头就看到了安璟柔软的长发扑在雪白的被子上。
那一瞬狂喜的感觉席卷而来,他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他伸手狠狠的掐了自己脸一下,感觉到疼了才收手,但他却舍不得放开安璟的手,二丫,有你真好。
忽然,他感觉到安璟的手指动了一下,他忙闭上眼睛装睡,他不敢让她知道他醒了,这样她又会不管他。
安璟睁开眼活动了几下酸痛的脖子,她挣了挣,楚钧的手还是紧紧握着她的,根本就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冷声说:“醒了就松开,你这样不累吗?”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楚钧很失望,手松了松,却没舍得放开。
“你装睡的时候睫毛会一直动,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安璟说出这句话自己也惊呆了,这话说的太亲热了,好像又回到了离婚前。楚钧醒了后喜欢闭着眼睛想事情,他总是胳膊腿儿压着安璟不让她起来,时间长了安璟一看到他睫毛在眨就知道他在装睡。
婚姻,就是无形中让彼此都渗透到各自的生活里,知道对方的喜好,就算是分开了,这些再也忘不掉。
安璟不想再回忆这些,她用力挣了挣,“放开。”
“不放,二丫,我放了你就会走,别把我抛下。”病中的人果然是柔弱,一向大男人的楚钧竟然也在示弱。
“你脑子烧坏了吗?你都不用上厕所吗?放开,我去洗手间。”
楚钧一愣,随即被安璟挣脱,他看着安璟开门出去,顿时吓坏了,他想下牀拦着安璟,谁知腿脚一点力量没有,一着地就软软的倒下去。
安璟听到扑通的声音,她回头一看楚钧倒在地上,便生气的说:“你干什么?”
楚钧像个无助的小孩子,他伸手扯着安璟的衣服哀求道:“不要走好不好?”
安璟气的跳脚:“我说我去洗手间。”
“可是病房里有,你只是在找借口。”
安璟看了一眼洗手间那扇薄薄的门,冷声说:“好,我不出去,你放手。”
楚钧这才放手,他目送安璟走进那扇门里才放下心来,抖着腿艰难的爬*。
安璟关上洗手间的门却站在镜子前愣住了,现在的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无论楚钧说什么她总要应承,可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安璟把洗手盆的塞子堵上,放满了冷水,然后把发烫的脸浸入到冷水里。水冰凉彻骨,片刻,安璟觉得脸都给冻麻木了,不能呼吸的痛楚越来越厉害,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这种感觉,安璟你还要经历吗?你还不知道厉害吗?”答案当然是不,谁不愿意生活的快快乐乐,谁愿意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隔着一扇门,楚钧并不知道里面安璟在干什么,他目光紧紧盯着门,害怕一个不小心就给安璟遛了,他当然知道他留得住一时留不住她一世,可是哪怕就是几分钟,就是再病一场他也愿意。
好一会儿安璟才从洗手间里出来,楚钧正半靠着枕头看着她,四目相撞,他的眼睛是浓浓的化不开的思念。
“二丫,你瘦了好多。”楚钧的眼睛贪婪的在安璟脸上一寸寸描摹,恨不能把对方嵌到眼睛里。
“你饿了吗?我去买点粥。”安璟不想回应他,转而说些别的。
“不,我不饿,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里陪着我就行了。”楚钧固执的像个孩子,他用尽一切方法想留住安璟,可肚子偏偏发出不雅的咕咕声,就好像故意拆穿他的谎话。
安璟给他气的哭笑不得,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语气却不再那么锋利:“还说不饿,你先下来简单的梳洗一下,我去给你买粥。”
“你不会一去不回了吧?”楚钧眼巴巴的看着她,就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儿。
“在你楚律师眼里我就那样的人吗?我比你说话算数多了。”
楚钧又给刺了一下,不过现在他像只被剪了舌头的鹦鹉,只是呵呵傻笑。
“等着。”安璟不再和他瞎墨磨叽,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她硬邦邦的问:“你身上有钱吗?我没带钱。”
楚钧傻傻的看着她半天才 明白她说什么,他伸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没,钱包什么的都在旅馆了。”
安璟此时才想起好像楚钧的住院费都是江逾白给垫付的,想起江逾白她有点心虚,忙掏出手机去走廊里给他打电话。
江逾白的声音在电话里听来有一丝凉薄清冷,他问明白了情况就说:“天晚了你也不要到处走了,我找人把晚饭给送过去,还有,你问明白了他住哪个房间,短信发给我,我把他的行李一并送到医院,放在旅馆里总归不安全。”
安璟知道说谢谢显得矫情,不知不觉中她欠了江逾白太多,现在竟然因为楚钧的事情也要欠他人情,安璟挂上手机后在走廊里吹了会儿风才走回病房。
刚推开门楚钧就不及躲闪,安璟诧异的问:“你站在门后干什么?”
楚钧露出一个难为情的笑容:“我不是怕你一去不返吗?”
安璟简直想骂他傻X,最后还是忍住了,她恶狠狠的问:“你房间号是多少,我朋友帮你把行李取过来。”
“恐怕不行吧,我自己不过去是取不来的,房卡还在房间里。”
“在这里,没有我朋友办不到的,你说就行。”安璟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但是在楚钧听来就变了味道,他像喝下一缸子醋,酸味儿都从鼻孔里往外冒。
“你那个朋友看着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也许吧,他是江海集团的现任总裁,年少有为,还是著名的植物学家。”
“是呀,果然是条件比我好很多。”楚钧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但是这一刻他觉得在江逾白面前自己什么都不是,甚至像个丧家犬一样被抬到医院,医药费还要人家拿钱,挫败感油然而生,简直比输了官司更难受。
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安璟不喜欢这种低气压,她站起来给楚钧倒了一杯水:“给,喝水。”
楚钧把一次性的纸杯捧在手里,轻轻的啜了一口,那刺鼻的荧光剂味道竟然也没觉得难闻,只是觉得满口甘甜。
安璟觉得他笑的诡异,却不知道他喝水还喝出这么多感触来,但又不想和他说话,便把椅子往后拖了拖,准备坐下。
忽然,护士进来查房,她给楚钧量了量体温,然后很温柔的说:“明天早上要空腹验血验尿,家属帮着做好准备。”
安璟不解:“护士,他不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吗,怎么还要做这些。”
“他已经引起肺部炎症了,得确诊是不是肺炎,总之你今晚注意些,发烧最怕反复了。”
安璟这才知道这么严重,说不自责是假的,可是她不想让楚钧看出来,只得别过脸去看桌子上那几个纸杯。
楚钧说:“二丫你别怕,没事的,医生总喜欢夸大其词,我体格儿杠杠滴,发个烧算什么?”
那个护士正在填表,听楚钧这样说不乐意了:“什么夸大其词,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体,你是不是出过车祸,还不到一年吧,我告诉你虽然你当时没有伤到筋骨可是身体还是有影响的。”
护士的话就好像按了一个启动键,安璟和楚钧一下子就跌入到回忆的时空里。其实也不过是几个月前的事情,现在想想还鲜活如初,安璟记得大卡车冲过来那一瞬的惊慌和恐惧,更记得楚钧把自己压在身下时的坚决,楚钧也记得她以为自己伤了老二时坚持要嫁给自己那时的坚决,更记得她穿着礼服时的美丽身姿,他们的牵扯是用生命为前提的,要忘记谈何容易?
护士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钧才叹了一口气,用哀求的语气说:“二丫,再给我个机会吧,我不能没有你。”
安璟控制不了落泪的冲动,她被转过身,拉开门就想逃离这个房间。
楚钧,机会可以给你,但是你能处理好你和蒋婷和孩子的关系吗?如果真的可以,我们当初又为什么要离婚?
安璟的眼泪充盈着眼眶,然后慢慢滑落,她用手背擦了,就在门口呆呆的站着。
“安姐,江总让我过来送东西。”
安璟忙抹了脸一把,回头看来人她认识,正是江逾白花房里的一个人,叫阿宽的,阿宽拿着行李箱和保温桶,正笑盈盈的看着安璟。
安璟忙把东西接过来,楚钧的行李并不重,大概就几件换洗的衣服。
“安老师,你看看东西少没有?”阿宽面目黧黑,人很憨厚。
“行,我让东西的主人自己看看,阿宽,谢谢你。”
阿宽不要意思的摸摸脑袋:“安姐,江总让您回去休息,这里我来陪牀就好了。”
安璟想了想觉得这也不失一个办法,她实在不能跟楚钧待在一起,只怕呆久了,心都软了。
“好,那麻烦你了,进来吧,我和你说说该注意些什么。”安璟刚想推门进去,谁知病房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安璟忙跑进去一看,原来楚钧推倒了挂盐水袋子的架子。
安璟很生气,她厉声问:“楚钧,你在干什么?”
楚钧正弯着腰要穿鞋,可是因为身体虚一个跟头就栽过去,他马上爬起来狠命咳,似乎能把肺都给咳出来,他边咳边说:“我好好的住什么院还麻烦一大帮不相干的人,我要走。”
安璟拽着他的胳膊把他往牀上弄:“你神经呀,医生都说你肺炎了你还犟,知道麻烦就乖乖的,我们都没空看你耍脾气。”
楚钧冷笑:“对, 我知道我人不招人喜欢,嘴巴毒性子傲,还有个孩子,哪有人家江总大气,连你前夫住院都找人来看护,圣父呀。你赶紧走,去陪你的江总,管我是死是活。”楚钧终归还是楚钧,他刻毒的嘴巴其实就是他背上的刺,他想收起刺把肚皮晾给安璟的,肯没想到却总是挨刀。
安璟听了他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她甩开他冲着阿宽说:“阿宽,我们走,用不着我们烂好心,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阿宽认定安璟就是江总的女朋友,当然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跟着安璟就走了出去。
看着房门被甩上,楚钧痛苦的闭上眼睛,一颗心沉到了谷底,浇灭了他刚才萌生的希望火苗。
心里痛着,身体也就跟着痛,楚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虚弱,他想爬起来去追她,求她原谅,可是就算追上了又能怎么样,二丫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目光追着他跑的二丫了,他伤了她,伤的很重,重的想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
楚钧后背靠着牀沿坐在地上,他把头后仰然后痛苦的闭上眼,难道真的就要这么放手吗?没有我,二丫你会更幸福吗?
安璟和阿宽走出医院,抬头就看到江逾白手Сhā在裤兜里倚着车门儿站着,安璟忙跑过去问:“你怎么来了?”
江逾白的眼神深深的,“来接你,从这里到家还有段距离,怕你冷,把车开来了。”
江逾白的话就像个小暖炉塞到了安璟的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伸手把江逾白驼色的羊毛围巾给整了整:“让你费心了。”
阿宽这孩子直,刚才在病房里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忙跟江逾白告状:“江总,那人太不讲理了,把我和安姐都赶出来了。”
江逾白这才看到阿宽,他一皱眉低声问安璟:“怎么回事,他生气了吗?”
安璟摇摇头又看看阿宽,江逾白便对阿宽说:“今天辛苦你了,阿宽你先回去吧。”
“没事,江总那我先走了,安姐再见。”
阿宽走了江逾白就拉安璟的手:“我们也回去吧,天太冷,别感冒了。”
安璟歉疚的摇摇头:“江逾白,你先回去吧,我还是要去看着他。”
江逾白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江逾白,真的对不起。”安璟想解释的,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没有和江逾白熟到可以把自己的隐私告诉他的地步,而且就算到了那个地步,她想她也不会说,她和楚钧的这段感情痛也好欢乐也好,都不能和别人分享的。
“安璟……”江逾白的教养使然,使他真的不能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璟又跑回去。
江逾白在风中站了好久,久到他确定安璟不会再出来。在他三十岁的人生里,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女人,并且有了和她结婚的渴望。但遗憾的是他的爱情并不像小说里写的,他喜欢的人恰恰也喜欢他,他明明认识她在先,却还是晚了一步,晚一步走进她的心。
安璟推开病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楚钧还坐在地上,他的脸色潮红,鼻翼剧烈扇动,嗓子里发出咯咯的喘声,看来是很不舒服。
她忙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想把人给弄起来。
楚钧给烧的傻乎乎的,他一点儿力气都不想使,闭着眼睛说:“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安璟火大,她给了楚钧一脚:“你有毛病吗?回你自己的地方想死想活随便,在这里算什么,诚心膈应我吗?”
楚钧忽然听到安璟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人就站在他面前,几乎是一个鲤鱼打挺他蹦起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安璟:“二丫,二丫,我不是做梦,你回来了,你没有丢下我不管。”
安璟给他扑的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她的柔软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那个怀抱熟悉温暖的几乎让她落泪。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安璟被迫抬头看着他灼热的双眸。
“二丫,二丫,你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我那里没受伤,是我想你嫁给我,我要你,要和你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楚钧浑浑噩噩的,说着似懂非懂的话。
安璟抬头摸他的脸果然又烫的难受,她想起护士的话,忙连哄带骗把人给弄牀上,然后按了牀头上的按钮。
楚钧又给挂上点滴,安璟庆幸自己回来,要是真的这样放他在冷地板上躺着,恐怕就不是肺炎那么简单了。
盐水滴了一多半后楚钧的烧总算褪下来,他渐渐的也清新了,看着安璟一脸倦容守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无比的满足。
竟然卡到那里了!(是哪里)
盐水滴了一多半后楚钧的烧总算褪下来,他渐渐的也清醒了,看着安璟一脸倦容守在自己身边,他觉得无比的满足。
安璟成心不想和他说话,明明见他醒了也装没看见,甚至站起来离的他远些。
楚钧嗓音沙哑,他艰难的动了动身体,软软的叫了声“二丫。”
安璟冷着脸问:“干什么?”
“我出了很多汗,想换件衣服,能麻烦你帮我把包里的衣服找出来吗?”
安璟也不回答,却拉开他的行李箱。
楚钧的衣着很新潮时尚,而且这厮还是个不穿秋裤的折翼天使,箱子里除了长裤和毛衣衬衣,就几条白色的CK平角,手抓在小裤裤上安璟有点不自在,她暗暗对自己说其实这没什么就拿了一条内 裤和柔软的毛衫运动裤给他,然后自己背着他站在窗口那里。
刚才这么一闹,安璟还能回头就是个奇迹,楚钧当然不敢奢望她会帮他换衣服,他右手上还扎着针,只能靠左手解开腰带扣。
楚钧穿着是牛仔裤,因为出了一身汗,裤子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要扒下特别困难,而且他又没什么力气,好一会儿也不过是褪到了ρi股。
这个医院的楼是镇子上唯一一座六层楼房,而他们的病室就在最高层,安璟站在窗口几乎可以看到全镇子的夜景,可是悉悉索索的衣服摩擦声,皮带金属头的碰撞声让她怎么也专心不起来,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楚钧发出一声闷哼,安璟刚想回头问怎么了,却又硬生生把头扭回来,她不想让楚钧觉得她还在意他。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安璟站的腿都发麻了,她几乎忍不住问楚钧你好了没,楚钧却弱弱的问:“二丫,能请你帮个忙吗?”
“什么事?”
楚钧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的,有一颗甚至流到鼻尖上,他喃喃道:“那个,麻烦你给我去借把剪刀。”
“剪刀?你要做什么?”
安璟警惕的打量着楚钧,楚钧却忙着把被子往上拉,神情极为尴尬。
“没,没什么,衣服不好脱,我想剪了。”
安璟最烦他这些臭讲究:“你真是有钱烧的,上千的裤子说剪就剪了?真是有病。”
安璟不由分说就揭开他的被子,她本来想帮着他脱下裤子,又不是没见过没什么可矫情的,可是在看到他的情况后她脸不由自主就红了。
楚钧也觉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用手挡着:“那个,不知道怎么就卡上了,拉链儿卡到肉了,我想用剪刀剪开。”
原来因为身上出了太多汗,楚钧内 裤湿透贴在了软哒哒的老二上,而他脱裤子的时候由于是一只手操作不习惯,愣生生的把拉链儿连*加那层皮还有一些一些毛给纠结着卡在一起。
没有卡过的人不会知道有多疼,但是看看楚钧呲牙咧嘴的样子就知道了。
安璟的脸像被火烤着,热哄哄的,可是又不能不管他,她小声说:“这个用剪刀也没用,总不能连皮肉都剪下来,你再小心的活动一下。”
楚钧深吸了一口气说好却不行动只是盯着安璟,安璟这才意会过去,她转过身假装拿着桌子上的杯子倒水喝。
忽然,她听到楚钧咻咻的吸冷气儿,那样儿是疼狠了,她忙转过头问:“怎么,还是不行吗?”
楚钧也顾不得遮掩,他疼的脸都变形了,却还逞强说:‘没事儿,等一会儿我缓缓,缓缓再弄。“
安璟也替他犯愁,现在不是脱不脱的问题,是他不脱下来什么也干不了了,咬咬牙,安璟上前一步:“我来帮你。”
“啊?”楚钧有点不太相信,这算是因祸得福吗?小楚钧有多久没有被二丫的小手安抚过……等等,楚钧在心里暗骂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想这个,万一弄不好,小楚钧真的就废了,以后什么都别想了。
安璟脱了鞋子跪倒牀上,她扒开楚钧的手,低下头去研究解决的方法。
CK家的小裤裤料子很薄,弹性又好,被汗水洇湿后呈半透明状,楚钧软下来的东西几乎清晰可见,垂头丧气的趴着。
接触到楚钧烫热的皮肤,安璟觉得自己的手指头都要燃烧了,她小心翼翼的拉下楚钧的裤子,可是手却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他的肚子,那软软滑滑的感觉比想象中的更好,楚钧脑子一热,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勃!起!了!
楚钧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他在心里拼命呐喊下去下去,可是小楚钧见到二丫似乎是太过兴奋,立刻茁壮成长,直接就顶到了二丫下巴上。
俩天没有洗澡还出了一身臭汗的味道直冲安璟鼻子里,她低头一看,顿时气得身体都微微颤抖,她咬着下唇一把就握住了楚钧的小怪兽大力的一掐,楚钧发出一声惨叫,命根子应声就软下来,也是巧了,这一硬一软竟然把那块儿皮从拉链里给解放出来,就是红红肿肿的,还破了皮。
楚钧疼的简直是痛不欲生,他用手捂着自己的小怪兽在牀上来回打滚儿,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安璟这才有了大仇得报的感觉,她面带冷笑看楚钧翻滚。
好一会儿楚钧才安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可怜兮兮的说:“二丫,你差点就把我给废了。”
“你活该。”安璟毫不同情他,说的咬牙切齿。
“对,是我活该,我管不住下半身对你的想念,这下子好了,半个月都别想硬。”
安璟本来就窝着火,哪有心情和楚钧讨论硬不硬的问题,她把一条热毛巾扔他身上,然后一言不发走出去。
楚钧愣了半天,忽然把脸埋进毛巾了,呵呵傻笑,笑得不可自抑,妈蛋自己到底有多傻 逼呀。
过了一会儿安璟还是进来,后面还跟着护士,一看就是来拔针的。
护士叮嘱了几句后就走了,安璟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桶倒了半碗粥放在楚钧手里。
楚钧忙问:“你吃饭了吗?”
安璟没好气:“吃你的吧,我不用你管。”
楚钧忙把粥碗放在牀头柜上,“你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安璟简直能给他气死,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他这么无赖,她把手里的调羹重重的放在碗里,说:“你爱吃不吃,饿死了更省心。”
这句话说得楚钧挺伤心的,温柔如水的二丫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当然这也是自己活该。
安璟见他低着头不说话,褪去了一贯的强势霸道整张脸都垮下来,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陌生,安璟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她把调羹塞到他手里,“快吃吧,那里还有很多,我也吃。”
楚钧像得到主人认领的小狗,密匝匝的睫毛抬起来,眼睛也亮亮的,“嗯,我马上吃。”
虽然因为发烧嘴里没什么味道,但是楚钧却从心里尝出了甜味儿,他傻乎乎的对安璟说:“这粥真好喝,很甜。”
安璟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感情这人发烧烧坏脑子了吗?这粥明明就是咸的呀!
等吃完了饭都10点多了,安璟昨晚没睡好又累了一下午,都没什么精神,头也隐隐痛起来。
去护士站好说歹说磨了两片去疼片儿,站着喝水的时候给楚钧看到了,他知道安璟有偏头疼的毛病,忙说:“二丫,你不能吃这些药了,这药都是暂时的,吃多了会睡不着觉,你还是去看看中医吧。”
安璟觉得太阳茓嗡嗡的,简单的嗯了一声就想去旁边那张闲着的牀位去睡觉。
她刚躺上去就感觉砰的一下,身子跟着就下沉,把她吓得赶紧爬起来,楚钧也吓坏了,但是隔着帘子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着急的问:“二丫,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安璟揉着腰说:“没什么,这牀原来是坏的,怪不得没人住进来。”
其实这个镇上的医院医疗条件并不差,但可能是小镇的空气环境太好了,这里得病的人很少,平常有个头疼感冒什么的也都在家熬点花草茶喝了就好了,时间长了,医院里有些设施坏了也懒得换,谁知道这张坏的牀就让安璟给碰上了。
楚钧知道安璟头疼起来特难受,有时候甚至会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忙说:“要不你回去吧,我自己没问题的。”
安璟撩开帘子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他忙改口:“要不你去和医生要一间病房?”
安璟真觉得楚钧脑子烧坏了,这种方法他也想的出来,“你以为医院是旅馆呢,怎么想出来的?”
楚钧说了好几个法子都给否定,他咽了一口唾沫舔舔唇,说出了最不可能的一种:“要不你上来躺一会儿?” 感觉到安璟的目光像小刀子一样凌厉,他赶紧跟上“我下去,你躺着,我下来活动活动。”
安璟看了看他旁边的空位,然后抱着枕头走过去。
楚钧赶紧爬起来,谁知不小心蹭到了下面儿,疼的他吸了口冷气,腰都软了。
安璟在牀边上躺下,她背对着楚钧缩成小小的一团,她瓮声瓮气的说:“你能不能老实呆着,哪那么多事儿?”
楚钧果然不敢动了,现在安璟就是女王,他必须言听计从,否则把人给惹毛了,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安璟身上盖着她自己的外套,因为房间里没有取暖设备她觉得越来越冷,楚钧暖暖的体温和熟悉的味道在蛊惑着她,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转身抱住那个朝暮难忘的人。
但是她必须忍,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离婚,无非是想两个人都能好好的过日子,给楚钧时间,他总会忘了她。
楚钧也和她一样受着煎熬,此时已经完全和下半身的悸动无关,他闻着她熟悉的香气,看着她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的样子,心里就像煮了一锅儿饺子,上下翻着个儿,有几次,他的手在被子底下使劲儿攥住,他怕一个控制不了就会把安璟搂在怀里。他平躺着,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敢动,僵硬的浑身泛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是几个小时,楚钧终于听到安璟平稳的呼吸声,他松了一口气,轻轻舒展麻木的手脚,侧过头去看她。
睡着的安璟像个天使,她比以前也瘦了好多,下巴尖尖的,皮肤和嘴唇都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像*的叶子垂下来。
他忍不住伸出手指,用指肚轻轻的刷过她的睫毛。
安璟动了动,楚钧像个偷吃的孩子一样赶紧把手拿回来,谁知安璟只是抖了几下,估计是冷。
楚钧慢慢的扯出一个被角,轻轻的给她盖上。
感觉后后背传来热源,安璟本能的靠过去,那种冷到骨髓里的感觉渐渐消失,她睡的更加深沉。
不知什么时候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那沙沙沙的响声就像一首绝好的催眠曲,在梦里也觉得柔和,他们都安静下来,没有忧伤悲恸愤怒和激昂,只有连四肢都放松的平和安静。
楚钧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窗外小鸟的叫声几乎是和细碎的冬阳一起进去他的感官。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却舍不得松开手臂,他真想稍一用力就把安璟嵌入到心脏里,住在最中央的位置,她一人就占据着他的快乐和悲伤。
轻轻的在怀里人脸上偷了个香,他依依不舍的放开,然后蹑手蹑脚的下牀。他现在真的一点也不敢逆着安璟的龙鳞,就怕她把自己关在她世界的门外。
其实他一动安璟就醒了,楚钧的胸膛热乎乎的贴着她的,她能听到那一声声熟悉的心跳声,曾经,她赖*的时候就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数他的心跳,……可是她从没有数对了一次,因为每每到了最紧要关头,楚钧的呼吸就粗重起来,心跳也加快了,然后……然后根本就改做别的运动了。
唉,回忆本来就冲满了生活的各个角落,更何况他现在又亲自把回忆给她找回来。
洗手间里传来了流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也爬起来,伸了个懒腰。
忽然她想起什么来,便拍着洗手间的门说:“楚钧,接尿。”
楚钧打开门,他手里果然拿着半杯黄色的尿液,他不好意思的说:“已经弄好了,送到那里?”
“给我吧,你去躺着。”安璟伸手要去拿。
楚钧忙退后:“二丫,我自己去就好了,怪难为情的。”
“算了,我去吧,你也不知道地方。”
两个人一个拿一个躲结果一不小心那杯金黄色的液体就泼洒到地上。
安璟赶紧退后,虽然没有溅到身上,但是地板上还是传来了尿骚味儿,楚钧囧死了,他忙要把安璟往后推可是又发现自己手上有尿,只得退回到洗手间,那个拖把就来打扫。
估计安璟是气坏了,推开门就出去了。
楚钧一遍遍洗手,洗手液用了半瓶子,他刚从洗手间里出来安璟也回来了,她把一塑料袋子的矿泉水放在桌子上,冷冷的对楚钧说:“把这些水喝了,你必须在8点前再接一杯尿。”
楚钧瞬间斯巴达,这个任务有点虐!
结果是楚钧喝了五瓶矿泉水,一肚子里咣当咣当全是水,简直走一步都能吐出来。可也不知道他是发烧出汗导致身体缺水的缘故还是小地弟肿了的缘故,总之他没有一点尿意。
安璟恶狠狠的看着他,那意思看着好像他不弄出点尿来,她就能把他塞到马桶里。
最后关头,楚钧又嘘又吹口哨才弄出少半杯来,这次他屁都不敢放一下,眼睁睁看着安璟送到了化验室。
安璟去实验室的时候阿宽又来了,这次他不但拎着粥,还有灌汤小笼包,鲜虾小烧麦。他对楚钧有敌意,因为看不到安璟他手里的东西都不放,只是梗着脖子问:“安姐呢?”
楚钧今天心情不错,他竟然对着阿宽微笑:“去化验室了,谢谢你的早饭。”
阿宽捂着手里的东西气呼呼的说:“这是江总给安姐买的,关你什么事?”
楚钧说:“我就是替安璟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江总。”
阿宽是个直性子,但他也听出楚钧话里有话:“哪里用的着你谢,安姐是我们江总的女朋友,当然要好好照顾她。”
楚钧特膈应他说的女朋友仨字,他微微一笑:“我想你是弄错了,安璟她是我老婆。”
作者有话说:小桥,有没有觉得这个梗眼熟,哈哈哈!谢谢你提供的素材。
我想吃你
楚钧特膈应他说的女朋友仨字,他微微一笑:“我想你是弄错了,安璟她是我老婆。”
“你胡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骗人的,骗子。”阿宽是一根筋,江逾白的话就是圣旨,所以楚钧再是舌灿莲花他也不信。
楚钧还想给他下点重药,谁知安璟推门进来:“楚律师,您说错了吧,你似乎忘了加个前字,我是你前妻。”
“前妻?安姐,你离婚了?”阿宽不会掩饰他的偏见,他忽然就觉得一个离婚女人好像就配不上江总了。
安璟接过他的东西,“谢谢你阿宽,也替我谢谢江总,你回去忙吧。”
阿宽连再见都忘了说,一路上摸着头重复一句话“离婚了,是离婚的。”
安璟和楚钧吃完早饭,然后等医生查完房给他挂上点滴后说:“你自己已经能照顾自己了,我就先回去了。”
楚钧拉住安璟的手,哀求道:“二丫,你回家休息一下也好,可是你还会再回来吗?”
安璟硬着心肠说:“不会,我劝你也赶紧回去,这里的气候不适合你。”
“不,我来了都还没有好好和你说说话。二丫,我看到那些新闻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受,我只想过来看看你。”
安璟没有想到楚钧到现在才到重点上的话竟然这么云淡风轻,她冷冰冰的说:“那你看到了,我很好,那些人说什么是他们的自由。”
“我知道,他们就是在胡编乱造。”
安璟猛地甩开楚钧,面对面看着他:“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和陆翊进酒店,也的确和他在酒吧里亲吻了,你可能觉得愤怒,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楚钧语塞,他愣愣的看着安璟半晌才反应过来,可是声音却明显的虚弱了很多:“没事儿,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原因的,我知道。”
“你不知道,楚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好,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我和你在一起不快乐不幸福,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优质的男人,请你放过我好吗?让我好好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喜欢?你喜欢那个江总?二丫,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你明明喜欢的是我。”
安璟艰涩的说:“人是会变的,我只能说我长大了!”
“长大?你一直都是个坚强独立的好姑娘,我从来没把你当小孩子糊弄。”
“对,我坚强独立,所以离婚了我照样可以照顾好自己,楚律师,回去吧,你还有工作还有孩子和……,我闲人一个,住这里挺好。”
楚钧气呼呼的说:“陆翊那小王八蛋让我给揍了,屁大的孩子好的不学就学他妈。工作丢了不要紧,回头我和谢家辰贺一飞一起给你找,你放心。”
安璟觉得很累,这人都怎么了,怎样说都油盐不进,她叹了口气,觉得有必要和楚钧好好谈谈,她默默思考这话该怎么说,能先把楚钧说回去也行,可是没等她开口,楚钧的手机响了。
楚钧看了看并没有接,他把来电按断,可是过了一小会儿电话又来了,他蹙着眉很不胜其烦的样子。
这电话当然是蒋婷的,自从楚钧来了古镇后她不止一次的打电话过来,楚钧因为美国的事刻意避着她,特别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接她的电话。
电话不遗余力的响着,安璟说:“你还是接吧,一直响你电话多累呀。”
这要是平时楚钧一定要夸安璟越来越幽默,可现在没那心情,他没看屏幕直接不耐烦的接起来。
“楚钧你这孙子,怎么才接电话?”
楚钧一听这声儿乐了:“老贺,你怎么拿蒋婷的电话打给我呀。”
“闲话少说,你儿子出事在医院里,我手机没电了,你现在在哪里,赶紧滚回来。”
楚钧一听Jone出事一下子就把手机攥紧了:“Jone怎么了?”
贺一飞忙说:“你也别急,现在已经没什么大事了,楚钧你那个熊孩子忒淘了,他闲的没事从台阶上面往下跳,结果腿骨骨折了,你说你小时候也没这么淘呀,到底是不是你儿子?”
楚钧没工夫跟他扯蛋,要了地址就挂了电话。
他的话安璟已经听到了,她心里满是苦涩,看看吧,刚才还说的那么好听,可是一听Jone出事连自己的病都不管了,而她还巴巴的守了他一宿,果然是犯贱呀。
楚钧也顾不得浑身酸痛无力,起身穿衣服收拾东西就准备走,忽然他意识到这样会伤害安璟,才停下手上的活儿,心虚的说:“二丫,Jone骨折了,我必须要回去,你先在这里散散心,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再回来。”
安璟无所谓的笑笑:“本来就提醒你快回去,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更不用回来了,我和江逾白要去别的地方玩,你好好照顾孩子。”
楚钧就好像被强塞了一个凉地瓜,噎在喉头里半天也咽不下去,可是他现在没有时间去细想,只能低着头把一件衣服折来折去却不往箱子里装。
安璟没有去说你病没好什么的那些话,她帮着他去办了出院手续,好像恨不得早点把他送走。医生死活不同意楚钧出院,后来还是他自己签字,证明出事与医院无关才放他走,安璟看着他胡子拉碴的侧脸和随风飘扬的乱发,忽然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为了不让他看见,她转身就走。
“二丫。”楚钧叫了一声,他忽然上前从背后把安璟拥在怀里,这个拥抱的时间很短,短到安璟都没来的及挣扎,他贴着她耳根说:“二丫,等我。”
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安璟却自动选择了听不到这句话,等,怎么等,要等多久,放手吧,已经离婚了,就不要再纠缠不清了,就那么一瞬,安璟也做下一个决定,她不会再拒绝江逾白,那么优质的男人放手了多可惜。
女人都是善变的,其实安璟这一刻做的决定根本就不能算数,等见到江逾白的时候她就后悔了,她没有资格利用他人的感情来当自己疗伤的药,太自私了。
她回去的时候江逾白正在厨房里做饭,他系着一条印着两只小熊的浅蓝格子围裙,白衬衫袖子挽到肘弯,正拿着勺子搅拌米粥,诱人的香味儿从锅里飘出来。
看着江逾白挺拔的背影,安璟眼眶子又热了,她现在现在太容易哭,生气也哭,委屈也哭,感动更哭,这都不像她。
江逾白回头看到安璟,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江逾白这人眼神平常总是冷冷的,但是当他眯着眼睛笑的时候有种戏弄人的痞气,是完全和他的贵族气质不搭的,但也正由于这样,所以显得特别迷人。
安璟果然红了脸,她低下头说:“原来你还会做饭呀。”
“都喝了我好几顿粥了才知道呀,小没良心的。”
安璟愕然:“原来送到医院里的粥是你做的,江逾白,谢谢你。”
江逾白关上火儿走到她面前,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说:“没诚意,起码要叫句哥哥来听听。”
“这么喜欢别人叫你哥哥,你是妹控吗?”
江逾白哈哈大笑:“你怎么知道,我妹叫江淸苒,我们都叫她苒苒,现在在美院上学,比我小10岁呢,她是我们家的老大,谁都要听她的。”
这是安璟第一次听江逾白说起他家,她忽然意识到她和江逾白的距离可要比她和楚钧的距离更大,不过这也没什么,她是不会和他有任何后续的。
“想什么呢,对了,怎么就回来了?他好了吗?”江逾白虚虚揽住安璟,他觉得她有点不对劲儿。
安璟笑笑:“走了,他家里有事儿,谢谢你这几天帮忙,对了,这是3000块钱,他还给你的住院押金。”
江逾白盯着安璟手里的钱看了一会儿,然后接过来随便揣兜里,安璟忙说:“你好歹点一下呀,知道你是土豪不缺钱。”
江逾白走回到灶台前,因为背对着安璟,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她能听出他话里的酸味儿,“安璟,我觉得你们还是彼此都放不下对方,为什么要离了呢?”
安璟一愣,她不知道如何回答江逾白,说的太浅或者太深都不好,她想了想说:“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了,这才是最关键的,他有个孩子,非婚生子。”
“所以你就和他离婚了?你傻傻的以为这是成全了他?”江逾白一阵见血,一下子就刺在安璟最痛的地方。
“也不全是成全吧,我也受不了他把孩子看的比我重要,我更不想当后妈,看,我就是个自私的女人。”
“你不是。”江逾白目光如炬,安璟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都逃不到他的眼睛。
“正因为你不是,你善良你有爱心,傻姑娘,你以为这样别人会承你的情吗?你怎么知道你给的他就能坦然接受?”
从来没有人比她自己还把她看的透彻,安璟简直有点怕江逾白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了解她,她觉得自己就像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安璟忙岔开话题:“那个,我饿了,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江逾白不肯放过她,他看了一眼外面被雨洗的干净透亮的桂花叶子,然后回头看着安璟:“安璟,如果你真坚定的不想再和他复合就考虑一下我吧,我虽然不敢保证什么都给你最好的,但是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让你过的幸福快乐,你就是我的皇后。”
被他火辣辣的眼睛看着,有那么一瞬间安璟差点就答应了,可是楚钧那落魄的背影忽然就浮现在她眼前,让她的心头狠狠一颤,接着那股子冲动就一下子没了。
“对不起,江逾白,我非常感谢你替我做的一切,但是我只能把你当朋友。我承认,我现在心里根本就放不下他,这种情况我不想去草率的接受另一段感情。过去我犯了一些错,可以说是年轻不懂事,可是如果现在再犯那就是贱了,我想一个人平静的把伤口养好,而且,我不想和你们这些大总裁大律师搅合在一起,门不当户不对是不会有幸福的。”
江逾白听到最后就笑了:“感情我是总裁还错了,那要我回去把公司弄破产吗?”
安璟这人认真,她并没有听出江逾白话里的逗弄成分,她忙摆手:“谁要你破产了,我只是想找个平凡人过日子,比如学校的老师,银行的职员或者公司的小精英也行,总之不是你们这些有名有望的人。”
江逾白被她可爱的想法弄得哭笑不得,他盛出粥,然后把菜都端到书桌上,“先过来吃饭吧,这些问题稍后再考虑。”
安璟坐在餐桌前有些心不在焉,也可能是太疲倦了,竟然一个接一个的打起了呵欠。
江逾白把碧绿的菜心夹到她碗里,“你这样不捧场,感觉我做的菜好像很难吃。”
“不,特别好吃,真的,没有想到土豪江总除了会挖土豆还会做饭。”安璟脑子进了大姨妈,把挖土豆的梗都给说出来了。
“土豆?”江逾白皱着眉毛,他没有种过土豆呀,怎么就挖土豆了?
安璟吐吐舌头,赶紧夹了一筷子宮保鸡丁给他,“吃饭吃饭,这个鸡肉做的真嫩。”
江逾白太喜欢她这副呆呆的样子了,真想搂在怀里揉揉她的头发亲亲她的眼睛。
“你看什么,不是说吃饭吗?”安璟呼噜呼噜喝粥,她想快点吃完去睡觉。
江逾白忽然一时玩心大起,他邪魅一笑,冲着安璟眨眨眼睛:“我想吃你。”
“你,我,我吃完了,你慢慢吃。”安璟面红耳赤,她放下筷子就往卧室跑,边跑还在心里骂自己:“安璟你就这点出息了,好歹还是个已婚妇女,就叫个未婚男人给调 戏了,和楚钧在一起你不挺流 氓的吗……”
楚钧,又想到了楚钧,那怎么会一样,当时他是她的丈夫,再什么也只是夫妻间的小情趣,现在不一样了,离婚的女人更应该自爱。
楚钧坐着飞机回到B市的时候是下午,他提着行李直接从机场去了医院。
他进病房的时候Jone睡着了,小家伙除了脚上打着石膏外别的地方看着都好,但是楚钧还是心疼的要命,这么小的孩子就要经受这么多,也够他受的。
轻轻亲了亲Jone的脸。楚钧对旁边的蒋婷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们一起去了一个比较隐蔽的楼梯口,楚钧压低声音说:“这是怎么回事?”
蒋婷乍见楚钧满脸喜色却没成想楚钧上来就这样问,她忙说:“这孩子太不老实了,爬到小区的花园台阶上往下跳,我让他气死了。”
“是跳了好几次之后摔伤的还是跳了第一次就摔着了?”楚钧双目炯炯,带着沉重的压迫力量。
蒋婷目光一跳,她本能的回避着楚钧,同学习法律专业,她知道楚钧这是在对她施加心理压力,但还是不由自主的说:“不是第一次,我,我当时在想一些事情没有在意。”
“没在意?蒋婷,你觉得这是理由吗?孩子是你亲生的,如果再严重一点给孩子落下残疾怎么办?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楚钧,你……”蒋婷听着楚钧的指责心里凉透了,她本来还想对楚钧说她为什么会发呆,可能想到楚钧能这么粗暴的质问她。
蒋婷心里觉得万分委屈,她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你光说我当妈不及格,那你呢,从美国回来都没有好好陪陪孩子,把我们呣子扔下就不管了,楚钧,你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吗?先不说美国的那六年,就是现在,你对Jone的关心能有多少,他出事你当爸爸的却不是第一时间出现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听着蒋婷的抱怨,楚钧忽然就明白了处理不好Jone呣子的事情他做的再多安璟也不会回心转意,而且现在又出现了江逾白这个劲敌,如果他再没有个了断恐怕安璟就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痛的不得了,但他是男人现在必须做出取舍,就像那次他先就Jone,这次也必须放弃安璟去看Jone,他没有办法,他是个男人,他有责任,既然他把Jone带到这个世界上,那么理所当然的就要对他负责。
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的,他以前不信,总以为自己失去了那么多是因为不够强大,现在就算他强大了有些事还是无法掌控,比如安璟的心。
深吸了一口气楚钧逼着自己在一瞬间下了一个决定,他对蒋婷说:“对,我是做的不好,前面的事情谁对谁错我也不想再提,总之蒋婷我欠你的。但是Jone是个活生生的孩子,他还拥有未来,我觉得他和我在一起生活比较好,毕竟我的条件要好些,你一个人是照顾不来他的,蒋婷,把孩子的抚养权给我吧!”
蒋婷一听这个就像头上挨了一闷棍,她愣愣的看着楚钧,茫然的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
“我想要Jone的监护权,相信我,我会给他幸福的将来,而你不带着孩子要找人也容易些。”
蒋婷退后一步,后背靠在楼梯扶手上,她伸手去抓那扶手,长长的指尖深深的陷进木头纤维里,“楚钧,你怎么可以这样,Jone是我怀胎十月顶着巨大压力生下来的,我什么都没有了,就是有他和我相依为命,可是你却连他也要抢走,你怎么就这么狠?难道你忘了我们那些美好的过去?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要成为大律师,你说要给我幸福,现在这样就是你给我的幸福吗?”
面对蒋婷的指责,楚钧觉得异常疲倦,他欠蒋婷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欠安璟的,这也是无法改变的,而Jone作为夹在大人中间的孩子,楚钧更欠他的。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真的两全其美,他也努力去尝试过了,可是全不了也美不了。
楚钧无奈的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 眼神异常犀利,“蒋婷,对不起的话我不想说,总之我会尽量补偿你的,那套公寓我送给你,然后会给你一些别的补助,贺一飞给你找的那个工作相当不错,那间律所也是打经济案子的大律所,你去磨练一下就可以自己挂牌执业了,你安心事业和爱情,孩子就交给我来照顾。”
“不”蒋婷发出一声尖叫,“谁也别想夺走我的孩子,楚钧,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
楚钧很无奈:“蒋婷你冷静些,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还是孩子的妈这是谁都不能改变的。”
“我不听我不停。”蒋婷双手掩面跑了出去,正和贺一飞撞上。贺一飞刚想拉住,却给撞了个趔趄,他忙问楚钧:“这是咋了,得了狂犬病了?”
楚钧弯着腰剧烈的咳嗽起来:“比那严重,狂人病。”
贺一飞忙退后:“不是吧,大楚你别吓我,你上有高堂下有幼儿,我可养不了。”
楚钧狠狠瞪他一眼:“放心,我死不了。老贺,我刚才和蒋婷要孩子的抚养权了,你是我是不是忒不是东西了。”
“你不是东西都30多年了。”贺一飞除了上庭都这么不着调。“大楚,其实我觉得吧这孩子你早该要过来,蒋婷她一女人带着孩子不好再找伴儿,而且她也照顾不好孩子。现在想明白了,你老婆也和你离婚了,我觉得吧你就忍一忍,和蒋婷孩子凑一起得了,现在这样可是猪八戒照镜子,你里外都不是人了。”
楚钧拍拍脑门儿:“那时候觉得特对不住蒋婷,而且孩子又怕和安璟处不好,唉,我怎么就这么失败!”
“得了,想这么多管用吗?你丫就自私一回,要定孩子的监护权了,不行就和蒋婷上法庭,她没有胜算。”
楚钧摇摇头:“我还是试着说动她,闹到法庭上总归都不好看,特别还有孩子,我可不想让孩子在法庭上回答想跟着说这样的问题。”
贺一飞点点头:“行吧,你怎么干我也支持你,谁让我是你的哥们儿呢。”
楚钧和贺一飞一起进病房的时候蒋婷不在,Jone倒是醒了,他一见楚钧就很高兴:“楚钧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楚钧过去亲亲他的小脸蛋,Jone忙躲着他:“楚钧爸爸的胡子太扎人了,不喜欢。”
楚钧摸摸下巴才想起来这几天没有刮胡子,他又故意去扎Jone:“男人没胡子怎么行,等Jone长大了胡子比爸爸的还扎。”
“那我就用胡子去扎我儿子。”Jone忽闪着黑黑亮亮的眼睛,显得特别天真可爱。
楚钧觉得鼻子发酸,他用手按了按Jone的腿:“腿疼不疼?”
“现在不太疼了,刚开始的时候疼,我都哭了。”
“那以后还敢不敢皮了,那花坛高好几米他站上去干什么?”楚钧现在狠不下心骂他。
“看你呀,我想站的高点,看你来没来看我,还有二丫阿姨,妈妈说你去找她去了,爸爸你找到她了吗?”
楚钧摇摇头又点点头:“找到了,她现在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旅游,过段时间就来看Jone。”
Jone摇摇头:“还是不要了,我怕她看到我会生气,爸爸,你们离婚是因为我,她一定很讨厌我。”
Jone一张小脸垮下来,他撅着嘴似乎显得很烦恼,贺一飞刮刮他的小鼻子:“好了,小老头儿,那是你爸的事情他会处理,你快好起来,我们一起去踢球。”
“我不要,你那么逊。我要和楚风爷爷一起练功夫,然后把你打败。”在楚钧和蒋婷去美国的这几天,Jone跟着关悦生活,楚风怕关悦照顾不了这个小魔王便和她一起照顾。谁知这孩子就迷上穿警服的楚风,他简直要崇拜死了,当场和楚风表态长大了也要当警察。
楚钧看孩子精神头还挺足,就问他想吃什么,他点了一堆要吃的,还想问他妈咪想吃什么,这才发现她妈妈原来不在屋里。
也许现在这个时候问孩子想跟着谁比较好,可是楚钧不想在蒋婷不在的情况下逼问孩子,他想了想就说:“好,我们让贺叔叔去给你买,我来给Jone读故事。”
贺一飞失笑:“得,你们爷俩真会使唤人,我去!对了大楚,展氏庭审的时间确定了,总归是有钱人,估计是违规操作了,要不不可能这么快。”
楚钧点点头:“意料之中,正好也回来了,准备准备开庭吧!”
展氏跨国案件开庭时间很紧,楚钧这几天医院律所两头跑,他再一次和小黎确定:“证据都呈交法庭了,视频证据也准备好了?”
小黎拍胸脯:“楚律师你放心好了,我都检查一百遍了。”
楚钧说:“还是小心为妙,牵扯这么一大笔钱。”
这几天事情太多,而且楚钧又反复发烧了,他这才明白人家医院让他签字的深意,他只好一边挂水一边整理资料,可是头昏眼花的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上庭那天,楚钧觉得自己有点晕,小黎也觉得他脸色不太好,但是箭在弦上,他们只能打起精神走进去。
庭审一切都正常,虽然对方是从本土聘请的最厉害的经济官司律师,但是楚钧还是把对方问的张口结舌,而自己这边的工作则是做的密不透风,他们渐渐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在最关键的时刻,该向对方出示证据了,也就是当时托收银行弄错了的那张付款交单,这是唐漠经过很多层关系才搞到的,相当重要,是整个案子致胜的关键。
可当楚钧点了笔屏幕要放这单子的扫描件的时候忽然发现出问题了。
望着那张美国银行后来补交的承兑交单,竟然也盖着展氏的合同章,楚钧全身一下子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了看小黎,这孩子也吓傻了,他扒着桌子沿儿使劲儿抻着脖子看大屏幕,还来回搓眼睛,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楚钧立刻就判断出来自己给人摆了一道,展氏的代表也看着楚钧,他大声责问:“你怎么当的律师,这是怎么回事?”
楚钧沉住气,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需要冷静,可是好几次他眼前冒金星,差点站不住。
对方律师恰恰根据他们提供的证据步步紧逼,驳的楚钧哑口无言,小黎也是急了,他站起来质疑证据的真实性,对方律师立马反驳“证据是你们提供的,难道是你们取得证据的途径有问题?”
以前那张单子的得来途径当然不光彩,楚钧狠狠的扯了他一把,然后说他们没有问题了。最后一审以他们败诉告终。
一出法庭小黎就哭了,“楚律师,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当时递交证据的时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虽然我英文渣,但是总能分清付款交单和承兑交单。”
楚钧很累,他摇摇头:“也不能怪你,我们打这种官司少,你没有经验也是意料之中的。”
楚钧越这样小黎越难受,他哭着说:“楚律师,你打我吧,骂我也好,您别这样,我难受。”
楚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觉得嗓子里有腥气,忙撇开小黎去了洗手间,他吐出一口浓痰,仔细一看竟然还夹着血丝。
作者有话说:要求虐大楚的你们看,熊孩子都吐血了!
谋略诡计哪家强?
楚钧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觉得嗓子里有腥气,忙撇开小黎去了洗手间,他吐出一口浓痰,仔细一看竟然还夹着血丝。
楚钧当然不会觉得吐点血就有什么大不了,他弄点水漱漱口,刚从洗手盆里抬起头,展蔚言的电话就追来了。
展蔚言是个很干脆利落的女人,她并没有对楚钧尖叫咆哮,但却严厉的让人呼吸困难,“楚律师,请你给我个解释,当时的单据明明是我们都看着的,怎么就会换上那个了?”
楚钧苦笑:“展总,这还用说吗,你和我身边都有内鬼。”
“内鬼?我身边一直不缺这个,但是你们律所怎么会有,你怎么能让他接触到这么机密的证据?这就是你们的专业素养吗?”
楚钧身子靠在墙壁上,冰凉的瓷砖让他感觉好受些:“展总,能不能先让我缓缓,我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你个交代的,我想我已经知道内鬼是谁了。”
“你知道?可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现在还能改变什么吗?老实说,因为这场败诉已经有大批人马逼我下台了,楚律师,我不怨你,这是我自己判断失误,以为你会给我赢得这场官司。”
楚钧的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艰涩的说:“展总,对不起。”
“算了,我还是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吧,你好自为之。”
挂了展蔚言的电话,楚钧对着镜子摸了把脸,镜子里的自己愁眉紧锁一脸倒霉像,他现在相信那句“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老话儿了,人不可能总一帆风顺,他现在爱情事业两失意,属于他的下坡儿来了。
回到律所,贺一飞一见这两人的模样就明白了七八分,他把楚钧推到办公室里,关上门儿问:“怎么,输了?”
楚钧点点头,然后疲惫的倒在椅子上。
贺一飞忙给他倒了一杯水:“怎么会?不是证据杠杠滴吗?”
楚钧捏着眉心说:“证据给人换了,竟然是对对方有力的证据,当庭闹了个大乌龙。”
贺一飞神色凝重起来,他把这几句话在脑子里打个转儿就猜出了几分端倪,“是有人搞鬼?”
楚钧点点头,抿着唇一言不发。
“是蒋婷吧?”贺一飞试探着问。
楚钧从身上摸出一根烟,贺一飞立即给他点着了,楚钧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从淡色的唇瓣间溢出白色的烟雾,他的脸也隐在烟雾后面,看不出悲喜。
“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不是?”贺一飞急坏了,楚钧不温不火的样子有点不对头。
烟雾散尽,楚钧淡淡一笑:“除了她还有谁,谁能这么了解我们,谁能这么接近我们,谁能这么恨我?”
“艹,我去找她问问。妈的这个女人真不是玩意儿,你还给她房子给她找工作,这不引狼入室吗?”
“老贺!”楚钧喊住贺一飞,“你别去,要去也是我去,而且你觉得她会乖乖的在家等着我吗?她拖着个受伤的孩子,不要惊吓到孩子。当年,因为我没有能力让她受了很多苦,现在我算是还给她了,从此后,我什么也不欠她!”
“你丫本来也不欠她什么,男欢女爱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出事了就赖男人身上,这男人也忒倒霉了。再说她怀孕压根儿就没告诉你,说穿了就是怕耽误她的大好前程,大楚,你就别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了,不是我说你,你丫多霸气的爷们儿可就是感情这破事儿上拎不清,哪能做到对谁都好,你又不是神,非要拿根儿绳子自己勒自己,你丫这就是犯贱。”
贺一飞可一点也不客气,楚钧做的事其实他早就不爽了,但是就算再好的哥们儿也不能管人家的家事,现在借机一顿秃噜,尼玛好受多了。
搁在平时楚钧早上去掐贺一飞脖子了,今天他却静静的抽着烟,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贺一飞觉得他这样子老渗人了,上去就踹了楚钧椅子一脚:“你倒是放个屁呀。”
“说什么,现在事情只是开始,谁收买了蒋婷,为什么收买蒋婷,这些恐怕比她为什么要出卖我更值得我深思。”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还怕你想不开难受呢,可是傻坐在这里想也没用,我们找她问问不就行了?”
楚钧站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去。”
贺一飞开车他们很快就到了永福路的公寓,没等楚钧上去小区的保安就在身后追他,等追上了就把一个信封交给楚钧:“楚律师,你家租房子那个姐姐搬走了,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什么时候走的?”贺一飞傻眼了,这个女人简直太绝了。
“就今天早上,她领着孩子走的挺匆忙的,那孩子腿上还打着石膏呢。楚律师,她没欠你家房租吧?”
楚钧摇摇头,“没有,还多给了一个月的,师傅谢谢你呀。”
楚钧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惊讶的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贺一飞,“我说吧,找都未必找的到。”
贺一飞摸摸楚钧的额头,却被楚钧用手嫌弃的挡开,“干嘛,动手动脚的。”
“不干你,就是觉得你丫太镇定了,我有点不放心。”
“你才傻了,不过是我料事如神,不过竟然来了,我们上去看看吧。”
楚钧拉着贺一飞上去,打开门屋里基本保持着有人住的样子,楚钧在沙发上拿起一个变形金刚玩具,久久看着没有说话。
贺一飞里外看了一圈儿也没什么发现,他大声嚷嚷:“大楚,真是最毒女人心,你说蒋婷长得温温柔柔的怎么会这样呢,怪不得你一直不想和她在一起,对了,她走了不久,让楚风小叔去查,火车站机场,汽车站的监控录像,总能找到她。”
“不行,她带着孩子,这样会惊吓到孩子,我会和小叔说,让人悄悄去找。蒋婷呀,你太小看我楚钧了,就算是为了Jone,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总是这样,遇到问题就用极端的方式去解决,每次都害人害己。”
“可不是吗,这女人要是狠起来比男人可怕多了,男人还能明刀明枪和你干,女人就用阴的,就像那个黑*,每次都被她摆一道。”
楚钧现在没有心情去问贺一飞又和黑*怎么了,他坐在沙发上,按着脑袋仔细想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贺一飞挨着他坐下,“蒋婷肯定做交易的是美国银行,可是她又是怎么和他们牵上的线呢,以老美的作风不可能找上她呀,要找也该找小黎呀,除非对方熟悉你,知道你和她之间的爱恨情仇。”
楚钧拿起那个变形金刚,他的手指摩挲着金属外壳:“不会是美国人,这个案子直接关系到展蔚言在展氏的地位,她曾经说过这本来就是个圈套,那么谁最希望她下台?”
“展煜翔,展二,这个不成器的王八蛋算来和你也是宿敌。”
楚钧点头:“对,就是他。他有可能找到蒋婷和她谈条件,但是以他的实力还不足以给展蔚言下套儿,他身后一定有人支持。”
贺一飞陷入到深思中,“肯定不是展氏的那帮老古董,一定是和展氏竞争激烈的人或者是对展氏有想法的,现在在B市最有实力的恐怕就是……”
“颐达集团。”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出来,他们的默契程度真的赶上卷福和花生了。
贺一飞吸了口冷气:“大楚这不对呀,合着你爹来算计你了。”
“你有两点错误,第一他不是我爹,第二,我算不了什么,他算计的是条大鲸鱼,而我只是个小虾米。”
“别矫情,槽,好狠呀,老头子想借着展氏内乱蚕食鲸吞呀,也不怕撑着。”
楚钧叹口气:“这就是商战,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走,我们现在去找展蔚言。”
贺一飞急忙跟上:“槽,你先别走了,先去医院看看吧,你脸红的不正常。”
楚钧摆手:“没有时间了,我找完展蔚言还要去找陆远宗。”
楚钧在车上给展蔚言打了个电话,说他要过去,展蔚言略一迟疑:“你别去公司了,我在民政局。”
“民政局?楚钧惊讶,现在她去民政局干什么?
想归想,楚钧没问,他让贺一飞转弯直接去了民政局。
刚到门口展蔚言就和安小帅走出来,安小帅手里还捧着红本本儿。
楚钧赶紧下车,蒋婷走了这件事没让他稀奇,可是眼前的这景象真有点诡异了,他忙问:“小帅你们这是?”
安小帅苦笑:“律师姐夫,你快恭喜我吧,我刚和她领证了。”
“啊?‘贺一飞差点把下巴掉下来,“安小帅你不赖呀,榜上女大款了。”
被展蔚言冷冷扫了一眼,贺一飞赶紧闭嘴,这女人太凶悍了,眼睛跟冰刀子似的,小帅要是和她做 爱,会不会给她这样剜一眼就软的起不来?
楚钧一看就知道贺一飞这个银弹的人在想什么,他看看安小帅,虽然是成熟了许多但是站在冷冰冰的展蔚言身旁还是有点违和感,他小心翼翼的问:“为什么会突然领证?啊,对不起,我是想问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想来领证?”
“你不用绕弯了了,走,上车,我在车里告诉你。”
原来因为官司的失利展氏一下子就要面对上亿的亏损,众股东逼宫而且还特么的分成两派,一派是展煜翔,一派是名豪集团的沈城、展煜翔的目的很清楚,而沈城更异想天开非要入赘展家,做展蔚言的丈夫,这样两家结成一家,他就拿钱来帮展氏。展蔚言当然拒绝,醉翁之意不在酒,她不会把展氏这块肥肉送到别人嘴里。她说我完全可以延续展家香火,我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没有明确的生理父亲,他生下来就是姓展的,展家那帮老古董们其实对展煜翔很失望,但是一直又不喜欢展蔚言这个女人来当家,所以沈城的这个要求一经提出就有大帮的拥护者,他们简直恨不得把展蔚言送到沈城牀上。为了断绝他们的这个想法,展蔚言釜底抽薪和安小帅弄了个假结婚。
“假结婚?”贺一飞和楚钧面面相觑,真是谋略功夫哪家强,展氏集团找蔚言呀,这京子库人工授精假结婚都整出来了,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敢干的不能干的。
楚钧不好对人家的行事方法说什么,只好说:“那恭喜展总了,作为律师,我要提醒二位,这个证是真的,领了就意味着要履行婚姻中的义务和责任。”
展蔚言微微一笑:“这个我们懂。”
安小帅一脸不高兴:“行了,别说了,我们说点有用的吧。”
楚钧点头:“展总,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毕竟官司还有二三审。”
展蔚言点头,他们去了她的私宅,密谈了整个下午。
楚钧回去的时候懒洋洋的靠在靠背上,他整个人都像只抽去筋骨的软体动物,贺一飞取笑他都成一坨了。
楚钧声音微弱,“老贺,我难受。”
贺一飞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就马上掉头去了医院,下车的时候都是贺一飞背着他,楚钧迷迷糊糊的趴在他背上,整个人像跌到泥潭里,呼吸困难,浑身发冷。
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等楚钧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他没想到上次在古镇没治好竟然落下这么大隐患,差点把小命给交代了。
贺一飞通知了他妈和他小叔,关悦看着儿子的模样心疼的要命,楚钧反而笑着安慰她,说自己没事。眼下发生这么多事楚钧也不想她知道,只是偷偷的和楚风说了蒋婷走了的事情,楚风答应找人打听她的下落,当然要对关悦保密。
这天中午,楚钧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房间里有人,他以为是楚风,就叫了一句小叔。
叫完后他觉得不对,立时警觉起来,那人的声音比楚风苍老的多,他沉声叫着:“钧钧。”
楚钧坐起来,他猜的不错,来的人果然是陆远宗,他把一堆营养品放在桌子上,脸上堆着笑说:“钧钧,你好点了吗?”
楚钧这次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抵触他,他冷冷一笑:“陆总,您日理万机的怎么有空来看我?”
陆远宗自己在牀前的椅子上坐下:“我听说你病了好几个会都推了就过来看你,钧钧,这病房住的还行吗,要不要去给你换个好的?”
“不用费心,我住的挺舒服,舒服的都不想出院了。不过据我所知陆总应该很忙才对呀,展二那个不成器的没有您什么也做不了。”
陆远宗脸色一变:“钧钧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得了,陆总,敢作敢当不一向是你的作风吗?搞得人家吃官司就不敢承认了,还是收买人换假证据就不敢承认了?”楚钧刚说完就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憋得脸通红,感觉快把肺叶从胸腔里咳出来。
陆远宗看着心疼:“要不要我去叫医生,医生……。”
楚钧不耐烦的打断他:“陆总,得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在您看到你商战的结果了,我一个小律师小虾米成功的中枪,现在我律所都没案子接了,以前接的人家也解除合同了,为什么会这样呀,因为大家都在外边说我 操守不好,法庭上竟然给对方提供证据,真是臭遍了律政界呀。”
陆远宗清了清嗓子说:“钧钧呀,你别干律师了,到爸爸的公司来上班吧,爸爸让你干副总裁,以后就接我的班,我年纪大了,精力越来越不行了,陆翊他又这么不懂事,处处不让我省心,你才是爸爸的最佳接班人。你聪明能干有魄力,很像爸爸年轻的时候。爸爸现在不是断了你的律师路,而是给你另外一条通天大道呀。等我们收购了展氏,就成为了国内第一家,你就是我们颐达这个王国的王。”
楚钧看着陆远宗狂热的眼神,忽然觉得他很可怜。都这么大年纪了,脸上沟沟坎坎的还整天挖空心思钻营,那些溜墙根儿拎个马扎子下棋的老头儿不见得比他不幸福呀。
楚钧冷哼一声:“你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没你想的那么好对付,我劝你还是知足常乐,另外,我要问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
楚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安璟的事是不是苏沁给捅到学校发到网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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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身边的小表砸
楚钧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安璟的事是不是苏沁给捅到学校发到网上的?”
陆远宗忙摇头:“不是,是给狗仔拍到的……”
“别狡辩了你觉得在我面前说这些有意思吗?我现在不想追究责任,我只是要告诉你,安璟是我老婆,陆翊他是一厢情愿,我上次揍他是轻的,只要他再敢骚扰安璟,以后见到他一次打一次。还有,既然是你儿子闯下的祸你就该收拾烂摊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安璟的学校还她清白,并请她回学校教书。”
陆远宗很为难:“就算学校请她估计她也不会回去吧?”
“那是她的事,你只要做你的。陆总,我不是在求你,这是你一个当父亲的应该为你闯祸的儿子做的,他差点就毁了一个好女孩。”楚钧越说越生气,他敢保证,要是现在陆翊站在他面前,哪怕他病的还剩一口气还是要打的他满地找牙。
陆远宗很无奈,他觉得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这两个儿子,一个不认他拿他当仇人,一个不听话处处跟他唱反调。他现在不比从前,前所未有的力不从心,但是他的雄心壮志却没有消磨,反而愈加的膨胀,在这不对等的条件下,他迫切的需要有一个稳妥的接班人。其实他以前并没有考虑过楚钧,不仅是因为楚钧对他的仇视态度,而是他总能从楚钧身上看到关心的影子,他于愧疚之中更觉得害怕。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苏沁怀孕了就流产,而她把一切责任都归咎到楚钧推她那一把上,再加上她在工作能力非凡,在很多地方都是陆远宗有力的助手,哪怕她生不出孩子他也不敢抱怨。经过长期治疗,陆远宗终于在四十多岁的时候才抱上儿子,对于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两个人呵护备至,特别是苏沁简直是无法无天的*爱,陆翊长大后性子越来越别扭,虽然不至于像别的富家子弟那样嚣张跋扈,但也是滋事的好手,就上个高中,所有的重点学校及贵族学校都反了个遍,最后没法子才送到了二中这样的渣学校,可是没成想他又闹出这样的事情,陆远宗对他彻底失望了,回头再看看楚钧,靠着自己的本事已经成为一流的大律师,他心里悔的要死。
他的这点破心思楚钧哪能看不透,但是他不点破,他现在还要靠着他给安璟平反。
面对他咄咄逼人的态度,陆远宗果然软化了:“好吧,这个我来办。可是爸爸的请求你也考虑一下,来我公司真的比当律师好多了,说白了律师也是个伺候人的活儿,你这次官司输了,展家那个女人没少给你脸色看吧?”
楚钧忽然笑了,陆远宗以为他答应了,忙惊喜的问:“钧钧,你是要答应爸爸吗?”
楚钧说:“陆总,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生意做得这么大了?”
陆远宗以为楚钧要夸他有远见有智慧,笑米米的挺起胸膛,谁知楚钧却说:“人至贱则无敌,你已经无敌了。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被你害过的人来找你吗?”
陆远宗的脸色巨变,但他不愧是一代商业大鳄,马上镇定下来满脸笑容:“钧钧,弱肉强食这是生存法则,你一个大律师不会像陆翊那样不明白事理吧,我来了也一段时间了,我的提议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进了公司就是副总,爸爸给你配辆阿斯顿马丁,再在新区给你买一栋复式别墅,我知道你离婚后把财产都给了女方,不怕,我们不在乎那点钱。”
楚钧觉得他说的真可笑,还言之凿凿的说着这些,他是用什么撑起的这张脸,是钱吗?对,当然是钱,他以为给点甜头,自己就会像个小狗一样在他眼前撒欢。
一种无力的疲惫感占据了楚钧的身心,她冲他摆摆手,“我累了,你走吧。”
“那好,你好好休息,爸爸等你的好消息。”
病房的门给关上,楚钧才觉得世界清净了,可是陆远宗的话就像一个个的死苍蝇,让他觉得很不舒服。正烦着,楚风拎着个饭盒推门而入。
“小叔,有蒋婷呣子的下落吗?”
楚风摇摇头,他给楚钧倒了一碗雪梨猪肺汤,说:“这个又不能张扬,难度挺大的,毕竟国家这么大城市这么多,要找个人好比海底捞针。”
楚钧看着碗里的雪梨片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要查医院的,她肯定要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要不是担心孩子腿伤怕日后给他造成残疾,其实让不找他们也是可以的。”
楚风对于侄子这几个月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情觉得奇异,分手,结婚,儿子,离婚,好像浓缩了的几十年一下子按了快进键,虽然对他的做法颇有微词,但是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爸爸,就算楚钧把天捅个窟窿他依然会站在他身后去替他顶,只是现在很多事他根本就帮不上。
沉默了片刻,他对楚钧说:“你放心,总会找到的。对了,明天我要出差,跨省去追捕逃犯,你自己注意点,也别让你妈太累。”
楚钧嗯了一声:“小叔,我30多了,还那我当小孩呢,你自己也要小心,不为别的,就为了我妈。你什么时候和她结婚呀,我真怀疑你们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
“你去问你妈。”楚风倚着门很帅的托着下巴,高壮的身躯,僨张的胸肌,看着就是特安全感的男人,更何况他对关悦的感情十几年如一日,关悦也不是不喜欢他,但就是不最后点头,楚钧觉得真有必要好好做一下关女士的思想工作。
楚钧躺在医院里养病,却不知道外面有人已经惦记上他,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远宗的老婆苏沁。
陆远宗那天从医院出来并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他的法律顾问宋桥那里。
宋桥从上次败给楚钧之后又被律协调查,陆远宗也想和他解除合同改签楚钧。但是楚钧拒绝了他而且还让他继续和宋桥合作,也亏了陆远宗没有和他解除合同,后来他又赢了几个官司,总算没有晚节不保,所以他现在是把陆远宗当恩人的,看到陆远宗来,他忙迎出来:“陆总,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在办公室里坐下,陆远宗开门见山:“宋老,我要改遗嘱。”
听到这话宋桥吓了一跳,但是作为专业律师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很快就准备妥当,按照陆远宗的意思重新拟定了遗嘱,看着陆远宗签字盖章,然后当着他的面收到保险柜里。
陆远宗走后宋桥迟疑了很久终于拿起来了电话。
苏沁接到宋桥的电话后就像被扔进了冰窟窿,她先由心寒到愤怒,这些年她陪着陆远宗风雨同舟辛苦打拼,没想到他最后竟然把颐达的继承权给了那个死鬼女人的死孩子,他凭什么,他陆远宗开始不过是个暴发户,是她改造他成就他,让他成为社会名流,现在他干独占成果,她就不会让他如愿。
咬着牙,苏沁美丽的脸扭曲起来,她一字一顿的说:“楚钧,走着瞧,我一定让你什么也得不到!”
她把助手高深叫进来,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午,高深走的时候面含微笑:“夫人,您这招真高,借刀杀人不见血呀。”
苏沁笑得阴森诡异:“我的东西看他们谁敢抢!”
苏沁这个计谋虽然厉害,但是最关键的一环还是需要陆翊的协助,她踩着高跟鞋施施然去了陆翊的房子。
陆翊在中埠商务区有套公寓,他出院后一直住在那里。自从发生那件事后他学校也不去了,整天在家里抽烟喝酒打游戏,人过得无比颓废。
苏沁一进来就捂住了鼻子,她小心的避开柚木地板上横七竖八的酒瓶子,方便面盒子,伸手拿起一件看不清模样的衬衣,走到窗口拉开窗帘打开窗户。
呼呼的北风瞬间就涌进来,她冻得打了个哆嗦,好歹屋里的酒气散了些,正带着耳机玩剑三的陆翊头也不回,“把窗给我关上。”
他坐在电脑前,长长的刘海已经遮住了左眼上面给陆远宗砸出的疤,身上随便套着一件大领子的T恤,露出大半个精壮的胸膛。
苏沁气坏了,她抬手就把陆翊电脑的电源给拔了,然后大声喊着:“玩玩玩就知道玩,你的家产都快让人给抢光了。”
陆翊很恼火,他拍的键盘山响:“苏女士,不是你的家产吗?你不好好看着你的家产来这里招堵干什么?”
“你?”苏沁给这个儿子气的打哆嗦,她四处张望,想找个工具来抽他。
在墙角她看到一根棒球棍,可是觉得太重了怕把孩子打坏了,伸手拿起一个充气锤头又觉得没力量,最后没办法就用手在陆翊背上打了几下,边打还边数落:“你这熊孩子,你要气死我吗?”
“我有那本事吗?你多能呀,都赶上神探夏洛克了,都会找人跟踪我了。”她那两下子对陆翊来说不过是挠痒痒,他漫不经心的掏出手机,接着用手机刷微博,根本就不鸟他妈。
苏沁简直要给他气死了,她推着他去浴室:“快去给我洗澡,臭死了,我马上联系人过来给你收拾屋子。”
陆翊知道不去洗澡她会一直叨叨没完,就站起来去了浴室,手机就留在了桌子上。
苏沁看着陆翊关好门,她忙拿起陆翊的手机,输上了手机密码。
她在陆翊的通讯录里迅速浏览了一遍,然后选定了一个人,编辑了一条短信就发过去。
陆翊从浴室里出来,只穿着长裤果着上身,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滴到地板上,苏沁忙拿了纸巾去擦,结果一抹抹了一衣袖的灰。
陆翊哈哈大笑:“我说老妈,就你那限量版香奈儿套装来擦地也忒浪费了。”
苏沁白他一眼:“穿好衣服去,家政一会儿就过来,不是我说你,儿子,你为了一个女人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太没出息了,等妈妈……”
“你能不能别说了,她的好你怎么会懂,想要在我这里好好呆着就不准说话,烦死了。”
苏沁不敢惹毛儿子,随便说两句就走了,不一会儿家政就上门了,陆翊没想到他妈今天这么好说话,倒是有些诧异。
楚钧一直没有蒋婷和Jone的消息就是住院也不心安,这天晚上8点多他忽然接到一个彩信,他打开一看,照片虽然很模糊,但是可以看清是蒋婷领着Jone。
楚钧心尖儿一缩,忙照着发送号码回拨回去。
接电话的是个女的,但显然声音是经过处理的,她说让他马上去一个叫Lose Demon的酒吧,她带他去找。
这时候但凡楚钧有一点理智和警觉心就会发现这是个骗局,可是他太担心Jone的腿了,来不及等陪牀的贺一飞到,他换了衣服就打车去了这间酒吧。
按照对方提供的位置,他看到一个戴着粉红假发,穿着豹纹短裙的女人趴在吧台上,他忙走过去问:“CICI小姐?”
女人一回头画着浓黑眼圈儿样子把楚钧吓了一跳,她看清是楚钧后显得有点失望,但是因为对方是帅哥她忙露出很妩媚的笑:“大叔,你怎么认识我的呀。”说着她的手竟然贴在楚钧的胸膛上,然后像弹钢琴一样一点点往上爬,红果果的勾 引。
楚钧看她虽然装扮风尘气很浓,但衣服配饰全是名牌,他有点摸不着底,蹙着眉拨开她的手,“人呢?”
“人?人不就在这里吗?大叔,你真帅。”
楚钧推开她依偎过来的身体,厌恶的说:“别和我耍花腔。”
那女人把嘴唇一嘟:“那大叔你请我喝杯酒,喝了酒我就告诉你。”
楚钧无奈,他冲着酒保说:“给这位小姐来杯酒。”
那女人得寸进尺:“是两杯,大叔我们一起喝。”
楚钧懒得和她说,直接对酒保伸了两个手指,酒保马上把就酒放在了吧台上,楚钧端起一杯仰头喝干,然后对那女人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好吧好吧,知道你是找COCO的,她早跟SAM混一起了,大叔,和我在一起吧,不要想那个小婊砸了。”
楚钧一听不对劲儿,他再看看那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上当了。”
他顾不的理会女人贴上来的身体,猛地站起来拔腿就走,边走边给和贺一飞打电话。
贺一飞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楚钧大骂,他觉得越来越眩晕,整个人出了一身虚汗,有种要倒了的感觉。
“不好,酒里有问题。”这是楚钧晕倒的时候想的最后一件事。
世界上有了黑夜总会有黎明,经过了漫长的黑暗,楚钧觉得再不天明他就会在黑暗里跑死,不知道为什么,他晕乎乎的一直向像在做梦,梦见安璟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追,一会儿河一会儿海,一会儿山一会儿土的,可是每次都要抓住她的时候他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障碍,最后一次他遇到了一辆火车,眼看着就要撞上来,他吓醒了。
微微的亮光从窗帘里透进来,他揉着酸涩的眼皮,下意识的问:“我这是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他,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牀陌生的被子陌生的女人……等等,女人?
楚钧一个激灵浑身的血几乎都停滞不流了,他狠狠的用左手掐住右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虽然头发像鸡窝眼睛像熊猫但是他能看出来这人就是昨晚叫他大叔的那个。
女人的肩膀和手臂露在被子外面,估计里面是什么都不穿的,楚钧这才感觉到自己也是yi丝不gua,他迅速拿过牀头柜上的内 裤和衬衣套上,还没等扣扣子,那女人醒了。
她睁眼看着楚钧咯咯笑:“大叔,没想到你那么猛,我浑身酸的就像被推土机压了一样,看看大叔也是个斯文人,上了牀就跟个禽 兽一样,不过我好喜欢,我们再来一发吧?”
女人勾住楚钧的脖子,残留着唇膏的红肿嘴唇就贴上去,楚钧猛地掐住她的脖子:“说,谁派你来的,你什么目的?”
那女人一愣随后眼睛露出狂热的光:“大叔你是在玩美人计的CODPAIY吗?好棒!啊,没有人派我来,是我爱上了你!”
楚钧差点吐血,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女人已经喘不上气来:“说,你是谁派来的,到底有什么目的?”
那女人这才觉察到楚钧不是开玩笑,她刚想张嘴,忽然酒店的门被打开,一群人走进来,为首的一个人看到眼前的情景气的大吼:“你们在干什么?”
那个女人一开始吓坏了,等她看清了那个人时候忽然掰开楚钧的手大声喊:“爸爸,是他,他强 暴了我!”
他是上帝眼角的一颗眼屎
那个女人一开始吓坏了,等她看清了那个人时候忽然掰开楚钧的手大声喊:“爸爸,是他,他强 暴了我!”
“混蛋,连我的女儿也敢欺负,来人,给我打!”
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就把楚钧按住,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楚钧一开始还抵抗,可一来对方人多势众,二来他体内的药力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软绵绵的根本就提不起力气。渐渐的,他完全处于被打的状态,被人从牀上掀到地上,也不知是谁的拳脚落在他柔软的肚子、胸膛上,他像只死狗一样蜷缩起来,勉强护住头和下身。
打吧,你们打吧,最好他妈的打死我!
楚钧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绝望愤怒羞耻各种负面情绪像潮水一样包围着他,这些远比拳脚更让他感到窒息、疼痛。
在不绝于耳的谩骂中,在绵绵不绝的疼痛中,他能想的所想的不过是他这不平坦的或者说倒霉的一生。
以前,他从来没把自己的童年遭遇想的有多惨,虽然失去妈妈失去家,但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完全抛弃他,关悦把他教的很好,没有一味活在仇恨里,而是把这些仇恨转化为努力向上的动力。
年轻时候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为他肆意飞扬的青春画上句号,他最终明白没有事业一个男人就不配拥有爱情,他用别人花前月下的时间学习查资料模拟案例,后来他事业有成,却越来越不相信爱情。
香蓝儿只是一个相伴的女友而已,楚钧没有爱上她,他也从不相信她会爱上他,但是她的背叛还是让他很难堪,与情感无关,是面子上过不去。
老天是不公平的,又是公平的,在他决定彻底放弃爱情的时候二丫来了,那么傻缺又那么可爱,从此让他的世界充满了温暖。他楚钧是传说中出了名的自私毒舌,却能为了她一次次出生入死,甚至用卑劣的手段在认识那么短的时间里把人骗去结婚,说到底,还是爱上了。
如果真的能像童话故事一样到此写上完结,从此后他和二丫过着快乐的生活该有多好,他想不到一段曾经折磨的他心神疲惫的感情会在他最幸福的时候出现,而且完全以不容拒绝的姿势让他的世界有了惊天大逆转。
蒋婷的回归不能说完全就是灾难,至少当他看到Jone,看到如此生活活泼的孩子身体流淌着他的血,那种感觉很奇妙,在那个时候他几乎没自己迷惑了,他恨不得把童年失去的一切都补偿在孩子身上,却忘了,他们始终不是一个健全的家庭,其实对二丫对孩子甚至对蒋婷他不可能做到公平。就算十个手指还不一样长短,而他却幻想可以让每个人都生活的很幸福,他太高估自己了,就算他可以打败世界是所有的律师说服世界上所有的法官,他却摆平不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二丫走了,那个骄傲的,意气风发的楚钧也没有了,爱情就是有这种魔力,上一刻还在天堂喝茶嗑瓜子儿,下一刻就可能在地狱里做牛做马。
兜兜转转,一切的一切其实谁都不能怪,该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楚钧。他其实就是上帝一颗眼屎,就算再高高在上也避免不了被擦掉的命运。
都是活该呀!这就是楚钧最后得出的结论。现在,他失去了二丫也失去了孩子,事业又出现了危机,自己还被人说是强 歼犯用这种羞辱的方式暴打,再挣扎还有意义吗?爱咋地就咋地吧,他累了,他想歇歇,其实他真的没有那么优秀和坚强,这些年的意气风发只是表象,现在他只想做那个又笨又自闭不会说话的楚钧,这样可以吗?
就像现在这样,什么也别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吧,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睡觉,睡着了,或许就不痛了。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再这样打下去是要出人命的,这是在酒店,公共场所有事我们不好说。还是先把他关在这里,找几个人看着,先调查调查再说。”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他也听不到了,好像有中年人的怒骂,还有女孩子的哭声,但是这些都离他越来越远……
也可能是身上的药力还有残留,也许是楚钧完全丧失了斗志,反正他这一觉睡的挺沉的,中间的时候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人嗡嗡的说话,还有身体给移动了好像是坐在车里晃荡,最后等他睁眼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空旷旷的点着个白炽灯,应该是个仓库。
楚钧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发现好歹对方给他穿上了裤子。他们把他捆在一把椅子上,手法很专业,一段段绳子勒进肉里,动一动都很困难。他身上很疼,哪怕抽一抽嘴角都疼的要人命,他觉得他就像被人拆零碎儿了然后重新组装的,而且还是个没到蓝翔技校培训的学徒组装的,几乎每一块骨头都没有安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又闭上了眼睛,职业习惯使然开始让他在脑子里分析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如这个女人看起来蛮有来头的样子,并不是个出来卖的;还有他现在浑身酸软无力明显的还是那杯酒的作用,当然这样不可能对那个女人做什么,但是她身上那些吻痕淤青从哪里来的?最重要的是到底谁在算计他?
可是身体却给他罢工了,当专心的疼痛主宰了他的思维时,他又开始自暴自弃,就像被打的时候一样,他颓废的想放弃自己。
“大哥,那小子醒了。”坐在一一边负责看守楚钧的人扬起脸,指着楚钧挺兴奋。
楚钧一看他就绷不住乐了,这哥们儿打牌输惨了,贴了一脸卫生纸,楚钧一时舌头痒:“说你呢,贴一脸多费劲,弄个加长版苏菲糊上不就行了?”
那人输了一下午本来就火大,谁知还给阶下囚取笑,登时就火冒三丈,上前一脚踹到楚钧小腹上:“嘿你个小白脸儿,还找打呀!”
楚钧闷哼一声,嘴角流下淡红色的血迹,他艰难的抬起头无所谓的哼了一声,要打就打要杀就杀,管他惹上的是什么妖魔鬼怪,大不了把他这一百来斤剁了扔海里,还能怎么样?
他的态度显然将对方激怒了,那人揪住他的衣服左右开弓赏了他好几个大锅贴儿:“还狂,你知道你上的是谁的女儿吗?小子你就等着被干死吧!”
“住手。”仓库的大门内推开,一丝久违的光亮从外面漏进来,楚钧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来人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胖子,他啪的给了脸上贴卫生巾的伙计就是一巴掌:“都说了别把了,打死了你负责?”
那伙计摸着脸觉得很委屈,他苦着脸说:“森哥,这小子连朴总的女儿也赶上还不就是作死吗,有什么能打不能打的?”
“呸,你懂什么,朴总已经在查这小子的底,万一是个有来头的怎么办?都给我机灵点儿,弄出问题来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那小子伸手把脸上的纸撕下来,低着头长长的奥了一声,其实还是不服气。
森哥找到楚钧面前,很和蔼的说:“年轻人,你这才闯的货不小呀,知道那女孩是谁吗?”
楚钧冷冷的看他一眼:“是谁?总不至于是你老婆吧?”
楚钧目的是想激怒他是,谁知这个森哥是个长袖善舞的滑头人物,他笑的满脸起褶子:“我倒是想呀,可人家朴小姐也得嫁呀,老实跟你说,那个女孩子叫朴熙珍,可是大韩汽车集体老总的女儿,虽然说男人有时候管不住自己可是你这祸闯的也太离谱了,有些人可以碰有些人不可以你都不懂吗?”
楚钧也是一愣,大韩汽车虽然是近些年崛起的企业但是风头很足,听说老总是个有背景的人,而且行事相当狠辣残忍,那个风尘女郎竟然是老朴的女儿,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样?怕了吧?”森哥见楚钧不说话,以为他是害怕了,洋洋得意起来。
“原来白富美就是这个样子,我还真是见识了。我告诉你,她长成那副德性我看了就反胃,更加不会碰她,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听到了吗?死胖子!”
“嘿你个不识抬举的狗东西!”森哥没想到楚钧张口就是这个,他说朴小姐怎么样他不怎么生气,其实他也知道所谓的朴小姐也不过是外面女人生的私生女,老头子本来是不看重的,可是最近忽然想和人联姻才重视起这个女儿来。这个女孩从小没人管教,听说私生活很烂,就算楚钧说她是个野鸡也不关他事,但是楚钧敢说他是死胖子这一定不能饶恕。
森哥转了几圈儿想要找个地方下手打楚钧,可是楚钧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好皮肉,身上血渍呼啦的,看着挺吓人的。而且他身后还站着人,自己刚说了不能打,现在动手就是打自己嘴巴,他只好指着楚钧说:“好,你个王八蛋等着,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楚钧闭上眼睛,懒得看他。
楚钧被软禁在这个大仓库里受尽了侮辱,外面贺一飞为了找他闹翻了天。
他简直想扑过去打黑婕,“都是你,和我闹什么闹,不让我接电话,现在大楚就凭空消失了,两天了,两天了,他的病还没好,你说怎么办?”
黑婕气定神闲:“贺一飞,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贺一飞赶紧把狗头凑过来:“什么秘密,是不是你知道大楚在哪里?”
“我说的秘密是我发现原来你爱着楚钧,既然爱的这么辛苦,不如出柜吧,我支持你!”
贺一飞气的牙痒痒,都什么时候了这个黑女人还开玩笑,看着她笑的鼻子都皱起来,他简直想把她的鼻子给咬掉,“黑婕,你哪知眼睛看着我是同志,麻痹老子艹你的时候你不也挺爽吗?”
黑婕没料到他还敢提这档子事儿,她也不管手边儿有什么摸起来就照着贺一飞脑袋去了:“你还敢提?我说你要是不把那件事从你脑子里挖走我就打死你。”
贺一飞抱着头躲避:“黑婕,你放手,你手里拿的可是好几斤玻璃球儿,砸头上是会出人命的。”
黑婕又做了次样子才把手放下,她无所谓的说:“你就别担心了,楚钧肯定是自己跑哪里去了,他那么大个人能有什么事儿,你看他的手机钱包都带着走得,显然是自己出门的,走得很从容。”
黑婕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贺一飞凭着直觉就是觉得楚钧出事了:“他在住院能去哪里,还有那通电话,他给我打了好几次,可是后来我打过去就关机了,这事儿绝不简单,你不知道最近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都很玄乎,不得不提高警惕。”
“对了,楚钧的叔叔不是刑警队的队长吗,你和他打了招呼了?”
贺一飞连忙摆手:“小叔他出差了,行踪保密,楚钧他妈我也不敢说,就说楚钧接到一个紧急案子也出差了,这还给号一通念,说没病好又出什么差?以前还有谢家辰和严可打个商量,可是现在这俩孙子一个陪着老婆游山玩水去了一个去韩国培训了,要不是他们都不在我才不会找你。”
黑婕眯起眼睛,丰厚性感的红唇溢出冷笑:“贺一飞,感情你拿我当备胎?”
贺一飞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忙岔开话题:“黑婕,你说楚钧会不会去找蒋婷,或者是有人给他蒋婷的地址他急匆匆的就去了?”
果然,黑婕只好先考虑他的问题:“有可能呀,唉,你这个朋友楚钧,这是个麻烦精。”
正当贺一飞对楚钧的下落一筹莫展的时候,大韩汽车的朴老头也感觉到事情有点棘手。
看着森哥带回来的资料,他眯起狡猾的眼睛:“楚钧?就是那个给李琳和叶方尧打离婚官司的律师?”
森哥忙应声:“对,就是这个离婚律师,也就是展氏那个小丫头的法律顾问,前些日子刚给她和老美的官司里输了。”
“有点意思呀,这小子让老叶净身出户,听说老叶找人报复他谁知他命大,而老叶现在还在牢里蹲着。不过再有本事也就是个小律师,跟我斗,是个儿吗?”
“朴总,这小子的来头还不止这些。”森哥故作神秘,卖了个关子。
老朴不爱听了:“一个小律师他能翻天?熙珍是我要和陆远宗的儿子联姻的,万一传出去不就裤裆里耍大刀,鸡飞蛋打了!”
森哥发面儿馒头一样的胖脸儿一笑,把眼睛都给挤没了,“朴总,这个楚钧也是陆远宗的儿子。”
“啊?阿森,你没吃错药吧?”
“千真万确。陆老头不是在苏沁前面儿有个老婆吗?这楚钧就是他那个老婆生的,听说当年苏沁把人家逼得自杀,把孩子给赶走了,哎哟那叫一个惨,现在这孩子长大了,就是楚钧。”
老朴陷入到沉思当中,一双三角眼耷拉着,有点像海狮的模样,森哥每次都为这个发现觉得好笑,却又不敢笑。
沉吟半晌,老朴说:“那有个屁用,现在陆家当家作主的是苏沁,就算老陆有个儿子,他敢认祖归宗吗?”
“敢,怎么不敢?前些日子我们小姐喜欢的那个陆翊不是和自己的老师闹绯闻吗?那女的也是楚钧的前妻,陆总为这事儿都把陆翊打的住院,也对他完全失望了,听说陆总想把公司交给楚钧,以后这个人就是颐达的当家人!”
“啊……感情还有这个事儿,瞧他们家这叫一个乱,哈哈哈,阿森,做的好。既然陆翊那小子看不上我们熙珍,就让这个楚钧来娶她,和老陆的亲家我是当定了!”
老朴站起来在屋里活动了一圈儿,然后对森哥说:“阿森,准备车,我们找老陆谈谈去。”
颐达的高级会客室里,陆远宗知道老朴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亲自给他到了茶:“老朴呀,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老找我喝茶?”
老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老陆,我是和你谈谈子女的问题。”
陆远宗满脸堆笑:“哎呀,上次我不是说过了他,他们还小,我们家陆翊高中还没有毕业呢,我们当父母的着什么急呀?”
老朴冷冷一笑,“老陆呀,我和你说的不是这个儿子,是你另外一个儿子。”
“我另外的儿子?”陆远宗也懵了,这个老狐狸刷的什么花招。
“对,楚钧,你这个儿子可是都30多了。”老朴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看着路远宗。
你和楚钧是真爱
“对,楚钧,你这个儿子可是都30多了。”老朴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看着陆远宗。
陆远宗就算再老歼巨猾此时也完全莫不清楚路子,他欠了欠身说:“老朴,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呀,可是我这个儿子大了我也管不着了,而且他还是离过一次婚的。”
“他离几次婚我不管,但是他把我女儿强 暴了是不是该负责?”
“强 暴?”饶是陆远宗在见惯了风浪此时还是很震惊,这都哪儿跟哪儿,楚钧和老朴的女儿八竿子打不着呀“老朴,话可不能乱说,我的钧钧是个大律师,是懂法律的,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哼,老陆,你儿子再是律师也是个男人,他喝了酒做的事难道就不需要负责吗?什么乱说话,这可是我亲自从牀上把他捉住的,要不是为了我女儿的名声我早就把他送到公安局了。”
“钧钧在你手里?”陆远宗现在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嚯的站起来,双手扶着桌子激动的问老朴。
“难道我还要谢谢他上我女儿然后给他披红挂彩吹吹打打送你这里吗?老陆,我今天来就是找你要个说法,如果你也管不了我就按照自己的方法处置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老朴也站起来,虽然身高比老陆爱一个头,但是挺胸腆肚的,气势毫不输给陆远宗。
陆远宗一下子就像个卸了气的皮球,他坐下来抬手招呼老朴:“坐下坐下,有话慢慢说。”
陆远宗是什么人,他一看风头就知道老朴这贴狗屁膏药是粘上了,虽然觉得这件事情蹊跷,但现在情况不明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把楚钧从他手里弄出来再说。
老朴嘴里是说不出什么好话的,经他一说他女儿成了桢洁烈女,楚钧成了恶霸淫 贼,求爱不成就霸王硬上弓,不但给破了处,还里里外外艹了个遍,现在什么都不用说,赶紧张灯结彩用皇室的排场把他女儿娶回家,再不快点孩子就要出来了。
陆远宗又是气又是笑,老朴的女儿他有点印象,穿着火辣,整天开着个红色的跑车很张扬,有一段时间整天黏着陆翊,但好像陆翊很反感她,现在老朴把她说的跟个天仙一样,这样的型款估计给楚钧也不能上呀,难道真的是酒后乱性?
陆远宗呵呵笑着:“老朴呀,喝杯茶,来来,抽根古巴雪茄,这个可是好东西,一点草腥气都没有,来来,我给你点上。”
老朴大咧咧的等着陆远宗给他点烟,然后浓浓的喷了一口,“老陆呀,你这个当爹的也给个痛快话儿,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陆远宗撮着牙花子似牙疼一样的发出嘶嘶声:“老朴呀,这事儿我还真给孩子做不了主,这个孩子从小不在我身边生活,再说他都成年了,我当爹的哪能包办婚姻呀。”
老朴呸的吐了一口,“行,老陆呀,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陆远宗忙拉住老朴:“你看看你这爆炭脾气,我话还没说完呢。老朴呀,你看这么着,现在的年轻人呢都是自由开放的,今天看上这个,明天指不定就变了,咱们当父母的还是要好好替他们想着点,今天这样草草定下婚事我怕他们处不来,你女儿有20吗?我儿子可是32了,有代沟的,万一结婚了再离婚我们两人也没面子。你看给孩子买个房换个车怎么样?”
“呸,你个陆远宗,你当我女儿是什么,站街头的小姐呀,我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陆远宗忙用手捋着老朴的胸膛给他顺气儿:“当然不是,这不先给孩子压压惊,让他们当朋友处处看,合适我们再谈婚事。”
老仆三角眼一瞪:“想用钱了结可以,拿你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来。”
陆远宗一听他狮子大开口在心里把他家的祖坟都扒了,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这样做不太好吧?”
“不答应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反正你还有一个,可能不在乎。”
陆远宗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很黑很唯利是图的商人,他当然不可能为了楚钧让出股份,但是他也不可能不管楚钧。他沉思良久千算万算都觉得楚钧娶这个矮冬瓜的女儿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反正他也不亏,他以为楚钧吃了苦头为了想出来肯定是毫不犹豫的答应,这就是他认为的男子汉能屈能伸,可是他忘了楚钧并不能和他这种唯利是图的人画等号。
楚钧被关的第三天,忽然情况就出现了逆转,森哥亲自给他松绑又带他去洗澡换衣服,若不是脸上还有淤青,几乎看不出他还一身的伤。
楚钧现在懒得去想,等给领到一间大屋里,看到满脸痛惜的陆远宗,他愣住了。
陆远宗看着楚钧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还有脸上的淤青,他心疼的搂了搂楚钧的肩膀:“钧钧,你受苦了。”
楚钧说一点都不感动是假的,但是这点感动不足以消融他的仇恨,他轻轻的推开陆远宗:“陆总,请不要靠我这么近。”
因为有第三者在场陆远宗略觉得尴尬,他转身把矛头指向老朴:“老朴呀,你真不厚道,你看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老朴呵呵一笑:“老陆,你可不能怪我,要是你女儿给人欺负了你恐怕下手比我还狠,再说了,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家公子。”
楚钧眯起眼睛,因为密布的红丝让他这个冰冷冷的注视有点鬼魅的邪气,陆远宗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行了,老朴,人我带走了,回头再和你说别的。”
老朴做了个请的动作,还不忘补一句:“老陆,赶紧定日子,不要以为人走了我就没办法!”
楚钧停下脚步看了看陆远宗又看看老朴,他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陆远宗想过来扶他,却被他避开,他只好使了个眼色,他身后的保镖忙过来扶住楚钧。楚钧此时也没有力气逞强,被人半扶半抱着上了车。
陆远宗坐上车后立即说:“去医院。”
到了医院陆远宗才知道楚钧的伤远比他看到的要严重的多。
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并伴有出口出血发炎,第四根胸腔肋骨也有点凹陷,人还发起了高烧。经过抢救,楚钧的情况总算安定下来,陆远宗刚在牀边坐下,楚钧就说:“手机,给我你的手机用一下。
陆远宗忙把从老朴那里拿回的手机给楚钧:“用你自己的吧,报个平安就行了,你现在需要休息。”
当贺一飞接到楚钧的电话他简直能蹦到月球上:“大楚,大楚是你吗?擦,你还活着吗?你知道老子找了你多久……”
“别瞎叨叨,快来仁爱医院,对,临终遗言。”
楚钧挂了电话长长的喘了一声,这样舒舒服服的躺着他才知道前几天他受了多少罪,本来想放松下来,一看陆远宗还在,他只能强打精神问:“陆总,你怎么会找到我?”
陆远宗抓着楚钧的手颤声说:“老仆这个狗东西太黑了,这笔账我给记下了,我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他。”
“为我和他积怨值得吗?陆总,你不要这样,这样我会想笑。对了,他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他手里,你又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
陆远宗很欣赏楚钧的敏锐,他本来想等楚钧好些再告诉他,可既然他问了他也只能答了,“钧钧,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说你强 暴他女儿?”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我什么也没做,说你和他的协议。”
陆远宗在楚钧灼灼的注视忽然有点心虚,他嗫嚅着:“他,他想要你和他女儿结婚。”
见楚钧一脸古怪的表情,他忙补充:“你放心好了,这是权宜之计,等过了这阵子你们就离婚,在这之前你也没什么财产,不亏的。”
楚钧觉得这一切都荒唐的不真实,他嘴角含笑平静的让人害怕,他闭上眼睛然后才说:“陆总,我一点也不感激你把我弄出来,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不管这是谁导演的好戏我都不陪着演,你请回吧,我朋友马上就到了。”
“钧钧,难道你以为这是爸爸和别人串通好的吗?如果真的是个计,我又怎么会让他们下死手打你,这件事我已经找人在调查,听爸爸的,你先暂时应着老朴,他不是善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怕他再伤害你。”
“让他来呀,能怎么着,顶多打死我,陆远宗我告诉你,你贪生怕死唯利是图,可我不是,我不会背黑锅,更不会给你们当工具,现在请你给我滚出去。”楚钧情绪激动,眼睛血红,因为用力不停的咳嗽起来,太阳茓上的青筋都不停的跳动。
“钧钧,你别激动,你身上有伤,我走,我先走。”
陆远宗退出病房马上换上一副阴沉的脸孔,他摆摆手把守在门口的保镖叫过来:“看着点儿,里面有什么需要随时照顾着。”
陆远宗刚走贺一飞喘的跟牛一样就来了,他刚想进去,谁知门口的保镖伸手拦住了他。贺一飞不是个怕事儿的,但这毕竟是医院,他看了保镖一眼,然后就给楚钧拨了个电话。
“大楚,怎么都混上保镖了,对,门口有一个哥们儿不让我进。”
楚钧很冷静的说:“你等一会儿。”
他挂了马上给陆远宗打过去,陆远宗刚坐进车里,他以为楚钧想通了就兴冲冲的接起来,谁知楚钧在那边说:“陆远宗,你是怕我跑了吗?你放心,我现在这样子哪里也去不了,但就是我死也不会答应你荒唐的要求,让你的保镖滚。”
贺一飞等了一会儿,果然见门神撤了,他冲着门神比比中指然后推门进去。
“老贺。”楚钧急急的叫了一句,不知道贺一飞有没有听错,他觉得这一声老贺叫的跟五线谱一样抖来抖去。
“大楚,卧槽,你这脸怎么肿的跟猪头一样,是不是拉哪个姑娘的手让人给揍……这胳膊,还有这身上……大楚,发生什么事儿?”贺一飞撸吧着楚钧的衣服前胸后背的看,一开始他还想揶揄楚钧,但是看清他身上的伤后贺一飞急了,他瞪着眼珠子就像要吃人。
楚钧轻轻的推开他,把给拉上去的衣服扯下来。
“你说呀,到底是谁打的?”贺一飞眼珠子通红,从高中开始楚钧和他只有打人的份儿从来没有给人打过,他能不急吗?
楚钧摆摆手,“没事儿,自己摔得。”
“你还骗我?楚钧你当我是兄弟吗?是兄弟就不要骗我,你失踪了好几天我他妈的嘴上都急出了泡,你再不回来我都想着去报警了,我因为没有接你那个电话都悔的去撞墙了,你说个实话就那么难吗?”
楚钧闭了闭眼睛然后虚弱的说:“贺一飞,别逼我,我不想说,真的不想说。我现在很难受,太他妈的糟心了,你要是我哥们儿就把我妈给安慰好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剩下我妈了,贺……贺一飞,你还是我哥们儿吗?”
楚钧说到这里已经说不下去了,他是个人,不是个神,他是柔体凡胎不是金刚不坏,他会冷痛会伤心会绝望。他现在完全被这些负面情绪控制着,躺着医院干净的牀上他的灵魂却还囚禁在那昏暗冰冷空旷的仓库里,他甚至害怕出来面对一切,他宁愿躲在一隅,独自舔舐伤口。
“大楚,你要是有什么难处我也不问了,可是有难事儿一定要和哥们儿说,知道吗?”
楚钧把脖子往后仰,瞪着眼睛使劲儿往天花板上看,想阻止眼泪流出来,可是这种酸涩的液体一点真的决堤,就是用水泥混凝土也堵不住。
“想哭就哭吧,你不可能一直都那么强。”贺一飞轻轻拍着他的背,体贴的把被子给他拉上去盖住了头。他知道,楚钧好强,就算是流泪也不想让人看到。
楚钧狠狠咬住被角儿堵住了自己的呜咽,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就是觉得被子已经湿透,过长时间的哭泣让他本来就已经很虚弱的身体更软,可能是没有泪流了,他脸上盖着湿被子静静躺着,眼前一片黑暗。
贺一飞轻轻的给他揭开被子,沉默了片刻后颤声说:“现在……舒服了吗?用不用我找安老师来?”
“不要。”楚钧不假思索的拒绝,现在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安璟,他不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这个样子。
“好,那我谁也不说,你安心养病,想吃什么,我去买。”
楚钧想起以前他住院的时候安璟给熬的山药粥,就轻声说:“山药粥吧。”
“好,我去买,你好好躺着,别胡思乱想了,你以前总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成为一个过去式,人都是往前走的没有往后退的。”
楚钧痛哭了一场人很疲倦,他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贺一飞悄悄退出来,他开着车去城北,他知道那里有一家极好的粥店,等红灯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烦躁的按了通讯录,最后不由自主的给黑婕打了电话。
黑婕赶到粥店的时候贺一飞正在叼着烟,黑婕一把给夺过来掐了,“你怎么回事儿,和我说话不准一身烟味儿。”
贺一飞嘴里还憋着一口烟,他凑近黑婕张嘴就喷她脸上,呛得黑婕直咳嗽,气的她扭头就走,贺一飞忙把人拉住,大声说:“楚钧找到了!”
果然黑婕不走了,“在哪里找到的?”
贺一飞把粥给打包了拉着黑婕就往车上走。黑婕挣着:“你有事说事儿,再动手动脚我告你*。”
“黑婕,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斗嘴,大楚出事儿还是大事儿,我心慌,想找个人商量。”
黑婕还是第一次看到贺一飞这种表情,很无奈很苦涩。
安静的听他讲完,黑婕点头:“你做的对,他现在估计情绪不稳定,你也不要操之过急,估计这事儿陆远宗知道,你不说他的保镖在门口守着吗?”
贺一飞一拍大腿:“黑律师太高了,一语惊醒梦中人呀。”
黑婕第一次没呛他:“你是关心则乱,我忍不住想你和楚钧是真爱呀。”
贺一飞这个粥买的时间有点长,其实他是去陆远宗的办公室去了一趟,陆远宗知道他是楚钧的好朋友,他想着让贺一飞劝劝楚钧就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
贺一飞大事儿上一点也不含糊,他什么没说就找借口告辞。在车上他才和黑婕说:“这事儿太蹊跷了,别的我不敢说,楚钧的酒量和酒品都是没得说,酒后乱性这种理由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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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一飞大事儿上一点也不含糊,他什么没说就找借口告辞。在车上他才和黑婕说:“这事儿太蹊跷了,别的我不敢说,楚钧的酒量和酒品都是没得说,酒后乱性这种理由太牵强了。”
黑婕也说:“楚钧虽然我不熟,但也不觉的他会做那种事。而且他在医院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去酒吧?”
贺一飞又激动的拍大腿:“对呀,大楚那时候病的还有半条命,哪有力气强 暴人,这绝对是陷阱,可是谁要害他呢?”
贺一飞见黑婕一直看着他,看的他都有点心神荡漾了,他摸着下巴摆了个挺酷的POSS,“是不是觉得我认真推理的时候特别帅?”
黑婕蹙蹙眉:“不是,你刚才拍的是我的大腿。”
啊!贺一飞忽然觉得好后悔,怎么就不多拍两下,怪不得那手感特别好,心都跟着哆嗦。
黑婕笑的好甜:“是不是觉得没拍够,要不要再来几下?”
贺一飞忙点头:“嗯嗯,这个必须要……啊,杀人了!”前面的yin笑已经转化成惨叫,黑婕拧着他的大腿肉儿旋转了一圈儿。
在医院门口贺一飞没让黑婕进去,他怕楚钧不高兴,黑婕摆摆手直接开走了贺一飞的车子,气的直跳脚。
贺一飞抱着粥碗推开病房门的时候楚钧还在睡觉,他似乎很不舒服眉头紧紧蹙着,鼻翼剧烈的翕动,嘴里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二丫,二丫。”
贺一飞轻轻的把他的手塞回被子,楚钧这人看着薄情其实比谁都痴情。
正当楚钧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坎坷时,安璟正在风景如画的天水城。
在楚钧走后她也离开了古镇,她婉拒了江逾白的陪伴自己一个人去了天水城。她是想避开江逾白,这个男人太强大了,他用他的温柔一点点瓦解她的防御,她只是个普通女人,还是个刚失婚的需要安慰的普通女人,即便与爱情无关,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依靠,她总会忍不住的。
可是她不知道,她逃得再远也逃不出江逾白的温柔,当她走出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他站在路边对着他笑,江南早春的暖阳淡淡的洒在他身上,连睫毛都闪闪发亮,是那么的----土豪金!
江逾白快走几步接过她的行李:“真巧呀,在这里也能遇到你!”
安璟哭笑不得,“江大总裁,麻烦你下次装偶遇的时候自然些。”
江逾白无辜的耸耸肩膀:“好吧,下次我尽量让你看不出我是装的。”
安璟断然拒绝了他给安排的酒店,住在提前从网上订好的客栈里,可是没一会儿她就发现江逾白已经住到他隔壁,安璟对于他的这种把戏很无力,总裁不都是日理万机飞来飞去的吗?为什么他会这么闲?
接下来,安璟去哪里江逾白就跟着去哪里,他总隔着她不远不近,不至于落出视线也不至于紧追其后,说实话,安璟有点享受他的这种殷勤,作为女人,被一个这么优秀且帅到人神共愤的总裁追求自然会有或多或少的虚荣,但是晚上睡觉前她总会照着镜子警告自己:安璟,你心里的人是谁你自己知道,不准自私。
江逾白就像一个躲在暗处的保镖陪着安璟逛遍了大半个城市,她有点腻了,开是想家,怀念她那张温暖的单人牀,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想起来楚钧别墅里的花花草草,不知道枯死了没有?
关键的是她接到了张美丽打来的电话,她说校长已经亲自登门道歉了好几次,说请安璟回学校任教,甚至还发了书面的通告,说那些事全都是坏人生事造谣,安璟是无辜的,到最后张美丽问她:“二丫你说你想怎么样呀,不能总在外面飘,现在家里什么事儿也没有了,你看看还是回来吧。”
安璟知道这样的逆转背后肯定有操控的巨手,可那会是谁呢,姐夫?不可能,他做了早就说了;陆翊?他不是因为这个被他爸爸打了吗,估计也做不到。想了一圈儿,安璟就是没敢想楚钧,她也不知道楚钧就是为了让陆远宗给她平息事件才给了陆远宗好脸色,却招来苏沁的嫉妒和陷害。
订好了明天的机票安璟又去街上溜达,她想买点礼物送给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江逾白,没有了尾巴安璟感到怪怪的,她拿起刚换了号的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最后还是没打,如果能淡出他的视线是最好不过的了。
可是问题就来了,没有了江逾白,安璟迷路了。
她在几乎看起来一摸一样的几条路上徘徊,鼻尖儿上急出了汗,她又拐进一条看起来安静些的街道,看看路两边儿有没有人可以询问,正四处张望着,不想和一个抱着花女孩撞在一起。
两个人都没有事,但是女孩手里白色的花却散落一地。
安璟赶紧说对不起,忙不迭的蹲下给人捡起来,那女孩也蹲下来捡,等抬起头来对视的时候都愣住了,不是因为碰到了熟人,而是因为觉得对方都好看,而且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好看。
女孩从安璟手里接过花然后伸手把安璟拉起来,她拿出一支长梗的花送给安璟:“给你,这白茶花和你很配。”
撞到人没挨骂反而被送花,安璟很开心,她接过花在鼻子底下深深的嗅了一下:“好香。这是没刺的玫瑰?”
被人夸赞自己的花好那女孩也开心,她笑着说:“这是白茶花,可是我国土生土长的传统名花。”
安璟恍然大悟,茶花她自然是知道的,金庸老先生的《天龙八部》里曾经借段誉之口仔细描述过这花,什么十八学士落地秀才抓破美人脸什么的,因为北方这种花都是盆栽的,好像很名贵,现在被这女孩这么一大捆随便的抱着真不多见。
安璟平日不是个喜欢和人说话的人,可是看着那女孩就觉得亲切,她问:“你为什么不种在花盆里,这样好可惜。”
女孩笑的更开,她一笑,明亮的眼睛像月牙儿一样弯起来,连眼角下面一颗淡蓝的小痣子也跟着跳跃,“在我们南方都是成片的露天种植的,我是在花店打工的,正要给顾客去送花,对了听你的口音是B市人吧,我也是呀。”
竟然是同乡,安璟更高兴了,她拉着女孩的手问:“我是来这里旅游的,可是不小心迷路了,请问三夏客栈怎么走?”
女孩热心的说:“真巧,我也是要去那里送花的,那里的老板娘特别喜欢白茶花,每天我们店都要送一束过去。”
“那我们一起走吧,对了,我叫安璟,你叫什么名字?”
“何潸潸,你叫我潸潸就好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何潸潸是个开朗的女孩子,她和安璟一般高,也是长长的直发,她们两个走在一起还真有点分辨不出来。
在路上,安璟问她:“你是B市人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何潸潸又那样弯起眼睛笑,眼睛的光彩就像宝石一样绚烂夺目:“是我男朋友,他在这里读研究生,是最有名的医学院,我在这里一边工作一边陪着他。”
何潸潸的幸福在这个江南的早春就像一朵盛放的茶花,晶莹无垢,芬芳盈人,安璟竟不自觉地羡慕起来,“我想你们一定很幸福。”
“呵呵,还好吧。他人蛮好的,做医生的比较细心,不像我没心没肺的。”
安璟也只是淡淡笑着,其实人活着能简单了最好,那样烦恼也少。
到了客栈,何潸潸去送花,安璟也就回房间去了,本就是萍水相逢,也没有不要说些什么客套话。
江逾白今天碰上点麻烦事儿,一大早就从客栈出去了,忙了几乎一天米粒未沾就是怕安璟偷偷逃离他的视线。他一进客栈大门就看到安璟站在柜台那里,一颗心总算放在肚子里。
他悄悄的走到她身后,一时玩心大起伸手就捂住了人家的眼睛。
何潸潸正等着结账,忽然被一双微热的大手捂住眼睛,同时一股属于男人的阳刚气味伴随着淡淡的薄荷香把她环绕,她立即断定这人不是自己的熟人,她伸手去扒江逾白的手指:“放手。”
江逾白一听声音不对立即放手,果然转过的一张脸虽然明媚可爱,却不是他喜欢的那张,他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女孩眼角底下的小蓝痣抖了抖:“你不觉得这个借口很烂吗?”
江逾白无辜的举手:“好吧,你喜欢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我已经道歉了,再见。”
何潸潸气的跺脚:“你这么拽你家人知道吗?真是够了!”
老板娘把钱递给她:“潸潸呀,不要气了,你和他女朋友的背影的确有点像,身高差不多,都是长头发,不过感觉你要壮一点。”
“哈哈哈。”何潸潸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她曲起手臂亮了亮:“看我的肌肉!”
江逾白虽然觉得事情有点好笑,可是他很快就忘在脑后,他敲了敲安璟的房门:“安璟,在吗?”
门呼啦一下从里面打开,安璟只是低声叫了一句江逾白就扑到他怀里。
江逾白的表情一下子复杂起来,从最初的错愕惊喜感动到最后慢慢平静,他感觉到怀抱里的安璟身躯在颤抖,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的安老师了?”
江南的早春微暖,江逾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衫,此时他明显感觉到安璟的眼泪隔着衣衫烫了他的胸口。
用手捧起她的脸,江逾白的眼神柔的像一潭春水:“怎么了,眼睛都哭肿了。”
安璟躲开他的手又重新把脸在他胸膛上埋起来,她断断续续的说:“他要结婚了,竟然要结婚了。”
“谁,你前夫?”其实这事儿江逾白知道,今天公司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他在这里的分公司忙了一天,后来他朋友叶如昭给他打电话说是替人口头下请帖。当时江逾白就笑了:“还有口头请帖这一说?谁呀,这么牛?”
“嗨!就是那个大韩汽车的老朴,他女儿不知道怎么把上了陆远宗的儿子,上赶着要结婚,却连个准确日子没有就吆喝开了,我估计是人家男方不同意,他逼婚,真逗。”
江逾白蹙眉:“不是吧,他儿子不是很小吗?这么早结婚?”
“不是这个,是他死的那个老婆生的,还是个有名的大律师,楚钧,你知道吗?”
“楚钧?”江逾白的眉头拧的死紧,这不是安璟的前夫吗?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追安璟复婚,怎么这么快就另结新欢了?而且据他所知楚钧还有一个带着他儿子的前任,安璟和他离婚也是因为这个,而他娶的竟然不是前任,这人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呀?
想到这里江逾白心里微微发疼,安璟这样的好女孩就应该得到幸福,根本没有必要为一个伤害她的人哭,他把安璟抱紧了,几乎要勒进自己肉里:“安璟,不要伤心,有一句话叫别久不成悲,分开了谁要怎么样都是对方的自由,现在可能会觉得难受,但是时间久了你就会淡忘的。”
“能吗?江逾白,我好难受,为什么我总是不了解他,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要干什么,我总是小心翼翼的去猜测他取悦他,就连离婚我也是以为可以让他不难做,可以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可是他怎么可以和别人结婚?”
江逾白知道安璟对楚钧的感情很深,但是现在看到她为他哭成这样他心里仿佛给蒙上了一块沾了水的布,闷的透不过气来。
他摸着安璟软软的头发,柔声说:“你是看网络上的八卦消息,我跟你说那些千万别信,都是假的,今天我也听朋友说起过,但是婚期什么的都没有男方也没有做任何表态,不能信。”
“真的吗?”安璟仰着脸,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小泪珠,就像沾着露水的花蕊,江逾白心神一荡,他低头轻轻吻在安璟睫毛上。
安璟的睫毛一颤,她是应该逃开的,可是她想到了楚钧,楚钧也爱这样,用软软的嘴唇蹭着她的睫毛,那种感觉就像被当成珍宝一样呵护着。这样想着,一种无奈的绝望顺着小腿爬上了脊背让她浑身酸软,她几乎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一个劲儿往下遛。
“安璟,安璟,你怎么了?”江逾白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牀上去。
安璟在睡梦中感觉到一个温热的胸膛,她忍不住靠上去,抱着对方的腰轻声叫楚钧的名字。
淡淡的月光照在江逾白的脸上,让他眼睛里蒙上一层月光的清冷,他的手在安璟的腰间紧了紧,神色更为冷峻。
和安璟看到要结婚的八卦新闻一样震惊,而且更震惊的是他病房门口已经守候着一大群记者。为这,楚钧还泼了陆远宗送来的汤。有一点碧绿的葱花落在了陆远宗的意大利手工皮鞋上,他面色难看,愠声道:“钧钧,你不要胡闹了,老朴不会放过你,将计就计吧。”
“想说我有生命危险是吧,好,我就和他杠上了,麻痹什么东西,仗着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连他女儿长得是圆的是扁的都不知道怎么强 暴,要混是吧,今天我就和你玩混的,看看他还能不能再把我关起来暴打一顿!”
楚钧要是真轴起来那真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现在是罔顾生死了,甚至还有点自虐的意思,他直接把手腕上的针头给扯了,一把把陆远宗推开,门口拦着记者的保镖没反应过来就给楚钧一拳头打到了一边儿去,他对那些记者喊:“你们是不是对我和大韩姓朴的要结婚的事儿好奇,想知道真相的跟我来。”
记者们像炸了锅一样,都兴奋的按着闪光灯,把楚钧穿着睡衣拖鞋的样子都拍下来。
虽然已经是早春,但是B市的温度还是在几度上打转,楚钧只穿着薄薄的病号服,但他却不觉得冷,他的体内正燃烧着一把大火,要把别人自己都烧的一干二净。
他在路边拦出租车,可是人家出租车司机都以为二院的墙塌了他跑出来的,没有车敢停。后面的记者有个小眼镜儿挺机灵,打电话就招来了他们的采访车,打开车门儿说:“哥们儿,去哪儿我送你。”
楚钧毫不客气的坐上车,他双眼血红嘴唇紧抿,就像一头完全给惹怒的豹子:“去大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作者有话说:谢谢开文以来大家的积极评论,虽然各自的角度不一样,但是大家都看的很认真,墨墨谢谢了。最近大楚的日子过得比较惨,为这我昨晚上还哭了一鼻子,能这样放过他吗?对了,今天出来一个酱油,你们觉得她会和谁配?
四面楚歌
楚钧毫不客气的坐上车,他双眼血红嘴唇紧抿,就像一头完全给惹怒的豹子:“去大韩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就算楚钧赢了大官司也不见得像今天这么威风,他和一大帮记者呼呼啦啦闯进了大韩集团的大厦,前台小姐吓得哪儿敢拦,他们一路杀到18楼,楚钧闯进了总裁办公室。
老朴刚接到前台的汇报,正打电话叫他的狗腿子来护驾,楚钧一手捏住了他的手腕,把手机夺过来,不等老朴说话直接说:“姓朴的,做人不要太无耻。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强 暴你的女儿,更不会娶她,你死了心吧,我不会,我死也不会,这个世界上配做我妻子的人只有一个,我的二丫!”
楚钧身后的闪光灯呼啦啦亮成一片,把老朴的狗眼都给亮瞎了,他一面挡着眼睛一面还挺牛X的吆喝:“拍,拍什么拍,都给我滚出去!”
八卦娱乐的记者那都是数强力胶的,没事儿都能给你黏上事儿,这会儿早就有人连图带文字的开始争度独家了,其实最厉害的还属小眼镜儿,他抓拍了楚钧发飙的那个镜头,照片上的楚钧五官线条冷硬,眼眸锋锐犀利,神色冷峻嚣张,眼底的愤怒几乎要燃烧起来。旁边的文字更是煽情,“楚律师怒发冲冠,为真爱用生命抗婚!”
跟着各种版本都出来,但是楚钧的表现好像赢得了记者的集体同情,纷纷为他摇旗呐喊,总之老朴就是旧社会逼婚的地主老财,楚钧就是不畏强权一身傲骨的书生。
也许是被舆 论的力量吓到了,也许是被楚钧的气势压倒了,老朴一头汗珠子,三角眼都都瞪成了水汪汪的杏核眼,不过估计这个杏核没啃干净,四周还又是肉又是筋的,恶心的一比那啥。
楚钧大获全胜吐尽了胸中的这口鸟儿气,可是人一松懈下来他整个人就像给抽了筋的小白龙,哆嗦着抖成一团,脚底下一软眼看着英雄就要成狗熊。关键时刻小眼镜再施援手双手用力扶住了楚钧,“楚律师,你好好吧?”
其实楚钧的伤还没有好,深呼吸的时候肋骨那里钻心的疼,他抓着小眼镜的手咬着牙说:“哥们儿,麻烦把我送到医院。”
小眼镜当然愿意,能跟楚钧亲密接触才有可能套到独家新闻,可是刚出了大厦楚钧就让两个黑大个儿接过去,是陆远宗的人早就在这里等着了。
原来陆远宗见阻止不了楚钧,也不敢过多的搀和,以免和老朴积怨更深,可是给楚钧这么一闹,想不让老朴恨他都难。
此时老朴办公室一片狼藉,别误会,大娱记都是有专业素养的,特别是跟着楚钧老的那帮人简直就是飞机中的战斗机,他们只看人对于物品可没有半点损坏,这都是老朴自己砸的,他现在估计就是把整栋大厦掀了也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和瞪眼的他对视了,更不用说捏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桌子上,而且还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阿森远远的呆在战斗圈儿外面连个屁都不敢放,生怕被迁怒。等老朴发泄完了他才小心翼翼的说:“朴总,我们是不是该和那帮记者的老板谈谈,否则明天的报纸网页没法看了。”
“这个还用我吩咐,滚!”森哥还是要躺枪的,他赶紧脚底下抹油,让老板自己一个人逗闷子吧。
老朴哆哆嗦嗦的从香烟筒子里摸出一根雪茄抽了几口才好受些,他狠狠的把烟筒里剩下的雪茄全都掐断搓碎,看着金黄的烟丝从手掌里散落,他咬着牙说:“楚钧,陆远宗,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医院里楚钧正在喝汤,还听着贺一飞的叨唠当调料,贺一飞见他低眉耷眼的样子简直气的牙根儿都痒痒:“祖宗,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你妈那里早就瞒不住了,这几天一直在逼问我你在哪里,你今天又闹这么一出,是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楚钧忽然抬起头,他莞尔一笑,眼睛闪闪亮亮的,就像把阳光揉碎了搀在里面,“老贺,我只能釜底抽薪,到了这步田地我再忍是不是爷们儿了,什么也别说了让我静一静。”
“我,算了,不管你了。”贺一飞退出去却闷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搓搓脸,觉得这事儿越来越蛋疼了。
果不出贺一飞所料,这么轰轰烈烈的这件事第二天所有网络报纸上都绝口不提到了第三天反而发起了轰轰烈烈的负面新闻,小眼镜的那家网站有为激烈,标题是“嚣张律师玩弄纯情少女,难道他爸是李刚?”配图竟然还是楚钧发火的那张,可是给他的笔一写,竟然变成了楚钧玩弄人家女儿还要打老爸,简直是无法无天。
事情远远还不止这些,事务所那边围着好多人,都是找上门骂楚钧的,说他什么唯利是图见钱眼开拆散人家家庭只帮有钱人,鸡蛋番茄烂菜叶嗖牛奶捣鼓的到处都是,贺一飞领着人给堵在里面死活出不去,接二连三的电话打来解约,甚至连律协也跟着来凑热闹,说什么楚钧品质不端正根本不配做律师,要对他例行调查。
贺一飞只好关闭了律所趁着夜黑风高领着同事们跑出来,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楚钧看着他戴着大帽子捂着大口罩的样子忍不住笑,可是没等嘴咧吧利索就换上一副哭脸儿,没办法肋骨疼。
“活该,笑笑屁呀,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这就是拜你伟大的楚姓所赐,楚哥,真是四面楚歌呀!”
“对不起,连累你了。”
贺一飞准备继续骂,可是楚钧很煽情的来了这么一句,贺一飞一下子就愣住了,他看着楚钧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竟然骂不出来了:“大楚,你别这样,要是难受就说出来,我们是好哥们儿,你什么熊样儿我都见过的,能顶的住。”
楚钧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儿,就是觉得拖累大家了。既然欠你这么多,索性我就不还了,烂摊子你处理吧,就当我从来没有存在过。”
“大楚,你什么意思,我不懂。”贺一飞急了,他从来没见过楚钧这样儿,像根儿蔫儿了的韭菜,往哪儿推就往哪儿倒。
“我想的很明白,老朴就是想逼得我走投无路,这有什么呀,不当律师就是了,我还养活不了我自己吗?”
“不是,大楚当律师一直是你的梦想呀,惩恶扬善宣扬正义,不做律师你能做什么?”
“给我妈打工去,我觉得我站吧台挺好的。”楚钧说的很简单,但是贺一飞分明品出无奈的苦涩。
可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老朴的报复计划仅仅是开始。
关悦的SPA理疗中心给人投诉,说水里有有毒物质,引起皮肤过敏等很多症状,安监部门和环保、卫生及消费者协会联合办案果然查出水里含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美容店不但关门整治,关悦也给警察带走协助调查。
此时楚风还在外地的小山村里蹲守办案,贺一飞一听说出事儿就找关系跑路子处理,他本来想瞒着楚钧的,可是好像有人故意让楚钧知道,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了他,知道自己的妈妈出了事,理智告诉他不要冲动,本来换好衣服想偷着溜出去找找门路,可是始作俑者竟然自己上门了。
老朴一趾高气扬的样子,身后的森哥却提着个大果篮,不知道的以为是来探病的。
见楚钧准备出去,老朴笑的声音很洪亮:“楚律师,你不是养病吗。这是要干什么?”
楚钧知道他来者不善,冷冷的说:“请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老朴推开楚钧在一把椅子上大大咧咧的坐下,森哥马上狗腿递过雪茄,还顺手掏出银剪给剪了一下。
老朴喷云吐雾一幅长辈的口吻:“楚钧呀,我知道你去干什么。儿子孝顺看你妈是吗?她现在可出大事了,阿森,跟楚律师说说关悦关女士怎么了?”
楚钧紧紧攥住双手,骨节突出,手上的青筋条条,显然在极力隐忍。
阿森胖胖的脸肥肉一颤一颤的,他皮笑肉不笑:“关悦那娘们儿可是太缺德了,也不知道在水里下了什么药儿,人洗了澡后浑身起红点子,那个难受呀,还一抓就破,那个医院里呀,都排成排看病呀,你说这娘们儿怎么为了赚钱就这么缺德,现在好了,给警察叔叔抓去了,听说在抓去之前呀给病人家属给八光了衣服,哎呀那个惨呀,连个裤衩儿都没剩下,不过她身材真好,皮肤也嫩,那两个乃子软乎乎的……”
“王八蛋你给我闭嘴。”楚钧的拳头挟着风冲森哥的胖脸而去,结结实实的打在腮帮子上,森哥发出一声惨叫,张口吐出了两颗带血的牙。
他嗷的叫了一声,冲着楚钧就撞了过去,楚钧带病的身子这一拳本来也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给他这一撞差点一下子撞到了墙上,他的后背传来剧痛,他忍痛一脚踢在了胖森的肚子上,那胖子又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这时候围过来很多人,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什么的,本来挺悠闲坐着的老朴忙装出惊慌的样子,过去抱起胖森就摇晃:“阿森,你怎么样,你不要死,我不能没有你呀!”
老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戏,就是演成了断背山。
有人已经报了警,警察很快来了,巧的是这次出警的又是小警察,他一看打人的是楚钧也懵了:“楚律师,怎么又是你。”
楚钧知道老朴在耍花招,他举起双手对小警察摇摇:“要带24K白金大手镯吗?”
小警察面露无奈,小声说:“不用,你协助调查就行了。”
就这样楚钧以故意伤害罪给带到了警局,贺一飞在和众局局长的饭桌上接到电话,真是忙得不知先管哪头好了,他跟小黎说暂时照料着,自己则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里楚钧倒是没受什么难为,可是对于一个病人来说就是什么也不做只在冷板凳上坐着也是一种煎熬,楚钧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
小警察有点看不过眼,他倒了一杯水给楚钧,看了一眼作为证人在录口供的老朴,然后低声对楚钧说:“楚律师,你怎么惹上这些有钱人,明显的他们是想害你。”
楚钧惨淡一笑:“那有什么办法,数十双眼睛都看着呢,是我动手打人的。”
“你……”对于楚钧良好的认罪态度小警察无话可说,他无奈的叹口气站一边儿去。
贺一飞喘吁吁的跑进来,他一见这情形顿时明白了八 九分,他对小警察说:“我是他的律师,我要保释我当事人。”
小警察面露难色:“贺律师,现在伤者还昏迷着,楚钧是不能保释的,您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贺一飞心里很烦躁,但是他看到老朴那得意的样子就不再纠缠,淡淡的对小警察说:“我的当事人是个病人,他身上有多处外伤,这个可以到医院里检查,如果在医院里我当事人发生什么意外,你们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其实小警察巴不得楚钧走,听贺一飞这样说忙说我去找我们领导,在这空当儿,老朴对着他们比比中指,用口型说:“我早晚整到你坐牢。”
楚钧现在反而淡定了,他闭上眼睛像老僧入定一样。贺一飞脑子里事儿很多,他看着楚钧陷入了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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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安璟终于决定回B市,该面对的总逃避下去也不是办法。江逾白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回去,虽说是陪伴但是江逾白坐的离她有点距离,因为那天早上醒来发现在他的怀里让安璟很尴尬,好长时间都提不起勇气和他说话。
候机室里有一对年轻的情侣拿着平板刷网页,其实小女孩指着一则新闻给男孩子看:“你看这个楚律师最近比明星还出风头,普天盖地的讲的全是他的事,不过他真的很帅,正面侧面都很有型呀。”
小男孩显然听女朋友夸别的男人吃醋了,他切了一声“长得帅有个毛用,玩弄女孩子还不想负责,现在因为打人又被抓起来,简直就是人渣好吗?”
安璟一听他们的话耳朵嗡嗡的,她慌忙转过身紧张的问:“你们在看什么新闻,我能看一下吗?”
小男孩看到一个长发美女倒是很痛快的把iPad递给安璟,这回轮到小女孩不高兴了,她小声嘟囔着“什么人你都给呀,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小姐,你放心,她不是骗子,我请你吃糖。”江逾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身后,他递给小女孩一小盒果汁软糖。
小女孩一看到他就傻眼了,小脸儿幸福的绯红,忙笑米米的点头:“没事儿没事儿她随便看。”
这回又轮到小男孩生气了,给了江逾白一个白眼儿。
安璟完全不知道这些,她一条一条的刷,心里又高兴又害怕,高兴地是楚钧根本就没有和人结婚,害怕的是楚钧到底摊上了什么事儿。
此时此刻,她再也骗不了自己,就算她决绝的和楚钧离婚,他依然霸道的占据着她的世界,这个根本没法改变。
她看完后把iPad还给那一对小情侣,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她对江逾白说去趟洗手间,然后边走边拨打楚钧的电话。
谢天谢地有人接了,却是个女人的声音。
安璟一愣正不知如何是好,对方马上说:“您好,您是楚律师的前妻?我是他朋友的朋友,我叫黑婕。”
安璟对这个名字早有耳闻,她轻声问:“黑律师,楚钧呢,他现在在哪里。”
那头黑婕的声音很平淡也很平稳,漫不经心却说出了让安璟心惊胆颤的消息:“楚律师现在正在手术室里做手术。”
“做手术?他怎么了?”
安璟的脸唰的就白了,她的手指像弹琴一样哆嗦着,她使劲儿抓着电话,让手有充实感,声音却支离破碎,“楚钧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做手术?”
“肋骨断了戳到心脏里,就先说这些,我还有事。”
没等安璟问清楚黑婕就挂了电话,她把电话扔给一边儿的贺一飞,问:“我说的怎么样,够可怕吗?”
贺一飞点点头:“很可怕,连我觉得怕。”
安璟捏着手机茫然的站在候机大厅里,她明明看到周围有很多人在走动,可是她和他们似乎隔着一个世界,她被孤立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她害怕很害怕特别害怕,害怕她就这样永远都触摸不到楚钧。
别久不成悲
没有认识他的时候她活的很好,没有了他她也可以活着,但仅仅是活着,却再也没有好字。
本来以为几个月的情缘只需要时间就可以忘记,可是经历了她才明白,她对他的情感早在一次次出生入死的搭救里深入骨髓,又岂能是时间可以磨洗消除的。
她想要离他近一点,想要快点看到他,但是手脚无力整个人像被钉住一样移动不了半分。
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江逾白的声音伴着江南早春的风柔柔的吹到安璟耳朵里,“走吧,我和你一起回去,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飞机飞行的过程中安璟竟然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楚钧站在她面前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他说:“二丫,你的头发这么软心怎么就这么硬?我们好不容易建立了一个属于我们的家,你却轻易的就拆散了,没家了,我也没地方去了,我走了。”
安璟忙拉住他的衣袖:“你去哪儿,你知道的,我是为你好,你们一家三口才是一个家呀!”
楚钧笑了,笑得很好看也很苦涩:“你觉得那是我想要的吗?我的要的不过是你。好了,再见吧!”
楚钧说完转身就要走,安璟伸手去抓了,凉滑的衣角从她手里穿梭而过,楚钧转头淡淡微笑,用口型说:“再见。”
“楚钧,楚钧,你听我说……”安璟大声叫着,双手在空中乱抓,显然是陷入到梦魇里。
“安璟,醒醒,醒醒。”江逾白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脸,安璟睁开眼睛,她有片刻的失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面前的人又是谁,等清醒过来,她有点尴尬,她接过江逾白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然后轻声说对不起。
江逾白苦笑,“说什么对不起,我是心甘情愿的,准备一下,飞机就要降落了。”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夜色阑珊,安璟拒绝了江逾白的陪同选择了独自去医院,她欠江逾白的太多已经不能无节制的从人家那里获取温情。
在楚钧的病房门口她却失去了推开门的勇气,她手指虚虚蜷起害怕看到自己难以接受的。
忽然门从里面打开,助理小黎站在她面前,一见安璟他显然很震惊,随后转为满脸喜色,回头对着牀上的人喊:“楚哥,你看谁来了!”
牀上的楚钧半躺着,但并没有像安璟想的那样浑身Сhā着管子,他除了看起来脸色苍白憔悴外其余的都还好。
看着他放下手里的报纸安璟的嘴角动了动,被欺骗的感觉让她愤怒可是她又失去了表达这种愤怒的力气,她只是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
小黎早就受过贺一飞的点拨,他把自己和安璟换了个位置顺手带上门:“安老师,你来的正好,帮我看一会儿他,我去买点东西。”
楚钧看到安璟后表现的很平静,他淡淡的笑着说:“二丫,谢谢你来看我。”
他的笑刺痛了安璟,这个笑和安璟梦里的重叠在一起,让她觉得恍惚。
见她不语楚钧也不知道说什么,他朝他身后看了看:“怎么没有看到江总,大晚上的他没有陪着你吗?”
好容易安璟觉得全身的血液流动畅通起来,她答非所问:“黑婕说你动手术,肋骨戳到心脏里。”
“咳,肯定是贺一飞那孙子让她骗你的,就肋骨塌了一点点没有必要手术,不信你看。”楚钧掀开衣服,指了指明显能看出凹痕的胸肋处,让安璟放心。
安璟盯着伤处,颤抖的声音像是梦游说出来的:“听说你被逼婚?”
“这不遇上恶霸了吗?我什么都没干,给人黑了一耙子。”楚钧曾经无数次想过安璟要是问其他这事儿他该怎么说,他想他会把他所有的委屈和悲愤都说给她听,可是真见了反而说不出口。
安璟站的离他远远的,给他的感觉就像一只随时可以跳起来钻到丛林里的小鹿,小鹿的眼睛湿漉漉的,小鹿问:“那你怎么又给人告了说是故意伤人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都怪这帮子唯恐天下不乱的娱记。对,我是揍人了,但是我不后悔,他们该打。”
“噢。”安璟长长的应了一声,好长时间又没有说话。
楚钧指了指面前的椅子:“二丫你过来坐吧,站着怪累的。”
“噢。”安璟又长长的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楚钧像明白过味儿来,他苦笑道:“一定是江总在外面等着你吧,二丫,谢谢你来看我,我挺好的,你回吧。”
安璟果然听话,她转身就走,她本来离着门口非常近,伸手就可以拉开门,看着她举起手臂,楚钧再也做不到刚才的平静,他的手无声的蜷缩起来狠狠的抓住了枕头。
安璟忽然回过头来,楚钧大喜,他以为安璟这就不走了,谁知安璟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江逾白对我特别好。”
楚钧就像当头挨了一闷棍,他张着嘴支吾半天才说:“好就好,好就好。”
“我走了,再见。”
关门的声音在楚钧听来异常刺耳,他盯着那扇门过了好长时间确定再也不会大声任何奇迹的时候才收回视线无力的倒在枕头上。
走了才最好,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给不了二丫,难道还期望她能不计前嫌陪着自己,那才成了天大的笑话。
小黎在门头探头探脑,楚钧喊他:“进来吧,人早走了!”
“走了?楚哥,你说你不是脸皮够厚吗?贺律师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骗来,你怎么就这样放走了,好歹也要卖个萌撒个娇什么的。”
楚钧把小黎的脸推到一边儿,防止口水喷溅到脸上,“你滚边儿去,好的没学把贺一飞的痞子习气全学来了,他贺一飞不过是费了个母老虎的力气,人骗来了又怎么样,留的住人留的住心吗,以后不准整这些妖蛾子,光正事儿就够干的了。来,扶我去撒尿。”
小黎绷不住乐了:“您说您刚才怎么不去呀,让安老师扶着可比我扶着舒服多了,最好能让她给您扶着鸟儿,那样就更舒服了。”
楚钧一肘子拐到小黎肋骨上:“是不是看我躺着挺好的也想残呀?”
小黎赶紧把洗手间的门关上他站在外面等着,听着哗哗的水声响起来他才说:“刚才我跟唐漠通过电话了,最快下个周他能过来,展总那边也挺积极的,她好像动用了什么力量挖出来一点消息。”
楚钧拉好裤子,打开水龙头洗手,他抿着唇沉思一会儿忽然轻轻的笑了,小黎开门扶他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副诡异的样子。
楚钧咳了几声,赶紧把手擦干,他低声问小黎:“什么消息?”
“不是,楚哥,您刚才的样子…好淫 荡,想到什么了?”
楚钧把毛巾抽到小黎脸上,毛巾的角扫到了他的眼睛,疼的他哎哟一声赶紧用手捂住,“你还真下黑手了,不就是问了一句不该问的吗?还想不想知道惊天大内幕了?”
“有屁快放。”
小黎看了看四周,装着神秘的样子凑近楚钧:“展总说其实给展二出谋划策的人是颐达集团的苏沁苏总。”
“她?意料之中。”楚钧刚说完这句话心里忽然一动,苏沁会不会和酒吧的事情有关?
不过有些事想了也白搭,楚钧最近身体特别容易疲倦,他上牀躺下就昏昏欲睡,在睡着前他接上了刚才在洗手间被打断的回忆,也许只能靠着回忆和五指姑娘过一辈子了!
楚钧现在特能睡,都日上三竿了他才醒,没睁眼就闻到一股子香味儿,他惬意的吸着鼻子,挺高兴的说:“老贺,这粥闻着和二丫熬的一个味儿,知道这几天吃和锦记的温火饭吃腻了?看来还是你爱我,要不我们就凑合着过吧?”
等了半天都没等到贺一飞回嘴,楚钧猛的睁开眼睛,却看到安璟正背对着他在收拾桌子,她穿了一件淡蓝色带毛领的修身大衣,一下子就把整间病房都照亮了,楚钧觉得自己置身于广阔的蓝天白云下,阳光微暖,清风拂面。
楚钧使劲儿揉了揉眼睛,生怕看到的只是个幻影,安璟把盛着热水的玻璃杯放他手上,要不是身体不便他差点就烫的蹦起来,安璟赶紧拿回来,冷笑着说:“知道疼了?”
楚钧没想到安璟还能回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抱着她狠狠的啃几口,但这是绝对不能做的,他只好没风度的傻笑:“呵呵,我以为在做梦。”
“你就是在做梦,白日梦。”
“白日梦?”楚钧把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顿时生出无限遐想出来。安璟当然不知道他这些龌龊心思,只是淡淡的问:“自己能起来吗?能起来就快去梳洗,回来吃饭。”
楚钧本来想说不能的,但是又不敢造次,他本来已经好了七八分,可是给胖森那几拳又让伤情恶化,所以没人扶的情绪下走路还真有点困难。
他歪歪扭扭的往洗手间走,好像每一步都很痛苦的样子,安璟赶紧扔了手里的东西过去扶着他。楚钧一愣,随即身心放松下来,他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分担在安璟身上,头还靠在她肩膀上。
久违的甜橙香味钻到他鼻孔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到无比的满足,更深的把头埋进去
安璟身子微微一僵但是并没有躲避,她轻声说:“昨晚我走的时候江逾白在医院门口等着我。”
楚钧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把头从安璟肩膀上抬起来,他生硬的说:“不错,够贴心的。”
安璟直视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下去:“我和他一起回了别墅,他昨晚就住在那里。”
楚钧的心刚晒到阳光一下子就给扔在了醋缸里,他无法形容自己的酸涩,过了半晌才直起腰背离开安璟的支撑,继续一步步挪到洗手间,边走还边说:“我该自己练习走路。”
安璟不动声色站在那里,嘴角似乎露出一丝笑意。
楚钧折腾出一身大汗,他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安璟把勺子和粥碗塞到他手里:“吃饭。”
楚钧还没有从刚才的剧痛中缓过来,他现在像个肌无力患者,竟然连个勺子都拿不住。
白瓷蓝花儿的勺子是他们家那套骨瓷餐具中的一把,好几十的勺子掉地上跌了个粉碎,就听了个响儿。安璟很心疼,她一叠声嗔怪楚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少了一把去哪儿配?”
楚钧没想到他现在都没有一把勺子重要,瞬间大大的乌云盖住了头顶,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头:“对不起,你的东西我会陪给你。”
“算了,你拿什么陪。”安璟烦躁的摆摆手,找了扫把把碎瓷片扫在一起,弄到垃圾桶里。
楚钧一直都很喜欢看安璟做家事,似乎任何事到了她那里都做的很闲适很优美,一想到以后他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场景心不由得一沉到底。
“愣什么呢,吃饭。”安璟找了一把楚钧以前用过的勺子,盛了一勺子米粥就放在了他嘴边。
楚钧还沉浸在痛苦里,根本就没有发现东西到了嘴边,安璟拿勺子一顶他的嘴:“你到底要不要吃?”
楚钧下意识的咬住勺子,等香滑的米粒落在食道里他才反应过来。他微笑着,一口就把粥全吞下去,眼睛却没有离开安璟的脸一秒。
安璟被他这样看着,脸微微发热起来,为了不丢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冷酷形象,她低下头看手里的碗。
忽然看不到她眼睛里小小的自己,楚钧有些失望,他喜欢那种瞳孔里倒映着对方的感觉,那一刻就好像彼此还是相互属于的。
就着安璟的手,楚钧一口口把一碗米粥全吃干净,最后他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不舍得这段偷来的甜蜜时光。
安璟拿着空碗站起来,楚钧顿时像被丢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二丫,你要走吗?”
安璟又好气又好笑:“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吗?”
楚钧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我是怕你走。”
说这句话时楚钧的声音哑哑的软软的,像一根羽毛拨动着她的心弦,她果然不是扮高冷的料,就因为他的这么一句话就差点卸下武装。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又犯错误,安璟忙清清嗓子大声说:“我不走,我有些事情还想问你。”
楚钧一听人不走就来了精神,他赶紧坐好,“嗯嗯,只要你不走,问什么都行。”
“你能告诉我真话吗?”
楚钧点头如捣蒜:“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其实大致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昨晚我是先去找的贺一飞然后才回家,他什么都说了,怎么会这样,你到底惹上些什么人,到底是谁在害你?”
楚钧现在是色迷心窍,完全分不清重点,他只听到“我先去贺一飞家……”二丫去找老贺了,那她先前说的带着白鲸鱼回家是撒谎了?想到这种可能楚钧又活过来,神情也不像先前那么规矩了。
安璟看他又要翘尾巴,忙给他摁下去:“好好说话,得瑟什么?”
楚钧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然后拍着牀说:“二丫,你这里坐着,我慢慢说。”
“不用,我比较喜欢站着。”
“哎呦,好疼呀,我的肋骨,啊,是断了吗?”楚钧忽然捂着肋骨大喊大叫,样子挺吓人的。
“楚钧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楚钧伸手就把安璟的纤腰搂住:“二丫,你坐着我就不疼了!”
大脸就是大脸,他能转性狗都能说话了!
“放开!”安璟没掰开他的手指,脸子一下就撂了。
“不放,让我抱一会儿。”楚钧的脸蹭着安璟的小腹,像个小狗儿一样来回磨蹭。
“我数一二三,再不放开我就走了。”
楚钧再不舍得也不得不放开,他最后蹭了安璟一下,眼底满满的眷恋和不舍,安璟的心尖儿一颤,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你到底说不说?”安璟转过身去,心情复杂烦躁。
楚钧叹了一口气:“其实要得罪一个人自己未必知道,前后发生的事情很多,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我参与了,慢慢的我也就成了人家的猎物,现在的幕后黑手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肯定和苏沁脱不了关系,现在老贺已经找人去调查了。”
安璟其实满心都是疑团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不说话楚钧反而说了:“二丫,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强 暴朴熙珍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下面就要虐前任虐毒妇了,养文的亲你们赶紧的出来吧,我一个人寂寞如雪呀
你又不能生孩子
安璟其实满心都是疑团却不知道该怎么问,她不说话楚钧反而说了:“二丫,你为什么不问我关于强 暴朴熙珍的事情?”
“ 那你为什么没问我和陆翊的事情?”安璟反问他。
楚钧轻轻一笑:“有必要吗?都不是真的,我虽然以前爱喝干醋,但是对你还是有信心的,而且陆翊虽然不懂事儿,也不见得那么下作。”
感觉到对彼此的信任还都存在,两个人一下子陷入沉默,似乎都在低头缅怀曾经共有的甜蜜,原来不是没有信任,只是这种信任还不足以让他们面对任何风雨。
过了好一会儿安璟才说:“对了,贺律师说Jone的妈妈出卖了你?这是真的吗?她不是很爱你吗?”
楚钧苦笑一声:“是真的,她带着受伤的孩子下落不明,二丫,你看,这就是你要成全的爱,竟然是这么的极端。”
安璟指尖微冷,她颤声问:“你一直都明白?”
“当然,我懂你离婚的真正目的,可是我和蒋婷之间真的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如果没有你也许我们可以为了孩子再试试,但是我已经有了你,她已经有了唐漠,无论人和事都不可能再回到原点。不错,我是一直对她好,除了觉得当年让她一个女孩子承受这么多觉得亏欠她外,当然还有那么一点温情存在。她毕竟是我的初恋,曾经鲜明的镌在记忆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说忘了就忘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孩子。”
安璟打断他:“不要说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些都不重要了。”
“不,很重要。二丫,有些话是我老早就想对你说的,有些却是最近才想明白的。关于孩子的事情就是最近我才懂了。其实对于孩子,我犯了和你一样的错误,你觉得成全我和蒋婷一家三口团聚就会幸福,而我又觉得给Jone一个家当好他的爸爸他就会幸福,我们都错了。我们能给予的不是对方想要所求的就会成为负担。童年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我一直觉得陆远宗是世界上最冷血无情的人,我因为身体里却流着他的血觉得肮脏。这种心理让我不知不觉中想要证明自己和他不一样,我当律师我维护正义其实都是为了证明我没有遗传他的任何基因,还有,我发誓如果我做父亲就一定要做个最好的父亲,所以当Jone出现的时候我开始害怕了,如果我也不管Jone,那么我不就成了陆远宗了,我就和他一样冷血虚伪自私了吗?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在想这些,几乎变成了强迫症,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没等怎么治疗,你就和我离婚了。”
“你去看心理医生?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安璟哽咽了,装出来的冷酷瞬间土崩瓦解。
楚钧抓住她的手说:“二丫,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我是个男人我以为我自己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安璟低下头苦涩的说:“原来我们都是傻瓜。”
“是呀,都很傻。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我,我,唉,我会祝福你们。”
安璟听他这样一说忽然很想揍他,他又一次自以为是,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她真的会喜欢江逾白吗?想到这里安璟冷笑:“是呀,什么都晚了,我和江逾白处的很好,和他在一起完全没有压力,他很尊重我也很*我,不骄傲不毒舌,事业有成还没有私生子,而且完全不在意我的过去,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安璟这番话说的有点重了,果然楚钧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转身向里躺下,轻声说:“我累了,你也回去吧,在这里呆久了有人会不高兴的。”
安璟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抗拒与排斥,自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经伤了他,眼下的气氛很尴尬,她拿起包准备离开。
没等她走医生却进来了,是本院著名的骨科老专家,他身后还跟着男男女女好几个实习生,都跟着来做临*学习的。
这样一来安璟反而不好走了,她退到角落静静的看着他们。
楚钧一见这帮人就头疼,上次一个小姑娘不知轻重的按了他几下他差点当场发飙,不知道今天又要整什么事儿出来。
楚钧现在很出名,专家后面的两个小姑娘正在咬耳朵,安璟看到楚钧脸色沉郁,就往前靠了靠,站在楚钧一眼就能看到她的位置。
老专家毫不客气的把楚钧的衣服掀上去,他冰凉的手指在楚钧的伤处又摸又戳,有几次估计是疼了,安璟看到他在咬牙。老专家看完了指着刚才嘀咕楚钧的两个小丫头中大眼睛的那个说:“你,过来看看。”
那孩子一听点她的名好像很兴奋,蹭的就窜到楚钧面前,一低头的时候鼻子几乎撞到楚钧胸膛上。
她在楚钧的身上一通摸索,然后扬起眉毛对老专家说:“教授,他的右侧肋骨第四根和第五根肋骨有轻微塌陷,稍微影响到肺扩张功能,但胸腔里没有积液,应该不需要做矫正手术。”
小丫头等着教授的表扬,谁知道教授面无表情的对另一个说:“你也去。”
另一个早就撸好袖子等着了,教授的命令一下达她的眼睛都冒绿光。楚钧的眉头紧蹙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没等他说什么安璟就挡在他身前面含微笑看着那个实习医生。
小姑娘不高兴了,她的确有做医生的潜质,冷下脸子的时候让人觉得欠她500万,“请让开,不要干扰我们为患者诊治。”
安璟挺起胸膛,形状姣好的曲线顶到她空荡荡的白大褂里,是女人间一种无声的宣战。她的目光越过她,看着白发潸然的老教授:“医生,我老公很累了,请不要拿他当成教学对象。”
老教授一直很权威,很多人整天求着给他看,就是今天这样的机会一个月能有一次就不错了,他没想到人家会这样拒绝,老脸上有点儿上不来。
正僵持着,楚钧抓着安璟的手痛苦的喊:“老婆,我疼,哎呀,刚才给那个医生按着什么地方了,好疼呀,疼死我了。”
楚钧的样子做的很逼真,把安璟都吓到了,看到楚钧冲她眨眼睛她才放下心来,装出着急的样子配合楚钧。
老教授也不敢断定真假,现在医患关系怎么紧张,要是真出点什么问题他的金子招牌可就砸了,他忙对安璟说:“我给他看看。”
看到他出手安璟才放下心来,不过这次她紧盯着老教授,一会儿Сhā一句话,要是平时老教授早就烦了,现在只能吃瘪:“病人康复的不错,要准时服药和打针,多做按摩和热敷,适当的运动一下就没问题了,对了,除了饮食清淡以外还要禁房事。”
安璟不知道他最后一句是不是故意加的,反正她盯着那一群人呼呼啦啦的背影磨牙,楚钧因为刚才的以身相护心情大好,而且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嘴贱起来,“这老头儿头发都白了想法还挺多,是不是看着我有一个漂亮的老婆就觉得我一定管不住自己呀。”
安璟去洗手间弄了个热毛巾出来,她毫不温柔的把毛巾扣到楚钧的胸侧,疼的楚钧一哆嗦。
“谁是你老婆?”
“不你刚才叫我老公吗,是吧老婆?”楚钧涎着脸凑过去,他是做好了准备安璟赏他一个大耳刮子。
谁知道安璟只是轻轻的推开他:“那不是权益之计吗,难道我要对他们说我是你前妻?别动,给你做一下热敷。”
安璟拧的毛巾温度正好,敷在身上热乎乎的,楚钧舒服的直哼唧。安璟轻轻的拍了他一下:“安静一点儿。”
楚钧不知道他低沉的*像极了做某些运动时候发出的叫声,他总喜欢在最激烈的时候兴奋的低吼着把他的火热粗大一次次埋进她身体的最深处……
“二丫,你的脸怎么红了?”楚钧把脸凑过来,那么无辜的问。
“我,我是热的,这屋里太热了。”安璟忙站起来在屋里遛了个圈儿,随手脱下了大衣。
楚钧一见立马就傻了眼。
安璟里面穿着一件米白色的V领针织连衣裙,露出修长优美的脖颈和精致锁骨,紧身的衣服勾勒出浑圆饱满的曲线,两条笔直修长的大腿从收紧的裙摆里探出来,步履逶迤间媚意横生。
楚钧的喉结上下滑动,眼睛里的光芒炙热起来,他清楚的记得安璟衣衫底下的皮肤是多么的白嫩光滑,也记得那娇美的嫣红挺立起来的时候是多么诱人采撷,更记得那处的温暖紧窄湿润,引诱着他不知餍足的一次次进入冲撞深入……
“喂,你想什么?好换毛巾了。”安璟低头,手指压在他的腰上,楚钧像给电到了一样腰肉都簌簌发颤。裤裆那里更是其妙的胀大,很快的撑起了一个可爱的小帐篷。
安璟的脸更红了,就像飞上了两瓣桃花。楚钧却吓坏了,他赶紧用手捂着那个地方,支支吾吾的说:“二丫,你别误会,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没怎么你的意思,真的,我一点都没想你不穿衣服的样子。”
安璟恨得咬牙,现在楚律师的智商还真是退化了,连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招儿都用上了。
见安璟只瞪他不说话,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楚钧不由得心神一荡,他用刚捂过小楚钧的手一下子握住了安璟的手:“二丫,我……”
“大楚,快来接驾,你的皇帝可汗大王都来了!”贺一飞破锣似的大嗓门儿打断了安璟和楚钧之间的旖旎气氛,安璟像从梦中清醒,她忙抽回手红着脸站起来。
门口,贺一飞、严可、谢家辰鱼贯而入,三个大帅哥一字排开脸上都带着一种非常欠扁的神情看着楚钧。
楚钧见到他们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老友终于重逢,恨得是一见面就打断他的好事儿,真不知道该抱一抱还是揍一顿。
严可眼睛*的在楚钧身上流连,最后锁定在某些特定部位,他吹了声口哨:“看来恢复的不错,生机勃勃战斗力估计也不弱,老贺还把你说的要死一样。”
楚钧这才发现他们三个的眼睛全锁定在他的老二上,忙抓过一个枕头捂住:“卧槽都看哪儿,你们不都有吗。”
贺一飞哈哈大笑:“我们的哪有你的好看,随时都能开外挂,亏得我整天为了你忙的像个孙子,连自撸的时间都没有。”
谢家辰忙吭吭的咳嗽两声,示意他们收敛点,好歹他小姨子还站在那里!
众人的目光都给谢家辰那几声咳嗽引到安璟身上,安璟尴尬的笑笑:“姐夫,你们都来了,那个,那个我还有事,我走了。”
安璟抓起包包和外套逃一般的跑出了病房,走得好远还能听到那帮没节操的大老爷们儿的笑声,直到她进入到电梯才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说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想好的不给楚钧任何念想的可结果先把持不住的竟然是自己。
楚钧等贺一飞那几个孙子笑够了才说:“笑屁呀,你们这帮混蛋。”
严可都快笑出了眼泪,“大楚你让我笑一会儿,我一回国你就送我这么一个笑话儿几乎可以弥补我在异国他乡受到的煎熬了。”
楚钧拿枕头丢他:“滚,禽 兽,你在棒子国俊男美女的左拥右抱,我在这里就被人又打又踢。”
严可赶紧上前抱着楚钧安慰:“宝贝乖儿,哥哥回来就是给你报仇的,宝贝不哭。”
楚钧差点给他恶心死,要不是这几天不方便他真能把严可的手腕子掰折了,“拿开你的狗爪子,别逮谁抱谁。”
谢家辰抱着胳膊站的远远儿,他抬头打量着病房风轻云淡的说:“大楚你问问医院里有没有病房卖或者租的,我看你最近这一年都把医院当家了,干脆住下来得了,天天有那么多美女护士伺候你。”
楚钧推开严可对谢家辰说:“老谢,你也挤兑我?这孩子指望着你们回来帮我讨回公道,结果一个比一个损。”
谢家辰耸耸肩:“那没办法,谁让二丫是我小肥皂呢,我们家大妞可说了,我回来帮你可以,但是一定要看好了你,不准你再打二丫的主意,现在人家二丫可是有真土豪追了。”
说到这个可戳到了楚钧的痛处,他咬着牙耷拉着头半天没说话。
严可推推他:“好了,你以前的嚣张气焰都哪里去了,一个土豪就怕成这样?”
楚钧深吸了一口气,“行了,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先说我的事儿,都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贺一飞捏起一片哈密瓜塞嘴里,砸吧着嘴说:“你什么都不用干,好好养病就行了。你妈我已经给安排好,最近她的店也先暂时停业,等过了风头再说,你妈挺好的,她老人家特通情达理,很配合,也不像一般老娘们儿哭哭啼啼,她还给我几张卡,说密码是你生日,用钱就去取。”
楚钧接过卡把手收紧,他很惭愧,不但保护不了妈妈反而差点给她造成困境。谢家辰看出他的心思,上前拍拍他肩膀:“别难过,什么都会过去的,有我们呢。”
楚钧仰头看着他,声音有点哽咽:“对了,老谢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你放心,我现在和展蔚言是亲戚,我们谢家是会鼎力支持她的。这个女人也是极有手段的,她现在已经一步步控制了展二的势力,而且现在颐达的内部出现了问题,外部又遭到大韩的刁难,已经顾不上支持展二了,我只是奇怪这个关键时刻怎么陆远宗会这样?”
楚钧这才想到从他出事后陆远宗竟然再没有来看过自己,不知为什么他反而有些不安,不过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的就消失无踪。
这时候严可说:“那,我最没用了,什么也帮不上你,不过我可以在精神上支持你。”
楚钧说:“那你等着我有什么毁容破相的好及时给我整整,弄得帅点儿。”
谢家辰笑着说:“其实这次出力最多的是贺一飞,为了你他连他爸的力量都动用了,我差点以为你才是他的真爱。”
楚钧狠狠在贺一飞肩窝上来了一老拳:“艹,老贺,你真打算带我回家见家长?”
“你想的美,你又不能生孩子带回家我老爹还不打死我?不过为了你我真是豁出去了,我答应我老爹带个女人回家给他们看,而且保证今年结婚。”
“可是你去哪里找女人?黑婕?”
看到贺一飞的表情楚钧就是到自己猜对了,他哈哈大笑:“好你个龟孙子,其实是借机见家长,拿我当挡箭牌,这个人情我不领呀。”
“谁要你领了,我们几个可是名闻三界的四大高手,难得再大闹江湖,兄弟们,干!”
“对,干死那帮傻 逼!”
四个人把手一只只交叠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横行校园的青春时光,仁者无畏勇者无惧,骚年们!向着夕阳奔跑吧!
大人物都去忙了,剩下楚钧和严可在病房里两眼对四眼儿。
楚钧说:“严可,你其实不用陪我,你去把二丫给我找来就行了。”
严可Сhā了一块儿哈密瓜塞到他嘴里:“你就省省吧,你这问题要禁欲。”
“艹,刚才那老教授也这么说,不过严可你真不用在这里陪我,你去帮我做一件事情。”
严可皱眉:“什么事?”
“你去打听一下陆远宗的情况”不等严可表现出自己的惊奇,楚钧忙说:“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去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楚钧猜的不错,陆家果然是出事了!
苏沁去陆翊公寓的那个晚上,陆翊忽然收到了一个短信,他点开一看是“你怎么还没来?”他赶到很奇怪,他有约人吗?当他看到发信人是朴熙珍时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他随手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儿。
后来他在网上看到楚钧要和朴熙珍结婚的消息,他就开始诧异。他好像记得朴家一直想用这个女儿和他家联姻,怎么就和楚钧扯上了关系?再后来楚钧大闹大韩总部,接二连三的上负面新闻,他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反而觉得报纸上说的不实在,他虽然讨厌楚钧,但是也绝不相信楚钧会做那种事,后来他的朋友圈儿有人告诉他是楚钧把朴熙珍给强 暴了,陆翊更觉得奇怪,他忽然想到了那晚收到的短信,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像蛇一样缠在他的脚背上,然后顺着小腿慢慢往上爬。
他随手拨了朴熙珍的电话,那姑娘接到他的电话还特高兴,一个劲儿叽叽喳喳的说陆翊你最近去哪儿也不约我,一点也没有一个被迫 害过的样子。
陆翊懒懒的说:“那晚不是约你了吗,你怎么没去?”
“你快别说了,我在Lose Demon等你一晚上,结果你都没来。”
“噢?怪不得,我记得约你的是ADV204呀,你怎么去了Lose Demon?”
“陆翊,你什么脑子,明明是你给我发的短信,我都还存着你,你看我给你发回去,那天晚上要是你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倒霉事了,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给你发过去。”
在收到短信后陆翊也不再听朴熙珍叨叨,直接就挂了电话,他看着那条短息不由的怒从心起,短信是从他手机发出的一点错都没有,时间地点也没错,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在家玩游戏,哪儿也没去,什么短信也没发,手机当然不可能自己给人发短信,能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沁,他的亲妈!
陆翊被怒火烧红了眼睛,他觉得头皮都快要炸了,从小就听人说过他妈这样那样的话,他承认她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的心眼儿会耍到自己儿子头上。
他这才可比上次镇定多了,没开快车没闯进公司,而是把苏沁给约到公寓里。
陆翊装着很平静,还说自己想吃拿破仑蛋糕,苏沁很高兴,特地绕路去买了蛋糕然后去看儿子。
可是从她一踏进这个屋子就知道不对劲儿了,陆翊就像头受伤的小野兽跳出来就大声质问:“是不是你做的?”
做亏心事的人一听就知道别人说的是什么,可是苏沁还想狡辩:“什么我做的,你疯了吗?怎么可以这样对妈妈?”
“是你疯了吧,你说你怎么能想出这么缺德的招儿,怪不得人家都说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以前我不信,还和说你的人大打出手,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你比他们说的还要坏,你说你这种人为什么会是我妈?”
苏沁伸手就甩个陆翊一个耳光,“陆翊你敢这样说我?别人或许可以,只有你不行!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还不都是因为你。你整天胡闹不思进取家产都被人抢光了你知道不知道?你爸因为你不学无术已经把颐达的继承权给了那个野种!”
“够了!”陆翊伸手把蛋糕打落在地上,红红白白的奶油弄得到处都是,“你整天都说财产公司的,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苏沁显然也动了气,她大吼大叫,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在皮肤上看起来格外狰狞:“你说我要钱干什么?你从小什么都要最好的,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开最好的跑车,住最好的房子,什么都不要钱,你以为不是因为你老子有钱你可以在一所又一所的学校里逛荡吗?陆翊,算是妈妈求求你,你也长点儿心,好好的做个样子给他们看。没有我就没有今天的颐达,我要把它留给我的儿子这过分吗?不过分,过分的是他陆远宗,凭什么给那个野种。”
“你凭什么叫人家野种,妈,你别忘了你才是小三,是你害的人家家破人亡,现在你又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害人家儿子,你好可怕。”
苏沁挖空心思做了这么多没有想到儿子根本不领情,反而还他指责,她气的浑身发抖扑过去就捶打着陆翊:“你这个白眼狼儿,亏我吃了那么多苦才怀上你,早知道不如一早就掐死你。是,我是小三儿,可那是那女人没本事,连自己的老公都看不住,关我什么事儿?”
陆翊已经18岁了,他不是一岁也不是八岁,他能分辨出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其实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妈妈当年不对,可他从来不想承认,哪个孩子不觉得自己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最善良的妈妈呢,可是他骗了自己十几年,现在才知道有些伤疤越捂着就越臭,终于有一天会臭不可闻甚至会威胁到生命。
陆翊上前拽着他妈妈的手哀求着:“妈,你就收手吧,不管有什么样的大计划就此打住吧,你欠人家楚钧的不是一点点,就算把颐达交给他也不一定能够补偿人家,再说我对管理公司没有什么兴趣,看在我的份儿上,你就收手吧!”
苏沁冷冷的看着他,眼光里闪过一丝轻蔑:“你果然是陆远宗的儿子,和他一样没有见识,当年他有个公司有几块地皮就觉得了不起了,可是如果没有我的帮衬他会裹足不前迟早给人瓜分了,没有我就没有颐达和他陆远宗的今天,陆翊,你说让妈妈收手,我为什么要收手,我把我最好的青春和年华都给了他,可是这些年他对我怎么样?他让我天天活在死鬼关心的阴影里,还腆着脸把颐达当礼物送给关心的野种,我还能忍吗?用你钓老朴的女儿上钩不过是一石二鸟之计,我知道老朴会逼婚,也知道那个野种不会答应,更知道这样陆远宗就得罪了老朴,你看看吧,现在颐达乱成什么样,那个野种就算接手就能整治好了?”
陆翊看着疯狂的苏沁,她不停的蠕动着嘴巴,平日里高贵矜持的嘴现在却说出那么多龌龊恶心的话,每个人都觉得他们做的事由自己的道理,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别人,他们就这样不断的在错误中继续错下去,一错到底,到最后想后悔都没有机会。
陆翊觉得脑仁儿突突的跳着疼,他不想再和她说下去,不管说多少他也劝服不了她,而且还要被她当做所有的理由和原因,为他什么都为他这顶帽子太大了,那她自己的贪心也*呢?
陆翊的手刚碰到门把上,门已经从外面给推开,陆远宗把手里的蛋糕狠狠的掼在地上,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苏沁:“践人,你这个践人。”
乍见陆远宗苏沁浑身抖得像筛糠,她本能想躲,可穿着高跟鞋的她根本就没有陆远宗快,他大手抓住了她的发髻,用力一扯就把她扯到自己的跟前。
疼痛刺激到了苏沁,甚至连刚才的恐惧都没有了,她挣扎着,尖叫着,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的踢打着陆远宗。
陆远宗喘着粗气叫骂:“践人,你真当这些年你干的那些事儿我不知道吗,不是因为你爹妈有点权力我能那么将就你吗?现在他们退了,你也翅膀硬了,敢算计我了?我他妈的告诉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比不上关心,你他妈的就是一个烂币。”
“陆远宗,你这个小人,王八蛋!当年要不是我爸妈被隔离审查我才不会去你们家打工,你个王八蛋得到了我的第一次还不想负责,幸好老天有眼让我爸官复原职你这才娶了我,说到底你那个病秧子老婆都是你害死的,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又装什么情圣,谁不知道你……”
“够了,你们都给我闭嘴!”陆翊大喊一声,他痛苦的看着像两条疯狗一样缠斗在一起的父母,几乎都要崩溃,他颤声说:“你们都去照照镜子,看看你们的丑态,你们让我恶心,恶心透了!”
陆翊说完甩开他们大步跑出去,他只想用力跑用力跑,离他们越远越好,最好是永远都不要看到。
“陆翊,你给我回来!”苏沁发出凄厉的尖叫,她辛辛苦苦吃了好几年药才怀上的儿子竟然嫌她恶心!
苏沁把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陆远宗身上,她忽然大力的推搡陆远宗。她蓬头垢面,大声哭喊着:“都是你,你这个老混蛋。你整天把那个死鬼的儿子挂在嘴边什么时候对陆翊好好说过话,你还敢把颐达送给那个野种,我和你没完!”
苏沁尖锐的指尖毫不留情的挠在陆远宗脸上,血渍呼啦的挠了老大一盘土豆丝儿,老陆给老婆抓了脸那还了得,他扭着苏沁的头发就往墙上撞,苏沁给他撞的头晕脑胀差点直接晕过去。
陆远宗也意识到下手有些重了,他忙松开,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抹了一把脸,他指着苏沁说:“臭娘们儿,你最近几天好好的给我呆着 ,要是敢再耍花招我就废了你,看来你还是不知道我陆远宗的手段。”
苏沁扑到在桌子上,她双手撑着桌子看着自己额头上的血一滴滴滴落在桌子上,满腔的仇恨已经取代了疼痛,让她变得扭曲儿疯狂。
她转头看着正在整理衣服的陆远宗,猛地摸起桌子旁边的棒球杆,对着他的头就轮下去。
陆远宗听到后面的风呼啸而来,他本能的去躲,球杆砸到他的肩膀上,他的身体的向后仰,忽如其来的剧痛刺激着他的神经,然后到处扩散。忽然之间他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像给球杆击中,狠狠的弹起来又瘪下去,然后就真的像个破了的球一样失去了生机。
他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苏沁吓的把棒球杆扔地上,她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身体:“老陆,你醒醒,你不要吓我。”
原来陆远宗有心脏病,平时因为保养好和医疗条件好是极少犯病的,今天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哪能不犯病?
苏沁想起来他有药随时装在上衣口袋里,手忙脚乱的掏出来,可黑色的药丸落在她掌心里的时候她却迟疑了,如果--这药不给他吃,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终结了?
男人果然都不靠谱儿
苏沁想起来他有药随时装在上衣口袋里,忙掏出来,可那些黑色的小药丸落在她手心里的时候她却迟疑了,如果这药不给他吃,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可以终结了?
陆远宗并没有完全昏迷,他此时面如白纸抖着铁青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求着苏沁:“快,快给我药!”
苏沁的手紧紧攥住,她在心里和自己挣扎。
陆远宗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身体也越来越轻,一朵又一朵镶着金边儿的云彩压在他眼眶子上,整个世界进入了一片黑暗。
黑暗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线光,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瘦弱女人,她挽着蓬松的发髻,笑得很美很温柔,她说:“远宗,你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很久!”
陆翊跑出去的时候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拖鞋,被冷飕飕的风兜头一吹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一身沸腾的热血慢慢的凉下来,他想了想又折回去,好歹那两个人是他的亲爹娘,真打出个好歹可怎么着!
按了电梯老是不下来他也顾不上等,转身从楼梯那里蹭蹭跑上去。
苏沁正犹豫着,陆翊一个箭步冲过去,他扶起在地上痉 挛的陆远宗并一把把药抢过来塞到他的嘴里。
苏沁没有想到儿子会去而复返,她还举着个药瓶子傻傻的坐在地板上。
“爸,爸你醒醒,爸你回答我。”任陆翊叫破了喉咙陆远宗还是不见任何动静,陆翊吓坏了。他赶紧拨打了120的电话,在接到人家不要随便移动病人的指示后只能蹲在地上干着急。
苏沁轻轻的抓着陆翊的胳膊:“陆翊,刚才妈妈不是……”
陆翊猛地甩开她:“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解释什么,我什么都看见了,看见你拿着药就是不肯给爸爸,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能这么毒,他可是你老公,和你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
苏沁又扑过来她狠命的摇着陆翊的胳膊:“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我只是一时迟疑,陆翊不管妈妈做什么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陆翊的眼光很冷,他从嘴唇里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要拿着我当借口。你,要是不走就赶紧去整理一下,不要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苏沁这个呼风唤雨的女人现在只能像个小孩子听从儿子的吩咐,陆翊冷静的打了个电话,把留在车里的保镖叫上来,那两个黑大个儿一见这里的情况都吓白了,陆翊严厉的训斥:“傻站着干什么,把这里收拾一下,救护车一会儿就来了。”
这个时候苏沁也梳洗完毕,她倒了杯热水想喝,去一下子洒在手上,把手背都烫红了,但是她却不觉得疼。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陆翊跟着医护人员上来救护车,还不忘了吩咐保镖带上苏沁去医院。
这个少年在这个时候表现出十足冷静和高水准的领导才能,他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顽劣,把所有的事情考虑的妥妥当当。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抢救陆远宗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在这期间陆翊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不但要关注里面的情况签一张又一张听着就很惊悚的单据,还要不断应付董事会里的询问电话。他给了公司的那些叔叔大爷们一个很官方的交代,我爸是犯了心脏病,为什么?对,是让我气的!
等一切结束时他瘫倒在椅子上,苏沁递给他一瓶水,他仰头把一整瓶水灌下去然后对苏沁说:“不管爸爸醒来后要怎么做你现在一定要表现的像个好妻子,先去公司里把那帮老兔崽子安抚好,别耍花招,除非你想我们的家散了。”
苏沁没想到她绞尽脑汁挖空心思所做的一切竟然因为面前的这个小冤家变成了竹篮子打水,她当然不可能对儿子的话惟命是从,可现在的情况她也只能应着。看看陆翊的黑眼圈儿,她心疼的说:“陆翊,妈妈让人来替你吧,看你累的。”
陆翊咬着牙说:“我是他儿子,别人是吗?”
虽然陆翊尽量封锁了消息,但还是风言风语的传出去,很快的医院门口就聚集了记者,陆翊从高级病房的窗户望着那些亢奋的人头,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就是放个屁都有人关注你,通过这个屁他们会分析出你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有什么病吃什么药,擦!
陆翊抓着手机想了想,最后还是拨打了安璟的电话,这个新号码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他无数次想打给她,但是无数次又关上,他没脸,给了她那么多伤害岂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
安璟接电话的时候正在熬猪骨汤,沸腾的热气顶开了盖子,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垫着抹布去揭砂锅的盖子。
听到陆翊的声音她的手顿在半空中,半天都不能动弹。她本能的想挂掉电话,可是陆翊一个劲儿哀求:“老师,求求你,就听我说一句话,就一句。”
安璟把盖子放下,拿起勺子搅动锅里的乳白的猪骨汤,热气扑了她满脸,让她的眼睛潮湿起来。
陆翊,代表的不仅是那段屈辱的回忆,还有自己对那晚放纵的悔恨。
陆翊痛苦的说:“老师,我一点也不后悔爱上你,只是后悔自己太幼稚,太无能。我知道,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弥补不了什么,但我必须告诉你,老师,对不起!”
在白色的雾气中,安璟长长的叹息一声:“陆翊,我已经不怪你了,我自己也有责任。你也不必自责了,你活的太顺就该受点打击成熟起来,以后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孩。”
陆翊抹了抹脸,把头抵在墙上,“以后的事谁知道呢,但是我现在是真心的。老师,我好难怪,我没想到我最亲最爱的人会利用我,也没想到我的家一下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说的对,我就是活的太顺了太任性了,所以我才承受这些。”
安璟刚想说什么,忽然听着电话那头有个女人在说“谁是陆远宗家属,请跟我去签个字。”陆翊喊了声来了,然后对安璟说:“老师我有事先挂了。”
安璟握着手机出神,汤溢出锅子都没有发现,她忙关了火盖上盖子,急急忙忙用保温壶盛了送到医院去。
走在路上,安璟才发现这个城市的冬天虽然漫长,但是春天毕竟是来了,小花园里的迎春花已经伸展开枝条,星星点点的花骨朵像金子一样点缀着,看了让人觉得眼睛和心都刹那温暖。
安璟想起小时候她总喜欢和安玲一起去采迎春花,那些迎春花是野生的,长在废墟里,从高处瀑布一样垂下来。
野生的迎春花花苞是鲜红的,等开了却是嫩黄色,柔枝黄花,分外漂亮。安玲喜欢花,可是小公主却不可能踩着脏兮兮的垃圾和破砖头碎瓦砾去摘,这个时候就是小二丫大显身手的时刻了。她脱了身上的棉衣,猴子一样攀爬上去,一会儿就采了一大捧,安玲还在底下指挥:“这个,那边那个,不是,是那边儿,二丫你真笨。”
有一次安璟不小心刮破了裤子,因为是过年时候买的新裤子,张美丽少不得赏她一顿红烧肉,被打后的ρi股火辣辣的,还没有饭吃,晚上睡觉的时候安玲偷了一大块儿蛋糕给她,她一边儿开心的吃一边儿看着Сhā在酒瓶子里的花儿,安玲拍着她的头说:“吃完了你悄不声儿的睡觉,也许能听到花开的声音,人家说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会得到很多幸福。”
安璟其实想问她睡着了怎么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可是怕再挨打就忍着。可是那晚她真的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噗的一声,就像短促的风吹了铃铛,就像小雨中撑开一把小伞,更像一声最美妙的问候。
她想她一定会幸福的,那种丰厚的闪着金光的幸福一定会像满枝满桠的迎春花,在明媚*里摇落在她怀里。
想到小时候的这种小心思,安璟忽然孩子气的折了大把的迎春花枝条,她像个小贼一样猫着腰逃跑,生怕被保安看到,直到坐上出租车一颗心才不砰砰乱跳。
安璟兴高采烈的推开病房门,楚钧正背对着她在倒水,他现在右手不着力,只好用左手抓着暖瓶,可是这样一来身体的平衡能力就差了,暖瓶的热水一股子一股子流到杯子里,有几次甚至都倒在杯子外面去。楚钧急了,自言自语道:“嘿我就不信了,倒个水都跑偏给我正回来。”
安璟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一放,伸手夺过暖瓶把楚钧推开:“一边儿去,笨死了。”
楚钧一见安璟都想摇尾巴,可惜他没有尾巴只有个惹祸的大棒槌,他从身后着迷的看着安璟倒水盛汤,心里的那份满足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他从背后虚抱住安璟,他的身子离着安璟还有一个拳头的缝隙,并不敢完全贴在一起,他的力道也很强,仿佛他怀里抱的是一团柔软的空气。他把下巴垫在安璟的肩窝里,并不说话,却用行动在恳求安璟的默许。
安璟低下头,看着他放在她腹部的那双手。他的手明显比以前瘦了,越发显得骨节突出,可还是那么修长干净,他的掌心暖暖的,绵绵的热力竟然连一层层厚厚的布料都能穿透,让她沉浸在春风般暖洋洋的包裹里。
安璟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然后掰开楚钧的手指,说:“汤凉了,喝汤吧。”
“二丫,让我再抱会儿。”楚钧收紧手臂,因为用力,他的身体又传来疼痛的反抗,但是他宁可痛上一万倍,也不愿意放手。
每一次,先放手的总是二丫。
安璟的手肘无情的在他肋骨处一撞,他果然乖乖的放手,看着他痛得呲牙咧嘴的样子安璟又不落忍,忙扶着他上牀躺下,然后就把汤碗递给他:“不是渴了吗?先喝汤再喝点水,这汤我炖了几个钟头,还放了些促进骨头愈合的药材,味道可能有点怪,但一定有效果。”
虽然抱不到很沮丧,但好歹二丫还费心给他炖汤,楚钧觉得现在给他碗黄连他也照喝不误,咕咚咕咚几大口碗底儿就朝天,安璟的嘴角弯了弯,接过空碗又把水递给他。
“有没有了,我想再喝一碗。”楚钧抹抹嘴,喝碗汤都能豪情万丈。
安璟示意他先喝水,“汤还有,一会儿再喝,一次喝太多不好。”
楚钧现在特别听话,又差点摇尾巴,可是他总忘了自己的尾巴长在前面,一摇那就要坏菜。
安璟四下里看了看,找了两个空矿泉水瓶子,她拿到洗手间里注满水,然后把花Сhā起来,你还别说,柔嫩舒展的纸条一下子让单调的病房有了春天的气息,楚钧深吸一口气,觉得他的春天好像不远了。
“二丫,这是什么花,还挺好看的。”楚钧纯粹是没话找话,连个迎春花都不认识他还好意思说出来。
果然安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别说你不认识迎春花?”
“我认识呀,都是开满了黄花,被做成各种形状的那种吗,我认识,这个不像。”当律师的真的都是表演艺术家,睁眼都能说瞎话。
他的这点小伎俩安璟还能看不出来,她也不点破他,只是微笑着告诉他:“这是没开的迎春花,下次再说不认识,那别怪我也不认识你。”
“嗯嗯,记住了,安老师。”这句老师叫出来楚钧有点儿想抽自己,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试探着问:“二丫,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还---会当老师吗?”
安璟的动作一顿,她抵着头回答:“当然了,我不当老师还能干什么,二中已经给我道歉了,等过了这几天,我就回去上课。”
“你真的要回去?二丫,你可要想清楚,你要面对的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毕竟这件事全校师生都知道了,以后万一他们拿着这个说事儿,你能受的了吗?”
“可是如果我不回去是不是就代表我心虚了?我想我在哪里跌倒的就该在哪里爬起来。”
楚钧知道二丫这一根筋的倔脾气,他还是委婉的劝说:“二丫,人言可畏。再说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你要想当老师我们可以找点好的学校这个贺一飞和谢家辰都能帮你,乖,别回去找虐了。”
安璟转过头看着他,一头柔顺的长发沐浴在冰晶般的阳光里,泛起斑斓的色彩,她一步步走向楚钧,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显示在他的瞳孔里,她弯下腰,深深的看着他的眼睛,让他看到她的坚持和毅力,“我想我能应付,我爱我的学生,我也相信他们是爱我的。”
像着了魔一样,楚钧幽幽的问:“那我呢?”
“你?”安璟的心尖一缩,她从楚钧深邃悠远的眸子里看到了某些她现在不敢触碰的东西,她忙转移话题:“那什么,你怎么就自己一个人连个陪牀的都没有,上午不还呼呼啦啦的来一帮吗?现在都不管你了,果然男人都不靠谱儿。”
楚钧见她逃避,也就没心再继续下去,他忙说:“他们都有事就留下严可盯着我,我现在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把严可打发出去打听一下陆远宗的事情。”
“陆远宗?他好像住院了,刚才陆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听到的。”
“那臭小子又给你打电话,他是不是又找打呀?”楚钧只要一扯上安璟,就永远抓不住重点。
“他来道个歉,你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听着好像很苦恼,他爸好像病的很严重。”
楚钧心里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他以前恨陆远宗,恨不得他去死,可是现在听到他病的要死他竟然没有一丝块感,怪不得关悦从小教育他,人生太短,如果把时间都放在记恨一个人上,那你一定会错失许多美好。
幸亏他没有一直恨,所以他还是收获了很多的美好,比如他的二丫。
安璟见他一直在沉思,就试探的问:“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我这里有陆翊的电话。”
楚钧摇摇头:“不必了,我没有兴趣管他的死活。倒是他,想着我去给他管理公司,给他联姻谋利益,二丫,他真可笑,是不是?”
此时的楚钧脸上挂着冷笑,一幅强装纸老虎的样子,对于他们这段错综复杂的恩怨情仇安璟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拍了拍楚钧的手,说:“他也挺可怜的,是不是?”
“他可怜个屁,他那样的人只要有钱什么都行,他怎么会可怜,二丫你别傻了。”
因为陆远宗的话题让气氛变得凝重,二个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想着心事。幸好严可回来了,他一见安璟立马笑着打招呼:“安老师,又来看不争气的大楚。”
我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因为陆远宗的话题让气氛变得凝重,二个人都不说话默默的想着心事。幸好严可回来了,他一见安璟立马笑着打招呼:“安老师,又来看不争气的大楚。”
楚钧真想拿脚踹他,明显的这个不争气指的是今天上午那档子事儿,他斜着眼睛喊:“小可可,瞎叨叨什么,让你打听的事儿呢?”
“当然在事儿的地方,难道我还把它扛回来不成?”
安璟真是服了他们几个,什么时候见面都先要掐上一会儿,都说女人磨叽,他们才真磨叽呢。
闹够了严可才说:“是陆远宗心脏病发作住医院了,据说是给他儿子陆翊气的,现在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但一直昏迷不醒。”
这个消息还是让安璟和楚钧吃了一惊,他们都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尤其是楚钧,他有点心神恍惚。
严可的手在楚钧面前晃了晃:“大楚,你没事儿吧?”
“去,我能有什么事儿,只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有点不适应。这报应虽然来得有点晚儿,但总归是来了。”
严可和安璟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是了解楚钧的,知道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未必这么想。严可这个贴心的小棉裤知道这个时刻应该是安璟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他递给安璟一个眼神儿,然后对楚钧说:“刚才买的水果忘车里了,我去拿。安老师,麻烦你替我看着他。”
严可对楚钧挤挤眼睛然后出去,安璟看着他的背影说:“你们几个感情还真好,我都没什么朋友。”
“都是干出来的好朋友。”看着安璟诧异的目光,他忙解释:“不是那种干,是用拳头干就是打架。”
安璟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我又没以为是别的,你想多了!”
楚钧呵呵傻笑,最近他发现智商急剧下降,原来爱情真的会让人变笨呀!
安璟拍了拍他的肚子,“别笑了,翻个身衣服拉上去。”
“啊?”本来就不聪明的楚钧更笨的像只大狗,他巴巴的瞪着眼睛不知所措,心里一个劲儿的琢磨着脱衣服要干什么。
安璟可没有注意他那点儿龌蹉心思,打开包取出刚买的热敷袋。她走到牀头身子越过楚钧准备去Сhā电源,却觉得接口有点不对头,她问楚钧:“要Сhā进去吗?”
“Сhā,Сhā进去?”楚钧正闭着眼睛感受着安璟软软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上,两股殷红的血从他的鼻孔里欢乐的流出来。
安璟觉得不对,低头一看楚钧竟然流鼻血了,气的她狠狠的扯了一叠纸巾塞他鼻孔里。
安璟气的真想揍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他竟然还这样那样,真不知道他脑子是个什么结构。
终于把他的鼻子给料理妥当,安璟粗鲁的给他掀起衣服,为了防止他再也什么想法安璟直接卡住他:“我只是给你做热敷,不准想那些有的没的,否则我可真不来了。”
楚钧忙点头:“嗯,我真什么都没想,我发誓。”
“得,你的话我才不信,试试,这个温度可以吗?热了就说话。”安璟的话虽然说的冷淡,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还细心的在楚钧身体上垫了一条薄手绢。
尽管安璟做的小心翼翼,可这个热敷袋真不是一条热毛巾能比的,只一会儿楚钧就开始喊烫,安璟试了试温度觉得还在人体的承受范围内,她柔声哄着:“你再坚持一下,第一次肯定受不了,不过多做几次就好了。”
安璟的话就像一个怪蜀黍诱哄无知少年,可楚钧就是吃这一套,为了男人的面子他咬牙忍着,安璟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就和他聊天。
“你---真不需要给陆翊打个电话吗?”安璟说完话怕他发毛,赶紧轻轻的用手指给他按摩伤口周围的肌肉,果然楚钧就像一个给搔到下巴的猫,老实的不得了,就差咕噜咕噜瞄几声儿。
他挺平和的说:“二丫,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心里话,虽然陆远宗这个人又自私又冷血,还是害死我妈的凶手,但是听到他出事儿了我还真高兴不起来,但也没有多难受。其实恨是需要爱支持的,爱的越深恨得就越厉害,我跟我阿姨出来这么多年了,对他基本上就和陌生人一样。”
安璟看着他的眼睛,问:“那就这么不管了?”
“肯定不会的,我不管人家,可人家一个劲儿算计我。陆远宗一直想说服我去他公司里工作,有让我接棒的意思,估计这个惹恼了苏沁,虽然没有十足十的证据,但我也敢肯定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她有关系。这个女人心太毒辣了,小事上我忍忍就过去了,但这次竟然牵连到我阿姨,我真的不能在沉默了,我一定要反击。”
楚钧的眼睛又黑又深邃,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可以吞噬掉一切。
安璟咬咬下唇,轻声说:“既然你知道她那么厉害,而且现在他们有钱有势你又怎么和人家斗?虽然我不懂这些,但听贺一飞说你已经给他们整的很惨了,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楚钧抬起腰,把安璟的小手包在掌心里,“二丫,名利是身外物,我根本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有你。”
安璟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无奈的笑笑:“那孩子呢,失去他你也不在乎吗?”
提到这个楚钧的脸色变了,他握着安璟的手摇了摇,然后放在嘴边轻轻的印上一个吻。粗粝的胡茬扎着安璟的手心,她挣了挣但是楚钧怎么也不放开,他深情的说:“二丫,你听我说。本来这些话我不打算讲的,因为我现在混的特惨,连律所都被迫停业了身上还摊着官司,还顶着一个强 歼犯的名头,我早就想好了以后肯定离得你远远儿的,让你好好跟着江逾白过。”
安璟冷笑一声:“你能这样想最好。”
“可是我反悔了,你在我最难的时候还来照顾我说明你心里还关心我,我又有信心了,满满的。”
安璟见他还是回避孩子的问题,心里堵的慌,就故意说话气他:“你错了,我其实是在可怜你,同情你。怎么说我们也夫妻一场,我还得到了你辛苦打拼回来的房子和钱,熬点汤送过来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多想。其实我早该告诉你省的你误会,我已经接受江逾白的求婚了,他在风荷镇给我种下了一片玫瑰花田,那玫瑰是个新品种,取名叫时光静好,等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在那里举行一场婚礼,如果你想参加,我会给你一张喜帖。”
安璟这番话就像一个打耳光狠狠的抽在楚钧脸上,本来苍白的脸火辣辣的红起来,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然后勉强凑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二丫你学坏了,不带这么整人玩儿的,你玩笑开大了。”
安璟摇头:“不是玩笑,是真的。”
楚钧的头摇的更厉害:“我不信,打死我也不信。”
门被推开,江逾白笑着说:“那喜帖一定要给你下,到时候见到了不就信了。”
楚钧的脸由红又转白,他眼睁睁看着江逾白走进来,他一只手放在安璟的腰上,另一只手把安璟的手从楚钧手里解救出来,然后和安璟的手指交叉紧紧握住。
楚钧的眼睛紧紧盯着他们交握的手,安璟的手指干干净净并没有戴戒指,他不禁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腐蚀心肺的嫉妒和难受从他的手指开始向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所谓情字伤人,大抵就是这个感觉了。
安璟在被江逾白抱住的那一刻开始就浑身僵硬,但为了给楚钧看一场戏她索性就配合着依偎在江逾白胸前。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三个人,三种纠葛*的心事,徐徐刻画在流转的时光里。
装的太久,安璟觉得脖子都酸掉了,她仰头对江逾白说:“我们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江逾白借机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很愉快的说:“是呀,今晚我们还约了朋友吃饭呢,楚律师,那我们就告辞了。”
安璟看了楚钧一眼并没有说话,楚钧不知道怎么说出的话,但是他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慢走,不送。”
门慢慢在他眼前关上了,眼里的红丝把他的视线割裂成条条框框,再也看不到二丫明媚的笑容。
楚钧把视线转到桌子上的迎春花。
半个下午的时间,那花儿鼓鼓的花蕾更饱满了些,应该快要开放了吧?花开有时,人一旦失去了就再难寻回。
出了病房门不远安璟就甩开了江逾白的胳膊,江逾白也不说话,双手Сhā在裤兜里冷冷的看着她。
电梯来了,安璟只得和他共处在那个逼匛的空间里,江逾白后背倚着墙壁,长腿闲适的伸展着,虽然嘴角上挂着一抹笑意,但是眼睛却冷冷的,就像冰封的湖面。
安璟想了想觉得自己理亏,只好先开口:“你生气了?”
江逾白挑起眉毛,“我们什么时候去拍婚纱照?什么时候见家长?这都要结婚了,这些事可都要提到日程上来呀。”
“对不起,江逾白我不知道你会来医院。”
安璟垂下头,丝丝颤动的长睫毛也垂下来像小扇子一样阖在眼睑上,江逾白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真想把这个折磨人的小女人抱在怀里狠狠的疼爱她。
“江逾白,你怎么不说话呀,真生气了?我就是气气楚钧,你别当真。”
柔软下来的心又给她勾出火来,江逾白冷冷的说:“我不去你就可以胡说八道了?安璟你这样很不尊重别人你知道吗?我反正是当真了,你看着办吧!”
安璟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忽然笑出来:“瞧你真小气,我就是随便说说的,真是的,有必要这么生气吗,好了好了,大不了我请你吃饭。”
“不吃,气饱了。”电梯开了,江逾白大步走出去,他不敢单独和安璟呆在一起,他真怕控制不住把这个对他没心没肺的女人吃了。
“那你去哪儿?”安璟追了他几步,在后面问他。
“回家。”
安璟看着高大的背影消失无力的*,这些长得好看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都是让女人给惯坏的,江逾白,我咒你早日找到一个凶巴巴的老婆,看你怎么拽!
江逾白在医院门口绕了一个圈儿,然后又回到了楚钧病房里。
对于他的去而复返,楚钧一点儿都不意外,他指指一边儿的椅子:“请坐。”
江逾白也不客气,他一ρi股坐下来,然后开门见山的说:“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吗?”
“大概猜出一点儿,总不会是因为探病再回来的吧?”
江逾白眼睛里流溢出赞赏的目光:“你很聪明,我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我回来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
“交易?”楚钧失笑,“我好像和您江总没有什么业务往来吧?”
“你没有,但是颐达有,展氏也有,大韩也有。”
“噢?江总难道在这些领域都有生意?我可听说您制作花卉园林植物攻城这一方面的。”
江逾白的视线放在那两瓶迎春花上,楚钧赶紧显摆同时也是示威:“这是二丫送我的,多漂亮!
江逾白淡淡一笑:“是很漂亮,和二丫的人一样,虽然不惊艳,却动心暖心贴心。”
虽然楚钧很认同他的说法,但听他用这么亲密的口气来说楚钧心里特膈应,还好江逾白又把话题给正回来,“可是我有地,他们都在打我的一块地皮的主意。”
楚钧恍然大悟,原来这几家都在争的那块黄金地皮原来是他的!
“原本以为江总的势力是在南方,没想到北方也有你的份,真土豪呀!”楚钧慢悠悠的伸展了一下,被安璟热敷过的地方感觉很舒服。
“你是不是还想说打倒土豪,分田地,分田地?”
“哈哈,我有那么幼稚吗?”
“不幼稚吗?装着生病哄着我未婚妻来围着你团团转?”
楚钧差点掀桌:“什么你的未婚妻,不要以为二丫在演戏我看不出来,别忘了我可是个律师,察言观色分辨真假可是我最拿手的。”
江逾白眼眸寒如冰棱,“就算你打官司再杰出却还是失去了她,楚钧,别再妄想了,我现在给你个选择,只要你不在骚扰安璟,我就帮你对付大韩和颐达。”
楚钧的眼眸闪动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清瘦的侧脸隐在阴影里,就像俊美的雕塑。
“怎么样?放弃一个你根本就追不上的女人,你会得到很多,甚至比你以前的还要多,这个条件好像你蛮赚的。”
楚钧现在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他微微一笑,说:“江总,以前我一直把你当成对手,最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是我似乎高看你了。你拿二丫跟我谈条件,你说这事儿如果给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她是个人,需要尊重和爱护,我不认为你这样做就是对她的爱。她有权利选择她要的,放弃她不想要的。我之所以在离婚后还缠着她是因为我知道她对我还有感情,如果有一天二丫真的就不在乎我了,我会放手,但是我绝不会把她当成筹码去和人谈条件。”
江逾白出身书香世家,教养本来是无可挑剔的,可此时也禁不住额头上青筋乱跳。他嚯的站起来,怒火往下压了再压,“楚钧,我是个商人,也许你觉得我做事的手段不大光彩,但我看到的只是结果。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爱情不是占有,爱情就是你走的时候我不送,你来的时候再大的风雨我也去去接你----这样文艺的腔调不适合你们更不适合安璟,她需要的是一个能给她爱和温暖的人,你能吗?如果你可以又怎么会离婚?”
楚钧觉得自己半躺着和人辩论就是再好的口才气势上起码就输了,他敏捷的翻身落地,虽然脚点地的时候痛得差点岔气,但他仍然面带微笑,发挥他都有点生疏的专业,“江总,听说您的家庭很复杂,请问您的母亲能容忍您娶一个二婚女人吗?”
江逾白眼光闪动然后坚定的说:“这是我的问题不用你操心。”
“任何问题都是横亘在我们和二丫之间的问题,不解决,以后就是毒瘤。江总,你也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怎么样才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如果撇开二丫,我们倒是可以进行一场交易,各取所得,各得其所,至于二丫,我们要凭真本事,看谁能给她想要的幸福。”
抢人家老公就该抓去坐牢
江逾白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迎春花的枝条,他垂着眼睛嘴角似乎挂着一嘲讽的笑容。
楚钧知道他在权衡,商人是最会算账的,他跑这一趟倒不见得真是拿着二丫和自己做交易,大概他也在这个充满着危险的利益圈儿里举棋不定,依照他的个性肯定是要找到最妥当值得依靠的同盟。安璟,不过是他拿来试探楚钧的。
沉思良久,江逾白抬头给了楚钧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我跟你谈安璟,你倒反过来和我谈生意。生意的事其实是可以考虑的,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楚钧点点头示意他说。
“听说你们离婚是为了孩子,我还听说这个孩子是你的前任女友给你生的,楚律师你现在把这些都处理好了吗?如果问题依然存在,我想你是必败无疑。”
楚钧现在基本上确定江逾白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了,他温润谦和的外表之下掩盖的恐怕是他性格中不想被别人觉察的东西,比如强势和掠夺。
这个问题本来有些难堪甚至侵犯到个人隐私,可是楚钧却没有介意,他微微一笑:“江总,不得不承认,我在你眼里已经没有秘密了。这个问题刚才二丫其实也问过我,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答案,我放弃孩子。”
“放弃孩子?”江逾白哈哈大笑,“楚律师,据我所知这孩子现在情况很糟,但是你去不要他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要是江总呢,这种事情发生在江总身上,要让你做选择,你会怎么样?”
江逾白看着楚钧眼光闪动笑意滟滟:“我不会选,因为这种事我从来不可能做,我不会笨的把自己逼进一个进退维谷的绝境。”
楚钧忽然觉得很累,不知是因为他现在身体不行还是江逾白太难对付,看似简单的一场谈笑,他的衣领已经微微洇汗,现在也只能速战速决了,“世事难两全,我错了,我认。人这一生总要有许多遗憾,江总含着金汤匙出生生活顺风顺水的大概是体验不到的。前些日子我差点让人给打死,这不现在还半死不活的,我想了很多,最后就得出这样的答案。我这一生必然要辜负一个人,那么我选孩子,他的人生路很长,不是非我不行。”
江逾白冷哼了一声:“安璟也不是非你不行,没你,她会活的更好。”
“但是我非她不行。我承认我很自私,但人谁不想着对自己好点呢,我是死过一回的人,我想我有自私的权利,我要她,我欠她的会弥补她,我会*她爱她惯着她,让她非我不行。”
楚钧的爱情宣言显然江逾白不以为然,他的嘴角歪了歪有些嘲讽的意味,他做出要走的样子:“好吧,你的话哄哄小女生或许行,但是安璟……祝你好运。对了,关于交易的事情我会另外找时间和你谈,听说你还有个官司要打,不过这次你是被告?”
“生意的事情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我你谢家辰我们三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谢谢你关心我的官司,你放心,我不会坐牢的。”
好容易送走了江逾白这个瘟神,楚钧像一滩泥一样软倒在牀上,现在的事情太多太乱,他的内心已经是大潮翻涌,表面上的平静都是做出来的。
晚上的时候谢家辰和贺一飞都过来了一趟,楚钧把江逾白和陆远宗住院的情况都说了,他们也把这两天处理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楚钧,几个人关上门就开了一场小型会议,只是这场会议却决定了好几家的生死。
好兄弟们鼎力相助,楚钧瞬间觉得娘家有人儿,情绪也高昂了些,早上早早收拾好等着安璟来喂食。
不过,今天等的时间有点长,都上午九点多了,还不见安璟的踪影。
严可看看碗里冷掉的粥说:“让你先吃点垫吧垫吧,你非不听,现在饿了吗?”
楚钧摇摇头,“不饿,但是二丫为什么现在还不来,会不会做饭的时候家里煤气爆炸?”
严可拿着手里的医书狠狠敲了楚钧的头:“傻了吗?你家是烧煤气的吗?要爆炸也是天然气爆炸。”
“你个乌鸦嘴。”
得,他自己说行,严可说了一句就成了乌鸦嘴。
楚钧歪歪扭扭的走到窗户那里,他伸长脖子想从人群里寻找他熟悉的身影,一个劲儿自言自语:“会不会发生了交通意外,不知道她是坐车还是打车的?”
严可本不想管他,可是看他的可怜样儿都快成了望妻石了,他凉凉的说:“那就打个电话问问呀,白痴。”
“电话?可是她换新号了,我没有。”
严可给气的都不想说话,他拿过楚钧的手机霹雳啪啦输上安璟的新号码交给了楚钧。
楚钧握着手机还问:“咦,你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严可45度角仰望天花板,懒得和智商为0的蠢货说话。
电话响了好多声,每一声响过后楚钧的心就往下滑一点,他觉得自己好紧张,其实以为安璟出事的概率还是小的,虽然他不想承认,他还是怕江逾白从中作梗不让安璟来看他。
谢天谢地,安璟的电话终于接起来,她好像气喘吁吁的,楚钧的心里一凉,她不会刚才在和江逾白做什么吧?
他一直不出声,安璟先说话了:“喂,楚钧,你说话。”
“我,我没打扰到你吗?”楚钧说完了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都些什么。
“没事儿,我快到了,就在楼下,我今天带了荠菜馅儿馄饨,刚才在路上堵住了,估计馄饨也不好吃了。”
安璟的这句话把楚钧带到了天堂,要不是他行动不便,他估计能来段儿广场舞,他骚包的扭扭胯,捂着电话回头对严可示威:“有荠菜馄饨吃了。”
他松开手对安璟说:“没事儿,我保证吃光,你慢点儿别急。”
安璟刚嗯了一声,然后就挂了电话。
安璟拎着包快步走上电梯,今天是周日,看病的人特别多,安璟简直要小心翼翼的避着,可还是被一个背着孩子的女人撞了一下。
安璟也没在意,可是走了两步她忽然觉得不对,一回头,她看到全身裹着棉衣的孩子很熟悉,那不是Jone吗?
安璟转身去追,可一大波人正推着急救*往病房里去,安璟给他们一耽误就失去了Jone的影子。
她忙跑到电梯那里,可是按了好几部都没开,她只好转到楼梯那里。
安璟脑子里飞快的在转,Jone被人背着可能是腿不好,这层楼除了影像室就没有别的了,估计是在三楼看完病上来做影像的。
安璟一口气儿跑到三楼,可是一转悠却傻了眼,原来这层就骨科诊室就十多个,她去哪里找Jone?
正当她犹豫的劲儿,5号诊室的门打开,穿着黑色棉衣的女人背着孩子走出来,她一抬头正好看到安璟,安璟也看到了她,两个人都像受了惊吓一样站着没动,还是蒋婷先反应过来,她背着孩子就跑。
安璟拔脚就追,边追还边喊:“蒋婷,你等一下。”
蒋婷不但不停反而更快,孩子在她背上发出虚弱的抗议:“妈妈,我冷,疼。”
蒋婷抿着唇一言不发,她现在只想快点逃离,一旦被安璟追上她的行踪就暴露了。
安璟好不容易找到她哪能轻易放弃,而且她觉得Jone的情况不对劲儿,小孩趴在蒋婷的身上软软的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要是平日里的Jone哪会这么老实?
蒋婷毕竟还背着个孩子,没跑多远就给安璟追上了,她大声喊:“蒋婷你停下来,这样会伤到孩子的。”
蒋婷的脚步一踉跄差点摔倒,安璟赶紧上前扶了她一把,她棉衣的帽子从头上掉下来,露出一张清瘦苍白的脸,看的出这些天她的日子过得也不好。
安璟怕她再跑就抓着她的胳膊,Jone这时候微微抬起头看了安璟一眼,小孩儿无神的眼睛忽然迸发出惊喜:“安璟阿姨,你救救我,我快死了。”
安璟一看孩子吓了一跳,Jone的脸不正常的泛着红潮,她拿手一试,好烫!
她焦急的想把孩子从蒋婷背上抱下来,蒋婷以为她要跟她抢孩子,就伸手推了她一把,安璟的后背撞在墙上她也顾不得疼大声说:“蒋婷,你理智点,孩子现在病的这么厉害你要先给他看病,不要再闹了。”
蒋婷的锥子脸现在看起来有些尖刻,她的眼光怨毒,恨不能眼睛里长出毒牙把安璟活活咬死,“安璟,你什么意思,是来落脚下石吗?如果没有你我会到这步田地吗?你这个女人太卑鄙了,你表面上装着大方善良,可却玩儿欲擒故纵的把戏让楚钧彻底抛弃我们呣子两,你太狠了。因为你,Jone的腿发炎溃烂了,医生说有可能要锯掉,你现在满意了,你这个坏女人!
”
蒋婷说的很大声,来来往往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很多人在窃窃私语“是小三呀,现在的小三真猖狂都闹到医院来了。”“对呀对呀,你看原配背着个孩子,多可怜!”“现在你说怎么就没有管小三的法律,依我说呀,抢人家的老公就该抓去坐牢。”
七嘴八舌的声音让安璟烦躁,她现在顾不上去想这些闲言碎语,她只想说服蒋婷快带孩子去看病。
她定了定心说:“蒋婷,先别说这个,快送孩子去治病吧,你看Jone多难过。”
蒋婷凄厉一笑:“那不正好顺了你的心,没有孩子你就不闹了。”
“蒋婷!”安璟忽然大喊一声,她从来没有和蒋婷正面交锋过,开始还顾忌面子不愿多说,但是现在不下重药这个女人是不会给Jone看病的,“你为什么总是把责任归咎在别人身上?走到今天这一步只能怪你自己!没有人对不起你,楚钧也没有辜负你们呣子,是你,你贪心了,你少付出却总想多得到,根本就不顾别人的感受。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个孩子你是不是把他当成了筹码,如果你是个好妈妈怎么会带着骨折的孩子偷跑,你看看孩子现在是个什么样了,你还想跑,难道你真的要让他的命送到你手里吗?”
安璟的话说的很重,蒋婷摸着Jone的小手其实她心里也很怕,但是她无法面对楚钧,她做出那样的事情还不知道楚钧会怎么对待她,她内心剧烈的挣扎着。
安璟正着急,忽然严可走了过来,他问:“怎么回事?”
安璟忙拉着严可说:“快,孩子找到了,但是必须看医生,你帮我劝劝蒋婷。”
围观的人忽然见来了个帅哥,以为这男人就是这两个女人争的那个,更提起了兴趣。
严可最讨厌给人围观,他和蒋婷不是特别熟,回国后就没有见过,现在看着她倒是想起来多年前那个穿着白衬衣的长发女孩儿,他皱皱眉,眼镜上闪过冷光,他上前拉了蒋婷一把:“给人当猴儿看很爽吗?而且还是免费的。”
蒋婷当然认识严可,楚钧的这几个兄弟中她比较怕严可,因为他这个人对女人总是冷冷的,对她这个万人迷好像没什么好感,现在这个情况逃是逃不掉了,她硬着头发把孩子交给了严可。
严可也被孩子身上的温度吓了一大跳,他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抱着孩子竟然去了病房。
严可在医院有熟人,一切程序都简化,孩子先住进病房,然后医生来会诊,甚至千年不遇的老教授也来了,不过这次他背后可没有拖着一大群尾巴。
作者有话说:今天就4000吧,从早上开始就头疼,疼厉害的时候就呕吐,请允许我偷个懒,明天补上!
我长大了开着宇宙飞船来娶你
在诊治的过程中严可对安璟说:“你先回大楚那里去看看,他正担心你呢,还有,把这里的情况跟他说一下。”
安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用,她看了蒋婷一眼低声对严可说:“看好她,这里就拜托你了。”
严可点点头:“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没问题。”
安璟推门而入,楚钧高兴地差点儿从牀上掉下来,他抓着安璟的手问:“二丫,我的荠菜馄饨呢?”
安璟颇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楚钧,Jone找到了。”
楚钧脸上的笑忽然僵住,脸色也慢慢沉下去,他抿着唇说:“在哪里,孩子还好吗?”
安璟本来以为他会很激动,没想到他表现的这么平静,安璟的手在他手背上摩挲两下:“我说了你先别紧张,Jone的伤口发炎了,严医生现在正招呼着给看诊呢。”
楚钧抓紧了安璟的手忽然把她抱在怀里,他很用力像是要把安璟的骨头揉碎了一样,他下巴靠着她的肩,脸和她的厮磨在一起,即便不用眼睛安璟也能觉察到他沉沉的情绪,迟疑了一下,安璟伸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腰。
楚钧贪恋的吮 吸着安璟独有的香甜气息,焦躁的情绪一点点沉淀,他颤声道:“二丫,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Jone身上的悲剧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也许我不该再出现他生活里。”
安璟安慰他:“你别瞎想,这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也只是想给他爱,给他一个家。”
“可是从他遇到我就一直问题不断,这么小的孩子在短短的时间里经历这么多太残酷了,我错了,有些事是不能太执着的,不是你的,如果硬着头皮上杆子往自己身上揽,结果可能谁都不好过。”
以安璟的立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又何尝不是太执着,她执着于一份纯粹的爱情,却不知爱情其实只是洋葱最里面那一点点的嫩芯子,如果没有外面一层层辛辣外皮的包裹,根本就不堪一击。
很多事退一步就豁然开朗了,安璟现在也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但是有一点她清楚,在楚钧这么难的时候她就该出现在他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这或许就是爱情,有时候很自私有时候也很伟大,不要说相不相信,你若不信,永远也不会遇到。
安璟拍拍楚钧的背:“过一会儿我扶你过去,你也别着急,严可连专家都找来了孩子一定会没事,有什么事情等你们都好了再说。”
安璟的安慰就像在荒芜里开放的小花儿,楚钧终于有了生的希望,他用力嗯了一声,却没有舍得放开安璟,她的怀抱太暖太甜,让他上瘾。
没过多久严可就打来电话让安璟带着楚钧过去,楚钧求助似的看着安璟,安璟拍拍他的脸像哄小孩一样:“怎么,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律师现在怕了?”
“我不是怕,我就是……唉!”
安璟当然明白他内心的挣扎,她凑过去柔软的嘴唇在楚钧脸上碰了碰:“乖,有我呢。”
基本上这个哄孩子的口吻楚钧是该暴走的,他是一个大男人好不好?他比二丫大五六岁好不好?可是这一切都被那个甜蜜的吻掩盖了,楚钧的心就像在蜂蜜里打了个滚儿,那股子甜蜜都要从耳朵眼鼻孔眼里冒出来。
楚大傻子给前媳妇扶着下了牀,傻不拉几的走到门口,前媳妇还体贴的拿了件外套给他披在病号服外面,楚大傻子觉得现在要是有记者问他幸福吗?他肯定会说虽然他不姓胡但是他很幸福。
Jone的病房和楚钧的是在一层,但是却隔了一个长长的走廊,走到门口的时候楚钧的汗都出来了,他觉得现在自己真没有用,这样下去都成林黛玉了还怎么保护媳妇儿,以后一定要努力吃放天天向上,争取早点顶天立地。
推来门,严大医生正站在牀边儿观察孩子,见楚钧来了就招手让他过去。
安璟赶紧把椅子推过去让楚钧坐下,楚钧看着Jone通红的小脸儿内心涌上酸楚,他低下头轻轻的贴住孩子的脸。
孩子在昏睡中大概觉得有什么凉凉的很舒服,边磨蹭着靠上来,嘴里还发出小动物一样狺狺的叫声。
安璟看的鼻子一酸,她满转过头抹去眼角的泪水,等情绪平复了她才问严可:“孩子的妈妈呢?”
“跑了。”
“跑了?不是让你看着点吗?”
严可一摊手:“她要去洗手间我总不能跟着吧,能把生病的孩子抛下,这个当妈的心也够狠的。”
何止狠,简直是禽 兽不如,安璟觉得自己都快爆炸了,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以前只觉得她挺可怜的,没想到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呀,她明明把楚钧都让给她可是她却出卖楚钧伤害孩子,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当人好吗?
严可低声说:“刚才好几个比较权威的医生都来看过了,孩子本来就是骨折,但是因为强行出院伤口都没有做好很好的护理导致了发炎和溃烂,而且由于没有得到好的休息和护理导致接口再次断裂,他们现在先采取保守治疗,如果不行,有可能要截肢。”
“你说什么?”楚钧一下子站起来,他伸手抓着严可的衣领子,情绪很激动。
“咳咳,大楚你冷静点。”严可抓着他的手防止这个祖宗手劲儿使大了自己的小命不保。
楚钧的心就像扔在了滚烫的铁水里,他瞪着眼睛四处寻找蒋婷:“蒋婷呢,蒋婷你出来,你要是恨我想报复我冲我来呀,为什么要难为一个孩子,他不是你亲生的吗?”
“刚才说你没听见吗?那个贱女人早跑了,你还到哪儿去找她?”
安璟赶紧上来拉开楚钧,她轻轻拥着他安慰:“没事的,严医生已经请了很多专家来,孩子一定会平安的,楚钧现在你一定要撑住了,孩子他需要你。”
楚钧紧紧抱住安璟,他有些绷不住了,心里一直勉强压着的情绪彻底裂开了口子,各种滋味上下翻腾。
要报复一个人不一定要打他骂他让他皮开肉绽,折磨心灵才是痛中之痛,如果蒋婷真的是拿自己的孩子当筹码来报复楚钧,那她手段之高杆心肠之狠毒苏沁也要甘拜下风。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这个点马上就要挂针儿了,这里有我来照顾,严医生,还得麻烦你帮着找找人,孩子还小,哪里能治好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给治。”这个时候安璟俨然一个家庭的主心骨儿,男人们反而要听从这种柔软的安排。
严可扶起楚钧:“行了,回去吧,你在这里看着也好不了。”
楚钧像个无助的孩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安璟,安璟对他点点头,他才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安璟说:“二丫,辛苦你了!”
安璟微笑着对他点点头:“你能放心我就行了。”
楚钧现在反应迟钝没明白过来安璟的意思,严可揉了揉他的头发:“白痴。”不理会楚钧对他的龇牙咧嘴,严可对安璟说:“安老师,楚钧这货一直不靠谱儿,找的人就没个靠谱的,当时他说要和你结婚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心想这货到底是吃什么眼睛发亮了,终于找了个靠谱儿的,所以还请你多给他把把关,没你他就是个没有方向的小船,包谷地里瞎转悠的熊瞎子。”
安璟一直觉得严可挺高冷的,没想到贫起来更上了一个新的高度,果然是物以类聚呀!她抿嘴笑笑算作回答,当门哒的一声关上了安璟的笑容也消失了,她去洗手间找了条未开封的一次性毛巾,温水洗了轻轻的给Jone擦着脸和手心,希望通过这种方法能给孩子降温,她在心里祈祷,Jone你一定要好好的,否则楚钧一辈子就活在地狱里。
过一会儿,Jone醒了,他张开干裂的小嘴儿叫胡乱伸着手叫妈妈,安璟的心一酸,她满抓着孩子的手说:“Jone,是我,安璟阿姨,你口渴吗?我们来喝点水。”
Jone睁眼看到安璟立马就哭了,“妈妈,妈妈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安璟的心里就像扎上了细细的小刺,她印象里的Jone除了调皮捣蛋还有一份勇敢和倔强,他们被绑架的时候挨了打他都没有哭过,现在却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安璟用毛巾给孩子擦着眼泪,柔声哄着他:“Jone,妈妈没有不要你,她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你是个男子汉,你要理解妈妈的难处,她很快就要回来看你的,你要乖乖吃饭,乖乖配合医生的治疗,等她回来的时候给她个惊喜好不好?”
Jone一个劲儿摇头:“你骗人,她不会回来了,她说我的腿会被锯子锯断,我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不能踢球了,也不能像功夫熊猫那样练中国功夫了,妈咪说我是活该,是不听上帝的话给的惩罚,我是个坏孩子。”
安璟气的脸都红了,这个蒋婷怎么可以这样,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跟孩子说,有这么做母亲的吗?
她搂住孩子轻轻的亲吻他的脸:“Jone,你听阿姨的,你妈咪她说的都不对,你没有被上帝抛弃,你一直都是他的小天使,他爱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惩罚你?我和你爸爸都喜欢你,而且我们都觉得你是个勇敢的孩子,还记得我们在山上的时候吗?你说你是打不倒的钢铁侠,就是钢铁侠也是会遇到困难的,可是他都克服了而且更强大,这次受伤是上帝对你的考验,他希望看到一个更坚强的你,加油吧!”
Jone擦了擦通红的小鼻头:“真的吗?可为什么妈咪会不要我,我清楚的听到她说她以后都不要我了,我是她噩梦的开始。安璟阿姨,什么叫噩梦的开始?”
如果蒋婷在这里,安璟绝对会上前给她两巴掌,这个女人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别人身上,甚至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她当时真是傻抽了才想着把楚钧让给她,幸亏楚钧没要她,否则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安璟摸着孩子的头说:“Jone,不怕,妈妈说的都是不对的。你还有爸爸,刚才爸爸也来看你了,不过爸爸和你一样受了伤,他现在和Jone一样很疼,但是爸爸很乖的,他很努力的吃饭吃药,配合医生治疗,Jone是不是该拿爸爸当榜样呀?”
提到楚钧Jone的眼睛瞬间亮了可只有那么一瞬很快就黯淡下去,他小声说:“妈咪说楚钧爸爸也不会要我了,就跟美国的爸爸一样,他只要你不要我们,我妈咪说你是个狐狸精抢走了我爸爸,安璟阿姨,我觉得你长得不像狐狸呀。”
安璟苦笑不得,看来蒋婷逃跑的这些日子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孩子身上,他这么小的一个孩哪能消化的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安璟深吸一口气装作很快乐的样子:“好了,小帅哥,我当然长得不像狐狸,我想我该像美丽的仙女,魔法棒一挥,老鼠就变成了大马南瓜也变成了大马车,而我可爱的Jone就是英俊的小王子,英俊的小王子坐着金灿灿的南瓜车一个星球又一个星球的旅行,他先去了一个只有一个国王的国家然后又去了醉鬼的国家……”
安璟把灰姑娘和小王子串起来给Jone讲起来故事,他们两个人的头紧紧的挨在一起,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得认真,听的不时还Сhā上问题。楚钧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他站在门口不忍心打破这样安静宁谧的画面,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抬手轻轻抹去眼角晶莹的液体。
Jone看到了楚钧,他大声叫:“楚钧爸爸。”安璟也转头,她莹白透明的脸半映着淡金色的阳光,她就是他父子二人的天使。
楚钧的喉头哽住了,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然后歪歪斜斜的走过来,门口的严可给他们关上门,这门里的世界是不该外人来打扰的。
楚钧及其自然的吻了吻安璟和Jone的面颊,Jone是外国长大的小孩儿对这个早已经习惯,而安璟却红透了脸,她不认为楚钧可以在孩子面前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
楚钧在牀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Jone的头:“小家伙儿,感觉怎么样,现在身上还疼吗?”
Jone点点头摇摇头:“疼,不过我会忍住,安璟说我是钢铁侠,这是上帝给我的考验,经过这次我一定会不怕火不怕水成为最厉害的战士,爸爸你也要坚强呀,可不能喊痛,否则你是经不过考验的。”
安璟皱眉:“不是叫阿姨吗,怎么又叫名字了?”
Jone看看安璟又看看楚钧,忽然问:“你们离婚了吗?”
楚钧和安璟对视一眼然后飞快的把眼光移开,这个熊儿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非要说出来吗?
安璟倒是挺大方的“对,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
Jone的小脸儿一下子放了光:“太棒了,安璟,那你等着我长大,我长大了开着宇宙飞船来娶你。”
安璟噗嗤就乐了:“好啊,我等着你,不过你可要快点长大呀,否则我就老了!”
楚钧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这熊孩子色胆包天呀,连后妈的主义都敢打,这米国人的教育可真是够不靠谱儿。
楚钧拍拍Jone的小脑袋,假装生气的说:“你的老婆还在她妈妈的肚子你睡觉,不准打我老婆的主义。”
Jone不服气:“你们都离婚了,她有权利自由选择,我要跟你决斗!”
“嘿这孩子还决斗呢,你以为你是骑士呀。”楚钧心里这个窜火,麻痹一个江逾白还没抖搂明白,现在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来撬自己的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哼,我不怕你,我可是跟楚风爷爷学的中国功夫,秒杀你十个。”
楚钧笑得肋骨疼:“哎呀就你楚风爷爷教的一个大西瓜切成两半一半给你一半给他还拿来秒杀我?小样吧你!
Jone恼了,小嘴撅起来能挂个油瓶子:“不准小看小孩子,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哎呀我去,还有尊严,小朋友,让我看看你的尊严有多大!”
楚钧的这句话明显的有黄色,安璟有点囧,她横了楚钧一眼,却把楚钧看愣了,她斜飞的眼眸*潋滟,长睫毛微微发颤,白莹莹的肌肤上绽开一层淡淡的玫瑰色,是真正的人面桃花。
有些尊严不合时宜的大起来,楚钧忙调整了一下坐姿拽了拽有些发紧的裤子。
安璟和孩子可没想那么多,直到安璟问:“你累不累?用不用上去躺一会儿?”
问了几遍楚钧都没应声儿,安璟拿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傻了吗?问你要不要和Jone一起躺一会儿。”
“奥。”楚钧答应了却没动,安璟去扶他,他却可怜巴巴的说:“二丫,我起不来了。”
安璟开始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但顺着他低垂的头看到那里她简直要气炸了肺,这个男人怎么发情都不分时候?
好容易把这个不争气的给弄到牀上去,小的又来了问题:“安璟,我要尿尿。”
“啊,知道了。”洗手间里有尿壶,安璟很自然的去拿出来,她掀开被子就要给Jone脱裤子,可是楚钧猛地就给捂住了。
“你做什么?“安璟和Jone都看着他,一脸的迷惑。
楚钧正色的看着Jone:“钢铁侠,难道你让一个女人给你脱裤子把尿吗?都多大了丢不丢人呀?”
安璟失笑:“得了,他还是个孩子,你较什么真儿。”
楚钧对刚才Jone要娶安璟的问题耿耿于怀,绝不能让熊孩子趁机占老婆的便宜,他接过尿壶说:“那也不行,他都说自己是男子汉了,我来,你转过身子去。”
“爸爸你快点,我要尿裤子了。”Jone也顾不上那么多扒了裤子就把小挤挤塞到尿壶嘴里,还是给安璟看光了。
安璟尴尬的转过身去,刚开始没觉得什么,可经楚钧一提醒才觉得看一个刚向自己求过婚的“男士”的小机机确实不太好,但这事儿怎么就那么搞笑呢,这个楚钧呀,就是灾难片儿他也能演成无厘头的搞笑片儿。
楚钧父子因祸得福,安璟成了他们的全职保姆,还有一堆好朋友围着他打转儿,可是安璟知道事情绝对不是像现在这么平静,至少楚钧时常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锁起眉头。
安璟看了他一会儿最终忍不住说:“你是不是想去看看陆远宗?”
楚钧回头一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真是我的解语花。”
安璟并不否认,这几天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安璟对于楚钧贱贱的*也并不生气,但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是暂时的,等事情结束了也许一切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更或许不以前还糟糕。
但是现在还没有心情去考虑以后,现在的这些关口都是悬崖绝壁,好了以后就是一马平川,不好了就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但是为了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楚钧愿意去赌,这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只有胜者才可以睥睨众生。
楚钧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回头对安璟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安璟点头,帮他换上轻便的居家服然后就一起下了楼。
现在楚钧基本上不用扶就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他已经习惯依靠着安璟,身体紧紧靠在一起的时候,他享受着通过身体穿过来的热度,让他有一直拥有她的错觉。
安璟现在对他基本上是百依百顺,而且江逾白也没有再出现过,但是谢家辰和展蔚言却和他处的很好,本来他和谢家辰也是好友,现在做这个人情倒是把关系拉的更近,其实他是想更近的,比如成为谢家辰的连襟,安小帅的二姐夫。
他们这些勾当安璟不懂,就是懂也装着不懂,她也想自私一回,明明知道江逾白做的一切都因为她可就假装不知道,骗不了别人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两个人一路转出了医院,楚钧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安璟也不问他去哪里其实她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
车子在B市最著名的胸外科医院停下,安璟扶着楚钧下车。望着高高的楼座,楚钧用下巴蹭蹭她的头发:“给陆翊打个电话吧!”
安璟点点头,但是她的手机却没有存陆翊的电话,她嘟着嘴巴看楚钧,萌萌的大眼睛眨呀眨,楚钧的心都要给萌化了,他捏捏安璟粉嘟嘟的嘴唇,张嘴就背出了一溜号码儿,安璟着急的说:“138,你等等,慢点,38,再说一次。”
好容易拨出去,安璟顽皮的冲楚钧眨眨眼,楚钧恍然又回到了他们刚结婚那会儿,好似日子也是这样甜甜蜜蜜过来的,怪不得纳兰容若说“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简单平凡的日子其实才是最幸福的,可为什么总要等失去了才知道它的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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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宗这一昏迷就是三天,其中无数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但是陆翊不放弃,他要求抢救,他家有钱,现在只想拿来买他爸的一条命。
陆翊自己都没有想到他对他爸的感情会这么深。
在印象中,陆远宗是一个严父,从小他的衣食起居全是保姆下人经手的,虽然他父母双全,其实他真正的能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他们爱他,用的不是普通人的方式,他们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上最好的学校,学习最好的礼仪,他们认为这就是爱。
有很长时间陆翊也认这就是父母爱孩子的最佳方式。可是他认识了方浩,方浩是他们家大厨师的儿子,经常跟着他爸的ρi股后面蹭吃蹭喝,小时候长得圆头圆脑的,很可爱。
他和陆翊说他喜欢缠着他妈睡大牀,最好睡在爸妈的中间。当时陆翊就傻了,他觉得方浩好*,怎么能和爸妈睡在一起?
但是他却萌生出一种渴望,希望能和爸妈睡一次。
有一天下雨,他借故溜进了父母的卧室,当时他妈正在做保养,他爸正在*头看书,见到他他们很吃惊,当弄明白他的意图后他爸狠狠的训斥他一顿,无非是什么男子汉要独立的,他是掉着眼泪回的房间,然后他就变了。变得散漫不上进,不弹钢琴不学礼仪,打架斗殴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他们忙,没有时间管他,有了时间就经常争吵,渐渐的,陆翊和他们的要求越来越远,最后成了一个问题学生,而陆远宗除了还是给他最后的物质条件以外就是打骂,好像骂的越凶最后给的就越多,时间长了,陆翊也就习惯了。
他知道陆远宗还有个儿子,而这个儿子一直就是他和他妈妈吵架的原因。他知道这个儿子叫楚钧,不姓陆,也知道他比他大好多,每次说到钧钧的名字,陆远宗的眼光都柔软的像棉花糖,那个时候陆翊就嫉妒的要死。
后来这个楚钧越来越有出息,什么法大硕士毕业了,什么当律师了,陆远宗说这些的时候明明知道家里人没有一个喜欢听,但他总是要说,好像全家不高兴他就满足了。陆翊开始恨楚钧,也恨陆远宗,叛逆的少年恨人的时候巴不得他们去死。
可是现在陆远宗真的像个尸体一样躺在他面前,他才意识到其实他一直是他山一般的依靠,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和人打架还不就是仗着他爸是陆远宗吗?他说他讨厌他可是一直大手大脚挥霍着他赚的钱,这世界最没有资格讨厌他的就是自己了。最重要的,他好像很崇拜他,很爱他。
陆翊再次擦干了眼泪,他握着陆远宗枯瘦的手哽咽着说:“爸,你醒醒,你不能抛下我,我什么都不会,你也什么都没教我,你叫我怎么办?”
苏沁走进来,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陆翊,你去吃点东西,你这样妈妈会心疼的。”
陆翊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哪儿都不去,我要看着我爸爸,防止有人加害他。”
苏沁急了,她大声说:“陆翊,你把妈妈当成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害我自己的老公。”
“为什么你不知道吗?爸爸的病危通知书下了你为什么要同意签字,你就那么想他死吗?他死了你就能独得颐达了吗?”
苏沁气的浑身发抖,她反手就给了陆翊一个耳光:“你什么意思,我可是你妈呀,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够了,这里是病房,请你出去,我不想你打扰我爸的休息。”
苏沁铁青着脸从病房里走出来,气的她拿出电话对着那头就咕咕说了一大通,最后一句竟然是你这个儿子算是白养了。
苏沁走了不久陆翊就接到了安璟的电话,他激动的差点摔了手机,等接通了叫了一句老师竟然带着哭声儿。
谁的爱情贵?谁的爱情贱?
安璟有些迟疑,这个时候带着楚钧上去真的不会给人孩子打击吗?可是来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说:“是楚钧,他想来看看你爸,方便吗?
安璟以为陆翊会不高兴,没想到他痛快的应承了:“嗯,来吧,其实我爸最想见的应该是他。”
安璟挂了电话冲楚钧点点头,两个人一起来到了病房门口。
陆翊打开门,安璟看到他眼睛红通通的,一边的脸也通红,她忙问:“这是怎么了,你妈打你了?”
陆翊没有否认也没承认,他默默看了楚钧一眼,然后指着牀说:“你过去看看他吧,其实你才是他心上的,他对我一点都不亲,就好像我不是他亲生的。”
牀上的陆远宗安静的躺着没有一点声息,他的身体还是那么高大可已经脱了形,他身上Сhā满各种管子,整个人的样子怪异陌生,楚钧甚至觉得有些荒诞,这个无所不能的人----是怎么了?
安璟扯了一把陆翊,低声说:“我们出去让他们单独待会儿行吗?”
陆翊迟疑了一下,最终点点头。
陆远宗身份摆在那儿,他的病房是单独的小套间,外面连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安璟和陆翊在这走廊里,陆翊双手Сhā在裤兜儿里,贴着墙慵懒的站着。
安璟站在她对面,她垂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儿陪着陆翊沉默。
“你---和他和好了?”陆翊拨了拨过长的刘海,最终还是问出来。
安璟本来想摇头,可转念一想为了让他死心就说:“是的,我们和好了。”
陆翊现在的表现成熟了很多,他微微一笑,即便是憔悴颓唐,他的笑也是临水照落花。“其实看得出来你们是真的喜欢对方,任何外力是干扰了的,我祝福你们。”
安璟一愣,随即张着嘴巴看他,她似乎不相信这个就在几个星期前还那么执着的少年忽然就成长了,看来他爸爸出事真的把他改变了很多。
“你这是想开了?”安璟歪着头企图看到他眼睛里真实的情感变化。
陆翊深吸一口气然后伸了个懒腰,仿佛要把所有的疲倦全部赶走一样:“我还是一样喜欢你,这个是不会变的。但是我不会再用任何方法去抢去夺了,通过我爸爸这次生病,我看到了没有他我根本什么都不是,这样的我怎么能配的上你,所以我要长大,我要变得有力量。和楚钧说让他对你好点,否则我还是一样去抢的。”
安璟真高兴陆翊终于能想开了,她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也许到时候我会在孩子和尿布之间后悔的呼天抢地。”
陆翊张开手臂:“趁着那个男人不在,你抱抱我吧。”
安璟很大方的抱了他,像个姐姐那样。
病房里。
楚钧坐在牀前看着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陆远宗,眼睛里的恨意毫不掩饰。
他冷冷的笑出声音:“陆远宗,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看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陆远宗没能回答他的任何话,只是安静的呼吸着氧气管子里给的那点气体。
“以前我总在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死,你死了我就去妈妈的坟上放鞭炮,告诉她那个害他的负心汉已经死了,你猜我妈妈会不会在坟堆里笑醒?”
“我妈妈坟前那些水仙花是你放的吧,真矫情,人死了再做这些有个屁用,你这样很恶心你真不知道?”
“也是呀,你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恶心的存在,本来可以忽视你的存在的,可是你却时不时的恶心我一下,现在估计你恶心不起来了,可是我为什么高兴不起来?”
楚钧的脸色变了变,他紧紧的盯着陆远宗身上各种维持着生命的管子,只要拔掉一根,这个恶心的人永远就不存在了。
楚钧的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下摆,因为用力骨节突出,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突出,极力控制着自己可怕的想法。
过了一会儿,楚钧的眉头一松整个人软下来,隐忍多时的眼泪顺着眼角亮晶晶的流下来。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陆远宗的眉宇,他知道这个地方他和他长得最像,他是他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陆远宗,你起来,你还欠我很多交代,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忏悔过,你欠我的,你给我起来。”楚钧随着大喊大叫情绪也开始失控,他掩面哭泣,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委屈,也许是因为永远都弥散着血腥味儿的往事,也许是因为躺着毫无知觉的陆远宗。
陆翊在外面听到动静儿马上闯进来,他刚进来就看到了陆远宗的手指在动。
“爸爸,爸爸你醒了,医生,医生。”
楚钧忽然拉住他,他揩干脸上的泪痕不让他出去叫医生。
陆翊火了:“我知道你恨他,可是他都这样了难道你还真让他去死吗?”
楚钧摇头:“陆翊,你冷静点,我不是不让你去叫医生,但你要低调点,其实想他死的人不是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陆翊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冷冷的看着楚钧,可孩子终归是孩子,冷静的面具下面其实是一片惶然的心境。
“你什么意思,我不懂。”
“你懂,如果你信的过我就听我的,我也不希望他死,他还欠我一个解释。”
陆翊的眼睛紧紧盯着楚钧,楚钧也无所畏惧的迎上去,两个人的黑眼睛同样黝黑深邃,似乎想在对面的幽深里面寻找真相,安璟紧张的看着他们,又看看牀上的陆远宗,真怕他们僵持下去会耽误病人。
陆翊最终垂下头他低声说:“好,听你的,”
“好,你现在把医生叫过来。”
医生很快就来了,经过检查果然是陆远宗有苏醒的迹象,但是体质太弱又陷入了昏睡状态。等医生走了楚钧才跟他说:“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说。”
陆翊点点头,他拨了个电话,阿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他吩咐阿原看好陆远宗,然后和楚钧安璟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楚钧在衣服里摸出一个信封,然后轻轻的放在小桌子上,陆翊警惕的看着,却迟迟没有动手拿。
“为什么不看,你不敢吗?”楚钧好整以暇的看着陆翊,但是他心里有点淡淡的罪恶感,他这样欺负一个孩子总是不太好。
陆翊的手伸出来然后又攥紧了拳头,过了一会儿他才伸开抓起了桌子上的信封。
他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只看了第一张他的手指就不受控制的发抖,那沓照片好像有千斤重,他拿也拿不住,全都掉在了地上。
安璟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低头一看吓得马上捂住了嘴巴,那上面是男女赤身教缠的镜头,每张照片的角度都很好,恰恰看出那里面的女人是苏沁。
陆翊的视线随着安璟的视线落在那里,他立刻蹲下胡乱把照片拢起来,他想想不对,猛的站起来揪住楚钧的衣领,举起拳头就要落下来。
“不要,陆翊你冷静。”安璟吓得大声喊起来。
楚钧现在的情况绝对是受不住陆翊的拳头,可是他有恃无恐的看着他,轻声问:“真的要打吗?”
陆翊咬着后槽牙说:“你这个小人,弄些P过得照片侮辱人吗?”
楚钧淡淡一笑:“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知道,我是个离婚律师,这种照片我给的绝对是真实的。”
陆翊的眼睛被一层层红血丝覆盖着,像吃人一样妖冶,可是褪去这所谓凶狠的伪装,这个孩子委屈的一塌糊涂。
楚钧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难受,他轻轻的拍拍他的手:“别难过了,这是事实谁也逃避不了,这个男人你也认识吧,他的地位太特殊,估计这几年颐达能顺风顺水也和他有莫大的关系,现在要怎么做就看你了。”
陆翊的手渐渐松了,他双眼一片茫然,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楚钧摸了摸他的头,他开始同情这个孩子。
陆翊慢慢的蹲下身子,缓缓的用手抱着头,久久的没有声息。
安璟看得心酸,她想上前,楚钧冲她摇摇头,这个坎儿谁也帮不了他,就得他一个人熬过去。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眼中的红色褪去些许,楚钧艰难的蹲下和他平视:“陆翊,现在颐达只有靠你了,你妈根本就靠不住,陆家的东西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为了*上躺着的陆远宗,你该站出来。”
“你要我怎么做?”
楚钧和陆翊说了好久,安璟一句话也听不懂,她现在才觉得这两个人果然是兄弟,果然是商业大鳄陆远宗的儿子,这么快的时间好像已经摒除了一切的干扰,专心讨论起商业问题。
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璟都迷迷糊糊睡着了,感觉到有人拍她的脸才猛然睁开了眼睛。揉着惺忪的睡眼她问楚钧:“都说完了吗?咦,陆翊呢?”
楚钧亲热的捏捏她的小鼻子,“都走了,乖,我们回去吧。”
“嗯。”安璟答应着站起来,小眼神儿还有些茫然。
楚钧看着心头一热,禁不住抓着她的手放在脸上摩挲:“这么迷糊是怎么长大的,怎么就没给人卖掉?”
安璟淡定的抽回手:“怎么就没给人卖过,还帮着人家数过钱,你忘了?”
楚钧给挤兑的脸跟腌了几年的老酱菜似的,他忙把人紧紧抱住:“好了宝贝儿,我错了,真的错了,就原谅我吧。”
安璟挣脱他,快步走出了房间。
楚钧跟在她后面,想追却不敢走快,好在快到电梯的时候安璟停住了脚步,扶着他走了进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楚钧轻声说:“再过两天我要上庭了,不过是被告。”
安璟吃惊:“这么快,你还没好呢。”
楚钧笑着捏捏她的脸,他爱极了手上的这份滑腻感觉,“人家可不管这个,一会儿出去了陪我走走吧,也许以后为就见不到这么温暖的阳光了。”
楚钧是吃准了安璟心软,果然他这样一说安璟就点了头。出了医院恰好有个小公园,安璟扶着他慢慢走过去。
这个点儿公园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散在草坪上晒太阳。北方的春天来得晚,可毕竟有了绿意,草尖儿上茸茸的一层绿色,温润中现出勃勃生机。
他们来到人工湖边儿,在长椅子上坐下来,楚钧看着清澄平静的湖面,眼睛里也波澜不惊,说出的话却吓了安璟一跳。
“陆翊和我说关于大韩集团千金的事儿也是他妈安排的,那女孩是他妈用他的手机给约到酒吧,然后再把我骗过去,然后就导演了这场戏,陆翊说如果我有需要他可以出庭为我作证。”
安璟觉得这些事儿都跟看电视一样,都说豪门复杂,可怎么就能复杂到这个程度上,太吓人了!
安璟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要陆翊出庭吗?”
楚钧摸摸安璟的头发,他总是趁这样那样的机会卡油:“不会的,我不想打草惊蛇,姓朴的那里有老贺。”
安璟还是很担心:“官司你有几成把握?”
楚钧耸耸肩:“一成都没有。”
安璟受到了惊吓,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怎么办,你不能坐牢,要不你走吧,我那里还有你给的钱,逃到外国去,绝不能让那帮人渣给害了。”
楚钧愣愣的看着她焦急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他眼睛热热的,他忽然压了过去,双手揽住安璟的腰肢然后狠狠的吮住了她的嘴唇。
想这么做已经是很久了!
安璟的唇和他记忆中的一样甜,甜的让他忍不住想把她吞吃到肚子里。他狠狠的用舌尖抵开她的牙齿,扫荡着她的口腔,用尽了浑身解数,吻得温柔缱绻。
安璟起初还挣扎,可她渐渐品出这个吻悲伤的绝望意味,索性双手绕上他的肩头,纤细手指Сhā在他的发里,和他唇齿相依渐渐融合在一起。
公园里的大柳树已经吐出嫩芽,金灿灿的阳光透过它斑驳的散在相拥的人身上。微风细细,带来了春天泥土的芬芳。这是B市一个普通的下午,却是楚钧长久以来最难忘的一个下午。
如果世界就在这时候倾覆,那么他们愿意用这种姿势迎接死亡。
没有分离没有猜忌更没有不得已,只是简单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楚钧吻了她很久,等到她喘不过气来,他就松开她,给她几秒钟喘息的时间然后有贴上去。到最后,她的嘴唇都木了,他离开,轻轻用舌尖舔着她的唇,然后又一次吻上去,含糊着说:“二丫,二丫,二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分开,楚钧还是不愿意放手,他把脸埋在安璟的肩窝里,贪婪的吮 吸着她甘美的气息。
安璟轻轻的推了他一下:“走了,再不回去Jone该找了。”
楚钧答应着却狠狠的在安璟的脖子上咬了一口。
安璟痛得叫了一声:“你干什么?”
楚钧看着她,眼睛里像涌进了湖水,满的要溢出来,“二丫,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好好和江逾白在一起,他是个好男人,比我好。”
安璟心中一痛,神情却凛然起来:“你放心,今年的江南风调雨顺,我们的玫瑰花到了五月肯定就开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参加婚礼,说不定还会让你把我送到他手上搞个交接仪式。”
楚钧没有像想象中的炸毛,反而微笑着把安璟的一缕乱发抚平:“我不能看着别人娶你,那比挖我的肉还难受。”
阳光下楚钧落寞的样子让安璟心里发酸,她几乎都要张口答应他,不管他有前任还是有孩子,不管她在他心里到底占了什么位置,她都愿意陪在他身边……
一群孩子笑闹着从他们身边跑过去,尖锐的吹响他们新做的柳笛,安璟一下子回到了现实世界里,她摇头,想把刚才的黄粱绮梦忘记,她装作若无其事的说:“走吧,再不走真的大家要等寻人启事了。”
楚钧无奈一笑,跟着安璟走出了这个美丽的公园。
两天后,是楚钧上庭的日子。
虽然这只是个普通的人身伤害案子,可是涉及了最近风头正劲的楚钧律师,还有大韩集团的总裁特别助理,各路人马众说纷纭,还没开庭,旁听席上就坐满了人,比耍猴儿还热闹。
安璟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她本来说不来的吗,但是放心不下楚钧,最后还是偷偷来了。
楚钧瘦是瘦了些,但是人很精神,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还是那么的俊逸不凡。
他的律师团队一登场就亮瞎了一大片钛合金狗眼,贺一飞和黑婕双剑合璧,第一次合作竟然是为楚钧辩护。
小楚不想睡觉觉
他的律师团队一登场就亮瞎了一大片钛合金狗眼,贺一飞和黑婕双剑合璧,第一次合作竟然是为楚钧辩护。
黑婕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衣,浅色的丝巾,一头长长的黑发高高的绑了个高马尾,颇有些女侠的风范。
今儿我们骚包的贺大律师也是黑西装白衬衣,系了条和黑婕丝巾颜色差不多的领带,他利落的板寸根根儿竖起,鬓角处露出湛清的头皮,难得的是今天的胡子剃的挺干净,可以看到他弧度很性感的嘴唇,看来今天我们老贺是豁出去了,为了大楚不惜出卖色相,要用上面这张嘴儿迷糊住中年女法官。
公诉方律师一看他们的阵势就有点腿肚子转筋儿,这灭绝师太和韦小宝搭档会掀起什么样的妖孽风浪呀?而且他妈的被告还是个独臂大侠杨过,这官司怎么看着就有点抽象。
不过想归想,公诉方律师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江湖,而且这次楚钧打人可是被几十个人围观,难道他们真有白马非马的本事不成。
开始的时候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法庭调查阶段,公诉方列举了大量的人证物证证明楚钧在公共场所前来探病的李森打成重伤,情节恶劣,而楚钧也对出手打人的事实供认不讳,甚至贺一飞和黑婕都没有发问几句,安璟虽然不懂,但是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而且从身边这些记者的窃窃私语里,她也听出来了现在已经对楚钧大大不利。
+庭审进行到法庭辩论阶段,黑婕和贺一飞对视了一眼然后很快站起来,接着安璟就看到黑律师那张大嘴咔咔咔一直说不停,然后这样那样的证据忽然一下子全出来了,具体的安璟不懂,但是她看懂了黑婕出示的当时楚钧的身体体检报告,还有一份法证部门根据他的身高体重及身体状况模拟的拳脚速度和力量,一个身体多处软组织挫伤。胸腔肋骨一侧塌陷的人怎么可能给对方造成脾脏破裂的伤害?
最后一段视频才是致命的,视频上清晰的显示受害人李森在出事前一小时被人群殴,其中最关键的打在脾脏上的一拳竟然是大韩集团的朴总挥出的。
案子出现惊天逆转,公诉方怀疑证据的合法性,要求法庭不予采证,黑婕那张和茱莉亚罗伯茨一样性感的大嘴微微一笑,她把一张纸交给审判长,审判长看后神色凝重,大声说证据来源绝对合法化,因为涉及到另一桩案件的秘密取证,所以来源不予公开。
楚钧胜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黑婕和贺一飞却提出反诉,控告李森和老朴蓄意伤害及污蔑要求立案调查,转眼间原告称被告,被告成为原告,安璟经历了这个惊心动魄的过程才知道律师的心脏是多么强大。
一审大获全胜,当晚这帮人非要庆祝,开始安璟还担心楚钧身体不行,可是楚钧一个劲儿说没事,他们出晚饭还意犹未尽又去K歌。
大概大家许久都没这么轻松过,大家喝的都微醺,特别是贺一飞和黑婕,两个人勾肩搭背狼狈为歼一进门儿就撸袖子要划拳。
黑律师丝巾扯下来衬衣扣子开到锁骨上,修长的大腿踩着凳子那叫一个豪爽,贺一飞哪还顾得上划拳,一双狗眼顺着人家的衣服一个劲儿往里溜,也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难得大孕妇安玲也来了,安璟低眉顺眼的小心伺候,开始安玲根本就不待见她,这个死孩子好好的一个酷帅狂霸拽的大土豪不要非要吃这口回头的老草,缺心眼儿不?但是看着安璟像个老妈子一样对楚钧管东管西的样子,她只能叹一口气赖在老公怀里求安慰,唉,嫁出去的姑娘果然是泼出去的水呀!
严可和谢家辰都挺清醒的,一个是要照顾老婆,一个是要照顾醉倒的那俩,楚钧一晚上没沾酒却已经醉了七八分,一份眼睛管不住似得一个劲儿往安璟身上黏。
谢家辰掰回他的狗头,让他眼睛看着自己:“明天唐漠就到了,展蔚言把进口商的案子交给他来做,他胜诉展蔚言的日子就好过了,但是你的日子就难了,怎么说这都是你律师生涯的败笔,负面影响肯定很大。”
楚钧苦笑:“现在我还在意这点负面影响吗?老谢,我想过了,这些事完结后我就不当律师了。”
严可白了他一眼:“说我放下手术刀可能,让你不当律师可能吗?”
楚钧身体上后倚在自己手臂上:“我累了,真累了。最后一战如果我不死就好好缠着二丫,把她绑回到我身边。”
谢家辰倒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他看了看和不远处坐在一起的姐妹花,低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大韩那里已经完全不成气候,他们的股票全线下跌,估计离破产不远了,那苏沁呢,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
楚钧看着严可晃动高脚杯里的红酒,溅到杯璧上的液体猩红残酷,他咬咬牙:“按照原计划办,那个女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这几天她已经把颐达的不少资产转移到那支国外基金上,我觉得她要背水一战。”
谢家辰的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他像狼一样嗅到了食物的血腥味道:“我很多年没这么疯狂了,这一战后我也该隐退了,领着我的老婆孩子过些悠闲的生活,不过苏沁背后的男人太有背景,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
楚钧拍了拍严可的背:“这次有我们伟大的黑客出山,加上现在正反贪风刮得紧,这么多证据不怕搞不死他。”
严可看看自己拿惯了手术刀的手轻轻一笑:“他那里的防御墙对我就是小孩过家家,好久没这么玩过了。”
“好,干!”
“干!”
“干!”
三个人的手紧紧的叠在一起,暂时忽略了那个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的贺一飞。
夜宴完毕,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谢家辰带着老婆开车回家,严可本来想送贺一飞和黑婕的,结果那对狗男女早就跑的没影子,估计呀是去附近的酒店开 房了。楚钧让严可把安璟送回家,严可想了想说先送安璟回家然后再送楚钧回医院。
安璟从南方回来后一直住在这里,她怕回家爸妈说着说那就在这里躲清静。
到了地方,安璟跟他们告别下车,楚钧忽然狠狠的踩了严可的脚一下,多年的默契马上让他会意,大声说想要借用安璟家的洗手间。
楚钧赶紧厚脸皮的跟着,水喝多了需要释放一下,不介意肥水流进你家的田吗?
被楚钧跟着挤进洗手间,严可吓了一跳,他忙捂着裤裆问:“你什么意思,快滚出去。”
楚钧抱着他的腰哀求:“严可,我的亲哥哥,一会儿你回医院替我陪着Jone,我今晚想留下来。”
严可瞪着他:“你是涩域熏心吗?安老师能允许?”
“反正你走就是了,她还能把我赶出去?”
严可算是明白了,这孙子准备把黑锅给他背,可是有什么办法,谁知道当年一不小心交上了这个禽 兽兄弟。
从洗手间出来严可找个机会就遛了,楚钧直到汽车的引擎声儿消失在耳朵里才装模作样的喊:“严可,你放水完了吗?我们该回去了。”
严可当然听不到,安璟从厨房里泡茶出来楚钧赶紧问:“二丫,你看到严可了吗?这孙子好像不等我自己偷跑了。”
安璟轻轻的把茶杯放下:“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呀,估计他这时候没走多远。”
楚钧傻傻的愣了5秒钟,他都不知道二丫的智商咋这么高了,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楚大脸掏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把严可的手机少按了一位数,结果打了好几遍都没打通,他还得意的扬扬手机给安璟看:“那孙子什么破手机打不通,还说刚换的肾”
安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抿着唇不说话。
楚钧捏着手机,手心里竟然紧张的出了汗,他嗫嚅着说:“二丫,你看吧,今晚上老贺喝醉了,你姐夫又要在家守着你姐姐,严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我要不去坐公车吧,哎,这个点儿还有几路,不过我这身体要是走过去……”
没等楚钧说完安璟就走开了,他就像唱戏没了观众一下子就卡了壳,楚律师难道闹了个大红脸,他看着安璟苗条的背影难过的低下头。
人家主人都不见了,楚钧还傻站个什么劲儿,他手搭在沙发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乱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估计安璟在放水洗澡。楚钧叹了口气,趿拉趿拉走到门口,心里的失落就像水管子流出的水,一股子一股子从心里冒出来流到了四肢百骸,简直连抬手开门的力气都没有。
安璟从浴室里出来,抬头就看到楚钧要拉门,她问:“你干什么?”
楚钧满嘴的酸涩,就像舌根子底下压着枚青橄榄:“我,这不天都这么晚了,我去坐车,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打到车。”
安璟把手里的浴袍扔他身上,“大半夜了瞎捣鼓什么,洗澡,睡觉。”
“啊?”
楚钧再一次智商降为负值,他抱着浴袍好一阵儿才明白过来安璟说的是什么,虽然二丫人已经上楼了,但是他姑且把浴袍当一回二丫,举起来就亲了一口,好家伙,这二丫也太会整人了,差点就给她玩出心脏病来。
迅速的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甚至还把小楚同学也好好洗了一下,当然大楚可不认为小楚今晚有一展雄风的机会,他是早想好了要睡客房。站在楼梯口他还是禁不住朝着卧室观望,那里黑着灯大概是安璟早睡了。
客房里还亮着灯,那肯定是安璟早给他准备好的,他认命的走了进去。
卜一进门,他就愣住了,客房里宽米的小牀上安璟正倚着靠枕看书,暖黄色的灯光淡淡的打在她的脸上,显出她秀美优雅的侧脸弧度,她的鼻梁秀挺,垂下的长睫毛像倒垂的花蕊一样几乎要落到鼻翼上。
她觉察到楚钧的视线,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最近一直住在这里。”
这句话楚钧咂摸不出什么意义,没有赶他也没有留他反而让他不知道怎么办,讪讪的站了一会儿,楚钧才说:“我去别的房间。”
“楚钧”安璟叫住他,“主卧的那张牀我准备拿到旧货市场去卖掉。”
“为什么,那可是QUEEN SIZE的,买的时候花了十几万呢。”楚钧记得安璟一直很喜欢这张牀,现在怎么突然要卖掉,那根本就不可能卖出价钱的,而且他们睡过的牀承受着他们无数次欢好的牀卖给别人总感觉很别扭。
“因为脏,我觉得脏了,就算换个牀单我也忘不了那一幕,你们一家三口在那张牀上躺着的画面,楚钧,我很小气的。”
“什么,二丫,你说什么,谁一家三口了,那牀就Jone在上面躺过,等等,那晚上你跑出去把饺子扔在门口就是看到我和蒋婷躺在那上面?”
安璟偏过脸去看着窗帘,“算了,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睡觉。”
楚钧走上前,他单膝跪在牀上扳过安璟的下巴:“二丫,是因为这个吗?虽然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但是我还是要向你发誓,当时我真不知道她也躺在牀上,我和Jone本来在屋子里,她一个人在客厅里的,后来我醒了她也是在客厅里的,你能相信我吗?”
安璟看着他的眼睛,她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清清亮亮,波光粼粼,瞬间有种天长地久的感觉。
“一开始是冲动了,当时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很生气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后来冷静了也就想明白了,楚钧,其实我从来没有不信你,我只是不信我自己。”
楚钧叹了口气,目光柔的能滴出水来,他双手扶着安璟的肩膀轻声说:“都过去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
安璟伸手抚平他眉间的皱褶,声音越发温柔:“算了,都过去了就什么也别说了,上来睡觉吧。”
就这样,楚钧这个大尾巴狼终于一尝夙愿,成功的爬上了安璟的牀。
牀很小,他们靠的很近,因为用的是一个牌子的洗发水和沐浴露让他们的气息毫无违和感的交融在一起,成为夜最妩媚的*。
楚钧伸出手臂,安璟很自然的把头靠上去,然后楚钧收紧手臂把人拥在怀里,怀里的人每一分柔软的起伏都贴合着他的刚硬,完美的仿佛她真的就是他的一根肋骨。
楚钧用下巴轻轻的蹭着她细软的头发,一个接一个的吻落在上面,安璟不挣扎不逃避,像只温顺的小猫咪依偎在他怀里。
抱了一会儿,楚钧的身体开始发热,即便是极力在控制,欲念还是汹涌而至,后浪打前浪,一浪就把楚钧拍倒在沙滩上。
洗的香喷喷的小楚顶在安璟的胯骨上,她动了一下身子,楚钧马上制止她:“二丫,别动。”
“你,硬了。”安璟的声音有些沙哑,黑夜里看不到她桃花开遍的脸颊,但是却羞得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别管,你别管,这是正常的反应,一会儿就好了,你不用紧张,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就是想现在这种身体素质也不允许。”
安璟果然不动了,可是楚钧好像说的不对,都过了好一会儿,小楚还是很精神,根本就不想趴下睡觉。
安璟把脸从楚钧的胸膛里抬起来,她仰着脸问:“你---还好吧?”
楚钧憋得都快内出血了,他猛然想坐起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璟忽然按住他的腰,滑嫩嫩的小手从他的裤子钻进去,一把就攥住了小楚。
大楚吓坏了,他差点把舌头都咬了,他含混不清的说:“二丫,你干什么?”
安璟学着他平常耍流 氓的调调:“干你!”
接下来楚钧根本无暇考虑别的,他彻底*在安璟的手里……
紫罗兰色的织锦窗幔闪着一条缝,金色的阳光从这里投射进来,折射到地板上,形成一个圆圆的光点。楚钧睁眼却摸了个空,原来身边的人早就起来了。
楚钧披衣下地,他急切的下楼,当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人时他才放下心来。
他靠在推拉门上眯着眼睛看安璟在厨房里忙碌,她比前段时间瘦了些,腰更细了。弯腰煎蛋的时候,纤细的腰身和脊背弯成一条优美的曲线。她的侧脸沉静安然,眼眸专注认真,仿佛煎蛋也和教书一样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看着看着,楚钧的眼睛湿润了。
安璟看到了他,冲他微微一笑:“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梳洗,今天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
昨晚睡得好吗?
安璟看到了他,冲他微微一笑:“傻站着干什么,快去梳洗,今天是我给你做的最后一顿饭。”
楚钧眼睛里的感动忽然变成了惊慌,他着急的上前拉着安璟的胳膊:“二丫,说什么呢,咱俩不是好了吗?昨晚你摸也摸了亲了亲了,怎么吃干抹净又不想负责了?”
楚钧现在已经是黔驴技穷,只好撒泼打滚耍无赖了。
安璟神情淡然冷漠,对待楚钧就像陌生人一样,很难想象他们刚在一个牀上滚过。她轻轻掰开楚钧的手,把蛋和粥端到桌子上,然后浅浅一笑:“先吃饭吧,吃完了再说。”
这个时候楚钧哪还能吃进去饭,他以为经过昨晚的逍魂一日他们已经冰释前嫌,本来他还准备提议选个黄道吉日再去民政局把证换回来,谁知道安老师迎头就给了他一闷棍,真是说不出的酸苦。
安璟看来是不想和他讨论这些,等踏踏实实坐在餐桌前,安璟捧着粥碗小口喝的时候楚钧实在是绷不住了,安璟脖子上的红痕还鲜艳,这很明显的提示他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可人都说男人提上裤子不认账,咋就没听说过女人穿上裙子也不认账的呢。
“你怎么不吃?”安璟放下粥碗,她对面的那哥们儿挺细长的丹凤眼愣是瞪成了铜铃,眼看着就能把她吞下去。
楚钧蹭的站起来坐到安璟身边,肌肉结实的大腿紧紧的贴着安璟的,故意用*的姿势来粉碎她的冷静,“二丫,你那句话到底几个意思,我不懂。”
安璟放下碗,她用手指抚上楚钧浓黑如墨的眉,楚钧握住她的手指紧紧的按在唇上,低声哀求着:“二丫,咱和好吧。我知道你在意Jone,现在他妈妈走了,我更不可能不管他,但是我也相信你是不会介意的,现在他乖了很多也听你的话,将来我们生个女儿那样Jone就可以保护她,如果你介意他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我想让他和我妈一起住,妈妈那天给我打电话说要把店子顶出去,这样有Jone陪着她也好。”
楚钧说的又急又混乱,几乎有些词不达意,他额头手心冒汗嗓子里像蜡油滚过一样,他怕,怕再一次和二丫失之交臂,曾经在生死关头,在黑暗的雾霾里她是他生的希望,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把二丫再放走。
安璟轻轻叹息:“楚钧,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既然能照顾你和你…真的没有必要再矫情玩些欲擒故纵的游戏。和你分开也不是为了Jone,我只是觉得分了就分了,我们的结合太儿戏太仓促,就像两个小孩着急的过了一场家家,这对都是大人的我们真的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二丫,难道就因为时间短我们就没有感情吗?二丫,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楚钧着急的表达着自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笨拙,恨不能多生出几张嘴来说服安璟。
安璟垂下头,楚钧的眼神太灼热她不敢看,“什么是爱情?我相信过期待过甚至用力的想拥有过,可能是爱的太急想要的太多反而忘了初心,我只是个平凡的人想要过平凡的生活,就像我爸妈那样,在不太好的地段买个不大的房子,两个人早上一起出门,晚上一起在厨房里忙碌,等以后再生个孩子,生活的平平稳稳,烦心的不过是晚上吃什么孩子去哪里上学这些小事,你们的世界太刺激了不适合我,我们其实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已经分开了就各自好好过吧,我想你的前途不止现在这样。”
安璟顿了顿又说:“房产证所有的储蓄卡还有基金证券什么的我都放在楼上梳妆台的抽屉里,至于昨晚说要卖牀的事情也是随口说说的,你的我都还给你,这段婚姻其实我已经收获了很多快乐,我走后你回来住吧,以后我们都不要见面了。”
安璟柔柔缓缓的说完这些果然站起来,她最后看了楚钧一眼,然后又一次决绝转身。
楚钧怎么可能再一次放走他,他从后面扑过去,用很狼狈的姿势抱住她,他像个小狗一样撒赖:“我不准你走,不管你说什么,也怕是用绑的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
安璟挺直腰背不敢贪恋他怀抱的温暖,怕就怕苦下的决心脆薄如纸,咬了咬牙她说:“楚钧,别这样,这样不像你狂霸拽的楚律师。事情已经这样了也没什么好挽回的,怪就怪可能我们的缘分开始的不是时候,或许当我们在街上在某个场合甚至是一次相亲中认识,然后开始一场平和的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会不一样。”
“那我们就再来一次,我要好好追求你。”不是恳求,也不是商量,而是告知,楚钧始终是楚钧,他永远不会被动着挨打。
安璟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一根根掰开楚钧的手指,轻声说再见。
这一次,她真的想再见,再也不见。
楚钧急忙想追上去,忽然手机响了,他想不管的,可是严可的大名不依不饶的闪在屏幕上,楚钧刚接起来就听到斯文败类严医生说:“大楚,你丫被干到精尽了吗?快点来医院,Jone的那个美国爸爸在这里,他要带走Jone。
楚钧狠狠的开了国骂,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就锁门离开,让小区的保安给叫了一辆出租车急驰到医院。
他本来是装着一肚子火来的,对安璟求而不得的怒混合着对唐漠的气燃成一个大火球,他要狠狠的砸在那个假洋鬼子身上,可是当他推开病房门,顿时一腔怒火被水淋了个透,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病房里,Jone像过大年一样欢天喜地,不,过年他也未必那么高兴,总之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下子找到了亲生的爸爸。这个想法扎的楚钧心头一疼,毕竟唐漠抚养了孩子六年,孩子从小的意识里也只有他才是他的爸爸,这叫他这个只提供了一颗种子的生理爸爸情何以堪?
唐漠看到楚钧一脸笑意未减,他*溺的摸摸Jone的头:“Jone,爹地有话要和楚Uncle说,你先自己玩一会儿。”
Jone使劲儿点头,“爹地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楚钧现在可不是给一根针扎着,他就像被扔到了荆棘丛中,怎么动就怎么难受。一路辗转到病房,刚关上门唐漠的脸子就撂下来,因为他的涵养极力隐忍着冲动,声音却不自觉的提高:“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当爸爸的?”
楚钧冷冷一笑:“这个你有资格管吗?不要忘了,先不要他的可是你!”
唐漠的脸色变了几变才勉强控制住火气:“楚律师,别忘了你在美国说过的话,孩子是无辜的,现在他那样躺在牀上而且很有可能以后都站不起来你还有心情去女朋友家过夜,有你这么当人爸爸的吗?”
楚钧和安璟较了一早上劲现在很累,他顾不上礼仪直接半靠在牀头上:“唐律师,你既然放弃了孩子就没有资格管这么多,虽然我可以解释但是我懒得向你这种人解释,如果非要解释,难道Jone弄成今天这个模样,你没有责任吗?你也说孩子是无辜的,骗你的是他妈妈,可是你说扔了就扔了,就算养只狗养六年还有感情呢,你把他们呣子从美国赶回来,蒋婷没钱没工作,也不敢回娘家,呣子两个住在不到五十平米要拆迁的危楼里,那时候你怎么就没想过好好善待孩子,我是个混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楚钧的话字字诛心,唐摸的脸上青红变幻不定,不错,当年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时候他简直要疯了。他那么爱蒋婷那么爱孩子可是到头来竟然被骗着戴了一顶这么大的绿帽子,唐漠这人其实骄傲又偏激,他一时受不了这个就用最残酷的方法对待了蒋婷,可是人走后他又后悔了,夜夜噩梦时时挂心,就像楚钧说的就是一条狗养了六年还有感情,更何况是从小视若珍宝的儿子。
楚钧也不想再论谁对谁错,这个深究下去都他妈的脱不了干系,他婉转的说:“算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Jone治病吧,我们谁也不希望孩子真有问题。”
“我要带他走,美国有最好的医生和医疗条件。”
楚钧不怒反笑:“唐律师,您确定下飞机的时候没吹着风得了感冒发高烧说胡话?你以为Jone真是条小狗了,呼之则来挥着则去?您这是耍着玩儿的吧,你凭什么说这个?”
唐漠可没心情领略他的中国式幽默:“凭我是他爹地,他现在还是姓唐的。”
“嘿,你有病就得治,看见没,他爸我在这里,验过DNA的,刚才听到你让孩子叫我Uncle,你凭什么呀?”
楚钧真闹不明这个假洋鬼子的脑浆子什么做的,怎么就脸那么大,感情比他的还大,他懒得跟他说,摆摆手说:“唐律师,这个问题不要再说了,我是Jone的爸爸我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来治疗,即便国内治不好我也想办法带到国外去治,不劳您费心了。”
唐漠的身子一下子压下去,他伸手揪住楚钧的衣领:“楚钧,不要逼我。”
楚钧手指头都懒得抬一下:“是您再逼我吧,您现在好歹也是国际友人,就这么维护世界和平的交流发展的吗?”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严可和贺一飞闯了进来,贺一飞一看大楚被压在下面儿就急了:“艹,哪里来个傻 逼敢在这儿撒野。”
严可拉住他小声说:“这是Jone在美国时候的爸爸,你别冲动。”
见来了人唐漠松开楚钧,扔下一句你好好考虑一下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贺一飞气的鼻子都歪了“嘿,看把这小子牛 逼的,要不是他还有用,贺爷我真想好好修理修理他。”
楚钧直起身子整了整被唐漠弄皱的衣服:“正事要紧。”
几个人合计了一番就分头行事,只留下楚钧一个人在病房里。楚钧闭上眼睛把所有的事情再从头到尾过滤了一遍,正过来反过去寻找漏洞,当他觉得一切都可行时,那个他期盼已久的电话终于来了。
楚钧拿起电话,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在棉被上划来划去,写出来竟然是个璟字。
电话那边的男孩声音沉静,看来很能沉住气的样子。
楚钧:“怎么样?”
陆翊:“我爸爸醒了,他想见你,他说颐达的继承人是你。”
楚钧:“怎么,听到这样的消息你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难道你不生气吗?”
陆翊:“我对颐达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楚钧,你准备怎么对付我妈妈?”
楚钧:“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我现在只能说你妈妈是罪有应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陆翊用哀求的口吻说:“请不要伤害她,这是我跟你的交换条件,我帮你拿东西可以,但是请不要伤害她,求你。”
楚钧沉默了,哪有打老鼠不伤花瓶的道理,可是面对陆翊的请求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冷漠的回绝,想了很久他才说:“陆翊,要是对你妈妈毫发无损这个根本不可能做到,毕竟她是这么多事里面的核心人物,我只能说尽量保护她少些受伤害,而且我也可以告诉你,你完全可以不帮我们,反正她是你妈,就算她把陆远宗弄死把颐达弄到手还是会对你好。”
陆翊没有说话,但是楚钧能感觉到他内心激烈的煎熬,毕竟才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呀,让人家呣子相煎,确实也够不人道。
“我也是为她好。”最终,陆翊痛下决心,这一刻他很彷徨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可是后来他成熟了长大了经历了许许多多之后回头去想,当年的那一步也算是做对了。
B市开始下雨,春寒料峭小雨湿寒,街头巷尾迫不及待穿起春装的姑娘小伙子们都裹紧了衣服,冻得嘴唇发抖。
安璟觉得自己已经不年轻了,因为她一直都穿着薄棉衣,就连毛衣和靴子一样都没少,哪像她那帮青春飞扬的学生们,这样的天气校服里面就穿上了薄薄的春衫。
她已经回来上班一个星期了,这个星期里她安心授课,同事们和善学生们积极可爱,大家好像都已经忘记了不久前的事情,或者那根本就是个梦,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这个星期里B市发生了许多翻天覆地的大事,首先是某高官被自己的老婆在一栋豪华别墅里捉歼,可是这歼捉的也巧妙,小三是谁讳如莫深,也没有人敢去妄加猜测;接着是那位高官被人实名举报中纪委立案调查,从而查出他大量贪污受贿的事实,一 夜之间他的枝蔓都被连根拔起牵扯之广让大半个B市动荡不安;再下来B市头号富豪陆远宗爆出了离婚案,他和结婚25年的妻子—出身高官家庭的传奇女子苏沁离婚,苏沁手里掌握的颐达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部卖给了陆远宗,人也下落不明。据说这宗悄无声息进行的离婚官司和某高官落马有关,也有人说被捉歼的小三其实就是苏沁,更有人说中纪委正在找苏沁,她就是那个实名举报的人。
各种消息真真假假铺天盖地而来,学校里大街上街坊邻居之间都在讨论这件事,安璟想不知道都难。她知道这些都是楚钧他们的大计划,这大计划真是大呀,简直要翻天了,看来她的离开是对的,他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她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学校家庭两点一线简单平实,要是没有江逾白那几乎就完美了。
有那么几天江逾白似乎也消失了,等再出现就是在她家外面的巷子口。
安璟不吃惊他怎么会找到这里,她吃惊的是他看起来憔悴了好多,也消瘦了好多,可即便如此,他也像个从英国古堡里走出来的王子,落拓的优雅。
安璟是被妈妈派下来买大葱的,因为她想吃葱花饼,手里提着一捆长直白的大葱,安璟更觉得和开着豪车的土豪搭不上边界。
土豪却伸手接过她的大葱,一点都不在乎大葱上的泥土蹭到他阿曼尼的风衣上,安璟有些囧:“其实不重的,我自己可以拎。”
江逾白拍拍她的头:“怎么,只在我家里吃喝,现在到了你家楼下也不让我进去吃点东西?我好饿!”
作者有话说:不要以为我会这样放过那个苏沁的,这只是楚钧最后给他的一次机会,后面还有她好看!
春天里的烂桃花
江逾白拍拍她的头:“怎么,只在我家里吃喝,现在到了你家楼下也不让我进去吃点东西?我好饿!”
安璟觉得江大土豪是在撒娇,可是人家说的合情合理,你在古镇住的时候我又陪吃陪逛陪什么的,上你家吃顿饭不过分吧。
安璟只好领着人上门儿,正巧对门老刘家出来扔垃圾,老太太看到安璟又领回一个大帅哥当时没说什么,回头就和他们家老刘说:“老安家那两个丫头你们都说大的长得好些,可是我怎么看着这二丫头更招人呢,你看看吧,小伙子一个接一个上门儿,还一个比一个帅,真是造孽呀。”
张美丽让女人出去买葱,谁知道进门一帅哥,她在厨房里也没看清是谁,就大着嗓门儿喊:“二丫,谁和你在一起?”
安璟去厨房放葱,随口就说:“买葱送的,买五斤大葱就送一个极品帅哥。”
张美丽从厨房里出来一见是江逾白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小江呀,到家里来也不提前说声儿,阿姨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江逾白忙说:“伯母,什么都不用准备,随便吃点什么都好,我就是来看看您和伯父的。”
安璟觉得男人真是虚伪的动物,明明是为了自己而来,偏要说看自己的父母,男人呀,都是一个德行。
不仅是这个男人,后面还有好几个男人。当他们一个个到学校里找自己的时候,安璟觉得她的桃花开的太早了,注定要有一场桃花雪,冻死这些烂桃花。
从那天去自己家里吃了一顿葱花饼后江逾白开始每天都找她报道,知道她不喜欢到学校里接,就把车停在不远的林荫道儿上,也是楚钧以前接她的地方,安璟几次明着和他说她不想和他来往,可是人家江总裁就是铁了心,一定要把安璟这根铁棒磨成绣花针。
正烦着呢,陆翊又打来电话要约会她,安璟知道这孩子现在心里难受,就答应了他的邀请。
他们约的地方是一家法国餐厅,倒不是陆翊炫富,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地方安静。
餐厅在一个大花园内,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的季节就已经开满了紫色的薰衣草,有些客人在露天的卡座上用餐,还有几个小孩子拿着五彩缤纷的气球跑来跑去,这样浪漫又轻松的气氛一下子让人心情好起来。
安璟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去了一个私密的包厢,一进去就看到陆翊在翻看菜谱。
不过是半月没有见到陆翊,这孩子又瘦了好多,过长的刘海遮在眼睛上,却遮不住他眼睛里黑曜石一般的光芒。
听到开门声他忙抬起头,站起来替安璟拉开了椅子。
安璟微笑着说谢谢,却在陆翊毫不遮掩的灼热注视下羞红了脸。
陆翊着迷的看着安璟,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可是从在门口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是在痴人说梦。
他眼里的安璟一点都没变,长发柔柔顺顺的披在肩上,上身是一件白色的短外套,下面搭配着格子长裙,整个人都干净清爽又透着一股优雅。
安璟被他看得不自然,赶紧笑着说:“你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只有花没有饭?”
陆翊收摄心神,尴尬的看了看桌子上大玻璃花瓶里的野姜花,赶紧把菜谱推给安璟,让她点菜。
安璟把菜谱推给陆翊:“你来点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的。”
陆翊也不推辞,他点了柳橙鹅肝酱、香煎龙利鱼香槟汁、土豆烩饭以及洋葱汤,最后还上了一瓶桃红酒。
安璟看着酒摇摇头:“酒还是不喝了,理由你是知道的。”
陆翊却给安璟倒了半杯:“这个一定要喝,是给我的践行酒。”
“践行?”
“嗯,住几天我就要去英国,我准备在那里上学。”
安璟点点头,现在他家遭巨变到国外换个环境也不错,她举起酒杯愉悦的说:“那祝你前途似锦。”
陆翊和她清脆的碰了一下,去端着酒杯迟迟不喝,过了一会儿他艰涩的说:“老师,我家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是我偷了我妈的秘密文件以她的名义寄到中 纪委的。”
看着安璟瞪大眼睛看着他,陆翊苦笑:“你是想说我禽 兽不如还是大义灭亲呢?”
安璟尴尬的说:“我只是很震惊。”
“让你震惊的还在后头呢,是楚钧逼我的,因为他才是颐达的继承人,他说我只要听他的,他就把继承人让给我。”
“他不会”安璟想到没想就脱口而出,“你也不是那种人。”
陆翊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满心的酸涩,听到后面的才好受些,“你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
安璟定定神,面前的小孩心机可比她深,她说话一定小心些,指不定怎么就伤了孩子的心。“我相信你们两个,别说一个颐达就算十个你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谢你,老师。其实我是不想我妈妈再错下去了,她做了那么多对不起我爸爸的事情迟早会遭报应的,楚钧答应我没有动她,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次出国我也想到处找找她,如果能找到我们呣子就在国外过些平静的日子。”
安璟点点头,“那你要保重,好好照顾自己。”
陆翊抿了一口红酒,“你也是,早早和楚钧复婚,别折腾了。”
安璟瞪大眼睛看着他:“我们是不可能的。”
陆翊不以为然的笑笑:“别逗了,你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我知道你现在有个狂热的追求者,他是挺优秀的但绝对不是你的菜,要不我们赌一赌,怎么样?”
安璟嘴上说“谁要和你玩这些小孩子玩意儿”可是心里却乱糟糟的,就像一团搅乱的钢丝。
话题渐渐轻松起来,安璟告诉很多陆翊学校里的趣事,陆翊问安璟:“现在林阳不找你麻烦了吧?”
安璟摇头:“现在挺乖的,你不在,我看他关系和方浩不错。”
“浩子那叛徒。”陆翊在笑,可是笑着笑着脸色就凝重起来,渐渐转化成悲伤,而这悲伤越来越浓。
“老师,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这个不能和阿原说也不能和浩子说,谁也不能说,可是我在心里憋得难受,都快腐烂了。”
安璟的手越过桌面轻轻拍拍他的手背:“那我暂时把耳朵借给你吧!”
陆翊露出一丝微笑,就像丝绸上堆起皱褶,“我---我觉得我不是陆远宗的亲生儿子。”
“啊!”这个消息太让安璟震惊了,她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忙用手捂住嘴,然后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就把手放下。
“陆翊,你不会是因为陆总选楚钧当颐达的继承人就胡思乱想吧,不会的,其实陆总蛮疼你的…”
“安老师,我的怀疑是有根据的,但是我没有勇气去做DNA,我甚至觉得陆远宗其实也知道我不是他亲生的,但是他不点破。当然,这不仅仅是他把颐达给楚钧的理由,他对我已经够好的了,这些我知道。”陆翊把脸深深的埋在手里,安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肩膀一耸一耸,那大概是在哭吧。
安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陆翊,陆远宗那样精明的人大概真的发现陆翊不是他亲生的也不会声张,第一因为他生病这段期间陆翊的精心照顾,第二也是因为他养大的儿子怎么能说推出去就推出去,不过那样倒也是个讽刺,他把自己的儿子推出去,却给别人养儿子。
陆翊揉揉脸,给自己揉出一个微笑的表情:“不管了,反正我的爸爸是陆远宗,除非他不认我。”
安璟看着他,目光深远而温暖,她轻轻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陆翊,人生苦短,我们要好好的开心的活着。”
陆翊的另一只手也叠上去:“老师,我们加油!”
从包间出来,亮灿灿的阳光晃住了安璟的眼睛,阳光里的少年唇红齿白,就是最好看的花也未及他一分,但是安璟更多的是看到这个少年的可贵品质,她相信再过十年这个男孩将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男人,也许比楚钧比陆远宗更优秀。
少年,再见,我会永远记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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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安璟回家的时候安玲也回来了,她现在丰润了好多,一天到晚嘴巴都不闲着。
安璟换了衣服窝在沙发上摸她的肚子:“肚子不见长,人倒是胖了不少,你再这样肥下去小心产后减不下来。”
没等安玲说话,张美丽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大妞别听她的,女人怀孕就是想什么吃什么,我怀大妞的时候想个鸡爪子吃……。”
安璟噗的笑出声儿,“我知道,你想鸡爪子吃,我爸就爬起来从鸡窝里抓了一只鸡,剁了两个爪子就给你红烧,结果做熟了,你也哭着睡了,醒来又因为心疼爸爸杀了下蛋的母鸡一个劲儿哭。”
这段故事家里的每个人听得耳朵都起茧子,可是每次说起来都能乐好一阵儿,张美丽拍拍胖胖的肚子:“你们还别不信,怀小帅的时候想吃橘子,但是没得买,结果小帅生出来眼睛里就有血点儿,馋的。”
她刚说完大家都噤声了,张美丽这才想起来自己提了安小帅的名字,自从安小帅和展蔚言去领证儿后她是恼羞成怒,气的不认这个儿子,也不准别人在她面前提,这一个个的怎么就这么不让她省心,这好好的一帅小伙非要给人去当后爹,这不有病吗?
越想越有气她就把火气发泄到锅里的里脊身上,翻来覆去一定要炸个焦黄。看她的样子安璟和安玲绷不住乐,乐了一会儿安玲戳了戳安璟:“最近楚钧没有联系你?”
安璟一愣:“他联系我干什么?”
“也对,估计他没有时间。最近我们家谢家辰也特别忙,据说他们什么大计划,还有呀,楚钧把他儿子给那个什么唐律师了,就是孩子在美国的爸爸。”
这个消息让安璟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楚钧那么爱孩子怎么可能把孩子给唐漠?”
安玲又塞嘴里一小块儿芝士蛋糕,“真的,听说孩子的腿只能去美国治,可就算楚钧申请签证什么的都要有一个时间段,但是孩子的病不能耽误,他只有和唐漠签了个抚养协议。”
安璟给雷的外焦里嫩,老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心疼楚钧,他现在可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张美丽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她嘟嘟囔囔的抱怨:“这个安定邦跟着老刘过就行了,现在都几点了还在那里下棋,二丫,去老刘家叫你爸回来吃饭。”
安璟不去:“哎呀妈,你打个电话就成了,每次上老刘家,那个老太条看我的眼神儿特别扭,不去。”
张美丽想想也是,她拿起电话要打电话,突然又想来一件事来:“今天小江怎么还没到,平常这个点儿他早来了。”
“小江,那是谁?”安玲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个劲儿问。
安璟无奈的翻白眼儿:“就是江逾白,他最近中邪了,天天晚上上我们家来吃饭。”
安玲一听就来劲儿:“那好呀,我觉得江逾白真的挺好,人帅有事业,脾气又好,二丫你赚翻了。”
安璟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好人家凭什么非我不可,姐,我不想再找这么优秀的男人了,太累,你难道不也是深有体会吗?”
安玲给安璟一提醒当然就想起一些不愉快,家里的温度登时降了八度,张美丽不想说这些不开心的,就装着糊涂说:“听不懂你们说什么,我今天晚上做了很多菜,我负责叫你爸,二丫你打电话把小江叫来。”
张美丽这可给安璟出了难题,江逾白不来她求之不得怎么会打电话叫呢,她跟安玲说:“大肚婆,要不你把你们家谢家辰叫来吧?”
安玲连连摆手:“谢家辰今晚又应酬,来不了。别磨蹭了,快打电话。”
安璟正抓着头发觉得自己要被这对母女逼死,她忙站起来说:“我去开门,肯定是爸爸回来了。”
门一开,安璟头发都麻了,两个宇宙无敌超级大帅哥给他们家当门神呢,左右各一个,左边的穿西装的就是江逾白,右边儿穿风衣的就是楚钧。
安璟的舌头像给年糕打了绊子:“你,你们怎么来了?楚钧,你身体全好了吗?”
楚钧一听安璟问他的身体立马从心里笑出来:“好多了,二丫你还一直惦着呢。”
江逾白冷冷一笑:“完全是礼貌问候,楚律师,想多了吧?”
楚钧一改先前的毒舌作风,竟然好脾气的没有回嘴。
江逾白一下子有了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伯母昨天说想吃芦柑,我特地去买了些,来晚了,”说完他径直走进去,那熟悉程度让楚钧看的眼睛都长出了小尖牙。
楚钧手里也拎着东西,正好也是芦柑,他把东西交到安璟手里:“我是代替Jone来的,他要去美国了,想要见见你。”
安璟心说这是偶像剧大结局吗?你们都要走干嘛让我见完一个又一个?
楚钧等了好久也没听到她的回复,就低着声音哀求:“二丫,这是Jone的愿望,希望你能成全。”
“我去,我没说不去,只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肯放手。你相信唐漠吗?”
楚钧苦笑:“我也没有办法,情势危急。不过唐漠也说了,他尊重孩子的意见,等他好了,想在哪里开都可以,而且我也可以随时去探望他,Jone还是比较喜欢美国的生活和教育。”
“那他妈咪呢,你们真打算就不管蒋婷了,不要忘了孩子的监护权还在她手里。”
楚钧赞许的摸了摸安璟的头发:“真的是越来聪明了,这件事难不倒我和唐漠,她不出现就是主动放弃了,我们只能说很遗憾。”
安璟再一次感觉到楚律师好腹黑,就这么把人家孩子的妈妈抛在一边,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女人纯粹是自找的,孩子的两任爸爸都给他害惨了。
两个人在外面说话,屋子里面的江逾白坐不住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玲说着话。安玲顺着他的视线也往外看,可是门虚掩着从她那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张美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见江逾白来了招呼的很热情,然后转身又去拉门喊安璟,却看到女儿和她前夫站在门口亲亲热热的说话。
艳福不浅
看了看屋里的那位,张美丽凌乱了。
楚钧见到她忙喊“妈”喊完了又觉得不对,但也没有再改口。
张美丽是个善良的大妈,她虽然对楚钧有意见,但是也忘不了这孩子对他们家的好,特别是在安定邦住院的时候尽心尽力的伺候,她出于礼貌忙招呼:“小楚来了呀,在外面站着怪冷的,进屋吧,正好饭得了,一块吃。”
安璟认为她妈就是让让而已,谁知楚钧特实诚,人一让马上就进了屋:“妈,那我就不客气了。”
楚钧进来就在江逾白对面坐下来,却是极有规矩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简直就像贤良淑德的正房遇上了嚣张跋扈恃*而骄的小三儿。
江逾白却做不到淡定,即使他涵养功夫再好,这种和追求女人的前夫吃饭的事他还是觉得很荒唐,几次站起来想走,但是觉得走了就等于放弃了机会,尼玛,忍!
安定邦进门就感觉到一种诡异的气氛,等看清了沙发上坐着的两人顿时明白过来。老人家有大智慧,他不动声色的招呼着,把两个孩子都平等对待,可是这两个孩子哪能是他能够掌控的,饭菜刚上桌子,两个人就选好了位置,正好是一左一右,把安老师给夹在中间。
安玲向安璟投来同情的目光,呵呵,二丫你不总嫌自己没人追吗?看看,最优秀的男人都来给你当保镖了,你艳福不浅!
这种艳福安璟真是无福消受,她端着饭碗默默吃饭,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叮,一块儿炸的金黄焦脆的里脊肉和一块儿汁浓肉嫩的红烧排骨一起落在她碗里,楚钧和江逾白几乎异口同声:“二丫/安璟,多吃点肉,你最近瘦了很多。”
安璟把里脊和排骨都吃了,她臊的头都不敢抬,恨不能把碗扣在脸上,所以看不到江总和楚律师之间兹兹的小电流儿。
楚律师细心的把虾剥了壳送到安璟碗里,“二丫,我记得你最爱吃虾了,可是每次都要被虾皮卡着,这个我剥干净了,你可以放心吃。”
江总把鱼去了刺儿也送到安璟碗里,“安璟,吃鱼肉好,脂肪低蛋白质高,这是没刺的,来,尝一口。”
两个人似乎在竞赛,你夹一筷子青菜我就给一筷子豆腐,你一筷子鸡肉我一筷子牛肉,安璟的碗里堆积如山,大半的饭菜都到了她碗里,张美丽他们几乎都不动筷子,就看这三个人了。
安璟开始还在努力吃,可到了最后简直忍无可忍,他们还是精英总裁大男人吗?怎么看都不如三岁的小孩儿成熟。她推开碗筷站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安璟回房就关上门,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而后又嫌弃的把目光移开,低头一心一意的吃起饭来。
张美丽把两条鸡腿儿分给了两个人,“一人一条,看你们都没怎么吃,要吃饱呀。”
看着碗里的鸡腿儿两个人慢慢红了脸,安玲看出他们的尴尬,可是不打算放过他们,调侃着说:“一只鸡就两条腿儿,凭什么我这个准妈妈都没得吃?”
安定邦夹了一个鸡翅到她碗里,然后笑米米的说:“他们是我的客人,走着来当然要走着去,你是我嫁出去的女儿,给你个翅膀远走高飞喽。”
安玲也不说话,低头啃鸡翅一双灵动的大眼却偷偷看着那两个面部表情精彩的帅哥,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给谢家辰看看。
别别扭扭吃完饭,两个人同时站起来,都是1米8多的大个子,站起来就挡住了一半的灯光。
尴尬的对视一眼,两个人知道今晚谁也别想再多跟安璟说一句话。楚钧最近估计是遭的事儿太多,他的锋芒收敛了很多,懂得了以退为进,他知道就算在安家耗到天亮也没用,于是就说:“爸,妈,安玲,谢谢你们的招待,今晚的饭菜很可口,我还有事儿,我去和二丫说一声就回去了。”
楚钧这样说,江逾白反而不好再说什么,他眼睁睁看着楚钧敲开了安璟的房门。
安璟站在门口问:“什么事?”
楚钧面色淡淡的,但是眼底的忐忑却轻而易举的泄露出内心的紧张情绪:“二丫,你会去给Jone送行吗?”
安璟眉眼弯弯笑得很灿烂:“当然,我们之间还有个小约定,我可要等着他来娶我。”
楚钧听完这一句再也装不下去了,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酸溜溜的说:“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安璟的语气里有几分戏谑:“就是呀,小孩子的话你也当真。”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样子都被江逾白看在眼里,他觉得一定是今晚的酸梅汁喝多了,整个人都变得酸眉醋眼的,估计现在把他放在张美丽的咸菜缸里就直接可以腌酸菜了。
江总当然不会再沉默下去,他站起来冲着门口喊:“安璟,走吧,再晚了看电影会迟到的。”
楚钧回头看了江逾白一眼,然后对安璟说:“我们下个周给他举行一个小小的欢送会,在贺一飞家里,到时候我来接你。”
安璟点头说好。
楚钧忽然抬手,安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本能的向后仰身子,谁知楚钧只是把她肩膀上的头发给弄顺了,“我走了,你保重。”
楚钧和江逾白错身而过,他看了看江逾白握起的拳头,嘴角弯起一丝笑意。
等楚钧关门出去,安璟才对江逾白说:“对不起,今晚我有点不舒服,我想是不能陪你看电影了。”
江逾白并没有不高兴,他微笑着点头:“好的,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也回去了。”
江逾白一走,安玲立马大声说:“乖乖,终于都走了,虽然说有美男福利,但是总觉得气压好低,搞得我饭都没吃好,不行,我要打个电话让谢家辰来接我的时候去买糖炒栗子。”
安璟冲着她扮鬼脸:“吃吧,等你生孩子的时候200斤,八个护士也抬不动你。”
“你要是有200斤就好了,正好一个帅哥100斤,省的他们打起来。”
安璟忽然意识到一个可能性,她立马裹上外套就冲出去,张美丽在后面喊:“二丫,你干什么去?”
安玲说:“妈你这还不懂,她是去拉架的。”
楚钧下楼并没有立刻走,他靠在车头上点了一支烟,因为好久都没有抽了,当辛辣的味道挤进胸腔里他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江逾白转动手里的车钥匙,微微皱着眉说:“不会抽就不要逞强。”
楚钧撩了撩眼皮,摸出一支烟扔给江逾白:“来一根儿。”
江逾白伸手接住却不点火:“我不抽烟。吸烟有害健康这是基本的常识。”
楚钧微勾着头痞痞的坏笑:“不抽烟?好男人,二丫也不喜欢烟味儿,我答应她要戒烟的,可是一直没做到。”
江逾白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能听不出楚钧话里的意思,他是在跟江逾白示威,他曾经和安璟彼此的生活如此紧密的教缠在一起。
江逾白从口袋里摸出Zippo打火机,把烟点着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出来。
他也用行动在告诉楚钧我不抽不代表我不会,虽然你曾经和她是夫妻,但那都是过去,好马不吃回头草这个道理谁都懂。
两个人倚在车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喷云吐雾,好像是憋着一口气儿在竞争。
安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情形,两个帅哥手撑在车头上,仰头看着星空,烟雾环绕在他们身体四周,似乎隔离了身后的万家灯火,淡出了这红尘烟色。
安璟拉拉外套,没见他们打起来她松了一口气,她觉得现在的楚钧和以前不一样了,他的锋芒似乎都收敛起来,整个人更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过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她马上否定了刚才的念头,什么成熟,简直是更幼稚好吗?那楚钧到底干了什么,他什么都没干,就是说了一句话,他说:“二丫,你们要去看电影儿,我推荐上次我们去那家影院,情侣包间私密性特别好,上次我们去的时候你喘的那么大声都没有被人发现。”
在安璟要打死他之前楚钧上车跑了,兀自留下脸色青红不定的江逾白。爱情是自私的,虽然江逾白知道眼前的女人曾经是别人的妻子,但是一想到她曾经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求欢,江逾白的心就像被针扎着,细细密密的疼。
安璟也很尴尬,但是她觉得这是个机会,虽然很残忍,“江逾白,我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也只是好朋友,我现在没有力气去开展一段新感情,这些我都说好几遍了,希望你能理解。”
江逾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到冰冷的空气挤到肺叶里,让他的胸膛里都感到了冷意,他微微侧着头,不甚明亮路灯映照的脸看起来有些悲伤:“安璟,我站在好朋友的位置陪着你,等你想开始了,第一眼就看到的是我是不是?”
安璟不知道再怎样和江逾白说,她僵硬的笑着:“我想要的不过是凡夫俗妻的生活,你的生活不适合我。”
“生活没有适合不适合,关键是看你想不想去适应,安璟,那都是借口,真喜欢一个人是愿意为他改变的。”
江逾白伸臂把安璟拉过去,圈着她压在车头上,他的身体一寸寸碾压下来,胸膛灼热,带着求而不得的怒气和委屈,那样狂烈的气势仿佛要吞噬一切。
安璟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无限放大,她忙撑起手臂阻止他:“江逾白,你冷静。”
江逾白的眼神深黯,欲色渐渐浓烈,楚钧的刺激已经让他这么一个冷静冷淡的人完全失控,他结实有力的大腿Сhā进安璟的双腿间,下半身毫无缝隙的靠在一起,他坚硬的胸膛压迫着安璟的柔软,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感觉到实实在在的危险。
“江逾白,江逾白,不,唔,唔。”结结实实的被堵住嘴,男人的阳刚气味凶悍的钻入她的口腔,让她的头皮都发麻。
安璟那一瞬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然后楚钧的脸一下子大咧咧的霸占住她的脑子,她开始像疯了一样踢打江逾白,那样的激烈,就好像她遭到了歹徒的袭击。
江逾白的下身愈加坚硬,他咬着牙说:“你还动,知道后果吗?”
安璟听不到,她满脑子里全是楚钧的模样,意气风发的楚钧、深情款款的楚钧、可怜兮兮的楚钧、痛苦颓唐的楚钧……不不,楚钧,快来救我!
雪亮的大灯打过来,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谢家辰从车上跳下来,大声喊着:“喂,你在干什么?”
江逾白被人扯起来,刚才亢奋的情绪也软下来,他茫然的看着谢家辰,动了动嘴角扯出一个嘲讽意味很浓的笑意。
谢家辰提起的拳头又放下,看看着车上爬起来的小姨子沉声问:“安璟,你还好吗?”
安璟摇摇头,然后很狼狈的裹紧了衣服跑上楼去。
谢家辰很尴尬,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得给江逾白拽了拽衣服领子:“江总,对不住了,您这也太激烈了,像是犯罪现场。”
江逾白推了谢家辰一把,“得了,谁不知道你和楚钧说一条裤子的,谢家辰,你没把我当朋友。”
谢家辰很委屈,他这是典型的躺枪,论朋友当然是他和楚钧这样过命的好兄弟亲,和江逾白也不过是商业场合上的朋友,这个能比吗?
江总心情很不爽,把车开的歪歪扭扭的,谢家辰无奈的摇头,女人真他妈的是祸水呀,这多优秀的俩男人,却为一个女人搞得像丢魂儿似的,话又说回来他谢家辰又好到哪里去,就在不久前还给人家安玲当跟屁虫呢。还是接回家老婆好好爱,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踏踏实实过日子,至于烽花雪月瞎倒腾的事儿让他们年轻人去做好了!
这事儿安璟虽然有点生气,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江逾白是什么人她清楚,他是她最难的时候给她温暖和快乐的人,纵使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安璟也不会真因为这个就和他掰了。说到底,她觉得她欠他的。
幸好这几天江逾白没有来找她,倒是免除了不少尴尬。很快到了周末,这天安璟并没有让楚钧接,她提前出门去给Jone买礼物,礼物她提前想好了,就送他一套汉字的儿童版四大名著,这样就可以经常温习中国文化。
刚到书店楚钧的电话就追着到了,他问她在哪里要去接她,安璟一想这里竟然是他们第二次相遇那条路上的书店。
下午柔软的光线给书架渡上一层柔软的金色,安璟的心在时光的缅怀中变得格外柔软,她不由地点头说好。
楚钧的车子很快就到了,他大概也记起了当时那个很二很二的故事,脸上的笑意挡都挡不住,像风一样四处飞扬。
尽管他们没怎么说话,但是那一刻仿佛心又拉近了,差那么一点点,一切就都是初见时的模样。
到贺一飞家时所有人都来齐了,贺一飞今天大显身手,正围着粉色的哈喽凯蒂围裙在厨房里忙碌,黑婕还是一身黑衣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把贺一飞指挥的团团转,贺一飞也不恼,眼角唇畔春风十里,一看就是在牀上的时候被伺候爽了。
严可还是一派斯文模样,他一边儿把各种水果摆出造型一边儿用笑容来嘲讽那对儿歼夫淫妇,但是他只敢腹诽,因为人家两个人可都是大律师,双贱合璧天下无敌。
安玲圆滚滚的坐在沙发上张着嘴等谢家辰给她剥坚果儿,谢家辰剥开一粒松子儿就放在她手心里,她等攒成一小把的时候才送到嘴里,简直是个腐败的地主婆模样,更难得的是谢家辰一面柔情似水的剥果仁儿。一面还一本正经的和唐漠说话。
Jone听到声音忙从轮椅上转过头:“安璟,你来了。”
安璟蹲下身子,把包装精美的书放在他手里:“Jone,送给你的,里面有你最喜欢的孙悟空的故事哟。”
“是吗?太好了,安璟,我爱你。”Jone在安璟脸上叭的亲了一口,看着楚钧眼睛一热,差点动手捏碎一个玻璃杯。
安璟也亲了Jone一下,“你到了美国一定要听话,快点治好腿回来看我呀。”
Jone举着小拳头一脸的坚决:“当然,我还要回来娶你呢。”
学校门口的帅保安
Jone举着小拳头一脸的坚决:“当然,我还要回来娶你呢。”
这一句,所以的人都笑了,而且大家都看着楚钧笑,奚落的意思不言而喻。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大家卸去了千金重担心情轻松起来,酒也开始越喝越多。安璟一直陪着Jone,喝的只是果汁。
唐漠给大家围着灌酒,一个劲儿称赞他展氏的官司赢得漂亮,其实这是楚钧提前安排好的,假洋鬼子要带走他儿子,就一定要让他喝趴下。
Jone看着他们玩的高兴,就偷偷的让安璟带他去阳台,两个人说起了悄悄话。
Jone人小鬼大,他很郑重的交代安璟:“安璟,我走了,麻烦你照顾我楚钧爸爸,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他,但是…但是我也不能离开我唐漠爸爸,为什么我不能有两个爸爸呢?”
安璟摸了摸他的头:“就算你不和他们在一起你也有了两个爸爸呀,他们都爱你,你很富有。”
“我知道,可是我还想有妈妈,安璟,我妈妈真的就不要我了吗?”提起妈妈,这孩子小脸儿跨下来,明明泪水在眼圈儿里打转儿,他却强忍着不哭。
安璟当然不会伤他的心:“Jone,你妈妈肯定有苦衷,她不会不要你的,天下的妈妈有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那你呢,你会和楚钧爸爸有孩子吗?我希望是个小妹妹,我要送她芭比娃娃,还有粉色的蝴蝶结。”
安璟有些尴尬:“Jone,我和你爸爸已经离婚了。”
“可是我爸爸还很爱你呀,安璟,你爱我吗?”
安璟给Jone这个鬼机灵弄得不知该怎么回答,她摸摸他的头:“当然爱,你这么听话大人都爱你。”
“你既然爱我那就该给我爸爸生个孩子代替我,这样他就不用想我想的伤心了。,对吗?”Jone的黑眼睛闪闪发亮,为自己的主意得意。
安璟苦笑不得,这样也行吗?
“爸爸,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主义很棒?”Jone转头对着门口喊,原来楚钧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那里。
楚钧喝了不少酒已经微醺,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手摸着Jone的脑袋眼睛却紧紧盯着安璟:“我当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二丫你觉得呢?”
安璟给他看那的脸发烫,她微微别过脸看别处,眼光都不敢跟楚钧接触。
Jone却不依不饶:“安璟你说嘛,好不好?”
“不好。”安璟站起来想离开这两个无良父子谁知被地毯绊了一下,笔直的向前摔去。
“小心。”楚钧一下子就把人捞在怀里,浓重的酒气喷在她脸上,晕乎乎的,像醉了一样。
喝了那么多酒,楚钧的眼睛越发明亮。他紧紧的看着安璟,不放过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变化,那样浓烈的爱雨几乎要喷薄而出。
从指间开始到四肢到心脏,安璟都觉得软软的,酥酥麻麻的感觉在四肢百骸里扩散,她耳朵里一片鸣响,仿佛无数的蝉在聒噪着一个夏天。
楚钧的唇一点点靠近,他坚硬的勃发也在安璟的大腿跟儿上壮大,安璟陡然清醒过来,她迅速的逃离,楚钧的唇擦着她的脸颊而过。
楚钧发出一声叹息。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可以亲到她。
安璟尴尬的咳了两声,别过眼睛去看Jone,那孩子一脸的兴致勃勃:“你们现在就要生小妹妹吗?继续吧,当我不存在。”
楚钧加紧双腿,努力想让自己腿间的小怪兽软下去,安璟脸红的能滴血,她飞快的扔下一句我去外面就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Jone很可惜的咂咂嘴:“爸爸,你真没用。”
楚钧被儿子歧视自然不服气:“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赌你腿好的时候我带着她去美国看你。”
Jone的眼睛闪闪发亮:“好,一言为定,爸爸,你要加油呀!”
飞机高高飞上天空,楚钧终于送走了那个突然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至亲,心有些空也有些失落,但是他很快就打起精神,Jone的话响在他耳边“爸爸,你要加油呀!”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阳光渐渐明媚,微风渐渐和暖,校园草坪上泛起一层茸茸的绿色,紫色的二月兰星子一样散乱其间,垂柳抽出金黄的嫩芽,迎春花悠悠的抖落一身碎金,现世安稳,时光静好,这才是安璟追求的生活,可这样安逸的生活她却生出失落来。
江逾白从那天晚上的事情后过来找过她一次,人家大总裁一脸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是说最近有事需要出趟国,还问她要什么礼物,其实他是想安璟能跟他一起去的,但是安璟婉言拒绝了,刚开始上班还是要好好表现的,她想做一个自食其力的女人。
生活中没有了陆翊没有了江逾白其实也觉不出什么,但是当楚钧真的不再出现时,她却不时的想起他。
那天安定邦的特效药吃上了,她拿着药盒跑了好多个药店都没有买到,这些药本来就是楚钧给买的,她几次想打电话问他但最终还是忍下来,最后还是托谢家辰去香港买。那天她手机不知怎么就出现了问题,给人刷了好几十块钱冲了游戏点卡,同事们劝她去刷机,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想,不用了回家给楚律师看看就搞定了。可下一瞬她的心就冰凉,她家里已经没有了楚律师。
有一个人他没有惊艳你的时光也没有温柔你的岁月,只是以润物无声的姿态潜入到你的生活里,离开他或许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你会慢慢发现没有了他你就一无所有,你的灵魂其实已经长在了他身上。
是习惯吧!安璟这样安慰自己,日子平静了人的日常习惯就暴露了,可是既然能养成当然也能改掉,哪怕是一点点的慢慢消磨,但总会在时光渐渐埋葬,心,也不再疼痛。
周一的时候安璟照常去上课,还没到大门口总觉得今天有点异样,是有领导来考察吗,学校也没有通知呀,可为什么学生老师看起来都异常兴奋的样子?
到了门口她才有些觉悟,原来是来了个帅哥保安,等等,这个帅哥看起来好眼熟,艾玛,是楚钧!
楚大律师穿了一身蓝黑色的保安服,戴着头盔拿着警棍笔直的站在门口,女孩们都对他很惊艳,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可是他还是面无表情,不害羞不尴尬,就跟自己是飞虎队一样。
安璟给他搞败了,这位大爷是哪根筋抽了,跑到学校门口来得瑟。
看到安璟楚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他站的更直溜,对着安璟笑出八颗牙齿。
美人一笑倾人城,四周的少女一下子尖叫起来,她们粉红的少女心长上了小翅膀,飞呀飞在半空中。
安璟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忙忙的走进办公室。
平日了安静的办公室今天也炸开了锅,大家纷纷在讨论门口的型男帅哥。
一个少妇老师说:“这样的帅哥都能去当模特了怎么跑到我们学校当保安,好可惜。不过以后我们可有福利了,好想下班后约他去喝一杯。”
另一个老师取笑她:“你得了,都是孩子的妈了,这样的机会还是让给年轻人,对了,安老师,你觉得那帅哥怎么样?”
安璟和楚钧结婚和离婚都静悄悄的,虽然在报纸上也给人说三道四,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个失婚女人。
没等安璟回答另一个老师接口:“得了,安老师哪会看上一个保安,我可看到有人开着保时捷来接她。”
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安璟选择一笑而过,她拿起杯子喝水,可是没等咽下去有一个老师说:“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挺面熟,很像前些日子报纸上说的那个大律师。”
安璟一听这个一口水呛在嗓子里好容易才咽下去,她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他们的八卦。
上课铃响了,大家纷纷去上课,安璟拿着手机找了个安静地方给楚钧打电话,那个号码想都不用想就从指间跳跃到手机上。
楚钧接电话的时候很愉快:“二丫,早上好。”
安璟捂着听筒小声说:“你搞什么鬼,楚钧,你是不是有病呀!”
楚钧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二丫,怎么了,现在律所歇业,我都没业务了,只好出来干保安。”
安璟气的直咬牙:“那你至于干保安吗?还来我上班的学校,楚钧,不要闹了行吗?”
楚钧更无辜了:“二丫,我是被招聘来的,没走后门。我现在要养活自己,真的没有什么企图。”
安璟气的肺都炸了:“你随便吧,我不管了。”
好容易挨过一上午,安璟刚准备和韩老师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帅哥保安羞答答的进来塞给她一个粉色的小猪饭盒,一句话都没说就跑了,安璟在同事们能吃人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打开了盒子,里面是制作精美的意大利面,安璟知道它的名字,叫做天使的头发。
众人又是惊异又是艳慕,酸溜溜的说什么都有,安璟一中午都看着这些头发就好像它们是真的头发。
后来的每一天,楚钧到了中午就出现,粉色的小猪饭盒就成他的带盐了,有时候是排骨米饭,有时候是浇汁儿盖饭,有时候是饺子有时候是包子,但无一例外的,这全是出自他的手。
现在全校师生都知道楚钧在追求安璟,知道内情的校长好几次都笑呵呵的对安璟说:“小伙子不错,小安你考虑考虑。”安璟简直要抓狂了,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她给楚钧打电话“今晚放学后我们谈谈。“
楚钧立马应承:“好好,我的车在奶茶店门口放着,我接你。”
好久没去奶茶店,安璟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成了楚钧的停车场。其实学校自己有停车场,但是如果让大家知道保安开Q7这也够奇葩的。
楚钧在奶茶店了一眼就看到了安璟,他忙捧着一杯奶茶迎出去,“给茉香绿奶茶,暖暖手。”
安璟接过奶茶淡淡的扫了楚钧一眼,“在这里谈吗?”
楚钧连连摇头,推着安璟就把她推到车门儿那里,他那打开车门让人坐上去,自己也上了车,发动引擎的时候他才说:“我请你吃大餐,庆祝我找到工作。”
安璟冷笑:“不知道你一月的工资够不够一顿大餐钱?”
楚钧可不管她的冷言冷语,一个人自hi的挺来劲,“这学校呀真好玩儿,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教书了,你知道高二五班的那个班主任他们都叫他什么吗?”
安璟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平日里又不喜欢八卦,她微微皱起眉问:“叫什么?”
“松狮呀,你看她那一头金毛儿,多像。”
安璟想了想觉得很形象,但她还是轻嗔道:“真能糟践人。”
“还有还有,高一那个体育老师,光头的那个,同学们都叫他熊二爱上光头强,他就是熊二和光头强的爱情结晶呀。”
安璟再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儿,“楚钧你到学校里就研究这个的吗?我怎么都不知道。”
因为是红灯,楚钧停下车,他贪恋的盯着安璟的侧脸:“因为你是个好老师,我是个好保安。”
安璟真是拿他没办法,正在这时候她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来看了看,是江逾白。
安璟有点踌躇,楚钧暖声说:“接吧,我把耳朵堵上。”
他这样说安璟反而不好不接,她按了通话键,轻轻的说了声“喂。”
江逾白的声音即使隔着高山大海也听出了疲倦,他轻轻叹息着,“安璟,我想你。”
没有任何铺陈,开口就直抒胸臆,这似乎不是江逾白的风格。
车里空间这么小,楚钧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话,他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脸上的笑都僵硬起来,装大方,真他妈的难!
还好安璟没有甜蜜蜜的对江逾白说我也想你,她微微一顿,身体略向前倾,大片的秀发垂下来,盖住了她的眼睛让楚钧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听到她说:“谢谢,欧洲有那么多好地方,好好玩。”
楚钧嘘了一口语气,还好,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
又简单的和江逾白聊了两句,安璟就挂断了电话,楚钧乘机说:“二丫,前些日子南方有霜冻。”
“啊?”安璟不解,这句话的跳跃性太大。
“霜冻,冻死了很多花花草草的,估计玫瑰花也开不了了。”
安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楚钧还惦记着上次她和他说的等花开了就结婚的事情。安璟腹黑的笑笑:“没事儿,江逾白的花种在暖房里,很安全。”
楚钧的心头一悸,就像给抽了一鞭子又疼又哆嗦,其实他才不管花开不开,他只想试探安璟那次的话是真是假,结果她滴水不漏,看来二丫的智商果然升华了。
这个话题已经无法继续下去,楚钧索性不说话,播放起音乐。
熟悉的旋律柔缓而宁静,带着丝丝缕缕的记忆似乎是从时光的缝隙里跌落而出“遇见爱情 /遇见命中注定 /有哭有笑 却还是觉得很幸运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 会有个人陪我看细水长流/当遇见爱情 /遇见命中注定 /喜乐悲欢 交替却还这样笃定/ 从今以后 从今以后 /慢慢学习从各自两种人生 到一同相守”
明明是一首温馨甜蜜的歌曲,可是安璟却满心的凄然,她曾经也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憧憬去遇见爱情经营婚姻可是结果却这么悲凉。这场逝去的婚姻里她和楚钧都是初学者,以为凭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就能给对方幸福,可是他们的自尊骄傲固执似乎都成了婚姻的杀手,虽然问题出在Jone和蒋婷身上,但是安璟不否认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当时固定在那个死局里,只看到黑白两种对决,却不能理智全面的寻找解决方法,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
楚钧见安璟呆呆的不说话,他跟着音乐哼唱起来,车外灯海绵延夜色阑珊,无数璀璨流光在车窗上倒退飞逝。这样的城市,这样的夜色,又有多少人在寻找他命中注定的爱情?
楚钧带安璟去吃饭的地方以前他们去过,从包间的窗户里可以看到运河大桥上华灯闪烁。
包间的气氛很好,所有的大灯都拉灭了,桌子上点了个欧洲复古的花枝烛台,白色的香薰蜡烛围绕成一个爱心的形状,跳跃的烛火映的安璟眼眸闪闪烁烁,就像大桥上的彩灯辉映在河水里,楚钧还没有喝酒已经薄醉了几分。
楚钧把一个形状精美的带盖子的碗推到安璟面前:“二丫,给你。”
你那么闲,为什么不去跳河?
楚钧把一个形状精美的带盖子的碗推到安璟面前:“二丫,给你。”
安璟无奈的叹口气:“吃个饭搞这么多花样你不累吗。。。。。。?”安璟忽然就说不下去了,她看到碗里鲜红的玫瑰花瓣上放在一枚亮晶晶的素戒,她拿起来迎着烛光仔细看,没错,这就是她和楚钧的那对对戒,里面还刻着她名字的缩写,她清楚的记得凌霄绑架她的时候已经丢了,楚钧又是怎么找回来的?
楚钧深情的看着她:“这个是我在山上找到的,找了好久,有几次我灰心了,以为找不到了,可是我又觉得这戒指像你,能找到它你就能回来。二丫,现在戒指找到了,你还等什么?”
二丫,你还等什么?这句话重重的撞击着安璟的心脏,是呀,那么大的山那么小的戒指他都能找到,这么大的人你还要逃什么?
安璟紧紧握着戒指,小小的东西像在她掌心里烧起来,她痛的无法呼吸,不是矫情也不是不爱,可是就像安玲说的受过一次伤就害了怕,怕如果再来一次就再没力气去对抗。
安璟承认自己孬种了,她把戒指扔在花瓣里,慌乱的说:“别开玩笑了,你不过是又去做了一个,懵我看不出来呢,我,我忽然想起我还有很多事,我走了。”
安璟像个遇到大灰狼的小兔子拿起包包就走,慌乱的连外套都忘了穿。
楚钧把戒指捏在手心里,拿着两个人的衣服就追出去,可是服务生却拦住他:“先生您还没有结账。”
楚钧匆忙去结账,可出来却看不到安璟的影子。
他骂了一句s hit然后沿着河堤找,这个地方叫车挺难的,他不担心二丫会走远。
果然,她穿着单薄的衣裙抱着肩膀站在河堤上,长发随风飞舞,牵牵绊绊全是牵引他的思念。
飞奔而去,用衣服把她紧紧裹住,楚钧的声音里充满了浓浓的心疼:“就是讨厌我也别和自己过不去,这么冷的晚上顶着风就跑出来,感冒了怎么办?”
安璟不肯回头也不肯抬头,她用冷冷的腔调伪装自己哭泣的软弱:“我的事不用你管,麻烦你走远点。”
“好,我和你保持距离,你自己把衣服穿好。”楚钧是谁,他已经看出安璟的松动,但是他不敢逼她太紧。
安璟把大衣穿好,系好扣子和腰带,她慢慢在前面走着看夜景,楚钧跟在后面,离着她有十步的距离。
安璟停下来他就停下来,安璟走他就慢慢跟着,那双灼热的眼眸能喷出火来,安璟给他烫的浑身不舒服。
本来想静静想一下的,可是给他这么一搅合安璟什么头绪也理顺不出,她心头一阵烦躁,忽然停下来冷冷的对楚钧说:“楚钧,你很闲吗?”
楚钧点点头又摇摇头,就算他再聪明再洞悉人心也不知道安璟问这话的意思。
安璟没让他猜,接着说:“如果你很闲,那你为什么不去跳河?”
楚钧此时就像乱了程序一样,他愣愣的问:“二丫,你想让我跳河吗?”
“是呀,我巴不得你跳进河里好好冷却一下你发烧的脑子,省的你整天想出那么多花样……楚钧,你回来!”
安璟话没说完楚钧就把外套扔了,他飞身跨过栏杆,噗通一声就跳进河里。
这下安璟可慌了,她趴在栏杆上大喊:“笨蛋,你快上来,太冷了,你身体还没全好,想得肺炎吗?”
河面上除了过大的一圈儿又一圈儿涟漪外并没有看到人,安璟快给吓死了,她回头冲着围拢过来的路人喊:“你们快帮帮我,救人呀,我老公跳下去了。”
看热闹的人多但是出手的人少,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萍水相逢就能对安璟伸出援手甚至不惜性命,楚钧,除了楚钧这个傻子就再也没有别人。
安璟看不到楚钧又没有人肯帮忙,她的心也跟着沉下去,她跨过栏杆就要往下跳:“楚钧,楚钧你上来,只要你上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还是没有人回答,安璟闭上了眼睛,楚钧,我来陪你。
“二丫,这可是你说的,我上来你就答应我复婚。”楚钧呼啦从水里钻出来,伸手抹掉一脸的水。
安璟翻过栏杆顺着石头砌成的斜坡冲下去,伸着手想把他拉上来。
“我答应你,你上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安璟哭喊着,此时她没有去想楚钧在和她耍花招儿,她只知道他不久前受过一次重伤,她只知道二月的河水还是那么冰冷。
“二丫你别哭,我知道我不好,我不敢求你的原谅,但是只想你能再给我个机会。你说过你想过平凡的生活,所以我才去学校做保安,我想好好从头再追你一次,你就给我个机会,不要嫁给江逾白。”楚钧的脸冻得铁青,牙齿上下磕着发出咯咯的响声,可是没有听到安璟的许诺他就是不上来。他知道这么做是卑鄙了一点,但是不这么做二丫也许就变成了别人的老婆。
“楚钧,你干什么,你别耍我,快上来!”安璟急的跳脚,她又哭又喊的,从来都没有这么失态过。楚钧一贯的就是这么强势到底,抓住了她的弱点他非要逼迫她到底。
岸上有人开始喊:“你快答应他,河水那么凉是要出人命的。”“对呀,快答应,小心腿抽筋儿。”
当时现场很乱,安璟的心更乱,她的鞋子已经浸在水里,她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伸着手大声哭喊:“没什么婚礼,那都是我骗你的,我拒绝他了,你上来,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
楚钧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这个笑容在面部抽搐的肌肉里显得诡异,但是幸福的感觉把他的骨头都充盈起来,以至于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下沉。
安璟看着楚钧保持着那个诡异的姿势下沉,她吓坏了,“楚钧,我都答应你了,快上来,把手给我。”
楚钧挣扎了几下,终于又浅浅的露出头,他大口吐水表情很痛苦:“我好像抽筋儿了。”
“啊,救命,救命,求求你们救救他!”安璟求着人自己也大步走到水里。
她身后跳过来几个大学生,其中一个拉住他,另外几个跳到了水里。安璟拉着那个人苦苦哀求:“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公,。”
几个大学生终于合力在冰冷的河水里救上了楚钧,安璟也不管他浑身是水一把就抱住了他,头重重的和他磕在一起,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里,她被楚钧抱在怀里,他的长手长脚攀爬着她,双臂也被他紧紧锁住,似乎是怕自己逃离,安璟叹息了一声,也许是太累也许是没睡醒,她调整了一个姿势又沉沉睡去。
再一次醒来是被笑声吵醒的,贺一飞严可笑的很夸张,特别是贺一飞简直要笑断了气儿,安璟明明膀胱涨的难受却不敢起来,只能继续趴在楚钧怀里装睡,却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什么。
贺一飞笑够了才说:“大楚,你他妈的真奇葩。去跳河,亏你想的出来,严可,肩膀借给我,笑的我肚子疼,没劲儿了。”
听到贺一飞哎呀一声,估计是严可揍了他,只听严可说:“滚,别把你的爪子胡搭。大楚,你这招儿可够不要脸加不要命的,不过----好像蛮有用的,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安璟感觉到楚钧把被子给她往上扯了扯,估计那两个衣冠禽 兽又在打量她,楚钧把她的头紧紧按在胸膛上,憋得她喘不过气来。
安璟大口的喘气,热热的呼吸喷到他的胸膛上,他的手又按了按安璟的后脑勺儿,安璟恼了,隔着衣服咬了他一口。
楚钧嘶的一声脸色都变了,不是因为安璟咬的有多疼,而是安璟咬的太是地方了,小小的突起给她那么一含,本来就处于早上起牀的勃发状态而且心心念念的人又抱在怀里,楚钧要是不激动他都不是个男人。
严可一看情形明白了几分,他优哉游哉的拿目光打量,看看被子底下哪块儿是某人鼓起来的。
贺一飞那个口无遮拦的更夸张:“大楚,你这身子可不能太过激动,家伙事儿还是节约点用,这要是一次用过了,以后硬不起来安老师也就飞走了。”
安璟臊的不行,她的手在楚钧的胸膛上写字“让他们走。”楚钧当然也希望他们走,可是就算他瞪的再狠那两个*还是不挪窝儿,他忍无可忍了拿起*头柜上的苹果就丢:“都给我滚,再不滚就和你们绝交。”
贺一飞和严可笑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两个人捂着肚子退出病房,顺手还拉走了要来探病的谢家夫妇,要是这时候两口子再进去,大楚肯定会恨一辈子。
人都走了,安璟终于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透气。她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斜着瞪楚钧的样子也没了气势,反而让楚钧觉得媚眼如丝,他下腹一抖没有控制住自己,拉着安璟的手就按上去,“二丫,你摸摸它好不好。”
“不好,楚钧你这个王八蛋我打死你。”安璟说完就翻身起来,她拿着软软的枕头劈头盖脸的就一顿狂抽。
楚钧挡了两下子也觉得理亏,索性就摊开手脚让安璟打来泄愤。
安璟抽了他十几下就没了力气,她扔掉枕头在楚钧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忽然抱着他大哭。
楚钧吓坏了,他笨拙的拍着安璟的背试图安慰她,可是当他听明白安璟哭喊的话就真的很想再狂抽自己一顿,自己,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安璟说:“楚钧你混蛋,你知道那河里的水有多深有多凉,有你这么逼我的吗,你是拿准了那种情况下我一定会答应你,你怎么就那么坏呢,你这个王八蛋,我讨厌你讨厌你。”
楚钧的眼眶也红了,他拉着安璟的小手放到自己的唇边,一下一下亲着:“二丫,我知道这么做狠了点儿,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知道你还在乎我,要不你不会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义无反顾的留在我身边,我不想我们再错过了,生命真的很短,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答应我,和我再试试?”
他们这一刻离的很近,几乎睫毛都要纠缠在一起,楚钧的眼睛明亮,清晰的把安璟盛放,安璟紧绷的神经不由的放松眼睁睁的看着楚钧的唇一寸寸压过来。
就差那么一点,她忽然推开他跳起来,楚钧的眼睛一下子黯淡无光,就像全世界的灯火都在他眼睛里熄灭,他几乎要绝望的问安璟要怎么样才肯接受他,可是安璟却利落的翻身下牀,趿着鞋子就冲到了洗手间,尴尬的水声从未及关好的门内传出来,楚钧好像明白了什么,捂着额头无力的倒在枕头上,小妖精,你真的要折磨死我。
憋了一整晚的尿终于释放完毕,安璟这才感觉到身体无比轻松,她在洗手间里整理了一下才出来,然后坐在了刚才严可坐的椅子上。
她说:“现在我答应你会不会让大家觉得Jone走了我才答应的,这样我就是个恶毒的后妈形象,”
楚钧没想到上了趟洗手间出来她就问这么严肃的问题,楞了一下才回答:“你自己觉得呢,就算有人说你会在乎吗?我们并没有把Jone交给别人,他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安璟忽然发现原来压在身上的这一切其实就像膀胱里憋着的这泡尿,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洗手间就一直憋着,不肯屈服不肯将就,可是真的到了极限哪怕荒郊野外找个草坑排出来就舒服了,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是因为人心的执拗,所以一直才让自己难受。
想到了这份儿上安璟就像打通了全身经脉一样通畅,不过就这样轻易原谅楚钧吗?怎么可能!谁让他跳河把人吓个半死,不治治他以后还不蹬鼻子上脸更嚣张?
想到这里安璟微微一笑,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儿,楚钧却心里一寒,“二丫这个样子好像哪里不对呀。”
安璟身子往前靠了靠,长长的头发垂荡在楚钧脸上,骚的他心都痒痒。
安璟眼睛里的笑意荡漾:“你想我给你机会也不是不行,但是要答应我的几个条件。”
楚钧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现在别说几个条件就是几百个条件他也不打磕巴的答应。
“第一,以后不准到学校去上班了,你这叫浪费人才懂不懂?”
楚钧点头:“好,我出院就去辞职。”
“第二,要追我就好好追,不准跳河跳海的玩这种吓人的,再有一次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这个当然没问题,楚钧觉得二丫的条件好宽松。
“第三,也是最后一个,江逾白现在也在追我,你们要公平竞争。”
听到这个楚钧绿了脸,不是说已经拒绝他了吗怎么又要公平竞争?
看到楚钧面露难色,安璟站起来:“不答应没关系的,我回去了。”
“二丫,我答应,别说一个江逾白,就来十个八个黑鱼红鱼的我也要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安璟给他逗的呡嘴笑:“还有以后不准胡乱给人起外号。”
楚钧现在这情况哪怕是丧权辱国的条约也得签,只要二丫点头给他机会。
安璟拍拍他的头,说了声好乖,楚大傻子现在是乐晕了头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却没有细想,总之想想以后二丫的小手可以牵小嘴可以亲小什么可以摸他就觉得生活五彩斑斓,处处都充满了甜蜜。
追妻第一步,要有一个强壮的体魄,所以一出院楚钧就报了一个健身班,他要猛起来,让他的二丫在他身下高嘲迭起,从此忘了那个白鲸鱼。
严可揪着他把他从健身中心揪出来,“你有病呀,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来健身,先好好休养吧。”
楚钧摇头:“不行,没有八块腹肌和人鱼线怎么能迷惑二丫。”
贺一飞最近染上吃零食的坏习惯,嘴里嚼着话梅糖说出的话也酸不拉几的不好听:“人家给你上了吗?要追妻,总该送花送巧克力吧,傻 逼。”
楚钧恍然大悟,当天就去花店,但是他看到那一束束的玫瑰就膈应,江逾白的玫瑰园摆在那里他还送个鸟儿玫瑰,不过楚钧就是楚钧,脑子转的那个快,直接开着车去了柳花胡同。
柳花胡同经常被人念成花柳胡同,以为是八大胡同那样的快活之地,其实真是误解了,这里只卖花,鲜花盆栽,说白了就是个花鸟市场。
那儿是老城,他的Q7进不去只好停在外面,每走几步他一眼就瞄准了一家新开的小店。吸引楚钧的是店面,小店门口用青翠的竹竿扎成高矮不齐的弧形篱笆,上面攀爬着绿色的藤蔓,那些藤蔓被刻意弄成奇异的图案映衬着淡色的石墙分外好看。因为季节还冷,门口摆出的多是绿色的盆景,楚钧便走进店里。
不是因X而爱
店里的空间不大,到处都是花架子,各色鲜花开的争奇斗艳,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过最吸引楚钧的是一个个吊起来的瓶装植物。小小的一株绿萝、文竹或者是小翠云、秋海棠被装在形态各异的玻璃瓶子里,就好像给关在一座水晶房子里,挂起来又别致又有情趣。
“我想要这个花。”楚钧转身去寻找店主,看着姑娘的背影却愣住了。
那姑娘甩了甩一头乌黑透亮的长发回过头,楚钧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孩子的头发和背影和安璟竟然有七八分相似,但是面容长得却完全不像,这姑娘脸型圆润些,眉毛浓密些,特别上左眼角下一颗小蓝痣给她的容貌添了一些妩媚。
姑娘见一个英俊男子打量自己倒不害羞,立马殷勤的走过来说:“先生您真是好眼光,这些水中花可不是随处都能买到的,是我自己亲手DIY的,里面用果荚、松针、岩石、树皮铺垫都很难找,这东西很好照顾,只要两个星期一次打开盖子晾一晾浇浇水就可以,这个挂在房间里既可以净化空气又能美化环境。”
楚钧连价钱都不问就说:“这些我全要了。”
那姑娘一愣随即圆滑的笑:“对不起您了,这些不可以都卖给您的,我做一个不容易,这样吧,我卖给您五个,等过阵子您再来买下一批。”
楚钧是什么人,他一下子就看出姑娘是想坐地起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样呀,你也不用难为了,我就要一个就好了,圆的这个绿萝,麻烦你给我取下来。”
姑娘一听大笔的生意就飞走了,马上改口:“算了算了,看您这么有诚意,大不了我辛苦点,这里一共是30个,我给您打个对折,给我3000好了,我这都是卖200一个的。”
楚钧摇头笑笑,从皮夹里刷刷点了3000给她,30个,正好一天送二丫一个。
女孩估计没想到会做到这么一单大生意,仔细的把每一张钞票在阳光下验看,楚钧心情很好,所以很有耐心。等女孩啰啰嗦嗦的说了养护方法又顺便推销了她的培养液才帮楚钧把所有的花装在箱子里搬到外面的车上,女孩还问:“先生您是自己装饰房间吗?”
楚钧扬眉一笑:“送我女朋友。”
女孩一听这个说了一句你等等,过了一会儿她捧出一大束雪白的茶花给楚钧:“这个茶花是我送您的,祝您幸福。”
楚钧笑着看了看绿叶掩映中的“潸潸花艺”几个字,忽然觉得店主也不像给那个开始认为的那样市侩精明,他微微点头“也祝你幸福。”
女孩拼命点头:“嗯,我叫潸潸,其实这批水中花真是我做出来准备装修我家的婚房,我快结婚了。”
女孩的小蓝痣随着欢笑跳跃,谁说这样的痣子是泪痣呢,这个大概相由心生,总是愁眉苦脸的人长了就是泪痣,而这个叫潸潸的女孩长了就是笑痣吧!
楚钧先把话搬回家里,他先选了漏斗形装着文竹的水中花精心的包装好了配上巧克力找了小黎给送到了学校里。
楚钧本来想自己送但是最近他太招摇怕给安璟惹麻烦只能安排小黎去,谁知不过送了三天,安璟又红了。
帅保安的小猪盒饭突然退出,新鲜小帅哥又天天鲜花巧克力羡慕的那些女人差点掉了眼珠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没有别的,就是不忘损安璟几句,虽然过去和陆翊的报道给学校压下去,但是谁又能堵住悠悠众口,现在旧事重提安璟俨然在他们嘴里成了一个交际花。
安璟也不想澄清,所谓清者自清她走自己的路,让他们去羡慕嫉妒恨吧,不过就算是这样,下一次看电影的时候她还是说:“你要是还有那些小玻璃瓶子就一下子送给我吧,别到学校送了,人家都说三道四的。”
听佳人这样说楚钧突然计上心来,“二丫,有三十个,本来想送足一月的,但是你这样说我就不送了,我把它们挂在房间里,等着你随时去看。”
安璟洞察了他的小心机,可是谈恋爱的男女是允许耍一点点小心机的,这些日子楚钧的追求不温不火又细心又体贴,还真是让人沉醉呀。
楚钧派去的小鲜肉不去骚扰了那帮女人就没什么说的了,可是只平静了几天,开着宾利慕尚的中年大叔又找上了门儿。
安璟被请到车上的时候简直头疼,他们父子三个就这么整她吗?她几乎已经脑补出那帮女人怎么说。
陆远宗吩咐司机开车他们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停下,陆远宗只是单纯的想送安璟回家,当然顺便说几句话。
大病之后他清瘦了很多也显出老态,不过眼神却慈祥了,如果不是那样豪华骚包的车,,安璟几乎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老人。
陆远宗叹了一口气说:“安璟呀,我这次来找你是想拜托你件事。”
安璟一猜就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这种事最吃力不讨好了,她现在学精了,不点头也不答应。
“过几天是楚钧生母的忌日,我想和钧钧一起去拜祭。”
安璟一听顿时觉得这事儿难度挺大,她低头搓着衣角说:“陆总,其实您该直接和楚钧说的,这事儿我哪敢替他做主,再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远宗笑的很温和:“别当我老头子不知道你可是他心上的宝贝,你说话最好使了,安璟算我求你,我和钧钧有些话必须说明白,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不能带着遗憾走进坟墓去。”
安璟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她想到自己的爸爸,然后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点头之后她才觉得自己又在犯蠢了!
为了让这个话能在一个良好的环境中说出来,安璟主动给楚钧打电话说要去看花。
楚钧一听乐的睡觉都能笑醒了,提前把他们的家收拾好,又买好菜在家里,万事俱备只欠二丫。
安璟来还带着水果,看来还真是把自己当客人,楚钧迫不及待的拉着她上了二楼,卧室门打开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形状各异的瓶子花挂在落地窗那儿,透明的形状规矩出一抹抹或浓或淡的绿色,楚钧挂的时候用了心,排出高低错乱的样子霎是好看。
安璟看了一会儿又把视线移到别处,她忽然看到他们以前的牀不见了,现在换上一张白色的欧式雕花大牀,虽然她不知道什么牌子,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贵。
楚钧拉着她坐在牀上:“二丫,那张牀我给拆了扔了,这是新买的,你看牀单都是你喜欢的湖蓝色,什么时候你能回来临幸它?”
说最后一句话时楚钧的眼神带着小勾子,一幅荡漾的神情。安璟想到自己那个艰巨的任务,觉得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所以她没有扒拉开某人不规矩的爪子,微微喘息着说:“楚钧,我有话和你说。”
“宝贝儿,说吧,我听着。”
“嗯,就是,再过几天是你妈妈的忌日,陆远宗想和你一起去祭拜。”
说完这句话安璟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楚钧的狂风暴雨。果然楚钧的动作停顿下来,她觉得身上的分量陡然消失,估计是楚钧从她身上起来。她睁开眼睛,果然楚钧站在那一排花前表情凝重。
“楚钧。”安璟试探着叫了一声,楚钧回头冲她一笑,“别担心,我很好。其实他一直偷偷摸摸着去,为什么非要和我一起?”
“他说他有些话想和你说,他怕留下遗憾。”安璟走到楚钧后面,轻轻的拉住他的手。
他把安璟拉到胸前紧紧抱住她的腰,下巴凑到她颈窝里,大概是不想让安璟看到他的表情。
“也好,有些事我也想问问他,毕竟我也不想留下遗憾。”
“真的?”安璟一听这个特别惊喜,她回头嘴唇正堪堪擦过楚钧的俊脸,楚钧眸子一黯,眼里一下子燃烧起来,那热度堪比火山爆发的岩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二丫,我是因为你才答应的,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
安璟装傻:“好呀,我去给你熬牛奶水果羹,好甜的。”
“我喜欢的是这个。”楚钧话刚说完就精准的含住了安璟的嘴唇。
安璟一惊,随即嘤咛一声软软的倒在楚钧的怀里。
楚钧很激动,他没想到安璟会这么配合,更没有想到她的配合能让他的心都发抖。低吼一声,他狠狠的拖住她的舌尖吸吮绕咂,恨不能把她和自己都融化然后再重装成一个人,那么就永远不用说分离。
明明是老夫老妻,可能是因为这个吻的意义非凡,两个人都有了青涩初恋的味道,特别是楚钧,他觉得自己像个毛头小伙子怎么亲都不够,他们变化着角度和姿势,稍微分开又亲上去,一吻就要吻到天荒地老。
安璟已经情动,湿的一塌糊涂,她明显的感觉到楚钧的勃发,那种硬邦邦的力度好像能把她刺穿,但是楚钧却忽然收—嘴。
他抵着安璟的额头粗喘:“二丫,我们去做饭。”
安璟张着被亲肿的小嘴迷茫的看着他,她以为他们会……对于已经无数次发生X关系的男女来说这个时候能刹车根本是无法想象的,可是楚钧宁可选择了自己难受也履行了按部就班追求安璟的诺言。
不能让你再觉得我是因性而爱,我对你一直是因为爱所以才爱做 爱。
虽然隐隐有些失望和难受,但是安璟还是很高兴,她亲了亲楚钧的嘴,低低的在他耳畔说:“好,为了奖励你,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楚钧看着她像水蜜桃一样的小脸儿,心说我最想吃的其实是你,但是作为一个有素养的职业追妻人他再难受也要坚持住,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以前安璟做饭楚钧总是看着,偶尔会洗个碗,可是现在他好歹也是蓝翔厨师班出来的,颠勺烧菜都不在话下,两个人像是要比赛一样,合力做了四菜一汤,还有一锅松软喷香的米饭。
楚钧从酒柜里找了一瓶1982年的拉菲,非要跟安璟浅酌一杯。因为对方是他,安璟也就打破了再也不喝酒的誓言,陪他喝了一杯。
因为喝了酒就更有不让人走的理由,其实安璟也不想走,她一直觉得熏熏然陶陶然,迷迷糊糊的就更楚钧去了卧室。
湖蓝色的真丝牀单摩擦在身下微微的凉微微的软正合适安璟现在野火燎原一样的心情,她把身体蜷缩成一团带着笑进入到梦香。
楚钧洗澡出来一眼就看到送上门儿的小羔羊,不过他可没有像饥饿的大灰狼一样扑过来。*溺的捏着安璟的脸,楚钧说:“小呆瓜,真的就这么相信我呀,还是你在考验我?”
变身为腹黑的小呆瓜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把脸更深的埋在与牀单同款的枕头上,睡的更香。
楚钧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的翻身上牀,把人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也沉沉睡去。
这一晚,小雨随风潜入,细细碎碎的润物无声,一城烟色,半城*,俱都沉沉睡去。
去给关心扫墓的那天一连下了几日的阴雨终于停了,太阳害羞的从云层里钻出来,转而就光芒万丈。B市郊外,天空如洗,暖风拂面,树叶和草尖的颜色分外清脆,盈盈而坠的露珠更是反射着阳光的七彩颜色,璀璨而晶莹。
楚钧一大早就去潸潸花艺买了一大束白茶花,安璟也特地请了假换上一件素淡的衣服陪着他一起去了墓园。
陆远宗却早一步到了那里,他笔直的站在墓碑前,身上沾了些露水,看来是来了有一段时间。
楚钧把茶花在一大捧长梗水仙前,,他看着关心的照片淡淡说:“想不到这个时节你还能找到这种花,看来是费了一番心思。”
陆远宗也凝视着关心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永远定格在最美好的时光里,而他却已经满头白发,日暮垂年。
“这花是我养的,专门请了师傅,一年四季都开放,想来看你妈的时候就带上几只,她一直都最爱这种花。”
“是呀,她还喜欢华兹华斯的《咏水仙》,我好似一朵孤独的流云,高高的飘荡在山谷之上。忽然我看到一大片鲜花,是金色的水仙遍地盛放。一个喜欢诗歌喜欢鲜花,热爱一切美好事物的女人竟然选择了自杀,陆总,我不懂。”说到最后几个字楚钧忽然回头紧紧的盯着陆远宗,神情有怨有恨有委屈有彷徨,甚是复杂。
安璟忙快步走过去,她按住楚钧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楚钧感觉到肩膀上那双小手的热度,心渐渐沉下去一点,情绪也好了些。
陆远宗两鬓斑白眼角全是深深的皱纹,他还是凝视着关心,仿佛这是他唯一应该做的事情。
过了半晌,他才幽幽的开口:“钧钧,我知道你恨我,我是个罪人,我罪该万死,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你妈妈在自杀前已经检查出有脑癌。”
楚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兀自低笑起来:“陆远宗,你说这个什么意思,时隔多年,难道你都没有勇气承认你的罪孽吗?”
陆远宗手掌扶着额头,提起那些陈年往事就好像用一把利刃生生割开他的皮肉,虽然一直都没有忘记,却从来不敢想起,可是今天哪怕是催心挖肝他也会告诉楚钧全部的事实。
“是真的,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你妈妈总是要吃药吗?有一段时间她还住在医院里,那个时候她已经化疗了,头发全部掉光,但是她爱美又不愿意给你看到她没有头发的样子,我就给她定做了一个假发,这个假发一直戴到她出事。”
“可那又能说明什么,她重病你*就顺理成章吗?陆远宗,如果当时她时日不多你却连最后的一点时光都不给她温暖和美好,那更说明你禽 兽不如。”楚钧脸上的肌肉一块块儿在抖动,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至少在妈妈的墓前他不想暴力。
陆远宗忽然向前一步:“钧钧,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我和苏沁的关系一开始是你妈逼迫的。”
“逼迫?你能把谎言说的更好听一点吗?”
“是她用性命相逼,她看好了苏沁以为她可以照顾好你又可以在事业上帮助我,她是早替陆家找好了女主人。”
“你闭嘴,我妈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难道我看不出我妈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伤心吗?陆远宗,你不要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值得你对她好一生
“你闭嘴,我妈死了你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懂,难道我看不出我妈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伤心吗?陆远宗,你不要让我更加瞧不起你。”
陆远宗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关心墓前,他膝行向前伸抚摸着关心的照片泪落如雨:“心心,你看人的眼光其实一点都不好,你看好我我却负你,你看好苏沁她却害你,当年开始我怎么都不同意,是你以死相逼我才和她在一起。哼,我他妈的也不是个东西,和她睡了就真的给她迷惑了,就好像真的陷入了热恋,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她,根本就顾不上你,结果却恨得你伤心憔悴。你以为把我推出去就放心了,你却高估了自己,是个女人怎么能忍受老公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和别的女人成双成对呢,你受不了我的背叛和病痛的双重折磨选择了自杀,你却不知道你这样一死我们的家就散了,所有的都不是按照你想象来得,你单纯善良,以为把自己在颐达的股份赠给苏沁她就会对钧钧好,你太傻了,我太浑了,我错了,心心,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钧钧!”
时隔多年,陆远宗这个被妲己魅惑的纣王终于悔悟,他虔诚的跪在墓碑前,说着自己肮脏的过往,诚心的恳求着原谅!
楚钧的手指紧紧的抠进掌心,原来事情还有这么多隐情,为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又让他知道,如果他不知道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恨陆远宗一辈子,可是现在又说这些不是让他两难吗?原谅?凭什么原谅,就一句因为你是男人受不了迷惑就可以把一切罪孽推得干干净净吗?不原谅,又怎么能不原谅,当年的事情就和他凭空出现一个孩子一样有不得已的地方,他是他的亲人,是他的爸爸呀!
这一切安璟都看在眼里,她为楚钧心疼的厉害。他所经受的那一切远不是几个字一个故事就能说出来的,能坚强的走到今天他有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安璟拉着楚钧的手,包裹在温暖的掌心里,别怕,我在,一直在。
楚钧终于放松下来,他很累的挥挥手:“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妈已经死了,她什么都听不到,也许她在底下已经看开一切,我们又何苦来打扰她。”
“不,钧钧,我要说,你就当遗言来听吧。我陆远宗的一生其实是个笑话,我把自己的孩子赶出家门却养了别人的孩子十八年,这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惩罚。”
“陆翊难道真的不是你的孩子?”楚钧其实早就想过这种可能,但现在由陆远宗的嘴说出来还是很吃惊。
“当然不是,他是苏沁和张泽扬生的,张泽扬这些年和我称兄道弟帮了我不少忙,原来是因为我一直替他养孩子,果然是绿云压顶。”
安璟吓的捂住嘴,张泽扬,这个名字太响亮了,B市一手遮天的人物,也就是前段时间落马的高官,想不到他们之间是这样错综复杂的关系。
楚钧显然早就想到了,他淡淡的问:“那你要怎么样,我听说陆翊已经出国了,他知道这些吗?”
“我不会告诉他,这十八年我一直拿亲儿子养大的他,除非他自己不认我,否则他就是我陆远宗的儿子。钧钧,爸爸老了,陆翊还小,你回来帮爸爸好吗?以后颐达要靠你们两兄弟了!”
安璟长吁一口气,果然他们都是父子,那天陆翊来找她已经摆明了不会再追问自己的身世,她能理解他是不想面对那个肮脏的事实,而陆远宗果然也是个商人,他算的精刮,不管是感情上还是利益上,他都不会把陆翊推出去,如果真的推出去,他就真的输了。
楚钧显然明白陆远宗的全盘打算,他了解陆远宗,即使这个人可以跪在他妈妈墓前忏悔痛苦,他个性里的孤绝和残忍都不会改变,如果生在古代,这个人就是一个王者,他的身份地位权利会远远高于一切,情爱之于他只能是牺牲品。
道不同不相为谋,楚钧眯起眼睛缓缓打量着他,过了很久才说:“算了,过去的恩怨我们就在妈妈的墓前一笔购销。但是希望你也要明白,我姓楚,我是楚家的孩子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为了你的野心和钱财你要努力撑下去,撑到陆翊可以接你的班为止。我想你也不会迂腐的计较血统问题吧,陆翊对你怎么样你清楚,为了你他甚至连他妈都豁出去了,你该好好对待他。”
陆远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楚钧打断:“你走吧,我特地和我阿姨说晚了时间,要不让她看到你会不高兴的。”
陆远宗还不想走,安璟过去拉了他一把:“您还是回去吧,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个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
陆远宗盯着安璟看了大约30秒,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安璟,以后钧钧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伯父,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安璟眉眼弯弯,一句伯父把陆远宗都喊愣了,经过大风大浪的陆总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背过身大步离去,都这把年纪了还对着小姑娘哭鼻子可够丢脸的。
见人走了楚钧冷着脸喊了一声:“二丫,你在那儿说什么呢,能随便认亲戚吗?”
楚钧现在是纸老虎安璟可不怕他,她皱着鼻子嘲讽他:“我和你又没什么关系,我乱认亲戚关你什么事儿?”
楚钧立马怂了,他想起来自己尚在考验期,为了革命早点成功,他只好摇着尾巴讨好:“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被坏人骗。”
安璟一把推开他,凉凉的说:“不被你骗就行了。”
楚钧仰天长啸,老妈呀,你地下有知不要笑话儿子这么窝囊呀。
安璟站在墓碑前,柔声说:“阿姨,虽然你这个孩子又别扭又幼稚,但是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楚钧停了前半段儿本来还闷闷不乐呢,可是听到后面他的眼睛里面也起了薄雾,二丫这么说是接受他了吗?欧耶!
没等楚钧高兴起来,楚风就扶着关悦走了过来,关悦把手里的百合放下,看着墓碑上关心的照片久久无语。
二十多年过去了,关心在关悦脑子里的模样日渐模糊,现在看着照片中那个清丽、柔婉、典雅的不会老的女子她竟然觉得陌生。
都过去了,人生短短几十年,恍若大梦一场。蝇营狗苟算计一声,最后还是要归于尘土,还计较什么呢?
楚风读懂了关悦眼里的悲哀,上前把人揽住,轻声安慰:“不要让逝去的人在底下还为你揪心,关悦,你是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
楚钧不动声色望着并肩而立的叔叔和阿姨,他们不再年轻,可是他们都把最好的岁月给了自己,他心头一热上前握住他们的手说:“阿姨,小叔,在这个世界上能找到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人真的不容易,有多少人相爱不能相守,又有多少人相看相厌却不得不生活在一起,你们都不年轻了,没有多少岁月好蹉跎了,今天在我妈的墓前我恳求你们给彼此个交代吧!”
楚钧的话说出了楚风的心声,这次关悦出事他并不在关悦身边,等回来后一切都已经过去,他懊悔的要死害怕的要死,他以为只要这样默默陪伴着她也可以到老,可是那一刻他才知道远远不够,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疼她*她,他看着关悦的眼睛,无比虔诚,“关悦,嫁给我吧,我和姐姐保证,一定会对你好一辈子。”
关悦眉宇间掠过深深的感动,“楚风,这些年你对我好我又怎么能不懂,但是我比你大又是你嫂子而且我根本生不出孩子,我会拖累你的。”
楚风眼里泛起细细碎碎的水光,那么硬朗的汉子也被关悦磨成绕指柔:“关悦,你只比我大2岁,而且我根本就不在乎名分和孩子,这些话你用来推诿我这么多年,还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钧钧长大了,他现在有喜欢的人已经不需要你了,难道你真的要孤独一生吗?”
安璟也上前,她看出关悦微微发抖,她拉住她的手说:“阿姨,其实我还是习惯叫你妈的,我想楚钧也是这样,你为他蹉跎了那么多年,辜负了小叔那么多年,难道你真的要让他内疚一辈子吗?答应小叔吧,有眼睛的人都看出来你喜欢他。”
风过山林松涛阵阵,几个人的目光全热切的看着关悦,直等到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一下,楚风足足等了12年。
他眼含热泪,搓着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多亏楚钧拐了他一下,他反映过来过去抱起了关悦。
关心微笑着看着大家,即便是在天堂也不见得有这样完美的结局。
下山前,楚钧最后一次看了他妈妈的笑颜,妈,我一定保护好我身边的这两个女人,她们是我的一切。
夕阳渐渐沉下去,墓地里愈加安静,在黑暗完全占领人间前,一个女人从密林里钻出来。
她也站在关心的墓前,墓碑里关心圣洁温婉的笑容像刀子一样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伸手拿了一朵水仙花,然后大力揉碎,水仙花饱满的汁液流淌在她手心里,香味儿四处弥散。
她甩掉了手里的鲜花,眼神怨毒,一个个充满怨恨的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关心,你这个践人,不要以为你死了我们的恩怨就结束了,你儿子比你更贱,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等着,我送你儿子来陪着你。”
原来这个女人竟然是大家都以为逃到国外去的苏沁,连日来的躲藏让她狼狈了许多也清瘦了许多,这一瘦更觉得她生了一副恶毒阴森的容貌。
山阴中又钻出一个女人,她冲过去对着苏沁大吼:“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不难为楚钧的。我当时偷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是希望你只对付展家放过他,可是你一次次不守信用,你真恶毒。”
“蒋婷,你给我闭嘴,你这个笨女人什么都做不好,现在对我已经一点儿价值都没有了,信不信我杀了你?”苏沁上前一步掐住蒋婷的脖子,那样子就像恶鬼罗刹。
蒋婷吓的连哭都不会了,她现在才知道与虎谋皮的严重后果,她泪眼婆娑不知该是悔是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错了,哪怕就是错了一小步以后跟着就是步步成塲万劫不复。
她还不想死,她还想见见孩子,她还年轻,她还漂亮,她应该有更美好的人生。
可是她就迈错了一步,在苏沁的人找上她的时候她犹豫过,可是楚钧对她无情的拒绝终于让她因爱成恨,从此错的就无法收拾。可是如果她能坏到底也就罢了,可她还是做不到,她做不到像只老鼠一样生活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里,所以当苏沁再一次安排她背着孩子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她最终破坏了她的计划留下孩子选择了独自逃走。
她想,孩子跟着楚钧是安全的,楚钧一定会给他看病,楚钧一定会把他照顾的妥妥当当,而她逃得远远的,不要再成为任何人手里加害楚钧的棋子。
可是她太低估了苏沁的势力,她不止是个商人,就像现在她身边的那两个男人,都是出身特种兵,本领高超机敏警惕,她想尽了办法也逃不出她的手心。可是她对于她还能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苏沁摸着她细白的脖子似乎很惋惜:“别怕,刚才我是吓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一个美丽的女人呢。等我办完了事情就带你走,我要把你送给缅甸的扎哈将军,听说他最喜欢你这种类型的女人,你要好好的把他伺候好了,这样我才能安全脱身,听到了吗?”
蒋婷怕的浑身发抖,她苦苦哀求着:“夫人,不要,你放过我吧,我就是个普通女人那个什么将军不会喜欢我的,其实夫人这样的才是人间绝色。”
苏沁并没有发怒,她的目光迷茫一直看着远方:“他也配。我这一辈子虽然跟过两个男人,但是我最爱的就只有泽扬哥哥,这些年他身份特殊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现在他又被这个践人的儿子害的坐牢审查,现在不知是生是死,我能做的就只有杀了那践人的儿子然后去国外等他,一年十年……永远等下去。”
苏沁提到张泽扬表情特别柔软,就像陷入热恋的小姑娘。蒋婷多少也了解一些她和陆远宗的事情,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她深爱陆远宗所以才嫉恨楚钧的妈妈,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好像中间牵扯着大秘密。
苏沁回过神来,她拍了拍蒋婷的脸蛋:“你乖乖的,有你的好处。你不是恨安璟吗?马上我就把她带来见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折磨她都行。”
不知是不是山上夜风太大,蒋婷后背一阵发凉,她恨安璟,不过是小儿女的情感纠葛,说恨不得对方去死,可只是嘴上说说。但她从苏沁的眼睛里看到了嗜血的光芒。
安璟今天下午接到好几个奇怪的电话,都是响一声然后就挂了。
一开始她以为是学生的恶作剧就不去管它,可是后来手机却发来了短信,上面写着“你把我儿子弄走了现在又回到楚钧身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这个其实是安璟的心病,虽然她说不在乎但是被人说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受,看着短信她几乎敢肯定那是蒋婷的号码,她想了想就把电话拨过去。
接电话的果然是蒋婷,但是她似乎很生气开口就骂“你这个坏女人我恨你是你让我失去孩子我不想和你说话。”
蒋婷的话没有停顿几乎是竭嘶底里的骂出来,安璟不由得皱紧眉头,在她印象中的蒋婷一直是个很讲究风度的女人,就算是狼狈的背着受伤孩子的时候她还是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优雅,但是现在真的疯狂到这种程度吗?
电话那头突然出现刺耳的声音,安璟被迫挂断了电话。此时她正走在学校外面那条僻静的小路上等着楚钧来接她。
现在的安璟学乖了,她挂了电话就给楚钧打电话,可是响了好久楚钧也没听。
她更加纳闷,正要回头去坐车,忽然身后来了一辆车,呼啸着冲着她撞过来。
作者有话说:真的快要结局了,坏人们做最后的负隅顽抗,唉,忽然觉得难受,结尾结尾了还这么整事儿,大楚会不会掐死我?
那些恶心的秘密
她更加纳闷,正要回头去坐车,忽然身后来了一辆车,呼啸着冲着她撞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安璟往一边儿跑着躲闪。可是那车像疯了一样擦着旁边的小树对她紧追不舍,她脚下一绊摔在地上,手掌擦在地上也不知道被什么划伤,鲜血滴滴答答留在她米白色的风衣上。她一迟疑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那辆路虎越野就堪堪停在她面前,接着从车上跳下两个穿着迷彩服的高大男人,他们手段利落甚至没等安璟象征性的反抗或尖叫就被塞上车。
一个男人开车有一个男人掏出绳子看着简单的绑了几下安璟就一动也动不了,接着一块儿胶带糊嘴上,她就这么给人又绑架了。
有了第一次绑架的经验,安璟倒也没有多慌乱,她瞪着大眼睛胡乱看,谁知那个男人把他套头的黑色毛线帽子摁在她头上一撸到底,她眼前彻底黑了。
心中纵然有一千个想法都不好使,安璟索性闭上眼睛老实的坐着。上次被绑架后她也看过一些类似的求生指南,她肯定自己完全没有机会在男人手下逃脱,不如老老实实的等待救援,这样也可以减少受伤的几率。
车子一路颠簸,好像是行驶在山路上,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身上的骨头都颠酥了,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她被人抱下车。
自始至终,绑架她的两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甚至都不知道谁绑架了她。
接着她就被带进一个屋子,来人把她放在椅子上然后就听到了嘎吱的关门声。
安璟的手脚被紧紧捆住,她试着挣扎几下,谁知不动还好一动绳子就扎进肉里,火辣辣的疼。安璟这才明白过来这次的绑匪和上次的*混混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他们这么专业就好像受过特训一样。想到这里安璟的心一沉,那一种想到的可能让她像掉进冰窖里,连血都变得冰凉。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符合电视上看到的绑架程序,她被扔在这里像是被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来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整个人就像被扔到了与世隔绝的荒坟里,无助的等待着死亡。
死亡,不不,她不能死,她为什么要去死,她才27岁,她有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她有美好的未来,她还有一个要爱却没有来的及爱的楚律师。
想到这些,安璟身上涌起一股力量,她要努力撑下去,楚钧现在一定发现她失踪了,他一定会来救她。
正想到这里门忽然响了一下,然后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头上的帽子被人摘去,安璟却死死的闭着眼睛,她不敢贸然睁眼,现在任何举动都可能给自己招来生命危险。
“安璟,安璟,是我。”
是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却想不起是谁。安璟慢慢睁开眼睛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是蒋婷的时候,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她还是惊呆了。
蒋婷一脸惊慌,她警惕的看了看门口那里小声说:“你听我说,他们想利用你骗楚钧来然后杀了他,他们现在已经做好准备逃去缅甸,而且也会有人来接应。现在他们正在开会,我现在放你走,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楚钧不要来。”
安璟的眼睛骨碌碌一直转,蒋婷这才想起来她不能说话,她忙把她嘴上的胶带给揭下来。
安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急促的说:“是不是苏沁?是她想害死楚钧。”
蒋婷点头,她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匕首抖着手想去给安璟割开绳子,可是由于紧张和害怕,好几次匕首的刀刃儿都割到安璟的手腕,疼的她皱紧眉头。
蒋婷越是害怕越是慌乱,甚至把刀掉在地上发出嘡啷的响声。
匕首落地的声音在这时候听起来格外大,吓得两个人心都一哆嗦,惊恐的对望了一样,蒋婷弯腰捡起刀子,默念着圣经又开始切绳子。
咔,绳子上最后一条纤维给割断,蒋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她抬手抹抹脸上的汗,蹲下准备割安璟脚上的绳子。
“等会儿你从后山一直往下走,那里有条小路,山脚下有守墓人的房子,你去那里借个电话打给楚钧。”
“蒋婷蒋婷……”安璟忽然不配合,她急促的叫着蒋婷,可惜蒋婷现在正低着头,看不到她眼里的惊慌。
啪啪啪,是人拍手的声音,接着就想起苏沁那甜滑妩媚的声音:“蒋婷你还真是大肚,连情敌也要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放了她,她回去和楚钧甜甜蜜蜜过日子,你却要给卖给缅甸人当姓奴,你就不嫉妒吗?“
听到这个声音,蒋婷吓得手里的刀哐啷落地,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苏沁身边的男人过去像捉小鸡一样提着她的衣服领子就把她提起来,反正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
苏沁假惺惺的说:“大高,你轻点儿,这个女人还有点用处,打死了难道把你送给扎哈那个老色鬼吗?”
叫做大高的男人厚嘴唇动了动粗声说:“那不是还有一个吗?”
苏沁撅着嘴做出一个少女的娇憨表情,恶心到人想吐:“大高你是个天才,真不愧是泽扬哥哥一手*出来的。啊,你说扎哈要是看到两个 中国美女会不会更加卖力的帮我们?”
大高惜字如金:“会。”
“好。接应的人快来了,把她们两个带到外面去。”
蒋婷不可置信的看着苏沁:“苏沁,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你你好可怕。”
苏沁的笑声如银铃,甜滑的不像40多岁的人,“我当然不是你们这样的普通人。我出身高贵,要不是20多年前发生的那个大事件我怎么会沦落到陆家去当家庭教师,又怎么会和关心那个践人做交易?怎么?你们一定好奇当年的事情吧,乖,我们走一个空气清新的地方我好好说给你们听,反正你们以后永远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安璟和蒋婷给人带出来,安璟觉得四周的地方异常熟悉,却想不起这是哪里。
苏沁一行人显然没有把这两个女孩放在眼里,他们甚至都没有给两个人加绳子,只是推搡着带到一片被青松环绕的空地上。
身上虽然没有绳子的束缚安璟却不敢妄动一分,那两个男人就像两柄出鞘的利剑,只是冷冷寒光就已经让她周身发凉,她知道哪怕有一个不规矩的动作也逃不过男人的眼睛。蒋婷显然更知道他们的厉害,她嘴角流着血,每走一步就抖一步,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
安璟忽然看到了前面的墓碑和墓碑上的照片,怪不得这样熟悉,原来这竟然是墓园,苏沁这个疯女人竟然把她们带到了关心的墓前。
走到墓碑前,苏沁大笑起来,她笑的浑身发抖,就像坏了的水龙头怎么关都关不上。
“践人,前几天我和你说的我已经做到了。你看到这两个女孩子了吗?他们都是喜欢你儿子的人,等一下我就把他们卖到缅甸去,不过可惜不能让你儿子难受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吧?因为我要送他去跟你团聚。”
安璟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苏沁,你真是疯了吗?你别忘了你还有陆翊,你这么做他不会原谅你的。”
听到陆翊的名字苏沁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微微一愣后指着安璟大吼:“臭丫头你给我闭嘴,都是你迷惑的小翊,让他连我和他亲爸都出卖,都是你,害的我们呣子分离。”
“是你自己,陆翊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和我说这么做是不想你再错下去,你现在又做这些,是想他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吗?”
苏沁脸色狰狞,她冲过去猛然抓着安璟又打又踢:“他既然选择了陆远宗我也只能当没生过这个孩子,你以为我愿意走到这一步吗?是你们逼我的,如果楚钧不举报我泽扬哥哥,我们一家三口会活的很开心。对了,那天扫墓有你,你一定听到陆远宗说过当年的事情了吧,他说的不全面,他不敢把真相全告诉楚钧,其实那个践人才是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
此时暮色将晚残阳如血,乌鸦磔磔掠过长空留下一串哀鸣,苏沁双目赤红背依青山说出当年的秘密。
那年,忽然发生了一场大动 乱,B市是事件的中心,满大街都是游行的学生,全城惶恐。后来国家出动了军队维持秩序,第一个被维护的就是苏沁的父亲—B市的一把手。
苏沁当时在外地,得到父母被软禁的消息她回来B市,可是混乱中人人自危她求助无门为了生活只得在陆家当了家庭教师。当时陆远宗在B市已经暂露头角,这次动荡他又作为积极分子协助军队,更是红得发紫。
苏沁像通过陆远宗的妻子关心帮助父母,关心当时已经重病缠身,病入膏肓的她心理上也不太正常,她总觉的出现的苏沁其实是她的替身,她能依靠她的柔体活下去。苏沁虽然觉得她太惊悚,但是为了父母她还是顺着她,说话动作都模仿她,让她真的相信她是一个替身。于是疯狂的关心就和苏沁达成了协议,她代替她成了第二个关心,她帮着她救出父母。
这场动 乱很快就平息,陆远宗的奔走加上上面也有人出来说话了,她父亲沉冤得雪又做回了一把手的位置,当时苏沁已经怀了陆远宗的孩子。
苏沁的父亲暗示女儿陆远宗可以在仕途上帮助她,但是一定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他,而苏沁也不愿意生下陆远宗的孩子,她有爱人,是和她青梅竹马的泽扬哥哥,发生这一切时张泽扬正在西臧当兵。
她恨关心,虽然知道她快死了她也不放过他,她利用孩子刺激她,让她知道她并不是她的替身,而另一面做出深爱陆远宗的样子,常年承受着妻子病痛的陆远宗犹如沙漠中遇到水源,一头就栽倒苏沁的甜蜜漩涡里。
后来,就像楚钧说的那样,苏沁流产,关心自杀,关悦和楚钧流落在外,陆远宗终于娶了苏沁,似乎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是当复员回来的张泽扬站在她面前,她却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张泽扬分到一个清水小衙门,娶妻生子过着小公务员的平淡生活,往日的鸿鹄大志不能舒展终日郁郁不乐,而苏沁的父亲当时已经退了,就算不退她也不敢让父亲知道她和张泽扬还有联系。
跟着陆远宗的前十年她是为了父亲,那跟着陆远宗的后十年则是为了张泽扬,一步步看着他升上去,甚至怀了她的孩子,她和他更是分不开。
楚钧动了张泽扬,就像扼住她的喉咙,她不得不动用了张泽扬提前安排好的后路,做下那么多大事他们当然会想到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个揭发他们的人是陆翊。
就像陆远宗说的,一切因果循环,都是报应。
现在的苏沁已经失去了名誉身份地位儿子,她只有殊死一搏,为了她爱了半辈子的泽扬哥哥,她什么都愿意。
也许这些憋在她心里太久,久的都发酸发霉,她一股脑儿倒给了两个女孩子,反正她们很快就沦为别人的玩物,能熬过去不死就了不起,也不用担心她们泄密。
安璟听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这事儿太大简直就像小说儿电视,但是她似乎能记得一点那场混乱,那时候她很小,爸爸妈妈都不能上班,一家人关着门紧紧的不敢上街。蒋婷比安璟大,她大概记得清楚些,当时学校里都停了课,做小公务员的爸爸和妈妈也不去上班了,他们经常在家偷偷讨论苏沁的父亲,那个大名当时代表的就是一方权威。
话说完了苏沁似乎舒服了很多,她把这些烂的臭的扔出了膈应别人自己也就爽了,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个女孩儿,然后仰头看着天空。
半边残阳半边月色,她身后仿佛长出了黑色的羽翼,成为邪恶的化身。
忽然,山风骤然凛冽,巨大的声响打破了整座山的宁静,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他们上空。
苏沁仰着头追逐着那巨大的黑影,脸上露出狂喜的表情,可也就是那么一瞬,大高忽然喊起来:“不对,有诈!”
他话音未落,空中的飞机忽然像小鸟一样灵敏的俯低,巨大的噪音狠狠的撞击着耳膜几乎能让人呕出血来,同时机翼刮起的飓风把山上的这几个人刮得东倒西歪。
这就完全打乱了大高他们的应对措施,没等他们做出反应,空中先后炸开了降落伞花,楚钧首当其冲从空中落下,他一身迷彩装备披着天空中最后一缕霞光,剑眉星眸神色肃然,就像那从天而降的齐天大圣驾着祥云而来。
安璟眼角湿润,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一定会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
大高出身特种兵,他一跃而起护住苏沁伸手就把安璟抵在身前。
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安璟的太阳茓,不用说话,他已经告诉了楚钧:“你,敢动,我就先崩了她。”
楚钧果然停下来,他身上只有一把匕首,此时看着爱人被挟持只能无能为力。
“二丫,你有没有受伤?不要怕,我在这里。”
安璟不能说话,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我很好,我不怕。
楚风随后赶上来,今天小叔穿着军装,在黑灰的天色中却分外的庄严触目。
他高喊:“苏沁,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苏沁扯了扯嘴角,这种结局她也不是没想过,但是,就算死也要让楚钧陪葬。
没有任何预兆,苏沁对着楚钧举起了枪。
此时楚钧的全部注意力全在安璟身上,根本就不能躲过这颗射向胸膛的子弹。
此时楚风隔着楚钧还有一定的距离,他开枪也快不过苏沁的子弹。
砰,子弹从枪膛里发射而出,划过一道银色的抛物线,刺鼻的火药味道在空中弥散,接着就变成了灼伤皮肉的味道鲜血的味道,随着一声痛呼和无数声喊叫,蒋婷摔倒在地上。
她,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跑到了楚钧身前,她,替楚钧挡住了子弹。
同时,楚风的枪射中了苏沁的右臂,她惨呼一声,枪落在地上。大高忙去扶她,随后赶来的特警一枪击中他眉心,他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楚风乘机上前把安璟抱住同时举枪对准了苏沁。
这一切发生的极迅速,几乎就是在几十秒内同时完成,苏沁面如死灰一动也不动。
“把她给我铐起来。”
二丫,今晚陪我吧!
这一切发生的极迅速,几乎就是在几十秒内同时完成,苏沁面如死灰一动也不动。
“把她给我铐起来。”
楚风吩咐从山下赶来的手下,他们此时早已经制服了另一个保镖。
楚风看了一眼楚钧,他正抱起血葫芦一样的蒋婷。“快送她下山,山下有救护车。”
楚钧咬着牙喊:“来不及了,小叔你联系贺一飞,看看他能不能把飞机降落,这样还快些。”
楚风说:“楚钧你傻了吗?她有枪伤是不能做飞机的,快点,抱她下山。”
接下来一切发生的就像做梦,其实安璟已经吓傻了,有几次她艰涩的开口想安慰楚钧,可是蒋婷到处泼洒的鲜血似乎把什么都染红了,楚钧的那双眸子也格外红。
这样混乱的环境安璟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的不能添乱,可是眼睛里的红色越来越多,后来盖住了她的视网膜,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但是在晕过去的前一刻,她还清晰的不知在问谁:蒋婷会死吗?
安璟这次很棒,没到医院都醒来了,她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抓着楚风的胳膊问:“小叔,楚钧呢,蒋婷她怎么样。”
楚风把车上的靠枕往安璟身下塞了塞,想让她靠的舒服些,他神色凝重,摇摇头说:“钧钧带着她在面前的车上,现在大概到了医院,你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吗?”
安璟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她摇摇头然后又问:“蒋婷她会没事吧?”
楚风很喜欢这个女孩儿,他也是真把她当孩子看,轻轻摸摸她的头发:“安璟,别胡思乱想,一切都与你无关。”
安璟神情茫然,眼睛里黑漆漆的一片,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到了医院,她一下车熟门熟路的就往急救室去,楚风扯住她:“听话,先去处理伤口。”
安璟哀求楚风:“小叔,你让我去吧,我想去陪着楚钧。”
楚风无奈的点头,“好,我陪着你去。”
急救室门口,楚钧垂头坐在长椅上,他双手Сhā在头发里,看起来极度的颓丧。
“楚钧。”安璟的声音不大,楚钧却抬起头,他愣愣的盯着安璟看了几秒钟,然后起身把人拥到怀里,他的声音沙沙的充满了疲惫“二丫,幸好,幸好你没事。”
楚钧的脸埋进安璟的头发里,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甚至都没有机会和安璟多说一句话,现在看到人平安无恙的站起面前才后怕起来,一脸浓浓的自责。
安璟的手指Сhā在他后颈里,轻轻的摩挲:“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你不用担心。”
楚风看着相偎相依的小夫妻,知道此时别人都是多余的,他转身轻轻的离开了这里。
楚钧拉着安璟坐在椅子上,把人拉到怀里,他叹了一口气沉痛的说:“二丫,如果蒋婷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对Jone说?我没想到最后她能给我挡枪,自从她对Jone那样,我就觉得她是个自私的人,什么只为自己着想,我真没想到最后她能那么做。”
安璟摸着他手关节:“人大概都有善的一面吧,蒋婷就是为自己想的多了,让我们为她祈祷吧,希望她平安无事。”
楚钧低下头瓮声瓮气的说:“现在觉得都是我不好,什么都处理的一团糟。”
安璟轻笑:“傻瓜,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也许这就是命,而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两个人一时执手相依静静无语,错也好对也好,过去的事情谁也不能改变,受过的伤只能等着结痂,逝去的人只能在怀念中忘记,而活着的,也只能努力生活的更好。
蒋婷的手术做了16个小时,楚钧和安璟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当灯灭了他们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紧张的看着打开的那扇门。
主刀医生也很疲惫,几乎要护士搀着才能行走,他对着楚钧虚弱一笑:“子弹离着心脏还差公分,总算抢救过来,不过人现在还很虚弱,什么时候醒还需要等等看。
楚钧的手紧紧抓着安璟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蒋婷真的死了,他们会内疚一辈子。
不管发生什么,时光还是悠然而过,该刮风就刮风该下雨就下雨,从不会为谁而慢下脚步。
春天真的来了,小草融融的又绿了一层,白色的玉兰花云朵一样堆积在枝头,阳光明媚的正午,楚钧正一手拿碗一手捏着勺子,一勺一勺的给蒋婷喂饭。
淡金色的阳光落在楚钧半面俊脸上,硬朗的线条混合着温柔的眼神,出奇的俊朗,蒋婷痴痴的看着竟然忘了张嘴。
粥洒在被子上,楚钧忙拿了纸巾去擦,蒋婷一下按住他的手,眷恋的说:“楚钧,我不出国了,学也不上了,我们结婚吧,我不要离开你。”
楚钧淡淡一笑:“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现在你要乖乖配合治疗,乖乖吃饭。”
“那我好了我们就去拍婚纱照,就去前几天我看好的那家。”
楚钧沉默不语,端着粥出神。
蒋婷抬头看到安璟站在门口,笑着招呼她:“安姐姐,我结婚你来给我当伴娘吧,楚钧的三个兄弟任你挑,喜欢谁就让他们谁当伴郎。”
安璟的表情也是淡淡的,她放下手里的水果说:“到时候再说,我不一定有空。”
“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我的几个死党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也只认识你了。对了,楚钧,怎么今天我妈妈还没来看我?”
安璟默默的看了楚钧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楚钧放下手里的碗说“我出去一下”追着安璟就追出去。
可是就那么一瞬他怎么都找不到人了,楚钧颓唐的揉揉脸,一ρi股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在他面前,楚钧抬头一看,安璟正一手拿着一杯咖啡。
把右手里的那杯递给他,安璟坐在他身边一口一口啜着咖啡。
“二丫,你只是去买咖啡?”楚钧有些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要不你以为我干什么?一个人傻不拉几的走掉?然后放你们孤男寡女重叙旧情?还是一个人找个角落去哭鼻子?”
楚钧傻笑,露出一口白牙:“我怕你一时善心大发把我推给蒋婷就不管了,或者你生气我不告诉她实情。”
安璟叹了一口气说:“毕竟她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伤,我们又怎么会不管她?”
“我们?二丫,是我们?”安璟用这个词让楚钧很兴奋,他一扫刚才的失落,整个人焕发出耀眼的神采。
安璟瞟了他一眼,“出息。对了,今天检查后医生怎么说?”
提到这个楚钧的神情又凝重起来:“还不是那样,医生现在不能确定她是暂时性失忆还是永久性失忆,但是这种忘记了现在只记得以前的病症是属于心因性失忆,大概她是在受了枪伤后摔倒的时候头部撞在石头上造成的,因为当时没有外伤没有被发现,不过医生也说她有可能是选择了心理防卫,故意忘记了现在的事情,只把记忆停留在她出国前那段时间。”
安璟把头枕在楚钧肩膀上:“真狗血呀,这事儿都能让我们碰上,今晚一定要去买双色球,中了500万我就甩了你。”
一听这个甩字楚钧脸都白了,他狠狠的吮住安璟的唇:“这样的话能随便说吗,看我怎么罚你。”
“呜呜,别,会让人看见。”安璟想去躲避,毕竟这是医院,随时都会有人出现。、
楚钧哪里肯轻易放过她,这些日子大家忙的一团糟,他见到她的机会都不多,现在亲了一口就食髓知味,恨不能把人吞下去。
“啪”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接着一个苹果骨碌碌滚到他们脚下,安璟捶打着才让楚钧松开他,他回头,蒋婷傻傻的站在那里,就像泥塑冰雕的一样。
楚钧也愣了,但毕竟是大律师,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他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想拉住蒋婷。
蒋婷倒退了几步,尖叫着推开楚钧然后软软的倒下。
楚钧把人抱起来大声喊着医生,安璟呆呆站在那里不知不觉中泪水就流了一脸。
不是都结束了吗,为什么他们最后还是要绊在一个情字上,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让人进退维谷。
过了很久他们疲倦的靠在墙上齐齐看着打了镇定剂睡着的蒋婷,却不敢再说一句话。
天色渐渐晚了,他们雇佣的看护来接班,楚钧拿起外套抹抹脸:“二丫,今晚回家吧。”
安璟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
今天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一路上没怎么说话,夜色渐渐绮丽,斑斓的光影在车窗上折射出梦一般的繁华,而安璟的眼底却是一片荒凉。
人家都说*间是有心理感应的,楚钧不用伸手也能摸到梗在安璟心里的硬块,他摸了摸安璟的头发柔声安慰:“二丫,你什么也不用想,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你只需要抱住我不放手就行了。”
抱住你?不放手?然后眼睁睁看着你挣扎在水深火热当中,楚钧,我能做到吗?安璟微微阖上眼睛,像只猫咪讨好的在楚钧手上磨蹭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
楚钧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夜色的流光,却不停的在心里权衡,有些话要怎么说给二丫听?
“二丫,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可就算我对蒋婷好也不过是因为她是Jone的妈妈而且她还救了我一命,我是个自私的人,我没有笨到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我可以给她任何东西,但不会是我自己,我是你的,经历了那么多,如果是死别我们没法选择和抗拒,可是再也不会有生离,要分离除非我死。”
安璟的手捂在他嘴上,“呸呸呸,胡说什么,那么大的事儿我们都平安,以后真的不会有事儿了,我不会放手,不放,我现在怕黑怕生人很多怕,你要保护我。”
楚钧张嘴含住她的指尖,“从此后你就是我的命。”
话说开了两个人都轻松了些,他们在路上买了菜然后回家煮饭。
今天楚钧懒,他像个麻袋一样挂在安璟背上,简直一步都不离开,安璟佯怒:“你这样我怎么做饭?”
楚钧把头埋在她肩窝里深深的嗅:“就煮面就好了,快点吃完了我们早点睡,好累。”
安璟只得简单的下个面,等水开的时候她问楚钧:“为什么苏沁的事情报纸上什么都没有?”
楚钧说:“她的事情牵扯到张泽扬,这些都属机密,肯定是给有关部门压下来。不过我今天听我小叔说苏沁不对劲儿,心理出现了极大问题,蒋婷是失忆,她则是疯了。”
“疯了?她那样的人---也许本来就不正常,感觉太偏激了。”安璟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的看着楚钧,她想苏沁在山上说的那些事儿最好别让楚钧知道,就让他妈妈天使一样的形象永远留在他心里吧。
“陆远宗已经通知了陆翊,估计他近期能回来看苏沁。如果真的是神经出现了问题,她倒是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可是那样陆远宗又抛不开她,他那样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放任苏沁不管。”
安璟一面往水里扔面条儿一面说:“我想陆翊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苏沁这女人骄傲又恶毒,这样的下场也算是便宜她了。”
楚钧忽然捏她的鼻子:“我们安老师现在也这么犀利了,不是谁都同情吗?”
“我才不是烂好人,她害了你又差点害死蒋婷,她的下场就是罪有应得。”
说话间面条已经煮好了,也许因为是爱人做的,楚钧吃了两大碗。
吃完饭,洗完碗,楚钧把自己也洗刷干净了,眼巴巴的躺在被窝里等着临幸。
安璟擦着头发进来时他两眼放绿光儿,激动的嗷嗷叫。
安璟坐在牀边儿推了他一把:“德性。”楚钧顺势把人扯上来压在身下,他热热的呼吸喷到安璟脸上:“二丫,今晚给我吧!”
安璟一偏脸避开他的狼吻:“这样不好吧,蒋婷好在住院。”
楚钧一脸不高兴:“她和我性福没有关系,我的性福只和你有关系。”
安璟秀气的脚丫子蹬住他的腿顺着他浴袍的下摆往上,她吐气如兰:“那你还等什么?”
楚某人就给这一句就给激的立正了,安璟笑,张口就咬住了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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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丫,……戴上它,以后再不准摘下来。”看着身下人半昏迷的可怜模样,楚钧一阵心疼,他轻轻拥住她,一口口亲着,手里却把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给她戴上。
安璟浑身发软也顾不得他干了什么只是微弱的抽泣着很快就昏睡过去,楚钧看着她手上那一抹银光闪闪的亮色,终于得逞的露出笑容。
这一晚,他们难得睡了个好觉,可是半夜的时候楚钧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不情愿的摸过来,皱着眉一看是医院看护的电话,就接了起来。那话那边儿的看护大姐带着哭腔儿:“楚律师,蒋小姐不见了,我打了个盹儿她人就不见了,她还是不能下地走动的呀,我到处找都找不到。”
楚钧揉着眉心眼睛里闪过冷厉之色:“大姐,你别慌,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走远,你好好找好,我马上去医院。”
楚钧挂了电话就起来穿衣服,安璟也被吵醒了,她软软的问:“怎么了?”
“蒋婷不见了,我要去医院找找。”
安璟一听忙要爬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你确定?”楚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狭促,安璟立马红了脸,虽然身上已经清爽,但是双腿间的刺痛明明确确再告诉她纵欲过度的后果是很严重滴。
楚钧飞快的亲了亲她的脸:“乖乖在家等着我,我给你打电话。”
安璟缩进被窝里:“那好,有什么事情一定告诉我,楚钧,你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楚钧本来想下牀,听安璟这样说反而顿住,他回头抱着人狠狠啃了一口:“二丫,我楚钧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得到你垂青,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活着爱你。”
楚钧出去才发现外面在下雨,春天的雨好,一场雨暖一场,等这个世界红绿芬芳时,就会盖住所有的丑陋和创痛。
楚钧在半路上想了想忽然又一打方向盘掉头,他开着车奔着B市的政法大学而去。
到了大学的后门口,他车子雪亮的大灯打过去,果然有一个身影瑟缩在*树下。
作者有话说:拉灯情节去群里找,群号去评论区置顶里找,要结局了楚钧总算吃了一口热乎的,不容易。
今晚回家跪面条儿
楚钧在半路上想了想忽然又一打方向盘掉头,他开着车奔着政法大学而去。
到了大学的后门口,他车子雪亮的大灯打过去,果然有一团身影瑟缩在*树下。
楚钧忙跳下车跑了过去。
蒋婷的身子已经淋透,头发一缕缕贴在惨白的脸上,就像个被丢弃的小动物缩在那里。
楚钧把她抱起来就往上车,她却紧紧揪住他的衣服不让他走。
“蒋婷,你别闹,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糟,要是再淋雨会伤口发炎的,跟我回去。”
“楚钧,你还记得这里吗?每次我们逃课都是从这里溜出来,你,每次都在*树下等我。”
车灯照着蒋婷黑影瞳瞳的眼睛,她就像个幽灵,一个活在记忆里的幽灵。楚钧叹了口气:“你是都想起来了吧?蒋婷,面对现实,*树的叶子可以掉了再长出来,可是人却不行,大家都在往前走,没有谁会永远为谁在原地停留。”
“都忘了吗?人生最美好的四年,就这么翻过去了吗?”蒋婷的手紧紧抓着楚钧的衣服,眼睛里还负隅着最后的不甘。
雨不算大,但足以在楚钧脸上汇成溪流,可是他的眼睛却黑的发亮,他看着蒋婷,把她心里面最隐秘脏脏不能与外人道的自私全收在眼底。
蒋婷忽然觉得害怕,她垂下头窝在他胸口想要逃避他的注视。
可就算这样,她还是逃不过楚钧的咄咄逼人,楚钧知道这个关键时刻更要决绝,但凡他有一丝心软就可能后患无穷,他咬了咬牙沉声说:“蒋婷,面对现实吧,你不过是在逃避后来的悲剧,你好好想一想,难道你就不曾往前走吗?这些年你就没有过开心的事情吗?这才能侥幸活下来你就该好好珍惜生命,过去的就过去,你还年轻,还会有美好的未来。”
这种安慰方式太官方,蒋婷满腹的心酸化作泪水和雨水混合着流淌,怪谁呢,要怪就怪命运吧,是她没有那种命和他在一起。
最后的一点小手段也耍不下去,这次蒋婷是真的认了命,楚钧,注定了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颗流星,只留下绚烂的记忆却无法长久的拥有。
楚钧抱着人回病房的时候安璟正和看护大姐坐在房间里等着,看到楚钧把人带回来才放了心。
楚钧把人抱到浴室,然后对看护说:“带她去洗个热水澡在换身衣服,小心不要碰到伤口。”
安璟跟着走进来:“需要我帮忙吗?”
楚钧怀里抱着蒋婷,眼睛却心疼的黏在安璟身上:“不是说好了要你在家等着吗,下着雨你又是怎么出来的,半夜里哪里找的车?”
安璟拿了条毛巾给楚钧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我给安小帅打电话了,把他从被窝里给揪起来的,送我来了后他又回家了。”
楚钧啧啧有声:“你这个当姐姐的,就知道欺负弟弟。”
“没办法,有弟弟就要欺负。”
他们两个人有问有答,说的不过是平常又平淡的话,但是有些东西臧都藏不住,比如迷恋和热爱。
蒋婷的眼睛缓缓闭起来,心不可抑制的发疼。放手吧,能退后或许还可以做朋友。
这时候看护已经放好水,楚钧把蒋婷交给她,然后挽着安璟走出去轻轻的给带上门。
安璟和楚钧退出房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安璟着急的拉着楚钧的衣服说:“我留下来看着她,你先回家吸走换衣服吧,浑身都湿透了。”
楚钧脸色有点发青,他拉着安璟的手在唇边细细吻着:“没事儿,等她出来给医生看了我们就回家,我还能撑得住。”
虽然这样说,安璟还是很担心,她进屋子给楚钧倒了一杯水让他拿着暖手。安璟看了看门里面,小声说:“看来蒋婷还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要不要通知孩子?”
楚钧摇摇头,“我昨天和唐漠通电话,孩子的手术很成功但是物理治疗就有点吃力,毕竟孩子还那么小,先不要说了。”
安璟点点头,她依偎在楚钧怀里,没管他身上的湿衣服。
楚钧轻轻推来她一点:“别,会弄湿衣服的,你怎么不问我哪里找到她的?”
安璟固执的抱住楚钧的胳膊,他的手肘正顶在她胸部最丰满的半球上,楚钧对于突如其来的福利心猿意马,忽然想起晚上她被自己摆成各种姿势进入时那纷嫩柔弱的模样,顿时下腹一阵火热,有什么东西在湿哒哒的裤子里跳了几下。
安璟并不知情,她软软的说:“问什么呀,毕竟你们在一起好几年,一定有很多值得回忆的地方,不过现在蒋婷在生病去看看也就罢了,要是以后你还敢去,我就回家让你跪面条儿,龙须面,跪碎了一根儿就毒打你一顿。”
楚钧装出害怕的样子,缩着肩膀说:“好厉害的女人,这样我可不敢娶了,娶回去就是一个红太狼。”
“你敢不娶敢吗敢吗?”
安璟现在真的化身红太狼,就差拿个平底锅给楚钧来一下。
争闹着,屋里传来声音,两个人立即停止嬉闹,走了进去。
值夜班的医生过来给蒋婷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而蒋婷也耗损了大量的力气,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两个人这才放心离去。
折腾了一宿天色已经微明,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医院小路两旁的冬青被小鱼浸润清洗,在这浸着一层薄烟的晨光里随风摇曳,悠然自得又清新干净,就像每个人童年里那场干净的梦想。
风雨过后就是晴天,晴天里一定是艳阳高照春风拂面。
楚钧握着安璟的手忽然大呼小叫:“啊呀,这是什么呀?”
安璟低头一看,她当然知道是楚钧给她戴上了戒指,但是楚钧怕她不知道故意提醒他,为了配合他安璟也装傻:“是呀,这什么呀,哪个混蛋给我戴上的?”
“混蛋的老婆当然要戴混蛋的戒指了,真好看。”楚钧摇着她的手,幼稚的模样和Jone有的一拼。
“那我不要了。”安璟作势要摘下来。
楚钧吓得脸色都变了,他捂住安璟的手:“二丫,别,都这样了难道你还不答应吗?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安璟再也装不下去,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拿我暂时先戴着,不过你可要记住我们是在谈恋爱,万一表现不好,哼哼……”
楚钧给她这一哼哼心都哆嗦了,他紧紧搂着人发誓:“从今天起我楚钧只对二丫一个人好,听她的话,吃她的饭,钻她的被窝,睡她的枕头…呜呜。”
楚钧后面的话已经给安璟捂住,这个楚钧口无遮拦的真怕他说出什么羞人的话,就跟晚上做那个时候在她耳边哼哼了那么一句差点把她给羞死,唉,没脸没皮的,真是怕了他!
等回家后她发现这个人刚才的那几句话立马就失效了!
原因是她要上班,而某人却光溜溜的躺在被窝里补眠。
安璟大腿根儿酸疼,她咬牙切齿的看着某人那翘ρi股恨不得一脚踢下去,可是看着他眼睛下面青色的黑眼圈儿,安璟又无比心疼,她就是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出了门。
安璟刚出门不久楚钧也醒了,现在虽然很多事情都落下帷幕可是善后的事情也不少,最近他多数时间在医院里,手上的那些事情大多由贺一飞他们忙,今天也该去看看了,省的这帮家伙以后数落他。
大韩集团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宣布破产,好处自然被展、谢、江三家刮分,提起江家楚钧有点奇怪,要不是江逾白在关键时候忽然消失了一阵子他也不可能追妻如此胜利,现在安璟已经和他说清楚,这个人也算是条汉子,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一切都按照原几乎做的有条不紊,就算是情敌,楚钧心里也对他多了几份敬佩。
他们见面约在谢家辰的公司,现在谢家辰晚上不出来玩,明天都是尽快的处理完事情晚上回家陪老婆,楚钧到的时候严可和贺一飞已经到了,他们两个人正在摆弄谢家辰新买的一套茶具,玩的不亦乐乎。
见到楚钧严可和贺一飞冲过来就把他压在身下狠狠一通折磨,最近他们可给楚钧操练狠了,憋着一股子儿劲非要把楚钧*一番。
谢家辰这些年这样的戏码看多了,但还是笑的肚子疼,等他们闹够了他才说:“你们十年前这样十年后还这样怎么就没有一点儿长进?”
楚钧坐在他办公桌上曲起手指轻轻叩着他桌面,“你这禽 兽,就看好戏也不帮忙,我们还是连襟呢?”
谢家辰薄薄的眼皮一翻:“你忘了加个前吧,我记得你和我小姨子离婚了。”
楚钧扑过去就要打他,“我马上就要和你小姨子复婚了,到时候你的红包少于20万我们就不来往。”
谢家辰舒服的把身子倚在椅子靠背上,手里转着签字笔冷笑:“好呀,省下20万给我儿子买玩具。”
“谢家辰我要和你绝交。”
贺一飞和严可兴致勃勃的看着他们内讧,眼睛都快冒火花。这就是兄弟呀,整天打打闹闹大风大浪来了却冲上去帮着顶,有一首歌说的好,人生路上兄弟这称谓在我心中是最美,喜怒哀乐一起去面对,同甘共苦永不后悔!
闹够了大家又谈了一会儿正事,自然而然的大家就把话题扯到了律所上。
贺一飞问楚钧:“大楚,我们律所可歇业好久了,现在你也没事了该开门了吧,我可是一直都给那帮猴崽子开着工资,再这样下去我会撑不住的。”
楚钧扬眉一笑:“把你的飞机给卖了不就撑下去了?”
“卧槽,飞机是我从我老爹那里偷得,为这挨了一顿好打,你看你看,小爷多少年没挨打了,为了你我可是真豁出去了,你就这样对兄弟吗?我不管起码让你们家安老师做顿好吃的才能弥补我的伤害。”
楚钧拿开他贱贱的爪子,“想吃让你的黑律师做去,别打我家二丫的主意。”
说起黑婕,贺一飞笑的更贱了:“黑婕她会个屁,不过不会也不要紧,主要是她敢跟我爹拍桌子,冲这个我必须把她拿下。”
“拍桌子?这个版本我没有听过?喂喂你们谁给我说说。”
严可但笑不语,谢家辰深不可测,而贺一飞赶紧追问:“先别说这个,把律所开门的时间定下来,麻溜的。”
楚钧跳下桌子走到严可身边桌下,大长腿搭在茶几上:“我不想做律师了!”
“啥?”贺一飞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转头看看严可又看看谢家辰,得到他们的肯定眼神后贺一飞才不确定的问:“大楚你和我开玩笑的对吧,你小子不当律师能干什么?真的要回去接班颐达,当个总裁酷霸拽?”
楚钧捏起薄胎白瓷墨荷花的小杯子喝了一口香茶,“老贺你长得那是脑子吗?没胸也这么没大脑,我是不会回陆家的,只是不想当律师了,我累了,我想陪着老婆过点简单的日子。”
几个人面面相觑,正百思不得其解,谢家辰的秘书打电话提醒他约了人签合同的时间到了,另外几个人只得站起来告辞,谢家辰对楚钧说:“别忘了今晚要去安璟家吃饭,你今晚要好好表现。”
贺一飞拍拍楚钧肩膀忍了忍有些话还是没说,倒是严可拉着他:“我没开车你送我吧。”
上了车,严可并没有提楚钧当不当律师这回儿事,反而楚钧自己憋不住了:“严可呀,你怎么都不说话呀,你什么看法?”
严可的眼光在镜片后闪了闪,说:“你想好了我就尊重你,无所谓。”
楚钧露出一口白牙:“还是你明理,老贺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严可切了一声“我又不和你拍档,管你的闲事干什么?如果你和我一起开诊所敢半路放我鸽子,我直接拿手术刀就把你解剖了。”
楚钧打了个哆嗦,后背一阵发凉,“照你这样说我这么做对老贺不地道了,我想好了他可以和黑婕开夫妻档呀。”
严可的眼神严肃而冷厉:“楚钧,你自己怎么想自己明白,但是我一直记得你刚入行时候说过的一句话,你说你当律师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有更多的公平公正,现在你放弃吗?”
严可的话把楚钧带回了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那时候他年轻有冲劲儿,认定了世界只有黑白二色,他愿意为了维护这份单纯的公平不屈不饶的奋斗到底,可是这次他真的厌倦了,当他被冤枉,当有钱人玷污着那份公平,当他差点失去生命失去爱人,他动摇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和执念,也许这个世界真的被灰色占据了大部分去。
严可并没有再劝说楚钧,他降下车窗,让春天的风拂过面颊,然后说:“对了,回家和安老师说说,让她劝劝丁晓薇,委婉点儿,毕竟孩子要高三了。”
楚钧看了他一眼:“怎么,孩子对你表白了,谁让你对她那么热情,是误会了吧?”
严可苦笑:“当时我是真的想试试的,她长得那么像小念。”
楚钧下意识的去摸烟,却什么也没有摸到,这才想起来自己答应了安璟要戒烟,他打开储物格,果然里面有很多零食,他选了一种咖啡味的糖,然后指着说:“自便呀,我老婆给准备的。”
严可挑挑拣拣结果选了一块甜橙味道的,他拿着糖左看右看就是不往嘴里塞:“这个,小念最爱吃了。”
楚钧无可奈何的叹气:“为什么总是要欲盖拟彰,你心里想的明明就不是小念,严可,人是要装,但是不能装大了,你上次去韩国就是为了躲开他吧,有些事逃避不是办法。”
严可再不言声,而且还闭上了眼睛,楚钧一看这架势他又逆了傲娇严医生的逆鳞,马上知趣的闭上嘴,一路上再没有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任何事。
去看了一趟蒋婷,她的精神还好,而且装着没事的样子和楚钧说说笑笑,楚钧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心里也高兴,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去接安璟放学,今晚要去丈母娘家吃饭。
安璟正准备下班,她的师父韩姐忽然拦着她面露难色似乎有话和她说。
“韩姐,怎么了?”
韩玉贤韩老师长了好几次嘴才开口:“安璟,我听说你男朋友是个离婚律师,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他。”
安璟当然十分乐意替老公接生意,她忙点头:“可以的,韩姐,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您,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就好了,因为前面发生一些事情,他现在正好在家休息,不收您咨询费。”
没证不能开一间房
安璟当然十分乐意替老公接生意,她忙点头:“可以的,韩老师,我把他的手机号码给您,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就好了,因为前面发生一些事情,他现在正好在家休息,不收您咨询费。”
韩老师忙连连摆手:“不是我,我是替朋友问的。”
安璟忙说:“我当然知道不是您,您和您老公关系那么好,我刚来学校不久的时候就听到幸福小QQ的故事,真羡慕你们结婚这么多年还这么恩爱。”
韩老师的老公是一所中学的校长,多年前他还是中学的普通老师,两个人教书一个在城西一个城东,他们就用所有的积蓄买了一辆小QQ,她老公总是先把她送到学校自己再去上班,日子久了大家都称那辆车是幸福小有一年大暴雨,淹了半个城市,他们的小QQ在水里熄火,韩老师的老公就背着韩老师把她送到了学校,这一幕给学校里的一个老师写成文章好发表了,韩老师的幸福也一举成名,说来也怪,以后她的老公一帆风顺当上了校长,他们的QQ也换成了凯美瑞,但是幸福好像一直延续着,是一对模范夫妻。
提起这些韩老师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有些仓惶的苦情,她整了整安璟的衣服领子:“行了,我知道了有空会让我朋友打给他问的,你快走了别让人等急了。”
安璟瞪大眼睛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有人等我,都快成侦探柯南了。”
“看你这个甜蜜劲儿就猜出来了,赶紧走。”
“韩老师那我走了。”安璟拍拍韩老师的肩膀,却发现她忽然一缩,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安璟怕楚钧等急了也顾不上多问,再说了,有些事也不是说问就可以问的。
楚钧还在原来的地方等着,安璟上车笑着说:“你该去学校打个招呼,你这一辞职小姑娘们上学都没心了,天天拿着巧克力学校门口等你。”
楚钧凑过去偷了个香吻:“那你快给我收下,就是是我的贴身---助理。”
楚钧故意把贴身两个字说的肉肉的,安璟白了他一眼,玉手掰着他的脸给掰一边儿去。“好好开车。”
楚钧低笑了几声,然后给安璟扣好安全带,慢慢滑上了公路。
“为什么今天这么晚?”
“对了,我有个同事跟我咨询离婚的事儿,我把你电话给她了,过后她或者她朋友会给你打,就是我那个师父韩老师。”
楚钧问:“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帮我接客呢。”
楚钧的大腿惨遭*,他哀嚎着求饶,安璟吹吹手指很傲娇的说:“看你还敢不敢了,整天没个正经。”
楚钧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腿间:“不是疼,是这个。”
安璟给吓了一跳,她狠狠的攥了一下:“没有节操的家伙。”
楚钧捂着她的手不让拿开:“你要负责到底。”
安璟牙咬的咯咯响:“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是在和你说正经的。”
楚钧赶紧告饶,“好了,不闹了,一会儿就好了,说你那个韩老师,要离婚?”
安璟白了他一眼,果然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于是她又说了一遍甚至还把幸福的小QQ也说了,她以为楚钧听完会感叹他们夫妻情深,睡着楚钧淡淡的说:“有些事情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一样,也许韩老师就是替她自己问的。”
“我不信,他们都能离婚那这世间就没有恩爱夫妻了。”安璟今晚就是要跟楚钧过不去。
楚钧暖暖一笑:“二丫,不能看表面现象的,有些夫妻吵吵闹闹却一不小心就白头到老,有些人相敬如宾其实是相敬如冰,甚至还有种恨不得对方死,比敌人还恨。”
安璟不以为然:“不喜欢分开就是了,至于恨得死去活来吗?普通夫妻的话不像陆远宗和苏沁那样有那么多牵扯隐秘,大概要离婚也简单的多。”
“你没见过,这个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好了,不吓你了,反正我以后也不做律师了,你同事要问尽管问,不收钱。”
“什么?你为什么不当律师了,楚钧你给我说清楚。”
没等楚钧说清楚他们就到了安璟家楼下,楚钧熄了火,转过头又亲了安璟一口:“宝贝儿,咱回家再说,这是个复杂的故事。”
上了楼才发现今天家里不是一般的热闹,连给赶出家门的安小帅也回来了,他一见楚钧就大喊:“好了好了,原班人马登场,我还真怕换个二姐夫。”
张美丽狠狠的横了他一眼:“熊孩子会说话吗?一边儿去。”
楚钧忙把两手满满的礼物交给安小帅,虽然已经不是新女婿,可是这重新登堂入室的礼数更不能少。
忙乱着招呼了一阵子大家都坐下来吃饭,然后饭桌上就情侣一对对的,谢家辰一个劲儿给安玲夹菜剥虾,楚钧则给安璟端茶倒水,就连安定邦也忙着给张美丽舀汤,唯独安小帅孤家寡人样子很可怜。
安玲看他的可怜样儿就说:“安小帅你怎么不把展大总裁带回家呀,嫌弃咱家吗?”
没等安小帅说话安定邦先说了:“蔚言不是这种人,肯定是怕你妈不高兴。”
张美丽啪的一拍筷子:“老安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腿长她自己身上想来就来呗,我还能打她出去不成?我现在不管了,反正你们都有长大了一个个有主意着呢,我就在家守着你爸爸,啥时候一闭眼就得了。”
安璟一听张美丽说这个忙拿胳膊肘捅安小帅,安小帅赶紧夹了块排骨到张美丽碗里:“妈,看您说的,您可是我们心中永远不老的张大美女。”
“知道我高血压还给我吃肉,熊孩子。”
张美丽纯粹的刀子嘴豆腐心,大家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承认展蔚言,可是安小帅心里却叫苦,妈妈呀,就算您肯人这个媳妇人家也不是真的就跟着我呀,您真是白操了这份儿心。
接下来气氛就轻松多了,不知怎么的就扯到了绑架案上,安定邦和张美丽都是事后才知道这事儿的,虽然看到女儿无恙但是听到当时的凶险都吓得够呛,安小帅问楚钧:“姐夫,我就奇怪我姐一出事儿你怎么能那么快就赶到,你又是怎么知道坏人就在那里?”
关于这件事其实安璟也不明白,最近蒋婷的事儿闹得她也忘了问楚钧,今天听安小帅问起来她也跟着求答案。
楚钧现在恨他的小舅子牙根儿痒,他一直避讳着这件事,因为有那么一点点不光彩,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谢家辰,那厮低着头扒饭完全不想帮他,楚钧没有办法只能交代实情。
原来警方一直在秘密寻找苏沁的下落,他们知道她手里掌握着张泽扬在国外的一条线。楚风回来后就着手这件案子,他知道楚钧有可能遭到那个女人的报复就提醒他小心。给楚风一提醒楚钧开始担心安璟的安全,他弄了一个定位仪偷偷的装在了安璟的手表里。
安璟出事的时候他在路上和人追尾,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可是给安璟打电话不通的时候他才知道中了计,追踪到安璟的位置他就疯了,本来是想驱车去追,可谁承想楚风那个老狐狸其实一直暗中派人盯着他,没等他动几个人一拥而上拦住他,楚风把人关起来不准他破坏抓捕计划,楚钧差点把他小叔都给揍了,最后好说歹说他小叔才答应他去,贺一飞关键时刻给他弄来了飞机,这才在关键时刻出现在山顶上。
楚钧说的很平淡,可是除了谢家辰其余的几个人简直像在听传奇,安小帅激动的饭都忘了吃:“为什么不叫上我,太牛了,简直就是美国大片儿呀,姐夫你碉堡了,我姐感动死了。手表在哪里,我要拿回去给展蔚言用上。”
楚钧的脸色并不好看,想想当时的心情他的胃有一阵绞紧,不由得紧紧抓住了安璟的手。
安璟拍拍他的手安慰说:“别怕了,都过去了,不过以后还不准手表定位我,小帅,给你。”
看安璟真的把手表给了安小帅,楚钧忙拿回来:“早给你拆了,现在就是个普通手表。”
“真的?”安璟左看右看,因为手表是楚钧送的,又赶紧带回去,不理会安小帅的一脸失望。
楚钧问:“你不生气?我没能在第一时间去救你?当时小叔那么冷静我真想揍他。现在想想都后怕,如果没有老贺的飞机……”
“咳咳。”谢家辰一个劲儿朝着楚钧使眼神儿,可是楚钧只顾着看安璟压根就不理他,他只有大声咳,楚钧这才住嘴,抬头一看安定邦和张美丽果然神色很难看。
他们虽然知道有这事儿但是不知道会这么凶险,现在要不是安璟好好坐在他们面前,估计安定邦的心脏病非发作。
“啊呀,我肚子刚才好像在动。”安玲忽然大喊了一声,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谢家辰赶紧放下筷子在安玲凸起的肚子上乱摸,“我儿子动了吗?我摸摸看。”
众人七手八脚的围着安玲摸肚子总算给楚钧解了围,吃了饭他一个人回家,非要安璟送到楼下。
春天的晚风带着鲜花的芬芳,皎洁的月光均匀的洒在楚钧和安璟身上,楚钧拉着安璟的手怎么都不放,按在车头上啃了一番后他摩挲着安璟手上的戒指:“二丫,我们赶紧去把证换回来吧,这样你就可以搬回家住了,我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
安璟摇摇头:“急什么,我们认识还不到一年呢,人家爱情长跑都三年五年十年的。”
楚钧简直想拿脑袋撞墙:“我们拿出证后可以慢慢恋爱呀,现在这样就算出去旅游都不能开一间房。”
安璟听他说的好笑正要给他上课,忽然电话响了,接起来一看她不由得咦了一声。
“是谁呀?”楚钧忽然觉得不安。
安璟把手指放在唇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接起了电话。
楚钧看她满面春风笑的很开心,心里忽然很不是个滋味儿,等了好一会儿她才打完电话,楚钧委屈的问:“是陆翊?”
安璟点头:“他回国了,陆远宗通知他回来看他妈妈,他明天也约我们一起去。”
“一起?他小子有病吧,我现在恨不得杀了那女人。”
安璟伸出双手拉住楚钧的手,柔声说:“楚钧,大概这是陆远宗的意思,苏沁现在这样子已经不可能承担法律责任,而陆远宗或者弄回家照顾或者弄到疗养院里,他都想让我们看看,彻底了了那些恩恩怨怨。”
“也好,我倒要看看那女人现在什么模样,我真怕她是装的,就为了逃避法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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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沁并不是装的,她是真疯了。
在陆家郊区的一栋三层别墅里,她给自己扎了两个小辫儿,穿着白色的裙子背着个包儿在唱歌。
陆翊一脸化不开的凄楚神色,愣愣的看着她。
忽然,苏沁好像感觉到他的存在,猛地扑过来敲窗户,在里面大喊大叫:“泽扬哥哥,你来找我吗?我妈不让我跟你玩儿,她说你地位太低了配不上我,泽阳哥哥快来救救我,他们要烧死我。”
陆翊走到门口打开门,苏沁一见他就扑上去紧紧的抱住,浑身都发抖:“泽扬哥哥你快走,我爸要找人打断你的腿,快呀快。”
“妈,是我,我不是张泽扬,我是陆翊。”陆翊摇晃着苏沁,希望她能清醒过来。
“啊!”苏沁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锋利的指尖挠在陆翊脸上,刮出了好几道血痕,陆翊一个吃痛,撒手让她从自己的臂弯里逃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完结倒计时,好像还有三四张的样子,我也不肯定。
要不要去她坟头儿放鞭炮?
“啊!”苏沁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她锋利的指尖挠在陆翊脸上,刮出了好几道血痕,陆翊一个吃痛,撒手让她从自己的臂弯里逃了出去。
“妈,妈,你去哪儿?”
陆翊顾不得痛赶紧去追,可是就眨眼的功夫儿苏沁的人已经跑的无影无踪。
陆翊急坏了,他因为着急赶回来换了还几趟飞机,又因为担心已经好几天没合眼,现在整个人困软的像一团棉花却要到处去找人。
“妈,妈你在哪里,不要躲了。”陆翊的嗓子都喊哑了,可就是没有人回答。
“少爷,你看。”闻声赶来的阿原也帮着他找,突然抬头看到苏沁已经上了天台,还站在了窄窄的边沿儿上。
陆翊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他不敢大声说话,示意阿原在下面看好,他小心翼翼的从后面爬上去。
苏沁扎着小辫儿穿着白裙子唱着一首年轻时候最流行的歌曲“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那年,年轻的男孩穿着白衬衣弹着吉他为她唱,可谁知真的就已匆匆数年。
“泽扬哥哥,我跳了,你可要接住我!”
苏沁张开双臂,像一只蝴蝶飞起,黑色的发和白色的衣迎风起舞。
阳光中似有金线跳跃,张泽扬还是20岁时候俊朗的模样,他张着双臂等着苏沁从她家的窗户跳下来,每次他都能准确的接住她。
“妈!”陆翊一声惨叫,就差一步,他伸出的手却抓不住她,他不能让时间静止,他更没有上天入地的本领,他只能像个傻 逼一样眼睁睁看着他生他养他的妈妈从三楼的楼顶*。
随后而来的陆远宗和楚钧他们都亲眼看到了这一幕,陆远宗脚一软就瘫在地上,安璟一声尖叫扑在楚钧怀里,楚钧紧紧搂住她,“二丫,别怕。”
血,好多血,从苏沁的脑袋里流出来,把她的裙子染成了红色。
那天很多事都乱了步骤,苏沁送医院途中不治,可是陆翊坚持着三楼一定摔不死人,还差一点把医生给打了,很多人拦着,很多媒体记者,哭哭闹闹中乱成一片,只有苏沁安静的躺着,是真的放下了一切,爱,恨,情,仇。
她的葬礼几天后举行,楚钧当然不可能去,可是那一整天他都心情沉郁。
安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给贺一飞打了电话去看看他,贺一飞进门儿的时候楚钧正在阳台上浇花,看起来也很正常。贺一飞一扒外套沙发上一躺,随手摸了一个苹果就啃:“大楚,你老婆还担心你有事,我就说这个混蛋女人死了你高兴好来不及怎么会有事,要不要哥们儿去弄两挂鞭炮去她坟头儿上放放?”
楚钧撂了喷壶坐在贺一飞对面,他托着下巴说:“前几天谢家辰把妞妞放在这里住了几天。”
贺一飞给楚钧着没头没脑的话唬愣了:“来就来呗,不要说妞妞,就是安玲来你也不用对我说。”
楚钧叹了口气,然后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妞妞越长大越调皮了,不但到处跑而且茶几果盆里的苹果每个它都要舔舔。”
贺一飞愣了愣然后嗷的一声跳起来。他把苹果扔到垃圾筐里然后就狂奔洗手间,又是抠吐又是漱口,出来就看到楚钧正优哉游哉的吃苹果,他气的快要爆了,伸手就薅住楚钧的衣领子:“王八羔子大楚,耍小爷呢,槽。”
“我还没说完,那些苹果我已经扔了,这些是新洗的。”
贺一飞看着楚钧眼睛里精光闪闪,知道今天怎么着他能会戏耍自己,现在才相信安璟说的心情不好是真的,这个二货就是喜欢在自己不痛快的时候找别人的不痛快。
贺一飞决定不和疯子在一起,他抓起外套就走人,到了车里给安璟打电话:“安老师,你快回来看看楚钧吧,这孩子不知道咋了,一个劲儿狂灌酒劝都劝不住,再喝就胃出血了。”
满意的听到安璟气急败坏的应承,贺一飞给自己点了赞,然后开车去找他家的黑律师。
安璟请了假急急忙忙赶回来,进门儿却看到楚钧正在穿衣服准备出去。
安璟忙拉住他:“你喝酒了还出去干什么,好好在家睡觉。”
楚钧摸摸她的头:“二丫,你没发烧吧,大白天我喝什么酒,怎么现在就回来了?我知道了,一定是贺一飞那厮。”楚钧自问自答好不热闹。
安璟这才知道上了当,不过她也顾不上计较这个,她问楚钧:“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想去看看陆翊。”
楚钧说完安璟吓了一跳,她忙拦住楚钧:“算了,他刚失去母亲一定很悲痛,再说了他母亲做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楚钧,就别让他难堪了。”
楚钧有点小吃醋:“我在你心里就那么狭隘吗?我是去安慰他,我想我们之间也应该有个了结。”
楚钧的眼睛看着远方,眸色清澈干净,经过这么多,他爱的他恨的人都不在了,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安璟挽着他的胳膊:“走,我们一起出门,我去看蒋婷,你去看陆翊。”
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懂了彼此为彼此着想的心意。
楚钧先把安璟送到医院,在路上的时候安璟去来了一束花和一篮子水果,楚钧把她放下就直接离开,并没有上去。
安璟敲门的时候蒋婷正在看书,她见是安璟也微微一愣。
安璟忙把果篮放下把鲜花Сhā起来,蒋婷动了动嘴,好一会儿才说:“谢谢你,安璟。”
她们两个人的交流并不多,这些日子安璟虽然也经常出现在病房,多数也是为了陪楚钧而来的,像这种独处,她们两个都觉得很尴尬。
安璟忙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火龙果,“要吃水果吗?我给你削。”
蒋婷摇摇头,“谢谢,我不吃了,楚钧呢,他怎么没来?”
“楚钧有别的事,是他让我来看你的。”
说完了这些又陷入沉默,连空气都变得别扭干燥起来,安璟捏着手里的水果想了想说:“我来的时候找你的主任医生问过了,你的伤口复原的很不错,但还需要在医院里住一段时间。你就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和我说。”
蒋婷的眼睛一直盯在书上,却连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低声问:“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曾经那么害你,难道你一点都不记恨我?”
安璟轻轻把头发往后一甩,神色淡然:“有讨厌过,特别看到你和Jone还有楚钧躺在一张牀的时候,我都想撕碎了你。但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虽然耍些小计谋,但我和楚钧分开归根结底还是对彼此不够信任,再说了,你最后不也救了我吗?过去的就算了,人是要一直往前走的,如果停止不前在原地,你更会和别人越来越远,好好活好好过。”
安璟一席话说得蒋婷泪意上涌,她揩着眼泪装着若无其事:“怪不得你和楚钧能在一起,你们说话的口气都很像,真是夫妻相。”
安璟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轻轻揉捏手里的水果。
“Jone他好吗?”
安璟忙抬起头,她打开手机调出Jone发给她的照片:“你看,是不是胖了,他的手术很成功,最近正在做物理治疗,我听楚钧和唐漠谈,只要他好了就让他回来看你。”
蒋婷一张张翻着照片,其中有一张是Jone和唐漠的合拍,他们两个都笑的很开心,一样露出雪白的牙齿,看起来还真是父子。
蒋婷再也坚持不住,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安璟知道她心里难受就没有劝她,哭出来或许会好受些。
好一会儿,蒋婷才停止了哭泣,安璟忙递给她纸巾,“擦擦吧!”
蒋婷一边擤着鼻涕一边说:“让你见笑了。”
安璟摇摇头:“你的苦我理解,其实楚钧也是为了孩子好,才让唐漠带他走的,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回来,我们家永远都有他的房间。”
“我知道的,其实唐漠对孩子很好,就是对我……,不管孩子交给谁我都放心,跟着你们比跟着我好,我什么都给不了他还差点弄得他失去双腿,我不是个称职的妈妈,这要是在米国,我是会被起诉的。我已经决定了,等好了我就去报名参加这个国际法律救援组织,去帮着有需要的人。”
安璟一愣,其实她一直在苦恼蒋婷出院后的安排,却没有想到她已经给自己想好了,真是意外。
蒋婷看出她的惊讶,忙说:“你们都不用觉得意外,其实这也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只是长大后被功利迷住了眼睛,现在Jone也有了着落,我了无牵过,我想我将来要过的生活一定是丰富多彩的,祝福我吧。”
“你的想法很伟大,祝你成功。”安璟把手伸过去,蒋婷迟疑了一下,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临走的时候蒋婷忽然对安璟说:“有件事忘了告诉你,那天你看到我们睡在一张牀上其实是我故意的,楚钧一点都不知情。”
安璟嫣然一笑:“我们已经说清楚了,这个完全没有疑问。”
“安璟,快点复婚吧,楚钧是个好男人!”
安璟一直到走到大街上脸上还挂着笑容,这也算是个美好的结局吧,不知道楚钧那里进行的怎么样,楚钧一直不喜欢陆翊,因为上次的酒店事件更是耿耿于怀,而陆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肯定心情不好,他们两个会不会打起来?
其实安璟真是多虑了,陆翊已经几天米粒未沾,就是想打也没有力气。
见到楚钧同样很意外,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把惊奇做在脸上,不过是几天,这个孩子看起来又瘦又憔悴,一张小脸儿暗淡无光,任谁看着都觉得可怜。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伸手松了领带,哑声问:“你来干什么,人都死了,还想鞭尸吗?”
楚钧没有计较他的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来淡淡的说:“来看看你和陆总,陆翊,你现在的心情我最明白,20多年前我也经历了丧母之痛。”
当然明白,不能说谁更痛,但是一个6岁的孩子自然是比陆翊多了一份无助害怕和彷徨。
陆翊揉着脸无力的说:“不一样的,是我害死了我妈,这一辈子我将背负着这个罪名,弑母的罪名。”
“陆翊!”楚钧沉痛的叫了一声,“不是你,是她自己的贪婪害死了自己,说到底她也是恶有恶报,她害死我妈的时候早就该有这一天,她差点害死安璟和蒋婷,她死有余辜。”
楚钧的话就像蘸了盐水的鞭子,一下下狠狠抽打在陆翊的心上,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更是鲜血淋漓支离破碎,看着他痛苦的都无力反击楚钧也是不忍心,但现在不给他下重药,恐怕他一辈子都活在自责里。
陆翊小兽一样痛苦的狺狺悲吼,“我不仅害死我妈,我还害了我的亲生父亲。”
陆翊说完楚钧的脸色就变了,他万万没想到他原来洞若观火什么都知道,楚钧看看四周低声说:“你是陆远宗的儿子,永远都是,以后不准胡说八道。”
陆翊惨然一笑:“大家都知道,装什么呢。楚钧,哥哥,你放心,既然爸爸他什么都不说我是不会再去伤他的心,颐达我没资格继承,你还是回来帮他吧,他已经老了,特别经历了这些事,他已经变成了没牙的狮子。”
不知道为什么,陆翊这一声哥哥叫的楚钧心头一热,他只是想来劝劝陆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反过来劝他,看来这孩子真的不简单。
家庭妇男(结局倒数)
不知道为什么,陆翊这一声哥哥叫的楚钧心头一热,他只是想来劝劝陆翊,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反过来劝他,看来这孩子真的不简单。
楚钧嘴角勾起一抹笑,黑漆漆的眼睛里闪过烨然的光华,他伸出双手握着对方的胳膊,用了几分力气:“陆翊,我是楚家的孩子,而你就是陆远宗唯一的儿子,好好在英国念书,回来接他的班,我觉得他那样的人活到八 九十岁没有问题。”
陆翊嘴角抽了抽:“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成祸害万万年吗?”
楚钧莞尔:“这可是你说的。好孩子,你将来一定会是个了不起的人!”
纯男人式的交流让陆翊眼眶发热,他反手拍了拍楚钧:“你要对安璟好一点,要不然我还是会揍你。”
“小兔崽子,不说我还没有找你算账,谁的媳妇你都敢想,欠练呀。”
陆翊哈哈大笑:“就是她的心不在我身上,否则我还是照抢不误,不过那次宾馆里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说不是晚点了吗?我们都已经和好了。”
第一次,两个人放下心头上的包袱,用平和的欣赏的眼光去看待对方,原来对方真的没那么讨厌相反的和自己很投缘。
楚钧走的时候陆翊把他送到大门口,他看看楼上,说:“你不去看看他吗?”
楚钧摇摇头,陆翊有些不以为然:“我这么小都看开了,你怎么还这么犟?”
楚钧叹了口气:“不是犟,只是过了这么多年,我想我需要时间。”
“行吧,我马上就要回英国了,你替我照顾他。”
楚钧抿着唇算是笑笑:“好,我会的。”
远处柔和鲜红的落日迅速从天边蔓延过来,为这个傍晚镀上了一层红彤彤的颜色,楚钧闭上眼睛吹了声口哨,“看来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日子在走,人也在往前,很多事情都改变了,玉兰花谢了,樱花开了,安玲肚里的小宝宝又长大了一点,上次去照超声波说是个男孩子,现在安玲母凭子贵,她那个高傲的婆婆都整天围着她团团转,其实谁都不是天生的坏角色,只是有时候没找对磁场才相处不来;严可替一个火灾重度伤患整容成功,上了报纸成了名人,而且女孩天天上他家堵他,大有以身相许的意思,可严可还是那副死人脸,好像谁都动不了他的心;贺一飞现在和黑婕爱的死去活来真的是双贱合璧天下无敌,唯一不变的就是楚钧,到现在和安璟睡也睡了爱也爱着可是安璟就是不跟他去领证儿,而他现在整天什么也不干,俨然成了家庭妇男,每天打扫煲汤接送。
贺一飞为他的不思进取都差点动手了,律所歇业这么长时间他只得把重新开门,可是零零散散的就接了几个小活儿,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安璟也着急,她为这个和楚钧谈过好多次,甚至在刚腻歪完了趁着他吃饱喝足的时候也说了,楚钧笑而不语。最后逼急了安璟就问你是不是又想拿这个威胁我,我一天不领证你就一天不去上班。
楚钧把人放在自己胸膛上,摸着她圆润的肩头说:“把你男人看成什么人了,其实我是不能当律师了,我完全没有那个心,只要一站在法庭上我就会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思绪就会混乱,我不是不当律师,是当不成律师了,再说现在我名声很臭,谁会找我打官司?”
安璟手撑在他胸膛上半直起身子,柔软的丝被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大半个白腻的胸膛。“你是在害怕吗?”
楚钧眼神一黯,伸手握住了两团,他把腰往上挺了挺,顶着刚才的湿润柔软,哑声说:“就是在害怕,二丫,不要逼我。”
安璟感觉到他眼里的脆弱,主动抬了抬腰,伸手把那根蓄势待发的凶猛慢慢送进去,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安璟慢慢移动着身子,仰头任一头秀发如瀑布飞扬,她小巧的下巴和颈部绷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丰腻的雪白随着动作甩出柔媚的波澜,她急促诱人的喊着:“楚钧,楚钧,你行的,你一定行,你是最棒的。”
安璟的这幅模样快把楚钧逼疯了,挺腰冲刺的同时他的心理也得到的满足,他的女人信任他崇拜他仰慕他,这个真的很重要。
安璟对楚钧工作的事儿上了心,她去找安小帅,安小帅一脸为难:“姐,不是展蔚言不用楚钧,现在展氏就是个火坑,谁跳进去谁倒霉。”
安璟又去找谢家辰,在给安玲这个大肚婆剥了一大堆坚果后姐夫大人才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一汤碗鸡汤的谢总裁一脸精英模样,竟然毫无违和感,他一边给安玲盛汤一边说:“正好你回去找找楚钧,顾问费我可是一年的全给他了,这家伙连活儿都不给我干,我是不是该开除了他?”
安璟懂了,她跟姐姐姐夫告辞,出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问:“姐夫,你一天给我姐吃几顿?”
谢家辰一脸的理所当然:“八顿饭,不多呀。”
安璟相当无语,她可以看到安玲猪圆玉润的未来,一步一回头她走出了谢家,最后想想竟然又去找了李琳。
李琳离婚后一个人过得很风光,见到安璟倒是很热情,她亲手把咖啡递给她,没等安璟开口她倒是先说了:“楚律师是个什么人有多大的才能我知道,他绑了我那么大的忙按理说我不能忘恩负义,可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一大堆张着眼睛扭着鼻子的等着抓我的把柄,我也是没有办法,一个女人,不容易呀。”
人家话说到这个份上安璟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忽然想起江逾白来,貌似他很厉害的样子,要是他能帮楚钧……安璟立马觉得自己好冷酷,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剔除,江逾白是她这辈子唯一亏欠过的一个人,可是没办法,不爱就是不爱,勉强不了。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家庭妇男早就去他家报道了,正在厨房里跟她妈妈学着包饺子。
安璟一ρi股坐在沙发上,刚说了句好累,某妇男马上端着一杯蜂蜜柚子茶出来,他把茶放在桌子上,然后扳起老婆的脚搁在腿上,一个劲儿揉捏。
安璟在父母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她看看厨房冲他挤挤眼:“让妈看见不好。”
楚钧穿着一件*花边带着小熊的围裙,脸上还沾着面粉,额前的刘海有点长了,软软的盖在眉骨上,最近他很少外出,脸白了不少,黑黑的眉眼儿趁着白生生的脸小模样俊的让人挪不开眼。安璟偷偷瞟了一眼厨房,然后飞快的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美人,给大爷笑一下。”
楚钧配合的露出八颗牙齿,他咬着安璟的耳朵说:“等回去的时候我们把围裙拿回去好不好,我穿给你看,就穿围裙里面什么都不穿。”
安璟的耳朵腾地就红了,接着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耳朵开始往四肢扩散,只是想想就能让人流鼻血。
张美丽看着小两口在客厅里咬耳朵,心里一阵高兴又一阵心酸,两个女儿找的女婿都是个顶个优秀,可也个顶个事儿多,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就离婚,她真是老了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想些什么,还是自己老头子靠谱儿,幸亏还有这么个老来伴儿。
吃晚饭楚钧软磨硬缠想让安璟跟他回别墅,可是安璟觉得现在这种关系在父母眼皮子底下公然狼狈成歼的太可耻了,狠着心拒绝他,楚钧就像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最后非要安璟送他,估计是想在车里讨点甜头。
刚一下楼,就看到江逾白在楼下抽烟,楚钧当时手一紧,紧紧的抱住安璟。
安璟也吓了一跳,她想拉开楚钧,可是那家伙怎么都不肯放开,江逾白的目光胶着在他们两个人交握的手上,那眼光就像烧红的烙铁,烫的皮肉都兹兹响。
可是楚钧满不在乎,他笑的格外灿烂:“江总,来了怎么不上去,今晚包的羊肉饺子,还剩下好多呢。”
江逾白扔掉手里的烟头,抬起穿着手工皮鞋的脚给踩灭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大,他忽然呛的咳嗽起来,安璟忙问:“你不是不抽烟吗,赶紧戒了,对身体不好,楚钧现在已经戒烟了。”
江逾白勉强笑笑:“没事儿,抽着玩。安璟,我能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吗?”
江逾白的眉头微蹙,清朗的月色下他的脸挂着一层风霜,很累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孤傲清冷的他,安璟的心一软立马说了一声好。
楚钧的脸色一变,不乐意的拉紧安璟的手,安璟抠了抠他的手心以示安慰,然后把他推到一边儿去。
楚钧走了几步就站住不动,安璟冲他扬扬手,他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远了。
看着楚钧的背影渐渐模糊起来,江逾白才说:“你们真的又在一起了?”
安璟对于江逾白的感情很复杂,她总觉得自己利用了他,虽然那些都是他心甘情愿做的,可是说到底自己享受的也不是问心无愧。安璟看着江逾白的眼睛温声说:“对,我还是放不下他,而且他也是真的爱我。”
“嗯,我知道,你遇险的事情我听说了,挺恨自己当时不在场的,看到你没事我也放心了。”
“幸亏你不在,我可不想你们都担心,有惊无险,我命大。江逾白,你那么好,肯定会找到比我好的女孩。”
江逾白不知是不是从江南来,他已经穿上了轻薄的春装,他从休闲服口袋里抽出一只手,摸了摸安璟的头发:“给我发好人卡?我知道比你好的有的是,可是他们都不是你,安璟,第一次见到你站在一堆衣衫褴褛的孩子中间,穿着臃肿脸和手都皴裂,可是阳光却在你头顶上织出光环,你像个天使,把温暖和快乐带给孩子们,那时我就认定你是能给我带来阳光和欢乐的女孩,为什么我们明明认识的比楚钧要早,却只能擦肩错过?”
“有缘无份吧,江逾白,相信我,爱情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一定会找到那个等着你去爱的女孩子。”
江逾白叹了口气,“没办法,我认输了。安璟,我祝福你!”
安璟终于听到了这句话她比过年很开心,江逾白微微勾起嘴角,他向着楚钧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低头在安璟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
在楚钧提着拳头杀过来前江逾白和安璟说了再见,等楚钧真过来了安璟只能伸手拉住他,楚钧的眼睛都红了,这个小子也太猖狂了,居然敢当着他的面亲他的女人,是不是没死回?
“好了,人家不过是来告别的,楚钧,江逾白真的很有风度,人家说祝福我。”
“哼,装的吧,你看看他求而不得的样子,好虚伪。”
安璟心情好才不和这个傲娇男人计较,她拍着对方的脸说:“好了,快回家吧,都很晚了。”
楚钧忽然捂住腹部很痛苦的样子:“哎呀我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安璟脸都吓白了,她扶着他伸手就要拦车:“我们快去医院。”
“肚子疼哪能去医院,你家有止疼片吗,吃一个就好了。”
“能随便乱吃药吗?”
“没事,我经常这么干。乖,扶我上楼。”
楚钧装柔弱终于骗过了安璟,上了楼张美丽还奇怪:“怎么又回来了?”
“妈,楚钧肚子疼,有没有药?”
“这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羊肉我可是去回民街买的新鲜的,哎,老安,你肚子疼不疼。”
安定邦摇着头撅着ρi股一通找,找出一盒无胃黄连丸:“吃这个,中成药,无副作用。”
楚钧吃了药还一个劲儿哼哼,张美丽心疼闺女女婿:“快快,扶他进屋去躺着,今晚就住下别走了,有个什么变化也有人照应。”
楚钧目的达到小小的嗨了一番,虽然是苦着脸被搀扶进房间,可是老安还是一脸若有所思。
“看什么呢?”张美丽轻轻的打了他后背一巴掌。
老安憨厚的笑笑:“这孩子苦肉计用的一点都不新鲜,这可是我当年玩儿剩下的。”
“什么苦肉计?”张美丽还是没明白过来,等终于想明白了忽然风一样冲到卧室拉着老安的耳朵问:“老东西你说你什么时候也用过这招儿。”
房间里,楚钧自己都哼哼的累了,看着安璟吓得那个样儿他同时感到一种罪恶感,可是谁让她给江逾白亲,必须好好让她认识错误。
楚钧自接再励的哼哼,安璟只好躺在他身边手伸进他衣服里给他按摩肚子,楚钧给她软绵绵的小手这么一弄,有个地方真的就疼了,幸好安璟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上半身,所以没有发现地下已经搭起了帐篷。
“好些了吗?”安璟的手在他毛刺啦的肚子上打转转,格外温柔。
楚钧再也受不了,他抓着安璟的手就按在下面:“二丫,揉揉这里吧,这里疼。”
安璟的手像给烫着了,她气的就要摔手:“你这个坏蛋,感情是骗人的,不理你了。”
楚钧哪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掉链子,他翻身把人压住,小野兽一样的就拱上去,安璟一个劲儿捶打他:“混蛋,爸妈睡在隔壁。”
“那你小声点叫,别让他们听见。”
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受控制,安米的小*为她效力很多年,却第一次见识这种肉在肉里的运动,惊的它一个劲吱吱乱叫,楚钧吓得在里面不敢动:“爸妈的耳朵不背吗?”
安璟正给他弄得不上不下,她缩着扭动:“他们,耳朵好使着呢。”
楚钧忽然就着相连的动作把人抱起来放在了窗户上,安璟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同时又说不出的刺激,这一晚注定了不能平安。
第二天他们果然起晚了,心虚的出去人家老两口子早就买菜去了。安璟迅速梳洗完毕吃早饭,楚钧蓬着头看着她傻乐,气的安璟把包子塞他嘴里:“快点吃,送我去上学。”
某贱男伸手拿下包子说了句气吞山河的话:“终于在老丈人家干了一炮。”
安璟忍了几次,才没有把整碗豆浆倒在他头上。
虽然楚钧路上车开的不慢但是安璟还是迟到了,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学校,却发现办公室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安静紧张,相反的呜呜泱泱,一种浓浓的八卦味道飘荡在整个校园。
安璟迅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定她不可能再闹出任何绯闻才惴惴不安的走进去,刚进办公室就听到江南在说:“真看不出来呀,韩老师平常斯斯文文能做这种事,吓都吓死了。”
另一个女老师接上:“是呀是呀,听说她在外面有人很久了,你说就是想在一起离婚就是了,也犯不着这么丧心病狂。”
乖宝贝,别怕,哥哥在这里(结局倒数)
另一个女老师接上:“是呀是呀,听说她在外面有人很久了,你说就是想在一起离婚就是了,也犯不着这么丧心病狂。”
安璟一听她们在说韩老师,忙上前问江南:“怎么回事,韩老师怎么了?”
江南瞥了安璟一眼,“怎么不还不知道,平日里就见你们两个最好,韩老师杀了她老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呢?”
“你说什么?”安璟手里的包啪的掉在了地上,这个消息像烟花一样腾的在她脑子里爆炸,炸的她眼前五颜六色。
“所以我说平日里越装的高贵优雅的女人越不靠谱儿,跟疯狗一样。”江南一边说一边把眼睛往安璟身上扫,明眼人都看出她话里有话。
“闭嘴,江南,你给我闭嘴。”安璟忽然发怒了,她在学校里对谁都是和和气气的,还是第一次当着人发火,她的眼睛粹的火焰灼灼的烧到江南脸上,这个女人忙心虚的低下头,她自己心里很清楚安璟并不是她能招惹的,上次就是她偷着进入校长办公室用手机拍了安璟和陆翊的照片,后来楚钧要陆远宗压下这件事,不用费力就找到了她,要不是她老公还有点实权估计她早就滚蛋了,但也受了很严重的警告。
“凶什么凶。”江南低下头小声嘟囔,却再也不敢针对安璟。
这年头儿鬼都怕恶人,柔弱善良的人注定会受欺负,安璟现在有人撑腰自然就没人敢招惹她,虽然背地里还是有些闲言碎语,但是自己过得问心无愧,管他们做什么。
八卦的事儿最好打听,很快的安璟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知道后她难受的好想吐,为什么韩老师会杀夫而且整整把人砍了13刀?
明明春天的阳光很暖,可是安璟却像站在冬天的旷野里,整个后背都嗖嗖冒凉气儿,她脸色难看,竭力遏制住想吐的感觉,但是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她给楚钧打了个电话,说她今天要请假,要他来接。
今天学校里人心惶惶,而且安璟的样子以为真是像病了,领导很容易就准了假。不过二十多分钟,楚钧就到了,他下车看到安璟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立刻把人扶上车,他扶着方向盘担心的问:“二丫你怎么了,早上不是好好的吗?”
隔着操控杆安璟一下子扑到楚钧怀里,她紧紧的抱住楚钧抖成一团。
楚钧以为她在学校里受了什么气,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说:“别怕,有哥哥在,乖宝贝。”
安璟结结巴巴把事情对楚钧说了一遍,楚钧在学校里干过保安,对韩老师有印象,对于那样一个优雅秀丽的女人做出这么残忍的事情也觉得匪夷所思,不过他是见过风浪的,遂安慰安璟说:“看来上次韩老师找你问离婚的事就是她自己的了,你也别难过,这样的夫妻并不少,你看多少上流社会的人他们出双入对看着恩爱的不得了,其实各玩各的,很恶心。”
安璟啜泣着:“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放对方条生路,曾经那么亲密的爱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把人都砍成肉酱?太可怕了。”
楚钧亲着她的头发说:“如果是*杀人狂。就会有攻击型人格,他的家族和家庭的亲人一般都特别少,幼年可能遭到虐待,社会上受到孤立,就必然造成这类人的“情感缺失”,他们没有爱心、怜悯心、感激之情等等一切正常人具备的情感。他们在杀戮的前后根本没把受害者当做人看待,也就是说,他们无视人的社会属性。在他们冲血的眼中,受害者只不过是他们恣意征服、暴虐乃至残杀的动物,他们在流血和嚎叫中得到极大的满足,也就是挥刀的时候根本就停不下来。”
楚钧说的很专业,安璟似懂非懂,可是她马上否定:“可是韩老师为人不错呀,我觉得我们个性中有很多共性,不可能是隐藏的暴力分子。”
“还有可能是后天因素造成的,比如说经受了重大的生活变故,受了很大的刺激等。这一类有些人就能当成磨砺越发成熟起来,就像陆翊,还有一种就会产生极端的憎恨心理,对社会对身边的人产生报复心理,韩老师可能属于后者,她这个人平常可能比较压抑,有可能有什么事排解不开,以至于用了非常手段。”
安璟仰起脸看着楚钧,“可是韩老师家也没什么事呀,她不可能的,我还是不相信她会那么残忍。”
楚钧拍拍她的脸:“傻瓜,想什么呢,等你去见见她不就知道了?这事儿肯定是小叔他们负责的,我打电话问问。”
楚钧拨通了楚风的电话说了两句然后交给安璟,可是没等安璟开口楚风就直接问她:“安璟,这个韩玉贤是你的同事吗?你们关系怎么样?”
安璟纳闷:“小叔,韩老师是个很和善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没误会,案发现场抓获,人犯也供认不讳,凶器的指模取证也毫无差池。只是这人很怪,她认罪,承认杀了她老公,可是对于别的却一个字也不说,现场还有个12岁的小姑娘,已经吓昏了现在在医院里。”
“那是她女儿小星星,小叔,我可不可以见见她?”
楚风忙说:“我就是想找个熟人来劝劝她,不过她的亲朋好友一律都不见,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见你。”
到了刑警队门口楚钧还是很担心,他拉着安璟的手说:“再问你一次,你确定要见她吗?她可是个危险人物。”
安璟虽然小脸儿苍白但还是坚定的摇摇头:“韩老师是我的师父,一直对我很照顾,我一定要见见她,万一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冤假错案什么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冤沉大海。”
楚钧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黑漆漆的眼睛像深夜海面的星子一样闪亮,“加油,女包青天。”
可能是他的手很有力量,安璟也觉得自己周身充满了力量,她拉拉他的衣袖:“楚护卫,带路。”
“大人请!”
楚风出来就看到这两个货正玩角色扮演不亦乐乎,他捏着下巴像牙疼一样砸吧嘴,楚钧问:“小叔,你干嘛呢?”
“看你蠢,检讨呢!”
安璟冲着楚钧扮了个鬼脸,然后跑到楚风身边:“小叔叔,怎么样,韩老师肯见我吗?”
楚风点点头,“真邪门儿,她连亲弟弟都不见,听到你要见她反而就点头了。”
“那赶紧带我去见她。”
安璟跟着楚风走了,楚钧心里一直放不下,他在会客室来回走动,生怕他的大宝贝有什么闪失。
拘留室里,韩老师正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她带着手铐头发凌乱,低着头的样子让嘴角的法令纹加深,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一个娴雅清高的老师模样,丝毫和*杀手扯不上关系。
安璟在门头低低的叫了声韩老师,她猛然抬起头来,一张脸毫无血色就像土豆发出的芽儿,而那双眼睛则是充满了惊恐和害怕,就像她才是受害人一样。
安璟回头看了看楚风,楚风点点头,她才敢大着胆子走进去。
隔着桌子,安璟坐在韩老师对面,她却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倒是韩老师先凄然一笑,可是这个笑真的很勉强,就像死水里扔上了石块儿,勉强的荡开一圈儿涟漪,可是却散发出死气。只是这么个表情,安璟就受不了了,她似乎已经忘了对面是个凶残的杀人犯,她红着眼睛哀声叫着“韩老师。”
“安璟,谢谢你能来看我。本来我还想跟他们说想见你,我想来想起也没什么朋友,亲人我是没脸见得,只有你,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安璟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背上,她点着头说:“韩老师,您说,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要做。”
韩老师把带着手铐的手放在桌子上吗,她的姿态还是那么美好淑雅,“小星星受了惊吓一定还在医院里吧,你去替我看看她,就说她妈已经死了,让她好好跟着舅舅生活,我把家里的卡房产证什么的都放在她衣柜里的箱子里,等家里解禁后你让她舅舅去拿,密码是她的生日,让她舅舅把她好好抚养长大,就当,就当没有过我这个妈妈。”
安璟再也受不了,她抽泣出声:“韩老师,到底是怎么了,这个忙我不帮,您要出去,小星星不能没有妈妈。”
“出不去了,我这次是死定了,我做错了事甘愿接受法律的惩罚,安璟,我不后悔,一点都不,那个男人该死,要是再来一次,我也会把他大卸八块剁成肉酱。”
安璟忽然感到惊悚,韩老师说到这个,整个人都变了,她的面部肌肉扭曲,眼睛眉毛全都挪了位置,甚至连牙齿都发出冷冷的光辉,就像一个吃人的厉鬼。
安璟打了个寒战,她本能的想退后,可是韩老师这样的表情稍纵即逝,马上又恢复了娴雅淑静的模样,仿佛安璟刚才看到的只是幻觉。
安璟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按着韩老师的手:“韩老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警察说你供认不讳却不肯说案情的经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呀,我不相信你就是他们所说的个性缺陷的*。”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人已经死了,无所谓。”这次韩老师是真的笑了,可是她的笑就像一条阴冷的蛇顺着安璟的脚面一直往上爬,那是彻骨的恐惧和冷意。
“还是有区别的,韩老师,你想想小星星,你希望她跟着舅舅好好过,可是她却要背负着母亲是杀人凶手一辈子呀!”
韩老师的手不受控制的抖起来,她死水般的眼睛也泛起了波澜,谁都知道,对于一个母亲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飞来一颗子弹,她也会把孩子护在身子底下。
安璟见自己的话奏效了,忙又说:“小星星多好的一个孩子,会弹钢琴会写大字,还会唱歌跳舞,她就像天上的星星亮亮闪闪,前途一片光明,韩老师,你真忍心这样伤害她吗?”
“不,我不想,我不想,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那个*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我是忍无可忍呀。”
韩老师的哭声引起了看管的注意,他刚想进来制止,却被楚风拦住,他正通过摄像头在监听她们的谈话。
听到她的哭嚎安璟没有反应过来,“谁连女儿都不放过?”
“陈俊荣这个混蛋,他是个衣冠*。”
安璟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是怎么了,陈俊荣就是韩老师的老公,也是幸福小QQ的男主人公,也就是死者,他死前是一所中学的校长,长得高大斯文,人到中年也没有发福,英俊潇洒的他和韩老师是大学同学又是模范夫妻,曾经是众人的楷模,可是他……他到底做了什么?
韩老师冷笑,“你们肯定以为他是个君子吧,错了他是个魔鬼,恶魔。我们结婚13年,开始的时候很恩爱,他也很正常就是在做那个的时候有些特别的癖好,比如总喜欢我装学生。因为我自己也是老师,觉得这很*,后来有了孩子在这方面的要求更淡了,他倒是也没怎么勉强我。六年前他出了一场车祸,性能力受了影响,我一个劲儿安慰他,可是他有一段时间很低沉,毕竟这个事情是男人都很在乎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他又精神了,我以为他看开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了他电脑里一个秘密文件,里面是他的日记,但是我就吓傻了,原来他在日记里满满的都写着怎么畏亵少女用手指给她们*然后自己在少女的惨叫中获得*,而且他还把每个被他害过的女孩编着号,你也知道他是初中校长,做这个好方便,那些女孩都不敢声张,这样就越来越助长了他的兽欲,他竟然几次把黑手伸向小星星……”
“什么,他要畏亵自己的女儿?”
二丫,嫁给我吧!(正文完美大结局)
“什么,他要畏亵自己的女儿?”
安璟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在她心里,父亲代表的是慈爱关怀温暖,山一般的呵护,楚钧的父亲那样就罢了,可是小星星的爸爸……
“你想不到陈俊荣那么斯文的人骨子里有多卑劣,我发现这些后劝过他好多次,可是他根本就不听,还打我,皮带锁链木棍无所不用,最*的是他还网购了一套S M的工具对我进行各种折磨,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就去举报他,谁知道举报不成反而给他知道了,他就拿小星星威胁我。我害怕他伤害到小星星就只好忍气吞声,谁知道他竟然把主义打到小星星的头上,孩子那么崇拜他,把他当偶像,可是他竟然天天在脑子里*自己的女儿,你知道我第一次看到他自己弄得时候喊着小星星的名字是什么感受吗?我当时恨不得上去一口一口把他全身的肉咬下来。”
安璟吓坏了,她哀求道:“韩老师,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也许这些事情在韩老师的心里憋了太久,她好不容易说出来就根本停不下来,“那一天晚上我很累洗了澡早早的*睡觉,他在外面喝酒喝到半夜才回来。我忽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我去小星星的房间看,但是门从里面反锁住我打不开,我急得拍门大叫,孩子在里面一个劲儿喊,爸爸,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爸爸,你放开我。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小星星还是叫这个魔鬼爸爸呀。那个畜生笑得很大声,说什么快点叫爸爸,你本来就是爸爸身体里的一滴精血,理应当把第一滴血还给爸爸。安璟,你说他是不是疯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太可笑了!”
安璟已经无话可说,她现在的感觉就像被迫吞到嘴里一只癞蛤蟆,那种黏黏怪异和恶心堵塞着她的喉咙,她忙用手捂住了嘴。
韩老师双眼赤红样子非常可怕,她厉声说:“我当时浑身的血都烧干了,那个混蛋的yin笑和孩子的哭喊都快让我崩溃,我去厨房拿了一把斧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几斧子就劈开了门锁,我们在屋子里扭打起来,斧子掉在了地上,我让小星星跑,可是这个混蛋又去抓孩子,我抄起斧子就从他肩膀砍上去,当血溅到我身上,我才发现这个畜生的血竟然也是红的热的,这不可能,他凭什么也像个人一样?我要看看,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于是我一斧子一斧子的砍下去,我数着,13下,13年,屈辱仇恨肮脏通通砍掉,他死了,变成一堆烂肉,他本来就是个人渣,我本来还想替他伤害过的女孩子再砍几下,可是我没力气了,就这么便宜了他。”
从拘留室出来安璟在洗手间里吐了好久,楚钧拿着一瓶矿泉水在边儿上拍着背还心疼着,“都说了这事儿不好听,你偏不信,来再喝口水漱漱口。”
安璟脸色惨白,肠子在肚子里都打了结儿,她捂着肚子软软的趴在楚钧身上难受的说:“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恶心,太可怕了,楚钧,人心太可怕了。”
楚风等人现在才明白了整个案情始末,众警员们现在都很气愤,本来残害少女已经很可恶了,甚至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的人渣真的死不足惜,但是法律就是法律,韩老师杀人是事实,就算她再值得同情也不该采取暴力的手段解决。
回家后,楚钧把人抱到牀上,安璟抓着他不肯放,让他上来陪她。楚钧本来想去熬点安神的汤,现在这样被她依赖着他只能放弃熬汤的想法,脱了外套躺在安璟身边。
安璟挤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担忧的问:“韩老师这种情形要判多少年?”
楚钧轻轻挪动身子让安璟躺的更舒服些,他缓缓说道:“韩老师这是故意杀人,一般的故意杀人罪会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下的徒刑,韩老师这是极端残酷的手段杀人,应该是个无期或者死刑……”
“啊?可是她老公那么坏,楚钧,法律不是保护弱者的吗?她这样罪不至死呀。”
楚钧轻轻拍拍她的ρi股安抚怀里激动的小家伙:“二丫,别激动,我话还没有说完,根据司法实践,义愤杀人,即被害人恶贯满盈,其行为已达到让人难以忍受的程度而其私自处死,是可以轻判的,只要警方能找出韩老师的丈夫性侵少女还有侵犯她孩子的证据。”
“证据?有的。韩老师说过那个该死的男人有一本日记,只要找到了就行了,但是她肯定不同意小星星上庭作证,一个小孩子差点被父亲强 暴,又亲眼目睹母亲杀死父亲,这太残酷了,要崩溃的。”
“行了,我的女包大人,找证据的事情我们就交给小叔,他肯定会帮韩老师的,你现在就是要好好休息,等精神好了去医院看看小星星,我认识一个非常好的心理医生,她现在需要心理治疗和心理引导。”
安璟乖巧的点点头,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多么幸福,而这份幸福被别人的苦难一比又是那么的难能可贵,不作了,好好爱!
楚钧猜的不错,小星星那孩子现在状况非常差,一直高烧不退又哭又喊的,她的舅舅整夜守在她身边,愁眉不展。
楚钧马上给他们联系了心理专家,这头正忙着,那头楚风又来了电话,说韩老师还是不配合,甚至拒绝申请辩护律师。
安璟一听就急了,立马要去见韩老师,楚钧拉住她:“你别急,去了如果不能打动她就是白搭,我们从长计议。”
安璟在这件事上完全依赖楚钧,她点点头,可是心却像搁在铁板上炙烤的鱿鱼,都要打卷儿了。韩老师的弟弟研究生刚毕业,这孩子一听立马就给跪下了,楚钧怎么拉都不起来,他眼含热泪说:“安老师,我求您劝劝我姐姐,她出事后我妈都哭瞎了眼,我就这么一个姐姐,我们不能眼看着她去送死,您跟她说只要她答应我给她请最好的律师。”
安璟忽然灵机一动,她紧紧攥住楚钧的手心中有了一些想法。
可是没等她说出来楚钧却先她一步,他拉起韩老师的弟弟说:“你放心,我一定说动你姐姐,而且你也不用去找律师,这个官司我接了。”
韩老师的弟弟是个象牙塔里搞学术的,他不太知道楚钧的那些传闻,不过这时候他也慌得六神无主,楚钧和安璟是他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楚钧和安璟从医院出来立即驱车赶往刑警队,安璟没有想到楚钧会主动站住来,她有些激动,一路上都用那种亮闪闪的眼光看着楚钧。
楚钧笑着拧了她脸一下:“可别高兴太早了,还不知道韩老师答应不答应呢?”
“一定会的,只要你肯出马,一切难题定当迎刃而解。”
楚钧对于安璟的盲目崇拜苦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让安璟如此信任,“我又不是超人,哪来那么大的本事?”
“我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只要你出手韩老师一定会有希望,楚钧,不管这个官司结局怎么样,等结束后我们复婚吧!”
楚钧也顾不得这是在大马路上,他猛的踩了急刹车,深邃的双眸带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二丫,你说的是真的。”
安璟紧张的看着后面排起长队的车子,尖锐的喇叭声成片响起来,她忙拽着楚钧的衣袖说:“当然是,你先开车,交警马上就要过来了。”
楚钧强压住心头的狂喜,装着一脸淡定,可是笑纹儿像给黏在嘴角,而且扩散的越来越大。
安璟心里也高兴,终于说出来了,勇敢的再迈一步,也不难。
到了刑警队,楚风二话不说就带他们进去。
还是上次的地方,韩老师还是保持着上次的姿势,只是这次的她看起来更像个死人,“安璟,你不用来劝我,我已经打算不再见任何人,最好现在就枪毙我,一了百了。”
安璟上前一步正想说话,楚钧伸手拦住她,他走到桌子前面,微笑着说:“韩老师,我们刚才医院回来,小星星的情况很不好。”
安璟没想到楚钧会说这个,她在背后拽楚钧的衣服,你真是高兴傻了吗,这样会刺激她。
楚钧不以为杵继续说:“小星星惊吓过度,现在躺在医院里,而你这个唯一的亲人竟然放弃了生的机会抛弃她,你有什么资格当人的母亲?”
说到小星星,韩老师果然暴躁了,她猛的站起来喊:“这有什么不对,难道要她背负着一个杀人犯母亲的名声过一辈子吗?我死了她才能重新开始。”
“你错了,不管你是死是活你都是她的母亲,这个名声她是背定了。你太一厢情愿了,你以为你死了她什么都能忘记吗?韩老师,当老师的都选修过教育心理学吧,你知道发生这样重大的家庭变故后小星星的心理会朝什么趋势发展?就算她现在清醒了,以后也可能愤世嫉俗、冷漠、暴躁、自卑,你为什么不能勇敢点,为了孩子站出来澄清一切。”
楚钧的话像一只巨大的脚把韩老师的心脏碾压碎,她浑身透出一种血光,有一种骇人的恐怖,同时这种这种恐怖里又裹着一种脆弱和绝望。
楚钧乘胜追击,他拿出手机给韩老师看小星星的照片,病房上的孩子毫无生气,就像一个被撕坏的破布娃娃。
“小星星是个好孩子,她不该受这样的苦。她目睹了凶案现场肯定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人,你要让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公义和公理的,韩老师,为了孩子,你必须坚强!”
韩老师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手机上,她爱孩子,孩子就是她的命,她要她好好活着,无论让她怎么样都行。
没有任何希望,她还是木然的点了头。
安璟狂喜,她激动的说:“韩老师,你放心,他,楚钧,是最好的律师,一定会帮你尽量减轻罪名。”
楚钧舒了口气,幸亏这个好老婆没对人家说打赢官司,这样的官司实在是很难打。
说干就干,当楚钧出现在律所的时候,贺一飞和他的小伙伴们惊呆了。
贺一飞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楚钧看了一遍,气的楚钧直想拿大嘴巴抽他,“你个二货,看个屁呀?”
贺一飞嘿嘿冷笑:“我看你,你是屁吗?”
擦了,这货欠练呀,楚钧解开风衣扣子,扭着脖子活动手腕,指关节都捏的巴巴响,可是没出手贺一飞扑过来把150多斤挂在他身上:“大楚,你想死爷了。”
楚钧趁着他的口水喷出来之前赶紧把人扒拉下来,他把贺一飞丢给小黎,“小黎,赶紧把这货给我弄正常了,还有,从数据库里调出这几年所有的义愤杀人自卫杀人的档案给我,顺便给我泡杯黑咖啡。”
律所的小伙砸和小妖精们眼睁睁看着楚钧钻进办公室,老半天才回过神来,他们又齐齐看着贺一飞:“贺律师,楚律师要抢你饭碗!”
贺一飞一拍桌子:“给抢!只要不抢我老婆什么都行。”
等真坐下来研究案情的时候贺一飞倒吸了口冷气,他一脸严肃说:“大楚,你真的要接这个官司?”
“不是要接,是逼着人家让我当代理律师,你没看到二丫那样儿,就好像我是这个韩老师的救世主,唉,任重道远呀。”
“那你要明白这个案子不好打,你看这些证据,警方找不到那本笔记,人证我们更是连想都不用想,人死了受害者肯定都高兴,但是她们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自己曾经受过侵害。”
楚钧定定的看着贺一飞,他的目光清澈纯净,仿佛能看透人的灵魂,同时又有着无比坚定的力量,贺一飞心中激荡,艹,战无不胜的楚律师又回来了。
楚钧曲起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他沉声道:“老贺,这个官司不是为我自己出风头,也不是为了帮二丫,这是我们做律师的责任,帮助弱者获得公平公正的对待,伸张正义,仅此而已。”
贺一飞给楚钧说的热血沸腾,他拍着桌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干他娘的,我给你当助理。”
这一刻贺一飞还热血沸腾一腔干劲,可是当他知道受害人的辩护律师是谁的时候就怂了。对了,当然是他最最最最爱又最最最最最怕的黑婕黑律师。
楚钧摸摸头:“二货,你这么怕老婆将来肯定生女儿。”
贺一飞特不能了解:“放屁,哪来的神婆理论。”
“不信你去查,女人智商高就会生女儿,男人智商高才生儿子,所以老贺,你一定要跟我漂亮的干一仗,否则黑婕压你一辈子。”
看着贺一飞精彩的表情,楚钧这个腹黑男笑抽了肠子,他现在是真的认同那句“恋爱中的人智商等于零”的说法,不过好像他也热恋呀,咋智商还这么高?
楚钧不做刑辩很多年,更何况是这么个胜算几乎为零的官司。为了真的能帮到韩老师,他决定要曲线救国。
非常时期的饭局儿也非常,鉴于报纸网络对这起杀人案的热度楚钧决定低调行事,把饭局摆在家里。
最近安璟身体不太好,特别容易累,楚钧怕累着她就说:“你象征性的弄二三个菜,其余的我们去酒店订。”
安璟摇摇头:“既然请人家来吃饭要有诚意,我可以的,你去忙。”
楚钧虽然不放心,但因为今天要出去找证据只能出门,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安璟已经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楚钧把人抱住响亮的亲了口:“二丫,你是我的海螺姑娘。”
安璟推开他:“去去,我一身油烟弄脏你的衣服,快去换衣服,他们快到了吧?”
楚钧扬起手臂看看手腕上的飞陀轮,“好早,估计够时间让我们干一炮。”
安璟气的直咬牙:“滚去换衣服帮着端菜。”
一会儿贺一飞和黑婕来了,他们还带了鲜花和水果,安璟一见果篮里鲜红的蔓越莓,立即拈了一颗塞嘴里,安婕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安璟的饭菜做得色香味俱全,黑婕一个劲儿夸她,安璟不好意思的说:“哪能赶上黑律师你,又漂亮又能干。”
黑婕主动打开了话题:“快别说能干了,现在你家楚律师和贺一飞联手对付我,我看我这次是凶多吉少。”
贺一飞赶紧说:“这不是胜负的问题,关系到一个人的生命名誉自由,黑婕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婕嘴里正塞着一个大肉丸子,好一会儿才说出话:“其实这场官司我真不想打,那个女人真的很值得同情,但是我既然接了就会好好负责到底,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黑婕的话倒是让楚钧心里有了几成把握,现在就是要打同情牌,让法官同情 。这场饭局很快就结束了,客人走后楚钧赶紧让安璟去休息,自己系好围裙在厨房里洗碗,安璟看着水晶灯下他俊逸认真的脸,觉得自己很幸福。
接下来的时间楚钧忙的像陀螺,都没有时间接安璟下班,反而是安璟有空的时候就煲了汤去律所送,每次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安璟总忍不住想抱抱他,总有种冲动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这个帅气正直有才华的男人是属于自己的。
开庭的日子终于来了。
这件官司本来就轰动全市,就加上一个热点人物楚钧接了官司,更是热上加热。楚钧的律所门口记者整天蹲守,楚钧一出来就有人围上去,其中一个女记者很不客气:“楚律师,你一个离婚律师接了个刑事官司是不是因为前段时间输了一个经济官司想扳回一城?你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适合涉及别的领域,说白了你也就能打个离婚官司?”
楚钧并不生气,他看着那个女记者微微一笑,差点把那个女人电晕,“律师执业基本行为准则‘律师应当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维护法律正确实施,维护社会公平和正义。’不管代理的是什么官司,只有做到这点才叫律师。”
那个女人还陶醉在楚钧刚才的笑容里,犯了花痴一样,丝毫没在意楚钧说了什么,贺一飞适时推开他们,然后驱车去了法庭。
今天的案子由于递交了保密申请,所以闲杂人等没有资格旁听,但是这也阻碍不了记者们聚拢在法庭外面,随时窥探情形。
与外面的混乱相比法庭可以说严肃的压抑,毕竟这是一桩恶意杀人案,无论是审判长还是陪审员还是双方律师都是用慎重的态度对待一场生命的裁决。和离婚官司不同的是刑事官司除了开庭、法庭调查、法庭辩论这些必备的流程外还加了一个被告人最后陈述环节,这是法律赋予被告人的一项重要权利。因为案件的判决关系到被告人的切身利益。在作出判决前,再给其一次陈述的机会,听取他对案件的意见,既可以让被告人独立完整的叙明自己的意见,强化合议庭对辩护的印象,也可以弥补在法庭调查和法庭辩论中辩护的不足之处。
整个庭审的过程是冗长沉重却又激烈的,法庭辩论阶段楚钧和黑婕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正是一场恶斗。当受害人的老母亲出庭声泪俱下的骂着被告,大家无不觉得心酸,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又是怎么样一场人间惨剧呀。
最后受害人的母亲失控,冲过去厮打被告,韩老师站的很直,木然的接受着婆婆的厮打,如果真的揭开她儿子的真面目,她恐怕会更痛吧!
法庭在出现短暂的混乱后又恢复秩序,谁都以为这是对被告的一个劣势,可是楚钧乘机摆出来“谁的儿女谁不心疼,被害人的母亲甚至不惜以身犯法要在法庭上杀死被告,那被告为了保护女儿杀死了品行败坏甚至以至病态的丈夫是不是也可以法外施恩,给予原谅?被告是个弱质女流,她长期遭受被害人虐打,她已经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事出前几天她病情恶化到医院就诊,医生已经严重警告她要住院治疗,这是她的法医鉴定报告,她属于无刑事责任能力人,而事出当晚被害人虐打他们的女儿,造成孩子身体多处受伤现在还躺在医院里,这就是直接造成病发的原因,所以我恳请盼我当事人无罪。”
楚钧的这席话完全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黑婕以为他会在受害人的过错上做文章,可是楚钧虽然也列举了一些受害人行为不检喜欢酗酒虐打妻子的罪行外,并没有揭发他的性侵丑事,明显的楚钧想保全韩老师和她女儿小星星的名誉,死的人已经死了,而活的人却要更艰难的活下去。
黑婕不动声色的盖住了自己的一页资料,决定跳过去。
韩老师的验伤报告,小星星的验伤报告还有法医鉴定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法庭真的判韩老师是无刑事责任能力人,那她就不用负担刑事责任。但是受害人的家属岂能这么放过她,在一片喧闹声中只能宣布休庭。
楚钧和贺一飞在休息室里抽烟,贺一飞说:“大楚,拿出来吧,我知道你想保护她们的心,但是你看韩老师的样子怎么能让人信服她有精神病?”
楚钧浓浓的吐了口烟圈儿,“看看情形,实在不行只能重新提交证据了,但是小星星的事情一定要保住。”
贺一飞深深的看着他:“大楚,不是有了黑婕我说不定真的爱上你了,我现在发现你特侠骨柔肠。”
楚钧厌恶的推看他:“滚!”
果然,再开庭的时候法官明显的倾向被害人,楚钧无法只得提交了那本从韩老师家找来的日记。
再一次全场哗然,被害人的身份特殊,这个东西一下子粉碎了大家从律师嘴里得到的人格描述,甚至他的母亲都傻了,她再次哭喊,不相信证据的真实性。
楚钧又传唤了一个证人。
这是他和贺一飞辛苦转战的结果,他们按着日记上的姓名一个个去找,满满的二十多个孩子自由这个要移民的女孩子才敢站出来。
因为那些画面太肮脏,黑婕都问不下去,楚钧借此来说了这就是被告病因的起源,这下子所有的一切都有理有据,再无异议。
尘埃落地,韩老师当庭释放,赔偿受害人现金80万。听到这个宣判,韩老师和被害人的母亲都晕倒在法庭上。
楚钧看着贺一飞长吁一口气,而黑婕竟然红了眼眶。走出法庭,她对楚钧说:“第一次,我输得这么高兴,这么心甘情愿。”
楚钧笑笑:“我们谁都没输也没赢,是公理正义赢了。”
法庭里的消息封锁的再严密,这些记者们还是有办法得知一二,所以当楚钧在法院门口的时候,无数的镁光灯冲着他闪,他下意识的遮住了眼睛。
“楚律师,您这次打了个这么漂亮的翻身仗,是不是以后会继续做刑辩?”
“楚律师,为什么被告忽然会有精神病,这里面有什么暗箱操控吗?”
“楚律师,………”
楚钧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他身后是麦穗、齿轮、华表、天平、红旗的墙壁浮雕,代表着至高的权利和公平正义,他的眼睛在人群里寻找,找那个能让他坚持坚信的女人。
终于,他看到了她,他拨开人群走了过去,他握住安璟的手单膝跪下:“二丫,在最神圣的法庭我发誓,这一辈都会疼你爱你*你,嫁给我吧!”
“啊!”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尖叫,记者们都有没有想到会拍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哗哗哗的镁光灯闪过来,幸好安璟穿着一件连帽的衣服,又因为她低着头所以并拍不清楚。
她对这些东西有些后遗症,马上拉着楚钧说:“你,你快起来,这么多人看着。”
“那你答应我吗?”
四周聚拢的人越来越多,许多律师和法官什么也都出来看热闹,在一片嫁给他的喧哗中,安璟吸了一口气,凝重的说:“楚钧,我们不可能两个人生活在一起的,我们……”
楚钧万万没想到安璟会拒绝他,他一激动就从地上蹦起来:“二丫你,如果你再不答应我就出家当和尚。”
安璟真是无语了,这是刚赢了官司神勇无比的大律师吗?怎么就这么幼稚,她轻叹了一口气说:“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单独在一起的,因为……你要当爸爸了!”
楚钧看过星爷的唐伯虎点秋香,在结尾唐伯虎没有点中秋香揭开面具是石榴,他悲痛万分心灰意冷的时候忽然又看到秋香被喜婆背出来,他说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真是太刺激了,搞得他都想尿尿了。现在楚律师在听到安璟答应求婚而且还是怀着小宝宝的时候,他特么的热泪盈眶好想也大吼一声:“人生大起大落的太快,真是太刺激了,搞得我也想尿尿了!”
瞧,就是这尿性!
记者们的照相机咔咔咔拍下了楚律师这么没风度这么傻兮兮这么哭鼻子的一幕。
终于恢复正常后楚钧嚯的把人抱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深深的吻住,二丫,我亲爱的二丫,我命中注定的爱人。
这人生有很多种,这爱也有很多种,但有一种爱叫做原谅,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会原谅你。退一步不是妥协也不是懦弱,只是想离你远点让彼此更看清自己。
安璟知道自己的这一步走对了,她有信心,哪怕就是一百天的闪婚她也可以好楚钧相爱百年,相守到老。
遇见爱情,遇见命中注定,又哭又笑还是觉得自己很幸运,从此以后,从此以后,会有个人陪着我看细水长流。
楚律师,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正文大结局,在这个美丽的日子里。先说明一下,关于刑事案子的审理从留案侦查到提交检察院再到审判阶段大概需要6个月的时间,可是为了大楚的追妻计划,作者给他们提前了,不要介意呀。这个文是我的一个重要转折,收获颇多,感谢群里诸位小妖精们的大力支持,也感谢许多读者亲人的宝贵意见,是你们给了我成长的机会,不多说废话了,请继续关注番外,首先是楚钧的奶爸生活,看他如何和萌宝争*,还有很多对的故事,黑律师和贺小贱,安小帅和展大女王,小叔和嫂子,严医生和他的神秘*,当然如果有人想看蒋婷和陆翊会怎么样的可以给我留言呀,小妖精们,12月份,墨墨挖新坑,暂时定名《冷情教授,*妻108式》讲的是江逾白的故事,请继续支持墨墨,一定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番外--长腿奶爸楚律师
楚钧和安璟虽然是复婚,但是办的比第一次要隆重N倍。
他们的婚礼是在城郊一所古老的哥特式教堂举行,大理石的尖顶房子雕刻着各种美轮美奂的古罗马风格图案,圆形的玫瑰窗色彩绚丽,因明朗的阳光穿透而生艳。
安璟身穿从意大利定制的婚纱,简约却不失华贵时尚,丝绸的裙摆像流水一样轻盈的拖在身后,让安璟脚下的每一步都开出花。
最重要的是她穿了一双水晶鞋。这双水晶鞋可不是王子找她的依据,而是王子送给她的新婚礼物。
安璟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8个周,楚钧不准她穿高跟鞋,可是普通的平跟鞋又不漂亮,最后大律师别出心裁,去店铺里给安璟定做了一双3公分小跟儿的白色羊皮鞋,然后他又去挑了很多水晶,自己一颗颗给黏上去。
乍见这双鞋子,安璟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楚钧*溺的把她拥在怀里,给她擦着眼泪说:“小傻瓜,感动成这样呀,从此后你就是我的皇后。”
安璟捏他腰上硬邦邦的肉:“谁感动了,我是心疼钱,你这个败家爷们儿,这些水晶要是换成小笼包要买多少呀?”
好吧,这就是楚律师不解风情的小王后,但是他就是爱到骨子里。
所有的仪式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可是当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我愿意”那三个字却是一份沉甸甸的承诺,彼此的手交握在一起,他的戒指摞上她的戒指,从此他的人生和她的人生完美交织在一起。
新郎吻新娘的时候,楚钧在宾客的起哄声中异常兴奋,他俯身把安璟圈在怀里 然后火热的落下他的唇。来势凶猛,强势又缱绻。
虽然感到羞涩,但是楚钧已经完全带动了安璟的情绪,她勾住他的脖子热烈回应。
这个吻越来越火热,他们交换着唾液和心跳,渐渐的天地间好像什么都消失了,没有宾客没有喧闹,只有彼此怀抱里的爱人。
他们的这份甜蜜感染了大家,连空气似乎都是粉红色,带着花蜜的香甜,带着女伴来的年轻人都蠢蠢欲动,贺一飞身先士卒,张嘴就啃了黑婕。
接着很多人都开始接吻,谢家辰捏着安玲的下巴吮了一口“老婆,让宝宝一起来感受我们的爱吧!”
这样的场合小叔楚风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更近的靠近关悦。
关悦此时正激动,泪水涟涟的,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块头的身体变化。
“关悦,他们都在接吻。”
“接就接呗,你又不是扫黄组的,再说这是儿子的婚礼你还要现场办案不成?”
关悦看都不看他,一个劲儿抹眼泪儿。
楚风又靠近一步:“我有那么不懂事儿吗?其实我想…”
你想干什么?“关悦猛然回头,她身材高挑,穿了高跟鞋都有175,这样的高度正好嘴唇擦过低着头的楚风的脸,楚大队出嘴如电,顺势含住。”
“呜呜呜…”
关悦的抗议都被楚风吞没,他给关悦来了个深喉。
看吧,小叔就是个*男!
仪式结束后他们在教堂外面的花园里举行宴会,这里布置的很浪漫,一道道鲜花扎成拱门,还有粉色的纱幔飘扬,粉色紫色的气球到处都是,小孩子在翠绿的草坪上跳着跑着追逐。冒着细腻泡沫的美酒从香槟塔上流淌下来,七层的大蛋糕上到处堆叠着奶油玫瑰,惹得小朋友们舔着嘴唇张望。
这一切美得就像个童话,安璟开始觉得太奢华了,可是人生这样的美好也不过一天,有个男人肯为你花心思,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享受呢。
楚钧握着电话来找她,“江逾白的电话。”
安璟接过电话却不背着楚钧,她坦然的接起来,柔声说了声:“江逾白,是我。”
江逾白的声音透着疲倦,他说:“安璟,新婚快乐!”
“谢谢,不好意思没有给你下请帖。”
电话那头江逾白扯开领带,他把头靠在椅背上说:“我知道,爱人结婚我难道去砸场子吗?我打电话只是想祝福你,同时和你说一下,镇子上的玫瑰都开了,但是时光静好却没有试验成功。”
安璟顿了顿然后说:“这也许就是天意,时光静好这个名字并不适合那种玫瑰,或许你给它换了名字就会开了,江逾白,不要放弃。”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然后听到细微的吧嗒声,江逾白挂断了电话。
安璟握着电话迟迟没有放开,她知道她辜负了一个很好的男人。
楚钧把手机从她手里拿走,然后从身后搂住她双手扣在她小腹上,说话的语气却酸溜溜的:“怎么,舍不得吗?”
“是呀,好可惜呀,江逾白多帅,身材跟男模一样,两条大长腿,那小模样长得,最关键人家脾气好,唉,我现在可以反悔吗?”
“不可以,皮痒是不是,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楚钧咬牙瞪眼,恨不能狠狠咬这个磨人的小妖精两口。
安璟眨眨眼睛挑衅:“你来呀,怕你呀!”
楚钧看着她风情无限的样子,浑身的血都往一个地方撞,因为她怀孕,前三个月必须禁房事,他已经好久没没有碰过她,现在他的状态就是浇上油的干柴火一点就着了,可是这个小妖精还是不知死活干挑 逗他!
楚钧眯着眼睛把视线定格在她水蜜桃一样纷嫩的嘴唇上,猛地把人打横抱起,*霸气的吻下去。
“嗷嗷”口哨声尖叫声拍手声响成一片,大家都高声叫好儿,而远处,一个纤细的人影长时间伫立,然后转头远去。
过去了就该打包成回忆放在心里,作为一种生活的经历,她,蒋婷,将会勇敢的开始新生活。
楚钧的新婚之夜当然是不能干的,不过他可是不能就这么放过白天得罪过他的小妖精,又摸又磨的老半天,惹得安璟也娇喘连连,最后只能用手伺候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素的厉害,安璟的手都酸了楚钧还是不休战,大律师眼睛都红了,他猛然捏着安璟的下巴粗声说:“用嘴。”
安璟被半强迫着服侍了大爷一回,她越是泪光涟涟的犯委屈楚钧越是不想放开她,在她红艳小嘴里进出的感觉其实心理上的感觉远远大于生理的,事实上好几次她的牙齿都刮到他,让楚钧又疼又爽,又爽又疼。
折腾了半天,安璟的小嘴儿没有知觉了,她卷着舌头想问行不行,结果楚钧一哆嗦就这么城门失守,灌了安璟一嘴的“牛奶。”
楚钧这下子糟心大发了,下半夜他们谁也没有睡,基本上是在安璟一趟趟去洗手间干呕的状况下度过的,楚钧来回陪着,一个劲儿赔不是,“二丫我错了,我我不是人,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安璟哪还有力气和他计较,好容易睡踏实了却耽误了去欧洲度蜜月的飞机。
本来想再去补机票,可是安璟的孕期反应却汹汹而来。
开始就是吐,吃什么吐什么,哪怕是喝口水也要吐出来,然后是什么都吃不进去,鸡鸭鱼肉统统闻都不闻,青菜也不吃,开始还喝几口白粥,最后又嫌弃白粥没味道,每天就这样恹恹躺着吐酸水,楚钧愁得想去撞墙。
他打电话咨询安玲,人家安玲刚开始就是吐过几次以后就嘛事没有,吃什么都香。再看看自己家二丫,几天下来小脸儿蜡黄蜡黄的,小肚子都快贴到后背上,走几步路都要打摆子,同样是孕妇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你家孩子随你,爱作。”这是谢家辰送给楚钧的金玉良言。
楚钧就是琢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作,安璟又喊他刷杯子,不知道怎么了,安璟现在又添了一个怪毛病,就是老闻着喝水的杯子有股腥味儿,楚钧一天起码给她洗几十次杯子,可这样还是不行,就说有味儿喝不进去水。楚钧再一次搁在鼻子底下闻闻,这也没有呀,二丫这是什么鼻子。
最后实在没办法,楚钧拿自己当杯子,喝一口喂安璟一口,好歹她还没有嫌弃这个杯子有味,终于能喝进口水去,楚钧这才甩了一把汗。
张美丽雪中送炭,给安璟带来各种风味的小咸菜,楚钧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就皱起眉头:“妈,这些都是高盐食品,对孕妇身体不好。”
“又不是让她整顿吃,现在孕吐她嘴巴里没味道,就要吃点小咸菜,二丫等着,妈妈去给你煮手擀面。”
看来还是过来人有办法,安璟真的吃了小半碗手擀面就咸菜,楚钧感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赶紧让张美丽多做些面条放冰箱里,以后基本上他老婆就是清水面了。
可是吃了两天,安璟又够了,楚钧愁坏了,他整天穿梭在大街小巷各家餐厅那里给老婆买 口味清淡的新奇菜品,能哄着人吃上一两口他就高兴的不得了,可就算他这么费心,安璟还是瘦了,从102斤瘦到94斤,整整吐没了8斤。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楚钧简直想自杀谢罪,安璟现在容易疲倦心情也不好,一天到晚也不给楚钧个好脸色,有空就睡觉。
这么辛苦楚钧是不赞成她继续上班的,可是安璟怎么也不听,她说这不仅是一份工作更是一种责任,现在高二是个关键时期,她不能耽误孩子。
在情操高尚的安老师面前楚律师是多么的狭隘渺小,可是为了老婆的身体健康他甘愿当个小人,他真怕老婆现在那小身板儿讲着讲着课就晕倒在讲台上。
为了给老婆补充能量他在她包里装满了零食,椒盐核桃开心果儿,脆皮花生兰花豆,话梅酸梅*梅,山楂卷山楂条山楂糕,饼干蛋糕什么的就更不用说,安璟多少也吃点,但是她不喝奶,虽然知道牛奶有利于孩子的钙质吸收,但是她打死也不喝,楚钧当然知道原因,他是始作俑者当然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就这样,好容易熬过两个月,安璟终于正常了。
楚钧简直想哭一鼻子庆祝,太不容易了,孩子的妈妈和爸爸都太不容易了。
安璟饮食慢慢正常,但是她可不像安玲那样什么都吃,还是偏清淡一点的事物,楚钧又怕她营养不够,天天学着炖汤,现在一旦有四人聚会,他准拉着谢家辰倒一边儿,他拿着个小本子问谢家辰一些孕妇的注意事项,谢家辰说,他记,那认真劲儿,比考律师证都厉害。
贺一飞拉着严可说:“看见没,妻奴。”
严可一抬眉:“说的是你吗?”
贺一飞鼻子都气歪了:“嘿,小可可,哥哥说的是那俩货,现在他们可是穿一条裤子的,难道你也要挤进去一条腿儿,塞得下吗?”
“我说你妻奴有错吗?昨晚是谁在给黑律师洗脚按摩?”
贺一飞见严可把这么牛X的事儿都给抖出来忙嘿嘿笑:“那是情趣,情趣。”
楚钧可不管他们说什么,现在他的世界变得很小,小到眼睛里只有老婆孩子,管他们鸟儿事。
他们的鸟事儿自己管,现在楚钧有点管不住自己的鸟儿了。
自从那次牛奶事件后,他都不敢让安璟帮他,现在安璟很依赖他,每晚都要抱着他入睡,温香软玉在怀他却只能老老实实的睡觉,这日子过得的确有点煎熬。
现在已经快5个月了,应该可以做那个了。
晚上,安璟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书,天气渐渐热了,她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真丝睡衣,睡衣没有纽扣,她只是在腰间松松的系了个蝴蝶结。这些日子安璟稍微胖了一点,却一点也不显肚子,依然还是个小腰精,但是胸部却丰满了好多,蓝色的衣服趁着白白的皮肤,就像一朵盛放的栀子花,勾的楚钧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走过去把人搂怀里,手掌轻轻的扣在他最眼馋的地方,揉捏爱抚。
“啊,疼,不准碰。”安璟撒娇,身子却舒服的倒在楚钧怀里。
楚钧凑上来,在她白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安璟听着他急促的呼吸知道他不怀好意,就要伸手推开他,他却扣住她的手臂,沉声说:“乖,都快五个月了,难道你就不想吗?”
“我怕弄伤孩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安璟心里却不这么安定。
“乖,我轻点就行了。”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探向她的双腿间,猛地袭击了一下,惹得她一阵颤栗,立马红了脸。
楚钧上下双向进攻,他感觉到手指的湿润,更深入了一点儿,贴着安璟的耳朵根儿很*的说话。“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益身心健康。”
“那你可要轻点儿,我有点害怕。”安璟红着脸声音轻点像蚊子呐呐。
得到安璟的许可,楚钧眼眸里的火焰越来越浓,他低头埋入安璟的白兔里,狠狠的一阵吞咽,带出羞人的水声,他轻声说:“宝贝儿,我来了。”
安璟伸手摸着他结实完美的胸膛,仰头亲着他的锁骨和喉结,与他紧密的纠缠在一起,一点点感受他肌肤上的火热温度。
楚钧拍了她ρi股一下,咬着牙低笑:“小妖精,还敢乱动,小心我控制不住。”
安璟再次不怕死的挑战,她媚眼如丝红唇微启,贴着楚钧的喉结说:“你不会,因为你是孩子的爸爸。”
这一晚,孩子的爸爸一次次深入到麻麻的体内去问候宝宝,“小家伙,你很碍事你知道吗?”
安璟的肚子渐渐大起来,别的地方变化不大,特别那张脸越发白嫩细滑,一点也不像安玲那样起了一脸的雀斑。
这可把安玲给嫉妒死了,回家跟谢家辰狠狠闹了一通,谢家辰躺着中枪,只好打电话给楚钧,问他都给安璟吃了什么。
楚钧想了想说:“也没吃什么呀,大概一开始都把毒素吐出来了吧。”
谢家辰一想到当时安璟的样子决定只要老婆顺顺利利生下孩子,她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紧,大不了找严可取整容,有个兄弟是整形科一把刀,就是可以这么任性!
农历的七月底,安玲剖宫产了一个大胖儿子,足足有八斤重,谢家辰高兴的哭了半天,见谁都是红眼圈儿,一点也不酷霸拽了。
隔着玻璃,楚钧和安璟看着育儿室里咿咿呀呀的小宝宝,热烈的讨论着。
楚钧说:“你看他们怎么长得都一个模样,你看看根本就分不出男孩女孩,都红红的,好难看。”
安璟挺着肚子笨拙的去踢他:“你什么眼神儿,明明是纷嫩纷嫩的,多可爱,你看那个,呀,还在吃手呢,哈哈。”
楚钧看了半天都没有觉得可爱,突然他想起件事儿来就问安璟:“你们家安小帅的媳妇不是比安玲怀孕早吗?这早该生了吧,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
安璟摊摊手:“谁知道了,人家展蔚言不喜欢我们这里的生产方式非要去美国生,因为孩子不是小帅的爸爸妈妈根本就不关心,不过我觉得小帅这次做的很好,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楚钧现在只要是男人的醋就吃,就算媳妇夸的是小舅子也不行,他撇着嘴问:“那你男人没担当吗?”
安璟充满算计的一笑,“要是有就陪我一起去谢安越洗澡。”
楚钧笑她:“大肚婆,你得了,人家谢家有一大帮人,哪能准你动他们家的宝贝疙瘩,快点给我回家。”
两天后,安小帅打来越洋电话,展蔚言也生了个儿子,她的孩子肯定是姓展的,不过展蔚言为了感谢安小帅孩子起名叫展安泽。
安璟一听他们孩子的名字竟然都把安字放在中间,她就问楚钧:“老公,那你说我们的孩子该叫楚安什么?”楚钧并未抬头,随口说道:“楚安心吧。”
“楚安心,好听呀,而且还把我婆婆的名字嵌里面,我的女儿,我的小安心。”
他们上个月刚去照过X光是个女儿,但是楚钧不准安璟说出去,至于为什么楚钧都没有给过安璟一个比较满意的答案。
中秋节过了,起秋风了,下雪了,新年了,安璟在寒假前直接就递交了产假申请,估摸着她的小安心就在一年伊始的时候会呱呱坠地。
这些日子,楚钧过得比安璟还焦虑,一遍遍去检查婴儿房的布置,看看牀够不够软,尿布够不够用,安璟从来没有看出楚钧还有那么烦的一面儿,简直都快成事妈儿了。
正月十五闹元宵,这里一年一度的庙会,人山人海的,非常热闹。
安璟非要去瞅瞅,楚钧不让,两个人三说两道的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去年过年去三亚的事情上,又忽然转到了江逾白身上,江逾白就是过年的时候打了个电话,人家现在都结婚了,朋友之间打个电话拜个年有什么不可以的。楚钧说那是拜年吗简直就是想来拜你了。安璟不过说了一句你不可理喻,楚钧就傲娇的摔门就去了天台。
安璟才不管他,她觉得他得了孕期候产症,她自己都没怎么样,他怎么就紧张成那个样子。
安璟想想觉得没意思,抱着大肚子想去厨房煮元宵,可是刚开了水,忽然觉得浑身酸痛哪里都不舒服,她有些怕了,关了火想去餐厅坐下来,谁知刚走了一步下身就是哗的一阵热流。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来大姨妈一样,安璟吓的赶紧去了洗手间,脱下裤子一看,果然巧克力色的血迹黏在内 裤上。
番外一长腿奶爸楚律师(二)
她知道这是她的小安心在和她打招呼了,虽然觉得内心平静双腿却不由自主的像弹琴一样发抖,她冲着楼上连连叫了几声楚钧,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叫的有多么紧张。
楚钧其实一发完脾气就后悔了,他听到安璟喊赶紧跑下来,洗手间的门半开着安璟正在提裤子,松紧带的裤子她拽了半天愣是没提上。
楚钧觉得不对凑过去一看吓了一跳,书看的不少可是现在事情真来了他什么都忘了,想了半天才问:“是破水儿了?”
安璟摇摇头:“应该是见红,去上培训课的时候老师描述的破水儿不是这个感觉。”
两个人有傻愣了一会儿,楚钧才反应过来,他赶紧收拾东西:“走走,去医院。”
安璟觉得楚钧比她很紧张,明明住院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打包放在婴儿房里,他瞪着大眼就是看不见,等上了车安璟有些不放心:“你现在能开车吗?”
楚钧的双手紧紧捏住方向盘,涩声说:“没问题。”
楚钧这样紧张还真不多见,安璟给他逗笑了,这一笑她自己倒是不紧张了,虽然腰有些酸胀,但她装出轻松的样子:“一会儿到了医院医生问你叫什么你可千万别说自己叫不紧张。”
楚钧给她的没心没肺气乐了,他伸手摸了摸安璟的肚子:“安心,你一定要让爸爸妈妈安心呀,等到了医院再出来。”
楚钧把车开的飞快,到了医院非要抱安璟下车,安璟吓坏了,虽然她没有安玲生产时候那么夸张好歹也120多斤,万一把孩子摔出来怎么办?
安璟去产房接受检查,楚钧在外面等的简直想撞墙。他抓着电话挨个打,他打给张美丽“妈,二丫要生了,在医院”他给关悦打电话“妈,二丫要生了,对,在医院”谢家辰严可贺一飞安小帅的电话他挨个打了个遍,然后好傻 逼的发了条微博“我老婆要生了!”后面马上很多跟帖的,说恭喜的,问是男是女的都有,不过楚钧可没有心情看,他握着手机靠墙站着心都揪在一起。
贺一飞正在家里和黑婕滚---元宵,一接到楚钧的电话,他满手糯米粉就到处找外套,黑婕笑他“人家老婆生孩子你急个什么劲,难道真的要你们四个都守在产房外面,人家还以为你们四个争着给孩子当爹呢。”
贺一飞吧唧啃了黑婕一口:“我只给你生的孩子当爹,我是去看看安璟生男孩女孩,这是我和楚钧的私人恩怨。”
贺一飞到医院的时候楚钧正在喂安璟吃水果,你一口我一口的甜的发腻。
贺一飞不解的问:“这么快就生完了?孩子呢?”
楚钧白了他一眼,“有点知识没有,这叫待产,你丫来干什么,包了红包了吗?”
贺一飞财大气粗:“有,整你一卡车钢镚儿,等我去银行换去。”
原来安璟只是见红,宫颈口也开了两指,现在就需要在医院里待产行了。楚钧问大夫什么时候能生,著名的产科老医生笑米米的说:“说快也许是今晚,慢的话就明天早上,楚律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贺一飞一听这孩子出来的还早,逗留了一会儿就走了,安璟奇怪的问楚钧:“为什么他这么着急?”
楚钧嘿嘿笑得很贼:“他是急着当干爹呢。”
安璟:。。。。。。。
虽然腰有点发酸,但是别的都好,安璟认为她今晚应该是没事了,谁知半夜却痛醒了。
一开始是小声的*,最后是大声的哭喊,双手紧紧攥住牀单承受着那一次又一次的阵痛。
楚钧又急又燥,看着老婆疼成那样儿,他一点办法没有,那种无力感像一把大钳子狠狠扼住他的心脏,安璟痛一声他也跟着痛一声。
安璟疼的渐渐失去理智,她紧紧抓着楚钧的手臂,指甲尖尖刺进他的肉里,大声骂着楚钧。“混蛋,你这个傲娇受,再也不要给你生孩子了,相生你自己生去。”
楚钧现在安璟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好,我是混蛋,是傲娇受,我生我生。”
安璟骂了一会儿似乎都没了力气,她痛的时候就又哭又喊,不痛的时候竟然能睡着了,可是楚钧却揪着心眼睛都不敢眨牢牢的盯着。
安璟忽然又喊妈妈,本来张美丽白天的时候来过因为没事就回家了,现在她又一个劲儿喊妈妈,楚钧赶紧给楚风打电话,让他去接张美丽。
楚钧第一万次把值班医生拖过来,医生检查了一下说:“宫颈口已经开到七了,我现在给你做个羊水穿刺手术。”
楚钧一听手术就头皮发麻,他拉着医生说:“医生,你看她这么疼会不会是快生了,赶紧想个办法让她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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