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可爱。"
沁飞柳霎时满脸通红,他怒斥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可爱是用在女人身上的,我俊美斯文。"
"真可爱,非常的可爱。"
那低沈的话语有如甜食般甜蜜,还十分地专断,沁飞柳不满的轻打了下他的肩头。
"不准说我可爱。"
"可爱就是可爱。"
为了找话讽刺回去,沁飞柳绞尽了脑汁。"你这丑八怪、肺痨鬼……"
霸道的唇吻掉了他最后的语句,无争的吻不再像刚才那样粗暴,而是煽情的吻过他的下唇。
无争的目光带了点强势、带了点温柔,在沁飞柳的耳边轻声吐出爱语:"下次,我要完完全全的看到你出浴的模样。"
他一个拳头击了过去。"下流!"
"我得看看你的冻疮有没有完全治好了啊!"
"你下流、下流、下流……"
沁飞柳低声斥骂,却再次被封住了嘴唇,他被吻得晕眩不已,只发得出几声的娇喘。
"还要纳妾吗?"无争专注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丝一毫也不遗漏。
发觉那吻停住了,沁飞柳抓住了无争的衣领,还想要更多、更多的甜吻,但心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愤涌上,他纳不纳妾关他什么事?
"你纳,我就要晴碧帮我纳。"无争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
"你不要命了吗?敢纳妾我就杀了你。"
见他的反应很大,无争开心的笑了。
他从未看过无争这么高兴的笑,仿佛他这一辈子的笑容都在此刻完全的盛放,他美得让他的心好乱,也让他忘了羞辱跟下毒的事,但他会记得的,等到他有心情时再记起来吧。
沁飞柳开始成天往冷香殿跑,往冷香殿跑的理由当然只有一个,就是带着毒汤去毒死无争。
无争都是一匙一匙的喝下肚内,也不多话,只不过每当沁飞柳为他盛汤时,他的目光就有如火炬般的盯着沁飞柳。
沁飞柳被盯着很不自在,他低骂:"看什么?"
"你今日的衣服挺好看的。"
"那是当然!我又不是你,你长得这么丑,所以了老是穿着一件破衣,人要衣装,这件衣裳衬得我更加俊美非凡。"
沁飞柳骄傲了起来,内心其实是泛着甜蜜的。他当然不可能告诉无争,他每次为了来冷香殿,几乎把他宫内的新衣全都穿遍了,现在他已经赶人去裁新衣了呢。
见无争喝完了汤,沁飞柳就慢慢的将手放在他的衣袖边;无争也一如往常般的握住了它的手,拉着他坐在身边。
沁飞柳垂着头以掩饰内心的激动,他闭着眼睛,感觉得到无争的气息轻轻的吹在他的眼睫上,然后他冰冷的唇瓣轻柔的印在他的跟上、颊上,最后才落到他最渴望得到抚慰的唇上。
他们只是交换几个亲吻,有时激烈、有时温和,有时也煽情至极。
吻完之后,等沁飞柳平稳了气息,就看到无争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他内心的羞耻感涌上,气偾的骂道:"有什么好看的,笑得这么奇怪?"
"你跟你王兄怎么长得不太一样?"
沁飞柳心中一阵刺痛,在鬼界原本就是鬼力越高的人,长得越好看,虽然天生的容貌也有差别,但是大多都是靠后天的鬼力来分出美丑。
他王兄原本就是鬼界第一强者,就算当了鬼帝,依然是英姿焕发的男儿,可说是鬼界的第一美男子。而自己因为懒于习武,又加上成天只爱与女人厮混,因此鬼力不强,他只是天生的皮相长得好而已,当然大大比不上他的王兄。众人之所以说他是鬼界第一美男子,是因为他有股脂粉味,长得甚是俊美,不比他王兄寒厉,难以亲近,所以才把这第一美男子的封号封给了他。
见他就要发脾气,无争拨开他颊边的黑发,轻笑道:"但你比你王兄美多了。"
这个死肺痨鬼根本就是眼睛瞎了,他哪里有比他王兄好看?但他却忍不住笑了,将头靠在无争的胸前,嗅闻着他身上的特别香味。"这么会说话,用这一招骗了多少人了?"
"就只骗你一个。"
沁飞柳脸上一红,他轻搥着无争的胸膛。"一定是说谎。"
无争勾起他细腻的下巴,细细地端详着他的面容,发现沁飞柳的脸更红了,无争轻声说道:"那你又骗了多少人?"
沁飞柳不知要不要回答,他将脸磨蹭着无争胸前的衣服,决定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详尽,他骗过的女人,简直多得数不清了。
"不告诉你。"
"主人,我进去了。"阿狐轻轻敲了下房门。
一听阿狐叩门,沁飞柳急忙地推开无争,仿若无事的收拾碗筷。
要他在别人面前被这个死肺痨鬼抱着、宠着,他万万做不到;不只做不到,简直比要他的命还困难。若是被人知道,他堂堂一个迷惑美女的风流浪子,被一个丑不拉叽的病弱男人抱着、吻着,那不知他会被人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最重要的是,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这个肺痨鬼不过是吻技高明一点,每次都吻得他陶陶然的,但是自己可没有想跟男人来一次的感觉,因为先用想的就很恶心。更何况这个丑男人根本配不上他,即使自己是女人,以他那么丑的容貌,他也绝不许他进他的宫殿、成为他的宠妃,免得被别人笑话自己竟看上了一个丑人。
见阿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像防贼一样,沁飞柳停了一声,收完碗筷后就说:"我明天再拿汤过来给你喝。"
沁飞柳派头甚大的走出门,才一出门他就听到无争的咳血声,跟阿狐急着拿宝花花瓣的惊呼声。
自从他上次见到阿狐从那一个柜子拿出花瓣之后,他就趁着在房内东摸西摸的时候,曾经悄悄的打开过柜子,那柜子却空空如也,早已没有了宝花。
看来他们是有先见之明,知道他看过那个地方,就赶紧把宝花换了地方,要不然他就顺手将宝花拿回去。当然,他是不会害死无争的,不过要于晴碧向他道歉这一档事是绝对少不了的,他至少也该给于晴碧一个下马威。
至于他每天送汤的这回事,他可不是为了无争那几个吻而来的,他是想来这里建立一点友好关系,让无争松懈了心防,到时候他若一知道宝花在哪里,他就要拿了就走。反正,他也不是要害死无争,宝花放在他那里几天,他只是暂为保管而已,一等于晴碧向自己道过歉,他就会把宝花给还回去的。
这个计谋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更何况这个死肺痨鬼正对他着迷不已,自己陪他玩亲亲,顶多当成被狗咬了几口;等到计谋一成功,他就一脚踢开他,还要很大声的告诉他,要他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长相,竟然这么不识相的把色手攀到他身上来,简直是癞虾蟆想吃天鹅肉。
只不过,来冷香殿也半个月了,都还没查到宝花的花瓣究竟是放在哪里,却每次都被吻得心魂俱醉,甚至无争说的一些话,还能让他甜到心里头去。
他一步一留恋的回首望着冷杳殿,想起无争今天赞美他的衣服,他笑了出来,忽然想到无争的衣物甚是破旧,只怕在冬日里也不保暖。
他得命人帮无争做几件新衣裳才行。
就算天地变色,也不会让于晴碧的脸色稍有变化,但是他现在的脸色只能说冷若冰霜。
阿狐服侍无争很久,也认识于晴碧很久,却没看过神子于晴碧有如此难看的神色。若不是他知道神子向来对他很好,只怕他这一杯茶还端不出去呢。
"神子,请喝茶。"
见于晴碧没有碰那杯茶,阿狐又慢慢的退到了墙边站着,他觉得气氛似乎很奇怪,却又不敢开口。
"人是多久以前到冷香殿的?你多久之前看到他的?"于晴碧冷声问道。
无争幷不回答,他只是喝了几口的茶,没有作声;虽然面对于晴碧,他幷没有像面对其它人那样冷漠,但他表现得也幷不温和。
于晴碧拨开桌上的茶杯,整个杯子摔在地上成了碎片,但无争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阿狐吓得直发抖,他没有见过于晴碧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于晴碧拍桌怒道:"你现在马上回人间界去,马上!"
"不可能。"无争的态度十分坚决。
于晴碧的声音变得尖锐:"为什么不可能?"
无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的,为何又要我说出口呢?"
"他是个烂货、是个浪子,沾过的女人成千上百,他不懂什么叫作专一,也不会懂得你的好的。"于晴碧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叫你跟沁寒心立刻分手,回人间界去,你肯吗?"
于晴碧觉得头都痛了起来。"那不一样!无争,寒心跟沁飞柳不一样,寒心爱我、疼我;为了我,他会甘愿付出他能付出的一切,你若跟沁飞柳在一起,你就死定了。"
稍一犹疑,无争才问出口:"你用你的神力看到了吗?"
于晴碧点头。"没错,我看到的景象都是一样的。无争,你会被沁飞柳给害死,所以为什么我打定主意,一直要把沁飞柳给赶出宫外;就算他在宫内,我也禁锢着他,不让他到处乱走,没想到你们还是见到面了。"
对于这个天命,于晴碧只有叹息、再叹息,他心机用尽,却还是让两人见着面,此时的他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无争反而很冷静地说:"晴碧,不是我不感激你对我的用心,只是命中注定对我而言是很无聊的事;若是我相信命中注定的话,我早已活不过二十岁了,就算你看到了未来的景象,那又如何?"
闻言,于晴碧默默地站了起来,他已经知道无争的决心,也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有用,无争的意志力极强,他再坚持下去,只是两人撕破脸而已,反正一切都木已成舟,难以挽回,又何必多说什么,他只能尊重无争的心意。
天命从无争与沁飞柳见面开始,只怕早已启动了,自己再怎么使尽心机,也是白费而已。
"无争,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愿这不是错的。我把你接到鬼界来医病,不是为了让你成为一具尸体回到人界,我也希望沁飞柳是真心对你,真正的懂得你的好,他若是真的疼你、爱你,我当然也乐观其成。"
无争微微一笑。"晴碧,你为我顾虑得太多了,我还是在此多谢你。"
于睛碧瑶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情十分黯然,显然他已能预见他们这段感情的结果。后来的结果一定是无争吐血痛苦而死,但是这是无争的选择,他也无话可说,只能由衷祝福他。
无争淡淡的说:"晴碧,麻烦你以后别要一群姑娘家来我这里,好吗?"
于晴碧点了下头。当初的事的确是他指使的,他一听沁飞柳提到冷香殿,立刻就要一群女子到冷香殿来,为的就是要沁飞柳见到这群美女,便打消跟无争在一起的念头,不过他似乎是白费心思了。
"以后再也不做了!找一群美女来也是挺累的,我要人送些东西给你补补身子,沁飞柳那家伙是色鬼一个,可别让他把你的精气都吸光了。"
一说完,于晴碧没有再多说什么的走了,走得潇洒,却满心担忧。
举起手臂,沁飞柳用力的抱住无争的胸膛,而且他抱得很有技巧,从胀到背、从手臂到肩颈,一丝都没放过。
等暗暗记下了尺寸,沁飞柳又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宫殿里去,召见宫廷内最出名的制衣师傅。老师傅正送来他前几日订作的新衣,衣服件件色泽亮丽、合身舒适,他连看也没看,唯恐自己忘了刚才记的尺寸。
"我要你做春夏秋冬衣各十件出来,不,十件不够,各二十件,冬衣先赶出来。"
"是。"
见老师傅点头称是后,就要退下,沁飞柳大声道:"慢着!我有叫你走吗?衣服的尺寸我都还没告诉你呢。"
老师傅吃惊地道:"王爷不是要做自己的衣服吗?"
"不是,是、是一个朋友的衣服。"生怕泄漏了自己跟无争的关系,沁飞柳又马上改口:"其实,是要做我王兄的衣服,你过来。"
老师傅一过去,沁飞柳就抱住他,让老师傅当场吓得半死。
他是知道王爷爱好女色,但是他不知道王爷现在连男色也有兴趣了,竟饥不择食的抱住上了年纪的自己,他可不知道自己哪里吸引王爷,竟让王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上下其手。
"王爷!你、你想要干什么?老臣没有……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闻言,沁飞柳急忙推开老师傅,怒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堂堂一个大王爷,号称风流浪子的我会对男人有兴趣吗?我呸!瞎了你的狗眼!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有兴趣?更何况你又老又丑,你真以为我瞎眼了吗?"
"求王爷恕罪,老臣……"
沁飞柳越想越气。"我抱住你是为了告诉你我要的尺寸大概是多少,你吓个什么劲儿?"
"老臣那里有帝尊的尺寸,根本不必搂搂抱抱的,求王爷明察,老臣不习惯跟个男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他那里原本就有帝尊的尺寸,王爷说要做帝尊的衣服,又何必抱得那么紧?明明王爷这么做是有古怪的,而且还古怪得紧。
沁飞柳听老师傅将他说得像色狼一样,简直快气炸了!"听你说得我好象荤素不忌、来者不拒似的,我的人格有这么低下吗?"
"没有,王爷人格高尚、品性良好,求王爷让我赶快离开,老臣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王爷留恋的;王爷若是玩腻了女人,请去找个年纪较小的宠臣,老臣禁不起王爷疼爱的,求王爷让我赶快退下。"老师傅越说越害怕。
好象说得他根本就是个色魔似的,沁飞柳连连跺脚。"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见老师傅落荒而逃,沁飞柳气得搥胸顿足。
自己的名声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了?
第八章
沁飞柳气了一夜,说要帮无争做的衣服全没了着落,他想再找个制衣师傅过来,可只要一想到昨日的鸟事,他就会火冒三丈。但是,无争老是穿着那几件破破旧旧的衣服,不仅难看又不保暖,着实让自己放不下心。
想了半天,沁飞柳还是决定找个制衣师傅过来,不过他这次没抱着那制衣师傅,只是作势虚抱着,让那制衣师傅目测尺寸。
当然,他对外的说法一律都是——要做给他的王兄沁寒心的。
制衣师傅狐疑的目光在沁飞柳的身上移动,他心里忍不住想,这尺寸明明不是帝尊的,因为这体型与帝尊相差甚多,怎么可能是做给帝尊的!更何况就算帝尊要做衣服,也轮不到王爷来打点,自然有鬼后会为帝尊打点,况且帝尊的身材较为雄壮,这人的身材就纤瘦多了,所以这分明是荒谬的谎言。
若是王爷其它的朋友,那就该找朋友来量尺寸,偏偏王爷又是用自己搂抱的方式来量尺寸;也就是说,王爷是靠搂抱,才量出对方的尺寸,但这样搂搂抱抱分明是有暧昧,否则一般人岂会搂抱在一起,所以情况可说是诡异至极。
若做的是女装倒也罢了,反正王爷好色,是女装反而还正常些,偏偏王爷指定的是男装,这个……莫非王爷有了什么断袖、分桃之癖吗?
听昨日的老师傅回去后说得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跟侮辱似的,表情十分惊惧;他仔细听了之后,老师傅好象是说王爷将一双色手放在他的身上,虽然他言之凿凿,但是他们听的人总觉得很怪异。
王爷再怎么好色,也不过是对女人好色,怎么会将脑筋动到鸡皮鹤发的男人身上去。更何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王爷对男人有兴趣,这铁定是误传,而且还是空|茓来风的谎言。
不过王爷一边说明尺寸,一边还带着有如桃李般的灿烂笑容,甚至还露出一副幸福快乐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落进爱河里几乎溺死,还不知道自己快溺死的人的表情。
莫非王爷真喜欢上男人?制衣师傅小心翼翼的再问了一次:"请问王爷要做的是男装,还是女装呢?"
沁飞柳脸上的笑容一敛,这些人老是问东问西的,是闲着没事做吗?
他不耐地道:"你是聋了吗?我说做给我王兄的,你说说看我王兄沁寒心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但是尺寸未免也相差太多了吧?帝尊的身材不但不是如此,而且要做的衣服花样大多都是固定,所以……"
沁飞柳脸上一红,其实,这是他要给无争穿的,他先声夺人的大声怒斥:"我说我王兄的尺寸是这样就是这样,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跟我顶嘴,要不要我赏给你几十个板子吃吃?"
看来王爷真的是要做给别的男人穿的,这可是天大的八卦消息!
制衣师傅怯怯地说:"微臣不敢。"
见他不再多问,沁飞柳的怒气才退去了些。"尺寸不能错,还有,嗯咳……"
听他假咳了几声,善于察颜观色的制衣师傅立即就讨好地说:"王爷若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尽管说出,小臣一定能做得令王爷满意。"
"我王兄说要做几套不一样的衣服来穿穿,所以若是做那些的帝尊专穿的样式,我就砍了你的脑袋;总之颜色要清亮,不能选些怪里怪气的,他一定不喜欢那种颜色,还有款式也要简单大方,知道了吗?白色的多做几件,他喜欢白色的。"
做的都不是帝尊的款式,那就真的代表衣服的所有人是另有其人了。
制衣师傅点头,恭敬的道:"是,王爷。"
今天将毒药拌了汤汁后,沁飞柳忽然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虽然无争吃了这些毒药全都没事,但是毒吃多了,真的会没事吗?万一不小心短了几年寿命怎么办?
再说自己现在又没有要害死他的念头,还是别加毒了吧。
他把那碗掺了毒的汤汁倒掉,又另要御厨做了碗特别的汤,因为时间耽搁了,所以他来到冷香殿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
沁飞柳远远的就看到无争站在殿外,冷风吹动着他破旧的衣衫,他身后的覆雪景物如梦似幻,如此看来,无争不但不丑,还有种清丽的气质,美得惊人;他的心弦一震,一股热烫感觉涌上心口,烫得他脸都红了。
搞什么嘛!现在的他干嘛老爱脸红,依他的魅力看来,会脸红的应该是无争才对,但他的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快。
才刚落了雪,不晓得会不会冻着无争?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怎么能出外呢?
他一见无争,就出声斥责:"你是疯了吗?身子骨又不是多健壮,怎么能在外面吹风冻雪?"
他才一说完,无争炙热的唇便堵住了他可口的红唇,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无争的衣袖,热情的探出了舌,所有的怒骂都化成了娇声的轻吟。
待结束了这个吻,沁飞柳娇羞的倚进了无争的怀里,让无争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发丝。
"我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无争轻声地说。
"怎么可能!还没毒死你之前,我怎么可能不来?"
沁飞柳硬是说出了赌气的话来,却没有告诉无争今日的汤是没有下毒的。
他拉起了无争的手为他搓揉手心,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比女人还轻柔。"你今日吃药了吗?"
无争从来不对沁飞柳隐瞒宝花的事,他轻声咳了几声后,才道:"吃过花瓣了。"
沁飞柳牵着无争的手走进了冷香殿,他忍不住好奇的道:"你究竟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得吃花瓣才会好?"
"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原本人间无药可医,所以经常吐着血。后来,晴碧知道鬼界有宝花可以医这个病,所以就到鬼界来偷取宝花,也因此遇见了你王兄,他们相恋之后,晴碧便住在这里,还把我接来这里医病。"无争回答得简洁,好象认为这没有什么好多谈的。
因为在沁飞柳心里仍是认为于睛碧是敌人,所以他不想多听于晴碧的事,只是哦了几声,就冷淡的应了过去。
"喝汤吧!这汤才刚煮好,还很热呢。"
他把无争牵进了屋内,见屋里的桌上放了许多药品。他若是全然不识这些药品还好,可偏偏他又略知那些药品的作用,不由得脸色大变,他把汤用力的放在桌上,心中冒出了熊熊的怒火。
沁飞柳怒瞪着无争。"你最近做了什么事?竟需要这些药物?"
阿狐正在整理桌上的药物,他朝沁飞柳望了几眼。
沁飞柳心情正坏,他忿忿地骂道:"本王爷是你可以乱看的吗?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将你吊在墙头,晒得你变人干?"
无争皱起眉,低声道:"住口。"
"我偏不住口,你那么疼他干什么?我……"沁飞柳不但不住口,还越来越火大。他为什么偏袒他的小厮?这小厮虽然称不上什么天香国色,但是眼睛奇大,纯洁的眼神倒还挺惹人怜爱的,越想他就越气。
无争严厉的盯着他,沁飞柳在他严厉的目光下一时说不出话,但是他的心里忽然觉得好苦,他好想哭喔。
他们两人肯定有一腿,因为只要他身边的宫女稍有姿色,自己也是照样勾上手;无争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不会有欲望?这些东西一定是他们夜里相会,身体酸累时用的。
"阿狐,出去。"无争淡淡地命令。
阿狐轻声道:"是,主人。"
见阿狐准备退出去,沁飞柳立即站起来,他泪盈盈地道:"你不必把他叫出去,我出去就行了。"
"坐下。"
无争轻声的命令,却比沁寒心的命令还要有效,沁飞柳不情愿的坐下,不过他把脸别了过去,以表示他的不满。
"这些药是用来壮精补阳的,我的身体很好,幷不需要用到这些,你若需要就拿回去。"他摸了摸沁飞柳的头发。"别哭了,这是晴碧拿来给我的,他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暧昧,所以拿来给我们两人用的。"
"你不会骗我吧?"原来不是他跟别人用的,登时化忧为喜,沁飞柳笑了出声。
"傻瓜,我为什么骗你?"
沁飞柳搂住无争的腰。从他身上发出的特别香味令他如痴如醉。自己刚才那么生气,实在是太难看了,说不定无争心里会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呢,所以他得赶紧挽回。
"我刚才不是故意那么凶的,我以为你会背着我乱来。"
"怎样乱来?"
沁飞柳脸红了。"你明明知道的嘛。"
"我就是不知道啊。"无争故意装傻。
无争哪有可能不知道!那一天,他把手放进他衣服里抚摸几下,自己就全身酥软的任他抚摸,他怎么会不知道,分明是寻他开心嘛!
沁飞柳将脸埋在无争的怀里,轻搥着他的肩头。"你坏死了!我才不说怎么样才叫乱来。"
"哦,那……乱来是这样吗?"
无争的大手抚过沁飞柳的锁骨下方,使他的身子一阵轻颤,接着他轻柔的逗弄他的红|乳,沁飞柳的腰际一阵酸麻,轻轻的叫了一声。
沁飞柳发觉那一声竟比自己接触过的淫荡汝人还要甜媚,他羞得面红耳赤。
无争的另外一只手撩起了他的下摆,摸在他的腿上,感觉他的身子敏感的一缩,无争便抽出手来,深深的嗅闻了一下,像是在嗅闻他身体的香味。
无争直直的盯着他,那动作在沁飞柳眼里看起来煽情至极,他的胸口一阵热烫。
无争说话的语气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言词带了点挑逗。"好香,你来这里前洗过身了,是希望我做些什么吗?"
沁飞柳本来就脸红,现在更是红得有如火在烧一般,"你在说什么?我哪有希望你做些什么?"
"没有吗?那就可惜了。"
无争将他的红|乳轻轻一夹,沁飞柳深吸了口气,他知道他的顶端尖挺了,而无争正用粗糙的拇指来回的轻抚着。
"啊……痛!"
沁飞柳叫了一下,因为他的|乳尖被用力的重捏一下,他举起拳头准备揍向无争的脸。"混蛋!你做什么?会痛耶!"
无争的表情平静无波,挡住了他的手,声音清清冷冷的道:"正在处罚你啊。"
沁飞柳也不知为什么,竟觉得有些恐惧,仿佛知道无争动怒起来是什么模样,会用什么残酷的处罚。
他害怕地问道:"什么处罚?"
"处罚你动不动就骂人的习惯。"
一说完,无争就抓起了他的手腕,看起来他只是微微的抓着,但沁飞柳却觉得手酸脚软,他被无争抱到床上去了。
他在惊惧之余,哭了起来。"不要,不要罚我。"
"以后改不改脾气?"无争恶声威胁。
沁飞柳哭哭啼啼的用无争的衣袖不断的拧鼻子、擦泪水,小声的道:"是你逼我生气的嘛,更何况你的脾气也没多好啊,凭什么要我改?"
"还找这么多借口!"
见到无争严厉的表情,沁飞柳吓得一缩,哭得更严重,他更小声的道:"好,我改,你别欺负我。"
"要乖,才会疼你啊。"无争笑了笑。
见无争没有再生气了,沁飞柳才泄愤似的拿起无争的衣服不断的擦着泪水,他气得直跺脚的道:"你都帮着外人来欺侮我,你是坏人,是大坏人!"
"谁才是外人啊?阿狐是我的贴身小厮,你是我的什么?"
"我当然是你的……"
原本情人这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沁飞柳觉得不妥而停口,
无争直盯着他的表情,看得他有点心虚,他轻揉着无争胸前的衣服,很小声的道:"我们是好朋友啊。"
"好朋友当然是外人了,晴碧怀疑我们有暧昧,所以了送补品来,我跟你又不是那样的关系,不是吗?"
沁飞柳急忙点头,跟男人发生关系?想来就恶心,他才不会呢!但是在点头的同时,心里又觉得若有所失,原来无争真的把他看成是朋友,他还以为这个死肺痨鬼是对他一见钟情,爱他爱得要命呢。
"那你……你跟于晴碧又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好朋友。"
一听到眼中钉于睛碧的地位跟自己一样,在无争心里同处于好朋友的地位,沁飞柳心里隐约有股气愤的情绪冒起,他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那究竟是我这个朋友比较重要,还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当然是你。"
沁飞柳嫣然一笑,正要抱住无争时,无争的下一句话让他脸色发青。
"比较不重要。"
这两句话应该要合起来说的,而合起来的意思就是——当然是你比较不重要,言下之意是于晴碧比较重要。
沁飞柳气得一巴掌甩过去,无争挡住了他的手,他气得哭了出来。
"为什么他比我重要,为什么?"
"因为晴碧美丽大方、识大体,又诡计多端、古灵精怪,于内于外,你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胜过他,你自己该检讨检讨。"
"我检讨什么?他对我那么坏,你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好。"
"我若认为你好,才是瞎了眼了。"
沁飞柳举起手来就乱打一通。"你说什么?竟然说他比我好,还这样骂我?"
无争的话刺得他好痛,这比被别人抛弃还惨些,而无争竟然也不理他,就将他甩在床上任他哭泣;即使他一边哭一边骂死肺痨鬼,无争也不理他。
最后,沁飞柳干脆乱撕他的床单,大声骂道:"你没什么了不起!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不要再让你亲我,也不要再让你抱我了!你这个下贱的肺痨鬼,下贱、下贱!你赶快去死,你凭什么骂我、凭什么说于晴碧比我好?你这瞎眼的肺痨鬼!"
他哭得双眼红肿、骂到嘴酸,无争仅是冷冷的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翻看。
沁飞柳气愤地跳了起来,开了门就走,临走前还哭骂道:"我不会原谅你的,以后再也不要来找你,即使你求我,我也不要回来!"
无争冷冷地道:"那就出去,不必回来。"
沁飞柳没想到自己这么绝情的话,换来的只是无争更冷酷的话语,他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掩面就跑。
阿狐悄悄的进来,他继续收拾着屋内的东西,不敢说话,只因为刚才的场面似乎很混乱;但是他看无争的心情似乎也没有多坏,他小声的问道:"主人,桌上还有汤呢,要不要喝?"
"不喝,你去请晴碧过来,越快越好。"
以为自己听错,阿狐的耳朵抖了一下,模样煞是可爱。
只见无争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靥,仿若自言自语地道:"依他的脾气,等会儿就会过来给我好看了,要让他明白他自己的心意就趁现在了!"
阿狐不懂无争说的话,但是他明白无争现在的心情非常好,他点头道:"好,我立刻去请神子过来。"
第九章
沁飞柳在奔回宫殿的途中哭得涕泛交流,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伤心欲绝的哭过。
父皇与母后都很宠爱他,他的地位仅次于王兄,兄长也对他甚是和善;底下巴结他的人成千上万,自己又长得非常俊美,女人都四成堆的靠过来,从来没有人敢违逆他的心意,还不知好歹的对他说出难听的话。
王兄虽然之前有对他动怒,但也只是气了一下而已,他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脾气难改,也就顺着他了;可是那个死肺痨鬼竟敢这样的损他、骂他,自己都任他亲、任他抱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沁飞柳扑倒在床上放声的哭泣,他觉得寂寞,也觉得痛苦,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了好几道一样的刀刀见血。用见血还不足以形容自己的惨状,简直就是一把刀Сhā在他的心头,痛得他的心好似快四分五裂似的。
"我是鬼界的王爷耶!他是什么下贱的人类,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他用力的敲着床板,刚了的伤痛全转化成了熊熊的怒火。
"我要让他知道我沁飞柳不是没有人要,有多少女人等着我的疼爱。他这死肺痨鬼要人才没人才、要钱财没钱财,要地位也没有地位,他竟敢如此鄙视我,我一定要让他自觉渺小、自觉他根本就比不上我!"
沁飞柳用力的擦干泪水,在洗了把脸后,便召了他成群美的宫女,浩浩荡荡的朝冷香殿出发。
沁飞柳正要一脚踢开冷香殿的门,突地门被阿狐打开,阿狐看到他后面有一大群美少女簇拥着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看过一个男人竟有这么多女人服侍的场面。
阿狐吃惊的道:"主人、主人正在休息。"
无争骂完了他,竟然还有心情休息?沁飞柳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现在变成了足以燎原的大火,烧得他的眼里杀气腾腾。
"把他叫起来!王爷我今天要巡视这座冷香殿,看有没有刺客躲在这里,据报这里躲了好几个刺各。想要暗杀我王兄。"
"但是,王爷你刚才才来过而已,有没有刺客,王爷刚才没见着吗?"阿狐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王爷刚才才来过,还莫名其妙的发了顿脾气;如果有刺客早就发觉了,现在他又要来查刺客,不是怪异至极?更何况哪有人查刺客不带侍卫,反而带了一群娇娆的美女?
"你再多嘴,小心我掌你的嘴,快给我让开!"
阿狐心想,若是别人,他一定不会让开,但是王爷每天都来,主人也都让他进来,所以应该是可以让他进来的。
但是他看了看沁飞柳身后的美女,有些迟疑的道:"王爷可以进来,可是主人不喜欢别人吵闹,可不可以请这群姑娘留在外面?"
"这群都是我的随身宫女,为什么要让她们留在外而?统统给我进来,他怕吵,我偏要吵死他!"
阿狐还要说话,里面便传来不耐烦的低语声:"他要进来就让他进来,以免他又一状告到寒心那里,说要处死无争。"
沁飞柳张大了嘴,看向阿狐。"于晴碧来了?"
"嗯,主人正在跟神子说话。"
一听自己的死对头在无争身边,沁飞柳就很不是滋味,心头觉得酸酸、辣辣的,而且无争刚才口口声声地说于睛碧如何的好,自己如何的比不上他,自己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又酸又辣的气!
"统统给我进去!"命令完之后,他便带着一群美女进入冷香殿内。
这宫殿极小,他带着大批人马进入,几乎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一进入屋内,瞧见床上的景象后,沁飞柳的嘴巴张大到好象连好几个鶏蛋也塞得下。
床上是一幕香缠绵的景象,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虽然两人没有什么肢体接触,但是于晴碧穿着之暴露,让他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于晴碧等于是没有穿嘛,他身上只围上一块破布而已。
沁飞柳气得差点吐出血来,他一直比着于晴碧,登时说不出话来。
那仿佛用最美的白玉所凝聚成的肌肤,每一寸都晶莹剔透,胸前的红|乳若隐若现,让人心痒难耐;一条白皙滑嫩的玉腿勾着另一条一样细致的腿,破布的长度只到大腿,这简直就是一幕令人脸红心跳的情Se场面。
更何况,拥有这副完美身躯的主人,还有一张绝世的花容月貌,再加上他所散发出来的邪气与灵气,更加使人心旌动摇。
美,幷不足以形容于晴碧的丽,他现在可以完全明白,为什么一向冷情的王兄,一见到于睛碧就心动不已,再也无法冷静。在他身后的那些美宫女,跟于晴碧一比起来,简直可以说难看到极点。
不过,以前会让他有所冲动的美景,现在只让他气得胸口起伏不已,他怒骂道:"你、你身为鬼后,竟敢对我王兄不贞?"
于晴碧掏了掏耳朵,睨了他一眼。"请问天底下最小的沁飞柳王爷,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王兄不贞了?"
气恼于晴碧一开头的侮辱,沁飞柳毫不客气的破口大骂:"你穿得这么暴露坐在一个男人身边,还敢说你没罪?"他转头命令一名宫女:"去给我请帝尊到这里来,说我见着鬼后的奸情。"
那名宫女立即领命去做。
于晴碧拍了拍无争的胸膛,口气暧昧的道:"喂,你听见了没?他以为我们两个有一腿呢!"
"哦,是吗?"无争冷淡的睁开一只眼睛,然后再睁开另一只,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们这对狗男女,不对,是狗男男,竟然淫乱宫廷,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们简直是下流到极点!"
于晴碧根本连看也不看他,"无争,他说我们有一腿,那就有一腿给他看看如何?"
"随便你,我想睡了。"无争又闭上双眼。
此时,于晴碧把自己的脚伸进去无争的被子里,轻轻地磨蹭着无争的脚,好象在撩拨无争的情yu。
这怎么得了!于晴碧竟敢乱摸无争的脚,无争是他的,怎能让于睛碧这贱男人给占去。
沁飞柳奔到床前,拍床大叫:"给我停住!于晴碧,你这下贱的男人,有了我王兄还不够,竟然还敢动无争。"
沁飞柳越骂,于晴碧脸上的神色就越阴沈,他恶意的道:"你骂我贱?那我就贱得彻底!无争,你好坏,抱住人家好不好?"
于晴碧对着无争说话,冷冷的语音马上转变为甜丝丝的口气,而且一只手已经探向无争的胸口,慢慢的轻抚;于晴碧如流瀑般的黑发,飘落了几丝极香的头发落在无争的脸上。
沁飞柳气得几乎快昏倒,他用力的推开于晴碧,急忙的上了床,霸占了无争身边的位置,还死命的抓着无争的衣服,"于晴碧,你给我走开,要不然等一下我王兄来了,就有你好受的!"
"你王兄来也照样惹不起我。"似乎提到了沁寒心,于晴碧就更火大。
门外传来几声重重的脚步声,当房门被推开时,来者是个高大的英俊男人,浑身的冷冽气质,围观的宫女立刻跪下叩头。
"帝尊万福。"
"全给我出去。"沁寒心冷冷的命令,在看到于晴碧的模样时,声音变得十分低沈。
见宫女们头低低的走出去,沁寒心立刻走到了床边,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在于晴碧身上,冷冷地道:"再不听话,我就打你了。"
于晴碧把衣服往沁寒心的脸上丢去,他甜甜地笑道:"那你打我好了,是你不准我穿衣服的。"
沁飞柳恍然大悟。原来于晴碧不穿衣服,只盖了块布,不是因为他要勾引无争,也不是他和无争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而是王兄的命令。
沁飞柳听得眼睛睁大,无争则是轻咳了几声,沁寒心的脸上也露出了几丝尴尬。
"这个我们回殿里再谈。"
"有什么好不敢谈的,怕人家听吗?男子汉敢作敢当,你陪着臣子去寻欢作乐很好玩啊,祼女好看吗?"
沁寒心的眼睛往上一瞟,有些不悦地说:"我是一国之君,看了几个祼女会怎么样吗?你再这么无理取闹,小心我……"
"小心你废了我是不是?那好得很,你赶快废了我,反正鬼界无聊死了,每天在宫里也闷死了;无争,我们回人间去,如果找不到好男人,我就嫁给你,反正你我已经这么熟了,我怀别人的孩子,你应该不会介意才对。"
无争不晓得有没有认真在听,因为他面无表情,但他耸了耸肩,回答了于晴碧的问题:"我喜欢孩子。"
沁飞柳一惊,这简直就是无争变相的向于晴碧求亲了。
沁寒心抓住于晴碧的肩膀,恶狠狈的表情都出来了。"你若敢要我的儿子去叫别人爹,我一定会再把你关进水牢,再上你二十四道枷锁。"
"好啊!那孩子生下来后给你,你就把我废掉,我回人间去好了,反正你是鬼男的帝尊,三妻四妾还太少,可能要后宫粉黛二十人才满足得了你;到时候,你爱看多少祼女就看多少祼女,我想那些姬妾,没人敢对你说什么的。"
于晴碧一说完,就取下胸口的项链,作势要往下丢去;沁寒心握住他的手,这条项链是身为鬼后的重要信物,他现下要丢掉,不就表示他不想当鬼后了?
沁寒心被他的无理取闹气得脸都红了。"碧,别再胡闹了!我们的孩子你不想照顾吗?你真的不想要吗?"
"你放心,我会趁着你跟别的女人寻欢作乐时,来鬼界看他。以你跟我度过的美好时光看来,其实这些时间还满长的,我不会让这个孩子变成像你这么独裁的人,我会疼他、爱他的。"
沁寒心心中一凛,于晴碧说到做到,他也许真的会马上回去人间界,说不定还会跟别的男人厮混在一起;他在鬼界虽是鬼帝,但怎么可能管得住他在人间界的一切作为?所以他不能让他离去。
沁寒心抱住了于晴碧,不甘愿的坦白:"我没有看。"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看什么?"
沁寒心怒吼:"我没有看那些祼女!我没有兴趣,你听见了吗?"
"胡说八道,朝臣都说帝尊福不浅,那些祼女个个不要脸地轮流坐在你的腿上,让你搂在怀里,还有两个攀在你的左手跟右手上,你当我是白痴,什么也不知道吗?"
沁寒心吼得比他还要大声:"她们坐在我的腿上,有那么重要吗?那时候我觉得烦得要命,一心只希望这个鬼宴会赶快结束;若不是因为我是帝尊,不能离席失礼,我早就已经离席了。我只希望赶快回去抱你,她们坐在我腿上,我根本就没有感觉,更何况她们个个连你的寒毛都比不上,我会去看上她们吗?"
"你少骗我了,他们都说你当场就有反应,你还敢骗我?我没这么好骗!"
沁寒心抽腿怒斥:"那是因为我的心思没放在她们身上,我是想起你在我怀里的情形,才会忽然变得冲动的。"
于晴碧的怒脸霎时丕变,他狐疑的问:"真的?"
"一堆女人坐在我身上,还没穿衣服,而我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种事我需要骗你吗?"
"那你为什么回来宫殿时不说?"
沁寒心气得头发几乎直竖。"有机会让我说吗?你已经全都说完了,又吵又闹的,连衣服也不穿了,既然你不穿,那就不要穿好了!"
于晴碧狐媚一笑。"不穿真的没关系吗?"
说着说着,于晴碧好象就要拿开他身上的那块布一样;沁寒心连忙用手、用身体,把于晴碧的全身盖得死紧。
沁寒心气急败坏的怒骂:"你这小浪蹄子,勾引了我还不够,现在还想给谁看你的身子?这边还有两个大男人呢!"
沁寒心的怒骂被了晴碧甜甜的吻上嘴之后,全化成了欢爱的呢喃。
于晴碧摸着他的脸颊,嗲声嗲气的道歉:"对不起嘛,因为那时我气得要命,虽然我知道你爱我,但是人家还是会嫉妒你看别的女人的。"
"就跟你说我根本没看!就算女人摆在我眼前,我的心思也不在那里,你到底还要我说到什么时候?"
"别气人家了好不好?我回去补偿你啦,求求你嘛。"
于晴碧用娇柔的语气在沁寒心的耳边求饶,软绵绵的小手也顺着沁寒心的胸膛而下,见沁寒心的呼吸忽然加快,于晴碧娇笑出声。
"你色死了,竟然又、又那个了,这边还有别的人呢。"
无争虽然没说话,但是似乎早已知道于晴碧指的是什么。倒是沁飞柳还一直维持在刚才无争好似向于晴碧求亲的震惊状态下,于晴碧他们说的话,他完全没听到。
沁寒心抱住了于晴碧,于晴碧则朝无争挥了下手。
"无争,我要回去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我回去跟寒心聊聊天了。"
于晴碧说完了话,他与沁寒心两人就又和好的回去了,屋里又剩下无争跟沁飞柳,而沁飞柳还坐在无争的床头怔楞。
无争闭眼而睡,满室静寂,而沁飞柳也一直呆着。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沁飞柳终于从呆楞中惊醒,他举起手来,他一动手,就是扑到无争的身上拍打。
"你不要脸!竟然连我王兄的人也想要;你下流!连于晴碧有了孩子,你也喜欢?"
沁飞柳一扑过来,无争就让出了位置,幷顺势把他压在身下,让他一下也没打到。
沁飞柳的怒气不降反升,他一边手脚幷用的乱扑乱打,眼泪也一边落下。"你下流、下贱、不要脸,于晴碧跟我王兄和好了,痛死你的心算了。"
"你骂够了没?"
无争冷冷的语气,让沁飞柳更委屈的眼泪直落,他大吼大叫:"骂不够!永远也骂不够,你下贱、下流、不要脸!"
无争热情的唇落在他的唇上,他用手大力的打着无争的后背;无争抓住他的手,强硬的扣在他的头上,从他的唇吻到他的锁骨。
沁飞柳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在燃烧,像是要烧成一堆灰一般的狂热旺盛,原本搥打着的手转为抓住无争的衣服,他哭喊:"你别碰我!我讨厌你、恨死你,你去跟于晴碧成亲,看人家现在还要不要你这死肺痨鬼!"
沁飞柳看着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被褪了下来,无争赤祼的胸膛与他相触,那异样的感觉笔墨难以形容;无争吻着他的颈项、胸口,留下了许多的痕迹。
突地,沁飞柳被屈起了腿,无争的热物穿刺进他的体内,他痛得不断哭泣,却仍紧紧抓住让他这么疼痛的无争。
所有的感情都释放了,他不要无争跟于晴碧在一起,死也不要!无争是他的,从一见面开始,就是他的了!
沁飞柳掩着脸哭喊:"别不要我!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我会好好地爱你;若你跟别人在一起,我一定会死掉的,一定会的!求求你,喜欢我好不好?我会乖乖的,不会再乱发脾气了,无争,别讨厌我!"
无争的嘴唇落在他的唇上,连他脸上的泪水也一一吻干,无争从头到尾不发一语;但他不断地亲吻着沁飞柳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总会落在他的唇上,给予最缠绵的深吻。
过了一会儿,身体的痛感变成了至上的喜悦,沁飞柳颤抖着双唇,发出情不自禁的娇吟,然后再次被无争的唇给覆上,失去了声音……
第十章
天色微亮,阵阵的寒风吹送着外面落云的声响,空气中传响着清亮的乐音,那乐音苍苍茫茫,好似能刺穿天际的薄云。沁飞柳看到他的衣衫已经整理好摆在一边,他的一只臂膀露在被外,不着寸缕的身体则在被内,还染上了些许无争身上的冷冷香气。
他脸一红
因为看到无争也是赤祼的坐在他旁边吹笛;他不敢动,生怕无争知道他醒了,于是他就这样听着他吹笛,但他总觉得笛声太过苍凉,不是好兆头。
笛声的尾音结束在悲凉的音调,沁飞柳用手环着无争的腰肢,收紧、再收紧,这个笛声他听了心就抽紧,好象在预言什么不好的结局,他不要无争离开他。
他轻轻的把脸贴在无争的腰侧,感觉得到无争温暖的体温,他才又安心下来;无争现下正在他的身边,笛声不过是笛声,自己何必怕呢!
"你醒了,会痛吗?"
一只冰凉的大手轻抚着沁飞柳的脸,他乖乖的任其抚摸。
他的脸又红了,他当然知道无争问的是什么,男性的那地方用来交欢原本就会非常疼痛!更何况他又是初次被人那样对待,交欢后当然是疼痛不已,只是要他开口说痛,他才说不出口呢。
"害臊了吗?"无争笑笑地说。
无争的语气让沁飞柳将脸撇向一边去,明明脸上热得很,但王爷的架子可不能不摆出来。"在我的人生里,可没害臊这两个字。"
"那就好。"无争的手朝沁飞柳的私密处抚去。
"你干什么?别乱摸,丢脸死了!"
沁飞柳扭动着身体拒绝,却让无争的手更快的侵至他的双腿间,令他轻颤的喘息。
无争在他唇上落下几个爱怜的亲吻。"是不是还很痛?"
简直是痛死了!他没想到会痛成这个样子,连身子翻一下,就痛得他直皱眉。
他老实的点头。"嗯,会痛。"
"阿狐。"
"是,主人。"无争一叫,阿狐就急忙的进来。
沁飞柳急忙将自己的头缩进被子里,以盖住现在尴尬、羞耻不已的自己。
虽然,他从白天到晚上都没出过无争的房间,而且在欢好的时候一定有发出声音,阿狐想也知道他们在房间内干些什么样的好事。但是要他像没事一样的让阿狐看到他赤祼的躺在无争身边,他实在做不到。
"去烧一桶热水进来,我要洗身。"无争轻声命令。
"是,主人。"
阿狐非常乖巧,他都没看向被里的突起物一眼,就急急忙忙的出去烧热水,而且他做事非常快,没多久就提了热水进来。
"出去吧。"无争点了点头。
阿狐再度领命出去。
沁飞柳的脸红如晚霞,无争把他抱下床时,他羞得连吭也不敢吭一声,任无争把他放进热水里洗身。
热水原本只是一般的水加热而已,但是无争不知用手指在水里搅拌了什么,水在瞬间就变了颜色,还透出一股清新怡人的香味,令沁飞柳的身心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无争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按压着他的颈|茓跟背部|茓道,在水气氤氲中,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无争的手指就像在施展特异的魔法般,在他的肩颈不断的揉捏。
揉捏的部位慢慢的往下、再往下,沁飞柳弯着身子,让无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腰际。
无争道:"把腰抬起来。"
沁飞柳觉得这个姿势很羞人,因为自己背对无争,还把腰抬起来,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面对着无争,简直就是和刚才交欢时的状况一样,他害羞的摇了摇头。
"乖,我帮你洗净后才能抹乐,希望我没伤你伤得太重。"
无争的语气非常的轻柔,令沁飞柳不禁依命行事,他能感觉无争用手抚过他那敏感的部位,探视着那边是否有受伤,
无争用细长的手指为他抹了些药物,才又将他抱回了床上,一到床上,沁飞柳就怕羞的赶紧钻进被子里。
无争也稍稍清理了身体,才又回到床上来;沁飞柳立即抱住了无争,将脸靠在他赤祼的胸膛上,轻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无争淡淡的问。
无争的问话很平淡,沁飞柳却将他搂得更紧,像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他红着脸,仔细看着无争一贯冷情的脸色,他急忙的低下头,又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没什么啦。"
"那好吧,没什么就没什么吧。"无争一听他这么说,就不问了。
他而红耳赤,正巴不得无争发问,想不到无争竟然不问了?"你怎么不继续问下去?"
无争的表情很平静。"你不是说没什么吗?既然没什么,又何必问呢?"
沁飞柳一气。"你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见沁飞柳就要破口大骂,无争使坏的眼神一闪而逝。
沁飞柳的嘴被霸道的封住,他所有要辱骂无争的言语全化成了甜蜜的轻喘,柔软的小舌被一再的接触,吻得他的腰又软了。
"你好坏啊!"
一吻过后,口中遗留着无争的芬芳,沁飞柳轻轻的拍打无争的胸膛,又露出幸福的笑容。
"不坏,会想吃掉你吗?"无争暧昧的说。
沁飞柳再一次脸红,似乎只要跟无争在一起,他的脸就一直处在脸红的状态,他轻声的抗议:"讲吃掉多难听,我又没被你吞进肚子里。"
"那就吃掉你了。"
无争微微的张开嘴,轻咬在他的肩上,一点也没有咬伤沁飞柳,而手还顺着他赤祼的腰肢不断的轻抚。
沁飞柳欢喜的抱住他的颈项。"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你要对我负责,不能再去喜欢别人了。"
无争将他搂在怀里,见他含羞带快的低语,无争轻笑道:"原来你刚才就是在想这件事,才笑得这么开心。你不是老是骂我是死肺痨鬼?我这死肺痨鬼,有哪个瞎了眼的人想要啊?"
一想起自己老是口无遮栏的胡言乱语,沁飞柳不禁心下惭愧。
在他眼里,就算无争真的是肺痨鬼,他也不要他跟别人在一起;更何况,不知是不是相处久了的关系,他现在觉得无争不但不丑,还俊美得难以言喻。
不过,幸好只有自己这样想,别人一见无争一定会觉得他是个丑陋的肺痨鬼,那自己就不必跟别人抢无争了。
沁飞柳撒娇般的说:"我又不是真的为你,你不会在意的,对不对?"
"你说我在不在意?"
无争的表情与平常无异,但是沁飞柳忽然很怕无争因在意而不要他。
他着急的亲了无争一下。"别生我的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会改的。"
"真的改吗?"
他快快的点头。"真的,不过、不过……"
见他吞吞吐吐的,无争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不能再让于睛碧坐在你的床边了,他那副娇娆样,连我兄长都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你是我的,不能让他迷去。"
沁飞柳越说越小声,但是还是把心中的话全说了出来。因为他看过于晴碧的美态,说实话,就算尝尽天下美女的自己,也没看过比于晴碧更美的美女,若不是自己一心向着无争,说不定也会被他迷去了。
不管怎么说,无争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他会觉得于晴碧美,当然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得先约法三章不可。
不过,他的话却只换得无争的一阵轻笑而已。
无争是在嘲笑自己吗?还是真的觉得于晴碧比较好?沁飞柳觉得既愤怒又难堪,一想到无争的想法可能是后者,他几乎快哭出来。"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心里又觉得他好,那你去啊,我才不在乎。"
"傻瓜。"无争一把将他搂住,在他的额上落下无数的吻。
沁飞柳的气愤心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的便烟消云散,他享受着无争骄宠的怀抱。
"我好困啊……"忽然觉得有些倦,不晓得是不是刚洗过热水澡的关系。
沁飞柳甜娇的语气有些惹人怜爱,无争搂紧他的身子,低声说道:"睡吧,还很早呢。"
"要陪在我身边,不能走开……"
沁飞柳说到后来,语句已经模糊不清,他困倦的闭上眼沉沉的睡去,不过搂无争的双手是死也不肯放的。
就这样,沁飞柳每天更爱往冷香殿跑,以前是一天只留一、两个时辰,现在则是从白天留到傍晚,一点也舍不得离去;只不过他脸皮薄,不敢夜宿在那里,生怕别人会知道他跟无争之间的关系。
毕竟他是堂堂的大王爷,又是鬼界的第一风流浪子,若是让人知道他曾被无争这个甚无姿色的丑病男人抱过,他一定会丢脸至极的。
自从那一次交欢之后,无争顶多就是摸摸他的头发,亲亲他的嘴唇跟脸颊,幷没有对他再做出更逾矩的行为;一想起当初自己激动不已的抱着无争,在爱欲的漩涡里哭湿了发丝,沁飞柳便觉得羞惭不已。
他现在带来的汤都是没有加毒的,而无争也是像以前一样,不管是毒的汤或是不毒的汤,他都照样喝下肚,而且也没有说些什么。
幸好无争没有说些什么,要不然若是无争说出那汤没毒,自己一定又会脸红个半天,因为那好象代表他们两人的关系不一样了,所以他才不下毒。
他现在好喜欢无争搂着他的感觉,感觉好舒服,而且一点也不讨厌;他爱极了把脸靠在无争的怀里,拼命吸着他身上的芳香气息。
自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他也不懂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以前若是跟个女人有了较亲密的关系,都恨不得能赶快脱离,最好大家享受过了就各分东西,千万不能有所牵绊,以免扰了自己。
但是他现在恨不得每天都粘在无争的身边,永远也不要离开,永远都在无争的身边,他不知道这样的心情算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无争。
"衣服做好了吗?"在沁飞柳住的宫殿里传来惊喜的叫声。
一名制衣师傅点头称是。"是,王爷,已经全部做好了,现在正要给王爷看看满不满意。"
一群人抬了几柜的衣服进来,另一名制衣师傅将一件新做的冬衣料了抖,拿给沁飞柳看看是否满意。
那衣裳洁白如雪,在衣角的部分还绣上了蓝色的飞鸟花纹,整件衣服看起来就是十分贵气。沁飞柳心想,无争若是穿上这件衣服,铁定会好看得不得了,那赏金更是毫不吝惜的全发了出去。
"请问王爷,这些是否要搬到帝尊的殿里去?"制衣师傅们恭敬地问。
沁飞柳这才想到,他之前说这些衣服是要给他兄长的,当然师傅们会这样问。他挑了挑眉,"先放着吧,我要给我王兄一个惊喜,不必你们送。"
制衣师傅们互相看了一下。这些衣服果然不是做给帝尊的,铁定是做给王爷的男性情人穿的,可见这个消息的确不是空|茓来风。
"是,王爷。"制衣师傅们领了命,悄悄的退下。
沁飞柳看了好几件衣裳,越看越满意,但他却不知这些衣服引起了一些谣言,在京城中不断的流传。
沁飞柳带了好几件他觉得最顺眼的衣服,匆忙的来到冷香殿,阿狐一开了门,他就快步的踏进殿内。
阿狐轻声道:"王爷今天怎么晚上来?主人正在……"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沁飞柳随意的挥了下手,要阿狐退下。
他不希望自己被无争宠溺的情形被阿狐看到,他门也不敲的踏进无争的屋内。
原来无争正在洗身,看来是阿狐知道无争正在洗澡,想要跟自己说一声,可他却把阿狐给斥退了,因此他才会一进来,便看到无争祼体的从浴桶里站起来。
沁飞柳羞得盖住眼睛,啐了一口。"你、你怎么这个时候洗澡?"
"以前该看的都看过了,还这么害臊做什么?"
无争坏坏的语气,让他脸红了起来,沁飞柳佯装愠怒地说:"谁看过了?你不要脸!我才没有看过呢。"
无争套上了衣服,走到他身边勾起他的下巴,偷了一个香吻。"真的没看过?那个晚上什么也没看到吗?"
那个晚上一直被无争亲着,整个人都茫酥酥的,哪有心思去看什么?再说才刚交欢过后,他就羞得连脸都抬不起来,才没有去多留意呢!
"你不要脸,再说我就要打你了。一
他一个拳头击来,却被无争握住,无争将他搂在怀里,他手里拿的衣服轻轻的摩擦着无争的胸前。
沁飞柳怯怯地道:"我今天带了好东西来送给你。"
"这么晚来,不是带着你自己要送给我吗?"
沁飞柳更加害羞的拍打着他的胸膛。"我才没有呢!做那种事好痛,我再也不要做第二次了。"
不只是痛,而且还羞死了!一想到自己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被无争热情的触抚着,而且还发出了连自己也没听过的啜泣讨饶声与娇媚喘息声,所以他死也不想再做第二次。
"好吧,那等下次吧。"
"才没有下次呢。"
他靠在无争的胸前,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他小心翼翼的拿出那件白色的衣服。"这个送你,应该会很保暖,是我特地要人做的。"
一说到是自己特地要人做时,好象自己表示喜欢无争喜欢得要命,连衣服都替他想到了。
他急忙改口,看着无争的衣袖乱说一通:"不是啊!不是我特地要人做的,是因为那些制衣师傅每个都笨死了,竟然把我的尺寸做错了。我看这衣服你应该也可以穿,觉得丢了可惜才送给你穿的,不是我特地要人做的,你千万不能误会喔。"
闻言,无争发出了愉快的笑声。
沁飞柳脸上一红,自己的谎言虽然拙劣,但是他就不能装傻吗?
"你笑什么啊?你不喜欢对不对?那我踩了它,不要算了!"他脾气一来,就要把自衣给丢下地用力地踩踢。
无争从他手里拿过了衣服,看了半天后才道:"这衣服的样式怎么这么丑?你还是把它踩了吧。"
无争竟敢说他好意做给他的衣服很丑?沁飞柳气得差点哭出来。
无争笑道:"哭什么?你再哭不就比三岁小娃娃更爱哭了?"
沁飞柳怒瞪着无争,想不到无争竟然当着他的面脱下衣裳。
他连忙用手遮住眼睛,羞得大叫:"你不要脸,干什么?"
他从指缝里看到无争当场穿上他带来的白衣。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非常好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那我得给你个回礼才行。"无争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沁飞柳羞得满脸通红,也闭上了眼睛,让无争热情的吻上他的唇。
幸福的感觉让沁飞柳陶陶然,就连他从冷香殿回到自己的殿里时,都还带着甜蜜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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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叛爱神郎
第一章
「唔……啊……古……古少爷,我不行了。」撒娇的女性声音由沙哑的低唤到热情的高吟,再由热情的呻吟变成到达高点的颤音,声音中流露出情Se与欢愉。虽然隔着一层帘幕,但那帘幕只是一块浅色的薄布,哪
里挡得住在里面发生的风花雪月。
一个看来地位不高的小婢带了人来,将这个人推入花厅后就合上了门。
那帘幕在熊熊烛火的映照下几乎透明,里面的邪狎动作一览无遗,而帘幕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跟喘息,令人闻之侧目,恐怕在里面的若不是无视于道德,便是放浪形骸的人。
而被推进来的人年纪看来不大,似乎只有二十岁左右,但是他的身子看起来异常娇弱,连脸都是雪白的,着实令人猜不透他的年纪。而他的目光从进来后,就一直锁住脚下,听到再多的邪狎声音也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底。不过从他微微发颤的手,可以感觉到他对这个奇怪的情况并不是无动于衷。
时间过得很慢,乐雅不必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因为从他一进门,他就能感受到一道如同野兽一样的凶猛视线一直在他的身上巡视,等到他听到帘幕被拉开的声音,他才慢慢的抬起头。下一刻,他的呼吸猛然停止,心脏像要被刺穿一般的狂颤,因为眼前的男人着实超乎他的想象,甚至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高健挺拔。
他明明知道这十年的时光跟经历,绝对会让眼前的高健男子度过一段异常痛苦的日子,因为那是最亲爱、最信赖的人背叛、伤害了他,以至于他穷途陌路;但是十多岁时便自他身上隐隐散发的男性气概与野兽气息,非但没有因为这些痛苦的经历而减少,反而在十年后变得更加明显。
一个雄伟、全身都是古铜色肌肤的高大男子--古渊思,正坐在苗疆神子屋内花厅的主位,赤祼着半身,就连下身也只是随便的横披一件衣物,这表示他刚才真的是全身赤祼的在做些不堪入目的邪狎之事。
他的面容粗犷的有如巨斧狠劈精雕般,嘴角上扬的时候,竟不可思议的变得危险而令人心惊。这危险的气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魅力,这种魅力会让女人宛如飞蛾扑火,甘愿为他自焚而死亦无怨无悔。
他横躺在小厅里的躺椅上,他的身高非常的高,使得他的脚必须横跨在椅面外,刚好落在椅子旁一个几近全祼的美丽女子的胸脯上。
那名女子正按压着古渊思的脚,服侍着古渊思。
几近全祼的女子不只她一个,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坐在古渊思半祼身体的身边,按抓着古渊思的肩膀手掌,只见她一边笑一边按,笑容魅惑,有时还故意让古渊思的手落至自己的下身。古渊思微微揉玩,她就发出媚叫声。
另一个女子则跪坐在古渊思的身边,她的纤纤玉指正在为水果剥皮,然后喂进古渊思的嘴里。
这一副异色异香的画面,若是正经的人瞧见早就脸色发黑的责备这个人的放浪无耻,但是坐在厅里地上的人却噤声不语;凭这个娇弱的人在苗疆的无上地位,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他会容许这么无耻的事在自己眼前发生,而且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帘幕虽然已被古渊思打开,但是这三个女子仍笑闹着,完全没注意到苗疆神子乐雅的存在。
古渊思对于她们的殷勤笑语只是冷漠的稍点个头,放松的躺在躺椅上,但他的双眼却如鹰般锐利的盯着不远处的乐雅,露出鄙视的微笑。「苗疆神子,许久不见,你看起来好象还没死嘛?我以为你身体这么弱,早该去阎罗殿报到了,想不到还没,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地上坐着的人儿,就是苗疆拥有如神般地位的苗疆神子,是所有苗疆人敬佩的人物,但如今他却屈辱的坐在地上,以他如此高贵的身份,竟然毫无反应的任古渊思污辱他,不知是不是苗疆神子脾气太好所致。
古渊思这么恶毒的问候语简直是大不敬,若是现在有任何一个苗疆的人在场,一定会毫不迟疑的为了苗疆神子上前教训一顿古渊思。
乐雅却一直没有说话。
古渊思一手支着颊审视这间小小的花厅,就像这间花厅不是乐雅的,而是自己的房子,「怎么把房子弄得这么破烂?苗疆神子,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没有银两可以整修这整栋房子吧?还有,这么大的屋子只住着你跟一个守门的小厮,苗疆神子,你当真穷到这种地步吗?连多养一个小仆都做不到?」
乐雅还是没有回答。
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一个中年人低声地在门外道:「禀少爷,你请的苗疆长老、村长全都到了,他们很生气的一直叫喊着要见你,还说得十分难听。」
古渊思的脸上再次出现那种令人看了冷到骨子里的鄙视冷笑,「立刻请他们来这里,看来好戏要开锣了。」
雄壮的身体站了起来,那三位美丽的姑娘立刻为古渊思穿上衣物,甚至还有人跪着替他整理服装,可见他身份的高贵。
一整理完后,古渊思声音虽轻却严厉地道:「退下去。」
那三个美丽姑娘敛身行礼,立刻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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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花厅里挤满了苗疆知名的人物,有些是年高德韶的长老,有些是地方知名的人,还有一个是村长,他们全都怒气冲冲的大步来到大厅,一见到苗疆神子坐在地上,全都惶恐不已。
「神子,听说您的屋子被一个中原来的人霸占,我们正要为您出头。」村长代为发声。
有不少人连脸也不敢抬起看苗疆神子,只因为神子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他不像好几任的神子都是没有神力的,他是真有神力,从小也展现了不少神力,使得许多人起死回生,而且他温柔善良,苗疆人对他是又敬又爱。
纵然这些年他极少出现在村人面前,他仍然具有神一般的地位,在苗疆人的心目中,他等于是神的化身。
就连村长看到神子也要恭恭敬敬的,现在村长正恭敬的向前向神子请安,幷且抚慰他,「神子,您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为您处理的,请您宽心,养好您的身子就好。」
苗疆神子淡然一笑。苗疆神子是苗疆最美的人,不,应该说是世上最美的人,他的笑容纯洁,带着神圣的魅力,虽已年近三十,看来却只有二十岁左右,还像个天仙一样。
大家就算远远望他一眼,也会被他的美给逼得无法呼吸,但是他实在太圣洁了,没有人敢用邪意的目光注视着他,大家看他的眼神中只有尊敬跟崇拜。
村长向神子请完安后,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古渊思,指着他怒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霸占苗疆神子的住屋。」
古渊思微微一笑,语气非常和善,听不出任何恶意,完全没有刚才村长他们还没进来前的鄙视,他将手一摆,「请大家稍安勿躁,我是朝廷派来这里的命官。聚义,把朝廷的公文拿给村长看。」
他这一发声引起了大家的面面相觑,村长更是吃了一惊。苗疆是三不管地带,什么时候朝廷竟派了人来这里?
村长接过一个中年男子恭敬呈上的公文,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外地来的人所言假,但就算他是被特地派来这里的,也不该随意霸占苗疆神子的屋子。
村长不再像刚才那么气势逼人,显然是不愿得罪朝廷的人,但是对神子的敬意仍让他挺身而出,「就算你是朝廷派来的,也没有强占民宅的道理。」
古渊思再次微微一笑,「聚义,把东西端出来。」
名唤聚义的中年男子朝外面叫道:「把东西拿上来。」
随即有许多个婢女将一盆盆的东西端上来,盆里的东西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极名贵的东西,村长跟长老见了不禁面露疑惑之色。
村长正色道:「我们是不收东西的,若是要给我们的话,请收回去。」
「请把东西翻过来看它的背面。」
村长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动作像要贿赂他们,但是神情又不像,倒是神子一脸苍白,就像要无法呼吸一样,喉结上下起伏,好象就要晕倒。
若不是凭借着一口气,他可能早已在东西端出来的时候晕倒在地,但是他虽没晕倒,脸色也白得吓人,只是众人的目光都聚在那些名贵的的东西上,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态,除了冷笑的古渊思外。
村长将盘上名贵的花瓶拿起看着它的底部,上面盖了一个章,章上刻的就是古若怀三个字,村长大吃了一惊,将之递给长老们看。
长老们纷纷惊奇地叫道:「是上一代神子的名字。」
长老们一一去揭看盘内东西的底部,每个东西都有古若怀的章。大家都知道上一任的神子古若怀极为有钱,虽无神力,但是家财万贯,乐善好施,独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十多岁时就出门在外,只留下广大的房子土地任现任神子使用。
古渊思笑望着苗疆神子,「神子哥哥,你认得这些东西吗?这是你养父的名字,你不会忘了吧?」
古渊思的脸上虽带着微笑,但是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发出如寒剑般的冰冷气息,就像要置人于死地一般,乐雅在他恐怖的声音之下,差点缩成一团。
「你怎么可能忘了他养育你这病弱的身体十多年;忘了二十多年前他在雪地里救了一个差点奄奄一息的小婴孩;忘了若是没有他,你就不会成为这一代的神子?」
「阿……阿思?」苗疆神子终于发出不成音调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颤抖不已。
村长细盯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他的轮廓有些神似上任神子……他比着古渊思,惊骸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眼前的男人正是上一任神子的亲生儿子,他还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会在十七岁时失去了踪影。
「阿思?你是那个阿思?你爹死后没多久就听说你去了中原,十年来都没音讯,我们还以为你在中原再也不回来了。」
古渊思闻言笑了,他的笑极具亲和力,他下了主位,抱住村长。「世叔,这里是我的家,我怎么舍得离开呢?怎知十年后我回来,你已成了苗疆的村长。」
长老们一看古渊思跟村长间的亲热行径,立刻也认出他来了。这间屋子本来就是古渊思的父亲的,照理说,这屋子在古渊思的父亲死后就是古渊思的,现任神子只不过是暂居跟守着这间房子,等待它着主人回来。
现在主人回来了,他搬回来住当然没有人敢有异议,自然也不算是霸占。
村长还要问他这几年到底到中原做了些什么,古渊思却要仆役拿来了一本本子。
他摊开本子,拿到长老跟村长的面前,低声道:「请各位看看这个。」
长老跟村长细看了一会儿,还是不太了解古渊思这么做的意思。那是本帐本,除了些旧帐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意义了。
「这……这有什么奇特的吗?为什么拿你家的帐本给我们看呢?」村长忍不住问出大家的疑问。当初的少年,十年后回到苗疆已经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他们实在搞不懂他这些行动的意义何在。
古渊思忽然压低声音,好象这些话非常的难以启齿,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慢慢的说出来。
「我原本也是十分迟疑,因为神子哥哥是如此的清圣,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种贪图我家财产的事情来,再怎么说,神子哥哥都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但是当我在中原看到我家的东西被变卖到中原去时,我着实吃了一惊,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而能这么做的,应该也只有神子哥哥了吧。」
他说得虽然云淡风轻,但意思就是苗疆神子贪图他的家财,趁他不在时变卖他家的宝物,刚才端出来的就是他家在中原被变卖的宝物。
苗疆的人最重信誉,怎肯相信神圣的苗疆神子会做出这种事,他这诬告未免也太过份了。
村长跟长老全都面色难看的厉喝:「神子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谁不知道神子的清圣,纵然你是上一代神子的儿子,但若是污了神子的圣名,我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古渊思对着神子淡淡一笑,低声道:「神子哥哥,你自己清不清,你自己最知道,对不对?」
他的话让苗疆神子全身又是一阵颤抖。
古渊思虽问得温柔,但是细听之下,绝对听得出来那里面有着深刻如火在烧般的怨恨,令人无法相信只是盗用钱财而已,竟会让古渊思的怨恨这么深刻,好象他们之间有不足为外人道的深仇大恨一般。
「你快说你没做这种事,我在中原看到的都不是我家的东西,你快将我爹亲帐本里遗留下来的几十万两都拿来给我啊,清圣如神的神子。」
只见美如天仙的苗疆神子上下唇轻碰,却没有说出话来,他当然也听得出来古渊思最后的那句称谓绝对是刺骨的讽刺。
村长跟长老对看了眼,每个人最后都看向了苗疆神子的面容,只见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到如鬼一般,双手紧握,显然内心激动,却又一句话也辩白不出来,更显可疑。
古渊思重新坐回主位,慷慨大方地说:「我也不查这些东西,神子哥哥,只要你一句你没有做这些事,我就当成你没有做过。你说吧,当众说给长老跟村长听,别让我坏了你的清誉。」
苗疆神子一直没有说话,他垂着头,黑发像瀑布一样的滑落,那娇弱的美态令人目眩神迷;但是他浑身僵硬,证明古渊思不但没有冤枉他,恐怕还完全说对了。
现场传来一片骚动声。
苗疆神子是大家心目中神圣的存在,谁也没想过他会做出这么低下的事,竟然变卖上一任神子家中的一切来贪图享受,众人看他的目光除了震惊之外,还有被骗的愕然。
古渊思看他简直是默认,低沉的声音中有隐藏得很好的嘲弄,显然是要当着大众给他更加的难看,「那些变卖的财宝值多少钱?」
乐雅发出几个颤音,然后才语不成声的颤抖道:「我不知道,大概快几十万两吧。」
他的回答简直就是承认了他的确做了这样的事,人群中的骚动更明显。
有人怒道:「将他关起来审判。」
苗疆神子抖得更厉害。
古渊思朗声的要大家安静,平稳的道:「神子哥哥与我向来交好,我也不敢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料想之前家中住了太多人,花费不少,神子找不到我,才逼不得已的变卖我家财物。」
苗疆神子以前家中的确住了许多被他救活的人,但是再怎么样,也不需花费几十万两,众人根本就不信古渊思的话,大家都猜想古渊思只是要给苗疆神子一个台阶下而已。
「神子虽说是神子,但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不怪他对我家的金银财宝起了贪念,我也不要他被审判定罪。毕竟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多个年头,论辈份,我还得叫他一声义兄。他也算是我的亲人,就让他到我家中做仆役,做满十年我就算了,这些银子也不必追讨了。」
众人皆是一惊。
虽说让神子到他家做仆役的事情太怪,但是苗疆神子盗用了他人的家财,依苗疆刑法,没断手断脚已是宽容,他的确该去当仆役还债。
村长是第一个站起来的,他没有表示任何意见,显然是同意了古渊思的说法。当他经过苗疆神子时,还不断摇着头;其它的长老更是个个大力的晃着头离开。
有人经过时,忍不住朝苗疆神子身上吐了口口水。
谁都知道若是没有上一任的神子收养他,以他病弱的身体根本就活不下来,想不到他不但不感恩,还在上任神子家中无人的状况下盗用别人的家财,可说是忘恩负义兼没天良了,根本就配不上神子这个称号。
「贼,小偷!枉费我们这么尊敬你,你不是人,连自己恩人家的东西都敢盗卖!」
苗疆神子一直垂着头,身躯在经过的人骂得难听的时候,更加的颤抖。
等人都走光了,古渊思才低声的道:「神子哥哥,人都走光了,你不必这么难堪了。」
苗疆神子依旧没有抬头。
古渊思厚实的手掌轻轻托起他的头,动作很温柔,眼里却是暴力与怨恨的结合。
苗疆神子在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时,忍不住的再度全身颤抖,就像随时会落下的枯叶一般。
古渊思看他抖得厉害,脸上露出满意的残酷笑容。他不屑叫他神子,直接唤他的真名,嘲笑道:
「乐雅,你做事这么笨拙,竟让我轻易就查出你盗用我家的财宝拿去偷卖,刚才连否认也不会,像你这样软弱的个性怎么没让人欺侮你至死,是不是苗疆的人都太善良了,才让你活这么久?」
第二章
苗疆神子一句话都回答不出来,他原本就是个不擅言词的人,在这种时刻里,更说不出任何话来。
古渊思伸出手,手指轻抚着乐雅极美的面颊,露出下流的眼神,强硬的箝住他的下巴,令乐雅就算要扭动挣扎,也没办法。
「十年没见了,乐雅,你跟当年比起来并没有变上多少,看不出来你年纪比我大上一些,看来反而比我小上十岁;你依然是这副清圣无比的样子,还是让人看不出你当年对我做了什么卑鄙无耻的事情来。」
声音倏地变低,使听闻的人足以毛骨悚然,「你看我回来了,心里怕不怕?怕不怕我报复你?」
最后的话语是在极靠近乐雅的脸时说的,那气息轻蔑的喷在乐雅的唇上,乐雅往后一缩,却整个人落入古渊思强健的臂湾中,古渊思的热力立刻窜入乐雅的肌肤里,他因这个强硬的接触,全身颤抖得更厉害。
古渊思一手强硬的抱住他,另一只手粗鲁的揉玩着他樱色的唇,力气之大,让乐雅疼痛得眉都皱在一起。「乐雅,你真美、真可爱,跟和我当初上床时的样子相比仍是一点也没有改变,这么美的粉色嘴唇、编贝一般的玉齿、白雪凝成的肌肤、楚楚动人的眼睛、比女人还美的黑发跟香味……」
「呜……痛……」
古渊思环住他肩膀的左手,忽然用力的卷住他如瀑般的黑发用力扯拉,几乎要把头发扯离头皮,乐雅痛得连眼泪都掉了出来。
古渊思笑了,那种危险至极的笑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他轻柔的放下乐雅的头发,手里还有几丝乐雅被扯下的发丝,乐雅则痛得喘气。古渊思甩掉那些缠人的发丝站了起来,回到主位上,高高在上的坐着,忽然用力的拍手。
听见拍手声,原本服侍古渊思的三位美丽姑娘立即从侧门进来,再度围坐在古渊思的身边,甜甜的唤着:「古少爷?」
「你们想要我赏你们什么?」
古渊思淡淡的一句话令三个女子眼神一亮,正在小声的讨论时,古渊思长手一探,在一个刚端上来的小盘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后轻轻的丢了出去,「谁有本事,谁就拿到这个。」
那是一块红玉如意,是如意中的极品,市价不下十万两,而十万两是市井小民一辈子都赚不来的,这令三个女子兴奋不已。
古渊思淡淡的指着乐雅,「谁有本事服侍得了他,我就给谁。」
古渊思虽然用意粗俗,但是三个女子在妓院里早已习惯了粗俗的客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正是要他们服侍底下的人,但见那人一头黑发散落在地,那无邪的娇态明明就显示出那是个天仙一样的少女,怎么服侍?
其中的一个女子干笑道:「古少爷,她是个女的,你若是喜欢看女的,就由我们姊妹来服侍就好了。」
古渊思像听到天大的笑话,按住额头大笑了起来,「他是女的?哈哈哈,他长的样子、穿的衣服看起来的确是像个女的,不过他货真价实是个男的。」
古渊思走到乐雅的身前,乐雅却一动也不动,刚才头皮上的疼痛还让他说不出话来,更别说凭他微弱的力气有力量可以反抗古渊思了。
古渊思不在乎他的反应,将他的衣领粗鲁的往下扯,露出大半个臂膀跟雪白胸前;乐雅措手不及,连掩住自己衣服的反应都还来不及,古渊思已抚摸着他胸前的雪嫩肌肤。
那肌肤嫩白胜雪,滑腻得像吹弹可破,但是他胸前一片平坦,证明他真的是个男的。
乐雅急忙要掩住,古渊思抓住他反抗的双手,将他强压在身体两侧,使他极美的身体暴露在烛光之下。
古渊思对他试图挣扎的动作不屑的一笑,在他耳边轻声说话:「你这些年来有跟女人在一起过吗?还是只跟男人在一起?」
乐雅听得出那声音中带有的轻蔑,寒意从脚底窜上了后脑。
炽热的大掌抚着乐雅的后颈,让乐雅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几乎要跳出心口。
古渊思顺着抓住他手的姿势,一手轻触他的腰,然后下滑,语气就像在调戏着不正经的女子般充满了下流的意味。
「十年前那一夜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那么淫荡的扭着身子,像要几次都不够似的,还搂着我的脖子死缠不放,我那时是初尝禁果,大概满足不了你这饥渴的身体吧?这些年来,你应该不会为我禁欲才是,你是跟男人在一起,还是找女人?」
古渊思轻缓的抚摸着,手上的热力隔着衣物传递至乐雅单薄的身子;乐雅启唇欲语,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身体一下子变得太过炽热,令他流下汗水。
乐雅全身颤抖,像在祈求一样的开口:「阿思,我们好好的谈一谈,不要这样好吗?」
古渊思冷冷的笑了,他放下了乐雅的手,再次走回主位上,慵懒的道:「乐雅,你知道我最钦佩你哪一点吗?」他不屑的自问自答:
「那就是你不管做了多么不可饶恕的事,依然能一脸无辜地说出我们坐下来好好谈的话,好象所有发生的事都与你无关。乐雅,你十年前心机深沉的毁了一个无辜少年的人生,却还能坐享神子高位,实在是让人恼怒,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呢!报复从今天才开始,我不但要毁了你的地位,还要毁了你的清圣,我要你这下贱的人再也伪装不出清圣来。」语毕,他轻轻的弹指。
那三个女子立即意会。既然已经知道乐雅是男子,能服侍得了他就可得到名贵的红玉,她们立刻走至乐雅身旁搂住他,亲昵的喃道:「公子,我们姊妹来服侍你了。」
乐雅慢慢的将头抬起,虽然衣衫不整,但是他红颜雪肤,绝世俏颜上眉目分明,三个女子虽已算是顶尖的美女,但在他抬起头时,立刻变得像沙土一样黯然失色。三个女子并不知道他长得这么天香国色,她们微张着嘴,惊讶的看着这个比女人美丽万倍的男人。
说他美丽实在不足以形容他美丽的百千万分之一,因为美丽这个词太平凡了;许多漂亮的姑娘都可以被称为美丽,但眼前的男人不只是美丽,他身上好象还有一种光会透出来,那光非常的洁白,而且异常的圣洁,这圣洁的光芒如雨露春月般笼罩着白衣的他。
那光芒从他如瀑的黑发、至他无袜脱靴的雪足散发出来,一处也没有遗漏,就因为他这么圣洁,使他得美显得清圣,他的存在似乎与人世毫无相干,让凡人不敢亵渎;那光芒清亮得炫目,让人眼都睁不开来。
那三个姑娘本来要做些邪狎的动作,但是伸出的手却都自然的缩了回来,一个个几乎都不敢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看向乐雅,有的人甚至还对自己几乎可称为邪狎的动作感到惭愧不已。
她们没有人敢动,情势顿时逆转,乐雅伸出比她们更美的青葱小手握住了她们的手,他的握法一点淫狎的意思也没有,只是那样握着,就像慈祥的母亲或者和蔼的长辈那样。
那洗净全身脏污的光芒似乎也笼罩在他握的人身上,只是这样的轻握,三个女子便莫名的眼眶发热,许多早该忘记的童年愿望涌上,那些美妙却早被遗忘的梦想似乎在这个时候完全的填满心头。
乐雅非常温柔地说:「不要哭,没有事的。」
这么温柔的声音,就像大地、雷雨、大自然的鸣奏曲,没有人听过这么温柔的声音,时间好象在这一刻停止,三个姑娘皆情不自禁的将头垂了下来,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她们连为什么会落泪都不晓得,只是泪水怎么样也止不住;晶莹的泪水被地面慢慢吸收掉,就像心中所有的脏污也随着泪水消失而荡然无存。
乐雅放开她们的手,用跟刚才一样温柔的声音低语:「出去吧,你们爹娘不会希望你们这样过一辈子的。」
三名姑娘笨拙的向乐雅行礼,起身打算离去。
不待她们出去,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古渊思愤怒的扫掉桌上所有东西,怒骂那三个女子:「蠢货,给我出去,全都是笨蛋!」
他粗暴的拉起乐雅,他原本要这三个女人羞辱他的,他要看他的清圣荡然无存,但是没想到这三个女人跟一般人一样,竟然对乐雅不明所以的尊敬万分,这根本不是他要的结果。
他冷笑道:「你还给我装神子派头,乐雅,你这一套用了十多年了还能用,我真是钦佩你,恐怕连江湖术士都没你这样的本领。」
那三个姑娘立刻护住乐雅。
古渊思冷冽如刀剑一般锐利的目光对上那三个女人,危险气息立刻充斥在小小的花厅里,他压抑着怒气冷声道:「出去!」
三个姑娘在那锐利的目光下缩起了身子。
乐雅小声的道:「你们出去吧。」
闻言,三个姑娘只好默然的出去。
古渊思拉起乐雅,粗暴的将他狠丢在桌上,乐雅被撞痛了背,但是他咬着下唇没有叫出声。
看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古渊思扬起一抹残酷的冷笑,故意将手伸到乐雅身下,用劲抚摸乐雅被撞痛的背;那摔痛的背被强劲的抚摸着,痛感是刚才的一倍以上,乐雅忍不住痛得脸色发白。
「好,你说要好好的谈一谈,那我们就谈一谈,银子到哪里去了?我爹留给我的银子到哪里去了?你卖尽我家珍宝所得的那些银子哪里去了?」
乐雅垂下眼帘,又开始不言不语。
古渊思鄙视的道:「怎样?答不出来了。当初在你把我逼出家中的前半年,你就开始卖东西了,家里没有别的支出,你为什么要卖东西?我爹留下的银两过一辈子都够用,你为什么要卖东西来换银子?」见乐雅一句话都没答,古渊思的笑容更加寒冷,「你不但卖东西,还很有计画的勾引我对不对?」
乐雅浑身一颤,连嘴唇都在颤抖,他看向古渊思,急道:「没有,阿思,没有!」
「没有,难不成你要说我们是两情相悦?」古渊思扯住他的衣袖,脸上的笑显得狰狞,「我那时是个傻小子,只懂在你身边穷打转,你叫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你是我心目中唯一神圣的存在,那时我这个笨蛋简直是为你疯狂、为你着迷。」
用尽手中的蛮力握住乐雅的下巴,让他无法逃避的看着自己,古渊思从他的唇抚摸到他祼裎的胸前。
乐雅咬紧下唇,身子微颤,看得出本能已被激起,他的确有感觉;他的下唇都快咬出血来,他也知道古渊思在羞辱他,却只能低声恳求:「求求你不要,阿思。」
古渊思对他的恳求恍若未闻,他轻拈乐雅胸前的红蕊,使之更加红艶。「你长得这么美,比苗疆任何女人都美上几千倍,凭你这张脸和神圣的美态,男人都恨不得能够抱上你一回,你自己也知道对不对?我迷恋上你也是应该的,所以你就利用了我对你的迷恋。」
古渊思的语气冷淡,爱抚的动作却更强烈,乐雅受不住的抓住古渊思的衣袖,有些喘息地道:「不要这样,阿思,我们好好谈谈,冷静下来,我求求你。」
「你求我?」古渊思放声大笑,语气阴沉,充满情yu,「等一会儿你才会真正的求我,受不了的求我。」
「呜……不要,阿思……」
古渊思的手下滑到乐雅的腰腹轻轻滑动,力道虽轻,却非常的恰到好处,令乐雅浑身一颤。
古渊思低下头,目光凶狠的对上他的眼,那眼里的激烈恨意,让乐雅无法动弹,而古渊思的声音则阴沉的不像是人的声音,倒像是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十年前的五月二十日,有名陌生女子在我房间被奸杀,这事发生后我立刻就受审查,审查的人有去世的众长老、药师跟你,而你明知道那女人不是我杀的。」
乐雅立刻否认:「阿思,我不知道……」
不待乐雅说完,古渊思的眼里忽然闪现愤怒的火花,动作更是快得令乐雅措手不及。
他一个巴掌打向乐雅,力道大得几乎能让花厅的桌子塌陷,乐雅的脸随即肿了一大半。
古渊思没有任何的伶惜之意,有的只是怨恨跟鄙视的火花在不断的熊熊燃烧。
他的声音很轻柔,却令人不寒而栗。「你最好不要再说谎,乐雅,你知道我的脾气很火爆,你听清楚,再让我听到你说谎,我不只会这样打你而已,我会把你打得断了四肢,连这屋子都爬不出去。」
乐雅的嘴唇渗出血丝,双唇不住的颤抖,疼痛使他头晕,眼泪顺着眼角流下,看来楚楚可伶,却无法引起古渊思的同情。
「五月二十日那个夜晚我根本就不在房间,你知道我在哪里的,你不帮我作证,还当成不知道。」
乐雅浑身颤抖,但他仍坚持原来的说法,只不过语气没有一点的说服力。「我真的不知道。」
古渊思这次没有打他,他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无尽的怨恨,他俯下头,在乐雅的耳边阴森的道:「好一个不知道,如果你忘了,我会让你重新记起来,五月二十日那一天晚上我在你的床上。那天你说你身体不舒服,要我留下来照顾你,我什么也不怀疑。
我一坐在床边,你就抱住了我,我那时才十七岁,正是每夜都幻想抱着你的年纪,怎受得了你这个天仙美人真实的诱惑?我与你上床了,一整夜我们都好象要不够对方似的,你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都死缠着我不放。」古渊思用手滑过他的身体每一处。
乐雅用手掩住双唇,忽然别开头,根本不敢注视古渊思,「没有,是你记错了,没有。」
古渊思哪肯放过他,他用劲的扳过乐雅的头,要他再次看着自己。「你早就在想该怎么把我赶出去了,你贪图我家的财产,我若十八岁,我父亲的钱财就全由我继承,所以你赶在我十八岁之前把我赶出去,而在又急又慌的情况下,你就决定色诱我了?」
「我……我没有。」乐雅的气息不定,在与古渊思近距离的对话中,说起话来结结巴巴,更令人不禁怀疑他的确在说谎。
伸手箝制住乐雅的脖子,古渊思又用力的给了他一巴掌,低沉阴森的语气中充满暴戾之气,「你还在说谎,你这下贱的贱货,你明明知道我是怎样的崇敬你,连一根手指也不敢放在你的身上,但我想你应该早就看出来我对你有着怎样着魔的欲望,只要能真的拥有你……」
古渊思比着花听外面,言语激烈得像火在燃烧一般,仿若能喷出熊熊火焰,「就算立即叫我去死,我也愿意。」
他说得毫无保留,可以想见他当初的情感是多么地浓烈炽热,令人心惊胆战,根本就不必怀疑。这段激烈的话使得乐雅全身忍不住轻颤,所有的感情在他的心里爆开,令他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所以你选在五月二十日那一晚色诱我,让我一夜都没回自己的房间,然后再串通药师把奸杀的尸体弄到我房间,等到早上,事情一传开,我在苗疆就再无立足之地。」
「我……我……我没有。」
古渊思不理会他微弱的否认声,只是挑高乐雅极美、极秀气的脸,「等到你找药师来验尸,用蛊查出到底是谁奸杀了女尸时,我才明白为什么你要跟我上床,因为你需要我的体液来作假证;你跟我在一起一个晚上,就是为了取得我的体液,好让蛊跑到我头上,显示我就是奸杀女尸案的凶手。」
乐雅目光飘移,古渊思的眼神太过强烈,让他只敢把头转开,慌乱的道:「我不知道,我一点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古渊思扳正乐雅的脸庞,不容他有丝毫的逃避,眼光充满仇恨;当初炽热深沉的迷恋有多深,现在怨愤呼号的恨火就有多强烈。
「你不必假装了,你不但知道,而且这一切从头到尾还都是你安排的,十七岁的我根本就无法说出五月二十日那晚我在哪里,我怎能破坏你的名声说我一整夜都跟你在你的床上欢爱?你很明白我当时对你的深深迷恋,根本不可能说出事实,直到你一点都没替我辩解,甚至站在死去长老那边说话,我才知道要把我赶出苗疆的主谋竟然是你,也才知道我竟中了你这么恶毒的诡计。」
越说越愤慨,古渊思禁不住冷笑,「你一定以为身无分文的我会死在外头吧!那么一来你就没有后顾之忧,而你侵占我家财产的事也就没人知道了是吗?你绝想不到我爹在中原有认识的人,那人还拿银子给我做生意,你也想不到我在九死一生后竟还能发达吧!像你这么奸恶的人怎配得上神子的名讳?」
古渊思的话语变得更加残忍,「所以我用了十年的时间准备要来报复你跟苗疆药师,我买得苗疆的官位,我的地位无可动摇,我要在苗疆顶天立地,我要让你这清圣的苗疆神子跟尊贵的苗疆药师再也无法把我赶出苗疆。」他冷笑道:
「苗疆药师出外还没回来,我就先整治你,等他回来,我也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是飞言的错,是我的错,阿思,求求你对着我来。」素飞言正是苗疆药师的名字,全天底下也只有苗疆神子会直呼苗疆药师的名讳。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现在还找不到药师,你不必替他这么担心。看你这么担心,传言是对的吗?你跟苗疆药师果真有一腿?」
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中,乐雅不但没有替自己辩白,竟还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问题:「你病过吗?阿思。」
古渊思刷地又掴了乐雅重重的一巴掌,乐雅立刻倒在桌上。
古渊思脱掉自己的衣服。「我病过吗?讲得你好象很在意一样,你休想给我转移话题。」
看古渊思脱衣服,眼神充满了情yu,乐雅不禁手脚颤抖,语气虚弱无力:「阿思,你干什么?」
「干什么?」他的笑声非常邪恶。「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吗?你现在是全苗疆最下贱的人了,没有人会理会你,你只能看我的眼色吃饭。你的身体这么弱,叫你当仆役,只怕你每日都要昏倒好几次。」
大掌抚摸着乐雅细致的小脸,满是情Se的目光令乐雅不禁瑟缩。
「不过你这一张脸很美,虽然我不是特别喜欢男的,但是你在床上的表现也许不错,至少十年前你服侍我服侍得很不错。」
乐雅全身颤抖,低声道:「不要这样,阿思,你……你成亲了,不是吗?」
古渊思又打了他一巴掌,「我成不成亲关你什么事?你是要自己脱衣服,还是要我帮你脱?」他凶狠的扬眉,「不过若叫我帮你脱,恐怕你会不太好受。」
「阿思……」
「叫得这么亲热,你到底脱还是不脱?」
乐雅握住衣服的前襟,手指在过度紧张下颤抖不已,他却强破自己松开,柔声道:「你要我没有关系,但是阿思我要你回答我,你病过吗?你出外这十年来,有没有病得很严重过?」
古渊思眯起了眼,显然觉得他的问话很奇怪。
乐雅一手抓住他的衣襟,渴求的轻道:「我求求你告诉我,你病过吗?」
「没有错,我病过,我生了一场大病,但那不是因为你,是我身无分文时出门在外淋了一整天的雨才会得重病的。」
乐雅一听到他的回答,眼眶浮现光影,光影的深处是深沉不见底的悲伤跟欢悦,他再次柔声的问:「你成亲了吗?有没有在中原见到一位美丽的姑娘让你迫不及待地想跟她成亲?」
古渊思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最后他冷冷地道:「是又如何?我早已不是当初迷恋你的古渊思了。」
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乐雅垂下头解开衣襟,一颗泪珠像珍珠一样的滚落,渗湿了衣衫。他忽然没了任何反抗,显然是知道再怎么反抗也只会让自己多吃苦头而已。
「我自己脱。」
他还没脱下衣服,门外就传来了轻浮的声音。
「等一下,千万不能脱,我有事要说啊!」
房间外传来大声嚷嚷的声音,优美如拨弄琴弦发出的音符,但那声音不断的抱怨东抱怨西,还越说越下流,完全破坏了他优美的音质,简直是暴殄天物。
「如果你要脱,等我进了房门再脱,我最爱看祼男了,千万不能少了我这一份,要不然我可会□胸顿足,虽然可以叫你脱给我看,但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那人忽然喝道:「喂,你这仆人怎么当的?赶快帮我开门啊,我热死了。」
门发出咿啊的声音,然后慢慢的被打开,只见一身穿着非常夸张亮丽的男子,拿着一把非常夸张颜色的扇子站在那儿。世上绝对无法有人会把衣服穿成这样,而且走在大街上还毫不脸红的。
但是显而易见的,这个男人似乎没有脸色发红,还对他这一身衣服非常得意,真是不知道他审美的标准为何。
他拿着那把颜色夸张到简直可称为丑极了的扇子猛□,脸上满是汗水,大步的跨进房间内,可见是急忙之中赶来的。
他身材非常的修长,也像女孩子,不过灵气少了一点,古灵精怪的怪气倒多了十倍,面貌一点也不输苗疆神子乐雅,只不过他不像乐雅那么文弱,身子看来健壮许多。
「喔,不好意思,你就是乐雅吧。」穿著夸张颜色衣服的男人双手合掌,一脸抱歉,大声的说:「我本来在三十年前要把你捡回去养,结果我忘了个一乾二净。对不起,我马上把你捡回去养,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养父,我的名字叫……叫……」
他好象忘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看着帮他开门的青衣男人,不客气的喝道:「喂,我叫什么?我又忘了。你这仆人,帮我告诉他。」
这世上竟有人会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还问别人自己叫什么名字,真是奇天下之大怪。
那被唤作仆人的男人面貌异俊,气势豪霸,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做人家仆役的人,可见他对这情况似乎已见怪不怪,竟也没露出什么奇特的表情,只是冷冷的开出条件:「十次。」
「不行,才问个名字就要十次,这太多了。」
两人不知在讨论什么,竟当着他们的面开始杀价。
「五次。」
「八次。」
穿著夸张颜色衣服的男人绽出笑容,仿佛能夺去人的呼吸。「好,就八次。」
青衣男人看向乐雅,比着那夸张的男人道:「这人叫于晴碧,三十年前本应把你捡去抚养,结果他全忘了,现在忽然想起来,才急忙赶来看你怎么样了。」
于晴碧抬起手来,摸着乐雅脸上柔嫩的肌肤,口水好象快流下来似的,一脸色迷迷的表情,说话极为下流:「小乖乖,没想到你这么美,早知道你这么美,我就是赶半夜也要把你捡回去,等你十多岁的时候慢慢调教你。」
由他的表情,可以想象他所谓的「调教」是什么意思。
他继续说下去,而且越说越怪异:「现在虽然你已经三十岁,但是没关系,我看你那方面的心智发育得不快,还是可以再调教,况且你是我最喜欢的型,走,养父会疼你的。」
他根本就没有养过乐雅一天,但是竟然自称是他的养父,简直是乱七八糟。
古渊思对他的轻浮很不悦,冷冷的拨开抚摸乐雅的手。「谁准你们闯进我家的,滚出去!」
于晴碧这下子才把视线放到古渊思的脸上,发出惊喜的叫声,径自跪下来,像在表演一样,不知是真的在演戏,还是本来个性就这么夸张。「天啊,你对我真好,一下子给了我两个不同类型的美男人。一个软软滑滑的,可以当饭后的甜点;一个硬硬冷冷的,可以当饭前的开胃菜,我太高兴了。」
他急急的站起来,对着乐雅轻道:「乐雅,你要脱衣服对不对?来,养父帮你脱,养父脱衣服的技巧可说是全世界第一,绝不会弄痛你的。」
乐雅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再说这人看来顶多二十出头,竟然自称是他养父,还说他三十年前忘了把他捡回去养,就年龄推算,他根本是胡诌的。
第三章
乐雅在思考期间,于晴碧已把他胸前的扣子打开。古渊思霎时发火,他扯住于晴碧的手怒吼:「来人啊,全都死到哪里去了,竟放不相干的人进来,把他们赶出去。」
于晴碧举起一根手指猛摇,还猛摇着自己的头,「非也,我若是笨人也,你不是棱辱乐雅了吗?我告诉你一个好方法,我们三个人一起来,你觉得这个方法如何?乐雅一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对不对?」
那站在门边的青衣男人立即否决:「我不加入,要玩你自己玩,他不对我胃口,吃了只怕会反胃。」
「喂,你干什么那么挑啊?乐雅脸蛋好,皮肤滑,哪一点不好了?」于晴碧越说越不象话,他的个性可能是超级有问题的那一型。
「人丑没关系,我讨厌蠢蛋,苗疆历代神子的素质可说是越来越差,十九代时竟选了这种蠢蛋。」青衣男人抱怨着。
谈到苗疆神子,于晴碧可是有一大堆话要讲,「是啊,再怎么说,还是第一代的苗疆神子又美又帅又聪明,全世界都景仰他、拜倒在他的脚下,真是美得不知该怎么形容。」
青衣男人冷漠的反唇相讥,脸上还带着冰雪般的冷笑,简而言之,他的表情就是不屑。
「你好象记错了,是全苗疆的人都求第一任神子不要再当神子,因为深受其害的人不少。第一任神子又色又懒又只会找人麻烦,重要的事总会忘记,一心只想设个美少年成群的后宫,神力再强,还不是乱搞一通!」
于晴碧嘻嘻的笑了起来,他的笑看似天真无邪,但邪意却从身上恣意的散发,「喂,仆人,你以前讲话不敢这么嚣张,现在倒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两人谈到这里,气氛忽然变得怪异,就像随时会有刀剑砍伐之声传出似的,让人不明白这两人真的是主仆吗?
「要杀我可以,八次先还清才行。」青衣男人连正眼都没瞧于晴碧一眼,对于晴碧的威胁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他只是冷冷的开口,于晴碧身上的邪气及杀意立刻消失无踪,整个气氛又回复到刚才的状况。
于晴碧不爽的回道:「好,现在立刻去还,还完后马上给你好看!」
于晴碧低下头吻了下乐雅的面颊,笑得非常可爱,但说的话绝对跟可爱的笑容扯不上关系。「乖,小乖乖,养父有事先去办,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跑,不要害怕,顶多是被这个美男子给吃干抹净而已。等养父回来再教你后宫术,包准你欲仙欲死,我有数百招可以教你喔。」
他一说完,就跟刚才来时一样的热闹,挽着青衣男子的手臂离开。
乐雅张口结舌的看着于晴碧,他夸张的来,又夸张的去,他还搞不明白他来干什么,他已经离开了。
古渊思愤怒不已的怒叫:「来人啊,你们全死了吗?叫你们来听见了没?」
领命的仆役急忙赶过来,气喘吁吁的。「少爷,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古渊思气得走到门口,把花瓶砸了出去,「有人闯进来,还毫无顾忌的出去,你还问我有什么事?」
仆役露出慌乱又奇怪的神色,很明显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古渊思会这么说,他照实禀告:「禀少爷,没有人进来过这里,前门有人把守,院门也有人把守,都没看到有人进来。」
古渊思以为他们是推卸责任,还要怒骂,乐雅却忽然朝桌上躺下,身子一软,落在桌边,发出声响,他乌黑的发丝则落在异常雪白的布巾上,使他的姿势显得特别妩媚动人。
因为这怪异的声响,让古渊思回头去看,就在这一刻,门扉被风吹合上,紧紧的闩住。
乐雅落在床边的手很轻的晃动着,他将头转向古渊思的方向,乌黑的发丝一部份因为这个动作而落在桌边,在空中随风摇曳。他的胸膛上下快速的起伏,望着古渊思的目光充满艶丽,情况十分奇怪。
古渊思飞眉上扬,快步的来到桌边,乐雅已经跌落在地,巧合的落在他伸手去接的怀里,他还来不及发出任何严厉的嘲讽,乐雅已经将双臂收紧,攀住他的颈子。
两人目光相接,乐雅芳香的温热红唇不偏不倚的吻上古渊思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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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你觉得神力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于晴碧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脸上有着深思的表情。
青衣男人被于晴碧挽着手臂,闻言,表情没任何改变的继续往前走,「我怎么知道?起码我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给你这种人超强的神力,你没有任何一点配称为神子的,除了拥有神力之外,其余的,你比个万恶不赦的恶人还坏。」
于晴碧被讽刺的这么难听,照旧笑得开怀,丝毫不以为杵,「我觉得神力是要用来让我自己幸福的,若是不幸福开心,那神力便比废物还要无用,不是吗?」
青衣男子听了也没任何反应,但语气十分冰冷,完全否决于晴碧的看法,「你错了,神力与你的幸福毫无关系,因为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除了自己幸福快乐之外,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于晴碧这一次笑出声音来,抱住青衣男子的臂膀,朝他的脸上吹了口兰香之气。
「若我不自私自利,怎能得到你这个万人迷。」
青衣男子没有开口响应,却将挂在他手臂上的于晴碧往上一抛,蛮力十分惊人。
于晴碧哈哈大笑,像个孩子一样的露出无邪的笑脸,在空中绕了几圈,最后落在青衣男子的怀里。
青衣男子等他一落进自己怀里,就狂野的覆上他那含笑的红唇,用力的扯紧他的衣衫,低冷的语气中带有欲将之碎尸万段的暴戾。「我真该把你关在地牢里,牢牢的锁住!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干了什么吗?」
于晴碧照样嘻笑地问道:「我做了什么?」
他刚才趁着抚摸乐雅的脸庞时,对乐雅下了重重的瑃情之药,而被下药的人却完全没有感觉。
青衣男子没将两人皆知的事情给说出口,但他明白显然乐雅很对于晴碧的胃口,只见他目光非常暴戾,一般人早已在他的目光下瑟缩,只有于晴碧照样微笑以对。
青衣男子冷哼了声,十分震怒地道:「你给我听着,你花心一次,我就花心一百次,听清楚了没?」
于晴碧嘴角往上弯出一个异常诱人的笑痕,「你嫉妒了?」
「你是我的祸害、我的灾难,我的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你。」
于晴碧偎在他怀里,舔着自己被青衣男子狂吻过的红肿嘴唇,模样十分煽情,完全吸引住青衣男子的目光。
于晴碧甜如糖蜜的微笑,「我是你的灾难、你的祸害,现在你可以开始处罚我了。」还挑逗的加上一句:「我悉听尊便。」
青衣男子火怒的发出愤恨的话语:「苗疆有哪一代的神子像你这个样子的?让人又、又……」他气得找不出形容词。
他本是个不容易触动情绪的人,只有这个于晴碧能够牵动他的心,让他又恨又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于晴碧笑得一点也不害臊,「我若不这么难搞定,像你这种吃遍天下美食的鬼帝之尊,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这个人类吗?」他的手戳着青衣男子的心脏,将头探下,吻在他的心口,语气忽然转为认真:「你这颗心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我总有一天不是被你气死,就是干脆不要你了!」
于晴碧推他坐在一块洁白的石头上,本来吻在他胸上的唇慢慢的往下移,吻上了他的敏感地带。见青衣男子火气未消,于晴碧勾人的媚眼撩人的看了他一眼,「你舍得不要我吗?你舍得我跟其它的人在一起吗?」
他每问一句,就献上一个诱人的吻,当最后一句话说完时,他起身堵住了青衣男子的嘴。
青衣男子长手一伸就把他压在身下。
于晴碧放浪的笑着,扭动着身体,看来好象是拒绝,但他每一次的扭动都恰好接触到青衣男子的敏感处,可见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高贵无上的帝尊,请您宠幸卑微人类的我吧。」于晴碧脸上冒出香汗,气息微喘,瑃情已经上了俏颜,说出来的虽然是敬语,却没有尊敬之意,仍维持他一向的挑逗惑人。
青衣男子也知道他在玩什么把戏,这世上没有人像于晴碧这样让他生气、愤怒,却又让他爱伶不已,有时他都快觉得自己简直是于晴碧手里的软泥,任他揉捏赏玩用的。他愤恨地道:
「我真应该在第一次见面、你迷迷糊糊的闯进宫里的时候杀了你,你是我的心腹之患,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灾难。」
「我知道,我都知道。」于晴碧笑靥如花,抚摸着自己的双颊,好象青衣男子的咒骂是在赞美他一样的脸红,「我是你这一生最大的灾难,最严重的祸害,最讨厌事情的总和。」
他笑得让青衣男子的情yu难以控制,古灵精怪的模样让人心跳几乎为之停顿,还大言不惭地道:「总而言知,我就是你最心爱的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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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渊思不必用多少时间思考,就已经顺着本能的生理反应而做。反正在他的报复里原本就有这一项,这与他的计画相符。何况现在乐雅可爱迷人之至,推开他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他顺势抱起乐雅,与乐雅双双躺在花厅的躺椅上。这一抱一放之间,乐雅的衣衫便变得零乱,露出腰部以上、大腿以下的肌肤,每一处白□的肌肤全都转变为淡淡的粉红色,那颜色生嫩而美艶,像在祈求热情的碰触。
古渊思粗暴的抽起乐雅的衣带丢至一边,乐雅的衣衫被整个撩起至大腿,雪白的大腿清清楚楚的呈现在亮光之下,当然也完全呈现在古渊思的火热目光之下。
衣衫半褪的乐雅,简直极度煽情。古渊思才将乐雅的衣带丢至床下,乐雅就已再次抱紧他的颈项,将热烈的吻吻在他的脸上、唇上;虽然生嫩,但是热情至极。
他的衣带被抽离,整个衣服松散开来,黑发也纠结在雪白的布巾上。古渊思将他按在躺椅上,他难耐的扭动着,古渊思不留情的强压在他身上,雄伟的身体与他紧紧的密合,他却发出舒适的呻吟声。古渊思蛮横的吻着他的唇,狂肆的在唇内探索,令他发出更难耐的低吟。
古渊思还未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乐雅就已经浑身麻痒难当,支起双脚弯曲张开,眼前已经模糊得几乎看不见影像,只有挥之不去的热潮一波一波的袭来,而他却不能躲避。
太久了,他几乎忘却了怎么样与人欢爱,也几乎忘却了他曾在情人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翻滚着身子,呼喊着情人的姓名,品尝着情人嘴唇的滋味;与当初不同的是,情人不再是稚嫩、不解人事的少年,而他也不再是当初怀着毒计的乐雅。
「阿思,阿思……」
他一遍遍的唤着,感受那唤出口的声音余韵缭绕的滋味。十年了,他等了十年了,又怕他回来,更怕他不回来将他给全忘了,内心的复杂矛盾用十万个字来写,也无法写得清楚明白,而现在在情人的怀里与他这样的拥抱,让他心神俱醉。
古渊思将全身的衣物脱光,低下头狂暴的噬咬着乐雅早已因亲吻过度而红肿的嘴唇。
一次次的亲吻,令乐雅激动不已,承受不住快感跟麻痒的奇特感,不停轻轻扭动着身子。
古渊思按住他亟欲满足的身体,充满兴味的看着他露出渴求万分的神情,仅着一件薄裤的他,身下的变化令人一眼便明白他体内情yu的汹涌。
见他这么看着自己,乐雅既羞耻又难堪,因为是他主动的双腿大开,整个脚盘住了他的腰,将他箝制住。
他这般的举动,让古渊思可以把他身体最隐密的部位看得清清楚楚。
「真淫荡啊,乐雅,这十年来是不是没有人满足得了你?瞧你身子动成这个样子,只是被吻而已,就一脸陶醉舒服的表情,苗疆药师真不该这么冷落你的。」
乐雅来不及否认他跟跟苗疆药师的关系,他的脚趾头已缩了起来,因为古渊思正在抚摸他的脚,刺痛麻痒的感觉一涌而上,耳边已经听不进古渊思说的那些羞辱人的话。
他好想要……
「阿思……」他几乎是哭着垦求。
古渊思扯开他的薄裤,像欣赏东西一样的盯视着,让他羞耻得快流眼泪,却又无法把脚合上。
古渊思的手终于放到乐雅的胸前抚摸,他欢悦得身体颤动了一下,古渊思见状冷笑,手飞快地滑到他的身下揉搓,他侧头咬着布巾,感受着那异乎常人的欢快。
他将头往后仰,在身体获得满足之时呻吟出声,释放出的***全都在古渊思的手上。古渊思以此当润滑液,顺势往下移,落到他的***,,才稍微撩拨,乐雅的眼泪已经不听指挥的落下。
很痛,他已经忘了这种痛法是怎么一回事,好象全身的肌肉要被撕裂开来,又像整个人被分剖成一半,然后又缝合起来似的痛苦。
古渊思毫不伶香惜玉,他很快的强硬润滑,还不断的扩张他那紧窒的***。
乐雅咬住枕套,呼吸急喘的流着眼泪,眼泪还没干之际,古渊思就拉高了他的身子,强制的侵入。
他并没料到会这么痛,但是在痛苦之中,却好象有什么在暗地里隐隐的螫伏着,在古渊思几次的冲击后,他的身子已变得柔软。
「唔……哈……啊啊……」
乐雅分不清自己发出了什么样的声音,只知道在那阵呻吟的推波助澜之下,他感到古渊思的动作不再像刚才那样单调,反而变得狂野,他的声音卡在喉咙,只能断断续续的传出破碎不成调的媚声。
一股酸麻的快感从下而上直达乐雅的腰部,他的腰整个酸软无力,若不是古渊思用力的抱起,他一定会沉进躺椅之中无法起身,而他必定是叫出了什么样浪荡的声音,因为古渊思响应了他。
但是他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耳际隆隆作响,除了在他体内到处狂窜的快感轰隆作响外,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啊……」他尖声呻吟着,紧紧的包覆住古渊思,古渊思每一次规律的突破,便引起他内部肌肉一阵又一阵的颤抖,令他臣服在古渊思之下,连带的,这种感觉也不断的往上传递,酥麻了他的身体每一部位。
他红着眼望向古渊思,古渊思也以着充满兽性光芒的眼神看他,然后低下头强制的热吻,双舌交缠间,体内的热潮仿佛能令人灭顶,他感觉到古渊思嘶吼一声,然后将头埋在他的肩窝,而他也在同时几乎承受不住过大的快感。
他的手脚无力,胸口急促的上下起伏,而古渊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他肩上大力的喘着气。
他如痴如狂的重温古渊思躺在他身上的温热感受,等他能动手指时,才极为轻柔、爱恋的抚着古渊思雄健的背部。他不必问也知道,凭古渊思对他的恨意,在平常的时候,他绝对不会容许他这样碰他的。
而他更明白,古渊思之所以能让他有刚才那样的感受,肯定是经眼丰富,可能曾有过不少的情人。像他这么野性的人,必定会吸引许多女人爱慕他,少年时代如此,现在他成年了,必定更加受到青睐。
而这一切全是他亲手造成的,现在他再怎么痛苦也只能默然承受。
「真棒啊,乐雅,你真该去当青楼艶妓的,你有这个天份,我想天底下没有人拥有像你这样能让男人在床上全身无力的本事。」
乐雅的身子在这样不堪的讽刺下一缩,见古渊思开始穿衣,他却只能全身无力的倒在躺椅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这场欢爱太激烈了,他短暂的生命火花经不起这样激烈的摧残,但是生命若没有爱情的润泽,那他一定会过得生不如死。乐雅硬是强迫自己坐起来,用刚才落下的衣物轻遮住胸口,看着古渊思的一举一动。
古渊思幷不在乎他看,他大大方方的穿衣,将他当成隐形人一样。
乐雅想开口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可以让古渊思开心。
「乐雅,你觉得我把你赏给谁比较好?」
闻言,乐雅的身体完全僵硬,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古渊思穿好衣服之后,来到椅边,调戏似的抚摸着他的脸,「你不必摆出这种脸。」
古渊思的声音变得极度阴狠,「你没有听错,你刚才这么认真的服侍我,前半秒才一脸要哭的模样,等那两个擅闯进来的人离开后,你又马上不多话的投怀送抱。」
他无情的嘲讽:「你实在太聪明了,懂得投怀送抱,明白服侍得我高兴了,你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只是我很不喜欢被人利用,利用我的人都会知道他是大错特错。」
乐雅掩住自己胸口的手不停颤抖。阿思不可能把他送给别人的!不会的,他一定只是吓吓他而已。纵然他现在在苗疆毫无地位可言,但是一想到要被别的人拥有,他还是会忍不住发抖。
古渊思却不像是说假的,若有其事地沉吟着:「像你这样又贱又烂的绝世美人,想必每个人都会抢着要,我得想想要把你送给哪个又色又爱作践女人的男人手里,好让你明白利用我的下场为何。」
「不要,阿思,不要把我送给别人,我……我……」
他毫不留情面的嘲笑:「你什么?你这病恹恹的身体,既当不成仆人,也做不成婢女,就连要当妓汝,才一次而已就体力不济的白了脸,我碰过一次就够了。」
乐雅握住古渊思的手臂,说出来的话因为紧张而颤抖,虽然不明白自己刚才为何会有热烈的反应,但是不可讳言的,只要是古渊思要的,他都会尽可能的给予。「我可以的,让我留在你身边,我……我可以当仆人,也可以当婢女,就连……连……」他羞耻得几乎接不下话。「连当妓汝都可以,求求你,不要把我给别人。」
「去外面垦地呢?」
去山野垦地,得在大太阳下劳动,那种辛苦比起仆役、婢女的辛劳更胜百倍,通常只有粗壮的汉子才受得了,要虚弱的乐雅去做这种粗活,简直是要他的命。
「好,我去。」乐雅义无反顾的答应。
古渊思冷淡的听着,忽然把手伸进去乐雅的衣服下爱抚着。
乐雅在紧张之下,不知该做何反应。
古渊思见状,不禁冷笑道:「讨人喜欢的妓汝怎么当知道吗?你像条死鱼一样,怎么引得起男人的情yu?」
乐雅不知该怎么做,又紧张又惶恐,唯恐古渊思一不开心便把他送给别人。他急忙搂住古渊思的脖子,再送上一个吻。
见古渊思凶恶的皱起眉头,他一紧张,便将身体紧贴上古渊思的身子,狂乱的吻着他。
古渊思从头到尾只是冷笑,他心中仇恨的强烈程度,并不是这样作践乐雅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第四章
晚上是古渊思再三的索欢,白日则到垦荒的地方垦地。垦荒的人多是苗疆里的住户,是古渊思请来的,按日发饷,这些人乐雅都识得,自然那些人也全识得乐雅。
他忍受着他们异样的对待。苗疆人最重信义,一个人若是没了诚信,在苗疆比虫还不如;他身为神子,却盗用古渊思家里的银两,这事早就在苗疆传了开来,大家自然对他冷眼相待,连垦地也不肯与他在一块儿,更别说与他讲话、帮他一把了。
「你怎么做得这么慢啊?快一点。」
管理垦地的人是古渊思从中原带过来的,人高马大,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他也知道乐雅在古家里连仆婢都不如,偏偏乐雅事情又做得慢,他心中自然认为乐雅偷懒,常常对他再三的责骂。
其实乐雅并不是偷懒,而是他的身子不好,全身的肌肤都太过细嫩,他才拿锄头没两天,手已经开始破皮红肿,现在垦地近七天,他的手早已伤痕累累。
「神子,我帮你吧,现在太阳很大,你去旁边休息一下。」
现在唯一还会与他说话的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叫阿信,爹娘早死,独留下他一个人。
乐雅把他收在家里当看门的僮仆,名义上虽是僮仆,其实是半收养,好让他不会饿死在外头。
现在乐雅一无所有,不但所有的房子钱财都归古渊思所有,就连他的清誉也荡然无存,但阿信仍跟以前一样的敬重他。他只觉得那些有关乐雅的坏话全是谣言,在他的心目中,乐雅依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神子。
「不用了,你去休息,我慢慢做总做得完。」
「神子,你现在在古家住得好吗?我听说古家的人都把你说得很难听,说什么你在古家晚上什么也不做,当仆役却比少爷还大,若一直这样下去,你欠他家少爷的银子还一辈子也还不完。」
闻言,乐雅身子一抖。他晚上不出房门,是因为古渊思会来找他,再说与古渊思上床之后,他哪有力气再出房门,他只好不回答这个问题。
阿信见他不回答,只好放弃,只是他还是充满敬意的看着在他心中永远圣洁的乐雅,他觉得乐雅只是有难言之隐不说而已,断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难听。
「这里好热啊。」
娇甜的女性嗓音突然窜入每个在场的人耳里。
乐雅对这突来的声音没有反应,但是在听到回答这个女人的男人声音时,立即飞快的抬起头来。
「这里白日较热,等晚上就凉了,这里垦荒之后就可种稻物,我特地带你来看的,你若爱些花花草草,我也可以叫人种植。这里是苗疆,气候自然比中原热了些,你刚从中原过来累不累?」
乐雅心跳剧烈的看着古渊思,一颗心像要跳出来,又像要破碎成千片万片一样。因为古渊思说话的声音十分温柔,看那女人的表情更是柔和。古渊思也曾用这种目光看过他,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手脚禁不住的颤抖,连眼泪也要夺眶而出。
这个女人就是阿思心爱的女人?他想转过头去不看他们,但目光却紧紧的定住,怎样都移不开,令他痛苦得整个人仿佛快被撕裂开来。
因为他的注视太过强烈,那女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然后对他微微一笑,接着抱住了古渊思的臂膀,「渊思,我好热,我们快点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外头了。」
古渊思拿出帕巾帮那女子拭汗,神情非常的温柔。
乐雅知道古渊思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他一眼就伴着那女子走了,这让他明白自己是无法跟他心爱的人相比的。
古渊思走没多久,负责垦地的人就对乐雅道:「今天少奶奶来,家里事多,你回去帮忙吧,反正你垦地也帮不了什么忙。」
乐雅一回到家,就有人叫他到少爷的房里打扫,那房间非常的宽大,整理的仆役有好几个,还有不少人在搬箱子进来,他则一一的擦拭。
箱子一件件被抬进来,不久就有婢女在整理衣物、饰品。那些东西全都是女人用的,乐雅从婢女们交头接耳的谈话中得知大少奶奶是从中原来的,今天刚到苗疆,这里的东西全是她的,现在则跟大少爷的东西放在一起,成了一对。
他木然的做着事,心头已经碎成千万片,明明知道古渊思应该已成亲了,但真要面对这个事实时,他又难受万分。
过没多久,那姑娘就进来看东西摆好了没。
众人一见到她,就道了声少奶奶。
只见那名姑娘手细如白鱼,十分美丽,她站在屋内,目光微微流转,就瞥到了乐雅的身影。
现在房内只剩乐雅跟几名女子带来的贴身仆婢,那姑娘走到乐雅身前,低声问道:「你就是苗疆神子乐雅?」
乐雅张口结舌,不晓得对方为何会知道他的名字。
那姑娘淡然微笑,「我叫赵虹儿,你要记清楚我的名字。」她的声音忽然变低:「因为我会让你在这里过得生不如死。」
乐雅还来不及反应,赵虹儿就一脚踏在乐雅正在擦拭箱子的手上使力的踩。她显然是练过功的人,那一脚踩下去,便令乐雅觉得痛入心肺,手指几乎断掉。
赵虹儿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乐雅,我对你实话实说,我讨厌你,不喜欢你,下次你看到我最好走远一点,要不然我一定会折磨你。渊思对你还太好,只是让你出外去垦地,要是我的话,可不会这么便宜你。
你给我记着,他现在晚上会去找你不代表他喜欢你,渊思跟我相亲相爱,我现在肚子里已有了他的孩子,他怕伤了这个孩子才会去找你,如果你想乘机再次勾引他,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她将脚抬起,放过了乐雅。
见乐雅痛得险色发白,她优雅的微笑,「你可以去向渊思告状,我会说那是你自己弄伤的,不关我的事,那你就会知道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在一旁的婢女低下头,连气也没敢喘一个,显然知道主子的事不能干涉。
赵虹儿走出去时,那些贴身婢女也跟着走出去。
乐雅握住自己被踩的右手,那因为做事而红肿的手,现在更是流出了血。
最让他感觉到难受的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赵虹儿说的每一句话,她说的并没有错,古渊思必定会选择她,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因此而心碎,因为早在十年前就已注定了现在的局面,但他却仍忍不住痛苦的落下泪来。
当初觉得可以承受的万般痛苦,在十年过后他却更加无法承受,痛得全身像被撕裂成碎片一般,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过自己所拥有的神力。
深深的呼吸,空气由鼻腔进入紧缩的肺部,乐雅才觉得自己不再那么的虚弱不堪,但他的脸色惨白,手上的伤口全化脓,每次垦地时稍稍触动伤口,便痛得他都得咬紧牙关才忍耐得了。
白日垦完地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古家的乐雅仍没有办法休息,因为赵虹儿已经在家里等着他,丢了各一筐的绿豆、红豆、黄豆及黑豆在地上,要他一颗颗的分别捡起来。
这听起来幷不是特别残酷的酷刑,既没有伤害乐雅,也没有用言语讽刺他,但是豆子细小,混在一起要分开捡起相当耗时,他已经疲累得连眼都快睁不开,怎么有力气再捡这些豆子,而且若没捡完这些豆子,他是没饭可吃的。通常等他捡完时,已经是大半夜了,他也已经又累又饿到没力气吃饭,只能倒头就睡。
每日周而复始,他的生命力正以这样的方式消耗着,在垦地时,他时常连站也站不住的差点晕倒在地,若不是有阿信适时扶他一把,只怕他真会晕倒。
他在古家的生活跟垦地的辛劳,不久后就在苗疆传开,苗疆人虽对他盗卖古家珍宝的事觉得不齿,认为他没有资格配称得上神子的称号,但是看他每日死白着脸硬撑,也忍不住为他担心;就算乐雅千错万错,也没必要这么折磨他吧。
他那瘦弱的身子骨,只怕再这样耗损下去,没两、三年就死了。
这些事终于传到一直在官府里忙碌的古渊思耳里,他那日摔了公文就回家,正见到赵虹儿丢豆子的那一幕,他抓住赵虹儿的手,咬牙怒道:「我没叫你这么做!」
赵虹儿无惧他的怒气,「我也没对他怎样,只不过是叫他捡豆子而已。」
古渊思狠狠的怒视她,赵虹儿的气焰顿减。
她小声的道:「我只不过是小小的教训他一顿而已,又没让他受什么皮肉之痛。」
「够了,他连站也站不稳了。」
赵虹儿声音变大了些:「他说不定是装给别人看的,根本就没站不稳。」
古渊思比着几乎是坐在地上的乐雅,「他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看到了没?我没叫你在家里这么虐待他。」
「他当初这么害你,你现在还管他是不是瘦成一把骨头。古渊思,你疯了吗?一见到他你就……」
古渊思握紧她的手臂,赵虹儿肩膀往后缩,痛得皱拧了眉。
古渊思全身充满森冷的气息。「我自有分寸,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我就把你赶回中原去,不准你住这里。」
这个威胁显然很有效,赵虹儿猛地撇过头,不悦的怒视乐雅,看来是把气全都出在他的身上。
古渊思走到乐雅身边拉起他,吩咐旁边的婢女:「去给我准备一些柔软、好消化的食物,一刻钟之内,我要那些菜全都在乐雅的房间里。」
乐雅攀住他的手臂,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男性阳刚味,心头一阵悸动。在这个时候,他深刻的体会到古渊思不管如何的恨他,心里总是对他存有一些情感,所以才会在乎他是不是瘦弱不堪。
他偷偷望着古渊思的侧面,不见他显露出任何的感情,但是光凭他刚才说的话,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扶乐雅回房间后,古渊思并没有对他说什么,乐雅则是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能够再次这么接近的坐在古渊思身边是他始料未及的,让他感到既痛苦又喜悦。不到一刻钟,桌上排满了食物,古渊思将碗筷递给他,语气一样没呈现出任何感情。
「吃吧。」
乐雅吃着饭菜,一想起这是古渊思要人特别做的,忍不住柔肠百转,几乎要掉下泪来。才吃了几口粥,泪水已经落进碗里面,跟粥混在一起。
古渊思一直没有说话,一等乐雅吃完,就要人打水来,让他洗过脸后,便要他上床睡觉。
他上了床,盖了被子,手却忍不住颤动着。古渊思才移开床边一步,他就再也受不住的拉住古渊思的袖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连一句要他留下来陪他的话都无法说出口,只能默默无语的任眼泪成串往下掉。
他瘦弱不堪,脸色死白,默然的一直掉泪,好象将整个情感都寄托在泪水里,想藉此传达给古渊思知晓。
古渊思的脸上闪过许多复杂的神情,他虽没有任何动作,声音里却泄露出长久因怨恨交织的疲惫:「睡吧。」
他死抓住古渊思的袖子,慢慢的合上眼睛,却因为太过疲累,很快就入眠了。
古渊思擦拭掉他脸颊上的泪水,苦痛的感情使得他的声音显得极度沙哑:「为什么你要这么背叛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让我恨得全身都快碎裂,乐雅,我在这世间上最恨的人就是你,而恨就是爱的反面你懂吗?」
他轻轻的吻住乐雅的唇,那动作非常的轻,令人几乎无法察觉。「这是不是代表我有多恨你,就有多爱你?当我恨得想把你碎尸万段的时候,就是承认其实我对你是爱得那么的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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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乐雅这阵子来第一次这么好好的睡上一觉,当他早上醒来,古渊思已不在身边。
当他去垦地开垦时,工头似乎也得到了古渊思的命令,叫他去做最轻松的工作。
他下工后回到古家,赵虹儿好象也得到了严令,不准再虐待他。赵虹儿看到他,只是不屑的撇过头去,连讽刺的话都没说上一句。当他回到自己住的小房间时,饭菜也已经备好上桌了。
他感动至极的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虽然送饭菜的婢女、仆役似乎被禁止跟他说话,但是那温度恰好的汤,让乐雅清楚的知道这是古渊思叫人特地在他回家时为他准备的。
这汤正是他从小极爱喝的汤,可见古渊思的用心,光是这一份用心,就让他的心又快速的跃动起来,让他忍不住猜测古渊思是不是不再那么恨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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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渊思本来白日不太到垦荒的地区视察的,因为他刚回来苗疆,实在是有太多的事要办;这个官就算是用钱买来的,古渊思仍是有要做出一番成就的决心,开垦荒地就是其中之一,再来就是造桥铺路,使苗疆的路况不再那么恶劣。
但是他这几日倒是常到荒地来看,管理的工头一见到他,就是上前说明现在做到了哪里,古渊思都只是微微点头听着。虽然他偶有应话,但若是细心一点,定能发觉其实他的心思幷不在这块垦荒的土地上,他通常都是深锁着眉头的坐在一边,看着垦荒的人群中的某一点。
乐雅能感觉到古渊思的目光常常烧灼着他的背部,但是每当他回头去看时,古渊思并没有看他,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乐雅也发觉到虽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像当初那样疲累,不过体力的确慢慢的在消耗之中;他现在的体力大概是以前的一半,有时就连简单的扒土也让他做得满身汗水。
休息的时候,他已经不像当初还能勉强撑开眼睛听听别人在说么,只要一有时间休息,他就是站着闭上眼也能够疲劳的睡着。
阿信一看他精神不济,就急忙拉着他往旁边坐,而且远离嘈杂的人群,让他门说话的声音不会吵到他的睡眠。
乐雅知道自己该要说谢谢,但是他真的一坐下来眼睛就累得闭上,连谢谢也来不及说的昏睡过去。
阿信轻轻的拿着外衣帮他盖上,乐雅呼吸均匀的胸部起伏着,黑发俏皮的露出了外衣。他轻巧的将头发放进外衣,像是怕他连头发都会着凉似的,不过那发丝真的是十分柔软乌黑,映着乐雅雪白的美丽肌肤,黑白分明,说有多美就有多美。
乐雅侧着头就靠在一块破旧的木板上睡着,乌黑的发丝有一半披散在他的面颊旁边,更有几丝像调皮的孩子似的,轻拂上乐雅俏丽的红唇。阿信伸出不稳的手去拨开那调皮的几丝黑发,然后轻抚着那当初他所抚摸过质地最细嫩的红唇。
旁人说话的嘈杂声在这里几乎听不见,这里只听得到几声鸟叫虫鸣,除了乐雅跟他之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阿信呼吸急速的慢慢将身子倾斜,还未真正碰到乐雅的嘴唇,就强烈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那香味迷惑了他的理智,明知道不该这么做,但是现在四下无人,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一股抑制不住的邪恶忽然涌上心头。他吻住乐雅的嘴唇,这是他第一次吻人,还不太会控制力道。
乐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阿信抓住他的臂膀,流露出强烈的情yu,忽然把身子紧贴着乐雅。
乐雅终于了解发生了什么事,吓得手脚发颤,可他就算要强力抵抗,光论力气就不是身强体壮的阿信的对手。阿信将他压在草地上,乐雅吓得发出惨叫声,下一刻却被阿信更用力地堵住嘴唇。
「呜……啊……不……不要!」乐雅发出一连串的哀鸣声,却更加引人遐思。
阿信伸手去碰他衣领间的柔滑肌肤,那是他一直期盼抚摸的地方。
乐雅吓得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变调了:「阿信,求求你不……」
「要」字还没说出来,阿信已连人带脚的整个被摔出去三尺之外,古渊思像要杀人一样的看着阿信,怒火中烧得道:「给我滚,立刻就滚!」
阿信显然也很惊讶于自己刚才的作为,目瞪口呆得拔腿就跑。
乐雅还吓得全身发抖,古渊思已经愤怒的提起他的身子,大声咆哮:「你这贱货,连那么小的孩子也逃不了你的魔掌,你没有男人受不了是吗?竟大白天在荒郊野地就干起这种事来!」
乐雅张口结舌,像是听不懂这些话一样的瞪着古渊思。
古渊思甩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乐雅被打得嘴唇肿起,连话也说不出来。
古渊思怒吼:「我十七岁时你就勾引我,而他也不过十七、八岁,你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十多岁的男孩?连那样的孩子你也不放过,你怎么这么下贱!」
乐雅不断的摇头,古渊思的脸色恐怖得让他觉得他仿佛要杀了他一样,他从没感到古渊思是这么可怕,害怕之余,他拔腿就跑。
古渊思拉住他往后一扯,将他丢到草地上,拉开他的衣服,几乎要将之撕破。
他终于明白古渊思要做什么,尖叫了起来:「不要,阿思……不……啊——」
他最后的尖叫变成了惨叫,因为古渊思已经毫不留情的进入他的身体,没有一丝的亲吻及抚爱。
乐雅的身子在极痛之中弓起,血液好象流不到心脏里,他痛得几乎窒息。
在古渊思蛮力的冲撞之下,乐雅的体内渗出大量的鲜血,他已经连惨叫声也发不出来,完全没法自制的眼泪淌下脸颊,沾湿了额边的头发,他急促的呼吸着,感觉到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古渊思怒气冲天的看着他,又是毫不留情的一巴掌落下,古渊思心里仅存的一点温柔情意,全化成无情的凌虐,但他的怒气不但没有因为这样狂暴的举动而消散,反而冲上了顶点。
「你这下贱到极点的贱货,我明知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为何还对你心软?我这个混帐,竟会有那种错觉觉得你还是当初的乐雅,竟还会觉得你神圣!你这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下贱货色,又把我骗得团团转,竟带着那男孩到隐蔽处就干起见不得人的事来,你这贱货……」他每骂出一句,就落下一掌。
乐雅别说是反击,就连抵抗也做不到,只能残破不堪的躺在地上连动也不能动,身上除了古渊思的味道外,还有浓浓的血腥味及咸湿的泪水。
发生这件事后,他才知道古渊思将他看得多么下贱,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对被阿信差点侵犯而惊魂未卜的他讲出来,就直接认定是他勾引阿信的。感到极度委屈的乐雅,泪水就像断线的珍珠般,从没停过的一直流着,每流出一滴都让他痛彻心肺,那痛不只是肉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也许在他的心里仍残留着过去美好时光的的记忆,就算古渊思为他再怎么不好,他还是私心期盼着古渊思给予他一点点温情,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古渊思眼中竟比个妓汝还不如,而还抱持那些私心期望的他真是太傻了。
古渊思像对待废物一样的扯着他。
乐雅因为伤得太厉害,已经无法走路。
古渊思将他带回古家,在他伤口洒上药粉,冷酷的道:「你要男人,以后我每晚都来找你,看你要我怎么玩你,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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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渊思真的又像刚开始一样每晚都来,不过他比以前更加粗暴,就算弄伤了乐雅也毫不在乎。
乐雅就像木头人一样的任他玩弄,只是每次他都流着泪水、不出声的哭泣着。
赵虹儿又像以前一样的刁难他,古渊思见状只是冷笑,毫不阻止。垦荒的工头又把他调回去做粗重的工作,对他比以前还要严厉,动不动就是斥骂一番,乐雅只是强忍着泪水,到最后,他的泪水就像流干了一样,连一滴也流不出来。
他的身体像要被抽干一般的急速消瘦,淋了雨就发寒,受点风就咳得像要断气,晒了点太阳又快要晕倒,像个活着的死人一样白日垦地,晚上让古渊思不断地拿他当泄欲的对象。
阿信一开始只敢远远的躲着他,后来看他病了发烧也没人照顾,忍不住跪到一直咳着的乐雅身前,哭着道歉:「对不起,神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原谅我,我那日是失了神,神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说到后来,这个身高、体重都比乐雅高了许多的粗壮少年竟哽咽的哭了起来,还哭得十分伤新心。这几日来,内心的惭愧感更压得他睡不着、吃不下,一心只乞求乐雅可以原谅他当初的作为。
乐雅已经没有什么说话的力气,于是他将手伸出去,轻轻拍着阿信几近垂到地上的头,那圣洁的光芒也同时笼罩阿信。
阿信抓住他骨瘦如柴的手又是一阵哭泣,乐雅露出一个虚弱悲哀的微笑,纵然知道是这个孩子阴错阳差的把他推入了地狱,但是他如何能责备这么个不懂事的孩子。
「咳、咳……」乐雅又咳了起来,显示他的身体状况真的非常的差。
古渊思不只是晚上才会找他,他现在也会到荒地来找他,时常要他多做一人份的工作,有时还会冷声的责骂他。他僵着身子听着那些谩骂,但是他的目光却落在古渊思的脸上,想将眼前的影像刻印在脑海中。
晚秋时分,竟难得的出了个大太阳,天气出乎意料的十分炎热,普通人已热得全身都是汗水,乐雅却还是一直咳着,等到他咳得没有声音时,忽然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阿信是离他最近的,立刻就冲到他的身边扶起他,却发觉他四肢冰冷,脸色刷白,阿信伸出颤抖的双手探他的鼻息,才发觉乐雅竟然没有气了。
他脸色骇得又白又青,因为震惊太大,反而连哭也哭不出来,「神子死了!」
那些不理会乐雅的苗疆居民,其实也看不太得过去古渊思这么虐待乐雅,再怎么说,名义上,乐雅仍是苗疆神子,纵然真的欠古家那么多银子,做一辈子总还得了吧,何必如此的凌虐他。
所以当他们围了过来,见阿信全身发抖时,他们抱过乐雅,也伸手去探了探乐雅的鼻息,不敢置信的道:「真的没气了!」
这事立刻传开,有人立刻大叫:「神子断气了,快去通报古少爷神子断气了。」
古渊思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垦荒的地方,他全身湿透,汗水湿透了发丝,可见得他是从官衙急忙跑过来的。他脸色铁青的推过众人,抱过了乐雅,伸出的手激烈的颤抖着,完全控制不住,当他将手伸到乐雅的鼻前时,他的脸色已经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脸色,反而比在他怀里死去的乐雅还要难看。
「去叫大夫来,快点!」他忽然朝他一来就在他身边的工头怒吼:「快一点。」
「但是他已经死……」
工头还没说完,古渊思便拿起旁边的锄头往他身上丢去,暴怒道:「他没死,他不可能死的,去把所有的大夫全都叫过来,他要是真的死了,我就找你算帐!」
工头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去叫古渊思从中原带来的好几个大夫,这几个大夫一见着古渊思的恐怖脸色,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第一个大夫才刚说一个死字,古渊思便发怒的咆哮:「给我滚!你会不会看病?乐雅不可能死的,他是不可能死的……他……」他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就像野兽垂死悲鸣一样的怒号着。
剩下几个不敢说死字,却都垂着头不说话。
古渊思颤抖的举起双手,掩住了脸,豆大的泪水流满了双手,落到乐雅的脸上,发出痛彻心扉的哭号声。
也许没有人会想到古渊思竟对乐雅的死会感到这么伤痛吧,以古渊思之前虐待乐雅的情况看来,他们完全无法相信古渊思竟会抱着乐雅的尸身,失去理智的嚎啕大哭。
古渊思用沾满泪水的手去拨弄乐雅雅致的脸颊,痛彻心扉的哭号着:「不准,我不准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死去,乐雅,我要你活过来再看着我。」
他用力的搂紧乐雅的身体,「我好恨你,恨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乐雅,我不是故意要虐待你的,只不过我若一对你好,我就会沉沦下去,那我这十年来的痛苦跟心碎算什么?那你对我所做的那些背叛、残酷的事又算什么?我怎能这样就算了!」
古渊思频频抚摸着乐雅冷冰的脸颊,每一次叫喊都是一次的心碎。「别离开我,乐雅,我会对你再温柔一点的,别离开我……」
工头看他痛心的哭叫,也忍不住害怕,急忙道:「古少爷,大夫都说他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再好的大夫也不会让他活起来的,你节哀吧。」
工头话一讲完,古渊思忽然抬头,眼睛里全是红丝,而且还突起。工头马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吓得后退几步。
想不到古渊思竟抱着乐雅跟着站了起来,颤声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很对……」
「古少爷?」看到他怪异的举动,高壮的工头也忍不住吓得全身一颤。
「素飞言,就算死人也能医活的苗疆药师素飞言……」古渊思只说出这两句话,便抱起乐雅狂奔在崎岖不平的路上,有好几次颠簸的路面几乎使他跌倒,但他还是一个劲儿的往前狂冲。他奔进了官衙里面,里面的人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夺过地牢的钥匙赶去地牢。
黑暗的地牢里只有一道白色的人影,他全身未伤,因为他蛊毒护身,没人伤得了他,他的神态也很安祥,却隐约有冰冷的寒意传出。
古渊思抱着乐雅冲到铁牢前,双脚因刚才过度的奔跑而虚软,激动的言语回荡在黑暗之间:「飞言,我求求你救救乐雅,你要杀了我都可以,只求你救救乐雅。」
不必古渊思拿出钥匙打开牢房,素飞言只消轻轻一推,牢房的门便像完全没上锁一样的整个打开;这代表着他不是不能离开这间牢房,只是他顾虑着乐雅,不肯离开。
他蹲下身,看着古渊思怀里的乐雅,突然脸色大变,这代表着乐雅的死因很是怪异,他朝乐雅的心脏重重的敲击了一下又一下,等敲了二十多下之后,乐雅的双唇微微颤抖,眉头因痛苦而皱紧,但是这代表至少他活过来了。
看到乐雅活过来,古渊思不禁全身颤抖。素飞言极少显露出情绪,现在却激动的道:「马上带到我住的小屋,快,再迟一点就来不及了。」
素飞言在前头带路,古渊思抱着乐雅急速的往前奔跑,一到素飞言的小屋,素飞言马上将乐雅放在床上,将药粉和水灌入乐雅的嘴里,乐雅没有力气抗拒,喝了将近一大半。
喝完之后没多久,乐雅的呼吸声从刚才的断断续续,变成了微弱的颤喘,眼皮也不安的跳动着,但仍未醒过来。
素飞言一看到他手上数不清的细小伤口,脸色早已变了。
古渊思握住了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乐雅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素飞言没有同情他全身泥沙的惨状,他非常震怒的赏了他好几个巴掌;他打人的力气虽然不大,却带着怪异的痛,比他高壮的古渊思竟被他打得身子一歪。
「你竟这样对待神子!你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有多虚弱,你将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他的声音回复了之前的冰冷,指着外面,「出去,跪在屋子外面,你动一下、发出一句声音,这一辈子你都会后悔万分。」
古渊思无法辩驳,他遵照素飞言的话跪在小屋外面。素飞言的屋子非常的小,里面的微小声音他是听得一清二楚,就连他再次灌药水进入乐雅口中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楚的传至古渊思的耳中。
第五章
乐雅在被灌了第三次药水后,终于醒了过来,一见到素飞言安然无事地在他身前,高兴得眼泪都快流出来。「飞言,你没事。」
「是,我没有事,神子,多谢你的关心,我说过古渊思伤不了我的。」
「你不会恨阿思吧?」乐雅还是忍不住替古渊思担心。
素飞言淡淡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恨他,相反的,神子,我要问你一个极重要的问题。」素飞言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让人无法忽视,「神子,你的身体是怎么一回事?」
房内忽然没有传出任何声音,乐雅噤口不语。
素飞言轻柔的道:「神子,如同你我知道的,被你神力所救活的人,全都只有一半的灵魂,所以他必须去这世上找另一半的灵魂救他自己;一生中这个人会发作三次,若在第三次还没让他命定的人爱他,他就会死去。神子,我记得你从未死过,你为何会跟我们拥有同样的体质?」
见乐雅浑身颤抖得非常厉害,素飞言淡然的道:「这跟十年前的事有关是吗?跟古渊思有关对吧?」
古渊思在外头听得呼吸一滞,乐雅却哭了起来。
素飞言见他落泪,终于低声说道:「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为什么,在你快死之前,我想我应该可以问为什么了吧?神子。」
乐雅紧抓住素飞言的手,颤抖得非常厉害,「我求求你,不能告诉阿思,不能告诉任何人。」
「我答应你,就算古渊思知道,也绝不会是我亲口告诉他的。」
古渊思正在门外听着,乐雅的声音清楚的传出去,所以这件事是乐雅说给古渊思听的,素飞言幷没有违背他对乐雅的承诺。
乐雅知道素飞言一向一诺千金,他轻颤的道:「没错,我应该是个灵魂完整的人,但是我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灵魂的一半分给了另外一个人。」说出藏在心内许久的秘密后,乐雅不再颤抖得那么厉害,开始娓娓的诉说下去。
「那是阿思九岁时的事,我们到湖边去搬石头,说要用来布置家里的池子。他那时又小又爱玩,且他水性甚好,所以他潜进水里时我也没多在意,可是……」乐雅的身子又开始急遽的颤抖起来,「他被水草绊住了脚,在水里溺死了,等我发现救起他时,他已经没有生命迹象。」
「他若是不该死,只是遭遇意外,那凭你的神力应该可以救起他才是。」乐雅回道:「阿思的寿命只有九岁。我那时怎么样使用神力都没有办法让他活过来,我才知道他的寿命只有九岁,我怕我养父无法承受这个恶耗,于是我把灵魂的一半分给他,但我又害怕这会在他心里头造成阴影跟不安,所以我封住他这一段记忆,永远也不让他想起来。」
门外的古渊思已经听得全身冒出冷汗。
「时间渐渐的过去,阿思的爹亲死了,他也渐渐的长大,看我的目光……我知道他看我的目光不一样,他在我心里也是特别的。只有他,我从来都没有替他算过他命定的另一半是谁,因为他是我的一半灵魂,再怎么说,我们会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他爹爹死后没多久,他就向我坦露爱意,而我心里早就只有他一个人,自然也……也……」
他声音颤抖得没法子说下去,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但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是让乐雅痛苦到极点,纵然再怎么调整呼吸也无法压抑内心的痛苦,「我会替每个我救活的孩子算他命定的另一半,我只不过是例行公事的替阿思算那么一次……」
乐雅的声音□哑得几乎难以听闻。
「不是我,阿思命定的另一半不是我,我不相信的算了一次又一次,每次出来的景象都一样;不是我,竟然不是我,而且那景象一定只有中原才有。」
古渊思听着乐雅粗重的喘息声,明显的感受到他所承受的痛苦。
「所以你不让古渊思留在身边,要把他赶到中原去?」素飞言淡淡的问道。
「没错,我一直反反复覆的想着,他那时对我的情爱正浓,我若忽然对他冷淡,以他激烈的个性而言定然不能接受,一定是死也要我说出为什么,若是我说出来,他恐怕是就算死也要跟我在一起,而我怎么能让他陪我一起死!」
说到这里,有种激烈的痛苦电流窜过乐雅的身子。「我是这么爱他,怎能让他跟我一起死?我必须赶走他,但是普通的方法一定行不通,阿思是那么固执的人,我赶走他几次,他一定会回来几次,我只好强硬的弄走他。
于是在十一年前,我开始盗卖古家的值钱物品,等东西都卖得差不多,银两也足够他在外面花用了,我才进行计画。我知道尸体很难弄来,除了大夫之外,很难有谁能弄得到,所以我只好求你。五月二十日那一夜过后,阿思终于被强硬的赶了出去,而他那时看我的怨恨眼神……」
乐雅掩住了脸,痛苦地道:「我连作梦都会梦到,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的办法让他不问为什么的离开我身边。」
古渊思听到这里,震惊得全身僵硬;乐雅对他的感情有多深,在这一段话里已经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
素飞言轻声道:「所以你要我带着那些盗卖东西得来的银两,再加上古渊思爹亲留给他的钱到中原去,假托一个人说是他爹亲的至交,再把所有的银两全都转交给他?」
乐雅点了点头,「没错,他那么恨我,而恨会让一个人疯狂,他一定会在力图发展后回到苗疆报复我,十年后,他果然回来了。」
「那你呢?神子,你这是第二次发作了吧,第三次你就要死了,你没替自己算过吗?」
乐雅淡然的一笑,显然在他的心目中,古渊思比他还重要万分。「飞言,其实你也隐隐约约有感觉是吗?在十年前我做了那件伤天害理的事之后,我的神力就不见了。更何况就算我有神力,也算不出自己的未来。」
「你只能等死吗?神子。」
乐雅敛下眼睑,眼里带着哀愁,「至少在我死前,我知道阿思过得很好,他有了钱财,有了……有了……」一颗泪珠终于落了下来,「有了心爱的人,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闻言,素飞言没有再问话。
乐雅的泪不断的滚下,「我知道他的灵魂之中有我的灵魂,所以他对我总有些割舍不下的感情,但那不是对命定之人的真爱,他那时年纪尚小,不能分辨,我……我不能……害了他。」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素飞言温柔的道:「你休息吧,神子,别再想了,你的身体需要的是休息。」他握住素飞言的手,「我第三次发作就要死了,而第二次与第三次的发作间隔时间很短,能不能……」一颗眼泪又掉了下来,「让我看看阿思,他说不定不会来见我,但是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好了。」
素飞言替他盖上棉被,「我会让他来看你的,你休息吧,神子。」
素飞言说出的话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乐雅因为身体的疲弱跟对素飞言的信任,在抽泣了几下,便昏昏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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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飞言一走出屋外,就见古渊思全身不断的发抖着。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完全没透露出来?」
素飞言厉声道:「因为你是神子最心爱的人,他除了爱你,要救你性命之外,就再也顾不得自己了,更何况现在你已有了命定之人……」
古渊思狂吼了起来:「没有,这十年来我没有一天忘过乐雅,没有一天我能够把我的心给别人的,从来都没有过;我恨我自己还对他念念不忘,我日思夜想的都是他,怎么可能会跟别人在一起!」
「那个赵虹儿呢?」
「他是我在中原结识的义兄的娘子,我义兄有事待办,再过一个月才会到苗疆来找我。」
越听越觉怪异,素飞言忍不住想问个清楚明白:「你从来没有发作过吗?从来不觉得心脏很痛吗?」
古渊思捧住头大力摇晃,「没有!我是病过没错,但那是因为刚被赶出苗疆的我失魂落魄,再加上伤心过度,才会病得差点连命也没有,除此之外,我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别说是心痛,就连稍微的风寒都不曾有过。」
「怎么可能会这样?」素飞言不能置信的喃喃自语:「神子的神谕不可能出错的,你在中原没有遇到任何一个让你心动的人?」
古渊思笑得悲戚,「没有,我的心里满满的只有乐雅,越想他就越恨他,但我更恨这样的自己,怎么样也无法忘记他,说是要回来报复他,但是……」
古渊思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经过一番挣扎后,他唯一能问的话是:「他还能活多久?」
素飞言对他绝望的表情视而不见,「半日,最多只有半日,也可能几个时辰就死了,他的身体太弱,没有体力再撑下去。」
古渊思泪流满面,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后悔过。若是自己再对乐雅好一点,他说不定就还会有些体力,还能够活久一点。
素飞言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淡淡地道:「进去吧,时间所剩不多。」
古渊思抬起头来问素飞言:「为什么帮我?我对你这么的……」
素飞言冷冷淡淡的道:「你对我怎样不是重点,而是我本来就觉得这件事中一定藏着秘密。神子虽然有让你活下来的能力,但是这样你就真的幸福了吗?在最后一刻,是不是该有人让你自行选择你所要的人生,他虽爱你,也无权把你的人生扛在肩头。」素飞言的公正无私从未变过。
古渊思激动的道了谢,快步的冲入素飞言的屋内,守在床边,紧紧握住乐雅纤弱的小手。在这个时候,每一刻都显得特别珍贵,他要乐雅在醒过来的那一刹那,见到最爱他的自己。
乐雅醒了过来,见到古渊思就在身边,热泪不禁流了出来,他哽咽道:「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
古渊思握住他的手,不断的亲吻着,悔意跟爱意深刻的在内心交织,他声音嘶哑的开口:「原谅我,乐雅,请你原谅我!我爱你,我其实一直都爱着你,我不知道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我好恨自己为什么看不清楚真相,你明明还是以前的乐雅,为什么我……竟会把你想成那样的人。」
乐雅呼吸急促的喘息着,他的惊慌显而易见,「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乐雅,我爱你,这十年来我从没爱过别人,我没有遇到什么命定之人,赵虹儿是我义兄的娘子,不是我的,我在中原时心里想念的也只有你一个人。」
乐雅霎时明白古渊思知道了一切,他将身子翻转过去,全身颤抖地道:「我不晓得你在说什么,你走开,我不要见你了。」
古渊思抱住乐雅的身子,眼泪流下,「乐雅,我爱你,不管你要不要听,我还是要说,我爱你,爱得心都快碎了、裂了,可我还是爱你。」
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啜泣声,古渊思吻着他的发。「别不理会我,乐雅,求求你理我好吗?我是那么深爱着你,从来没有爱过别人。」
「不要再说了,阿思,你不能爱我!呜……你要爱的是在中原的人……」
古渊思扳过他的小脸,「我不要爱其它的人,乐雅,让我爱你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这么任性。」乐雅推着他的胸膛轻打,泪水更加狂涌而出,「你绝对不能爱我,算我求你,阿思,你忘了我吧!」
古渊思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苦痛让他几乎全身颤抖,「我不准你再说这种话,承认你爱我,我要听你亲口说。」
乐雅哭得不断的喘气,「阿思,求求你,你听我说,你要到中原去,你一定会在一个奇异的地方碰到一个美丽的姑娘,那个姑娘会夺去你的心魂……」
古渊思怒吼:「你到现在还说这种话,你是在践踏我对你的爱吗?不管会遇到谁,我爱你,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人,就算天塌下来,地裂开了吞没我,我也不后悔我只爱你一个人。」
听到古渊思坚定不已的言词,乐雅掩住脸,终于放声哭泣,所有的痛苦跟委屈让他的心痛如绞。古渊思一直抱着他,不让他离开他的怀里,乐雅在推拒无力之下,啜泣声也跟着低了下去。
古渊思抬起他的脸,吻着他的唇,「我爱你,乐雅,我爱你!说你爱我,让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的爱着我,这一生一世,不管你再说任何话,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他每说一句话,就是一个亲吻。
乐雅痛苦的抱住他的颈项,全身因为要说出的话而颤抖,「阿思……」他主动回吻古渊思的唇,「我爱你。」
古渊思的眼睛闪现光彩,重重的吻上了乐雅,所有对他缠棉的爱意在这个吻里表达无遗。
交换了太多的吻及爱意,乐雅的泪水已经干了,胸口涨满了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悲伤的情愫。明明知道不应该对古渊思坦承爱意,但是在他火热目光的注视下,他再也掩饰不了心里一波波的情潮,只能说了出来。
但在后悔之中,他又重温了古渊思对他的温柔,他的心狂跳着,所有的痛苦似乎已选离他,就连对死亡的恐惧都已逃逸无踪,内心有的只是对他无法磨灭的满满爱意。
「如果我死了,别跟着我来。」
从刚才的问话里,乐雅已经知道是他跪在屋外时,听到他对素飞言说的话,他现在只能祈求古渊思不会跟他一起死。
古渊思没有回答。
乐雅的声音急促了点:「答应我,好吗?」
古渊思的回答是给他一个温柔的吻。
乐雅的眼泪掉落下来,他抓紧古渊思的手臂,「这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你也不肯吗?」
古渊思反握住他的手,吻了他的颊,「乐雅,跟我到一个地方去好吗?」他伸出另外一只手要乐雅握住。
乐雅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他总是无法抗拒古渊思,以前是,现在也是,他伸出细软的小手来让古渊思握住,古渊思顺势将他搂抱在怀里,以不摇晃他虚弱身体的轻盈步伐慢慢的离开小屋,他的步伐非常的温柔,看乐雅的眼神也温柔至极。
乐雅将细瘦的手臂攀在他的颈上,只要是跟着古渊思,天涯海角他都会乐意前去;只要身边有古渊思,再大的痛苦他也感到甘之如饴。
古渊思似呼感受得到他的想法,于是在他的发上落下了一个伶爱的吻。
他们走到一处荒僻的地方,乐雅只知道这里距离他们垦荒的地区还有些距离。这里寸草不生,是块荒漠,他不知道古渊思带他到这里干什么,不由自主的望着古渊思的眼睛,像是要古渊思给他回答。
古渊思低声道:「你把眼睛闭上,在我说可以张开之前,都要紧紧的合上,而且还要抱紧我的脖子。」
在古渊思极富感情的注视下,乐雅把眼睛合上了,他可以感觉到古渊思像在走着一条难走的路,以至于他的身体有点摇晃,连带的,也使得他剧烈的摇晃着,他抱紧古渊思的脖子,以防自己的身体晃动,不久之后,古渊思静止了下来。
「乐雅,把眼睛打开。」
乐雅可以听得出他的声音中有一种奇特的兴奋,像是心胸全都舒透的感觉,于是他慢慢把眼睛打开,入眼的是一大片的火红,红得像火焰在烧。乐雅不禁怔仲着,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特异景象,心脏怦怦地跳动着。
古渊思让他虚软的身体顺着自己的身子滑了下来,直至安稳的站在地面上,他比着火红颜色的四片石壁道:「这是地底下一个隐密的山洞,我十多岁时在这里看到这幅景象,非常的特别,四周都像火焰在烧;我想这世上没有任何地方有这样的景象,我原本想在这里向你求亲,让你有个非常难忘的美丽记忆,现在应该也不迟吧!」
乐雅呼吸急促,抓着古渊思衣袖的手激烈的颤抖着。
古渊思轻道:「很漂亮吧,乐雅。」
乐雅表情已经扭曲,他放开了古渊思的衣袖,忽然冲到一块岩壁前,像受到重大刺激的抚摸着火红的岩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他这么反常的举动令古渊思也吓了一跳,连忙追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身子,不知所措的问:「怎么了吗?乐雅!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乐雅瞳孔涣散,用力敲着火红色的岩壁,没有回答古渊思的问题,只是一再重复一个问句,而且显然是受到的震撼过大,全身颤抖不已。「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的手非常细嫩,使力□了几下就快要破皮。
古渊思抓住他的手,着急地道:「不要,乐雅,你会弄伤你的手……」
他才刚说完,乐雅便往后一倒,浑身虚软地倒至他的手臂上,脸色青白,显然是受到的刺激过大。
古渊思大骇之下,伸手去探乐雅的鼻息,才知乐雅竟然已经没气,他发出狂吼声:「乐雅!乐雅!」
他撑起乐雅,没有多想,立刻抱住他垂软的身子回到地面;只要还有一分的机会,他就不愿意失去乐雅,哪怕只是多一分一秒的相聚,他也不能失去。
快速的回到地面后,他抱着乐雅飞速的往素飞言的屋子奔去,开了屋门,他见到素飞言,泪水不禁流下。「乐雅他……他在听我说话的时候,忽然变得很奇怪,结果身子就倒了下去。」他将乐雅轻柔的放至床铺上。
素飞言诊脉时一直没有说话,古渊思触碰着乐雅冰冷的额头,一阵刺骨的痛苦急剧而来,他无法呼吸,甚至连思绪都无法运转,全身像被大车碾碎一般的难受,不待素飞言说出诊断结果,古渊思已经站不稳地跌到地上,不再发出任何声响。
乐雅看来是第三次发作,已经真的死了,无法可救。
素飞言想要拉起古渊思,却发现他竟也断气。素飞言不敢置信的将他的身子放至床上与乐雅并排而睡,他从没见过这么奇异的景象。「两人同时在交换灵魂?这是怎么一回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素飞言坐在床边注意着两人的状况。照理说,一般的人交换灵魂过后,一定会醒过来,但是两人虽已有了呼吸,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素飞言没有碰过这种特异的状况,一时间束手无策。
一天一夜已经过去,他不断的查阅着自己屋内几本陈旧的医书及蛊术之书,却没有任何一本书有提及遇上这样的情况该如何做,素飞言因一日一夜未睡,眼睛干涩的
注视着一本本的旧书,最后得到的只有一个结论——他们需要的不是医术,而是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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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喂,仆人,看来人界除了我之外,也有人挺聪明的嘛,还能知道这种情况需要的是神力;说到神力,当然是轮到我上场了,对不对?」
素飞言站了起来,门已被打开,就见一个穿著非常夸张颜色、手里也拿着非常夸张颜色扇子的男人站在门前,来人正是姿色妍丽的于晴碧。
他一脸的笑容,看到素飞言,又是难得的啧啧了两声,「怎么?苗疆到处都是美男子啊,这个气质更特别,不过看来好象很难入口的样子。」
他嘻嘻哈哈的笑着,他身后的青衣男子则是一脸冷酷的跟着他走进来。素飞言目视着于晴碧跟他身后的男子,忽然移步让位,显然是十分礼让于晴碧跟那名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带些惊异的扬眉,于晴碧则夸张的发出赞美声。
「哇,你不错啊,你叫什么名字?竟一眼就看得出来我跟我的仆人是谁?」
「素飞言。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空气中传来非常异样的味道。」简单简短的三句话后,素飞言就不再做任何解释。
倒是于晴碧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素飞言面前,对着他左瞧右看,一连发出几十声的惊叹。最后,他的扇子搁在素飞言的肩上,「你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都是毒跟蛊,看来不太妙啊!」
素飞言没有回话,于晴碧忽然把头探到他眼前去,想要看得更仔细。
素飞言照样没有表情,不过于晴碧却忽然像发疯一样的笑得搂住肚子,他把扇子抽回来,不知道在笑什么,好象小孩子找到恶作剧的机会般,奸笑道:「原来如此。喂,素飞言,你应该是没有命定之人吧,凭你这种全身都是毒血跟蛊毒的身子,若没有史上最强神力的神子是绝对算不出来你命定之人是谁的。」
他嘻嘻哈哈的靠近素飞言,忽然变得很认真,低声说着只有素飞言听得到的话:「但我说你的命定之人下一秒就会出现,你信不信?」
于晴碧做的事很少有合乎常理的,素飞言的表情则跟之前一样冷淡。
「你不信啊,很快你就会信了。」于晴碧带笑地抬起头来,对素飞言垂涎地道:「素飞言,你真漂亮、真美丽,教人真想一口吞了你。」
他非常快速地搂住素飞言的脖子,看来目标就是素飞言冰冷的红唇;素飞言手臂一挥,还没挥到一半,一个平空出现的黑衣俊美男人已突地出现,而且他有根手指的指甲是黑色的,眼看就要Сhā进于晴碧的后颈,要让他在碰到素飞言的唇之前就先倒地身亡。
青衣男子也看到了,再迟一刻,于晴碧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他间不容发地抓住黑衣男子的手,表情非常的寒冷,幷且带着震怒:「你敢?」
两个绝世的英俊男子互相瞪视,空气间似乎爆出了熊熊火花,始作俑者却仿若没事人的拍着桌子大笑,笑得肠子都快打结了,似乎天下再也没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于晴碧用力拍着素飞言的肩膀,「呼,笑死我了,素飞言,好久没有这么精彩的事发生了。」还小声的提供意见:「想知道他对你有没有感情吗?那还不简单,你去找个人假装要上给他看,我保证他马上发飙,而且疯狂得教你抵挡不住。」
意见提供完了,他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两人一边笑一边如雷般的大吼:「喂,该起床了,天已经亮了。」
被他的吼叫声震醒,乐雅跟古渊思双双的睁开眼睛。
于晴碧摸了乐雅的脸一把,哀声叹气地道:「我还没享到福,就得把你转手给别人,实在是有点心痛,不过看在你们相亲相爱的份上,我认了。」他转而看向古渊思,
「古渊思,你得好好的照顾他,我一想到就会来看看你有没有虐待我的养子。还有,素飞言有事做,你们赶快滚出去,别妨碍人家的恋爱,要不然会被马踢死一百万次。」
觉得自己已经交代够了,于晴碧走到青衣男人身边,拉着他的手,「走啦,仆人,跟个男人瞪什瞪?我会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可是会大大吃醋的。」青衣男子对于晴碧乱七八糟的话很感冒,他不再怒视黑衣男子,反过来瞪着于晴碧。
于晴碧显然很知道怎么安抚他的情人,他立刻一手搂住他的腰,撒娇地道:「我好累喔,神力用太多,你看我连站也站不住了。」话甫落,他竟然放心的往后一倒。
青衣男子立刻抱住他,对他的宠爱不言而喻,怒气早已抛至九重天去了。
他环住青衣男子的脖子,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对着黑衣男人呶嘴,那俊美无比的黑衣男子不知道他的意思,想不到他马上转向素飞言,朝素飞言送了个甜蜜蜜又超恶心的飞吻。
黑衣男人见状,气愤得仿佛想杀掉于晴碧,他三步往前,挡在素飞言的面前,让那个飞吻还没到素飞言面前就无疾而终。
于晴碧嘴角不断抖动,似乎拼命的忍住那让人想扁他的笑意。
好不容易于晴碧跟青衣男子终于出去了,古渊思跟乐雅对那黑衣男子对素飞言的独占欲是看得一清二楚,古渊思终于明白于晴碧为什么叫他们快走,否则会被马踢死一百万次。
他下床穿上鞋子,抱起乐雅,「乐雅,我带你回家修养,改日再请飞言到家里来谢谢他,你觉得好吗?」
乐雅担心素飞言,目光忍不住在黑衣男子跟素飞言之间游移,最后也只能微微的叹息:「好啊,我们走吧,料想飞言应是可以处理这一切的。」
小屋中终于只剩素飞言跟黑衣男子,两人在说些什么,屋外的人已经完全的听不见了。
苗疆人都传言乐雅在垦荒之地断气,怎知他竟活生生的躺在古渊思怀里,一脸柔弱的样子,看到他的人无不张大了嘴,一副活生生见到鬼的样子。
古渊思径自抱着他回家,不理会旁人的反应,将他带到自己的房内,只轻声道了句:「是药师素飞言救的。」
在经过赵虹儿的房间时,乐雅紧紧搂住古渊思的颈项,想起在这房里发生过的事情,想到自己当初还以为赵虹儿是他的妻子,他内心便痛苦万分。
古渊思好象明白他在想什么,解释道:「这里的仆婢都叫我古少爷,我义兄是大少爷,所以仆役们叫赵虹儿大少奶奶,论辈份我还得叫她一声嫂子。但是因为我长住在我义兄家里,她跟我义兄是青梅竹马,也住在他家,她在还没嫁给我义兄时,还得叫我一声古大哥,所以我对她说话有时不像对大嫂说话,她跟我义兄都知道我们之前的误会,所以才想为我出气,不给你好脸色看。」
乐雅坐在床铺上,高兴的道:「我原本就要你误会,想不到你在中原能遇到这么真心对待你的人,我真为你高兴。」
古渊思抚摸着他的发丝,「乐雅,你真好,我对你这么不好,你还能真心为我高兴,心里一点也不留芥蒂;反看我,一点也不相信你,我实在是……是个混帐!」
乐雅按住了他的嘴,阻止他说出更多伤害自己的话,他将脸依偎在古渊思的胸前,「等一下我要告诉你的事,只怕你听了会对我生气呢。」
古渊思吻着他,「我怎么可能会对你生气?我祈求补偿你这十年来所受的委屈都来不及了,绝不会对你生气的。」
「若是这十年来的委屈全都是白费的呢?」
古渊思一怔,不懂他的话意。
乐雅将脸轻轻转开,「你都不觉得奇怪,我应该要死了,怎么还能活过来跟你说话?」
古渊思幷没有去细思这个问题,只要乐雅还在他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不管让乐雅活过来的原因是什么,总之,他都感谢它。
乐雅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带我到那个洞窟时,我会露出那么惊骇的表情,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古渊思摇头,「是你那时觉得你快死了,不愿意接受我的求亲吗?」
乐雅往前趴伏在古渊思的胸口,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不是,那是因为我太蠢了,竟然没想到有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抬起头来看着古渊思,「你不可以Сhā嘴,我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一次给你听。」
古渊思点了点头。
乐雅紧抱住古渊思,「你记得吗?十六岁年初,你跟我坦诚了爱意,我那时也接受了,可是在年中时,我替你算了第一次,才知道你的命定之人不在苗疆。」他一想起当初自己震惊的情景,忍不住叹息道:
「我这一生永远也不可能离开苗疆,所以才会认定你的命定之人不是我,我只好想办法让你远离苗疆,如此一来,你的命定之人一定会跟你相遇,我是这么深信的。」
这一件事,古渊思在素飞言的小屋外就已经知道,他微微的点头,「这我知道,只不过我从未发作过,就算在中原十年,也从来没有遇见像你一样让我心动的人。乐雅,不要再提命定之人的事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命定之人。」他忍不住激动的道:「更何况神力真的是百分之百吗?」
乐雅苦笑,「对,神力是百分之百,我的神力无法为恶,哪怕只做一点坏事,都会让我失去助人的力量。」
「你说神力百分之百,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去中原十年,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它说我的命定之人在中原,为什么我心系的还是你?」
乐雅望了古渊思一眼,「我替你算了千百次,每次出现的情景都一样,我以为那个情景是不可能在苗疆出现的,因为我在苗疆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地理环境,全部的岩壁就像火在烧一样;苗疆的每个地方我都去过,所以我以为那个地方在我不知道的中原。」
古渊思闻言不禁愕然,因为他现在终于听懂了乐雅要说的是什么,他震惊地道:「你是说……」
「没错,我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只不过我从来不知道苗疆有那个地方。如果你在十六岁之前就带我到那里去,我就会知道是我想错了,但是……」
「所以我们阴错阳差的误了十年。」
乐雅说到这儿,已快落下泪来,「我太愚蠢了,阿思,你现在一定讨厌我了对不对?」
古渊思终于明白为什么乐雅在那个洞窟会出现那么惊骇的表情,他紧紧的抱住乐雅,「不,我一点儿也不讨厌你,甚至我还认为你爱我比我爱你深,你明明知道把我赶去中原,若我的命定之人真的在中原,那么你若发作时就只能等死;纵然我回来了,对你也只有报复,你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这件事。乐雅,这十年的时间并没有白费,这其中的波折让我们更加确定我们的确是爱着对方的。」
心里被感动给填满了,乐雅在听到古渊思这一段话时,明明白白的知道古渊思不但不是当初思虑未成熟的男孩子,还是个能够独当一面、包容他的男子汉了。
「我爱你,乐雅,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永远都记在心里。」
「阿思……」轻唤声里充满深深的情意。
经过十年时光的催化,让他们更确定了对彼此的情感。
古渊思亲吻着乐雅的唇,非常轻柔的从嘴唇吻至眉梢。
乐雅的指尖滑过古渊思稍嫌粗糙却很有男子气慨的脸庞,心怦怦乱跳,伸手揪住古渊思的衣服。
古渊思抚摸着他红润的双唇,在敏感的唇瓣上轻轻的画着圈,「乐雅,你对我的爱,我要用一辈子来回报你,你愿意吗?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乐雅的脸就像刚喝醉似的红了,他羞怯的点头,「我这一生也只爱阿思你一个人,就算你不要我,我还是喜欢你。」
古渊思板起了脸,「胡说,我哪会不要你,下次再这么胡说,我不会原谅你的。」
这虽是训斥的严厉话语,听起来却比仙乐还要动人,乐雅脸上的红潮愈来愈清楚。
古渊思抚摸着他白晰的颈子,那温度跟柔软度是那么的美好,令他火热的欲望难以控制。
乐雅低叫一声,因为古渊思忽然把他压在身子底下,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看见古渊思热烈的目光,乐雅当然能明白古渊思要的是什么,他羞红着脸,手却轻轻的抚着古渊思雄伟的肩膀,一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乐雅,你愿意现在跟我洞房吗?」
乐雅将脸转过去,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浑身轻颤,俏脸羞红,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乐雅,你愿意吗?」
乐雅闭上眼,轻轻的点了点头,再次羞红了脸,心好象要跳出来似的。其实古渊思根本就不必问,因为他的心早就全都属于古渊思的,就连他的身体也是。
「我爱你,乐雅。」他轻轻解开乐雅的衣带,令他露出半个胸膛,姿色秀丽的面孔再现赧红,引人注目的雪肤上,诱人的蓓蕾轻颤。古渊思用不同于之前的狂暴手法,温柔的抚摸那撩人的尖端,然后温柔的亲吻了下,感觉它在他唇上轻颤的醉人滋味。
「乐雅,你虽原谅了我之前那么粗暴的待你,还曾经伤了你,但是我发誓,从今天起,我会温柔的对你的。」
乐雅羞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古渊思开始动手脱去衣物,然后全身赤祼的来到他的身边,将他抱在怀里。虽然之前与古渊思祼裎相见无数次,但是不知为什么,这次就是令乐雅特别害羞。
也许是因为之前古渊思是在报复他,就算有爱意也强力的忍住,硬用轻视的眼光看乐雅,所以乐雅在他怀里只觉得痛苦万分;现在古渊思用充满爱意的目光注视着他,每个动作都温柔如水,让他觉得自己是被珍视的珍宝,反而更加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要怎么做?阿思。」他知道自己对这种事还很生嫩,但他还是希望生嫩的自己能让古渊思得到满足。
古渊思看得出他的紧张,将吻落在他的额上,「你不必怎么做,我就全身激动不已了,你再做得太正确,只怕我会丢脸。」
乐雅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两人能心心相印的拥抱在一起,对乐雅而言是人间最美的一件事,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话要对古渊思说:「我跟飞言是朋友,真的,他一直很尊敬我,我跟他之间没有暧昧。
「我知道。」古渊思亲吻着他的胸前,「你若跟他之间有暧昧,以他公正无私的个性也不会介入我们之间,而你也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
乐雅的胸前被他烙下火热的吻痕,他难受的轻喘,悸动不已。
古渊思抓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颊上,「我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你好几次,你现在打我吧。」
乐雅摇头,他怎么舍得打古渊思!
「你不打我,我反而心里难受。」
乐雅笑了起来,眼泪却也溢了出来,那是欢喜的泪水。古渊思对他的爱这么深,就跟他对古渊思的爱一样。「我爱你,阿思,我真的好爱你,我这一辈子怎么也不能停止爱你。」
古渊思在他的告白之下,激动地低语:「乐雅,我会尽量轻一点的,你放轻松。」
乐雅将一切全都交给古渊思,一点也不迟疑,在云雨之欢中,古渊思虽然兴奋,却仍相当克制的尽量不伤了他。
在欢愉中,乐雅逸出了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性感呻吟,事后想起来,仍会令他脸红不已。
第六章
古渊思没有反复的索求,只与乐雅欢爱了一次,因为顾及他的身体状况,他只是紧搂着他,在两人都得到纾解后安心的睡了个好觉。
这是十年后的第一次,乐雅能真正带着甜美的笑意入睡,在古渊思气息的包围中,安心感笼罩了疲累的他。
倒是赵虹儿从奴婢那里知道了古渊思带着乐雅回来,而且到现在都还没出房门,她心里认为古渊思一定是改变初衷了,所以连门也不敲的直接踏进古渊思的房间,想要斥责他一番,让他脑袋清醒一些。
想不到她才踏进去,就看到古渊思抱着乐雅在睡觉,两人赤祼的肩头露出被子。她是已成亲的人,立刻就知道古渊思刚才干了什么,她愤恨的怒道:「古渊思,你给我起来。」
在她的咆哮之下,古渊思就算睡得再沉也会被吵起来,更何况古渊思是个浅眠的人。
乐雅同时也被吵起来,有些害怕的看着赵虹儿生气的样子。
古渊思将他藏在身后,低声道:「干什么?虹儿。」
「干什么?」赵虹儿不敢置信的比着乐雅,「你在中原时千求万求,求我到这里假扮你老婆气气这个人,想不到还没两个月,你不只身体被勾过去,连魂都掉了一半!我相公就快回来了,他要是看见你这要死不活的死人样,包准也会被气死。你说要报复,却对他这么温柔,你报复个什么劲儿,我看你干脆就承认你完全忘不了他算了,把他娶进门吧。」
「我正有此意。」
赵虹儿只是随便说说,想不到古渊思还真的应声了,她怒道:「他当初怎么对待你的,你竟然还说这种话,枉费我求我相公来这里帮你,结果你……」
「我知道你跟大哥都对我很好,一心都只想替我讨回公道,不过我与乐雅已经把误会都解释清楚了。」
「误会?你说他诬陷你奸杀外地的姑娘只是误会?」赵虹儿摇头,「你是被鬼迷了心窍是不是?连这种话也说得出来!」她怒视着乐雅,「你这混帐,可真把渊思给迷得死死的,让他什么都分不清楚了!」
古渊思很有魄力的抬起一只手,竟使愤恨得骂个不停的赵虹儿住了嘴。他轻声的道:「这件事我从头说给你听,听完了后,你要是还想再骂,我随时奉陪,毫无意见。」
赵虹儿冷哼了声,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她一安静下来,古渊思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次,赵虹儿好几次捺不住性子的想Сhā话,都被古渊思阻挡下来,直到古渊思把这一件事从头到尾说了个清楚明白。
赵虹儿一直紧盯着乐雅瞧,听完后更忍不住为他们两个跳脚,还跑到乐雅的身前,比着乐雅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傻?如果你再自私自利一点,岂不是一切都没事了吗?你看你们白费了十年的时间,结果让自己那么痛苦,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这种人!怪不得你会当苗疆神子,这个位置若不是由你这么傻的人来坐,怎么担当得起?」
乐雅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古渊思就抱住了乐雅对他笑道:「虹儿是在赞美你,说你心好气质高。」
乐雅笨拙得不知道该怎么响应这么怪异的赞美。
赵虹儿见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人是真的这么呆吗?怪不得渊思十年来女人连看也不看,除了性欲来了才跟人家上床之外,一点情爱也没给别人,每天都阴沉着脸,原来是因为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你,没有心思再去看别人了。」
古渊思对她挥手,要她出去,「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赶快出去,我们两个大男人赤祼着身子藏在被子里,你一个姑娘家在房间里跟我们两个大男人说话,你不觉得尴尬,乐雅脸皮可没你厚。」
赵虹儿哈哈大笑,看得出她的个性本来就挺爽快的,当初只不过是以为古渊思被乐雅陷害了,所以从没给乐雅什么好脸色看过,现在一知道乐雅对古渊思付出这么多,她的表现马上就不一样。
「你说话跟个娘们一样,我小时候还不是跟我相公打架到大,扯破衣服的事情多得很,还两个人祼身比赛泅水呢!又不是没看过男人,你要给我看,我还没心神看呢!出去就出去。不过乐雅,之前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以后我会对你很好的,渊思若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一顿。」
赵虹儿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向古渊思横抱着乐雅的手臂,「不过我看渊思这么疼你,你大概永远也不可能被他欺侮了,那我走了,你们休息。」她随即走出房里,合上房门。
乐雅一脸惭红地问:「我们祼身睡在一起,她心里不知道会怎么想?」
「照她该有的想法去想。我不会把你的事隐瞒起来的,她跟我义兄等于是我在中原的亲人,若是没有他们的帮助,也许今日我还没有这样的成就,而你是我最心爱的人,我当然会把你介绍给他们知道。」
他虽没有提他在中原过的苦日子,但是乐雅不必想也明白,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到了异乡人生地不熟的,要有今日的成就,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困难的事情。他忍不住垂泪,抱住了古渊思。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古渊思拉下脸佯装斥责:「胡说!你哪有害我什么,我在中原学了许多在苗疆学不到的东西,又捐了一个官位来做,想的也是利用我在中原所学的事,把苗疆开发起来。」
他为乐雅拭去泪水,「别再那么爱哭了,下次再在我眼前哭一次,我可是会真的生气。我这一生就是要你幸福快乐,你若哭了,岂不是摆明了你不快乐,所以以后不准再哭了。躺下来再睡一会儿,你的身子弱,需要好好休息。」
乐雅点头,顺从的躺了下来。
古渊思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在房间,虽然他已无睡意,但还是躺了下来,抱着乐雅的身子。
看他将眼睛合起,他在心里算计着该怎么让乐雅回复清誉,他绝不愿意看到因为痴心而为他做了许多事的乐雅被苗疆所有人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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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雅睡得很熟,趁他熟睡之际,古渊思以不打扰他的方式轻手轻脚的快速下床,穿上鞋子离开了古家。对于乐雅的清誉,他觉得再去找一个人讨论可能会更好,于是他沿着小路,来到了素飞言的小屋前,轻声地敲门。
没多久,素飞言就出来了,只不过他没有让古渊思进入小屋,淡漠地道:「我的小屋从不让人进入,那时是因为神子病了才迫不得已,我们到别的地方谈吧。」
古渊思也算是从小与素飞言相识,若是没有十年前的事,想必两人不可能交恶,就因为从小在一起,自然也知道他孤僻的个性,他点了点头,跟着素飞言身后走,没多久就到了一座非常安静的简朴凉亭。
他将乐雅跟自己的事简略做了说明,也将来这里的意图大致上说了一遍。
素飞言低头沉吟,专注的目光中少了分冰冷,多了些灵动,「神子的清誉的确重要,不过要想办法挽回可就困难万分,毕竟水泼出去容易,要收回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就连你的清誉也得想想办法。」从古渊思悔恨的目光中,的确看得出来他十分后悔自己当初狠绝的作法。
「我的清誉你根本就不必担心,因为从明日开始,我的清誉会因为神子的复活而重生;如果我能让死人复活,那我根本就不可能医死人。」
素飞言轻淡的道出事实,对自己的清誉毫不在意,目光冰冷的看向花草之间,敛眼沉思,似乎陷入迷茫的雾色之中。
那模样像落入凡间的仙子,就连古渊思也忍不住心中一震,觉得素飞言的丽媚之色似乎更加的超凡、脱俗。
素飞言好象变得有些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太出来,只觉得他好象变美了,每能让人失去心魂。
素飞言没有理会他的注目,冷冷淡淡的开口道:「其实神子想必也不在乎自己的清誉,只不过我们不能坐视他被人轻鄙,不如你再集合长老们跟村长,就说是你误会了,现在误会已经冰释。」
「只要这么说就好了?」古渊思有点震惊,这未免也太过简单潦草。
素飞言冷笑,「你以为清醒的天下人有几个?若说出事实真相只怕还没人相信,倒不如随便编个谎言,就说神子将银两托付给中原的人拿给你到中原做生意,结果那人私自吞没,神子不知此事,你查出来找神子算帐,神子认为这其中可能有些差错,在还没细查之前不敢责怪那人,硬把罪过给担了下来,现在查明是那人暗中搞鬼,此事与神子无关就行了。」
素飞言显然是旁观者清,立刻就说出了解决的办法。
古渊思喜上眉梢地道:「好,就用这个方法,我回去就跟乐雅说明。」
「好,那就这么办。」
古渊思看他相当的瘦削,虽然他之前身在监牢,但自己派去的人没有人敢虐待他,所以他这么瘦实在是不太正常,古渊思不禁担心地问:「你的身子还好吗?」
「你不必担心我,赶快回去吧,神子与你浪费了十年的时间,现在一分一毫也不能浪费,他醒来若没看到你,只怕会到处找你,回去吧。」
古渊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知道不可能从他口中探出些什么,只好起身,「好,我回去了,你保重。」
古渊思很快就回到了古家,乐雅果然已经醒来,因为没见到他,正满脸惊慌的打算踏出门口寻他,他一进房门就把乐雅搂住。
乐雅也反抱住他,惊惶地道:「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抱着他瘦弱的身子,古渊思忍不住将他紧紧环住,他定要将他放在手心里呵护,这一世一生绝不更改。
「傻瓜,我怎么会不见呢?我刚才去找飞言询问意见,坐下来,我把事情告诉你。」
古渊思将和素飞言的谈话告诉了乐雅。
乐雅低声道:「我的清誉无所谓,倒是……倒是……」
见他说了几个倒是便不再有下文,古渊思低声问道:「你要问什么?」
「你在飞言的屋子里有见到那个黑衣男人吗?」
「他没让我进屋子里,怎么了吗?」
乐雅摇了摇头。
飞言与那名黑衣男人的事,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那黑衣男人的身上总是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之前他还只闻得到血味,见不着人,现在虽看到人了,却只是个模模糊糊的影子,飞言的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怎不教他担心害怕!不知道他会不会给飞言带来伤害?
想是这么想,他却不觉得这世上有人能够伤害得了素飞言,而那黑衣男子想必也无法伤害素飞言,一想到这里,他又宽下心来。
「那事情就这样办了。」古渊思做下决定。
乐雅抬起头,柔顺的道:「嗯,你怎么说就怎么好。」
事情很快就办好了,乐雅的清誉再度屹立不摇,加上有古渊思在他身边呵护、爱着他,在爱的滋润下,他很快的就有如一朵盛开的娇美花朵,流露出美艶的娇态。
古渊思紧紧的拥着他,对于这份迟来十年的真爱珍惜万分,只希望能用更多的爱来填补十年来的缺憾。
因为……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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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折寡情寒郎卷
第一章
风声很轻,轻到几乎听不见风的声响。
但是老樵夫知道今天朔风狂呼;在一年当中,也许今日刮的风是最大的,但是这片被高大树林还绕的色湖泊却波澜不兴,仿佛所有的风都吹不进来;就连外头狂呼的风声都听不见。
他在山林里迷了路,走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总觉得树林里虽然幽幽无声,却透着奇怪的压迫感,让他一路走来,总觉得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呼吸紧绷得几乎窒息。
这不知道是什么诡异的地方,怎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老樵夫拔开了比人还高的草,终于走到了绿色的湖泊边。他抬头一看,万里过云的天空中,月色紫色,而远看又有些像银色。
他正觉得这片湖水颜色不对劲的时候,原本波澜不兴的湖面突然一阵震荡,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那漩涡二开始非常小,最后整片湖水晃动得非常剧烈,有如狂风暴雨来袭般的恐怖,吓得老樵夫当场滚倒在草堆里,全身发抖地紧抱住头。
当湖水渐渐平静卞采时,他才壮起胆子从草椎的缝隙中往外看,这才发现湖中心站着一名少年。
低头吐血的少年让老樵夫看不清楚他的脸庞,最诡异的是,少年是红颜白发,他每吐出一口鲜血;原本漆黑的发色就随着血色的流失而变白,褪色的速度非常之快,构成一个奇怪又不可思议的景象。
老樵夫看那少年片刻间全白了头,讶异地张大嘴。
湖水显然不深,可以便少年站立在水中而没有漂浮,但是也不见得很浅,因为水已经淹到了少年的胸口。
少年的衣衫已经全部浸湿,而且染满了自已所吐出来的血,老樵夫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吐了这么多血还能够站着。
鲜血染红了整个湖面,湖泊虽然极小,但是一个人能呕出这么多血却也十分惊人,看来少年似乎将体内所有的血都呕了出来,即使如此,却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少年的白发上沾满了血迹,整个人简直像沐浴在血海般,看起来十分骇人。
老樵夫相信没有任何人可以呕出这么多鲜血还活着,就连少年的步伐也早已在水中不稳的晃动颤抖。
就在他觉得少年下一刻就要死去时,更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
他看到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而且他敢发誓他没有眼花,一个黑色衣服、黑色头发的男子,两手紧紧的扶住少年的双肩,他似乎在对少年说些什么,少年努力想扳开他的手,却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让他不碰自己。
当少年一抬起头来时,老樵夫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揪住般地停止跳动。
少年长得很美,美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不仅如此,少年有一种冷艳的气质,尤其是他的眼睛会散发出冷若冰霜的光芒,当他注视着人时,那光芒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子,直直地射进入的体内。
少年比冰还冷锐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黑衣男子,冷冷的说了一个“不”字,声音铿锵有力,显示出人不容忽视的决心。
那黑衣男子的手劲一定相当可怕,因为少年拧起了眉,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流下。他明明已快站不稳地颤抖着,却还是咬紧牙关硬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目光更是从没由黑衣男子的脸上离开过,可见少年的意志力高人一等。
黑衣男子牢牢握住少年的肩膀,将他住自己的方向拉近,接着倏地吻上他毫无血色的唇瓣;少年猛烈地挣扎,却只剩虚弱不已的痛苦喘息,可见少年早已在刚才吐血时就用尽身的力气,所以无法抵抗。
那吻慢慢地止息,少年似乎也没有力气推拒了,那吻就像有止血及安眠的效果,使少年慢慢的合上眼睛。
刚才要命的呕血缓缓停止了,少年细瘦的身子往后仰倒,落在黑衣男子的怀里。
在凄清冰冷的银色月光下,黑衣男子的目光像火一样,贪婪的焚烧着少年冷若冰霜却艳如桃李的脸庞。
他的手指略微一弯,竟就像刀子一样轻易的划开少年喉头的肌肤,但奇怪的是,少年的喉头并无血丝冒出,只见得到里面一层粉色的肌理。
黑衣男子像在爱抚一样,轻柔地抚摸着那层粉色的肌理,倏地,少年的喉头竟出现一片奇异、骇人的绛青色,接着伤口就在下一刻自动复元。
那片诡谲的色快似乎被慢慢的吸收,少年的喉头又回复成原本白皙的肤色,完全看不出黑衣男子曾下过残忍、毒辣的盅毒。
“素飞言,你是我的,这是你的宿命,一辈子也逃不了。”
黑衣男子的声音异常动听悦耳,像清亮的钟声一样,却又带着一股狂妄的不驯及冷酷的笑意。
他的柔和的嗓音几乎听不出任何恶意,却让人冷汗直流。“甚至是你珍贵的生命、美丽的身体全部都是我的……”
黑衣男子一边说着,指背一边爱恋的轻抚过少年银白的发丝、美艳的脸颊,然后下滑到少年刚才被下盅的喉头,恋恋不舍的轻柔抚摸,他的嘴唇向上弯起,仿佛极度满意自己刚才下的盅毒。
接着,他的手指度曲起猛力一划,锐利的指甲割开少年的衣物,使衣物立刻从少年的肩头滑落。
在月光的映照下,昏迷的白发少年赤祼着肩膀,闪着迷离艳色的银光。
老樵夫还中猜测情况究竟会如何演变的时候,黑衣男子像早已知道他躲在暗处偷看似的,突然冷冷的开口:“我今天心情很好,不想把剩下的时间花在杀人上,识相的话就快给我滚开,再看素飞言一眼,我就立刻杀了你。”
虽然黑衣男子的目光从头至尾都没瞥过来,但是他的声音就像在他身前响起般清楚,令人恐惧。
黑衣男子话里血腥的杀意,让老樵夫不由自主的冷汗直流,赶紧连滚带爬地离去。
从此以后,老樵夫就把今日的事当成一个奇怪的梦境。
***
一个苍皇的身影蓦地跑进一家客栈,他穿着一件粗鄙的外衫,脸上红色有酒糟鼻特别醒目,瞠大的双眼装满了惊慌,惟恐慢一步就错过了他要找的重要人物。
他跑上木制的阶梯,制造出极刺耳的噪音。
掌柜忍不住走出来大吼道:“你在做什么,要拆了我的客栈吗?”
但当掌柜一看到来人,嘴里就像突然含了颗鸡蛋一样,半天都合不拢,脸上的表情更马上由臭骂变成巴结的甜笑。“钱大爷,你怎么穿成这样?害我一时认不出来。快请坐,我立刻就要店小二帮你上菜……”
那姓钱的大爷本名叫钱二,是他们这个地方最财大气粗的上财主,谁知道他今天发了什么疯,竟穿得这么破烂,平常他最爱夸耀的可是自己价值不菲的衣物啊!
钱二根本没听到掌柜的巴结,他喘着气,急忙忙的跑到二楼雅座,左右张望一下,终于看到他要找的人。
他急忙飞奔向前,一到桌前立刻跪了下来,哭爹喊娘的大声嚷嚷:“大爷,求你救救我的性命,有人等着要见价钱,你再不去,我们一家三十多口就死定了,求你念在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的份上,快点救救我吧!”
他一边叫一边哭,可见情况不假。
但是钱二才哭没多久,又有一个邻村的富豪同样一身布衣的冲向前来,跟他一样跪在桌前,并且掏出了身上的金银珠宝放在桌上,他虽没像钱二一样哭得可怜,但是慌张的语气不比钱二逊色。
“这位公子,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金银珠宝,我全都送给你,求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吧,有人想见你啊!”
他也才哀求没多久,又有好几个富豪纷纷来此下跪请人,就连平常鱼肉乡民,横行霸道的县老爷也冲来这里下跪求情。
这种难得的景象让客栈里的客人无不目蹬口呆,不禁好奇他们要请的人是何方神圣,于是纷纷把目光移向在桌前吃饭的人。
那人一身的洁白布衣,看得出来已经穿了很久,从打扮上来看,并不是什么富贵子弟,还有一只黑色的小貂像在玩乐一般,在他身上钻来钻去。
他低着头吃饭,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脸面,但他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却很引人注目。
他对哭闹声完全充耳不闻,只是依然安适地吃着桌上的饭菜。
气氛一时之间诡谲得令人胆寒。
吃完饭后,白发男子在桌上放了足以付财的银两,然后从容地站了
客栈里注视他的客人们纷纷倒抽一口气,就连跪在地上的富商、官员们也同时止住了呼吸。
由白发男子冰冷的表情来看,实在看不出他的心情是喜是忧,但是他那举世无双的美艳脸庞,却有如最美的春花绽放,使人忘却烦忧。
他的唇瓣微启,吐出来的声音十分冷冽,有如腊月寒雪:“告诉花绝寒不要再来烦我,我能冰冻他一次,就能再冰冻他第二次,再来惹我,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
“漂亮、漂亮,真是漂亮……”
老王爷一连说了好几声漂亮,黑衣男子的表情才微微放松。
黑衣男子自称花绝寒,进入王爷府时并没带任何贵重的物品,但他是个绝世美男子,只要微微一笑,就会使奴婢们个个心醉神迷。
黑衣男子来访的原因只有一个——他要借住等人。
这么奇怪的要求,若是在一般人家早已被乱棍赶出,但是早已告老还乡的老王爷却一眼看出他身上的衣料名贵,必定是大有来头的人物,所以立刻把这个不请自来、气质怪异的男人奉为贵客。
老王爷发觉花绝寒有一种凛然的气势,严厉到几近恐怖的地步,他已派人去找他要等的人,但此人是谁,老王爷并不知晓,他只知道每当有人连滚带爬的回来禀报消息时,花绝寒的神色就会狠厉一分。
为了让他解闷,老王爷重金买下天下第一的舞妓在后花园跳舞给他看。
舞妓不但身材曼妙,舞姿更是绝美,她舞完一曲后,花绝寒只是侧头微微一笑,那舞妓竟就双腿打颤的来到他面前。
老王爷惊讶莫名的看着柔顺的舞妓任由花绝寒伸手轻抚她的腰身,据老王爷所知,这个舞妓是不轻易买身的。
“很漂亮,你叫什么名字?”花绝寒勾起唇角,徐缓地道。
“姬儿……”舞妓愣愣地回答。
花绝寒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姬儿的红唇,姬儿随即全身打颤,可见花绝寒的男性魅力超凡绝伦。
他微微一笑,有如聊天般的开口:“你长得很漂亮,不过我的狗更漂亮,我那只狗有银白色的头发,远远看有如银色飞雪般迷人,他没有你这么爱笑,不过我就是喜欢他冰冷的气质;他也不懂谄媚主人、不知逢迎拍马,我要他回来再好好的侍奉我,他竟然不肯,真是气煞我了。”
花绝寒低头看着姬儿,抚摸她嘴唇的动作改为轻抚着她的脖子,说出来的话虽然冷酷,但是依然笑意盈盈。“我在想我究竟要杀了这只不知好歹的狗,还是再把他捉回来好好的训练一番?”
老王爷听了他的话,终于知道他口中的狗就是他要等的人。
花绝寒绽开笑颜,问了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问题:“老王爷,若是你被你养的狗反咬一口,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必回答,狗既然会反咬主人,当然就代表它不适合饲养,大多数的大户人家都是以处死居多。
花绝寒似已看穿老王爷心中所想,突然朗声大笑。“我竟然会被我的狗给咬了,这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些年来,我是气愤难平,若是让我一出冰洞,第一个杀的就是这只狗。”
他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但是我有时候又忍不住会钦佩这只狗,他以一个小小人类的力量,竟能封得住我这么多年,他这么能干,若是杀了他,我铁定再也碰不到这么厉害的人,这么一想,我又舍不得杀他了。他是我的所有物,他的生命、他的身体都是我的,杀了他,岂不是太可惜了。”他抓起姬儿的手,笑容里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漂亮的姬儿,我的狗虽然外表冰冷、态度冷漠,但是其实他的内心很善良,他若是看到你一个弱女子血都快流光的躺在他面前,他绝对会出手救你。”
话才刚说完,姬儿被他握住的手腕竟莫名地流出血水,旁人完全看不出花绝寒究竟是怎么做的,只见老王爷骇然地跌下椅子,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见到汨汨流出的血水,花绝寒依旧不必脸上残忍的笑意,他在姬儿耳边仔细吩咐所有的细节,更可见他心思之缜密。
“我下的盅是天下奇毒,他大概要倾尽绝学才能救你,你要记得他一靠过来要救你的时候,要将你流血的手挥向他喉咙的正中间,切记,血一定要染在正中央的位置上,绝不能给我有任何失误。”
他放下姬儿的手,姬儿的手腕流出大量的血水,正不断的滴落到泥土里,花绝寒轻笑道:“他秀怕脏,所以一定待在这个城镇里最干净的客栈,他有银白色的头发、艳丽的容颜,很容易认的,别像那些蠢货一样,一个个哭着回来讨饶,知道吗?”
姬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被花绝寒迷昏了神智,她恍惚地点点头后,迈开脚步缓缓地住外走去,似乎不知道自己正在流血。
老王爷吓到完全发不出声音,他早已知道花绝寒不是一个平凡人,但是眼前如此恐怖的景象,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花绝寒对他温和一笑。“老王爷不必害怕,我的目的只是要我的狗乖乖回来,你让我借住在这里,我的心里是很感激的,绝对不会对你不利。”接着脸色一沉,“我虽不会对你不利,但是你府内的人我就不敢保证了,今晚最好叫他们早点安睡,我可不希望我在训自己的狗时,有任何人在我房门前探头探脑,要知道我发脾气的时候,连我自己也很难控制。”
花绝寒顿了一顿,又道:“还有,我的狗非常怕脏,记得找人把我住的客房重新整理一遍,最好全换新的,记得拿最上等的出来,我要我的狗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他说要教训他的狗,又要他的狗得到的都是最好的,可说是自相矛盾至极,但是老王爷已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六神无主,岂不有照办的道理,于是他立刻点头颤声道:“是,我马、马上要人去办好。”
***
一个绝色的美女走在街上,定会引起旁人的注目,但若是个美女的手腕不断流出血水,这可就一点也不赏心悦目了。
随着血液的流失,这个衣着亮丽的美女脸色越来越苍白,似乎随时有死去的倾向,但是她虽然眼神茫然,脚步也因失血而踉跄,但是却上步也不曾止息的往前走,就像有什么不明的力量命令她这么做,而她完全不能反抗一样。
但因为她流血过多,所以当她一踏进客栈的时候,脸色已经白得像雪一样,她的气息越来越弱,终于支持不住地倒了下去。
在客栈里休息吃饭的旅人,早巳看见这个美女身受重伤,看她一倒下去,纷纷站起来急救。
第二章
“快叫大夫来,快啊!”
为了救这个奄奄一息的美女,客栈里顿时兵慌马乱,不少人跑进跑出的找人帮忙,也有人紧张的去探姬儿的气息,才发觉她人气少、出气多,吓得大声叫嚷:“她快死了,这里有哪个人是大夫,快来帮她急救啊,再等大夫过来就来不及了。”
素飞言从椅板上站了起来,他没说任何话,但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势就像会扎人似的,人群自动退到两边让他过。
他蹲在姬儿的身旁,伸手诊断姬儿的脉相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看来这个女子被下了奇怪的盅毒……
素飞言轻触着姬儿的手臂正要医治时,姬儿原本紧闭的双眼忽然睁开,而且明亮得十分吓人,她的手臂以令人想像不到的速度袭向素飞言,素飞言没有想到她这个濒死的弱女子竟会突然醒来,所以根本闪避不及。
姬丸手腕上的血沾上素飞言脖子的中央,素飞言马上用手覆住脖子,用力的擦去血迹,而姬儿这么用力一挥之下,就真正的晕倒了。
血迹虽然马上擦去了,但是素飞言依旧按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脖子似的呼吸困难。
他困难的喘息着,不由自主地倒退好几步,冷若冰露的面孔蒙上血色般的艳红,有如暖春中绽放的桃花,媚丽娇艳得引人爱怜。
姬儿已是美女中的美女,纵然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但依然没有减损她的美丽,然而客栈里的人就像着迷般地盯着素飞言,美艳无比的姬儿竟已显得太过平凡,反而是白发的素飞言天香国色,尤其是他现在双颊量染酡红,更显娇艳动人。
有些男人甚至已经深吸着气,像在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有些心性较下流的,已经不断地发出抽气声,住下流绮情的方向想去了。
素飞言不断的喘息,后退,双手紧紧覆住喉头上的伤口,那个伤口不必由铜镜中照出来,他也知道它在平时虽然是愈合的,但是只要沾上花绝寒的气息,伤口就会呈现诡异的绛青色,盅毒亦会活络起来,而全身发软不过是盅毒发作的第一步。
“不……”素飞言痛苦地呻吟着。
他早该想到中原之地有人中了盅毒,一定是花绝寒下的手,这一切一定是花绝寒布下的陷阱,他竟会中了他的诡计。
素飞言不断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角才停下脚步,然而这么短的距离却已让他脸上布满了汗水,他的体液、汗水全都含有剧毒及无数的盅毒,连一滴也不能落到地上,他拿着布巾擦着,却不能罅自己不要流汗。
他双手紧紧地抱住身体,在他肩上的黑貂颇通人性,又与他相处甚久,显然也从未看过他如此失态的样子,它不知如何是好的跳下地面,又惊又急地在原地打转,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它的主人,因而发出了惊慌的叫声。
素飞言的双脚已虚软到撑不住身体,他背靠着墙慢慢滑下,汗水依旧不断的流下,不一会儿的时间,他整条布巾已经全浸湿了,但是他的汗水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流越多。
而且他越流汗,脸色就越红润娇媚,一帝注视他的人们也越来越觉得他不但比一般女子好看,而且越看他就越觉得情yu勃发,贪婪的目光根本就移不开,就像被定住似的。
有些人也像素飞言一样不停的流汗,有人甚至已经咽着口水,从他绝世娇媚的脸庞,往下看到他地纤瘦的腰身,越看就越加觉得他的美艳举也无双,绮想更是无法控制的不断发展。
情况越变越怪,客栈内的客人好像已经忘了有个晕倒的美女需要急救,每个人都瞪大了跟睛瞧着素飞言,甚至越走越近。
素飞言深吸一口气,举步维艰的站立起来,冷漠的眼神不因身体不适而有丝毫的改变,声音低沉地道:“小貂,帮我开路。”
黑貂极通人性,它见主人又恢复原本的冰冷,立刻凶性大发的发出可怕的低吼。
那些男人有的退了一步,有的却眼睛发直的再前进了一步,几乎一伸手就可以碰到素飞言的衣衫。
“过来,素飞言,我来接你了,别再让我更生气了。”一道轻柔的男性嗓音倏地打破此时的寂静,花绝寒穿着黑衣在客栈中显得鹤立鸡群,他的声音非常悦耳低沉,使人内心搔痒不已。
轻轻柔柔的嗓音,不带任何训斥的意味,而他本人则如同帝王一般地流露出无懈可击的威势及力量。
素飞言听若未闻,双腿就像不听他使唤般的颤抖,使他随时有倒下的可能,但是他用坚强的意志力逼迫自己走向门口,连看也不看花绝寒一眼。
花绝寒的声调变得很严厉:“过来,我不想再多说一次了,况且以你现在在身体状况能到哪里去?”
素飞言还是没有说话,但是围在他身边的男人却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已仗着人多,伸于拉着素飞言的衣袖。
花绝寒勃然大怒,身形仿佛未动,但是转眼间已跃到素飞言身前,当场就折掉那人的手臂,那人痛得哀哀乱叫,倒在地上抱着手臂乱滚,但是花绝寒的火气并没有因此而消减下去。
若不是顾忌着素飞言不好杀人的个性,他早已杀了那个胆敢碰了的家伙,素飞言是他的,他绝不容许任何人亵渎他,就算碰着他的衣物,也是死罪一条。
而素飞言一被人到衣物,立刻就像被重击般住后倒去,花绝寒当然立刻促手搂住他的腰身,二话不说的将他揽在怀里。
他轻柔的抹去素飞言额上的汗水,看似心疼却又不怀好意。
他在素飞言耳边呼了一口气,“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喜仙’这个绝顶厉害的盅毒真会让人这么难受吗?就连你身为苗疆最强的盅毒师也无法可解、无可抵抗吗?”
花绝寒绝对知道这口气会让素飞言产生什么样的反应,素飞言微微启唇喘息,却吸不进任何的空气。
他的眼神涣散,胸口据烈的起伏着,柔弱的艳色更让人不由自主得想人非非。
花绝寒非常满意的笑了,他故意抚着素飞言喉咙上那块绛青色印记,这印记代表素飞言是他的所有物,永远也离不开他。
黑貂眼看主人被敌人抱在怀里,发出激烈的吼叫声。
素飞言已经神智恍惚,再也没有办法抵抗花绝寒曾在他身上下的盅毒,但是他还认得黑貂的声音,他无力地低喊:“走,快走。”
微弱的声音消失在他的唇角,素飞言最后在盅毒的发作下失去意识,落入黑暗之中,也落入了花绝寒的手中。
***
王爷府如同鬼般寂静,在老王爷的严厉禁止下,每个人都提早上床睡觉,不敢在半夜到处乱走,所以整个王爷府内只听得到飒飒的风声而已。
体内滚烫的高温使素飞言觉得自己有如在沸腾的大锅内熬着一般,汗水亦因高温而不断的流尚出来,稍稍纾解体内过高的温度。
他好热,热到连抬起一根指头的力量也没有。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有花绝寒坐在床边注视着他,他那专注的目光如火炬一般,似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看到素飞言醒过来,花绝寒不禁低笑出声,他拿着布巾轻柔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汗水,动作既温柔又撩人。
对一般人而言,素飞言的体液都是毒液,但是对他这只集万种凶狠盅毒于一身的‘盅兽’而言,不但没有影响,还能确保素飞言不会落入任何人的手里。
“我正在想,若是你再过一刻还不醒过来的话,我要用什么法子让你醒过来,我可不想每次‘办事’的时候,你都是昏迷不醒的。”
素飞言的汗水湿透了头发,唇瓣转为艳丽的红色,像涂了上好的胭脂般粉嫩动人,脸颊也染满了醉人的粉红。
但是难以形容的燥热正狂野地穿透他的四肢百骸,并且深入肌肤的每一处,那如针扎火烤的痛苦实在难以言喻。
花绝寒伸手抚摸他的脸颊,素飞言身子一震,眼神在迷离中不断的游移。
花绝寒沉吟了一下。“唔,看来喜仙的效果还是一样好,你看起来真美,素飞言,来,抱着我的脖子。”
他劝诱的语气柔和低沉。“我该怎么教训你这只不听话的狗呢?你害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真是太不知好歹了,要知道若不是你,我早已不耐的杀人了。”
花绝寒一颗一颗地解开素飞言的衣扣,他的身体布满了红晕与汗水,脖子上绛青色的印记随著热度越显艳丽。
素飞言依令伸手环住了花绝寒的颈子,在他的颈间吐出热呼呼的气息。
花绝寒看着他就像受不住盅毒发作似的,完全地抱住他支撑着自己,不禁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正当花绝寒洋洋得意时,床上却瞬间结冰,冰层越结越高,颜色越来越透明而且正是由素飞言的手上开始结起的。
素飞言蓦地抬起眼睛,他的眼神冷冽如冰,不是方才的迷茫,代表他刚才根本不是受不住盅毒而抱住花绝寒,而是故意要藉此封住花绝寒的身体。
花绝寒不但上点不惊慌,而且还故意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唉,我说过几次了,我原本就是被创造来7你的,若能力没有高过你几千倍,如何难杀你?上次你是侥幸才封住我,因为那时我才刚出世间,并不知道怎么使用我的能力,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当初的幸运了。”
他像在闲聊般地说着话,突然俯身在素飞言的耳边低笑道:“还有,你知道那时有成千上万的盅毒可以下在你身上,让你对我唯命是从,但是为何我只单选喜仙这个盅毒吗?”
“啊……唔唔……”隶飞言发出闷哼的声音,额上的汗水落下更多,像要滴出血般的红艳双唇不住地轻颤,他用力的咬住下唇,仿佛现在所有的心神都只用在克制自己的反应。
花绝寒乘机侧头轻咬他的耳朵,伸出红舌舔吻那小巧美丽的耳垂。
素飞言的红唇已经咬出血来,血味渗进嘴里,残留一片苦的血腥味。
雪白的冰层在此刻忽然又一片片的剥落,相碰间发出轻脆的声音纷纷落地,明眼人一看就可以知道他们两人力量的消长。
“因为痛苦你尝多了,所以我换了个方法逼人。盅王对你并不仁慈你想学盅术,交换条件是要喝下奇毒跟身中奇盅,所以你才会连续好刀夜都不断的呕血,肉体的痛苦,精神上的折磨是家常便饭。”
“盅王那老家伙心胸狭窄,下盅都杀不死你,怪不得他会恨死你了,恨到要造出我来万无一失地杀了你。”花绝寒微笑了起来。“但是谁也命令不了我。况且我也不想杀你,我知道再怎么折磨你,依你的性子是哼也不会哼一声的,所以下再残忍、毒辣的盅毒根本对你没有任何的折磨效果,但是……呵呵……人是有七情六欲的,不是吗?”
花绝寒将手滑进了素飞言的衣衫内,素飞言猛抽口气,额上的汗水不停地滚落,他拼命扭动着身子想逃避花绝寒那恣意爱抚、放浪轻薄的大手,但总是徙劳无功。
“喜仙是最强烈的淫盅,涵义是交合时喜乐如仙,我现在还投有正碰你,你的体内就已经很热了,是吗?”
“我不是你的狗,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次。”素飞言咬着牙冷道。
花绝寒狠狠地抓住他手,疾言厉色地道:“别再用盅毒了,你的身体早在好兄年前就不宜再用盅毒,使用盅毒会消耗你的生命,你现在就快活不久了,没必要再这样消耗下去,上次封住我,让你的生命又短了好几年,以你现在的体力,封住我只是痴人说梦。”
他狰狞的表情歙去,声调又回复一贯酌轻柔,抬手滑过素飞言娇嫩的双颊,话语中含着满满的痴迷及着魔。“你真美,素飞言,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景况,盅王看到我出瓮的时候,都被我恐怖的样子吓死,但你呢?你眼里的我是不是一样呢?”
花绝寒撩起素飞言雪白的银丝,放到唇边轻吻,嗅着独属于素飞言清冷的香味,那香味浅浅淡淡,却又那么的耐人寻味,让他纵使被冰封了这么多年,依然记得这个特别的香味。
“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绝世美男子,就像我看到你一样?素飞言,你美得让我无法喘息,你不能想像我出瓮那一天,看到你时心里所受的震撼。”
他仿佛起想当时的景况,声调如梦似幻:“月光照在你的头发上,你就像要变得透明一样的站在我面前,盅王当场就吓死在我跟前,而你却一动也不动的望着我,表情跟任何时候一样的冰冷,我猜不出你的心思,也看不出你的异样,我的智慧比人类还要高上几千万倍,却是怎么样都看不透你;太奇怪了,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跟人,奇怪到让我不敢置信。”
花绝寒用手将素飞言头发卷起来,将他拉近到自己面前,直述着内心的激动:“你没有人类的气息,我也从没有看过一个人身上有这么多的奇盅跟奇毒却还能活着,你那时还只是个小小的少年而已,却美得让我不能呼吸。”
他的话声充满赞欢:“我以为全世间的人类都跟你一样,但出去一看,没有人比得上你的千百万分之一,那些人身上有腐臭的气息,我的眼睛只要射出光来,他们就臣服在我的脚下,男的、女的都一样,我要杀他们,他们就丑态毕露得连我都觉得恶心,只有你,只有你的表情从未变过,就算我的眼睛射出光来,也迷惑不了你。”
接着他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从未遇过像你这样明明比我还低下几千万倍,但是态度却高傲无比的人类,有时候你让我气得跳脚,但是又让我舍不得放开你。”
素飞言怔忡,他们之间的纠葛的确不同于常人。
下一刻,花绝寒低下头,眼神充满了严厉,“但你是我的狗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你尽可对别人高傲,但是你要服从你的主人。”
闻言,素飞言猛力挣扎,花绝寒抓住他的手,冷冷地道:“别再触怒我了,我早已说过,如果不是你,我早已杀了碰你的人,况且装什么贞节烈女也太晚了,那天晚上该尝、该做的,我早已尝过做过,现在你要反抗,不嫌太晚了吗?”
他挑起剑眉,笑容变得淫秽无比,“别说你忘了、全都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是谁像荡妇一样坐在我身上,扭动着身子,怎么也要不够……”
素飞言全身发颤,看来他不是不记得,而是那一幕太过深刻的植在他内心深处,他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从我变成|人身走过大江南北,也遇过不少淫娃荡妇,但是素飞言,你比她们都饥渴多了,我想那是因为你身上的剧毒使你不能与人交合,第一次碰上能与你交全的人,再加上喜仙的助力,当然就使你欲罢不能了。”
素飞言脸白得像纸一样,那天晚上他吐血吐得晕倒,花绝寒抱起昏倒的他,在他身上下的就是喜仙,待他醒过来之后,只剩下盅毒发作的效力,已经没有自我意识,他被花绝寒狂猛的抱住,就再也没有理智。
所以当他一清醒过来,他就用冰盅封住了花绝寒,但是那天晚上的种种却如同恶梦—般怎么样也挥之不去。
“认命吧。素飞言,何必跟自己的身体作对?男欢女爱稀松平常,我心情好时才抱抱你,我若心情不好,就会会再烦扰你了。”
素飞言的手指还能移动,他的每根根指甲都含有剧毒,这种剧毒虽对平常人有效,但对于自己早已充满毒血的身体,及花绝寒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盅兽而言并没有效用,不过他仅剩的这点力气,挖出自己的心倒是绰绰有余的……
第三章
指甲刺进心口的肌理并不太疼痛,但是花绝寒扬起手掌,毫不怜香惜玉的打了素飞言一掌,这一掌十分用力,打得素飞言当场在床上吐血,血迹染满了床铺,有如盛开的红花,再也无力求死。
“想死?想逃?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我有那么窑易放过你吗?我是不是对你太过容忍,才会造成你这么放肆的个性,若不好好地教训你,你就不知道我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别忘了,我是盅兽,所有的盅毒全都任我使唤的。”
“呕……”
素飞言再度呕出红艳的鲜血,体内的盅毒拿都应着花绝寒的话语而活动起来,看来花绝寒正在召唤着他身上原本就有的盅毒,使他的身体有如刀割般地剧烈疼痛,双手虚软得没有力气抵抗,意识也在疼痛之中消失殆尽。
素飞言的腿被大力的扳开,花绝寒用力一扯,他下身的裤子就如同破布般的弃置在床下。
“啊……呜……”素飞言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花绝寒的手指强势的进入他未经润滑的***,像要捣开什么似的,不断地往里面伸去,干涩的通道像是欢迎这样的触抚,立刻紧紧的含住花绝寒手指。
素飞言紧紧的咬住下唇,唇内满满都是血的苦味,表情充满了无言的痛苦。
花绝寒的动作放柔,那粗率进入的手指,改成画着小小的圆圈,轻触他粉嫩敏感的肌肤,他的动作虽然轻柔,但是逸出口的话语却是残酷的。
“我不会弄痛你,我要让你舒服地叫出声音,淫荡地抬高腰身,抱住我的肩膀,要求我一次又一次的进入,直到填满你体内所有的空虚为止,我要让你知道,你在我的面前是多么无能为力,除了向我俯首称臣之外,你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素飞言的喘息声很重,但是他冰冷的目光毫无惧意的直视着花绝寒,强悍的态度不因刚才的折磨而减损,“你怎么说都可以,任何人在盅毒的发作之下,还有不任你宰割的吗?”
花绝寒仰头大笑,“激将法是没有用的,我知道这个盅怎么解法,也相信你同样明白,就是因为知道要你杀了一百个童男、童女来解盅你做不到,所以我才会在你身上下这种盅。激我把盅收回是容易多了,但问题是我没有这么好的心,想对心地残忍、手段毒辣却又绝顶聪明的我用愚笨的激将法?啧,素飞言你不该这么蠢的。”
他脱下素飞言的上衣,轻抚着他娇颤的红蕊,使他倒抽了一口气,花绝寒笑了起来。“这样就有感觉?是不是腰都快麻了?”
“无耻!”素飞言鄙夷地吐出不屑的话语,花绝寒的心情却变得非常好,他轻抚着素飞言刚才被他打红的脸颊,擦掉上头残留的血迹,“对不住,我出手太用力了,我原本没打算要打这么大力的,都是你让我气疯了;你是我的所有物,怎能没经过我的允许,就要自作主张的死在我的面前。”
素飞言用力的别过头,花绝寒反而趁着这个姿势,亲吻着他的耳朵。
“我想念你啊,素飞言,你体内又湿又热的感觉,抓住我急速喘息,在我身上洒落一身银丝的美丽模样,我很快就可以再见到了,所以你现在怎么骂我我都不会介意的,等一会儿,你就会要求我快一些了。”
他下流畏亵,志得意满的话语如流水般不断的逸出口,素飞言推拒不了,只能任他宰割。
花绝寒一边说,一边拉底裤头,露出身上阳刚勃发的部位,素飞言也看到了他的动作,不禁屈辱的浑身颤抖。
花绝寒见他既痛苦又屈辱的表情,笑得更加得意,他用力一顶,素飞言的身体立刻震颤地往上挺起,他露出如狼似虎般的笑容道:“果然又湿又热,棒极了,你紧紧的含住我,不肯让我走呢!这比那一夜的感觉还要棒得多,毕竟你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嘛!”
他抽出一些,又用力顶入,这样的顶法最容易让接受者强烈的感觉,素飞言细瘦的身体在床上弹动,花绝寒故意重复着这样的节奏,速度却越来越快,床架因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素飞言的唇越咬越紧,汗水也越流越多,甚至湿透了整个枕巾,但他脸上不曾褪去鲜艳的色择,代表他绝不是无动于衷。
“你不叫,我怎么听得到你求饶的声音?”
花绝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他将自己的坚挺抽出,蓄意在入口处轻柔爱抚,就是怎样也不进入素飞言柔软的体内,却又一再挑逗他那地方。
素飞言的私|处正因刚才不住的摩擦而激动万分,现在一下子突然空虚,麻痒难当的感觉立刻一涌而上,就连脸上也不禁微微露出欲求不满的痛苦,他困难地喘息着,若不是因为极大的自制力,他早已伸手捉回花绝寒,求他满足自己的欲望。
“你真是野得要命……”
花绝寒故意用手去碰触他身前敏感的欲望,素飞言死命的咬住下唇,就是不肯发出声音,他的体内空虚不已,身下的娇嫩又被蓄意的抚摸,再加上喜仙的效力锐不可挡,纵然将下唇咬出血来,也不能制止自己没有反应。
“别再咬了,反正你总是会讨饶的,何必多此一举的反抗,这样不过是伤了自己而已,没什么用处的。”
花绝寒垂下英俊如神祗的面容,浅啄着素飞言的红唇,更何况他不只用嘴而已,他的舌、他的齿就像要激起素飞言最大反应似的,不断地轻舔吮咬,任何地方都不放过。
他啧啧在声地道:“唔,你怎么抖动得这么厉害,真的有这么舒服吗?舒服到让你说不出话来,是吗?”
“下流……唔嗯……”
仿佛就在等素飞言开口,不紧紧咬住嘴唇的时候,花绝寒用力抱起他的身体,在下一瞬间埋入自己巨大的阳刚,素飞言的体内就像期待已久似的紧紧包合,他的眼眸闭上,脸上是一片赤热的火红,一声醉人的呻吟从嘴里轻轻柔柔的吐出来。
听到这声娇媚的呻吟,花绝寒兴奋得全身颤抖,他的下身在激奋之气下更加冲动,饱满得几乎要撑破包合住他的秘道。
素飞言凝着眉不住的娇喘,断断续续的媚声清楚的传进两人的耳里。“放开……”
一听见自己发出这种无耻的声音,素飞言倏地回过神来用力的推他,花绝寒则是更急更快的再次冲入他的体内,素飞言推拒的手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只能无助地随着他起伏摆动。
他的体内就像有一把火在燃烧一般,毫无止境的需求更加狂烈,除了在他体内欲火狂烧的快感之处,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他丧失了意志,只能顺从自己的渴望。
“唔……啊啊……嗯……”
燃烧的欲火迫使素飞言发出欲求不满的声音,他双手抱住花绝寒的颈项,下意识地咬住他的肩膀,美丽的银丝不断地剧烈甩动,形成一片眩目的银网,包围住与他欢爱的花绝寒。
欲火就像无止无休一样,每个撞击都让他全身发抖,每个抽离都让他空虚不已地开口恳求。
意志,理智全都没有了作用,此刻除了身体的满足,一切都不再重要。
***
素飞言躺在床上缓缓的喘息,体内的欲火在再三的交合下消散,他却只能全身无力地倒卧着,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花绝寒早已走了,他不过是他的狗,玩腻之后就无价值,他脖子上艳丽的绛青色印记又变回平常的白皙。
他慢慢的起身,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冷漠的表情比平时还要更冰冷万分,让人完全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天色微亮,有婢女进来端上热水,送上新衣,虽然她好奇的目光频频在素飞言的身上望去,但是又不敢造次,放下热水后,只敢默默地待在一边等候差遣。
“出去。”素飞言倏地冷淡出声。
“但是花公子说……”
素飞言厉声道:“我叫你出去……”
他话还未说完,整个人突然从床上翻倒到地上去,他的脸色苍白如雪,随着吸气渐少,他的脸色已经白得不像活人,心口更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婢女吓了一大跳,连忙要过来扶起他,一靠近却被素飞言打掉了手。
一向不容一丝尘埃染上衣服的素飞官,现在却任由地上的脏污沾染他的绝世丽颜。
“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再一点点就好了……”他低喃的话语充满无奈与痛苦。
素飞言渐渐能坐起身来,一旁的婢女六神无主地盯着他看,不知道他刚才究竟是怎么了。
素飞言目光直视着前方,却是一片的呆茫。
从刚才的发作看来,其实他早已没有时间,就连花绝寒也能一眼看出他早已活不久的事实,他的身体是靠着体内奇异难见的盅毒跟毒血,才能又多活了这么久,不过看来现在也已到了极限。
别说封住花绝寒是痴人说梦,就连使出平常的盅术也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生命早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但是他的心里有个心愿,他不愿意在这心愿未完成前就这么死去。
素飞言的目光看向窗外,落在渺渺茫茫的另下方,像是天涯的彼端有他心里最思念、最重要的人似的。
为了这个对他最重要的人,他可以放弃生命、不要自尊,什么都可以舍弃,只要在死前可以见到那个让他随时挂心的人儿,他就心满意足了。
***
花绝寒很爱看书,这个习惯的养成也许与素飞言有着直接的关系,因为一开始他从未接触过人类的世界,再加上遇到素飞言这个众不同的人类,使他完全不能理解他的行为。
不论他出了冰洞去接触多少人类,累积了多少人世的经验,却统统无法用在素飞言的身上,因为素飞言究竟在想什么。”
他明白素飞言也知道他擅闯他屋子的事,所以预先留了一本书给他读,这相书素飞言也读过,而且还作了眉批,他从眉批里可以隐约看出素飞言的想法,但还不是那么清楚,所以从此之后,素飞言书架上的书他几乎全都读过。
原本素飞言看过远超过他,没想到半年之后,因为他的智慧超凡绝伦,很快地他读的书就超过了素飞言。
此后他就开始从别人的书架上借书来看,对能穿越时空的他而言,这点小事易如反掌,所以看书成了他消遣的活动之一。
他都会随身带着一本书来读,闲情逸致一来的时候,还能看得津津有味,即使身边躺着一位玉体横陈的美女,对他而言也不造成影响。
“花公子……唔……”
细细地娇喘从美女的口里逸出,她全身火热,即使赤祼的身躯接触到冰冷的气息,也不能消灭她由体内散发出来的火热,她需要身边这位绝世的英俊男子给她最直接的刺激。
这位美女是老王爷送给花绝寒的,虽然昨夜才与素飞言一夜的欢爱,但是他原本就是一只盅兽,体内留有与生俱来的兽性,论起生理的冲动,他可能也更异于常人,所以可以说是精力过人。
花绝寒望着美女唇眼含媚态,不禁露出邪恶的放荡笑容。
他的笑邪淫而放恣,代表他在人间厮混的时间中,让他尝尽了一切的极乐,而且可能还是一般人所无法想像的。
再说一般人根本不必像素飞言那样再三教训,甚至还要放盅在他身上,强迫他与自己交合;多的是女人愿意投怀送抱;而且充满媚意的搂抱着他,恳求他与她们欢爱一宿。
素飞言根本就是不知好歹,让他玩过之后就觉得乏味多了。
不过有时候素飞言的再三坚持、高傲的态度,又让他忍不住暗中钦佩,总觉得他就是这一点与他人不同,让自己又气又火,却又不忍心真的下手杀他。
卧房的门突然被推开,花绝寒正在轻啄着身旁火辣的美女,不过纵然只是一抹浅淡清冷的香味,也足够让他知道是谁进来了。
但是─夜欢爱过后,他对素飞言早已没有兴趣,毕竟选一个在床上要死不活的家伙,还不如选这宁愿奉献一切的美女。
日光淡淡地从素飞言背后的窗口透了进来,照亮他银白赛雪的发丝,使他看起来美艳不可方物,而他的脸隐藏在背光的阴暗之中,使人看不清确切的表情。
花绝寒维持一贯的嘻笑,“现在装Chu女节女的要打、要杀也太晚了,况且昨夜后来也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若想杀我,你根本就杀不了,你还是认栽的走吧,若我再有兴致的话,我会再找你在床上叙叙旧情的。”
素飞言直挺挺地站在一旁,他的话冷冰冰的,如寒透的湖水般澄澈却又冰寒,让人听不出情绪的起伏;“请她出去,我有事要跟你谈。”
美女扭动着身体,抱住了花绝寒的脖子,花绝寒抬头望向素飞言,他那冰冷的气质令他着迷,冷漠的双眼绽出曜的石般的光芒,没有人气,只有洞悉世俗的漠然,就算看到有个祼裎的美女在他床上,他也依然是寸心不动。
这世上没有人可以比得上举世无双的素飞言,相较之下,床上的美女就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出去!”花绝寒坐起身子,冷漠的语调听不出刚才浓情正炽,简直把美女当成一个随时可用、随时可丢的破烂玩意儿。
美女还想再抱紧花绝寒的脖子,花绝寒的神色突然闪过一丝浓烈的血腥。
“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
他的疾言厉色十分吓人,美女抓了衣服立刻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
“人我已经请出去了,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我谈?以前你根本连看也不想看到我,现在竟然会找我谈事情,真是奇事一椿。”
素飞言没有浪费时间,直接开口:“我能让你在我死后成为苗疆下一任的药师跟盅毒师,能够在苗疆安身立命而不会有任何人怀疑你的身分。”
花绝寒大受震撼,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看着冰冷、漠然的素飞言,无意识地轻敲着手中的书,显然正在思考素飞言语背后真正的涵义。
他不动声色的笑道:“听起来很诱人,但是透着诡异,而且以我的能力,我想当皇帝都可以,当个小小的苗疆药师跟盅毒师,你以为真能满足得了我吗?别太瞧不起我了。”
素飞言的声音依然很冰冷,而且冷得有如要结霜,“我也能让你娶到苗疆最美的女子,让你过你一直想要的人间生活。”
花绝寒皱起了眉头,这不该是素飞言会说的话。
他直言道:“素飞言,我老实说好了,这两个条件一点也不吸引我,我的眼睛迷惑不了你,但是迷惑得了全天下的男人、女人,你以为我没尝过女人吗?别笑死人了,这还能算是条件吗?简直比编个三岁孩童还要来得无聊进顶,若是你这么无聊的话,请你马上出去,我还有别的美女要抱呢!”
“我可以……”
花绝寒倏地打断素飞言的话,冷冷的语气代表他的耐心已经用尽。“太无趣了,无趣到让我想打呵欠,素飞言,这些无聊的话语真的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吗?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种令人乏味的话语,看来我得对你重新评估,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素飞言抬起头来,日光照在他比冰还寒冷的绝艳容颜上,足以令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为之失色。“如果是……得到我呢?”
这句话的震撼力非常大,让花绝寒的双眼在刹那间眯了起来。
他注视着素飞言,徐缓地道:“什么意思?说清楚一点。”
第四章
“让我活下去,尽其所能的延长我的生命,我会把我的一切都献给你,你要我叫我就会叫,你要我笑我就会笑,你要我哭我也会哭,我的一切随你控制,只除了意志思想无法控制外,你能得到完完全全的我,而且我会尽我所知道的一切,让你更了解这个世间。”素飞言一言一字一顿地道。
花绝寒的脸上毫无喜悦的表情,只有冷冷的鄙视与不敢置信的愤怒,他无法形容心里所受到的震撼。“你是在告诉我,你非常贪生怕死,怕到要把你自己买我,就象妓汝为了银子要买身是一样的,是吗?”
素飞言的人生当中,可能从来没有人把他形容得这么难听,他却面不改色的冷声回应:“若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花绝寒愤怒的将书摔在地上,嘶哑大吼:“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种话!素飞言,我非常欣赏你,欣赏你对一切漠然的态度,无视于纷纷扰扰的世俗,不在乎生命的长短,所以我才让你活到现在;但是你今天却告诉我你是个贪生怕死之徙,怕到愿意出买灵魂来交换生命的延长?”
“你说得没错。”素飞言面无表情地道。
花绝寒站起身子走到素飞言的身前,他无法冷静,更无法相信他听到的一切,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向他提出这项要求,就只有素飞言不可以,他怎能相信自己如此敬佩的素飞言,竟跟俗世之人一样肤浅,这教他情何以堪?
他气愤地拍桌怒吼:“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的理由,素飞言,你想活下去,到底是什么?”
相对于花绝寒的火爆怒气,素飞言显得太过冷静,冷静得不像快要死的人。“不为什么,贪生怕死这四个字就够了,我今夜若不快点延命,再过几天就要死了。”
花绝寒的双眼透出寒冷至极的目光,显然心情正处于爆发边缘,情绪随时都有可能冲出界限,做出可怕的事情来。
他冷冷地道:“素飞言,我很不高兴,而且是非常的不高兴,原来你跟世俗之人一模一样,我曾经以为你是最特别的,原来是我受骗上当了,而且还被你高明的演技给骗了这么多年,我到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愚蠢,竟被你玩弄于手掌心。”他顿了顿,“你知道惹毛我的下场通常是什么吗?”
素飞言的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冰冷得令人打颤,但是日光照在他绝艳的脸上,却带着圣洁的光芒。
“你要杀了我可以,但是我想延命;你可以答应这个条件,也可以选择不答应,决定权在你的手中;我若死了虽然对你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是我活着也不会造成你的困扰,帮我延命花不了你多少的时间,你只要用你体内的某些盅灌在我体内,我就能再多活一些时间。”
他看了花绝寒一眼,慢条斯理的道:“我这一生从未跟任何人在一起过,只有你,但都不是我心甘情愿的,然而现在你不必藉由盅毒来控制我,你可以要求我做任何的事,不管多么肮脏下流的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心甘情愿地做。”
花绝寒显然气疯了,他冷言冷语的讽刺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会错意,你是告诉我,就算我把你绑在床上百般的棱辱,你也绝不会有第二句话,就算我要你做比妓汝更下贱的事,你也会答应吗?”
素飞言并没有因花绝寒的讽刺而深受打击,他依然是一脸的冷漠。“如果这是你的希望,我就会做到。”
花绝寒的眼中射出及欲致人于死的寒光,他忿忿地一掌拍向桌面,桌子发出一声轰然巨响,立刻四分五裂的散了一地,由此可知花绝寒不只是生气而已,他是愤怒到难以自己。
而且他看素飞言的目光少了从前的敬佩,却多了许多畏亵的打量,仿佛他在看的是比一般妓汝更低下的贱妓。
他冷冷一笑,笑容不怀好意,他说话时虽然带笑,但是语气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我真高兴自己平白无故得了一个性奴,高兴到我都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素飞言,我不太会怜香惜玉,一激烈起来,十几个女人也会被我摆平,现在得到你这样一个美艳无比的性奴,我得想想该怎么凌迟你的身子,不如……你就先表示你的诚意吧!”
“你要我怎么表示?”
素飞言的语气就像在问今日的天候般自然,比喝井水还要无味;花绝寒鄙夷愤怒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素飞言的全身上下,由头到脚,再由脚到头,完全没有错过任何一处。
他重新坐回床上,跋扈的声音透着冰冷的寒意与鄙视。“先把衣服脱下来吧,别脱得太快,让我觉得无趣;也别脱得太慢,让我觉得不耐。”
“你是答应了吗?”素飞言抬起头来看着花绝寒。
“哼,就像你说的,答应你对我而言没有困扰,不答应对我面言也没差,两相比较之下,似乎前都对我比较有利,因为我从没看过你对别人献媚的样子,更何况这个交易我根本一点都不会吃亏;要我动用身上的奇蛊实在易如反掌,算不得是什么牺牲。”
花绝寒的声音变得更冷、更霸气,也更加不悦、刺耳。“把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你洁白的身子,身为一个听话的性奴,你的身子好不好看、能不能惹得我情yu大发,可都是很重要的,虽然我已经看过你的身无数次.但是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欣赏,这倒是第一次。”
素飞言并没有多花时间扭捏作态,他放下自己的头发,解开自己的衣服,就像时常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般自然,他动作灵巧地解开衣带,将上衣褪下肩膀,接着弯身脱下蔽体的长裤。
素飞言本身就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美艳,当他脱下衣物,全身上下没有一丝遮掩时,赤祼的身子在日光的映照下闪着瑰丽的色泽。
一般人祼呈着身子时,会觉得毫无防卫而遮遮掩掩的,他却跟穿着衣物一样的坦然,一点也没有折损他原本的冰冷傲气,谁也不能否认这样的素飞言,实在美丽傲然得让人心神动摇。
“你满意吗?”素飞言的声音毫无温度。
花绝寒冷冷的注视他,日光像寒针一样的刺骨,他冷声道;“把你的头发拨一些披散在前面。”
拓绝寒一个命令,素飞言就一个动作,他将一些头发拨到了身前,银白色的发丝很长,刚好欲遮不遮的遮住他私密的地方,看起来实在诱人至极。
“比刚才好多了,但是还不到让我情yu骚动的程度。你很美啊,素飞言,只可惜美得跟木头一样是吸引不了我的。”
素飞言受教地开口:“你要我怎么做?”
“看来你真的很想活下去,这样吧,我只要你走到我身前跪下来,我没看你跪过人,我想要当第一个。”
素飞言没有多说一句,他恭顺地走到向前去,然后在花绝寒身前跪下来。
他安静顺从的跪在地上,就像一般卑下的奴隶对他高贵的主人所做的一般。
但是花绝寒不但不满意,而且还怒不可抑,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脸上的表情尽是鄙视。
他的音调虽然不维持正常,但其实已经快气爆了。“你说说看,我要怎么让你延命?”
素飞言的声音像寒雪一样冰冷,他轻道:“一般像我这样被苗疆神子所救的人,一生会发作三次,第三次再得不到命定之人的爱,就会真正死去,我的弟弟本该与我同日死的,但他早在一年前就死而复生,而我还没有。”
花绝寒冷声道:“说重点。”
“我会这样是因为我的身上被盅王下了太多的盅跟毒,我身上的任何体液,只要一滴就可以毒死成千上万的人,也因为是这样的体质,所以才延长了我的生命,却也断了我的生路,我这一生无法有可以交合的人,更无法有相爱之人,苗疆神子无法算到我的未来,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未来。”
花绝寒声音加重了一些:“我叫你说重点。”
素飞言跪在花绝寒的身前,冰冷的眼神并不因屈|乳的姿势而有所改变,只有不容忽视的傲然气势,他的人生充满了悲哀,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听不出任何的自怨自艾。
“盅毒可以延长我的生命,但是我的体内几乎所有的盅都有了,在学习盅术的八、九年来,盅王下了各种盅毒想要杀死我,却都没有成功,盅跟毒在我体内形成一种奇怪的均衡状态。”
花绝寒不耐的冷声怒道:“这些我都知道,我要你说重点!”
“这就是重点,我是靠着盅每在延长生命,越是奇珍的盅,越容易延长我的性命,但是奇珍的盅不是随处可见,你是盅兽,你身上有全天下最珍奇的盅毒,我现在只需要你在我体内灌下奇特的蛊毒,这样我至少还能再活一、两个月。”
***
花绝寒已经听够了,他对向他要求活命的素飞言只有鄙夷跟愤怒,他的语气冷若冰霜,内心的火气绝不只是稍稍作贱素飞言就可以出气,
“我向来不是一个很好心的人,你将知道跟我这样残忍的盅兽|交换条件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也会知道利用我,欺骗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他用力抓住素飞言的下巴:力气之大足以弄碎他的骨头,但是素飞言连哼都没哼一声,毫无反抗地顺势抬头看着花绝寒。
花绝寒的手指近乎粗暴的揉弄他的红唇,他笑了,却是一个狰狞恶毒的畏亵笑颜。“素飞言,你见过妓汝是怎么服待男人的吗?我若是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要怎么让我对你有兴趣呢?”
素飞言抬起手来解开花绝寒的衣衫,接着主动亲吻着花绝寒的脸颊与颈子。
花绝寒推开他,“这么无趣?算了,你出去吧,我不会延长你的性命的。”
“那我该怎么做?”素飞言的声音没有波动。
“该怎么做?说得你好像黄花大闺女一样地不解事,你觉得你这红嫩的双唇是用来做什么的?”
花绝寒抱起素飞言横放在床上,转身脱去自己的上衣,结实的身躯发出特殊的草香体味。
他冷酷的下令道:“你帮我脱下裤子,不过只能用嘴脱,不能动手,若是你完全没办法让我对你有一点感觉的话,你就立刻给我滚出去,我,要一个无趣至极的性奴干什么?”
说完,他故意压低素飞言的头,素飞言第一次在这么近的距离见到这个曾折磨他、也曾带给他无上欢愉的部位,它维持着男性原本的隆起状态,表示现在的花绝寒对他一点情yu也没有。
他听话的低下头,用牙齿咬住花绝寒的裤头,裤头上的绳结早已弄松,他将头住下一移,那部位就脱离了衣服的遮盖。
花绝寒看他迟疑了一下,口气更加森冷地道:“若是觉得这样就够了,那就给我滚出去。”
素飞言是不可能走出大门的,他再度低下头,红艳的双唇落在那巨大的部位,在上面轻抚了几次,然后他才张唇轻轻的含进,用舌部轻点,就像花绝寒曾为他做的一样。
虽然他的动作青涩,但光是看在从前的素飞言绝不会这么做的份上;就足以令人情yu勃发,难以抑止心中的激动。
花绝寒屏住了气息,目光锐利地冷冷看着素飞言服侍他的模样,但是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却又是无比的专注。
他阳刚的部位渐渐在素飞言的嘴里坚挺起来,并且散出浓郁无比的男性香味道,而它一坚挺起来,尺寸也霎时壮大不少,素飞言一时之间无法完全的含进,只能尽力刺激着花绝寒的情yu。
随着情yu的高张,素飞言的呼吸也不再那么顺畅,他的脸颊一片赤热火红,喉咙也因闻到花绝寒的气息而变了颜色,那绛青色的印记随着他体温酌升高而渐渐泛亮,变得十分清楚。
“唔……”
素飞言微微的喘息,他的身子震动了一下,因为花绝寒的大手开始轻抚着他的祼背,那样的轻抚非常暧昧,让他体内的热火窜高;花绝寒的大手回抚触他的祼背没多久,就突然一直往下,爱抚着他昨夜接受他的地方。
素飞言紧紧地咬住下唇,气却越来越急,花绝寒厉声命令道:“不准咬唇,我喜欢听你发出声音。”
他像是费尽了千辛万苦才将嘴唇放松,身体无法克制地频频颤抖,屈辱地感受着那异样的欢快。
“过来,坐在我的腿上,背靠着我。”
花绝寒难耐怀欲的冲动,干脆直接抓起素飞言,将他提抱到自己的腿上用力按下,发出愉悦的低吼。
“啊啊……啊……”
在按下的一瞬间,素飞言刚才一再被润泽的地方,被花绝寒巨大的阳刚侵入,他浑身颤抖不已,下意识地想要抗拒,却被花绝寒锁住腰身,动弹不得。
他只听得见花绝寒粗重的喘息,随着每一次规律的突破,便引起他—阵又一阵的颤抖。
花绝寒在他的身后轻咬、舔吻着他的脖子,伸手绕到前方抚摸着他早已硬挺的欲望,澎湃汹涌的快感从下身开始扩散,一下子就变得过度强烈。
素飞言不堪欲的折磨微微挣扎着,突然被花绝寒翻身压在床上,锁住了双手,他冰冷的面孔因为情yu的折磨而微蹙起眉,双唇不断地在快感的煎熬下轻颤,不自觉地褪下了冰冷,换上绝世的娇艳。
他费力的喘息,全身因为情yu的热潮而轻颤,喉咙上绛青色的印记绽放出鲜艳的色泽,花绝寒着迷的看着他全身无力、费力喘息的娇美模阵,直到此刻才深刻的体会到,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抛弃所有的一切,只求看到素飞言心甘情愿的表情。
“你是我的,素飞言……”
充满占有欲的言词不必考虑就轻易出口,他爱抚着素飞言娇颤的红唇,渐渐地移向贝齿,爱抚着他的娇舌,仿佛在提醒着等一会儿的亲吻即将到来。
花绝寒终于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啄他的唇,低声诱哄道:“吻我。”
素飞言依言搂住他的脖了,灵巧的小舌探入他的唇中,花绝寒戏弄着他的舌尖,不断的亲吻,下身更是毫无预警的加快速度。
素飞言在强力的撞击下全身颤抖,他全身僵直得要达到顶点,花绝寒伸手抱住他的头,任由他银白色的发丝在指缝间穿过,更加激烈的吻着他的唇,下身不停的冲撞着素飞言的内部的柔软。
随着快速的节奏,素飞言全身虚软无力,他抓住了花绝寒的肩膀,向来冷漠的双眼失去了焦点,如痴如狂的仰起头来,任由花绝寒亲吻着他喉咙上那块鲜艳的色泽,吐出满足的呻吟声。
素飞言缓缓的穿上衣衫,他的手脚都酸软无力,而花绝寒则春风满面的将他抱住,素飞言随即在下一刻痛苦的喘息,那奇特的盅毒在他身上钻动的感觉令他苦不堪言,但是这也代表了花绝寒满意他刚才的表现,愿意为他灌盅。
“很痛吧,素飞言,原本在你体内的奇盅与毒血巧妙的均衡,现在强行加了其他的盅毒下去延命,别说与我上床交合,以后随着盅毒的增多,就连你身上的衣服摩擦到你的肌肤,也会使你痛得快要晕倒,更可能每夜都会痛得睡不着,尤其是刚灌盅的几个时辰内可比死还难受,你还要延命吗?”
素飞言流出冷汗,疼痛的感觉真的非常刺骨,他没有回答,但是他求生的眼神给了他答案。
他死前非要见到的人,在他心里重于一切。
第五章
花绝寒虽不齿素飞言的求命贪生,但是至少素飞言在Xing爱的表现上无懈可击,他的确尽了他的全力,虽然还稍嫌生嫩了点,但是只要多几次经验,相信素飞言一定能够让自己在床上更享受。
况且不费吹灰之力就多了一个百依百顺的性奴,对他而言一点也不吃亏,更何况这个性奴是冷傲如冰的素飞言,他当然会遵守诺言帮他延命了。
第二天后,素飞言的宠物黑貂自寻到了主人,黑貂一向敌视花绝寒,但素飞言不知道交代了什么,黑貂变得十分乖巧,于是花绝寒就与素飞言及一只貂,告别了老王爷,往苗疆的方向回去。
在旅途上,花绝寒只要唤一声素飞言,素飞言就会回应一声。
素飞言艳媚过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得上,也难怪街巷的人全看他看到呆了,而花绝寒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依旧亲密的搂着他的身子,即使不太安分的抚摸他细瘦诱人的腰身,素飞言也不会拒绝。
第一次遇到这么顺服的素飞言,花绝寒心情由原本的不齿,渐渐的了解到情况对自己有利,再加上他搂着素飞言时,看到旁人眼中毫无保留的欣羡,就会让他的心情好到极点,而且素飞言不知是不是近日欢爱的关系,他的肌理透出特别不了样的光芒,更是美得教人不敢逼视。
旁人对素飞言惊艳垂涎的目光,大大的满足了花绝寒的虚荣心,他虽抱过天下间无数的绝色美女,但是没有任何美女比得上素飞言一冰冷的眼神。
如果花绝寒看腻了他冰冷的表情,还会故意搂着他的身子柔声道:“笑一个给我看看。”
素飞言早已将自己全部献给了花绝寒,他要他笑,他就会笑,所以,这一生从没笑过的素飞言笑了。
他这一笑百媚顿生,只怕世上所有美人的一笑都比不上他这一笑。的珍贵,花绝寒兴奋得全身颤抖,情yu上扬的程度笔墨难以形容,而在客栈里吃饭的人也全被素飞言这一笑给惊呆了,所有人连饭也不必吃似的流着口水瞪着他看,口水流了满桌也没有发觉到。
有的男人更是露出不杯好意的笑容,分明是对媚艳的素飞言起了淫秽的思想,花绝寒当然知道这些无耻的男人在想些什么,但是这些男人根本连素飞言的衣袖也碰不着,因为他绝不容许这些人碰到他一根寒毛。
也就是说,全天下只有他能够大方的抚摸素飞言,还能要素飞言心甘情愿的在床上献身,而且不只是区区的献身而已,他要素飞言做什么,素飞言就会做什么,简直比没生命的人偶还听话,就连皇帝也没他此时的得意喜悦。
花绝寒在吃饭时,看到那此人饥渴地盯着素飞言的淫秽表情,故意得意洋洋的抚摸着素飞言的大腿,他的动作使不少男人吞了一口口水,露出痛苦的表情。
“帮我夹菜,素飞言。”
素飞言仿佛没有看到在场男人恶虎扑羊般的饥渴眼神,他听话的为花绝寒夹了满满的菜,花绝寒看到如此乖巧顺从的素飞言,大手不安分的顺着素飞言的大腿直滑而上,探着素飞言的大腿内侧。
素飞言的身躯微微一动,但是他显然遵守着他所说过的话,仍然没有拒绝的举动。
花绝寒另一手抚摸着他白皙喉咙上的某一点,那一点随着花绝寒的抚触,一点一滴的露出了绛青色的印记。
从前的素飞言岂容他人如此作践,但是他现在完全不会拒绝,花绝寒满意地笑道:“露出喜欢我这么做的表情给我看看。”
他一个命令,素飞言就是一个动作,花绝寒开心至极,这个让他既气恼又敬佩的素飞言、他怎么也迷惑不了的素飞言,竟变得如此听话,怎不教他得意万分。
***
这样乖巧听话的素飞言陪在花绝寒身边,让他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如沐春风,但过了好一阵子之后;花绝寒顿时无趣起来,而且不单只是普通的无趣,还是那种会让他发疯的无趣。
事实上,只要他投一个魅惑的眼神过去,被他迷惑的男人或女人,都会做出现在素飞言做出的事,根本就没有什么特别,他反而怀念过去态度冰冷、说话带刺的素飞言。
他忍不住暗忖,现在的素飞言哪里称得上是真正的素飞言,素飞言当初若真是这种乖顺听话的个性,他早就二话不说的杀了他了。
他越来对这个会笑的素飞言没有兴趣,甚至连情yu的感觉都涌不出来,就算素飞言现在再怎么娇媚可人,他也没有想要抱他的欲望。
但是只要他不下命令,素飞言的表情就回复他一贯的冷漠,他故意好几日不下命令,素飞言冷冰冰的表情就会让人望之却步,连客栈里招呼的小二哥看到他,手都会抖个不停。
花绝寒开心得不得了,这样的素飞言才是真正的素飞言,但是如果他不下命令,素飞言也不主动靠近他,就跟当初一模一样,这又不是他想要的了,实在教他左右为难。
这一日花绝寒真的闷得发慌,忍不住问了素飞言一个问题:“素飞言,你老实告诉我,你觉得我之前要你笑的作为怎么样?”
“老实的告诉你吗?”素飞言面无表情地道。
花绝寒点头。“没错,要非常老实喔!”
素飞言冷声道:“那只显得你心性下流、幼稚、无聊,比三岁的小孩还不如,不,三岁小孩还干不出这种事来,那是吃奶的娃儿才会干的。”
花绝寒一愣,接着突然狂笑出声。
他笑到喘不过气来,素飞言的话如寒刀冰剑,但是他听得畅快不已,这才是真正的素飞言,会说种讽刺、冰冷、令人不悦的话,才是他心中最棒的素飞言。
他高兴的拉着素飞言到街上一家百年老店吃烤鸡,他吃得赞不绝口,素飞言却是面如寒冰,连个好字都没说。
“素飞言,好吃吗?”
“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花绝寒焉有听假话的道理,“告诉我真话吧!”
“那么,像你这种人才会觉得好吃。”素飞言不屑的道,显然烤鸡不但入不了他的口,而且他连花绝寒都一并骂上了。
花绝寒可以忍受素飞言的冷言冷语,但是要素飞言是有凭有据才可以,他若有所指的笑,“我无聊时逛遍了大江南北,这一家的烤鸡可是我吃过最棒的,素飞言,你挑嘴也要挑得有道理,否则只是空口胡乱批评,可是会自贬身价啊!”
素飞言冷冷地着了他一眼,说的话不借是讽刺,根本就是臭骂了。“你以为所有人的舌头都跟你一样尝不出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吗?真是太可笑了。”
“那你告诉我,你吃过比这家更好吃的烤鸡吗?告诉我在哪里,我能穿越时空,我到你说的那家让店去吃吃看。”
“不必了。”
“你在诓我对不对?素飞言,其实根本就没有哪一家的烤鸡比这里好吃,你老实承认你只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就行了。”
素飞言站了起来,眼中聚集了淡淡的怒气,“你马上去租下一间厨房器具完备的客栈,一个时辰后,你就会知道你错得多么离谱。”
花绝寒并不知道素飞言为何要他这么做,但他为了让素飞言认输,所以他依言去租了一间客栈,素飞言迳自走进了客栈的厨房,留他一个人在外面枯等。
等够了一个时辰,花绝寒早已不耐,此时素飞言正巧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中端的正是一只烤鸡,花绝寒只觉得香味扑鼻,让人食指大动,口水已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来。
素飞言为他扯下一只鸡翅,他接过吃了一口,顿时瞠大双眼,那好吃的程度远超过那家烤鸡店数百倍;花绝寒吃得啧啧称奇,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他忍不住赞美道:“这真好吃!”
听到他的赞美,素飞言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他冷声道:“我这一生除了我弟弟外,从未做菜给别人吃,你算是有口福了。”
花绝寒这才知道烤鸡是素飞言一个人做的,显然他厨艺不但极佳,而且恐怕还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从此之后,花绝寒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包下厨房,让素飞言做菜给他吃,他每次都吃得不亦乐乎。
素飞言真的很厉害,他每尝一道菜,就知菜中加了什么,花绝寒这才知道素飞言不但是医术、盅术高明,就连做菜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只星他不爱炫耀,所以花绝寒才会后知后觉。
花绝寒以为素飞言是谦虚、不愿招摇,想不到素飞言却不屑的回答:“要我与世上无数的庸俗无能之辈相比试,这种可耻之事不是我干得出来的。”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谦虚,而是心性无比的狂傲,当场让花绝寒笑到肚子痛。
花绝寒搂住了他,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情yu的狂奔窜流如烈焰焚身,比当初乖顺的素飞言还要让他血脉愤张,他简直爱死了这样狂傲无比的素飞言了,忍不住脱下了素飞言的衣服,素飞言也没有拒绝,因为花绝寒要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更何况上情yu的索求。
他覆住了素飞言的身子,狂吻着他诱人的红唇,接着慢慢往下移动,吻上他雪白的身体,他问着素飞言:“我上次做的技巧怎么样?有没有让你欲仙欲死?”
素飞言纵然欢爱到了一半,依然冷言相向。“我只有你,自然无从比较,说不定你的技巧烂到连公狗都比你好,况且你一碰到我,我身上的淫盅就会发作,你再怎么烂,我也只好忍受。”
这一次,花绝寒差点笑岔了气,虽然他的男性雄风被他完全的质疑,但是他依然热烈的吻上素飞言那张毒辣的小嘴。
“素飞言,说得好,你说得真好,让我开心得不得了。”
他握住素飞言只被他抚过的欲望,用唇齿逗弄着素飞言的红唇,他手下微微使力,素飞言再怎么漠然,气息还是微微乱了起来。
花绝寒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诱惑道:“今夜我会把淫盅收回,但我仍会让你在我背上留下受不了的抓痕,让你以后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他手下更加技巧的搓揉,本能的生理反应让素飞言的身子抖动起来,他微张着唇喘息,冷姿态艳丽撩人不已,花绝寒将舌探入素飞言的嘴里翻搅,让素飞言忍不住浑身轻颤。
花绝寒的眼中充满了比素飞言还要强烈百倍的欲望,他劝诱的道:“就是这样,素飞言,放开你自己,感受你身体的欲望。”
素飞言的全身都被花绝寒一一吻过,就连私密处都不放过,花绝寒的欲望高张,情不自禁地拉着素飞言的手,碰触自己为素飞言火热的地方。
看着素飞言掌心里炙热的跳动,花绝寒气喘吁吁的要求道:“吻我这里,我要再看一次你吻我这里的热情模样。”
只要是花绝寒的要求,素飞言就不能拒绝。
素飞言的喉头干涩,也许这一生因体质异于常人,与情yu早就无缘的他,根本无法想像有一天会为某个男人一再地做这样的事,但是他还是慢慢的滑下身子,顺应着花绝寒的要求,吻上他充满欲望的地方。
花绝寒扯着他银白色发丝,不断地教导他该怎么做,“对,轻一点,不要用以牙齿……”他逸出满足的抽气声,显然素飞言的刺激他也难以忍耐。“对,就是这样。”
花绝寒发出低哑的嘶吼,倏地翻过素飞言的身子,急速而且完全的侵入素飞言的身体里,充实的感觉让他更加兽性大发,不禁在素飞言的体内撞击得更加厉害……
***
素飞言与花绝寒一直住南走,虽然花绝寒可以穿越时空,任意来回任何地方,但是素飞言只是个平凡人,他无法像他这么做,所以花绝寒只好陪着他慢慢的走向南方,这点虽然让他感到不耐,但是一路上有素飞言相伴,倒也有趣多了。
素飞言见多识广,路上所见的草木都叫得出名字,有些还能说出药效,花绝寒倒是听得钦佩不已,心里对素飞言的评价当然是更高一层。
两人走了一段路之后,花绝寒才发觉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劲,根本不是通向苗疆的路,他以为素飞言走错了,奇怪地问道:“素飞言,你走错路了,这条不是通往苗疆的路。”
素飞言淡淡地道:“我知道,我们没有走错。”
花绝寒还要再问下去,但素飞言摆明了不想再多谈,而且一路上,素飞言黑貂也非常沉默,不像以前那样爱玩素飞言的头发,甚至连素飞言喂它吃东西时,它连一粒食物也没动,所以很快地就瘦了下来。
花绝寒一路上又为素飞言灌了四次盅,有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素飞言强忍着灌盅后的痛苦,还是坚持要往南方走去;花绝寒总觉得素飞言越走心情就越古怪,但是他的表现与往常无异,根本就感觉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一直到抵达一个热闹繁华的城里,花绝寒看到不少人朝素飞言的方向看来,有些人甚至还搔了搔头,奇怪的唤了一声:“素少爷?你的头发怎么白成这样?”
花绝寒吃了一惊,他不晓得素飞言认识这里的人,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认识这里的人?”
素飞言冷淡地道:“不认得,是他们认错人了。”
花绝寒压根儿不信,不禁促狭地道:“难不成世上还有一个跟你一样美的素飞言吗?”
素飞言不发一语,依旧慢慢的往城中走去,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看到素飞言都瞠目结舌,口吃了半天,说的话都和之前遇到的那个人一样。
花绝寒见到这么多人认识他,心里就越觉得古怪,但是素飞言全都以他们认错人的说法一概否认,更令他疑惑的是,每个认出素飞言的人,都会忍不住朝他再多看几眼。
花绝寒已能使自己的形貌维持在绝世美男子的形象上,所以别人会看他是正常的,但奇怪的是,每个人看他的眼神绝不是他所习惯的痴迷,而是疑惑与不解。
有的人还忍不住靠近素飞言,在他耳边低声道:“素少爷,高五少爷除了四肢发达、头脑不灵光的缺点外,人倒是挺不错的,你可别抛弃他啊!他对你是一片真心,你说的话他从来不敢不听,这个男人是比高五少爷好看一点,但是高五少爷爱你爱得半死,连瞎眼的人都感觉得出来,你千万别抛弃高五少爷啊!”
这类的话多不胜数,素飞言也只是冷冷淡淡的听着,并不作任何的回应,而这里的人似乎也不怕他的冷漠,反而对他热情有加,看得花绝寒是满头雾水。
照理说,一般人看到冷冰的素飞言会吓得屁滚尿流才对啊!
两人一直走到一户豪门大户的宅邸前才停下来,守卫见到素飞言,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惊讶的问道:“素少爷,你的头发怎么白成这样?是太累还是沾了什么东西,赶快进去整理整理。”
守卫连查也不查地就让素飞言与花绝寒进了门,花绝寒一路上都觉得奇怪,现在更是疑惑到了极点,而素飞言就算进了门,依旧什么也没说。
庭园里的古木参天,房屋气派恢弘,在在显示出住在这里的必是非富即贵。
素飞言放下肩上的黑貂,低声命令道;“去飞文身边,以后你就跟飞文住在这里,我的时日无多,你留在这里,飞文会好好照顾你的。”
黑貂通晓人性,立在原地不动,显然就是死,也要跟着素飞言,素飞言不悦地厉声道:“我叫你快走没听到吗?还有,纵然你知道我在这里,也不能跑到我身边来,若让飞文发现了我,我立刻就杀了你。”
主人的意志如此坚定,黑貂只好依依不舍的离开,只是黑润的眼睛都快淌出泪来,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素飞言看着黑貂离去后,才转头面向花绝寒,低声道:“请把我抱到树上,越高越好,让我看得清地面,而地面的人却不会发现我。”
第六章
花绝寒看素飞言表情凝重,没有多问地立刻揽住他的腰,身形一动就踏上了树干,他才刚站稳,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这儿接近。
“哥,你在哪里?快点出来!”一个肩上各站了一只雪貂与黑貂的男人,一脸惊慌地大喊着。
花绝寒定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因为那男人的长相几乎与素飞言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是黑发,而素飞言是白发而已。
两人简直像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若素飞言也是黑发,花绝寒恐怕也认不出这两人究竟谁是真的素飞言。
素飞文拼命地叫喊着,而素飞言只是冷冷地待在树上,一声也没有回,素飞文哭成了泪人儿,干脆叭在地上嚎啕大哭。
“哥,我,求你出来见我好不好?你别来了又不见我,也不许我回苗疆找你,求求你出来见我,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在此时追了上来,他看他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立刻心疼地抱住他,笨拙的安慰道:“说不定是搞错了,世上的黑貂不都是一个样吗?说不定这只是别人的,不小心跑来这里而已,你别白哭了。”
素飞言的亲弟弟素飞文娇媚冷艳,但脾气却非常不好,他此时正伤心至极,怎能接受高逸勇讲出的蠢话。
他赏了高逸勇好几个巴掌,哭喊道:“你以为我连我哥养的宠物都认不出来吗?混蛋,你给我住嘴,我哥一定是快死了,才会把黑貂交付给我,他是来看我最后一面的,否则他这么讨厌中原,怎么可能还会到这儿来,他一定出事了。”
他怒火中烧的狂打着高逸勇的胸膛,失去理智的发泄道:“你是不是很高兴听到我哥要死了?他当初把你丢在屋外,让你吹风淋雨,你心里早就恨死他了,对不对?而且你嫉妒在我心中比你还重要,所以你恨不得他赶快死吧?”
高逸勇被素飞文捶了好几下,又被冠上好几条莫名其妙的罪状,无辜地皱起眉头。
他将素飞文紧紧的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我这就叫人出去找找看,你再这么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显然不怎么会安慰人,不自觉地越说越大声:“还有你哥虽然冷冰冰的讨人厌,但是我爱你,自然就不会讨厌他,虽然他在你心中比我还重要,不过没关系,只要我爱你就够了。”
高逸勇虽然拙于言辞,但是对素飞文的爱意却毋庸置疑。“总之,我虽嫉妒他,但是我也不希望他死,你别再哭了,我马上叫人去找他!”他抱起哭倒在地的素飞文,转身朝屋子里走去,准备找人来帮忙。
***
花绝寒一直抱着素飞言站在树上,看到这一幕,他不禁低声问道:“你不下去跟他说说话吗?他一直在叫你,而且似乎非常痛苦的样子。”
素飞言的表情比过去还来得漠然,但他一直注视着素飞文的脸,眼里闪过一丝生离死别的哀伤,他冷冷地道:“不必了,反正见了要死、不见也要死,何必再徒增伤感呢?我只要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他的情人同样爱他就够了。”
这一生从未见过眼泪的花绝寒,看着素飞文哭得痛不欲生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他为什么哭?”
“因为他心里感到悲伤。”
花绝寒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因为素飞言的眼睛一滴眼泪也没有,“可是你并没有哭啊,难道你不感到难过或悲伤吗?”
素飞言淡淡的道:“最深沉的悲伤是连泪也流不出来的。”
“我,听不懂,我在书里没读过这些,在人间也同样没遇过。”
素飞言看向花绝寒,叹了一口气道:“那你就更该庆幸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痛苦的感觉。”
花绝寒真的一点也不懂,他不懂素飞言的话,更不懂素飞言为何会这么说,他只是紧紧的抱住素飞言的腰,无言地给予安慰。
他从素飞言身上感觉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与绝望;虽然素飞文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就是感觉得到。
“你是为了来看他,所以才把自己献给了我对不对?”
素飞言没有回答,但答案已昭然若揭。
“你也是为了他才冒着生命危险,去求盅王教你盅术吗?”
素飞言依然不发一语。
“你弟弟知道你为了他身中奇盅,不仅断送了活命的机会,也不可能有命定之人吗?”
看素飞言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花绝寒的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你让我好想杀了你弟弟,像他这么愚蠢的人怎么能活在这世上?”
对于他激烈的反应,素飞言仅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接着才幽幽地道:“我这一生无怨无悔,没有多少人能像我这样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而我做到了,你说,这世间还有谁比我幸福?”
花绝寒完全不了解素飞言到底在想什么,他不满地道:“我并不觉得你这一生过得很幸福,你十岁到十九岁年中,都在被盅王虐待啊,每教你一种盅术,他对你的怨恨就更深一层,他千方百计地要杀你,你身上的盅毒难道不会让你痛不欲生吗?你呕血呕了好几夜都是假的吗?”
他激动地摇晃着素飞言,“而十九岁之后,你虽成为苗疆药师,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是你身上的盅毒迫使你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别说是情人,就连交朋友都几乎不可能,因为任何人只要碰到你身上的血液、汗水,甚至是口沫,都会立刻中毒身亡,这样孤独的人生还能算是幸福吗?”
素飞言看着花绝寒,他的声音很冷却很平淡,有一种经过大风大浪之后的安详,更有一种将爱恨情仇全都舍弃的淡然。
“你不懂,花绝寒,如果我该做的事没有做,我这一生都会后悔,我不要我死前还会悔恨万分的想着,如果我当时做了那件事,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他顿了id顿,“但是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不论遇到多么可怕的痛苦,我都会义无反顾的做下去。”他凄楚一笑,“痛苦真的很可怕吗?谁敢说他没有痛苦过?你要看这痛苦是否值得啊,你再想想看,我若真能活那么久,你会让我活下去吗?”
花绝寒怔了一下,如果素飞言身上没有中了这么多的盅跟毒,他会让他活到现在吗?答案是否定的。
“况且什么是真正的痛苦?那是由个人界定的,别人无权置喙,我这一生从未认为自己痛苦过,所以你也不该认为我痛苦。”伴随着这段结论的,是素飞言淡漠的表情。
自认比人类聪明万倍的花绝寒摇着头道:“素飞言,我听不懂,完全都听不懂,也许是因为你的智慧超凡的关系……”
素飞言打断他的话,“我并没有智慧超凡,是你没有感情。花绝寒,你这一生最大的优势与缺点,就是你没有感情,所以你感觉不到任何的悲伤和痛苦,当然,你也就感受不到任何甜蜜的滋味。”
花绝寒皱起眉头。
敢情素飞言是在教训他?他还没低下到被更低贱的人类训话的地步。
他冷笑道:“你在训我话?素飞言,你昨夜还放浪的在我身上喘息,仰仗我给你的盅毒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竟敢训我话?”
素飞言即使知道他的不悦,仍不知以掩饰。“是的,我昨夜在你身上不只是喘息,就连什么淫荡的声音我都发出来过,什么羞人的姿势我也都为你摆出来,只求你赶快进入我体内,满足我的欲望,但是那些都不是重点;”
素飞言的声音依旧淡然。“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并不觉得痛苦,因为我是真心感到幸福。”
他的语气一转,带着浓浓的伤感。“当一个人幸福的时候,痛苦跟悲伤很快就会过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见我弟弟?因为我知道他在高逸勇的身边会得到幸福,我要他记得幸福的感觉。”
他想起素飞文悲伤欲绝的梓情,内心同时也在滴血。“我不让他见到我,是因生离死别的感觉太过难受,我弟弟知道他一生亏欠我的太多,我不愿意他这么想,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所以我这一生已经很幸福了。”
花绝寒的怒气奇妙消失了,他轻吻奢素飞言的脸颊,内心升起了一股陌生的情绪。“我不懂,我还是不懂,素飞言,你这一生毫无幸福可言,连在生命的最后都要毫无自尊的卖身给我,你这如何称作是幸福?”
素飞言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没有感情,所以无法了解我的感觉。花绝寒,我这不是讽刺你,也不是在对你说教,你是第一个听我说这些话的人,想必也会是我人生中最后的一个;你也是第一个与我欢爱的人,当然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会希望能在你的心中留下一些痕迹。”
“你是要告诉我,你很爱你弟弟吧?”
“手足之情难以割舍,我是非常的爱他,希望他永远幸福、”
爱的力量如此伟大,让素飞言这样一个冷漠的人都甘愿受苦,即使断送自己的生命,也要让自己的弟弟幸福。
花绝寒从未见过这样真心真意的爱,他不晓得人间竟还有这样的东西,他皱起眉头,渐渐地感受到素飞言体内存有一股常人所没有的圣洁之气,他从未在别人身上感受这种气质,这让他啧啧称奇,也让他起了一种莫名的美丽想住。
“我也想要尝尝爱人的滋味,素飞言,告诉我,爱人就能得到幸福吗?”
素飞言蓦地一颤,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注视着十分认真的花绝寒,“你刚才说什么?”
花绝寒清楚明白的说出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因为这就是他一贯的个性;“我不要用我的眼睛去迷惑别人,却依然能使别人真正的爱上我,我要享受真心的爱,素飞言,我想要爱人,也希望被人所爱。”
他空出一只手,将素飞言的手捏在掌心,暖意随即一涌而上,使素飞言不稳的轻颤。
花绝寒非常认真的看着他的脸,口气更是充满无限的渴望。“你说过你愿意让我学到所有人世间的一切,对吧?”
“没错,我是这样说过。”素飞言的声音已经有些不稳,失去了往常的漠然及冷静。
“你也说过你可以让我娶到苗疆最美的女子,对吧?”
素飞言呼吸一窒,然后又渐渐的恢复正常,他完全了解了花绝寒的意思,于是也淡淡地道:“没错,我也是这样说过,苗疆最美的姑娘总会想要嫁给苗疆的药师,我可以让你娶到她。”
“在娶到这个美丽的女子之前,都会进行—段复杂的求爱过程吧,我如果要她爱我,应该要怎么做呢?”
素飞言将手从花绝寒的手中抽离,语调已恢复往常的冷漠。
“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的。”
***
花绝寒真的很认真,为了学习求爱的过程,他甚至看了许多风花雪月的书。
这些书他都快翻烂了,有时看到不解的地方,还会皱起眉头批评道:“干嘛要这么难受呢?干脆把阻挡他的人统统杀掉,直接把对方抢过来不就行了,何必这么婆婆妈妈的?”
为了能了解人类的求爱过程,他甚至半夜不睡觉,穿越时空去看人类到底是怎么在半夜幽会,而幽会时又会说些什么情话,他将那些情话一一记在脑晦里,发觉越肉麻就越有效果。
如此奋发勤学了一个月后,他才发觉人类示爱的招数千篇一律,以他的学习能力来说,很快就学到其中精髓。
花绝寒回到客栈的房里后,得意地与素飞言讨论道:“其实求爱并不难啊,我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动作不要过快惊到对方,很快的,我就能得到我想要的爱了。人间的求爱过程怎么这么简单,实在是简单到毫无挑战性可言。”
素飞言对他的话不表示任何意见,只是淡淡地道:“是吗?那你就去试试看好了。”
花绝寒抚摸着素飞言银白色的头发,好奇不已的问:“素飞言,你说说那个苗疆最美的姑娘长什么样子?有比你好看吗?万一不好看,我岂不是吃亏了。”
素飞言看了他一眼,“你若有了吃亏这个想法,那就不是真爱了。”
“胡说八道!我看了这么多,发觉爱根本就是伴随着外貌、金钱与头衔,只要本身的条件越好,就能得到更多的爱;这就是我所学到的,反而是你说的话都与世俗的不同,所以说不定是你错了。”
素飞言静静的听着他说话,并不想去争辩些什么。
花绝寒忽然笑道:“你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怪我这一个月冷落了你?素飞言反正你无欲无求,我该给你的奇盅还是照常给你,再说你就要死了,我常常黏着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要不然你若是嫌太过无聊,那么这个求爱过程,我就先对你试试看如何?”
素飞言的声音瞬间降到冰点,连眼神都散发出无限的冰冷。“这种虚情假意的爱我不需要。”
他的冷言冷语使得花绝寒笑了起来,他抱着素飞言就是一阵亲吻。“素飞言,每次跟你说话若不是气得半死,就是乐得半死,你是我遇过最有趣的人类,我倒希望你不会那么早死,只可惜奇盅已用了四分之三,你快死了,差不多再过一个月,你就要死了。”
“我这一生心愿已足,再也没有遗憾,所以什么时候死都无所谓。”素飞言毫不在意地道。
“不行,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你得在我追求那个苗疆最美的姑娘后你才能死,要不然我找谁去商讨呢?”
花绝寒没有再说话,两人风雨无阻地天天赶路,很快地就到了苗疆。
苗疆药师回到苗疆当然是件大事,只不过素飞言向来不爱热闹,于是只有村长代表向他请安,而他到苗疆神子家去向苗疆神子请安后,就一切如常了。
只不过他看病的小屋,从此之后挤了不少妙龄待嫁的少女,现任药师素飞言虽已到成亲的年龄,但是他性格冰冷,不爱与人交际,对女子更是边正眼也不看,苗疆姑娘对他的兴趣自然就淡了些;但是素飞言身边却有一位英俊、阳刚味比较重的爱笑男子,这让苗疆姑娘们再度燃起旺盛的好奇心。
素飞言尽责地介绍道:“这位是下一任的药师,名叫花绝寒,他的医术也十分高明,从此之后就住在苗疆。”
花绝寒不但爱笑,更喜欢与姑娘们说话,而且他虽然是个绝世的英挺男子,做人却亲切又可靠。
他说起话来常逗得姑娘家脸红,自然有许多姑娘明明没病,也要装成有病的样子天天来此看病。
花绝寒也知道她们没病,但是他一点都不介意,反面朝她们眨了一个诱人的媚眼,笑道:“素飞言看真病、我只看假病,你们要常来,我才不会病相思啊!”
闻言,姑娘们个个都脸色通红的回家去了,从此之后,苗疆最受注目的男子不是苗疆神子,也不是苗疆药师,面是刚来苗疆不久的花绝寒。
***
花绝寒的嘴巴如沾了蜜般的甜,说出来的话真是甜到人的心坎里,而且他又英俊风流、潇洒爱笑,别说苗疆最美丽的姑娘们心系在他身上了,就连一般的姑娘也是对他芳心暗许。
他不像素飞言那样连话也不爱说,事实上,他非常爱说话,每说一句话就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使素飞言替人医病的屋子里整天都充满了笑声,显然他的个性不像素飞言那们孤僻。
若是有人问他素飞言与他是什么关系,又他为什么会住在素飞言的屋子时,花绝寒总是信口胡说,有时还说得十分夸张,根本就令人难以置信。
“我是要来杀素飞言的,只不过素飞言再活也没多久了,所以我等着他死,省得弄脏了双手。”
一听到花绝寒如此口无遮拦的诅咒素飞言这么年轻就会早死,年纪大一点的病人就会皱起眉头。
若有人开口问素飞言花绝寒说的话是真的吗,素飞言就会冷漠的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看素飞言不反驳,至少看得出他跟花绝寒交情匪浅,而且他向来不让任何人进去他的屋子,现在却让花绝寒睡在他那边,由此更可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与众不同。
而花绝寒不知天生是花花大少,还是个性有问题,只要对他有好感的姑娘敢对他吐露心声的,他就与那个姑娘出去一整天不回来,虽说他是下一任药师,但是根本就没替人看过病。
交住了几个姑娘后,花绝寒才渐渐的定下来,与那苗疆最美的姑娘天天相处在一起。
在苗疆四处可见两个亲密的身影,不论是陷蔽的山岩、诗情画意的树林,或者是人来人住的路上,都能看到两人谈情说爱的模样。
第七章
狂风在屋外呼呼的吹,落日余晖映照出一片微晕的光芒。
屋里的灯火微弱,素飞言神情冰冷的坐在桌边,在晃动的灯影下,看起来有些凄凉的况味。
他在几天之内急速的瘦下,体内的盅毒过分增多,早已侵蚀他的身体,他的身子骨瘦如柴,也代表着他离死亡越来越近。
从前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黑貂不在身边,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度过这最难熬的死前时光,而与他住在一起的花绝寒早已与苗疆最美的姑娘成为情人,并不常待在屋内。
他侧耳倾听着门外动静,没多久,他就听到他想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素飞言,我终于让别人爱我了,素飞言……”花绝寒一路上兴奋地大喊,推开屋门兰见到素飞言,立刻露出志得意满的笑颜。
他双跟发亮,拉了张椅子坐在素飞言身边。“今日我吻了那姑娘,她也没有拒绝,反而全身颤抖地倒在我怀里,我终于让她爱我了,是不是?”
素飞言淡淡地道:“没错,她应该是爱你的,你是下一任的药师,她自然会爱你。”
花绝寒不满地道:“素飞言,你的意思是指我若不是下一任的药师,她根本就不会爱我吗?”
素飞言的口气更加冷淡。“就像她不是苗疆最美的女子,你追起来一点成就感也没有,你也不会选她不是吗?”
花绝寒脸色寒厉的站了起来。“素飞言,我觉得你在讽刺我,我选一个最美的有什么错?”
素飞言依然是一派淡漠。“我没有说你选错,花绝寒,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不是真的爱,这爱太假、太虚幻,也太有选择性了。”
花绝寒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由得冷笑道:“你在对我说爱?别笑死人了,以你这样的体质,这世上根本不会有人爱你,就连唯一爱你的亲弟弟也远在苏州,你凭什么对我说爱?”
“没错,这世上的确没有人爱我。”素飞言注视着花绝寒英俊的脸庞,低声的道:“不过是你要我实话实说的,而实话原本就令人难以接受,我说的是真是假,以你的聪明才智,过久了必会知道。”
他的回答让花绝寒更加愤怒,他脸色一寒,冷声道:“上床去,脱掉衣物!”
素飞言站了起来,缓缓的解开衣扣,直到衣服全都落地之后,他才上床躺下。
花绝寒抓住他细瘦的手腕轻抚,刚才的怒气一下子烟消云散,“我这些日子都没注意到你已经瘦了这么多,痛吗?”
过量的盅毒充斥在身体中,那种痛苦已经无法言喻,但素飞言却依旧一副冷淡的表情。
花绝寒将他稳稳地抱在膝上,吻着他银白色的发丝,他突地伸手弹指,用风盅把窗户打开,让屋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刚好落在素飞言闪耀着银光的发丝上。
“我一直很想再次看看月光照在你发丝上的样子,重温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的你美得让我停止呼吸,现在更是如此。你真美,素飞言,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人,你让我气到想杀了你,但是又让我想狠狠的抱着你,使你毒辣的小嘴只吐得出喘息声。”
寒飞言没有回话,但他的目光同样迷蒙的望着前方,显然也想起第一次与花绝寒见面的情景。
花绝寒举起手抚着素飞言的喉咙,上头渐渐出现熟悉的绛青色印记。
身体的交合早已有过无数次,素飞言抬起头来,双唇颤抖,淫盅的发作让他酡红的脸庞美艳不已,花绝寒着迷的看着他绝美的模样,忍不住吻上他的红唇,下身也等不及的一举进入索飞言甜美的禁地。
“啊啊……啊……”素飞言急促的喘息,用力咬住花绝寒的肩头。
花绝寒的声音充满欲望跟占有欲,腰腹与素飞言急速的碰撞,“你真美,素飞言,你美极了。”
他狂野的吻着素飞言的耳垂,刺激着素飞言此时已显得太过脆弱的听觉,低沉的吐出爱语:“我爱你,素飞言,这一生我只爱你。”
“唔……”闻言,素飞言倏地一震,脸上出现奇特的表情,他紧紧地抓住被子,整个身体忽然强烈的收缩,他不由得将头往上扬,充满媚意地强烈喘息着。
花绝寒惊讶地大笑出声,不敢相信自己随口几句话竟能对冰冷的素飞言造成影响。“素飞言,这些话对你也有效吗?我以为这些话或许对天下人都行得通,但是却对你一点作用也没有呢!原来你跟那些姑娘家一样,都爱听我说这些话,你的身体甚至诚实得把我紧紧箍住,不让我走呢!”
素飞言的神色恢复冰冷,腰身微微一摆,就要站起身来。
花绝寒气不稳地粗吼道:“慢着!你干什么?啊啊……素飞言,我叫你慢着!”
素飞言一听,刻意在他身上扭动,花绝寒的热情霎时宜泄而出,他铁青着脸,显然对自己没有持久力不敢置信,也对因素飞言轻微挑逗就失去控制的自己愤怒不已。
素飞言冷眼旁观他的窘态,冷冷地道:“我不必说我爱你,不也让你失去控制了吗?”
花绝寒这才知道素飞言在糗他,他好心情的笑了起来,抚摸着素飞言的唇,不自觉的露出宠溺的微笑。
“你啊,真是令人又爱又恨,原来我爱你对你也没用,害我刚才高兴了一下,你知道的,任何姑娘家一听到我说这一句话,就会连腿都快软了似的看着我。素飞言,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其实爱哪有什么困难,她们都爱我啊,只要我随便甜言蜜语几句,她们就会主动对我献身了,这世上的爱这么容易得到,害我还以为有多珍贵呢,这简直就跟随处可捡的废物一样嘛!”
素飞言神色一黯,不想再听这些话语,他圈住花绝寒的颈项,将娇艳的红唇贴在他的唇上,止住了他的话。“你要做不做?我的身体好热。”
花绝寒抱住他。“像你这样的美色当前,我岂有不连皮带骨把你吃下去的道理。”他将素飞言的双腿扯开、盯视着他那火热的地方,“不过,你得为刚才的举动稍稍受些处罚,我要让你整夜都不下了床,气喘吁吁地叫着我的名字。”
***。
素飞言和花绝寒狂欢了一整夜,到天亮时全身已布满汗水。
花绝寒抚摸着他赤祼的身躯,轻声道:“太激烈了,动不了吗?”
“我还能活多久?”
花绝寒显然也不意外素飞言会这么问。“是不是感觉这次的盅不太有用?因为你体内的盅已经过多,身体早已负荷不了,其实奇盅到后来的功效也会越来越差,你只能再活一日,明日就会死了。”
素飞言别开脸,没有再说话,等他再度开口时,已是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我求你两件事,可以吗?”
“说来听听。”
素飞言低声道:“我死了之后,记得把我的尸体火化,我体内的都是毒,就连骨灰可能也还含有剧毒,你把我的骨灰冰冻起来别让它污染了苗疆的土地。”他看着花绝寒的俊容,“再来请你让我在最后一日一个人独处,隔日早上你再回来,这屋子你若喜欢就留着,你若不喜欢,就让它荒废。”
花绝寒抚摸着素飞言的手指略顿:“素飞言,其实我很敬佩你,原本你体内的盅与血巧妙的均衡,现在强行加了奇盅下去延命,别说与我上床交合,就连你身上的衣服摩擦到肌肤也会痛彻心肺,一般人早已痛得晕倒了,你却还是行动自若;其实你每夜都痛得睡不着吧,你虽然耐力过人,但是你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见素飞言沉默不语,花绝寒低笑道:“其实我很想看你最后是怎么死的,素飞言,我的出生是为了杀你,这一生最大的任务也还是杀你,我当然对你在最后一刻是怎么死的非常有兴趣。”
“死就是死,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素飞言向来不会对他说谎,花绝寒一听到他这么笃定的口气,顿时失了兴致,“好吧,你求我的事我会做,我今日就让你一个人独处。”他突地放浪一笑,“那我去找那姑娘,昨天她才说她喜欢我,今日必定会更加热情。”说完,便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素飞言目送着他离去,等到他能真正坐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下床穿衣穿鞋,离开了自己的屋子走向荒郊野外,直到他曾冰冻过花绝寒的冰洞。
他进入冰洞,冰还是结得那么深,正中央却早已不见花绝寒的踪影,他就那样注视着,眼神迷离地看着冰层的正中央,好像花绝寒还像以前一样在里面,他缓缓走近,像往常一样伸手抚着冰缘。
当素飞言将唇轻轻地贴住冰面时,他可以感觉到每次接吻时的刺痛,他轻声地倾吐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花绝寒,我爱你、我爱你……”
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慢,表情戚然而又绝美。
他走出洞口,谁也不知道他曾说出那样的话来。
***
花绝寒一回来,就看到桌上摆着适合冷食的饭莱,不由得轻笑出声。“真是一板一眼,连要死了都还做早饭给我吃,素飞言,我从来没搞懂过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素飞言已经死在床上,花绝寒指一弹,指尖窜出一簇火苗。“你说要烧,那就烧吧,我这就帮你火化了。”
他指尖的火苗一弹出去,素飞言身上的衣服就开始燃烧,火光映着素飞言的绝世冷颜,花绝寒又后悔了,他扬手一挥,火苗立刻无声无息的灭掉。
花绝寒坐到床边,看着素飞言的娇颜,“这张脸烧了来免可惜,反正你只是怕你的尸身污染了苗疆的土地,那我把你冰进冰洞,不也是和把你烧成骨灰一样?”他露出淘气的笑容。“而且你冰了我好几年,现在换我把你的尸体冰进去,也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花绝寒抱起了素飞言的尸身,不久后就来到了冰洞,他曾经对这个地方深恶痛绝,对能封住他的素飞言更是恼不已,但是现在一切却都完全不同了。
他将素飞言封在冰洞里,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素飞言,你就算死了还是这么美,我得把这里好好的用盅毒封住,不准任何人来打扰你。”
他将冰洞封住后,回到素飞言的木屋里,吃着素飞言昨夜为他做的早饭。
吃完饭,花绝寒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呵欠,前天夜里与素飞言欢爱一夜,昨日又与苗疆最美的姑娘打得火热,他虽是精力过人的盅兽,但也还是会累的。
他爬上床睡了一整个早上,直到中午,才到那姑娘的家里讨饭吃。
***
花绝寒没有因素飞言的死去而伤心,他依旧自在地过着自己的生活。
他不会做饭,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他只要把银子抛出去,自然就会有人做饭给他吃,后来吃了素飞言做的饭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是天下第一美味,所以就每天吃着素飞言做的饭,现在素飞言死了,他当然得找个长期的饭票才行,而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那美丽的姑娘。
他不懂何谓客气,立刻就到人家的家里等着吃饭,而花绝寒的人本来就很好客,又视他为未来的女婿,当然把所有的好菜端了上来。
花绝寒肚子正饿着,没想到才吃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那味道简直与素飞言做的天差地别,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又吃了第二道菜,却是更加难吃,再吃第三道,那滋味已经可怕到让他无法形容,实在不敢相信这世上有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立刻敬谢不敏地离开了那姑娘的家,又跑去找另一位姑娘。
姑娘家里的人正在吃饭,马上热情地招呼他,他自然也毫不客气的坐下,岂料才吃了一口,他差点胃都呕了出来。
这是人吃的食物吗?味道实在恐怖到令他无法言喻,他向来不是一个会虐待自己的人,立刻饭也不吃的走了。
花绝寒又连续去了好几个地方,却都是吃了一口就觉得恶心。到后来他几乎什么也没吃,只好走到泉边喝水,可那泉水比起素飞言屋内的水更难喝百倍,他无奈地回到素飞言的家中喝水,直到灌下满满一大杯,才觉得心满意足。
到了晚上他水也喝光了,肚子又饿得要命,但要他自己做饭可以要他杀人还要困难百倍,他只好再去别人家吃饭,就算再难吃也总比饿着肚子好。
他又与那美丽的姑娘相好了十多天,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他开始漫不经心起来,因为那姑娘说话既多且杂,而且毫无重点,他听久了就觉得厌烦,连向来爱笑的唇都抿了起来。
这么无聊的日子,他怎么可能过得下去,少了素飞言冷冰冰的损人言语,他就全身不对劲,烦到想要杀人解闷,只不过这里是苗疆,人口比中原少,若是有人莫名其妙地死了,岂不是会闹得满城风雨,况且他也不想在素飞言居住的地方杀人。
但是花绝寒内心又觉得非常烦躁,于是他跑到一处深山里,一夜之间杀掉那里所有的劫物,才觉得快意些。反正他能随意移动,就一夜换一处地方杀人,然而空虚的感觉怎么都无法抹去,偏偏还有不识相的白痴趁半夜打劫他,他一出手就把对方分成了八块。
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愤怒空虚,少了素飞言的世间哪有什么乐趣,他要素飞言陪在他身边,再说那些冷冰冰的话来讽刺他。
从他一出瓮开始,素飞言就始终与他相伴,就算素飞言把他封进冰里,还是每个月都会来看他,现在素飞言死了,他才知道没有素飞言的世间只有“无聊”两字可以形容。
花绝寒连去找那姑娘的兴致都没了,那姑娘反而还来素飞言的屋子找他,他忍不住当着那姑娘的面放放盅杀死成千上百的动物,吓得那姑娘脸色发白,频频颤抖。
他血腥的笑问道:“我杀了它们,你觉得有不有趣?”
那姑娘怕得只敢乖乖点头,花绝寒看她这么没有胆量,实在失望不已。
她连素飞言的百万分之一也比不上,若是素飞言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会这么回答,而且还会面无表情的叫他住手。
花绝寒怒吼道:“给我出去,谁准你进来素飞言的屋子?你下次再敢进来,我就杀了你。”
那姑娘吓得全身发颤地跑出去,再也不敢来找花绝寒。
花绝寒原本就是喜怒无常,一生起气来就会滥杀无辜,但是即使他双手占满了鲜血,还是发泄得不够,他要素飞言陪在他身边,但是素飞言已经死了,还被他封在冰洞里。
他蓦地一怔,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意,最后甚至大笑出声。
他喃喃自语地道:“世上还有一个黑发的素飞言,我把他头发染白带回来这里,他就是素飞言了。”
他想到就做,立刻旋身移到素飞文的房内,素飞文正在梳头,当他从铜镜中看见花绝寒的身影时,不由得大吃一惊。
但他一接触到花绝寒的目光,却在刹那间被花绝寒迷惑了神智。
花绝寒柔声道:“过来,来我身边。”
素飞文乖乖的站起,走到花绝寒的身边,花绝寒凝视着他的脸,着迷地道:“从此之后你就是素飞言,是苗疆的药师;我叫花绝寒,是你的情人。”他爱抚着素飞细致的脸颊,下了一道他从未对素飞言下过的命令:“还有,我要你爱我,要你非常的爱我,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素飞文怔怔地道:“我叫素飞言。”
花绝寒兴奋得全身颤抖,他搂住了素飞文的腰身,满意的笑道:“对,素飞言,我会教导你成为真正的素飞言;也会慢慢教你怎么使盅医人,不用害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乖,搂住我。”
素飞文立刻回抱住花绝寒,花绝寒随即将他带走,往苗疆的方向行去,丝毫不管高逸勇发现他失踪时的心急如焚。
第八章
花绝寒拉着素飞文沿着小道走着,这几日他的心情非常好,简直不能与素飞言刚死的时候相比,虽然这个素飞言煮的菜比真正的素飞言还要差上一大截,但是至少还入得了口,而且他说什么,这个素飞言就做什么,让他的心情更加愉悦,只除了这个素飞言的身上还留有他情人的吻痕让他不悦之外,他对这个素飞言可说是满意之至。
两人慢慢的南下,一路舒服畅快的游山玩水。,
然而他渐渐地发觉到素飞文的个性与素飞言差异颇大,他一撒起娇来,就是媚得让人魂起要掉了;一生气起来,就是动手动脚的要打人,不过他生气的时候很少,倒是花绝寒对他发脾气,而他都一脸无所适从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花绝寒倒是随意就可挑出他的毛病,这一日夜里,花绝寒又对他怒吼道:“不是这样的,我什么时候叫你这样笑的?你不能笑得这么媚,要笑得淡淡的,带点冰冷的味道。”
素飞文这一次是真的被他给骂急了,眼里都快流出泪来,“我到底哪里不好?绝寒,我听不懂你到底要我学什么。”
花绝寒知道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他搂了素飞文一下,低声道:“别哭了,你不懂就慢慢学,我会给你时间的。”
两人肌肤相贴,素飞文止住了泪水,泛着媚眼轻绞着花绝寒的衣服,嗲声嗲气地道:“绝寒,我今晚好想要喔!”
花绝寒愣了一下,素飞文乘机贴上他的身子,双手紧紧的圈住他,气息已有些不稳,他那娇媚艳丽的样子,只怕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会受得了不压住他,放肆纵欲一番的。
但是花绝寒却怒气冲冲的推开他,激动地怒骂道:“你给我听着,素飞言不会说这种话,素飞言,素飞言会……总之,素飞言就是死也不会对我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是素飞言,怎么能做出这种不像素飞言的举动来?”
花绝寒气得拍桌怒吼,把桌子都给震碎了,他暴躁地搔乱自己的发丝,又气又急的奔了出去。
这个人不是素飞言,就算脸长得再像,他们的个性根本就完全背道而驰。他看到他不但无法像对素飞言一样轻易的欲火焚身,还会觉得反胃恶心,虽然两人长相一样,但他就是觉得素飞言比他弟弟美上几千万倍。
他要的是冷傲淡漠的素飞言,而不是这个娇媚惑人的素飞言。
花绝寒回到客栈,二话不说的拖着素飞文往回头路走,他也不想跟他废话,干脆震昏了他的神智,让他一路上都是昏昏沉沉的跟着他走路。
两人走回苏州,回到当初那大户人家的门口,花绝寒扫除了素飞文这几日跟他在一起的回忆后,就把素飞文丢给了门口的守卫。
守卫全都目瞪口呆,素飞文无故失踪多日,五少爷急得头发都不知掉了多少根,怎知他今日竟被一个陌生的男子像废物一样的丢回来。
高逸勇听到下人的通报,立刻冲了出来,抱起昏迷不醒的素飞文。
他抬起头颖惑地看着花绝寒,“这位是……”
花绝寒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怒道:“你身上的盅毒是素飞言下的吗?”
高逸勇怔了一下,老实地点了点头。“没错。”
他当初的确被素飞言下过盅毒,而且这盅还下得非常奇怪,他若是对素飞文有异心,这盅就会让他死得很惨;但相反的他若一辈子只爱素飞文,这盅就会让他长命百岁。
花绝寒大吼道:“你这混蛋,他的身体早已不适合使出盅术,你还让他把这么好的盅放在你身上!”他转头指着素飞文道:“我看在他是素飞言亲弟的份上才把他送回来,要不然我根本就懒得走这一遭……”
花绝寒没有再说下去,但是他现在非常不悦,对谁都是一概的迁怒。
他的手掌发出响声,像是快克制不住杀人的冲动,然后忽然凭空消失,只留下一堆看得目瞪口呆的人。
高逸勇早知道素飞言是个怪异又本事高超的人,但是这个英俊的男人,看起来比素飞言还要怪异百倍,似乎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物。
他摇摇头,赶紧抱着素飞文进屋子里去了。
***
花绝寒一闪身就回到了苗疆,觉得既气愤又难受,心里的空洞怎么也补不起来。
素飞言已经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素飞言,就算杀死全天下的人,也无法让他觉得开心,更无法让他大笑。
他要素飞言陪在他身边,像往常一样每日做菜给他吃,更要素飞言说那些讽刺他的实话让他生气;他从未尝过这种深沉的孤独感,绝望得几乎要发疯。
花绝寒直直地走入冰洞,靠近被冰冻在正中央的素飞言,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是依旧冷艳动人。
他的心口忍不往泛起热潮,在体内狂烈的激荡着,那热潮很难形容,既酸且甜,是他之前从未尝过的。
花绝寒抬起双手扶着冰缘,将嘴唇靠近素飞言,隔着冰亲吻了这全天下最美的男人。
他反复的吮吻着,不停地低喃:“素飞言,我要你活过来,绝不许你离开我,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即使只是这样隔着冰层亲吻,也能让他体内的血液沸腾不己。
倏地,他的脚使力顿地,冰洞里的冰全部因此裂成碎片,他迅速地抱住素飞言跌下来的尸身,眼里写着坚定的信念。“我要你活过来陪着我,就算杀掉全天下的人,我也要让你活过来跟我在一起。”
花绝寒抱着素飞言大步走出冰洞,直往苗疆神子的住所走去。
***
苗疆神子乐雅的住所在这里算得上是非常大的房子,之前神子曾与这里的屋主古渊思发生一些误会,后来误会化解之后,神子就继续住在这里,并与古渊思成为一对情侣。
花绝寒抱着素飞言闯了进去,守门的人看到不认识的人进来,不禁吃惊地道:“古少爷不在,神子正在休息,有什么事下次再来。”
“给我滚开,苗疆神子,你给我滚出来,我要问你话。”花绝寒扬声大吼。
他闯入门内,每个房间都要搜查的样子,一道轻轻柔柔的声音突然从一个小房间内传来。
“我在这里,请进来吧!”这声音非常和婉,好像对花绝寒的冒然与无礼不以为忤。
花绝寒抱着素飞言进了房门,他早已听过苗疆神子的美,也早已亲眼见识过,对他而言,苗疆神于正是他最讨厌的那种人。
他是只血腥的盅兽,生平最讨厌圣洁的东西,只要一见到苗疆神于那病弱神圣的美丽,他就直觉地想要杀了他。
乐雅坐在床上,看到花绝寒怀里死去多时的素飞言,眼眶里泪花乱转,“我早已知道他死了,但是他死前竟不肯来跟我辞别,飞言总是怕我伤心难受,怕我看到他又要落泪。”
花绝寒一看到神子哭泣,更加不悦地冷道:“你哭有用吗?快告诉我,怎么做才能让他再活过来?”
乐雅摇摇头。“没有办法。”
花绝寒怒吼一声逼向前去,眼看着就要杀了他。“我再问你一次,怎么让他活过来?”
“没有办法。”乐雅即使命在旦夕,依然非常平静地柔声说话,只不过再度开口时,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表示他同样也对素飞言的死感到无能力为。
“你骗我!素飞言告诉过我他的弟弟死过又复活了,他的弟弟可以,他当然也可以,快告诉我方法,要不然我就杀了你。”花绝寒狠狠地道。
“你就算把我撕成碎片,还是没有办法可以救他。”乐雅看着素飞言的面容,不禁握住他冰冷的手。“我为他算了几百次,还是算不出他有命定之人,我告诉他这个噩耗,他也神色平静的接受,仿佛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活得很长久。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他到盅王那里去的,他帮我、敬我,我却连他的命都救不了。”
花绝寒生气地拨开他的手。“别碰他,他是我的,我不许有我之外的人碰他。”接着他鄙夷地道:“你说你没有办法救他,亏你还被人称为神子;竟然这么没用!你这个欺世盗名的家伙;你不配拥有神子名号。”
乐雅对他的指控一点都不生气,他温柔的道:“你说得没有错,我本来就不配,我本来就是欺世盗名。”
骂他,他也接受;要杀他,他也一脸地所谓,花绝寒从未见过这样让他气得几乎要跳脚的人。“你……你……”
乐雅缓缓地抬起头来,圣洁的脸上带着泪痕。“请把飞言留下来让我安葬,他现在需要的是好好安眠。”
花绝寒将素飞言抱得更紧。“你休想,我要让他活过来。”
“这是不可能的。”
“对我而言,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我只要你告诉我,其他人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东雅见他表情认真,摇摇头低声道:“原本我会指示他们一个方向、一个象徵、一个人名或地方,他们就会在那里遇到可以让他们延命的人,只是这延命的条件有一个,那就是两人要非常相爱,最好还能身体交合,但是素飞言并没有这个命定之人。”
“要爱还不简单,这世上俯拾即是,没有这个人,我就去找出这个人来。”说完,花绝寒带着素飞言转头就走。
乐雅连忙下床,“留步。”
花绝寒冷道:“干什么?”
“请把飞言留下来,你身上的血腥味太浓,你这种人一点也配不上飞言。”
花绝寒回头逼视着乐雅,虽然他讨厌这个病恹恹的美人,但是能在他这么恐怖的目光下依然神色自若的,除了素飞言之外,他还没看过第二个。
“苗疆神子,你给我仔仔细细的听着。”花绝寒释出强烈的杀意,而且毫不加以掩饰,那骇人的气势衬着他脸上血腥残虐的表情,透出一种无比邪气的魔力。
“我要素飞言,才不管自己配不配得上他。那些道德念对我来说狗屁不通;我是一只盅兽,靠的就是血腥与力量,我要他就是要他,谁也别想抢走我的素飞言;想阻挡我的,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就算是你……苗疆神子,我也不会放过。”
乐雅身上散发出圣洁的光芒,与花绝寒的血腥邪魔恰好相反,他注视着花绝寒眼中的凌厉杀气,柔柔的道:“我终于知道飞言这么长久的孤独时是在想些什么了……唉!飞言比我敏锐,除却神力来说,他比我更有资格当神子。”他后退了一步。“你走吧,飞言既已无怨无悔,那我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的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神子忽然冒出一大串话,花绝寒根本完全听不懂,就跟他听不懂素飞言的话一样。
乐雅幽幽地看着素飞言的脸,一字一句地道:“他在想你,每当他孤独的时候,他就在想你;他爱你啊,盅兽,这一生他的爱恋都放在你的身上,你是他这一生唯一的至爱。”
花绝寒怔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错愕地道:“你是说……素飞言爱我?”
乐雅轻柔的为素飞言拨去乱发。“没有人知道飞言这么长的独处时间在想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之前你虽被封在冰洞,但是血腥味一直飘出来,我去看过那个冰洞,是飞言陪我去看的,那时我还看不到你的人,只看得到模模糊糊的影子,但是我从未看过飞言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人,如果你不了解,那是因为你没有感情,所以不晓得飞言对你的爱有多深,但不可否认的,你的毫无顾忌与生命力,的确深深地吸引了飞言。”
花绝寒真的是吓呆了,他不懂爱怎么可能是素飞言那样的表达方式,应该是不一样的;但是一听到素飞言爱着自己时,心里涌起奇怪感觉实在教他震撼得无以复加,那种感觉……那种感觉……
“你在说谎吧,这怎么可能?爱应该是……”他说不上来,只能猛力摇头。
乐雅注视着他,轻声开口:“爱是既甜蜜又痛苦,爱是明知会痛苦,也无法把目光移开。”他的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爱也是即使要忍受折磨也想跟心爱的人在一起。”
“我不懂,你说的我都不懂!,”花绝寒大吼着。
乐雅淡淡的笑了。“飞言他早就该死了,何必忍着全身的痛苦不死?他唯一挂念的弟弟早已得到幸福,他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为什么要拖着这残破的身躯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顿了一顿,“他明明已经累得走不动了,还是每个月都去冰洞见你,嘴里说是要封住你,其实你早已封不住了,难道他一点也不晓得吗?他只是渴望要见你而已,每次见到你,他就会想活下去。”
花绝寒低头望着怀里的素飞言沸腾的感情一涌而上,他忽然明白了什么叫作嗳,什么又是甜蜜与苦涩,他忽然弄懂了素飞言对他说过的话,原来爱情的确有真假之分。
失去了素飞言,他寂寞得难以忍受,再多他向来喜欢的血腥也无法填补内心无限的空虚。
花绝寒将素飞言紧紧的抱在怀里,第一次说出了最真心的话,声音不停地颤抖:“你无法救他,我就自己想办法救他,无论如何都要让他活过来,失去了素飞言,我的人生只剩一片荒芜,没有了他,我孤单得比死还要难受,就算要历经痛苦,我也要让他跟我一起。”
***
花绝寒将素飞言带回了小屋。
他端来一盆清水,仔仔细细的擦拭着素飞言白皙的身子,接着帮他套上一件华丽的衣服。
素飞言原本步是天仙绝色,即使穿着简单的布衣也毫不减损他的美丽,而今经过盛装打扮后,更是艳光四射。
花绝寒将他抱在怀里,细心的梳着他柔软的发丝,每梳一次,就在他银发上印下一个怜爱的吻,直到将细长和发丝全都梳理完之后,他才将素飞言放在床上。
花绝寒倾吻着素飞言冰凉的唇瓣,按着将脸埋进素飞言的肩窝,意志坚定的道:“素飞言,我要让你像你弟弟一样活过来,你是如此美丽,一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爱上你,我这就去找人来爱你,等你真的活过来之后,我就杀了那些人。”他的眼里内过一丝嗜血的杀意。“你是属于我的,只要你一活过来,那些碰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饶过。”
他轻轻地帮素飞言盖上被子,接着一个旋身,立刻就离开了素飞言的小屋。
他从北到南抓了好几个人,男的女的都有,他眼里魅光一射,这些人就脚软的跟着他走,回到了素飞言的屋子。
素飞言即使死亡多日,身子不但没有发出尸臭味,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冷香。他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一样,娇媚冷艳得无人能比。
那些被花绝寒抓回来的人全都瞪大双跟,怔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素飞言,有些较下流的男人,早已不耐地吞咽着口水。
花绝寒将被子掀开,露出素飞言修长而细瘦的身子,他的肌肤白皙如雪、柔滑细腻,让那些人看得魂都快掉了,而且有些男人甚至不只是吞着口水,连下身都已下流至极的挺了起来。
花绝寒冷声道:“你们可以碰他,但是别伤了他,若有违背者我绝不轻饶,我会到明日早上才把门打开。”他退了出去将门合上,双手频频颤抖。
他只要一想到那些人下流的人碰着素飞言只给他碰过的身子,他就觉得怒火攻心,但只要能让素飞言活过来,这些愤怒又算得了什么,只有他们其中一个能给素飞言灵魂,他所有的辛苦全都值得了。
花绝寒强忍着气愤,在门外静静的等着。
第九章
花绝寒在门外等着,能够很清楚的听到门内传出来的声音。
他听到亲吻的声音,额际的青筋立刻暴凸,他死命的捂住耳朵,却又听到男人下流的喘气声,他受不了地站起身来,盲目地冲向不知名的地方。
他眼前一片火红,根本看不清楚眼前的景况,只要有东西挡在他面前,他就连看也不看地统统杀掉,温热的血喷得他全身都是,他却一点快感也没有。
素飞言怎能忍爱这种污辱?他又怎能被这些下流的人类拥抱?一想到那些畏亵的男人抚摸着素飞言美丽的身子,他就快要疯了。
花绝寒越想越无法忍受,立刻掉头回去素飞言的屋子,一脚踹开了大门,怒吼着:“给我滚!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看见他衣上残留着动物鲜血,表情狰狞扭曲,手上的盅毒又不断发出恐怖的声响,那些围在素飞言床边的人,吓得立刻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素飞言的衣服已被脱了一半,花绝寒再度拿起湿布帮素飞言净身,每个地方都不放过。
他将素飞言冰冷的躯体紧紧抱在怀里,语带哭音地道:“素飞言,我错了,我知道你就算死,也不会愿意让这些肮脏的人碰你一根寒毛,你不贪生怕死,更不能忍受这种污辱,就算这里面真的有人可以给你灵魂,让你真正的活下来,你还是会宁愿选择死的。”
他狂吻着素飞言冰冷的唇,流下心痛的泪水,“我爱你,素飞言,我爱你啊,纵然我不是人类,不能给你灵魂,我也宁愿挖出自己的心来爱你;没有你的日子让我都快疯了,我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痛的感觉。”
他爱怜地抚着素飞言银白色的发丝,“你说的我现在都懂了,素飞言,你为什么不说你爱我?我自认比人类聪明百倍,但是竟愚蠢到没发觉你对我的爱,你将身子给了我,我不但没有对你温柔一点,还去跟一群笨女人求爱,我这么愚蠢,你为什么不骂我?”
花绝寒越说心情越加痛苦,“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几乎每日都抱着你,为什么没发觉你这么爱我?我不但没有发觉你的不快乐,还让你带着遗憾而死……你在为我煮最后一顿饭时,你的心里在想什么?素飞言,我爱你,就只爱着你,纵然与你面貌相同的人也不能打动我的心,我爱你爱得心如刀割,怎能容忍其他人抚摸你。”
他替素飞言穿好衣物,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你是属于我的,不论你是生是死,你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素飞言,我真的好爱你,爱到愿意把生命都交给你。”
他吻着素飞言冰冷的双唇,泪水占湿了素飞言的脸颊,那因爱而剧烈的痛苦,以及因爱而狂烈的甜蜜,他是真正的尝到了,也许素飞言也是这样爱着他,他却是从来都不知道。
“我要与你在一起,素飞言,你活着,我就陪着你活着;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我们永远也不分开。”
花绝寒再一次吻着素飞言的红唇,绝望的感觉是那么狂烈而痛苦,他忍不住痛哭失声,倒在素飞言的身上,抽搐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
屋外风吹了进来,没有大门的阻挡,长驱直入的冷风更加刺骨。
月光照在素飞言闪耀着银光的头发上,美艳不可方物,花绝寒屏住了气息,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又回到初次见到素飞言的时候,只不过那时的素飞言是个少年,而现在站立在他眼前的,则是跟平常的素飞言没有两样。
“门是你踢坏的?”素飞言冷冰冰的问。
如果这是梦,花绝寒宁愿再梦久一点,他着迷的望着美艳绝伦的素飞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素飞言当场就给了他一巴掌,热辣的痛楚使得他差点跳起来。
这梦未免也太诡异了吧,他怎么会梦到素飞言打他?
素飞言面无表情地声道:“明日你若没把门修好就给我滚出去,我不准你再住在这里了,没有门要怎么住人?只有这种没脑袋的,才会把门给踹坏。”
花绝寒抚着脸颊,那热辣的感觉绝不是假的,而且被素飞言指甲刮到的伤口更是泛疼。
他想坐起身子,却发觉身子竟虚弱到站不起来。
他暗暗吃了一惊,觉得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他可是精力过人的盅兽,不管再怎么耗费体力,也从来不曾连坐也坐不起来过,他硬是要移动身子,身子反而更加软。
素飞言走到床边看着他扭动,更加不悦地道:“我有允许你动吗?”
“怎么搞的,我梦怎么越来越怪?”
花绝寒自言自语,素飞言却突然往脸上泼水,他冻得浑身打颤,更别说那冷风刮进来有多么的刺骨了。
“这梦太怪,我不做了。”花绝寒扬声大喊。
素飞言坐在床边沉声道:“给我安静,现在试着动动体内的盅看如何?”
花绝寒依言照做,却发觉体内的盅不受控制,他大吃一惊,差点再次昏了过去。
他是一只盅兽,体内有世间所有的盅,这些盅就是让他活下去的动力,只要有一部分不受他控制,就会对他的生命有影响,更何况现在有将近一半的盅都使唤不了,也难怪他会如此胆战心惊。
花绝寒惊骇道:“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控制不了?”
他看到素飞言皱起眉头,接着竟然当着他的面脱下衣物,他越来越觉得这个梦实在很诡异,素飞言怎么可能不用他开口就主动脱下衣物?
但是这梦是如此春色无边,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他看着素飞言雪白美丽的祼体,忍不住想印下无数的印记。
素飞言坐回床边,攀住了花绝寒的颈项,花绝寒兴奋地想要吻他,素飞言却冷冰冰的道:“你若还想要活命的话,就别乱动什么色心,你现在再动体内的盅试试看。”
花绝寒不懂素飞言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试了一下,“是好多了,不过还有三分之一不受控制。”
素飞言的脸色沉了下去,他拿出润滑膏,在自己的指上沾了一些,突刺进自己的身体,显然在软他自己的私密处,他的这种举动花绝寒从没看过,他只觉得口干舌燥,下腹立刻有了反应。
但是素飞言的眼神依旧冰冷,他低下头轻吻着花绝寒的欲望,见花绝寒早已按捺不住,他便主动跨坐在花绝寒的身上;花绝寒全身兴奋至极,眼看着就要乱动起来,素飞言又给了他更重的一巴掌。
“你疯了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现在再试试看,体内的盅怎么了?”
花绝寒体内的盅全都像活过来一样乱窜,使得他的全身也充满了活力,现在的他兴奋至极,只因为美艳的素飞言竟大胆的跨坐在他身上,令他可以清楚地见到素飞言的美态,更何况他现在精力上涌。因此他拉住素飞言的腰,奋力地挺进。
素飞言撑住自己的身体,双唇情不自禁地微张,但眼里却满是怒火,“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要你试你体内的盅吗?”
花绝寒根本没在听素飞言说话,事实上,如果有像素飞言这样的美人赤祼地坐在自己身上,还有谁会去想他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到自己在素飞言的体内是如何的如鱼得水,满脑子只想得到更多的满足。“素飞言,你好软,好热,再来一次,我都快疯了。”
见他想再次挺进,素飞言怒道:“花绝寒,停下来,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
“好了,我体内的盅都可以动了,素飞言,这是什么梦?我竟能再梦到与你这样缠绵。”
素飞言冷冷地道:“这不是梦。”他将头别开,没有看向花绝寒,声音更加的冰冷,但是脸颊却微微泛红。“我活过来了,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但是我活过来时你却断气了,我试着救你,才发觉你把一半的灵魂给了我;不过你虽有了呼吸,体内的盅却不太对劲,我体内的盅也同样的怪怪的,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素飞言的命可是比他重要上万倍,花绝寒停止了一切动作,慎谨的问道:“你体内的盅怎么了?”
“全死了,我又变成一个平常人,连毒血都不见了。”
这么大的事,使花绝寒十分吃惊,他上半身一动,下半身也跟着动。
他的动作使得两人都发出了抽气声,素飞言按住他的脸膛,红晕布满脸颊。
“别动,你一进来,我全身就很敏感,而且我还没说完,我体内原本的毒盅跟毒血是不见了,但体内以产生了另一种盅,好像是他们结合起来,变得更强,回应着你体内的盅,我体内的盅反倒全变成了保命的盅,毒盅全都不见了。”
“你的意思是……”
素飞言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望着花绝寒,“我又变成|人类了,但也不算是人类,至少我不会再因体液、口沫而毒死人了,而且我或许能跟你活得一样久;我是不晓得这些盅有什么作用,但是好像跟你体内的盅有关系,我们一靠近,双方体内的盅就会旺盛的活动起来,交合的时间,就会更加地活跃。”
“有这样的事?我体内的盅原本也是有一半都动不了,但是……”他坏坏一笑,“现在却又全部都动起来,而且这些小家伙还兴奋得很呢!”
花绝寒在说兴奋这两个字时,还轻轻的顶了素飞言一下,告诉他这个兴奋是指什么地方。
素飞言身体敏感至极,花绝寒一个轻顶,也足以使他喘气,他愤怒的看了他一眼。“别不正经了,现在该怎么办?”
花绝寒继续没正经地说:“就动动你的腰吧!”
素飞言脸色涨红的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反正我们两都不会死了,你也查看过我身体,又发现不到什么异样,不如我们现在就来看看我们身上的盅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样不就能真相大白了?”
花绝寒指着两人已经交合的地方,“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不如就好好利用吧,况且我已经好久没有抱你了,你刚才自己来的那一段,看得我血脉偾张,素飞言,你实在是美极了。”
“你下流够了没?”
素飞言冰冷的言语不但没有吓到花绝寒.还让花绝寒慢慢的挺起腰腹,规律的摆动着。
素飞言被他挑逗得咬紧嘴唇,不想呻吟出声,花绝寒看着他咬唇忍受的美态,不舍地紧抱住他,体内的欲火急速上升。
他故意可怜兮兮的道:“素飞言,你不知道你死的时候,我哭得多伤心,你要是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模样,一定什么事都会顺着我的。”
素飞言一惊,将手放在他的胸上,不可置信的道:“你哭了?”
“不只哭了,还哭得很惨,泪水都滴到你的脸上去了,我一直求你活过来,见你一直没清醒,我还说要跟你一起死呢;那时你的确已经死了,大概没听到我说什么对不对?”
素飞言还没回答,花绝寒便在素飞言的耳边,声音如蜜的说:“我说了我爱你,素飞言我爱你,我说了几千遍了,素飞言,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花绝寒话还没说,腰干便用力的住上一挺,完全进入素飞言的体内,他不断的来回抽动,这种又急又快,又出其不备的滋味最是销魂,让素飞言不禁全身颤抖,突然间他的欲望溃决了……
素飞言倒在花绝寒的胸前,他的银发因气喘吁吁而波动。
花绝寒抚摸着他的银发,温柔的笑道:“舒服吗?素飞言,我好舒服喔,我想要让你比我舒服上万倍,从此之后,我要对你很温柔,温柔得让你觉得我很烦人。”
他翻过身子,让素飞言躺在床上,轻吻着素飞言的大腿,爱抚着他那脆弱的地方,“素飞言,你爱我吗?”
见素飞言沉默不语,花绝寒笑了笑,“你若说了,就不像你了,素飞言,我吻你这里,若是你觉得受不了了,就说一句我爱你,我会更温柔的对待你;你若不说,这一夜我是不会让你下床去的,懂吗?”
“够了!快点起来,我是要查看你的身体,不是要跟你做这档事的。”
“不够,素飞言,等我觉得够了,我们再说,好吗?”他的语气更加放柔。
素飞言想要合拢双腿,花绝寒硬是不让他如愿,他在舔吻之际,还发出啧啧有声的赞美。
“你尝起来好甜,还带着你身上的香气,真是太迷人了!你看,你的身子抖得好厉害,有这么舒服吗?你是因为我才这么舒服的,对不对?”
素飞言一律不回答他下流的问话;但是花绝寒依旧很耐心的亲吻他,偶尔还会用手指轻轻的抚弄,而且一直往素飞言的身后探去,想让素飞言欲望能够得到宜泄。
见素飞言的全身都是汗水,沾湿了床,花绝寒还是用充满欲念的双眼盯着素飞言,柔声问道:“你到底爱不爱我?素飞言。”
素飞言干脆闭上眼睛不理会他,花绝寒笑了笑,吻上素飞言的唇。
“怎么了,怪我冷落了你的唇,所以才不满的把眼睛闭上是吗?那我现在就好好的吻,应该照顾到的地方,我都会用心照顾到的。”
他狂野的进入素飞言的体内,一听素飞言喘息出声,他马上就吻上他的唇。“我爱你,素飞言;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你的身体渴求着我,我知道你是用身体来说你爱我,纵然你嘴巴不说,但是我就是知道你爱我。”
***
素飞言被花绝寒一直爱到天亮,当他要下床时,还被花绝寒给拉回来,牢牢的抱在怀里。
“出去别让人看到你,否则又有一大堆人要来看病,到时候我又独占不了你。”他的话虽然自私,但口气中却充满了以前未有过韵柔情蜜意。
闻言,素飞言汗湿的身体一颤,又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低声问道:“你真的哭了?”
“是啊,不只是哭,我连心都愿意为你挖出来呢!”花绝寒爱抚着他祼背,亲吻着他的额头。
他说起来虽然像是戏言,便由于表情太过认真,于是素飞言再次问道:“我问你,那是什么滋味?”
花绝寒抚弄着素飞言银白的发丝,将额头贴住他的,热情的直视素飞言冰冷的双跟,声音低沉的道:“你不相信我哭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那是苦涩的滋味,是既痛苦又甜蜜的感觉。”
素飞言敛起冰冷的表情,有些犹疑的环住花绝寒的颈项,赤祼的身子与他贴得更近。
他没有再问任何话了,只是将脸轻累地贴在花绝寒健壮的胸膛上,倾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
花绝寒笑了,心满意足的将他搂在怀里,“我为你哭得半死,你却连句爱我也不肯说,也罢,反正往后还多得是时间让你说,是不是?”
“你体内的盅现在怎么样了?”素飞言自顾自地转移话题。
花绝寒扫兴的哀号出声,“我正在甜言蜜语,你却讲这种杀风景的话,我没怎样,又完好如初了,好像所有的盅又都控制得了,那你呢?”
“我没事了,交合之后,我似乎也能控制你体内的盅。”他将手放到花绝寒脸前,想用意志力去控制花绝寒体内的盅毒。
花绝寒体内有一半的盅毒立刻就随着素飞言的手而窜动,这代表以后花绝寒的生死有一半是受素飞言的掌握。
但是花绝寒却一点都不惊慌,他认为素飞言不可能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
他淡淡地道:“是我将一半灵魂给了你的关系吗?所以你能控制我体内一半的盅毒?”
“也许吧!”
听到素飞言冷淡的语气,花绝寒不怒反笑,他想到自己在素飞言死后做了那么多愚蠢的事,就是想让素飞言活过来,但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竟能给素飞言一半的灵魂。
“原来苗疆神子说这世上无人可以给你灵魂,是指这世上的人不行,而我原本就不是人间的人,所以才能因此起死回生是吗?”
见素飞言点头,花绝寒笑得有点奸诈,“而且能给你灵魂的人还要与你非常相爱,如此才能让你活过来,对不对?”
反正他说来说去,就是要素飞言承认爱他,素飞言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想回答。
花绝寒死皮赖脸的问:“是不是这样?素飞言,你也很爱我,对不对?”
“爱并不代表不会甩掉你,反正我现在灵魂也已交换,不会那么快就死了,你留不留在我身边根本就无所谓。”
花绝寒吃了一惊,完全没想到素飞言会这么说,他紧抓住素飞言的手臂,紧张的问:“你刚才是跟我开玩笑的吧?”
素飞言一脸冰冷如昔的表情,看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你可以用你智慧过人的脑袋想想看,我是不是真的在开玩笑。”
闻言,花绝寒吸进肺中的空气仿佛全变成寒气。
素飞言也不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再说自己之前那样对待他,他现在若是要把他一脚踢开也是有可能的。
思及此,花绝寒立即烦恼得完全笑不出来,一颗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他现在爱素飞言的程度,连他自己都很难形容,素飞言若真的要他滚出去,那他恐怕就要心碎了。
素飞言冷冷地道:“明日早上立刻把门修好,听见了吗?”
花绝寒马上应声:“是!我马上修,绝不会拖到晌午的。”
素飞言闭眼而眠,花绝寒却烦恼得睡不着,天还没亮,他就跳下床开始修门。
他这一生只有破坏东西,可从没修过东西,他修门修得汗水直流。
素飞言也不管他,起床之后就直接出门去了;等他回来时已是晌午时分,而耗尽所有心力去修门的花绝寒刚好修好门。
第十章
素飞言身上带着不同于之前的香味,是属于苗疆神子的味道,花绝寒一闻就知道他是到苗疆神子那里去报平安了。
说真的,他不嫉妒是不可能的,自从发觉自己爱上素飞言之后,就很会疑神疑鬼,因为素飞言长得如此美艳,若是他一不小心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再想想神子那娇羞柔弱的美态,虽然他是不吃这一套,但是一般人可没有几个能抗拒那纤弱的病美人;再说素飞言与神子过从甚密,早已传闻两人有一腿了。
虽然神子已有情人古渊思,照理说素飞言是不可能跟神子有什么暧昧,但是他可不敢大意,更何况素飞言还在神子那里待一个上午。
只是报个平安而已,干什么要花一个上午?
花绝寒又嫉妒又气恼的问道:“今日若是我跟神子一起掉下山崖,你会救哪一个?”
素飞言连考虑也不必考虑地回道:“当然是神子。”
花绝寒大受打击,脸色倏地发白。
素飞言冷冷的睨了他一眼道:“你掉下山崖又不会死,有什么好担心的?”
花绝寒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听到实话会笑得很大声,他呐呐地道:“我是说……万一我们两个都会死,你到底会救谁啊?”
素飞言将中午要吃的饭菜端上来,表情依旧未变,“你以为你的命比神子来得重要吗?神子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恩人,若没有他的神力,今日我跟飞文不可能活在世上。”
这就是他的答案了?花绝寒气得几乎要摔下碗筷。
素飞言将饭添到他碗里去,淡淡地道:“但我会跟着你跳下。”
“什么意……”花绝寒顿了顿,忽然了解素飞言仍会选择救神子,但若是他真的死了,他也会跟着跳下崖去。
他的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虽然素飞言没有说他爱他,但是有他这句生死相随就比什么都来得珍贵了。
花绝寒立即夹了不少菜到素飞言的碗里,低声道:“我可舍不得你死,再说我们活着亲亲嗳嗳,可比死了变尸体有趣多了。”他伸手揽住素飞言细瘦的腰身。
素飞言没有说话,只是为他拿起汗巾,抹去他因修门而流下的汗水。“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花绝寒立即乖乖地吃饭;但心里可是暗自忖度着要离间素飞言与神子之间的感情,而且最好让他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
不如他今天晚上就去杀了神子,一了百了就干脆多了。
他一动杀气,体内的盅就跟着窜动,素飞言竟然知道了。
他冷冷地道:“你若想滚出这间屋子,那就尽管去杀人。”
花绝寒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随即想到素飞言也可以控制他体内一半的盅,那就表示他体内的盅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素飞言也会知道。
这么说来,神子这几日若死于不测,素飞言哪有不怀疑他的道理,看来他得从长计议才行。
***
花绝寒虽想杀了乐雅,但是一直苦无机会,只要他稍微起了杀机,素飞言立刻就能感觉到他体内盅毒变化,然后一整日都不会理他,连饭也不做给他吃;花绝寒吃惯了素飞言天下第一的厨艺,怎肯再去外头吃东西,只好乖乖地敛下杀意。
素飞言过了不久后开始为病人诊治,花绝寒对这件事就很有意见了,因为素飞言诊治病人时会碰触到病人的肌肤,他现在可是将素飞言视为已物,怎肯让他再去碰别人。
于是只要他一见到素飞言又要触诊,他就立刻变脸地把素飞言的手拉住,不让他把手放在病人身上。
被诊治的病人也不晓得他们之间在干什么,只知道素飞言的脸色变得更冷。
“你是要立刻放手,还是要滚出屋子?”素飞言冷冷地道。
花绝寒死也不肯放,但是更不想滚出屋子,只好好声好气地说:“以后要触诊时全都由我来,你在一边坐着,别太累了。”他硬拉着素飞言坐在一边,对他安抚一笑。
花绝寒对那些来此看他的姑娘也不像从前一样笑脸迎人,反而刻意和她们保持距离,有时甚至会恶言相向,因为他觉得这些姑娘很烦,扰了他跟素飞言在一起的时间。
这些姑娘有时也会坐在素飞言身边,巧笑情兮地对着素飞言说话,花绝寒一看可不得了,万一素飞言被其中一个姑娘勾去魂魄,他可是会抓狂的,他立刻挤到素飞言的身边,让素飞言只能看到他的脸,而不会注意到别的姑娘。
几日下来,素飞言发现花绝寒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诊治病人上,终于忍不住决定要亲自诊治。
花绝寒一见到他站了起来,连忙拉着他到一边去,很不高兴的道:“别看病了,陪我去玩吧,咱们白天忙着看病,你晚上又要看医书,什么时间有空陪我?”
“你若嫌无聊就去找别人陪你,瞧,一群姑娘正坐在那里呢!”素飞言指指那些特地为花绝寒而来的人。
花绝寒忍不住高兴地吻了素飞言的手,终于知道素飞言不是不嫉妒,只是没表现出来而已。“你嫉妒了啊?素飞言,我眼里只有你,没有别人了,我以后再也不会看那些姑娘一眼,求求你,留多一些时间给我吧,我爱你爱得连心都肯挖出来了,你却连一点时间也不肯给我。”
他软言软语地哀求着,素飞言冰冷的脸色终于和暖了些。
***
素飞言虽没当面应允什么,但是从此之后他看病的时间缩短了,一个月中只看半个月,其他的时间,当然是被花绝寒给硬拖着去游山玩水,为了能让素飞言能展颜一笑,花绝寒可是常常使出浑身解数。
想不到过了一个多月,素飞言的屋外竟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让花绝寒吓得心虚不已、冷汗直流,因为是素飞文带着高逸勇来看素飞言了。
素飞文一见到素飞言还好端端的活着,立刻抱住他哭得死去活来,“哥,我就知道你吉人天相,一定会好好地活着的。”
一旁的花绝寒紧张地看着他们,他虽已消去了素飞文的记忆,但可没洗去他情人的记忆,万一他不小心说漏嘴,以素飞言的聪敏程度,恐怕一猜就可以猜到当初他对他弟弟下了手;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但是素飞言如此疼爱他弟弟,到时他可有一顿好受的了。
他越想越心急,立刻拉着高逸勇到屋外去,原本打算要消看记忆,却又怕一动到身上的盅,事情会暴露得更快,于是他低声的道:“姓高的,你给我听着,我去苏州的事,你一个字都不许提,我自会给你一个天大的好处。”
裔逸勇愣了一下,还来不及搞清楚他在说什么,花绝寒就莫名其、妙地对他下了个盅毒。
“这盅壮精补阳,保证你们晚上比早上还快活,你只要遵守誓约不说出来,那你就不欠我任何人情了。”花绝寒拍拍他的肩膀笑道。
他一用盅素飞言就知道了,他立刻从屋内走了出来,冷冰冰的盯着花绝寒;花绝寒纵然心虚,但仍笑容满面迎上前去。
素飞言没有理会他的笑容,冷冷地道:“你刚才下了什么盅毒?”
花绝寒咧开嘴角,“我想你与对方也算是姻亲了,所以自然就给了他一点好处。”他靠近素飞言的耳边,色迷迷的道:“就是男人的那个嘛,保证你弟弟今晚绝对叫得喉咙都没声音了。”
素飞言并不太相信他的话,他面无表情地道:“你会这么好心,天都要下红雨了。”
“那是爱屋及乌,素飞言,你说过你弟弟的幸福也等于是你的幸福,那我就让他更幸福一点啊!”
他随口乱扯,素飞言虽是不信,但是看看高逸勇的确没病没痛的,他就又掉头回屋子里去了。
***
第二天一早,只见素飞文满面春风,脸上还残留着被情人润泽过的喜悦,花绝寒低声在素飞言耳边说道:
“你看,你弟弟多开心,虽然他的情人不可能比我高超,但是也足可让你弟弟欲仙欲死,你弟弟的脸色是比不上你刚被我爱过的那样好看,但也算是不错了,是不是?”
素飞言倒了一杯茶往他的嘴里送,让他别再说那些色迷迷,下流无比的话;花绝寒偷偷地吁了一口气,看来他是安然地逃过一劫了。
素飞文和高逸勇在苗疆住了半个月,花绝寒一开始还提心吊胆的,直怕他到苏州去的事被抖了出来,而且他们兄弟俩谈话又不许他人在场,他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是素飞言一直对他像往常一样,所以他才渐渐放下心来。
就在半个月后,素飞文才和高逸勇离开苗疆,说要去买礼物送给苗疆神子,因为苗疆神子的生日快到了。
花绝寒欢天喜地的送两人出门,就在他以为一切都过去的时候,素飞言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弟弟真的像我吗?”
他吓得冷汗直流,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真糟糕,素飞言知道他对他弟弟下手了,他这下子可真的惨了。
素飞言看着他显露出来的窘态,不发一语的走回了屋内。
花绝寒急忙奔进屋里,开口解释道:“素飞言,我可以发誓我真的没碰过你弟弟,你当初刚死去时,我实在是愚蠢至极,竟想着世上还有另一个素飞言,所以就把你弟弟迷昏了带回来,可是就算脸长得再像,他也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素飞言。那时我还不知道我是真的爱着你,我承认我当时实在是个笨蛋……”
他不停的说着,只差没卑微的跪在素飞言面前认错,这跟他以前不可一世的态度比起来,实在有着极大的差别,不过只要能让素飞言原谅他,他什么事都愿意做。
花绝寒看素飞言仍是沉默不语,不但不敢让素飞言做饭,还自己去准备三餐给素飞言吃。
他不会煮饭,菜饭全都焦得惨不忍睹,素飞言却是什么也没说的全吃了下去。
一整天下来,花绝寒见他的心情好像也没特别不好,便小声的问道:“素飞言,你不气我啦?”
素飞言从未见过他既惭愧又谄媚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就全都招供了,我怎么气你啊?”
花绝寒这才知道素飞言其实比他聪明万倍,竟能看出他的不对劲来套他话,他甘拜下风的抱住素飞言,赞美道:“天底下我只钦佩你一人,素飞言,你竟能让我自暴其短的招供。”他柔声笑语,但是手已经开始不规矩起来。“也只有你,才能让我情yu奔腾。”他转身关上门;让微风能从窗口徐徐吹进,亦让月光能照在素飞言银白色的发丝上。
他几乎停止呼吸的看着素飞言妖艳的美态,这么冰冷的素飞言只肯让他拥抱,他只要一想起这件事,就会兴奋得难以控制。
“帮我脱衣服,素飞言。”花绝寒拉着素飞言的手探进自己的衣服内,摆明了就是要素飞言帮他脱衣。
素飞言的手滑过他的胸前,轻轻一拨,就让他赤祼了上身,他兴奋地抓住素飞言就是一阵难分难舍的狂吻,然后把素飞言给抱上床。
花绝寒精瘦完美的身躯充满了欲望,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像素飞言一样,只因一个吻就让他血脉偾张。
既然已知道素飞言不在意他绑架他弟弟的那件蠢事,花绝寒立刻装可怜地道:“素飞言,你看,我根本就是一个不会煮饭的人,为了煮饭给你吃,手都差点被烫到了,而且做那些我一点也不懂的杂事,真的好累人喔!”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素飞言的手伸进自己的裤底,抚在自己一点也不累,反而兴奋得要命的地方。
一经素飞言碰触,花绝寒欲望立即在素飞言的掌中硬挺,他明明说自己已经累得要命,但是却仍然故意拉着素飞言的手缓缓轻抚,脸上更是一片色欲薰心的表情。
他狂野的吻住素飞言的唇瓣,掠夺着甜美的汁液,下身更是轻轻的扭动,让自己饱满的欲望在素飞言手中受到更多爱怜。
“你不是很累吗?累就应该要睡觉的,不是吗?”素飞言冷冰冰的问道,一使力就要把手给抽回来。”
花绝寒岂容他把手抽回,他抓得更紧,而且按得更加用力,让素飞言完全感觉到他阳刚的勃发。
他故意不正经的笑道:“很累啊,可是经你这么一摸,我又不是死了没感觉,怎么可能不冲动呢?”
他可是精力过人的盅兽,在心爱之人的爱抚下,当然不能漏气。
素飞言还没来得及开口,花绝寒就隔着衣服的布料,玩弄着素飞言最敏感的地方,“我知道你今天看病看了一整天,也已经很累了,所以我不会做得很过分?只要一下下就好。”
他的手稍一使力拧转,素飞言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他用唇舌抚尉着素飞言胸前的突起,濡湿了他的衣衫,那火热的爱抚让人骨酥筋麻,而他手下的搓揉更是一点也没放松。
“以前没有我的日子里,你有没有觉得寂寞难耐,素飞言?”
素飞官倏地低呼一声,因为花绝寒突然用手指顶刺他的敏感处,还不停用指尖摩擦。
他的呼吸变得很快,情yu很快地被挑起,花绝寒将他拉近,用自己充满欲望的下身摩擦着他的敏感处,让彼此感受自己对对方的强烈渴求。
他吻上素飞言的嫩唇,让素飞言的呻吟在自己的狂吻中消失,接着突地一举进入素飞言的体内。
素飞言倒抽了一口气;背脊立刻僵直。
花绝寒看着素飞盲轻喘不已的样子,笑得极为下流道:“之前你弟弟他们还在的时候,你都不准我碰你,算算也有半个月没跟我在一起了,这种感觉舒不舒服啊?”
“嗯……”
素飞言用力扯住花绝寒的臂膀,浑身麻痒难当,只能感受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潮袭来。
“好棒啊,素飞言,你缠住我了耶,我觉得又舒服又激动,你呢?”花绝寒坏坏地笑着。
素飞言不回答,他就冲刺得越用力,脸上则是满足的表情。“你再不说话,我就要吻你了喔!”
他根本不等素飞言回答,就霸道地占有了素飞言的唇齿,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舌尖挑动着素飞言的情yu,将他到达顶点的娇吟全部吞进嘴里。
素飞言待气息平缓后,就拿起布巾擦拭自己,花绝寒以前从来不曾在事后帮人擦身子,但是现在可不同了,他立刻夺过素飞言手中的布巾,一脸色迷迷的道:“我帮你擦。”
素飞言也不反对,任由花绝寒帮他净身,但花绝寒根本就不是擦,而是再次轻拢慢捻的燃起他的欲望。
素飞言冷冷地道:“你不是说只要一下下就好了吗?”
“我的一下下跟你的一下下不一样,你若是累了,就放松身子躺在床上,反正一切有我就没问题了。”花绝寒无赖地笑道。
素飞言拉起被子,一点都不想理会他,“我倦了,我要睡了。”
花绝寒一把将他搂住,笑得开心不已。“好,那这笔帐就先记着,等我们睡醒时我再跟你要。”
素飞言当作没听到,自顾自地闭上双眼。
花绝寒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让他贴在自己的胸前,亲腻的问道:“素飞言,刚才舒不舒服?”
见素飞言没有回话,他叹了一大口的气,“唉,我就知道你死也不会说你舒服的,可是我刚才真是舒服死了,你又小又紧,真让我意乱情迷……”他的声音变得更加甜蜜,“素飞言,老实说;你到底爱不爱我,我好爱好爱你,你为什么连一句我想听的话都不肯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非常低沉的声音,那声音是贴着他的胸膛响起的,既模糊又不清楚,但是花绝寒又惊又喜,只差没跳起来手舞足蹈,他发狂似的吻着素飞言银白色的发丝,笑得既欢畅又得意。
“再说大声一点,我刚才没听到。”
见素飞言仍然紧闭双眼,似乎已在假寐,花绝寒不满的冷哼一声,但是他脸上还是带着满足的笑容。
他将美艳的素飞言贴身搂住,靠在他耳边道:“素飞言,我也爱你喔,能这样抱着你,我就觉得好幸福啊!这幸福的滋味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总之令我全身舒畅。”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地道:“还有我爱你,素飞言,要说我有多爱你呢?我对你的爱就像天一样大、海一样的深、地一样的广、云一样的多,但是这些都比不上我对你的爱,反正我就是爱你、爱你、爱你……”
花绝寒喋喋不休的说着,素飞言一律不回答,一直等到花绝寒说累了睡着之后,素飞言才睁开眼,充满温柔及爱意的轻轻吻了花绝寒一下,接着才又弯下身子睡在他怀里。
花绝寒眼睛虽然闭着,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弯起,他偷偷地吻了吻素飞言漂亮的银发,把素飞言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这辈子永远也不让他离开他温暖的怀里。
幸福的滋味甜得他全身暖烘烘的,相信这幸福的滋味,素飞言一样尝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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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郎君
第一章
「今夜月色迷人,再加上轻风凉爽,夜花绽放、香气四溢,真是美极了、美呆了,唉,美得简直教人心花怒放,也教人琴兴大发啊!」
「荷风小筑」外,有人一边赞叹着美景,一边还不断的弹着琴,只不过声音虽然好听,但是琴声就真教人觉得魔音穿脑了。
琴音究竟难听到什么地步呢?
只能说懂琴的人会恨不得把他的琴砸了;不懂琴的人会拿着自己的头去撞墙,以求让自己昏倒,耳朵就无法接收到那种难听至极的琴声,所以大家应该可以晓得这个琴音难听到什么地步了吧!
而若是弹琴的人连自己的琴音难听都不晓得,还边弹边流露出陶醉的表情,这种人是不是更让人想拿起脚边的石头砸死他呢?
对,没错,在清幽的荷风小筑外,就有这样的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又俊又俏的美男子;这美男子明明看起来玉树临风、俊朗无比,为什么他弹的琴这么难听,自己却一点也不晓得呢?这简直只有「大杀风景」四个字可以形容!
而这美男子似乎嫌自己的琴音还不够难听,他又再度的叹息,而且叹息声非常的夸张,不知道是他个性本来就这么夸张,还是环境实在美得教他感动得忘情。
「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这个夜美得让人无法忍受,我觉得光是弹琴还不能表达我心中的感动,我想唱歌才能表达我心里的无限感动。」
荷风小筑内的烛火未熄,但是里面的人对于如此难听的琴音竟然能毫无反应的待在屋里,可见也是不同凡响的人物。
高逸云再度逸出那叹息的声音,相信不少姑娘光是听到他的叹息声就要醉了;只见他十分开心的对着距离十尺之外的荷风小筑说着话。
非常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在对面跟他说话,而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对着荷风小筑的方向在说话,但他说话的表情和神态就像和他对话的人就在他身前似的,而且是与他十分亲密的朋友,根本不在意荷风小筑里的人那不理不睬的冷漠态度。
「荷风,这是我与你相识一百八十天又二个时辰的日子,为了庆祝与你相识这值得纪念的日子,也为了今夜如此美丽的夜色,所以我要为你放声高歌,请你千万要仔细聆听,我要开始唱我心里对你的爱慕之意啰!」
高逸云开始放声高歌,歌声比他的琴音更加惊人,所谓的惊人不是只有声音洪亮而已,其难听的程度远超过琴音,那歌声恐怕连死人听了都会掩住耳朵尖叫;超难听的琴音加上吓人的歌声,已经非魔音穿脑所能形容,惊天动地的地牛翻身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反应。
暗夜里传来高逸云的歌声与琴音,其它什么声音也没有,就连荷风小筑里也沉静无声。
忽然,从荷风小筑的窗口射出两根又疾又快的细针,细针在黑暗里闪着青光,显示这两根针十分的毒,而且绝对是见血封喉的毒,而毒针正朝高逸云的喉咙飞去,足以显示发针之人手段的毒辣。
高逸云唱得正开怀,而且正好唱到「我深深的爱着你」七个字,他忍不住闭上眼睛,陶醉的唱出他的心声,根本没发觉到向他飞来的两根毒针,他仍是忘情的扯开喉咙高声唱着。
夜色中,一道黑色身影急窜而出,两指接住毒针,那是十分上乘的武功,以此人的身手而论足见其武艺不凡。
他接过针后,却是单膝跪在高逸云跟前。
此人年纪跟高逸云相近,面孔也十分俊魅。
「主上,荷风公子似乎要休息了。」
这个穿著黑色衣衫、面容俊魅的男人,只是高逸云的随从而已;由他唤高逸云主上时的尊重神情,不难看出他对他的景仰之情。
「咦?今晚是毒针啊!」高逸云漫不经心的接过毒针,脸上陶醉的表情一点也没变,对着荷风小筑大喊,而且边喊边露出痴笑的表情。这个表情实在有点像白痴,可见高逸云已陶醉到了极点。「荷风,今日你送我的定情之物是两根毒针,我收下了。」
闻着毒针上的味道,高逸云更加陶醉的傻笑。
「哇!今夜这个比昨天的毒粉还要毒耶!而且是难得一见的千年极品,这是乌沉香跟百年毒蜗为主要成分,秋虫草与零叶为副料,闻起来香中带腥、腥中传香,可见你对我的爱充满了激|情与欲望。你竟然会送这么贵重的毒针给我,荷风,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荷风小筑外只有那黑衣人与高逸云,再没有其它的人,所以没有人对高逸云闻毒针就知其成分的本事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只要对药毒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能够闻一下毒针就知道成分的人实在少之又少,可见高逸云亦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高逸云的年纪说大不大,顶多只有廿五、六岁,但是他那张俊美的脸却让人有摸不清他的年纪之感,说不定他的年纪更长些也不一定。
但是无论如何,年纪轻轻便已在药毒之学有如此高的修为,足以证明此人若不是出于名师之后,便是他的天赋甚高,非常人所能比拟。
荷风小筑烛火已熄,什么声响都没有,当然对高逸云的评语也没做任何响应,更别说对他的胡言乱语有任何的看法。
「荷风,我永远爱你,希望你今晚有个好眠,明天早上日出的时候,我再与你一同来看这美丽的日出。」
荷风小筑里依旧没有传出声音。
高逸云送了一个恶心的飞吻给荷风小筑里的人。「荷风,我爱你,我永远怀念着我们共度的那一夜;你那美丽的祼体,哦,还有你美丽的嘴唇,当然,还有你那言语难以形容、美妙无比的激|情……」
最后这段话,终于引起了荷风小筑内的人有所反应!
***
从荷风小筑内破空传来一道声音,随着声音传来,那原本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脸色顿时骤变,但是高逸云却像没有感觉似的笑得十分开心。
那声音是粉末破空而来的声音,夜空中因着月光的光线而透出一道很漂亮的粉末,接着在美美的粉末散开后,最恐怖的事也在瞬间发生--
凡是被粉末沾染到的,百叶枯萎,连土地都变成了血色,池塘里的鱼也全都开始腐蚀成骨,最后连骨都化掉。
「主上……」黑衣人惊得倒抽口气,但因为怕吸入毒粉,他立刻闭气凝神,深知只要吸进这毒粉一丝一毫,自己就会断送性命。
「黑影,今晚空气很不错,比昨天晚上好,你觉不觉得啊?」
高逸云不但没有闪躲,甚至还一直猛笑,让人忍不住替他担忧。
他对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是不是空气里也传来荷风对我浓浓的爱意,所以空气才会这么好?」
黑影没有吸入毒粉,却已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高逸云的双眸闪过一抹深幽之色,那颜色不停闪变,而且流露出一种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所会有的深沉。
只见他像孩子一样玩耍似的双手一拍,黑影身上沾染的毒粉立刻散去,一丝都不留。
「多谢主上!」这句话透露出黑影对他的崇拜与尊敬,当然还有着深深的感激。
而高逸云却笑着直用手搧风,对荷风小筑大声喊道:「荷风,这香粉撒得还不够多,你最好多撒一些,看能不能迷倒我,不过也不需要用香粉啦,光是你一个热情的吻,就足以让我全身发热;我还记得那一夜你的热情,还有我进入你身体时,你那娇美的姿态,哦,简直是太美了,我第一次碰见这么热情的可人儿。」
这段话使荷风小筑内撒出的毒粉变多,在空中几乎形成一个漩涡,可见这段话让荷风小筑里的人不悦到了极点。
但高逸云却笑得更开心,他竟仰头朝着毒粉落下的半空中深深的吸了口气,脸部表情开心不已,简直就像是一个小孩得到心爱的玩意儿时的表情一样。
「荷风,你人称『荷风一招』,代表你杀人只要一招,而你向来一夜只用一招欢迎我,今日你心情似乎特别好,用了这么多招,这代表你对我的另眼看待,我实在是太感动了,我在屋外等了一百八十天又二个时辰果然不是白等的。」
话甫落,随即又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很诡异,而且听起来十分难听,像是一种昆虫快速挥动翅膀的声音。
而高逸云在听见这个声音时,仅是掏了掏他的耳朵,露出一脸「你实在太可爱」
的表情,娇宠的说道:「你连你养的宠物都放出来啦!好吧,你的宠物就是我的宠物,我会好好照顾、疼惜他们的。」
空中传来一阵嗡嗡声,成群的巨大血色红蜂朝着高逸云飞来,那奇异的颜色跟诡异的声响,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主上,请走避。」
黑影的劝说令高逸云露出更愉快的笑容。「好不容易,我等了一百八十天又两个时辰,总算等到荷风对我另眼看待,怎么能走呢?再说,这些小蜂也挺可爱的,我就知道荷风最会养一些可爱的小东西了。」
「主上,您提及去年的事,荷风公子必定不能接受当初的落败,现今荷风公子一定是动怒了,所以--」
「我只怕他冷冰冰的对我没有响应,才不怕他生气呢!黑影,你遮住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见荷风养了多少这种可爱的小东西,你站到我后面去。」
黑影见劝不了他,只好站到后面去。
高逸云轻轻拍了下腿,他腿上的琴立即弹跳立起;他的力道虽轻,但是却能让一把琴跳动竖直,而且高度恰好,可见他的武功造诣在黑影之上。
此人真的教人难以捉摸,因为即使一个有药毒天资的人,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有他过人的修为;而一个穷尽一生研究药毒之学的人,应该没有多余的时间与精力再去钻研其它绝学,但是此人的武功却十分高;高逸云不但有极深的药毒修为,更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
若此人是个无恶不作的人,恐怕会在武林中掀起腥风血雨;而若是正道中人,也足以在武林中呼风唤雨。
但此时,他却依然露出开心到有点夸张的表情,实在看不出他有何过人之处。
高逸云笑得更加愉悦了。
「荷风,你既然连宠物都送出来了,这番心意实在令我开心极了,不如我就弹首曲子与你同乐吧!」
说完,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随即发出强烈的声波直冲向红蜂,红蜂被气流打到,不退反进,更加勇猛,显示出它比毒粉更难应付。
「乖乖!看来这东西还真是不温驯。荷风,人家说宠物的个性像主人,你养的东西个性果然也跟你一样倔强;但是我最喜欢倔强不认输的可爱人儿了,荷风,是你逼我的,可别怪我对你的宠物不留情喔!」
话声方落,只见高逸云随手翻袖,手指不再轻轻拨动琴弦,而是以高深的内力弹拨着琴弦,琴音高扬瞬间将满天飞舞的红蜂一只只击落在地,毫无生命迹象。
这个人的武功只能以深不可测来形容。
就在红蜂落地的同时,荷风小筑内传来一声低响,茶杯破碎声在夜空中清晰可闻。
只见高逸云身子一翻,人已经来到荷风小筑的窗口。
「你还好吗?荷风。」他沉声问,听不出是调戏还是真的关心。
「不准靠近我三尺以内!」
冷冷的声音夹带着威胁之意,倏地,里面传来轻轻的呕吐声。
高逸云忍不住轻抚前额,不住的摇头,仿佛里面的人是个怎么教都教不会的孩子。「你呕血了啊?谁教你要用内力控制红蜂,对我热情如火也得看看你自己能不能送出这么热情的礼物,你实在是太胡来了,你看,现在伤到自己了吧!」
「出去!」一声厉喝响起。
「好吧,如你所愿。但我总得先进去,才能出来啊!」
没等他回答,高逸云就拉开窗子,里面是漆黑一片,高逸云想也没想便跳入窗内。
霎时,一把冰凉的锐利兵器瞬间抵在高逸云的脖子上,那冰冷的触感,带着绝对足以致人于死的冷寒。
「毒对你没效,不代表刀剑对你也无用。」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荷风。你想想看,那一夜我们已有了夫妻之实,虽然未拜堂成婚,但是我对老天爷说过非你不娶;既然我们有此缘分,加上在床上配合得天衣无缝,可见上天也想成其好事,你千万不能谋杀亲夫啊!」
「你还敢跟我耍嘴皮子!」声音略微提高,证明冷荷风心中的愤怒有多么强烈,若不是他天性冷然,一般人遇到像高逸云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恐怕早已暴跳如雷。
冷荷风毫不迟疑的挥剑猛刺向他,只见高逸云轻叹一声,将手肘往后推,冷荷风顿时连运劲都没了力气,竟然往后退去。
高逸云一个转身,将他的身子紧紧抱住,冷荷风举起手想再刺向他,高逸云便搂住他细瘦无比的纤腰,一手扣住他拿剑的手,不让他动弹,头一低便以唇堵住冷荷风的嘴唇。
一个强烈、火热,像冰又像火的吻落在冷荷风的唇上,冷荷风不停用力挣扎,
「放开我!高逸云。」
「吻得不够好是吗?我会再努力的,荷风。我爱你,爱你千千万万年,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对我热情如火的反应,我的身体都快被你吞没了,还有你那诱人的低哑叫声,按捺不住的火热表情……你记得当我吻着你最敏感的地方时,你发出什么样醉人的声音吗?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那时的声音……」
高逸云的声音非常暧昧,尤其在叫冷荷风的名字时,更是充满热情。
而且那神情教人看到他的眼睛时便开始发热,热到全身的每一处,那眼神中的邪魅教人不能抗拒,而且十分危险!
任何人看到这样一张俊脸有着邪挑又迷魅的表情,都会知道这个人很危险,而且他的危险程度比任何猛兽还要高。
因为你不晓得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坏的,更有可能是随他心情而定,你完全无法捉摸!
而这样的人……最是恐怖!
第二章
「住口!住口!我明你住口!」
听到高逸云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往日的记忆像火一样在冷荷风的心里烧开,他如冰一般冷的声音失去控制的颤抖着。
而高逸云不但没有放弃,还抓住冷荷风的衣袖。
冷荷风推开他,却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使得体内的气息乱窜,再也难以控制,他手脚发颤的倒卧在床上,浑身无力的喘息着。
他喘息的声音十分急促,像是拒绝承认事实,更像是有什么内在因素,让他的胸口不断的起伏,也让他几乎喘息不过来的大口呼吸着;汗珠自他额头上流下来,濡湿了他的头发。
高逸云扑向前去,抱住冷荷风的身体,澄澈的双眸如虎豹般发光,与他天真的表情完全不符。「荷风,我在屋外等了你半年,从来没有人能让我等超过半年的,你是唯一让我为你等候的人。」
「我没有要你等我,走开!」
冷荷风十分激动,也许是因为太过激动,他的声音因而有些颤抖。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高逸云却像可以见到一切景物似的;他低下头,性感的唇贴上冷荷风的,明明是充满情yu的时刻,冷荷风却全身不住的颤抖,可见他的内心跟肉体对高逸云有一股强大的、互相抗衡的意识。
「你是有洁癖的杀手,你不能容忍任何人站在你身边一尺之内,因为你厌憎他们身上世俗的味道会污染了你的洁净,你杀人都是一招毙命,血永远也溅不到自己身上,你穿的衣服永远都是最白净无瑕的。」
「那一天是因为你装死,要不然我绝对不可能失手的。」
高逸云笑了笑,大方的承认:「装死也是一种计策啊!更何况这样才能引你更加靠近我,我才能看清楚传言中貌美如花的荷风公子;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看过你一眼的人,都甘愿被你杀死。」
「若不是你对我下药,我岂会落败?」
「不,不对,应该是你本来要下毒害我,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知毒粉中和在一起,竟会变成一种催|情的药剂;当时你身上都是毒,我明明知道你想杀我,却依然对兽性大发的你伸出援手,献上我壮硕的身体……你应该最清楚,其实我是个很好心的人,对不对?」
后半段充满戏谑与调戏的话,让冷荷风脸色骤变;他急促地喘息着,手里仍拿着利刃,忍不住气愤地吼道:「我要杀了你!」
冷荷风拿着剑的手往下一挥,却被高逸云抓住他的手腕而不能动弹;高逸云微一使力,将他的手腕用力握紧,冷荷风再也无力握住手中的剑,他低叫一声,手中的剑应声坠地。
高逸云将冷荷风的手轻轻的拉起,放在唇边亲吻着一根根手指,冷荷风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打他一巴掌,手却不支的垂软下来,紧抓住床被,咬住下唇不肯说话,只是发出更低的喘息声。
高逸云在黑暗中抚摸着他的颈项,冷荷风没有办法抵抗,只能别过脸去,算是最消极的抗拒。
高逸云笑道:「怎样?很难受吗?荷风。你的身体全是毒,碰到你身体的人都会在一刻钟内死去,但是我不一样,我家族里的人从小就被喂了太多灵丹妙药,而我因为是长子,被喂的药更奇特,所以你的毒一碰到我根本完全没有作用,反而还具有一种奇妙的催|情作用,对吧?你心知肚明,所以从来不让我靠近你三尺之内,我要是一靠近,你就会控制不住你的身体。」
「住口!我不要听你在此胡说八道,免得污染了我的耳朵。」但他那低哑的声音跟不稳的音调却证实了高逸云的说法。
「你刚才以真气封住胸口,要不要我帮你?荷风。」他调皮的将手指从冷荷风的领口伸进去,用一根指头触抚着冷荷风冰凉的胸口肌肤。
冷荷风闭上眼睛,咬住下唇,呼吸都快停止了。「你滚出去!」
「啧啧!真是不老实,荷风。」高逸云无视于冷荷风的拒绝,低头亲吻着冷荷风的颈项,陶醉地道:「嗯,你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跟我一年前闻到的一模一样。荷风,那一夜之后,你飘然离去,你的住处又如此隐密,我花了多少钱财与力气,才在半年后找到你这里的住处;为了等你出来见我,又花了半年。荷风,一年时间不算短,我为你守身如玉到现在,你该不该奖励我啊?」
「你这无耻的人,放手,放手!」
冷荷风扭动全身,眼眸流露出强烈的恨意,但是当高逸云的气息喷到他的颈背时,他的身体忍不住又是一阵战栗,整个身体屈了起来。
「有感觉吗?很强烈是吧!」
他轻轻用手指扯开冷荷风的衣服,在他胸口慢慢的轻吻;当冷空气袭上他的胸膛时,冷荷风无力拒绝,将下唇都咬出血来了。
「你啊,就是这么孤傲又不诚实,想想看,其实你心里对我是有感情的,对不对?平时有哪个人敢把手放在你身上?谁不怕你剁掉他的手、剁掉他的脚,又挖出他的眼睛?所以不管你长得多好看,也没有人敢正眼看你,那不是挺寂寞的?好看的人就是要让大家一起看才对嘛!」
「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冷荷风的话,让高逸云开心的俯身亲吻他的唇。「那我等你杀我喔!你要是一辈子都杀不了我,就要一辈子跟我耗下去。」他笑得很愉快,「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过一辈子了。」
冷荷风紧紧的咬住唇,高逸云见状,忍不住笑了开来。
「把嘴张开,我才能好好的吻你。」
「我会杀了你!你对我的侮辱,我会要你的血来偿还!」冷荷风阴冷地道。
「我的血可以随时为你而流,荷风。为了保护你,多少血我都愿意为你流;如今我都快死了,你还不肯对我温柔一点吗?」高逸云说到这里,似乎有些伤心的直叹息,而且叹息声还十分悲凉。
冷荷风沉默不语。
高逸云收起悲伤的情绪,又笑了笑,仿佛他的生命不值一提,所以叹息过后,他又回复他原来嘻皮笑脸的模样。「你知不知道我只剩半年的命?」
「哼!你分明是在胡说,这世上有谁杀得了你?」冷荷风不屑的道。他把他当三岁小孩骗啊!
「是啊,单单一个人是杀不了我;但若是有成堆的人想要杀我,不被杀死是很困难的喔!所以我才想在临死之前,与你风流快活一会儿;这种浓烈的相思之情,你怎么一点也不了解呢?」高逸云说到这里,又重重的叹息一声,用那种「你一点都不了解我对你的爱意」的白痴目光看了冷荷风一眼,眼神颇为凄凉。
冷荷风对他凄凉的眼神跟深深的叹息却是不屑一顾。「反正你作恶多端,死了众人额手称庆。」
「人家我只有对你作恶多端,对别人可是温柔有如;不过大概是我的女人缘太好了,连只有女人的红纱宫也派出所有杀手要杀我。你觉得我活不活得过这半年呢?你要不要赌赌看?也许你根本不必动手,就有人会替他杀了我。」
听到红纱宫,冷荷风本来偏转过去的头,急速的转过来看着高逸云;高逸云见他终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感到十分高兴。
他笑得十分愉快,立刻抓紧时机,低下头亲吻冷荷风;冷荷风半张着唇想问话,却突然被高逸云吻住,还被吻得几乎无法喘息。
「唔--」
抓紧身下的被褥,冷荷风的身体不断的颤动,显现他所受的刺激有多么大。高逸云将舌尖滑过他唇齿的每一处,这种吻法非常的煽情;床上的棉被被冷荷风用力抓紧旋转,他整个身体瘫软无力,眼睛都快要流下泪了,喉间送出一阵令人闻之皆醉的低吟声。
高逸云的声音很温柔的道:「荷风,你的体质特别,所以才会离群索居,没有朋友、没有情人,连成亲也不可能,只能像个独生的野兽般生长在旷野之中,那不是挺孤独的吗?你在这一年之中,难道没有对那一夜有一丁点的眷恋吗?」
「住口!我不想听。」
高逸云的手滑到他的胸前,挑逗的揉捏冷荷风的蓓蕾;冷荷风轻轻喘息着,高逸云又无赖的道:「你不想听,我却想说。我忘不了那一夜激|情的你,你这一生从未与人有这么亲密的接触,你纯洁如同一张白纸,当我抚摸你时,你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你是多么的震惊,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竟能在你体内造成这样的反应;你那疯狂的媚态,汗水淋漓的娇样,这世上没有人能与你比拟。」
冷荷风抱紧自己的身体,显然想起了那时的情景;他深深的喘着气,心里还在挣扎,而嘴上却大吼着:「住口、住口!」
「你还记得我抚摸你时,你的眼睛惊异的大睁,在Gao潮的时候,你搂抱着我的腰不断呻吟的模样吗?」
「我不想听,不想记得!」
「你的年纪大概是廿二、二岁,一般人早已成亲,但是你没有,也不可能,因为你知道自己全身是毒,连体液都是,一旦与人有肌肤接触,只会多害死一个人。
我是第一次与你有如此亲密关系的人,你的身体抗拒得那么厉害,却又反应得那么强烈,所以你是冰,也是火;当初你用力的抱住我的颈项低吟、高喊着,就像现在一样的深深喘息着……」
冷荷风一口气似乎快要喘不过来,「住口!高逸云。」
高逸云将手慢慢的往下滑,从胸口游移到腰部。
冷荷风奋力扭动着身子,却像在求欢般姿态撩人。
「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如冰又似火的人,我为你深深着迷!你的强烈自尊、你的浑身冰冷,你那宁死也不愿受辱的表情,都让我为你着迷。荷风,我是第一次为人这么深深着迷,我第一次觉得我可以为一个人死去。」
「住口,那次让你得逞,不代表每次都会让你得逞!与其再让你侮辱蹂躏,我宁可死!」语毕,冷荷风伸手抓住床帘。
高逸云抓住他扯住床帘的手,嘻嘻笑道:「这次是什么?毒镖还是毒粉?」
冷荷风紧咬下唇,原本被自己咬伤的下唇,血又再度泛流出来,疼痛的感觉让他从高逸云的气息中清醒过来。
他扯紧床帘要往下拉,但却动弹不得,因为他的手被高逸云紧紧抓住;但他不放弃仍使力要往下拉,高逸云眼里精光一闪,手里的力气使得更大,想强迫他放手;冷荷风痛停开上眼睛,觉得每一根手指都像快要断裂似的。
终于,他再地无力抓住床帘,手无力的滑了下来。
高逸云再度一根根吻着他的手指;冷荷风别过头去,剧烈的喘息着。
「我真应该痛揍你一顿,荷风。你动不动就拿死来威胁我,只可惜我不是那些人,你以为你说你想死,我就会让你死吗?那你就太瞧不起我了。」
高逸云轻轻抚摸着冷荷风的面颊,调皮的笑着,却显露出他语气中的不悦。
高逸云看了看冷荷风,又继续说道:「我那些在武林中己有非凡声誉的弟弟们,看到我也不敢乱吭一声,因为他们都想活得舒舒服服的;我二弟之所以会当上武林盟主,也是我让给他的,只要是我想要的,没有要不到手的,就算你也是。
你在遇到我的时候,你的直觉也是这样告诉你的,不是吗?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是一个恐怖可怕的男人,对不对?我可以从你的眼神看得一清二楚,你的眼睛跟你的心是这么说的。」
俯下头,高逸云在冷荷风耳边轻声的说着话,那强烈的气息与独霸的话声,惹得冷荷风浑身一阵轻颤,酥麻的感觉一涌而上。
「而且就算你死了,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追到你!」
「啊--」
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冷荷风抓紧高逸云的衣袖,指甲深陷进高逸云的手臂,而他的喘息则变得又急又重。
「感觉很好吗?荷风。」
冷荷风急促的喘息着,知道自己再怎么逃避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手掌心;他一直在逃避着,心想只是见过一面,只有一夜的激|情,这个男人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更不可能会找到他,自己住的地方很隐密,身分几乎没有人知道。
找他当杀手的人从没有见过他,他杀的人虽然见过他的面貌,却得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所以从没有人知道荷风公子的长相,他就像一个谜,一个永远难解的谜。
***
一年前的那一夜,冷荷风的狙杀目标是高逸云,他对他下了一种无色无香之毒,这个男人当时躺在屋内一动也不动,他想上前探查他是否真的死去;他却在他接近时,以迅雷般的速度扣住他的手,转眼间就要杀了他。
一个杀手,虽然是买命,但是也同样是卖命,所以他随时都有心理准备有一天失手时会反被人所杀,所以他并不怕死。
高逸云的眸色知琥珀又如檀木,眸光流转间透射出十分奇异的光芒。
他当杀手多年,分辨得出一个人的肃杀之气;他在这个男人的眼眸中看到一抹异于常人的恐怖杀气,眼看高逸云举掌就要杀了他,却惊异于他异于常人的美色,那是十分惊艳的眼神。
他永远都记得高逸云嘴角微扬地看着他的表情,那是混杂着情yu与色欲的表情,衬在他俊美的容颜上,别有一种令人惊心动魄之感。
这个男人不但英俊,他的眼神更是震慑人心;被他注视着,竟令他有一种深陷漩涡的晕眩与恐怖感。
他浑身乏力的被带上床,高逸云身上有一种天然的药草香味,与他身上有一种毒药的香味一般,他不晓得世上竟然有人与他一样有类似的诡异体质;而当他闻到那种味道时,身体却莫名的感到晕眩酥麻。
他不晓得是什么因素让他变成这样,这种感觉以前他从未有过,但是高逸云那了然的眼神,让他知道这个男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抓紧他的衣襟想问他,却不断的吸进那种药香味而无法克制的喘息着。
高逸云将气息吐在他的唇上,他顿时觉得身体一阵酥麻,连床也下不了,更别说是抵抗;他被这个男人不断的拥抱爱抚,赤祼祼的,毫无遮蔽,连身体意识都不像是自己的。
他忘情的双腿大开、汗水淋漓,高逸云侵入他体内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他身上每一个地方都有这个男人的气息,他似乎要他感觉身体互相律动的每一个节奏。
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人的身体竟然可以有这样的接触,而他身体的感觉竟然可以如此敏锐,体内竟然有这么强烈的激|情,这着实让他害怕不已。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他便像只过街老鼠般狼狈的逃走。
***
冷荷风拼命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一个错误的激|情之夜,这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也不可能找得到他,一切的事全都是一时失控,全都是虚幻的。
他再也不要记得那个男人的事,再也不要想起有关于那一夜的一切,但是他的灵魂深处却刻印着那个男人的名字--高逸云!抹也抹不掉。
自此之后,每当午夜梦回时,总让他心颤不已。
但是当半年前,这个男人带着憨厚的白痴笑容,和一瓶泉酒来到他家门前要与他共饮同乐时,他心中的惊骇便急速往上窜,一阵不安的感觉也同时蔓延。
他知道,也许他真的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第三章
逃不了,就像现在一样逃不了!
冷荷风已经喘息到几近无法说话的地步,高逸云更吻着他的面颊,在他耳畔吹气;冷荷风一阵颤抖,他的手软弱无力,竟然连高逸云的衣衫都抓不住。他别过头去,知道那一夜的事将再度上演。
「荷风,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有多美?」
高逸云的话似调笑又似认真,让冷荷风猜不出他说这话是否又是寻他开心。
他咬紧牙不说话,别过头闭上眼睛,宁愿让自己深陷在黑暗里,也不愿直视眼前人的面容;这是最消极的抵抗,却也是他现在所能做的最大抵抗。
面对他的顽固,高逸云几乎要笑出来,但是他低下头,在他脖子舔弄着;湿润的感觉和火热的触感既酥又麻,令冷荷风身体起了反应,但他仍忍着不说话。
看着他消极的抵抗,高逸云忍不住笑了出来。「荷风,你这么顽固实在是好可爱、好可爱。」
冷荷风激烈的喘息着,因为他整个衣衫已被敞开,高逸云以手轻轻地在他身上来回抚摸;那抚摸很轻,有如一根羽毛划过般,挑起他阵阵的激颤,似乎要让他无法得到满足似的在他身上游移。
「不满足吗?荷风。」高逸云在他耳边煽情低语,像是要挑动他的欲望般。
「住口!啊--」
高逸云的手突然探入衣衫内,抚摸他光祼的背部;冷荷风的身体不断发热,口里再也禁不住狂乱的呻吟。
「我最喜欢听你的呻吟。那一夜后,我常在想,究竟是我的药香体质让你发出这种声音,还是我的魅力让你难以抵挡?」
「你少……少无耻!」
「我想你想得快要发狂,现在我们终于可以见面,你竟然说我无耻,荷风,你实在是……啧啧!」他对眼前人有些宠娇,又有些无奈,像把冷荷风当成一个永远都不受教的孩子般。
「你少把人当十岁孩童耍!」冷荷风冰冷的道,却因为身体高热而急促喘息,不但感觉不到生气的迹象,反而遗像极了在要求人宠爱般。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十岁小孩,你的身体美妙至极,绝不像十岁孩童。」高逸云嘻嘻笑着,然后他低下头,翻过冷荷风的身子,轻抚他上半身几近全祼的背部。
冷荷风背部受到刺激,忍不住颤抖着,再度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他觉得背部很热,被高逸云抚过的地方更是一阵高热,这阵高热刺激得他脑子里一阵混沌。而高逸云像是觉得用摸的不够,他干脆低下头,用嘴去亲吻冷荷风光祼的背部。
「唔--唔--」将脸埋进枕头里,才能隐藏住自己狂乱的呻吟声。冷荷风全身抖颤,光是被吻到光祼的背部,全身就己便不出力气,若是被吻到更敏感的地方,自己是不是又会像那日那样无法把持呢?
他剧烈的挣扎起来,「放开!高逸云,放开我--唔……」
他的挣扎换来高逸云一个猛烈的深吻。他的唇舌完全被高逸云封住,强制、毫不留情的,他的嘴里都是高逸云的气味,那气味包含着药香,在他吞下那满含药香的唾液后,他整个身体越来越瘫软无力,也越来越承受不了刺激,这根本不是他意志抗拒得了的。
高逸云趴坐在他身上,他根本就动弹不得,无从使力让自己爬起身,只能被高逸云不断的亲吻,吻得他几乎快没了气息。
「小笨蛋,不是被吻就不能呼吸,用你的鼻子呼吸,别憋气!」
高逸云抚摸着他的头发,语气十分爱怜,但他的吻却十分蛮横,不让他拒绝似的不停的与他的唇舌嬉戏。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冷荷风咽下不少高逸云故意喂给他的唾液,他只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部充满了奇特的香味。
冷荷风当然知道高逸云在做什么,他是故意要让他连抵抗的力气都没有。他抓住高逸云的衣衫想推开他,但他不但推不开,最后还变成无力的抓住;他被吻得没有气力的直喘息,脸部晕红、心儿狂跳,身体他开始有了反应。
高逸云再度亲吻他的背,冷荷风抓住床褥,激动的叫出声;他扭绞着床褥,感觉身体失去控制的激烈狂颤。
「不!不要!」
他试图抵抗这种让人晕眩的感觉,用尽全力喊叫着,但转来欲如此轻柔无力。
「要!你当然要。」
高逸云不再像之前般轻浮调笑,他的神情充满执着与坚定,而且态度强硬得让冷荷风的抵抗形同虚有。
冷荷风不想哭,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那不是哭泣的泪液,而是受到欢爱的刺激所引起的狂喜。
高逸云吻去他的泪,「荷风,我不会因为你的哭叫而停止,我不是那种懦弱的男人;你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不管你怎么做,我就是要拥有你。你拒绝我一百次,我就对你做一千次;你拒绝我一千次,我就拥抱你一万次,直到你真心的投入我怀中为止。」
「为什么是我?」冷荷风失去控制的大吼。
他浑身颤抖,眼泪狂流,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看上自己?以高逸云的外表及能力,应该能找到比他更好、更无缺点的人;自己是孤独的杀手,体质怪异、脾气古怪,除了这张脸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比其它人强的地方。
「为什么不是你?」
高逸云的回答让冷荷风怔楞住。「这是什么回答?」
「那你要什么样的回答?」
冷荷风看着黑暗中高逸云的脸庞,「若只是因为这张脸,那你可以找到比我更美、更媚的女人;依你的才识及武功,我相信这是相当容易的事。」
「我只想跟你Zuo爱,自从一年前遇到你之后,我再也不看任何男人与女人,我心里想的就只有你;我只想着要怎么跟你Zuo爱,怎么样让你得到满足。」他拨弄着冷荷风的发丝,继续说道:「我不只要让你得到满足,还要你情难自禁的扭动身体响应我,要你喘息地叫着我的名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对我而言,没有不可能的事。」
语毕,高逸云解下冷荷风的裤子,冷荷风就这么毫无遮蔽的躺在黑暗里;高逸云将手伸向他,那冰冷又火热的触感,让冷荷风大口的喘息着,全身抖颤得更厉害,显然是想到那一夜的情况。
「还记得那一夜我进入你这里时的感觉吗?」
高逸云的话如丝如蜜,他的手指抚摸着冷荷风私密的地方,令他打了个冷颤。
「你这里很紧,我润滑了好久还是进不去,而每润滑一下,你就全身打颤;你不晓得你的身体想在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你在求我,求我赶快进去。」
「别再说了!」冷荷风狂吼一声,他感觉到气愤、羞耻,还有更多无法拒绝的难堪。
高逸云的手指轻柔的拨开他的臀瓣,轻抹着他的小洞,再轻轻的Сhā入。
冷荷风忍不住抓紧枕头,将脸埋入其中,像疯了似的大口呼吸着,好似身体里的空气一点也不够。
高逸云压在冷荷风背上,硬挺的欲望强行进入他体内,那种被撑开的感觉让冷荷风咬着牙低吟着。
「还是很不适应对不对?因为你一直强烈的抗拒着我。你的心若是拒绝我,你的身体也会跟着不停的抗拒,就算有药香体质的帮助,还是感觉是我在强行与你Zuo爱一样;你这么难受,我看了也不好过。」
「放开我……啊!」
一个狂猛的推进,强烈得让冷荷风发出几乎是颤抖的叫声。他全身冒出冷汗,整个身体像快被撕裂般狂乱抖颤着,那种痛从身后传到体内,令他发出低吟声,痛苦得几乎快窒息。
「放松!要不然你会更难过。」
「不!」他坚持的僵直着身体,守护他唯一的自尊,不向高逸云哀求要满足自己身体的渴望。
「你啊!唉……那我帮你好了。」
高逸云伸出手握住冷荷风的欲望;冷荷风手脚酸软的挺起身体。
高逸云的抚摸时重时经,冷荷风握紧拳,身体变得又烫又痛,但他早已分不出是痛感还是喜悦的感觉在他体内扩散开来。
高逸云在他身后来来回回的进出,并且亲吻着他的祼背,撩起他汗湿的发丝,不断的用手刺激着他的下身。
这种感觉太过刺激,他失去控制地叫了出来。酥麻的感觉从腰部开始蔓延至全身,他低喊、哭泣着,却怎样都不能让高逸云罢手,性欲的美好感觉让他无力抗拒。
「我爱你,荷风,我要让你得到最大的欢愉。」
「不!」
随着高逸云的摆动,冷荷风的泪水从眼角流到颈项,那是兴奋狂喜的眼泪,也是对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悲伤象征。
「你说一千个不,我就说一万个是!荷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随着身体的摆动,高逸云不停的说着爱语,像在催眠冷荷风,更像是不断的宣泄满心的爱意。
「不!」
随着这声不,冷荷风的身体一阵抽搐,射出体液,他几乎在Gao潮中昏过去。
当他意识清醒过来后,仍是全身瘫软,高逸云将无力的他抱在怀里,为他治疗刚才他硬是以内力控制红蜂时所受的内伤。
***
天将亮未亮,四周十分静谧,冷荷风胸窒的感觉已经无碍,高逸云反倒疲累得睡着。高逸云睡在内侧,冷荷风则睡在外侧的位置;他的长手一捞,一把利刃便牢牢的抓在手里。
那是可以割铁断金的利刃,握在掌心,面无表情的轻轻举起。此时他的身体还是赤祼的,身上只覆着一条薄被,粘湿的感觉是刚才Zuo爱时所流出的汗水及体液所致,空气中飘散着高逸云身上的药香味。
高逸云在睡觉,就算他是一流的高手,熟睡时也防不了像他这么近距离的攻击。
他握紧刀刃,知道只要回身一刺,高逸云就算不死,也必定是重伤;如果他现在毫不犹豫的刺下去,高逸云绝对无力反抗。
他轻轻的转身面对高逸云,在黑暗中己待了很久的他,双目己能渐渐在黑暗中辨物,他可以看见高逸云的脸孔,即使无法完全看清楚,但是他永远记得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如何令人目眩神迷的面貌。
他颤抖的吸气,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但是他却突然想起刚才高逸云在欢爱过后,温柔的点了他的|茓,为他治疗一时气窒的胸伤。他从未受过如此呵护与心疼的温柔,高逸云不仅治疗他的胸窒,还为他拭汗、擦身,并且在他唇上怜爱的亲吻。
此时那把利刃仿佛千斤重般,让他几乎举不起手。他忍不住流出冷汗,身体有些抖颤;但后庭的隐隐作痛,在在显示着他刚才享受到如何的欢愉,也接受了如何的屈辱,而这种屈辱是他无法忍受的。
若说他冷荷风因体质特殊而无法有情人、有朋友,那他唯一拥有的,就是一份他引以为傲的自尊而已;而这是他生命中唯一值得骄傲的,任何人也别想夺去他仅有的这份自尊,就连高逸云也不行。
他握紧刀柄,紧得让刀柄的凸起压痛了他的手,然后猛地往高逸云的身上刺去。
此时,高逸云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当他的眼睛与高逸云的眼睛四目相对时,这一瞬间,他的呼吸仿佛停止了般,但他的刀却已收不回,仍然直往下刺,刺到高逸云的心口处--
***
像高逸云这样的高手,就算在最危急的一刻,他仍然可以自救。
只见他拉起被子,冷荷风身体一个不稳,拿刀的手也失了准头。他看到高逸云的手高高举起,以为他要杀他;他闭起眼睛准备受死,但高逸云却没有杀他,反而伸手将他推落床下。
高逸云为他卷起棉被,整个包住他,他在从床上掉落到床下时翻了一个圈才落地,但是因为有棉被包住,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摔疼。
这时,冷荷风听到一阵风嘶声,在他还不完全了解状况前,高逸云急迫的吼道:「把头缩进棉被里!快!」
冷荷风仍不了解状况,霎时只见无数的牛毛针破窗而入;那些牛毛针如密雨般射进屋内,他在紧急关头,本能的将头缩进棉被里。
高逸云发出一声闷叫,窗子因而被他震碎;然后冷荷风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哀号声。
那是女性的声音,而且有老有少。他听到嘈杂的说话声,所以推测可能有二十多人,而且武功可能都不弱。
不同于刚才危急时的呼喊,高逸云此时十分优闲地道:「红纱宫的客人们,想要看我的祼体尽可放声说,我正赤祼祼的躺在床上睡大头觉呢!虽然我的身材十分完美,但若是你们闯进来,可能会看到不太好看的画面,若是你们不忌讳,大可每个人都进来看,我不收银子便是。」
「高公子,你身材好不好我们不晓得,但是你这么大方,我们岂能小气,再送个天女散花给你。」
说话的人一样优闲,但是一听到天女散花,对毒稍有认识的人都知道那是红纱宫里极毒的暗器,被撒中者无不肉蚀骨化。
蓦然,只见几道液体往屋里喷射,宛如清冷的水泉一样。
高逸云拿起床褥随手一挥丢出窗外,而被棉被包住的冷荷风则没伤到一丝一毫。
「高公子,请问你死了没?宫主说死要见尸,活要见人。宫主要请的人,从来没有像你这么难请的;宫主真的生气了,她说干脆把你杀死抬回去算了。我看你就干脆死了吧!别再为难我们了。」女人语调轻松,好象死不死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我是还没有死,不过也只剩半条命了。小红姑娘,你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你还没死啊?高公子,你可真厉害,我们先用牛毛针制住你的行动,就算你只中了一根牛毛针,也会让你像死人一样不能动,之后又用天女散花攻击你,相信你该是逃也逃不了,想不到你竟然还能开口说话!」
「是啊,小红姑娘,你要不要进来看我是不是真的中了牛毛针呢?」
外面传来嘻嘻笑声。「免了,高公子,你的鬼点子多,宫主吩咐过,她说不能靠你太近,因为你这人最会勾人家的魂,被你看过一眼的姑娘都会死心塌地的爱上你;即使是要害你的人,也会被你逼得自杀,所以我们就此相别,我还会再来的,后悔有期了,高公子。」
四章
待红纱宫的人全数撤离后,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主上,我刚才见到红纱宫的人大举撤离,您还好吗?」
「黑影吗?回去吩咐我二弟,就说红纱宫在寻我麻烦,要他帮帮我,他就知晓意思了。你走吧!」
黑影显然还不太了解情况,正想问清楚,随即又想到高逸云的个性,于是应道:「我立即回去禀报二公子。」
待四周寂静无声后,冷荷风才将头探出棉被。
高逸云则全身赤祼的坐在床上,他环视了屋子一圈,轻声道:「真是抱歉,把你的雅居弄成这个样子。」
屋子里不但凌乱不堪,而且高逸云在天色微亮之下赤身露体,也着实让冷荷风尴尬的撇过脸去;再想到刚才他本来要杀高逸云,高逸云却反而救了他,他不禁有些心虚。
「我要换衣服,你出去吧。」冷荷风身上只裹着一条棉被,他有些无力的道。
「我也想出去,只是……有些不方便。你可以在我面前换,我会闭上眼晴。」
以为他又在说些调笑话,冷荷风冷冷地瞪着高逸云,「你虽然救了我,但是我跟你的仇恨还是没有消除,今天因故杀不了你我认了,但是你只要再接近我一次,我还是会杀你,你要不要试试看?」
「不必试了,你的决心我很了解。」高逸云脸上泛着一抹苦笑,「现在要我出去是不可能的事,你还是将就点,在我面前换吧!」
「你还在耍我!」冷荷风怨恨的道。他最恨他这样的口气。
「我的腿瘫了,恐怕只能用手走出去,那挺难看的。」高逸云低声道。
闻言,冷荷风转过头来,注视着高逸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玩把戏,我的腿真的不能动了,也就是瘫了,别说是走路了,就连踢一下恐怕都有问题;你若是真的想杀我,这倒是个好时机。」
「你胡说些什么,前一刻你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冷荷风的目光定在床上,只见他刚才睡的地方有无数的牛毛针,若是他还睡在上面,想必非死即伤;若不是高逸云刚才将他以被子裹住往床下推,他恐怕是避不开牛毛针。
「这针用内力即可逼出来,你休想骗我。」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却有些不安。因为他知道,以高逸云的功力及身手,牛毛针根本就伤不了他;若是他当时没有把自己推下床去,那么现在不能动的就是自己了,所以他中针跟自己绝对有关系。
「红纱宫的牛毛针入肉即化,吸内附骨,中钉者无不如死尸般不能动弹。我脚中钉时,就曾经试过用真气把它逼出去,谁知它反而钻得更深,直入我的胫骨,现在我的脚膝盖下完全不能动,也就是说……我的脚瘫了。」
「你胡说,你在骗我对不对?」冷荷风大声吼着,因为他知道一个绝顶高手,若是脚瘫了,那他这一辈子根本就是狗屁不如,那对一个绝顶高手而言,绝对是件比死更难受的事,更何况是高逸云这样的高手,那绝对是生不如死。
看他情绪这么激动,高逸云却笑得十分平和,安抚着他道:「对,我骗你的,你真聪明!看来以后不能骗你了,那人生又少了许多乐趣。」
高逸云抓起身边一件衣物搭在自己身上,他左手按住床板,右手扶在床边,虽然装成若无其事,姿势却有些怪异。
心底一阵泛寒,冷荷风喉咙发出一阵模糊不明的声音;高逸云额上冒出汗水,却依然谈笑风生。
「荷风,我今晚再来你门前与你一同饮酒赏月,只可惜看不到你换衣沐浴的情景,真教人伤心。」
抓住床边的柱子,高逸云缓缓的下床,姿势实在怪异到了极点。他是用手撑住自己的身体,而不是用脚撑住自己的身体,他的样子就像根本不会走路,而正在学走路的孩子。
就算他赤脚踏到腐水,脚底泛满鲜血,他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变,仍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显然是不想让冷荷风想太多或太自责,但是汗水却滑下他的脸颊,使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别走了,我……我……」冷荷风的声音沙哑,「你的脚流血了!」
「没事的,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很快就干了。」他吃力的说,脸上的笑依旧。
冷荷风抓住他的臂膀,高逸云在可以面对冷荷风的情况下,竟然别过头去,这是以前根本不可能有的情况。冷荷风抓住他臂膀的手不住地颤抖,如果一逸云的脚废了,那罪魁祸首一定是自己,而高逸云还这么年轻,他如何度过往后的日子?
「我用内力替你逼出牛毛针!」
「不必了,没有用的。」
「坐在床上,不要动!」冷荷风怒声吼叫着。
高逸云脸上自在的笑容再也撑不住的垮了下来。「没有用的,荷风我说没有用的。」
「不试怎么知道!」冷荷风将高逸云推到床上,他披上一件衣物,坐到高逸云的腿边,「在哪里?」
高逸云指着胫骨的地方,两只脚被牛毛针射入的地方几乎相同;冷荷风用内力想逼出针,高逸云一阵吃痛,额上汗水落得更厉害。
「为什么会没有用?」冷荷风惊骇不已。这种暗器照理说是很好处理的,为什么这两根牛毛针如此厉害?
「红纱宫以制作暗器独步武林,若只是寻常的牛毛针,又有什么可怕的。」高逸云轻轻淡淡的道,他看向冷荷风,「你有受伤吗?」
这句关心的问话,令冷荷风怒不可遏,「你还管我做什么?你自己……你自己都管不了,还管我做什么!」他一阵大叫后,背过身去,显然是心情大受刺激,再也无法扼遏,「你去把你的随从叫回来,要不然--」
「不能叫,我二弟有仇必报,再加上他又是冷心肠、直个性,只怕这件事一闹大,连你都脱不了关系,我不知道我二弟会怎么对付你,所以我才支开黑影的。」
「你疯了你,我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你的脚废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那红纱宫的人还说要再回来找你,你那时怎么办?」
「我说过了,就算为你流尽身上的每一滴血都不算什么,更何况只是废了两条腿,我还觉得非常划算呢!」高逸云轻笑道。
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没有人为他做到这样的地步,冷荷风心情不但激动,而且整个身体忍不住颤抖着,再也分不清心中对他是恨还是愤怒。他再怎么也想不到,高逸云不但敢说,而且他还真的这么做了。
「你是疯了才会这么做!」
「人一辈子若是没有为谁疯过,那也挺无趣的,我可不想当个这么无趣的男人,一生过着无趣的生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能说笑话?你--」冷荷风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激动的急喘着。
高逸云将他脸上的汗抹去,「你在为我流汗,那我这双脚就没有白废,至少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是在乎我的。」
冷荷风再也忍受不了,他心情不断的起伏,一股又酸又甜的感觉涌了上来,看着高逸云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愤恨的一拳打在高逸云的身上,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是故意要让我心里难受,我刚才要杀你,你也完全知道,但是你还因救我而让自己半身不遂;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喜欢你,心里就会对你动心,告诉你,我没有,也永远不会!」
「随你怎么想,其实我也不是故意要救你,只是本能反应地将你丢下床去而已,你不必感到内疚或感激。其实我也是跟你玩玩而已,就像你说的,像我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我只是对你一时着迷,而你又不停的抗拒,让我觉得有趣而已,所以我才跟你玩玩;不过现在想想也实在太无趣了,所以我决定放弃!」
高逸云说的全都是反话,全都是为了撇清自己的伤与冷荷风无关。
冷荷风当然知道高逸云的用意,他用手捂住嘴,以防自己哭出来;他背过身,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
倒是高逸云径自穿上衣衫,冷荷风见到他的举动,不由得怒叫:「别动,你的脚刚才才踏到腐水!」
「我的血中自然有灵药,血一流出来,伤口自然就治疗好了,你让开,我要回家了。」
一个脚瘫了的人,如何能够回家?冷荷风喉结上下滑动着;他很少离开此处,但此时他别无选择。他眼睛瞥向别处,「我--」
他还未说完,高逸云就冷冷打断他的话:「不必了,我跟你之间的情分不到如此的地步。」
「我会收银子跟费用的!并不是平自无故送你回去高家。」冷荷风也尽量冷漠的回答,他知道过多的同情,只会让高逸云如此的高手反感,甚至愤怒。
高逸云冷笑道:「你要背我回去吗?」
「也许我可以做个会走动的椅子,让你坐在上面,或是我雇轿子将你送回去。」冷荷风不忍去看高逸云的脚,「要不然你怎么回去?」
高逸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一会儿后,他才轻声道:「好吧,我付你十万两,银货两讫之后,你我就再也没有关系。」
冷荷风看了他一眼,狠下心道:「那……那是当然!」
***
客栈里走进一位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不禁令所有人眼睛一亮,而随着他的出现,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香味。
这位绝世美人轻颦着眉,眼里露出冷意,让人觉得此人不但美貌无人可以比拟,他的气质更非一般人所能及。
这位绝世美人与一位绝世公子一同进到客栈,令人一眼就觉得这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简直是郎才女貌、神仙眷侣。
然而这位英俊如仙人的绝世公子却是坐在椅上被扶进来的,使得画面显得有些可笑,也让人为这位绝世美人叫屈;因为如此的美人,怎么能匹配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男人呢!
冷荷风将坐在可自行转动的椅子上的高逸云扶到客栈的椅子上,他的动作不是特别温柔,但是仍可以感觉到他力量控制得宜。
高逸云低声道:「多谢。」
客栈里的店小二早已候在一旁,他好奇的看着高逸云的腿,不过眼睛最后又瞥向冷荷风,他殷勤的道:「客官,不晓得你们要吃什么?」
「你要吃什么?」冷荷风对旁人看他的目光似乎是十分厌憎,他向偷看他的店小二冷冷的瞥去一眼,那一眼带着九分不悦、一分杀气,店小二被他冰冷的目光一瞥,竟然再也不敢看他,而且身子微微抖颤。
「店小二,好吃的都端上来,今晚还要住宿,雅房两间。」
一听见他的话,店小二立刻飞奔去准备东西,因为刚才冷荷风那一眼令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点好了菜,两人又静默无语。这是他们赶路的第四日,通常都是在无话可说的状态下;一来是冷荷风原本就不喜欢说话,二来是一向话说个不停的高逸云,忽然之间也极少开口,两人同行四日,彼此说的话竟然不超过二十句。
对于周围的骚动与探视的目光,冷荷风一律不理,他静静吃着菜,而高逸云则向客栈环视了一眼,才举箸吃饭。
等他们吃完饭,冷荷风将高逸云扶进可自动转动的椅子里,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嘻笑声,他目不斜视地继续将高逸云扶到椅子上。
「可怜这样的美人,竟要一辈子被绑在这种残废的男人身旁!」
「对啊,大哥,这个残废男人虽然长得好看,但是中看又不中用。」
「你晚上会不会孤枕难眠啊?小美人!」
四周又传来一阵讥笑声,然后开始有人唱起一个寡妇孤忱难眠,夜晚思春的民间淫秽小调,这种淫声秽语令冷荷风脸色变得更为冰冷,他手在袖中微微一动,似乎要撤出什么东西,但高逸云立刻抓住他的手。
「别惹事!我们不需要中途生事,这班人是这里的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你懂吧?除非他们真正惹到我们,要不然不必动手。」
冷荷风依言收了手,高逸云揉揉额头,「我有些累了,上楼去睡吧!」
进到房间里,他半扶半抱地将高逸云扶到床上,店小二送来热水,而冷荷风最难堪的就是此时。
倒是高逸云见状,轻声道:「你回房去吧,我自己擦。」
冷荷风没有理会高逸云的话,反而主动蹲下来,把高逸云的鞋子脱掉,再伸手解开高逸云的衣服,待高逸云几乎半祼,他才拿起湿布擦着高逸云的身体,之后又把高逸云的裤子拉高,擦拭他的腿,然后再将高逸云的脚浸入水里,帮他洗着脚。
他一根根脚趾慢慢洗着,高逸云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呼吸十分急促。
冷荷风的脸上仍是难堪的泛红,他知道这样的情形像什么,像一个新嫁娘在为自己的相公浴身。这个想法一涌上,令他更觉得自己处境有些尴尬。
「够了!不必再洗了!」高逸云声音有些颤抖,「麻烦你转过头去,把湿布拿给我。」
他一时不解,但随后便了解,他虽然帮高逸云擦身子,但是裤子里毕竟没有擦,高逸云想要自己擦。
他面红耳赤的转过身去,只听见一阵衣物拉起声,接着是擦拭身体的声音,然后是湿布掉进水盆里的声音。
他慢慢的回过身,高逸云静静的看着他,「我们四日都在旷野赶路,未曾住过客栈,你也已经四日未曾清洗,你先回房间去浴身吧!我要睡了。」
「好,我就住在隔壁,若是你有什么事,敲敲墙壁我就知道了。」
高逸云躺下来,将脸面向墙壁,背对着他,极为客气的道:「好。冷荷风,多谢你了。」
冷荷风走出高逸云的房间去浴身,回到房间时,听到墙上一阵拍打声,他立刻赶到高逸云的房里。
高逸云躺在床上,声音仍很清醒镇定,「我刚才听到有些奇怪的声响,你今晚跟我同床睡吧!」
这句同床睡让冷荷风明显的颤抖了下,显然是想到以前的事。
高逸云望向床帘,苦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就算我要对你做什么,你要脱困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你若是不想与我同床睡,也可以回房去睡,只是我总有些不祥的感觉,所以才希望彼此有个照应。」
的确,高逸云以前对他纠缠不休,但是现在他腿已废,几乎已成半个废人,若他真有不轨的意图,以他的身手要脱困的确很容易,冷荷风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我了解了。」
高逸云将自己的身体往床里面移,而且背对着冷荷风,显示自己没有要对他做什么;而冷荷风虽然了解情况对他完全无害,但是当他看到高逸云宽阔的背,再想到自己曾经在激|情难耐时,抓住这个背不停的低叫时,浑身忍不住一阵颤抖。
他跨上床,也背对着高逸云,眼睛望向房外,两人之间尚留有一些空隙,不会接触到对方的身体。高逸云不再作声,似乎己经合眼安睡,倒是冷荷风闻到高逸云身上略微飘来的药香味,那味道令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第五章
两人同睡一床,同盖一被,被窝里似乎有些过热,热得令冷荷风额头冒出薄汗。冷荷风想伸出手拭汗,却又怕自己手一动,会惊醒可能己睡着的高逸云。
他没有伸出手,任由薄汗在空气中静静的蒸发消散,大张着眼怎么都睡不着。
夜慢慢深了,在他背后的高逸云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空气中依然传来高逸云身上的药香味。
冷荷风大张着的眼试着紧闭起来,虽然紧闭上眼,但是他还是没有睡着,反而意识十分清醒。
深夜里很宁静,若不是他是醒着的,也许会没有注意到,那个声响很轻,跨着很轻很慢的步伐进到他今晚原本要住的房间里;他想要起身去探个究竟,看是谁竟敢半夜偷偷摸摸的潜进他本来要住的房间,高逸云却忽然抓住他的手。
「别动,也别出声!」
冷荷风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他听到他原本住的房间门被推开的声音,但是他们似乎发觉里面空无一人,喃喃了几句话,他听不清楚,但是高逸云的功力比他高,显然耳力比他灵敏;只见他神情凝重,却依然保持镇定。「他们要过来了。」
他们?听起来不只一人,是红纱宫的人吗?若是红纱宫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他的房间去呢?他大感不解的同时,高逸云轻轻翻过身体面向他,在他身后轻声道:「翻过身面对我。」
高逸云的声音十分严肃,冷荷风知晓高逸云并不是在开玩笑,他依言翻过身体面对高逸云。
高逸云目光盯视着房门外,并没有在看他,但是他双手忽然搂紧冷荷风,命令道:「靠在我胸前!」
靠在高逸云的胸前!?他一阵轻微的料颤,却没有照做。高逸云不理会他的心情,立刻压下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胸前。
冷荷风心乱如麻,入鼻的是高逸云浓郁的药香体味,他不得不承认那味道十分清香醉人。
「深呼吸!快!」
他张着嘴,用力的呼吸,耳朵却灵敏的听着脚步声正朝高逸云的房里走来,然后是纸窗被轻轻戳破,一阵吹气的声音传了进来,那声音很轻,若不是他在这个房间,而且十分清醒,也许根本就不曾注意到。
被吹进来的可能是一种香气,因为空气中除了高逸云的药香味外,好象又多了一种香气,那香气十分特别,让人闻了还想再闻;他想抬起头来深深嗅闻,却被高逸云牢牢按住他的头,不让他抬起头来嗅闻,让他只闻得到他身上的药香味。
过了一刻钟,门外传来一阵嘻笑声,笑声充满粗鄙的淫意。
「大哥,你真聪明,知道他可能在这个房间。不知是你先上,还是我先上?」
一听到这个声音,冷荷风立即认出来人是谁。这人是刚才他们吃饭时,出言不逊的那些地头蛇。
「我们干脆一起上,反正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子一定浪得很,只怕我们两个人还满足不了他哩!这熏香这么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上次那个眼高于顶的什么大少,浪得叫爹叫娘的哀求;不过这小子更美更艳,浪起来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一想起来就教人全身发痒,下面都热了起来。」
接着又传来一阵粗鄙的笑声,冷荷风一阵颤抖,他虽然全身是毒,毒药对他可能无效,但若是迷香、催|情之乐,那就未必无效了。
他光想到方才若是自己一人住在隔壁房,而吸入这种迷杳,他现在的景况也许会非常难堪也不一定;虽然对方碰到他会被毒死,但是在毒死之前,自己不知道会被怎样对待。
幸好高逸云的警觉性高,所以叫他到他房间来睡;高逸云的体质是百毒不侵,所以迷香对他无用。
门被大大方方的推开,两人似乎对自己的迷杳很有信心,所以连查看也没有就直接进入房内。高逸云用手撑坐了起来,两人一看到他,认定他也中了迷香,所以并不怎么在意;他们的目标是冷荷风,而不是高逸云。
「大哥,这人世中了迷香,怎么办?」
「将他丢到一边去,反正他是个残废,也不能怎么样,那个可爱的小美人比较重要。」
高逸云的声音突地响起:「你们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乖乖的走出去,第二个是滚出去,你们要选哪一个?」
对方哄笑了起来,「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这废人要是想要的话,等我们尽兴后再换你好了;只怕到时你挺不起来,消受不了这美人。」
「原来你们选择滚出去,那就滚吧!」高逸云衣袖一甩,两人立即哀叫一声,全都飞出房间,落在客栈的庭院里,只怕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
没多久,房外传来一阵声响,想必是客栈的人在处理刚刚那两个人。
高逸云抚着冷荷风的背问:「你没吸进那迷香吧?」
冷荷风缓缓从高逸云怀里抬起头,他整张脸晕红,红唇衬着白肤十分动人,目光流转间有几丝的水气。
高逸云见状皱眉起,「你有闻到除了我身上的乐香味之外的香味是吗?」
「只闻到一点点。」
「屏气凝神,抱元守一!」高逸云又将他的头押下,让他靠在自己胸前,「那两人下的是一种极厉害的瑃药,只要闻到一点点,饶是你有多强的武功都没用,只想做……男女亲爱之事;你闻着我身上的乐香味,闻久一点或许会好些。」
冷荷风依言闻着高逸云身上散发出来的药香味,身体却莫名觉得燥热,他微微翻扭着身体,开始喘息起来;他眼一抬,看着高逸云。
月光透过边窗户,照在高逸云的俊脸上,更显现出他的俊朗。高逸云是他从未见过的美男子,他的样貌、身材无一不美,他内心一阵发热,抓紧高逸云的手臂。
「我……我觉得怪怪的!」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高逸云离他如此近,听得一清二楚。
「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高逸云再度压下他的头,让他吸闻进更多他的气息;冷荷风紧咬下唇,忍住体内那般骚动。
「你的药香味对我也会造成影响,对不对?」
「对,但不如迷香强烈,影响很有限,而且那只是味道,你一离开我,闻不到味道就不会对我有感觉了。」
「但是前两次……」
「那是因为我吻你,喂你吃下我的唾液,催|情的作用才会那么大,其实药香味没有那么大的作用,顶多让你觉得身体发热而已,不会再有别的了。你闭上眼睛,现在什么都不要想。」
冷荷风闭上眼睛,但药香味一直窜进鼻间,令他心神纷乱,怎么样都无法平静下来。他略微喘息着,再度张开眼睛看着高逸云,在他根本还来不及了解自己做了什么事之前,他伸手探向高逸云胸前的肌肤,那热烫的触感让他觉得好安心,他迫切需要做些什么来让他的身体不再那么热。
他的动作让高逸云为之一颤。高逸云低头看他,只见他的手在自己胸前抚摸着。
高逸云的眼神让冷荷风全身更加发热。「我真的觉得怪怪的……有点热!」
他在索吻,高逸云的双手颤动,却没有拥抱他,也没有亲吻他,他的额上沁出汗水,「再忍一下,荷风,只要再忍一下!」
冷荷风同样也在冒汗,两次欢爱的经验都是高逸云主动,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抚摸着高逸云的身体,然后将头偎进高逸云的颈项乱嗅,嘴唇在他脖子、脸颊上四处不停的亲吻着,还不停的喘息。
「帮帮我……高逸云,我好难受。」
「荷风,镇定、镇定下来!」
他下身胀得好痛,不由自主地坐到高逸云的腿上,并用自己的身体去摩擦他的腿。
那种感觉令人几欲发狂,他低吟着,脚环住高逸云的腰,将唇凑到他面前,唇瓣不只颤动,还用舌尖不断的舔着他的唇,「帮我,高逸云,帮帮我!」
他主动拉高逸云的手放到自己身上,他的衣衫已经被自己半拉开来,月光照在他半祼的身躯上,他的胸膛急遽的起伏。
他拉着高逸云的手来来回回的在自己身上抚摸,喘息声如遽,如此美极了的画面,任何男人看了都无法忍受。
高逸云看着他一会儿才将头低下去吻他的蓓蕾。冷荷风低叫一声,抓住高逸云后背的衣衫用力的喘息着,在他身上扭动得更厉害。高逸云将手往下移,轻轻扶他躺下,让他躺在床褥上,全身几近半祼的呈现在月光下。
他微微张开嘴,希望高逸云与他热吻,高逸云却用两根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唇;他咬住他的手指,再用舌尖去舔吻,吻得十分用力,并不断发出呻吟声。
高逸云另一只手慢慢的往下滑,穿过他半敞的衣衫来到他的下腹。
冷荷风抓住他的手臂,眼里透出兴奋的光芒,喘息变得更急促;而高逸云则继续往下轻轻握住冷荷风情yu难耐的地方。
冷荷风的情yu根源被高逸云握住,他只觉得舒服又酥麻,让他更为激动;他的头往后仰,喉咙发出愉悦的呻吟。高逸云仍不断抚摸、挑逗着,让他表现出自己最狂乱的一面。
冷荷风身体扭动得十分狂乱,良久,他低喊一声,将欲望狂泄而出,喷到高逸云的衣衫上,然后张着嘴喘息着。
高逸云轻摸着他的发,没有说话;因为他也在喘息,无法说话。高逸云拉起被子将几近全祼的冷荷风盖住,「睡一下,你吸入的迷香很少,这样应该就可以了;你明早起来就会觉得好很多了。」
冷荷风看着高逸云,这才了解高逸云并没有要跟他Zuo爱的意愿,也没有趁人之危,因为高逸云连吻也没有吻他,似乎只是要让他发泄迷杳的药力而己。
「谢谢。」他几乎说不出这两个字,而他后庭还在悸动,显示自己要的不只是高逸云帮他发泄,他还想要一些别的……
「不客气,你睡吧!我也要睡了。」
语毕,高逸云躺下身,但仍是背对着他,维持他们刚才的姿势。
冷荷风翻过身体,也维持刚开始睡时的姿势,他们之间没有碰触,但他仍在喘息,只是喘息声比刚才减弱许多。他的身体似乎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还有一些缺憾……
***
隔日,他们梳洗过后,高逸云没有再提昨夜的事,好象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冷荷风当然也没有去提这件事。
他们依然在赶路,高逸云精神不错,倒是冷荷风,比往常更加注意着高逸云的一举一动。
高逸云不再像前四日赶路时那般沉默无语,他会跟他说话,只不过说的话不像以前那样不正经,而是非常正经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们每走过一处江或塘,高逸云就会告诉他这江或塘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样的缘由让它取这样的名字;若经过一处城镇,高逸云就会告诉他,此座城镇有什么特色,又有什么名产,以及它的民俗民风;若走过荒野草原,高逸云就会随便指着某株药树或小草,告诉他这种乐树与小草有何功用,又有什么害处。
冷荷风从不知高逸云竟是如此博学多闻,更不晓得高逸云曾经走过那么多地方,他只觉得无比震惊。高逸云若见他疲累,就会收口不谈;若是他反问问题,高逸云会更仔细的回答,一点也不马虎。
冷荷风这才晓得高逸云不但有百毒不侵的体质、上乘的武功,更有广博的知识及学问,而且他不但读万卷书,更行过万里路;他一直以为高逸云只是对他不停纠缠的浪荡子而已,可见自己当初的想法是彻底错了。
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开始有一些变动,高逸云不再对他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他们之间就像是一拍即合的好友一样,不论及任何情yu或身体的悸动。
高逸云变得十分谨慎自制,而且每次面对他时展露的笑容都十分正经,绝对不带任何的邪狎;而他看他的眼神,更是没有以前那种惊艳着迷的模样,更像是根本就没看到他绝艳的容颜般。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从未有过朋友,如此广博多闻又善于谈笑的好友是他梦寐以求的,如今存在他与高逸云之间的,显然只有纯纯的友谊。
但是有时他会忍不住看着高逸云的发丝、嘴唇、脖子及不该看的地方。他与高逸云能成为朋友他非常开心,因为这代表高逸云不再对他有身体上的渴望,他可以保有他仅有的自尊。
但是偶尔,在内心深处,他又会泛起一点点惆怅,那惆怅慢慢变成愁闷,紧紧扯住他的心。他知道那愁闷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惧,害怕着若没有成为高逸云的情人,他在高逸云心里就不是独一无二,而只是他众多朋友中的一位,而且是任何人都可以代替的一位;他禁止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却不能禁止自己偶尔向高逸云飘去的目光。
***
他们赶路己进入第十天,这段时间确实不短;冷荷风一直遵循着高逸云所指示的方向赶路,在近黄昏时,他们来到一个小镇。
「荷风,这个小镇很有意思,小镇的北方是座大山,听说就明月亭古山。」高逸云似乎很有兴趣的说。
冷荷风听着,不明白他究竟在高兴些什么,月亭古山这名字听起来也不怎么样,除了有些雅致之外,对他根本毫无吸引力。
他们挑了一间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客栈落脚,高逸云脸上的表情非常欣喜。
「今晚若是月光明照,我们一定要上北山去看看,我一直希望能带你去看看;那景色堪称天下绝景,而且四周静谧无声,你一定会喜欢的。」
「上北山很困难吗?」
「不,对平常人而言也许困难了点,但是对我们有一身武艺的人而言一点也不困难,只要--」高逸云忽然停住口,敛去原本高兴至极的笑容,「那地方真的十分美丽,你若是想去,我画张地图给你,以你的轻功一定上得去。」
冷荷风终于发觉自己问错了问题。平常人要上去尚且困难,更何况是高逸云这半残的人,他何必问这种上去困不困难的鬼问题?
他别过头,当自己根本就没问过这问题;而高逸云的心情似乎荡到了谷底,他没有将话题再提到北方的大山,只是说了些这里的风土民情。
冷荷风漫不经心的听着,看着高逸云强装无事的脸。
今日的太阳落得极早,月色朦胧,衬得天色清美无比。高逸云看了眼月色,显然是想到北方高山看月的情致;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冷荷风咬着唇别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第六章
他们吃完饭后,冷荷风把高逸云带到房间里去,为他擦拭了一下身体,就走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但是却怎么样都无法入睡。
他将头枕在被上,这间客栈十分干净,棉被至少比他住过的任何一间客栈都干净,他理应可以安心入睡,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睡不着。
最后他披起衣服坐在床边,看着天上明亮的月色,他迟疑了一下,起身穿好衣物,推开门走出房间,然后来到高逸云房门前,犹豫了一下才敲了敲门,「高逸云,你醒着吗?」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回答:「我醒着,有什么事吗?」
冷荷风推门进去,只见高逸云躺在床上,正用手的力量坐起身。冷荷风咬紧唇轻道:「你今日黄昏说的月亭古山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有什么问题?」
「我想去。」
「现在吗?」
冷荷风点了点头。
高逸云道:「那我立刻画图给你。那地方真的十分美丽,你一定会喜欢的。」
冷荷风将下唇咬得更紧,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我……我不想一个人去,若是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去。」
这明明白白的邀请,熟知冷荷风孤僻个性的人听了一定会喜出望外且吃惊至极,而高逸云的脸上的确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难堪。「我很愿意与你一同去,只是我的脚这样,不能跟你一起去。」
「我若是背你,你愿意去吗?」
「你若是背我,只怕不好上去,你会累着的。」
冷荷风目光看向别处,脸上有些发热。「无所谓,我不怕累。」
「那好,我们一起去看月亭古山的风景跟月色,你一定会喜欢的。」
高逸云一口答应,冷荷风这才松了口气。他走到床边背过身,让高逸云爬到他身上来。
高逸云一爬上他的背,立刻环住他的颈项。
冷荷风轻声道:「抱紧,我要走了。」
「先到客栈里买瓶酒。」
「买酒!?」冷荷风惊讶的问。
「没错,有山有月有美景,岂可无酒?」
高逸云的话让冷荷风茫然,但是他仍背着高逸云走进客栈。
高逸云对酒似乎十分挑剔,他闻了十多瓶酒才选中其中一瓶,打开瓶塞闻了闻,赞美道:「嗯,好酒!」
他们选好了酒离开客栈,冷荷风背着高逸云在街上轻步快走,高逸云在他耳旁指示着方向。他们一下就走出城镇,来到一座山前;此山并不是非常高,但是山势却十分险峻,似乎很难爬上去。
他才刚要上山,高逸云连忙制止他:「不对,不是从这里上山,请你绕到出的后面,那里有个洞口,从那里上去比较容易。」
从洞口进去?这前所未闻,但是高逸云似乎心情很好,断无开他玩笑的道理,于是他做言绕到山后,只见四处全是藤蔓,哪里有洞口?
但是高逸云却伸手比着一处浓密的藤蔓,「拨开那里的藤蔓便会发现洞口。」
果然,拨开藤蔓后,露出一个一人半高的洞|茓,可是里面十分暗,冷荷风担心会有什么危险,一时之间不知要不要进去。
「快点进去,里面很亮的,你绝不会看不到路。」
明明如此漆黑,高逸云竟然还说很亮,冷荷风实在不能理解;但是高逸云高兴的口气任谁都听得出来,于是他依言踏入黑暗的洞|茓里。藤蔓垂了下来,外面的月光照不进内部,洞里是完全的黑暗。
就在完全黑暗的同时,整个洞却在瞬间亮了起来,冷荷风发出惊讶的叫声,而在他背上的高逸云却低笑起来。
「怎样?很美吧!」
这岂止是美,简直是不可思议。只见壁上全都是一种奇特的晶石,就是这种晶石在黑暗里发亮。
高逸云道:「这晶石在有光线的地方看来就像普通的石头,但若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就会璀璨光亮至极,美丽得不可方物。」
「类似夜明珠吗?」
「大概吧,不过它比夜明珠更小,也更亮;夜明珠只能发出微晕的光亮,但是这种晶石能发出七彩的炫光。再继续走下去,它们的亮光会更美丽。」
照着高逸云说的话,冷荷风继续往前走,洞内十分光亮,那些七彩炫光更是迷人,怪不得高逸云会说美妙至极,连他也不由得要承认这里真的美妙至极。
***
地洞也不知通到何处,冷荷风走了一会儿,只见前方又出现藤蔓,可能是出口。
这时,高逸云开口:「拨开藤蔓,就到我们要到的地方了。」
他拨开藤蔓,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震撼。月亮几乎近在眼前,万里无星,就只有单月挂空,那瑰丽的情景浩瀚而雄伟,冷荷风不禁发出惊叹声。
高逸云似乎十分高兴,他笑道:「美妙不足以形容对不对?」
冷荷风用力的点了个头,却引来高逸云一阵轻笑;他指着前方一个天然形成的银白色平台,「我们就在那里坐下,赏月高歌如何?」
「赏月可,高歌就免了!」
冷荷风太过诚实的话,引来高逸云一阵朗笑,显出他现在十分开心。他自我调侃地道:「没错,听我引吭高歌,还不如听乌鸦嘎叫,你这句话有理,非常有理,是我说错话,理当罚自己一杯。」
冷荷风将高逸云放下。
高逸云拿起酒瓶,将酒塞拔开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赞美道:「好酒,好景,好月!」
他将酒递给冷荷风,冷荷风犹豫了一会儿,却没有接过手。
高逸云一怔,随即笑道:「对了,我喝过,有我的唾液,你不宜再喝,那就放在地上好了。」
高逸云将酒瓶放在地上,环视着周围。
他们所坐的地方是一个天然平台,在月光照射下隐约泛着银光;放眼看去,能把整个美景看得一清二楚,再加上月色明朗、空气清新,刚才又走过那么一段美得不可思议的路,的确让人心情很开怀,连素来不太喜欢笑的冷荷风都对着明月露出了笑靥。
「你的笑容真好看!」高逸云低叹道,话里充满了欣赏的意味。
冷荷风将脸转向他,高逸云却立即别开眼,像刚才说错了什么话,他急忙转移话题:「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歌唱得不好,又没有音乐素养,任是多高明的琴师也教不通我琴理;而我的歌声之难听,更是众所皆知。不过我五弟的歌声就十分浑厚低沉,他唱歌好听得不得了,只不过他很少唱歌。」
「五弟?」冷荷风惊讶的问:「是你的结拜兄弟吗?」
「不,是我亲生弟弟。我有六个兄弟,现在只剩下五个,最小那一个在很小时便下落不明,大概已经死了吧!」
冷荷风听到他有那么多弟兄,不由得十分震惊;再听到他谈到生离死别这种不愉快的话题,他便没有接腔。
于是两人又沉默不语。高逸云又拿起酒喝了一口。
冷荷风轻声问:「你怎么知道这样的地方?」
「我认识许多奇人,总有人喜欢登览名山胜地,是某个爱登山的友人告诉我的,当时他将此地形容得有如人间仙境,我原本以为他在寻我开心,一来到这里,才知他所言不假。」高逸云对着明月又喝了一口酒。
「你认识很多人?」
「算不少吧!」
两人说到这里又无话可说。
高逸云坐在冷荷风身后,他可以感觉到高逸云不说话时,目光注视在他身上的感觉;但是当他转过头去,高逸云却是抬头在看月亮,不是在看他,这令他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忍不住脱口问:「我笑起来真的很美吗?」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后悔。
高逸云闻言低下头看着他,「嗯,但是我看过比你更美的人。」
这句话绝对不是冷荷风想听的,只见他脸上神色一变,几乎想拂袖离去。
而高逸云还滔滔不绝地道:「那个人真的很美,美得会让你颤抖,因为他不是人,而是神子,那是我在苗疆见到的神子。」
冷荷风撇过头去,因为他看到高逸云脸上遥想的表情,他知道高逸云心里正想着那个比他更美的神子。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怎么不跟她在一起?既然她很美,你大可娶她啊!」言语之中满是酸意。
「那是不可能的,我跟他是不交集的两条线,更何况神子有神子所要完成的事,他不是我能碰触的,也不是我所喜爱的类型;他是一个伟大的人,而且他是男人,我不能与他成亲生子。」
高逸云从不曾在他面前赞美过谁,可见这个神子在他心里占有极重的分量。冷荷风站了起来,他气得咬住唇,却说不出话,只觉得怆然欲泣,曾被高逸云拥抱的身体隐隐作痛。「那我算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朋友啊!荷风。」
冷荷风撇过头去,说出来的话有些颤抖:「你……你也会抱你的朋友吗?」
高逸云一时怔然,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们回去吧!今晚的风有些冷。」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高逸云看着他,那目光十分专注。「我没有抱过我的朋友,你是我第一个真心想抱的人。」
冷荷风纠结的心顿时舒展开来,但是高逸云却继续说:「但是你对我毫无感情,甚至对我强行的搂抱充满恨意。我腿受伤后,心情平静了下来,才渐渐发觉也许我只是想把你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而不是一个偎在身边的恋人;因为若是当恋人,你似乎完全不能接受,恨到想要杀我;我们现在当朋友,反而可以相处融洽,我喜欢这种感觉,想拥抱你的感觉也渐渐淡去,让我们继续当这样的朋友吧!」
冷荷风的心再度揪紧,并且隐隐作痛。他站在冷冷的风中,紧咬着下唇,心里有如万根针扎般的难受。
「好。我……我对你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被你拥抱时我羞愤至极,但是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喜欢你这个朋友,我们就当朋友吧!」
高逸云对他笑道:「那不是很好吗?我会尽量找到好的药方,治好你的特殊体质,到时你就可以娶妻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
冷荷风转过头去,「不必了,我不需要!」
「那不麻烦的,也许只要--」
冷荷风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们回去吧!」他背对着高逸云,表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
高逸云叹口气后爬上他的背。
冷荷风转向洞口,拨开藤蔓,走向来时路。
冷荷风心情十分低落,一路走来,他连和高逸云闲聊一句都没有。
等他们回到客栈时已经是夜半,他将高逸云送上床,自己便回到房间,整夜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成眠。
***
第二天,他们又继续赶路,高逸云跟往常一样谈笑风生,而冷荷风终于知道高逸云为何在路途中不再对他示爱,甚至连那夜他闻到迷香,毒性发作时,高逸云却连吻都没有吻他,更遑论与他Zuo爱。
因为他把他当成普通朋友!
他不必再畏惧高逸云会侵犯他的身体,更不必再害怕高逸云会夺走他唯一的自尊;他可以再跟以前一样过着隐居的生活,只要把高逸云送回高家,他们就从此分道扬镳,再无瓜葛。
他变得更沉默,但原本他就是寡言的人,因此对他的沈默,高逸云未觉有异。
就这样,他们赶了好几天的路,却甚少交谈。
这一天,在路过一个小镇时,时值中午,冷荷风原本想继续赶路,高逸云却说:「我们在这里休息吧!再继续赶路今夜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那地方我走过,地形满崎岖的,可能会有危险。」
冷荷风似乎对高逸云的话不以为然,他冷冷的道:「我要走,你走不走随便你。」
「但是--」
「反正你脚废了,你不限我走,那你就死在这里算了。」冷荷风固执己见。
高逸云一向爽朗的脸黯了下来,他低语道:「没错,我若不跟你走,脚废了的我,若是被红纱宫的人追过来,只怕是要死在这里。」
冷荷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话一出口怎能收回?他别过脸,咬着下唇没有再说话。
高逸云看着自己废了的腿,「那就走吧!」
之后,他们更是连交谈都没有。冷荷风本来就不爱说话,而一向健谈的高逸云也不再说话。
夜晚来临时,他们果然来到荒郊野外见眼前空旷荒凉又烂泥成堆,气味难闻至极,冷荷风这才了解为什么高逸云方才说要在镇上休息,不愿再赶路。
此处离镇上甚远,又很荒凉,四周又有目露凶光的野兽,他这才知道这里是狼群的聚集之处,凡是旅人走到此处,天色一睹,全都必死无疑。
他突然后悔自己的任性,但是高逸云没有抱怨,反而轻声道:「点着火堆,我们轮流顾守,它们怕光,不敢过来。」
冷荷风捡起枯柴,可是这附近全是泥堆,枯柴根本不够他们点上个两时辰,更何况是一整晚。若是没有火光,他们就要与狼群搏斗,自己还好,但是高逸云双腿不便,如何杀狼逃生?
他又悔又恨又无计可施,高逸云看出他的担忧,便轻松的淡笑道:「不必担心,算命的说我能活到九十余岁,所以我绝对不会在此丧命的。」
他调笑安慰的话,只是让冷荷风更加自责。因为他们今夜不但没有食物可吃,连睡觉都成问题,更别说还有生命之虞;而这一切都该怪他,连他在小镇上讽刺高逸云的话都是不知感恩图报的浑话。那一日红纱宫射牛毛针进来时,中招的人就该是自己,而他舍身相救,自己却对他说那样的话。
他们两人围着火光,狼群不敢过来,但是眼见火光越来越弱,夜却还很漫长,而狼群与他们的距离他越来越近,冷荷风站了起来,「我背着你走!」
高逸云反而很自在的摇头,「不必了,你背着我跑不快,而这些狼群饿很久了,他们飞扑上来的速度只怕很快;不如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你的腿这样,如何随后就到?」
高逸云无语,冷荷风知道其实他只是要让自己先走,他咬唇几乎要哭出来。
高逸云以拇指抚摸着他的唇,「别咬了,你的唇要流血了。」
「都是我不好……」他终于难过的低喃。
「你没有什么不好!」
听到他这么说,冷荷风哭了出来,「都是我害你的,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才会赌气说出那样的话,都是我的错!」
高逸云看了看四周。这里是空旷之地,没有树可以让他们爬上去以躲避狼群,不过离他们不远处有块巨大崖壁,崖壁上有个略凹的地方,但那空间要躲藏一人己十分困难,更何况他们有两个人。但是高逸云仍指着那块凹地问冷荷风:「你爬得上那块凹地吗?」
高逸云比着的那个地方十分高,冷荷风也没把握自己能否爬得上去,但是眼见狼群愈逼愈近,他只好点了点头。
高逸云道:「你抓住我的手,一并将我拉上去。」
冷荷风背着高逸云来到崖壁下,他拉住高逸云的手,但自己的手心都是汗水,他知道若是自己爬不上去,狼群一飞扑上来,他们两个必死无疑。
他吸了一口长长的气,高逸云从相握的掌心运气给他,他点了个头,一跃而上。立刻钻进那凹地中。
他使力想将高逸云拉上来,但是所站之处实在太窄,就算将高逸云拉上来,也只是吊在半空中;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高逸云突然出掌轰击他身后的石块,石块掉落,那块凹地又多出一些空间,让他得以将高逸云拉上来。
第七章
为了舒缓冷荷风紧绷的心,高逸云故作轻松地道:「我说件事给你听。我自小父母双亡,我是由姑姑养大的,但是我姑姑常常异想天开,有一日她上街看到卖膏乐的表演胸口碎大石,她兴奋不己的带了一颗大石头回家,要我表演胸口碎大石,我那时才十岁,哪会那种把戏?她就把大石放在我胸口上,叫我在后院躺着,说一个时辰后她就回来,那才真正的叫难熬。」
「一个小时后你就学会了吗?」
高逸云露出苦笑道:「不对,不是一个小时,是整整一天。我姑姑根本忘记她拿了块大石摆在我胸上,等她忙了一天,不见我去吃饭,这才忽然想起这件事,赶到后院来解救我。」
冷荷风笑了起来。高逸云全身轻颤,以冷荷风几乎无法察觉的力量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嗄哑着声音道:「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荷风。」
高逸云的语气充满一种欣赏的愉悦,冷荷风听了下意识的打了个颤。他看向高逸云,高逸云目光又沉又深,是那种带着欲望的目光。冷荷风全身发热,不由自主的微启唇,以舌尖轻舔着自己已经十分红润的嘴唇。
他想要吻高逸云,更想被高逸云吻;他抓着高逸云的衣衫轻轻的喘息着,微启嘴唇索吻。
高逸云却在此时将目光移开,没有再看他。
他有些失望,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失落感,因为他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能接吻的。
高逸云开口说话,像是要打被他们之间的沉闷。「荷风,我们若天亮从这里出发,大概再两天一夜的路程就可以到达高家,到时不知你是否愿意在高家住几天再回去?」
冷荷风失落又失望,更恨高逸云的冷淡,心情十分不好,便冷冷的道:「不必了,我不喜欢打扰别人。」
他冷冷的语调让高逸云一时无言以对,隔了许久,他才轻声道:「你住那么远,现今我的脚这样,恐怕也不能当去拜访你,你一定要常来找我,我们再一起喝酒畅聊。」
「我不喜欢出门!」
高逸云再也接不下话,只能叹气。
冷荷风听见他叹气,心里更生气了,「你为何叹气?是我太难相处吗?」
高逸云摇头,「不是,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才叹气。」
冷荷风冷笑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这个冷荷风真难相处,恨不得赶快甩掉我,回到高家去?」
「荷风--」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的?」
「好吧,冷兄弟--」
「我才不跟你称兄道弟!」
他的无理取闹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高逸云脸部表情十分尴尬,可是他却不动气,「冷公子,是我失言了。」
人家已经如此退让了,自己岂可再不识好歹?冷荷风将脸转到一边去,高逸云的退让让他低咬着下唇,只觉得满心都是苦水,比刚才还难受。
高逸云低声道:「若是日后我有喜庆,你会不会来?冷公子。」
「你是说你大喜之日吗?」他只是随口讽刺地问,高逸云却叹了口气,冷荷风以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飞快地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难看至极,像要哭又像要笑,震惊之余说的话更加难听。「你……你……谁肯嫁给你这种半残之人?」
高逸云脸色微变,不再说话。
冷荷风知道自己说得太过分,他又撇过脸去,只是不停地咬着唇,泫然欲泣,过了许久才道:「你要成亲,还在我门前唱那些歌,又对我做出那些事,还说你喜欢我!」
「那是我对你的一时痴恋,总觉得非你不可,现今--」
「现今不一样了,对不对?」
高逸云点头轻道:「虽是如此,但我总觉得亏欠于你,所以我会尽快找到治好你奇异体质的药方;而亲事本是我姑姑所决定,虽然我们之前曾发生过关系,但是现今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冷荷风咬住唇不说话,但他的身躯却微微颤抖,似在压抑着自己。
高逸云见他不说话,便沉默的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过了多久,冷荷风才道:「对,我们是朋友。」
「多谢你,冷公子。」
听到他这句生疏的冷公子,冷荷风又将脸撇向一旁,但是没多久,他还是忍不住转过头看着高逸云的脸。
高逸云的确英俊无比,能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的脸的机会并不多,冷荷风知道两天后,他将再也无法这么近距离看着高逸云,那是他的媳妇才享有的特权,他心中一紧,眼眶又红了起来.幸亏高逸云闭着眼没有看到。
***
直到天亮,狼群散去后,冷荷风跟高逸云才得以脱险。
高逸云告诉他,他们必须开始赶路,到下午才会到达下一个城镇,他听着却不作任何反应,反正高逸云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不再与他唱反调。
果然,到近黄昏时,他们来到一处满繁荣的城镇,找到一家干净的客栈投宿。
他们昨夜在崖壁上折腾了一夜没睡,今早又赶了一天的路,高逸云的神情十分疲累,而冷荷风虽然没有高逸云累,但也是全身倦态。
他们用过餐后,订了两间房,立刻就回房休息。
高逸云在吃饭时就快睡着了,所以一进入房里,他的人显得更加昏沉,但是他们在崖壁上待了一夜,浑身脏乱不堪,冷荷风坚持要擦净他的身子。
高逸云没有反对,冷荷风将高逸云的上衣解开,又将高逸云的裤管拉高擦拭,最后,他将湿布交给高逸云,想让高逸云擦拭自己的私|处,但是此时高逸云却闭着眼睛靠在床边,似乎已经睡着。
冷荷风将湿布洗干净再拧干,犹豫了会儿,决定还是不要吵醒高逸云。
他将高逸云的裤头系绳解开,用湿布探入裤内替他擦拭。蓦然,他浑身一颤,碰到的东西令他惊住了,而高逸云也立刻将睁开眼睛,迅速夺过他手中的湿布。他的动作十分凶猛,吓了冷荷风一跳,而他刚才手心碰到的触感让他手心直发颤。
冷荷风倒退了两步,高逸云也很不自在的将湿布丢进水盆里。「我要睡了,你也去睡吧!荷--呃,冷公子。」
冷荷风手足无措,脸烧红了起来。
高逸云将身子往床上一躺,将被子覆盖上自己的身体,喃喃的解释:「抱歉,我的药香体质对你有影响,你身上的气味也会对我有所影响,所以刚才真是……真是抱歉,对你失礼了。」
冷荷风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他羞得赶紧将水端出去,自己也用水擦了擦身体,但手心却怎么都忘不了那滚烫的触感。
清洗完身子后,冷荷风回到房内,却怎么都睡不着,原本他以为高逸云对他是完全没了感觉,所以好几次他索吻,高逸云都隔过头去;但是今夜他才发觉并不是这样,高逸云对他还是有感觉的,只是他强力压抑着。
因为他刚才探入高逸云的裤内要替他擦拭身子时,高逸云的欲望滚烫而炙热,几乎烧痛了他的手。高逸云表面上装成不在意他,但身体对他的渴望却难以掩饰。
为什么高逸云要掩饰自己的欲望呢?
冷荷风一想起刚才手心碰触到他欲望时的感觉,不禁全身开始发热。
继而他想到明日高逸云就要回到高家与他人成亲,然后自己也得回到荷风小筑,然后两人将永不再见……思及此,他不禁全身发颤。
他知道就算高逸云瘫了,凭他的学识及才能,还有那英俊的外貌,还是会有姑娘自愿嫁给他。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焦急又难受。他将脸埋进枕头里,却怎么都无法睡着,
手心的热度还是一样炙荡不已,一时之间,他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
夜半,明月高挂,四周静寂无声。
冷荷风轻轻敲着高逸云的门。
高逸云张开眼看着门口,「有什么事吗?荷--冷公子。」
「我可以进去吗?」冷荷风的语气十分轻柔,生怕高逸云会拒绝。
高逸云回道:「进来吧!」
冷荷风推开门走进房内,他一身白衣,在明亮月光的照耀之下宛如银衣,衬得他如世外仙人。
他睫毛微颤的低语:「我觉得你上次带我去的月亭古山很美,你可否画张路径图给我?」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因为冷荷风已经去过,照理说应该不必地图也能自己去;就算他记不得正确位置,也不必急着半夜要高逸云画图,明天一早再叫他画也不迟,何必半夜扰人清梦呢?
但是高逸云没有任何怨言,「好啊,我立刻画给你。」
高逸云画了地图,并详细写明每一个方位及地标,但冷荷风没有看图,两眼一直注视着高逸云。
高逸云画好后,将图递给他,「我画得很清楚,你就算没去过也能找得到,更何况你已经去过了。」
接过图,冷荷风还是坐在床边,并没有要离去的迹象;高逸云又不好意思赶他,两人只好相对无言。
冷荷风一直低头看着被褥,他接过图后只是轻轻扭绞着,并不爱惜,可见他对这张图并不重视,然后他叹了口气道:「你还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可否一并画给我?」
高逸云闻言,二话不说的又动手画了好几张图,并且边画边说明那个地方的特点。直到高逸云已经想不出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而冷荷风手里已经拿了一叠图,高逸云这才坦白道:「我所知道的地方就只有这些了。」
冷荷风盯着高逸云沉默不语。
「还有需要我的地方吗?不然我真的要睡了,已经很晚了。」高逸云委婉地道。
这是很客气的逐客令,冷荷风身体微晃的站了起来,「抱歉,半夜打扰你,我回去睡了,的确很晚了。」
但他走到门边又折了回来。
高逸云觉得他怪怪的,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还有问题要问我吗?」
冷荷风抬起头注视着高逸云,只见他睫毛轻颤,显示出他内心极度的不安。「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起自己雪白的手,脸微微偏向一边,不敢注视着高逸云。他的手颤抖得厉害,以至于在自己的衣结上摸索了很久才解开第一个衣结。
高逸云被他的举动惊得呆楞住,一时忘了反应。
冷荷风在解开第一个衣缩后,他的手己不像刚才抖颤得那么厉害;他手再往下移,慢慢解开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儿,冷荷风已然全身赤祼。月光照在他颤抖的身体上,让他的身体呈现如玉般的光泽,而他不安的眼神、抖颤的睫毛,在月光的照射下,形成一种不可思议的美感。
「你这是在做什么?」高逸云终于反应过来。
冷荷风没有勇气直视高逸云,而高逸云严厉的口气也让他身体一缩,他双手环抱住自己,颤抖的低语:「我……高逸云,我……」
「把衣服穿上!」
冷荷风抬起头看着高逸云,见高逸云的表情非常严肃,冷荷风全身颤抖得更厉害,他鼓足勇气道:「你可以抱我吗?」
「不可以!你出去,我要睡了。」
断然的拒绝让冷荷风双手更抱紧自己的胳臂,他眼眶略红,「我知道我脾气不好、个性不好,但是你在那两夜明明表现出很喜欢我的身体,我……你也知道我没有办法与其它人有很亲密的关系,只能跟你,我……」
「荷风,我会找到方法医好你的体质,你回房去睡吧!」
他要的不是这样安抚的话!冷荷风颤抖的走上前,靠在床边,他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颤抖不已的道:「不是这样的,是我……是我想要你抱我。」
高逸云轻抚上他的脸,将他脸上的泪痕擦干,温柔的道:「荷风,你回去休息,你只是一时冲动,你心里根本不想这么做。」
「不!我想要你,以前不敢承认,但是我现在……」冷荷风解释着,情绪显然十分激动。
高逸云轻轻推开他,「我的脚废了,不能……」
「你只是小腿以下暂时没有感觉,膝盖以上都有感觉,不是吗?要不然你怎么成亲?」
高逸云却仍然摇头,「我跟你之间没有那种感觉,我们是朋友。」
冷荷风掩面哭泣,哽咽道:「你受了伤后就不再喜欢我,你认为是我害了你,对不对?」
「我没有!荷风,你想太多了。」
「有,是我害你的,你要不是为了救我,根本就不会受伤,是我不好。」
高逸云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你脚受伤之后就再世不曾正眼看我,那一夜我中了迷香,你也坚决不碰我,我心里因此生闷气,所以才会一直对你说些难听的话。」
高逸云轻抚他的发,「你想太多了,荷风,那是因为我瘫了,我不想强求你跟我在一起,那对你不公平。」
冷荷风红着眼眶,终于知晓高逸云的用心良苦。为什么高逸云只把他当朋友?又为什么他中了迷香那一夜,他明明可以爱他,但他却没有?为什么他几次索吻,高逸云都视而不见?全是因为高逸云太在乎他啊!「这就是理由吗?你不愿意拖累我?」
高逸云没有回答,只是一脸冷漠的看着前方,「你穿好衣服出去吧,我不会抱你的。」
「我要跟你在一起!」
「你疯了吗?这种没名没份又不能公开的关系,你想想我们走入客栈时,那好事者说的话,他们都说你是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只不过我这坨牛粪的长相还不错而已。」
「我要跟你在一起!」冷荷风重复道。
高逸云终于怒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出掌打你!」
冷荷风的回答是偎入他怀里,高逸云举起手,冷荷风只是轻轻抽泣着。高逸云狠不下心出掌打他,只能将他推离;但冷荷风却反将他扑倒,两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高逸云抓住他的臂膀要把他推下床,却摸到一片光祼滑腻的肌肤;手心传来的一阵热烫令他全身微微抖颤着……
第八章
「我要跟你在一起!」
高逸云想推开他,但冷荷风却更紧抱住他,令高逸云无可奈何。
冷荷风献上红唇,「吻我!高逸云。」
「不!」高逸云厉声拒绝。
冷荷风抱住他的颈项,自己将唇凑上去贴在高逸云的嘴上,动情的吻着他,嗅闻着他身上的药香味;只是这样的接触,就让冷荷风开始急促喘息起来,心儿剧烈的狂跳。
高逸云推开他,用手撑住床板,额上流下热汗,证明他是如何克制着自己受到撩拨的情yu。他往后退到床角,使得冷荷风只抓住他撑在床上的手臂。
冷荷风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放到嘴边吮吻着。
高逸云缩回手再度推开他,力道并不轻;冷荷风往后仰,倒在床上。
高逸云冷静的道:「荷风,回房去,我已经说得非常明白,我根本不想要你!」
肤白如玉,头发披散在冷荷风的背上、胸前,在月光的照射下,冷荷风显得特别美艳,他轻轻的喘息,眼睛注视着高逸云,眼中的坚定任谁都抵挡不了。
他又爬起身,往高逸云的方向前进。床并不大,而高逸云又因为脚无法动弹,所以根本离不了床;很快的,冷荷风便缠上了高逸云,他原本冰艳的脸此时却充满感情。「吻我!高逸云。」
「不!」高逸云别过脸拒绝他。
「吻我!」
「我说不!」
冷荷风见他这么固执,于是硬凑上唇去吻高逸云,但是高逸云仍紧紧闭着唇,只是任由他吻,并不作反应;但是他的身体却产生一阵颤动,显示出在冷荷风的攻势下,他并不是真的毫无感觉。
冷荷风用手抚着他的颈项,随即身子往下滑,吻上他的颈项,但高逸云却依然不作任何反应。
冷荷风反而吻得更起劲,他急促的喘息,狂野的吻着高逸云的身体,并拉着高逸云的手,抚摸自己完全赤祼的身体。
高逸云硬是忍住,怎么样都不肯有所反应。
冷荷风没什么经验,之前都是高逸云带领着他,现今高逸云冷漠相待,而他却己浑身火热,只能将自己赤祼的身体贴在高逸云身上,轻轻的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高逸云仍是没有反应,他又羞耻又心伤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已经做了一切,但是高逸云就是不为所动。他抬起头,软声恳求:「吻我,高逸云,吻我好不好?」
「荷风,我不会吻你,你回房去休息吧!」高逸云的回答仍是一样。
冷荷风羞耻得几乎要哭出来,自己已经褪下衣物,不顾羞耻的扑在高逸云身上,但是高逸云对他依然冷漠相待。相对于他的冷漠,自己无法自制的热情就显得十分愚蠢可笑。
他记得高逸云爱抚他时的感觉,那种感觉言语无法形容,非常的舒服,于是他不放弃的伸手解开高逸云的衣服,探向高逸云的胸前,在那圆形的小山起上轻刮着。
高逸云用力抓住他的手,呼吸己然有些不稳。「住手!荷风。」
看到高逸云与刚才不同的反应,冷荷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更快速地解开高逸云的衣服,然后伏在高逸云半祼的身上,由他的颈部吻到他的胸前。
高逸云呻吟着扯住他的手臂要拉开他,冷荷风却吻上他的|乳尖。
他不太懂得怎么爱抚,以至于牙齿不小心轻咬到他的心凸起,高逸云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声,那声音充满了不能克制的愉悦。
听到那样的声音,冷荷风忍不住绽开笑容,那笑容既美且艳,高逸云看到他的笑容,整个人不由得楞住。
趁高逸云没有拒绝,冷荷风再度低头吮吻着高逸云的|乳尖,高逸云则剧烈的喘息着。
「荷……」高逸云不断喘息着,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全,只能紧紧抓住冷荷风的手臂,想将他推开。
但冷荷风赤祼的身体在他半祼的身上蠕动着,那美艳的容颜与漆黑的长发披散开来,再加上想要讨好他的表情太过迷人,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男人抵抗得了。
高逸云抓住他的手臂,却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冷荷风知道吻他的身体有效,他更卖力的轻吻;而高逸云则情绪激动的按住他的背,像要推开他,又像要把他紧紧的按贴在身上,不让他离去。
随着情yu的高张,高逸云全身沁出汗水,汗水混着药香味,冷荷风深深的嗅闻着,他身子慢慢的往下,再往下,吻到了高逸云的裤头,他双手发颤的解开高逸云裤子的系绳。
高逸云口里虽一直说着不想跟他Zuo爱,但是下身肿胀的欲望却违背他的意识高高挺立,说明它是如何受到冷荷风的刺激,又是如何欢迎冷荷风的爱抚。
冷荷风用手轻轻的握住它,高逸云全身一颤,冷荷风看着高逸云激动的表情,那蕴涵着难耐情yu的痛苦与更多的欢愉。
而他挺胀的欲望微微颤动,散发出另一种与药香混合的香气,冷荷风用嘴唇轻触着:高逸云发出一声男性的低吼,抓住冷荷风的发丝,将他的头往下压,让他更深的含进自己动情的部位。
那炙热巨大得让冷荷风几乎含不进,他抖颤着身体,慢慢的吻着它;高逸云的欲望在他嘴里抖动着,缓缓流出的体液充满强烈的男性气味,也让他身体更加发热。他全身热得流汗,而高逸云则仰着头急促的喘息着。
「荷风,荷风……」高逸云轻唤着他的名,那粗哑的嗓音充满了情yu。
冷荷风听到他的呼唤,自己的身体也悸动得厉害。他低低地呻吟,更加狂乱的亲吻他的欲望。
高逸云似乎再也承受不住他热情的爱抚,他拉起冷荷风,喘着气道:「够了,我快受不了了。」
「吻我!高逸云。」冷荷风再度软声恳求,并将唇凑上去。
高逸云再也无法抗拒冷荷风的诱惑,于是主动吻上冷荷风的唇,毫不温柔的吮吻着他唇舌的每一处,吻得冷荷风难以自制的嘤咛,他主动张开唇,让高逸云恣意的亲吻。
而高逸云则抱住冷荷风的臀部,将手指探入他那可以接纳自己的地方。
冷荷风的身子一颤,无力的倒在高逸云身上急促的喘息着,自己下身的硬挺也同时在高逸云的腹部上轻轻摩擦,留下一些体液。
高逸云的手指轻轻深入冷荷风的后庭,缓缓的按压揉搓,尽量扩张他的密|茓,以便自己进入时不会造成冷荷风太大的痛苦。
不知道是他这次的心情与前两次完全不同的缘故,还是他吞下高逸云会让他动情的唾液,冷荷风只觉得自己激动得想与高逸云结合,所以他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每当高逸云手指滑进他体内时,他就不能克制的喘息。
他主动吻着高逸云,并紧紧抱住高逸云的脖子,在他耳边不停的轻喘,那轻喘声是如此的诱人,如此的令人陶醉。
天色微亮,冷荷风全身赤祼的躺在高逸云怀里,身上还微微出汗,而他凌乱的发丝与高逸云的发丝纠缠着,昨夜过于激|情的再三交欢,使他的身体有些负担不了的发疼,他的腰及密|茓酸痛酥麻,所以才让他醒过来。
他一动,高逸云就醒了,低下头轻声问:「怎么了,你睡不着?」
看着高逸云的俊脸,他立即羞红了脸,他实在无法说出他为什么会醒来的原因,他只记得他昨夜几乎快昏倒的被高逸云拥抱着。
他还未开口,就听到门外一阵嘈杂的声响,那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有二十多个人,这么一大早,有二十几个人在房外走动着实有些怪异。
那声音停在高逸云的门前,然接便传来一阵女性的嘻笑声,那声音如此熟悉又陌生,让冷荷风一时之间想不起来这声音究竟是属于谁。他看向高逸云,脑中突地一闪,惊骇地问:「红纱宫!?」
﹁高公子,你醒了是吗?﹂门外传来一道又娇又甜的声音。
高逸云笑着回答:「醒来了,醒来了,小红姑娘,劳你大惊亲临,我岂有不醒来的道理。」
「真无趣,我想你要是没醒来的话,打算用些阴毒的暗器射醒你,让你可以一命归阴呢!」
听到那位小红姑娘甜美的声音说出阴毒的话,冷荷风大骇,他立即下床穿上衣物,在高逸云耳边低声道:「我背着你逃出去。」
高逸云脸色十分凝重,摇了摇头;冷荷风也知道对方有二十多人,而他们只有二人,而且高逸云腿又不能行走,情况危险至极。
他想把脸转向门口,高逸云却点住他的大|茓,冷荷风惊讶至极,他以为高逸云要让他一个人逃走,于是急忙摇头道:「我不要一个人逃!」
高逸云抚摸他的头发,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荷风,我爱你!你要记得这一句话。」
冷荷风还想说什么,高逸云往他睡|茓一点,他还来不及说话,便昏死了过去。
第九章
一阵清淡的香味传来,虽然香味奇特,但并不难闻,反而十分清香扑鼻,令人嗅闻之后心神舒爽。
冷荷风轻轻动动手指,然后握紧,渐渐的,他的意识较为清醒,眼睛一睁开,发现自己的头枕在一块十分软柔的枕头上,而眼前看到的是一片红。
他身上盖了一条很奇特的薄被,几乎没有重量,但是却十分保暖,而且摸起来很柔软。
闻着香气,他慢慢撑起身体,环视自己所在的房间。
他没有被丢进地牢,也没有露宿街头,他竟然在房间里,而且这个房间十分宽敞,摆设虽然简单,但看来十分舒服。
他身上的衣物也穿得好好的,他记得当初红纱宫二十多人找上门来时,他情急之下只随意套了件衣服在身上;但此刻他的衣物却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他穿上鞋子,突地,门口传来开门声,有个年纪很小的女孩走了进来,她看到他醒来,似乎十分高兴,脸上露出甜笑道:「你醒啦,你睡了好久呢!」
「是你救了我吗?小妹妹。」
叫对方小妹妹一点也不为过,因为那小女孩看来只有十岁大而已。
小女孩听见他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叫妹妹?」
冷荷风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再次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救了你?」女孩露出不解的眼神。
「是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你有看到与我同行的人吗?他穿著一袭青衣,人长得十分英俊,怕的腿不能走动,你有看到他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宫主叫我带来给你吃的,我搁在桌上,你若饿了就吃吧!」
小女孩将一盘糕点摆上桌后,转身就要离开。
冷荷风急了,连忙说:「你难道没有看到高逸云吗?他明明跟我在一起的!」
一听到高逸云,小女孩回过头看着他,「哦,你说高大哥啊,我还以为你说谁呢!他正在洗澡。」
「洗澡!?在这里吗?这里又是哪里?」他心中一大堆疑问。
小女孩以为自己遇上疯子了,她惊怕地向后退一步。「你问的问题都好奇怪,这里就是这里,洗澡也没有什么不对啊,宫主说高大哥浑身脏臭,不洗澡就不见他,所以高大哥就去洗澡了。」
「宫主?你们宫主是谁?」
「宫主就是宫主,没有是谁。你好奇怪,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小女孩似乎被他吓着了,赶紧退出房间。
冷荷风想了一下才追出去,他的手一碰到门,这才发觉门竟然没有锁;他打开门,外面只有一条信道,偶尔还听到几声鸟鸣,整个情况十分诡异。
冷荷风才刚走出房门,想不到隔壁正好也有人开门走出来,只见那人一边开门一边吼道:「混蛋!你只会叫我读书写字,我就是学不会、学不懂,我是笨到极点的猪,你高兴了吧?」
里面传来冷冷的声音:「就算你是猪,也有让人宰了杀来吃的价值,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连杀你都赚白费力气。」
那跑出房间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他双眼含泪,双手紧握住,似乎想一拳挥向正和他对话的人。
不一会儿,他果然冲进房去,里面随即传来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接着是那个男孩整个人被轰了出来,然后又见一位穿著白衣的男子,气定神闲的慢慢走出房门。
那男孩被轰出来后并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恶狠狠的瞪着白衣男子。「小心我杀了你们姓高的全家!」
白衣男子嘴角冷冷扬起,他将脚踩在男孩胸前,眼神十分轻鄙地看着那个男孩。「凭你现在这点功夫,连高家洗茅厕的长工都打不赢了,还想杀我全家?就算我现在拉长脖子让你杀,只怕你连刀子都握不稳呢!」
白衣男子话中充满轻鄙之意,将脚踩在他胸前更是侮辱人的行为,男孩气得发抖,白衣男子一手拎起男孩,把他像垃圾般的扔进房里,然后冷冷的道:「给我待在房间里背书,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没有背起来,你该知道我会怎么做。」
冷荷风呆呆地站在原地。他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关系,明明男孩似乎对白衣男子十分怨恨,但白衣男子对他说话虽不客气,却是在逼他念书!?
白衣男子锁上门,显然不让男孩出来,他转过身与冷荷风面对面。
冷荷风为之一楞,因为这人的相貌与高逸云有几分神似,只不过他鼻子较高,眼睛细长,看起来十分精明能干,而且他的眼神十分冷漠。
白衣男子看到冷荷风似乎并不惊讶,只是冷冷地道:「我是高逸云的二弟,我明高逸轩。冷荷风,你跟我来。」
「请问这里是……」
高逸轩回过头瞪着他,那冷漠的目光令人头皮发麻。
「第一,我不喜欢听废话;第二,我不喜欢说废话的人;第三,你是我大哥的责任,不是我的。冷荷风,你懂我的意思吗?」
见他似乎不懂,高逸轩冷冷的道:「我的意思很简单,你所有的事情及疑问,自然有我大哥为你解答,因为你是他的责任,不是我的。」
冷荷风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叫他废话少说,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高逸云。
「那你大哥呢?」
「跟我来!」
***
冷荷风跟在高逸轩身后,他们走过一道很长的回廊,绕过一个十分大的花园,终于来到一个极大的大厅,大厅的主位上坐着一个容貌极为艳丽的中年女子,而坐在她身旁的,正是高逸云。
高逸云一看到冷荷风出现,显然十分吃惊,但是他很快便知道是他二弟高逸轩把冷荷风带来的。
他将目光投射在高逸轩脸上以示责备,高逸轩却一点也不改他冷漠的表情。「他在卫鞅房间的隔壁,可能会发出嘈杂声,我必须要扫除所有可能让卫鞅分心的因素。」
高逸云无奈的翻翻白眼,「你对那个想杀你的小子可真是不遗余力的教导啊!荷风,过来这里坐着。」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不识一字的土包子给杀死。」高逸轩脸色不变的说出一个相当奇怪、可笑的理由。
高逸云对他奇怪的理由并不表示意见,只是不置可否的暧昧一笑,然后站起身拉着冷荷风坐在他身边。
冷荷风看见他竟能自行走动,惊讶至极。「你……你的脚好了?」
坐在主位的中年女子站了起来,亲切的笑道:「荷风公子,我是红纱宫宫主,也是高逸云的姑姑。江湖上传言荷风公子俊美无俦,被他杀的人都甘愿死在他的手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红纱宫宫主的话说得十分得体,但冷荷风却只是惊讶的微张着嘴看着高逸云,他不敢相信的再三摇头。
「这里是红纱宫,宫主是你的姑姑?」这话他是对着高逸云问的,而且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难看,像是愤怒又像伤心,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荷风,你听我说--」
冷荷风冷冷的打断他的话,「所以红纱宫追杀你都是假的,你的脚不能走路也是假的,你……」冷荷风身躯微微颤抖,显然是想到路途中发生的所有事,包括自己自动献身,对高逸云求爱的事……
「荷风--」
冷荷风甩了高逸云一巴掌,「你别叫我,免得污了我的名字!」
以高逸云的身手,要躲这一巴掌很容易,但高逸云却毫无闪躲之意,让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巴掌。他的脸因冷荷风甩出的力道而偏向一边,嘴角渗出血丝。
冷荷风心痛又气愤的看着他,「你以为你不躲我就会感动吗?」
冷荷风颤抖着身体,心中觉得既难堪又羞辱,想起一路上,自己索吻、献身,还对高逸云不断重复着爱语……
「你竟然装得那么像,我……我作梦都没有想到你--」
禁不住气愤的怒潮,冷荷风在这种刺激下,身上的气血乱窜,他退了几步,怒气攻心,嘴角竟渗出血丝,继而呕出一口血。
「荷风!」
高逸云想过去帮他,冷荷风却怒吼道:「你别过来!与其要被你这种虚伪的人救,我宁愿死了算了,只要你一过来,我就自杀!」
冷荷风的话是认真的,高逸云停在原地不敢稍动一步。
气氛僵凝着,高逸轩不耐的冷声道:「冷荷风,要死请赶快好吗?我们还有大事要谈,没时间和你在这边耗。」
冷荷风更加生气,目光瞪向高逸轩。
高逸云怒声斥道:「二弟,你给我闭嘴!」
「你的麻烦浪费了我的时间,难道我不能抗议吗?」
高逸云气昏了头,冲过去举掌欲击向高逸轩,高逸轩眉毛上扬,连动也没动,但是高逸云突然脚下一蹬,立刻如闪电般跃到冷荷风面前,冷荷风因为注意力被高逸轩分散,所以根本来不及防备,瞬间被高逸云连点了好几个大|茓,全身动弹不得。
高逸云抱起冷荷风,对高逸轩微点了下头,「谢啦!二弟。」
「不准吵到卫鞅!」
高逸云爽朗的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笑道:「放心吧,我不会吵到『你可爱的卫鞅』的。」
「他一点也不可爱!」
高逸云无奈的笑了笑,「这世上口是心非的人可真不少。」
高逸轩冷哼了声,侧着一张阴騺的脸,不再说话。
高逸云对红纱宫宫主道:「姑姑,我去处理一下私事,马上回来。」
语毕,他将不能动弹的冷荷风扛上肩,走出大厅。
***
冷荷风被高逸云带回原来的房间,因为被点住全身大|茓,所以他只能无法动弹的被放到软被上。
高逸云又点了他几个大|茓,输入一股真气。
冷荷风又气又恨,他知道高逸云在为他疗伤,偏偏他却无法抗拒,他又呕出一口血,那是刚才情绪太激动时所瘀积的血。
高逸云为他擦拭嘴边的黑血,温柔地问道:「现在好一点了吗?」
冷荷风被点住全身几个大|茓,根本就无法回答他的话,连要摆出不屑的表情都没有办法。
高逸云替他擦去血渍,才轻声道:「你的身体现在已经没事了,那我们好好谈谈有关于你跟我之间的事吧!」
冷荷风闭上眼睛表示不愿意听,但就算他把眼睛闭上,高逸云的声音依然窜入他耳里,触动他的听觉。
「一年前我对你惊艳至极,一夜过后你却逃得无影无踪,于是我花了半年的时间去找一个想杀我,却没有得手的杀手的下落,这就跟大海捞针一样,于是我动用了我二弟武林盟主跟红纱宫的力量,终于找到了荷风小筑的所在。」
高逸云声音更加低柔,「我在荷风小筑外等了整整半年,这半年来,我姑姑不停的催促我回来,但是我对你着迷的程度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只好一直拖延回来的时间,我姑姑火大了,她原本就是个没什么神经的人,干脆放毒、放火全都用上,反正她知道我对那些暗器很熟悉,再加上我身手不凡,认为我根本就不会受伤,才敢让手下们这么做。
不过,也因为红纱宫这么不择手段的想逼我回去,让我明白我姑姑真的火大了,心想我姑姑一定有大事要对我们说。
而我中了牛毛针,脚因而瘫痪的事是真的,那时我身上没有红纱宫的解药,所以无法替自己治疗,我只是没有告诉你我的脚只要来到红纱宫便可治好。」
他手指在冷荷风的哑|茓及某个|茓位上轻点了下,似乎想让冷荷风可以说话,可是冷荷风却来个相应不理。
高逸云见他这么倔强,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们路途上相伴而行,只是我走的并不是回高家的路,而是回红纱宫,你不熟悉路径,所以才会不知道。」
「你说完了吗?可以解开我的|茓道了吧!」
冷荷风根本不愿看他,高逸云低下头俯视着他,他的眼睛里漾满了柔情,但是声音却很强硬。「荷风,我不会觉得抱歉,不管你怎么想,我都觉得我这样做是对的,要不然不管我怎么对你,甚至抱你几次,你也不会承认你是爱我的,那我们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听到他毫无悔意的话,冷荷风怒火上升,「你放开我,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那是不可能的,荷风,你爱我,你记得吗?」
冷荷风咬着下唇,撇过头去,「那是我骗你的!」
「就算你骗我,我也甘之如饴,更何况你根本不是骗我的。」高逸云轻轻抚着他的下唇,「别咬了,你每次不知该如何是好时,就会咬着下唇。荷风,我知道那一夜你为什么会逃走--」
「我没有逃走!
高逸云安抚道:「好,你没有逃走,你只是离开。你在那一夜初次尝到那样的激|情,会害怕是可以理解的,我寻你寻了很久,虽然以蛮力我可以得到你的人,但是要得到你的心,只怕还要十几二十年;人生苦短,我不愿你我一辈子都在你爱不爱我的问题上争执,所以当我的脚不能行走时,我认为那倒是一个好机会。」
「于是你就顺势演下去,把你的随从遣走,让我们两个单独相处,再让我……」冷荷风说到此,眼里含恨的怒道:「对,我是说过喜欢你,但那又如何?那都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才那么说的!还有,我自动献身时,你是不是很高兴?」
高逸云毫不避讳的实话实说:「你自动献身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你无耻!」
「我不是无耻,而是爱你。荷风,不管你现在怎么骂我、恨我,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做的事都是为了你,若不如此将计就计,你一辈子都不会承认你爱我;你的自尊心比天还高,若要你承认喜欢被我拥抱、喜欢我这个人,你是死都不会肯的。」
「我根本就不爱你!」
「你爱我,你很爱我,你心里早就隐约有感觉,但是不愿去面对,这一路走来,你自己慢慢的了解到你非常的爱我!」
「你给我住口!」
「我不会住口的,你爱我,又怕我,更怕知道自己的感情,于是你死命的压抑着,对我不断的抗拒,你总认为你这样的体质无法得到幸福,你也认为我只见过你一面便对你死心塌地,根本就像梦幻一样,于是你干脆躲起来不听不看,以免让你自己发觉在我对你一见钟情的同时,你也同样的对我一见钟情!」
「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高逸云加重语气道:「那日我得到你的身体,你害怕得逃走,但若是在客栈里的那两个下三滥得到你的身体呢?你会逃跑吗?你会躲起来吗?」
冷荷风一想到自己被那两人玷污的情景,他就不由得全身发颤。他不会跑,他只会手刃那两人,而且还会以很残酷的方式杀掉他们。
「你了解我的意思了吧!荷风,你会杀了他们,可能还会自残,但是你非但没有杀我,你还躲了起来,连见都不想见到我,为什么?因为你害怕面对我,更害怕面对你自己的感情。」
冷荷风咬住下唇没有应话。
高逸云又道:「我需要时间让你用公平的心来看待我,我必须让你在不怀任何躲避心态的情形下正视我对你的感情,让你知晓我对你的感情有多深;虽然我骗了你,但是我有强迫你吗?没有吧!是你要护送我,也是你自愿投进我怀里的。」
冷荷风将下唇咬得更紧,两眼直盯着高逸云,一时之间,他竟说不出任何话来反驳高逸云。
第十章
高逸云用手轻轻抚摸冷荷风的面颊,轻揉着他的唇说:「荷风,你爱我,我也爱你,既然如此,我们没有道理不在一起;你要对我生气无妨,但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冷荷风仍然静默无语,高逸云解开他的|茓道,「走吧,我们到大厅去,你还没跟我姑姑问好呢!」
全身的|茓道一被解开,冷荷风立刻推开高逸云,转身往外跑,当他拉开门时,高逸云的声音猛地响起--
「难道真要我的脚残了、瘫了,你才不会认为我是在骗你?你就会相信我爱你,也愿意留在我身边?」
突地,一阵骨头碎裂声让冷荷风心惊,他抓住门的手松了,不敢相信的回头,只见高逸云跌坐在地上,然后他的手又按住另一只小腿。
「住手,住手,你住手!高逸云。」冷荷风完全不能控制的转身大声吼叫着,他全身发冷,脸上流下冷汗,却因距离太远而无法阻止。
接着,又是一阵骨头的碎裂声,高逸云瘫坐在地上,痛得全身冒汗,濡湿了他的衣服。
冷荷风狂奔过来,拉起高逸云的裤子查看。
高逸云接住他的手,脸上一阵痛苦。「你愿意留下来了吗?」
冷荷风又气又怒,重重地掴了他一掌,「你疯了你!」他心情大受刺激,声音哽咽道:「你的脚……你干什么拿你自己的脚来……」
「你愿意留下来吗?」
冷荷风闻言哭了出来,在他胸膛用力捶打着,「我不回答你这种问题,你在要挟我,我不会屈服的。」
「那我就再折断大腿骨,直到你答应为止。」
高逸云将手放到大腿上,冷荷风一急拉住他的手,但是他的功力根本就不是高逸云的对手,高逸云将他的手推开,两手再使力,大腿骨传来一阵碎裂声,冷荷风哭叫的抓住他的手,却为时已晚。
高逸云咬牙忍着痛楚,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额角滑落,他再问一遍:「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冷荷风哭得无法喘气,高逸云再摸向另一只大腿,冷荷风抓住他的手,将头贴在他的手上。「别折了,我愿意,我要陪在你身边。」
「你发下毒誓,说无论如何,你都会留在我身边,而且一心一意的爱我,没有二话,纵然你我之间有争吵,你也绝不会一走了之,让我找不到你。」
冷荷风怕他再折断腿,心急之下依言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冷荷风愿意与高逸云永生相伴,他对我的欺骗我从此不放在心上,并且爱他、怜他,纵然再有争吵,也要守在他身边,绝不一走了之,让他寻不着,若违誓言,愿遭天打雷劈、死无全尸,死前受极大苦痛。」
见他发了誓,高逸云也立刻跟着发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高逸云对冷荷风一见钟情,一心一意的爱他、怜他,愿与他永生相伴,纵然再有争吵,也要一心的怜爱他,绝对不会舍他而去,并且将他当成我的新嫁娘般疼惜爱护,此生以他为妻,绝不再娶,若违此誓,愿遭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并且临死前遭万蚁穿心、千刀万剐之苦,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高逸云发的誓比冷荷风更毒,而且对他的承诺更多,冷荷风既感动又心伤,缓缓的哭出声。他一直不敢太相信高逸云,但是高逸云此番发下这么重的誓,让他再地无法逃避高逸云对他的爱。
高逸云轻抚着冷荷风的发丝,「我发了这么重的誓,你到底能不能信我?」
冷荷风将头靠在高逸云的肩上,颤抖的点头。「你真的不娶妻?」
「你就是我的妻,这辈子服侍你就够了,再多来一个我可爱不了。」
高逸云虽然是在说笑,但是他语气很认真,令冷荷风又感动又高兴,眼泪落得更凶了。
高逸云轻声道:「别哭了好不好?要不然我可要把你抱上床,让你欢喜的呻吟到哭,也不要你粘在我身上哭得这么伤心。」
「你的脚……」
「没事!」高逸云站了起来,把他抱到床上去。
冷荷风看着高逸云,惊骇地道:「你的脚不是折断了吗?」
高逸云无赖的笑了笑,「你说这样吗?」
只见高逸云往自己的手臂上拍去,随即发出一阵像骨头碎裂的声音,令冷荷风完全呆楞住。
高逸云笑道:「这个把戏很简单,只不过要到我这样功力的人才玩得出来;骨头不是碎掉,而是我故意运气使它们发出一些声响。」
「你又骗我?」
高逸云大方的点头,「是骗你,但是我不会道歉。」
冷荷风挣扎着要下床,脸色难看至极。
高逸云抓住他的手臂道:「荷风,刚才你发过誓了,你该不会忘了吧?」
「你这奸诈小人,一直都在骗我!」
「但是我发的誓可不是在骗你的,而且我发的誓比你更毒,难道这样的证明还不够吗?」
高逸云的话让冷荷风挣扎的身子忽地一怔。高逸云刚才是骗他没有错,但是只要骗到自己发誓就可以,他又何必自己也发下毒誓呢?他抬头看着高逸云,高逸云轻抚着他的脸。
「荷风,我刚才发了誓,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了吗?难道真要我断腿断手,你才要留在我身边?」
高逸云的话虽然很轻柔,却句句击入冷荷风的心。
冷荷风看着他,一时无言以对。高逸云将手臂举起,「你要我断手断脚也无妨,你动手吧,我不会恨你的。」
冷荷风将手放在高逸云的手臂上,一时间心思纷乱。
高逸云忽然倾身压住他的身子,顺势吻上他的嘴唇。「荷风,不要做你会后悔的事,留在我身边,如果你发现我真的不好,如果你真的恨我,到时再走也不迟,我不会怨恨你的;但若是你心里爱着我却离我而去,那不管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你到底,你懂吗?荷风。」
冷荷风仍是没有反应,高逸云又道:「难道真要我脚废了,你才肯承认你爱我吗?我想要有健全的身体带你到各地去游历,我希望能以健全的身体保护你,更希望能以健全的身体好好爱你啊!」
冷荷风内心一阵激荡,因为他知道高逸云说的全都是真的,难道自己真的要高逸云断手瘫脚才甘心吗?
高逸云离开冷荷风的唇,冷静的道:「吻我,荷风,若是你要留下来,你就吻我;若是你要我断手断脚才能发泄你心中对我的怨恨,那你就折断我的手吧!」
冷荷风扣紧高逸云的手臂,却无法下手,他咬紧唇瓣,看着高逸云的脸。
高逸云轻声道:「你可以折断我的手,然后一走了之,反正我已经发下毒誓,这一生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和别人在一起,纵然要我孤身到老,我也认了。」
他的一番话击溃了冷荷风的心防,冷荷风的唇颤抖不已,连他的手臂也在颤抖,抓紧高逸云的手渐渐松开,继而环住高逸云的颈项,颤抖的唇贴上高逸云的唇瓣道:「你……你真的会跟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高逸云抱紧他,「刚才发的誓,你听不明白吗?」
冷荷风身躯一阵轻颤,「我再信你一次,若是你再骗我,我……」
高逸云在他脸上亲吻着,欢喜地道:「荷风,我不会违背你对我的信任的!」
冷荷风捂着嘴,忍住想放声哭泣的冲动;高逸云对他一吻再吻的抚慰着。
门突地被打开,高逸轩冷冷地道:「你们太大声了,会吵到卫鞅!」
冷荷风见有人闯进来,立刻不好意思的推开高逸云;高逸云却环住他的肩,也不避讳的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弟高逸轩,是现今武林盟主,也是很有名的布匹跟盐业商人,他是我们五个兄弟中最有作为的,我们高家有他在,就算其它几个兄弟浪荡不事生产,或是惹祸生事,也有他当我们的后盾。」
「不是五个,是六个!」
高逸云闻言立刻跳下床,脸色有些震惊。「找到下落不明的小弟了吗?」
高逸轩点点头,「姑姑要跟我们说的就是这一件事,只不过我们五个兄弟各散一方,非常难找到人,现今只找回我跟你而已。」
高逸云穿上鞋子,拉着冷荷风道:「你跟我一起去见我姑姑吧!」
他是个男人,高逸云章要他去见他的姑姑!冷荷风心里十分犹豫,高逸云却柔声道:「没关系,我姑姑了解的。」
他摇了摇头,高逸轩见状冷冷地道:「我姑姑的情人是红纱宫里的总管,红纱宫里都是女人,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冷荷风有些愕然,高逸云见状笑道:「所以找姑姑不会介意的,来吧,她是我们兄弟唯一的亲人,所以我必须带你去见她,更何况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我家里的事也不必瞒你;我姑姑为人豪爽,而红纱宫的总管人也很好,你一定会喜欢她们的。」
高逸云握住冷荷风的手,将他带出房间,直往大厅走去,途中他问高逸轩:「黑影呢?他在哪里?听到小弟的消息,他应该很激动吧!」
「姑姑也有找他来,但是还没有告知他这件事;原本想等我们五个兄弟齐聚之后再一起去寻找六弟,但是一年多来,姑姑以找到你跟我而已。」
***
他们来到厅堂,只见红纱宫宫主已坐在厅前主位。等他们都坐走后,黑影来到高逸云身后站定。
高逸云看向他,「坐下,黑影,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是我们高家的仆役。」
「主上……」
高逸云厉喝:「坐下,你爹是我爹的结拜兄弟,所以你不是我们高家的奴仆,你也算是我们的兄弟,十五年前那件惨事不关你的事。」
「但是小公子跟老爷夫人都是因为我爹才惨死的!」
「当时你爹神智不清,况且生死有命,与他人无关,坐下!」
黑影听命坐下,俊魅的面容欲冰冷无笑意,甚至带着几分自责。
红纱宫宫主见黑影坐下后才道:「不知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你们三弟、四弟及五弟?我查访了很久,就是没有他们的消息。」
高逸轩冷冷地道:「我已经放话出去,要他们回高家来报到,但是却毫无回音。大哥,你觉得该怎么做才好?」
高逸云指头在桌上轻点了一下,显然在思考。
每个人都看着高逸云,好象他一定可以想出方法。
高逸云思考了一会儿才开口:「三弟最有责任感,二弟,不如你找个名义召开武林大会,三弟一定会回来帮忙。」
他又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继续说道:「四弟那个人爱画美人图,只要哪里有美人,他就往那里跑,你查查看现今最美的女人是谁,到那个地方寻寻看,说不定会有四弟的消息。至于五弟,难道最近武林中没有传来谁家的房子倒了,或是谁家的财产一夜间化为乌有的事吗?」
冷荷风觉得高逸云的问话很奇怪,但是一向脸上表情冷漠的高逸轩却正经的回答:「我最近都没有赔银子给任何人,正觉得有些奇怪,不晓得为什么五弟最近都没破坏东西了。」
高逸云思考了一会儿,「再查查看,看看有没有人的房子在一夕之间被个火爆的怪力男子给弄垮的,若有的话,那就是五弟了,朝这个方向表寻找即可。」
高逸轩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红纱宫宫主,「姑姑,你把那件事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吧!大哥一定急着想知道。」
红纱宫宫主道:「发现你们六弟的下落了。」
黑影首先站了起来,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却是激动不已,「在哪里?小公子在哪里?」
「苗疆有个十多岁的男孩有可能是你们的大弟,去探查的人说他无法太靠近去做更详尽的探查,因为那男孩是苗疆地位很高的蛊毒降头师。」
黑影骇然道:「蛊毒降头师!?」一听到这个名词就让人浑身发毛,因而联想到一些丑恶恐怖的画面。
高逸轩表情凝重,而高逸云却大笑了起来。
「那也不错,有个降头师弟弟倒也满有趣的,真今人期待。」
高逸轩转过头看着高逸云,「大哥,你不是去过苗疆吗?你没有见过一个像这样的男孩吗?」
高逸云微笑地摇了摇头。
「主上,让我先去苗疆寻找吧!」黑影俊魅的脸上神情激动。
「好啊,你去,只不过要小心一点,小弟不太好惹。」
高逸轩闻言侧过头去看着高逸云。「大哥,你说小弟不太好惹,去年你去过苗疆,一定见过他对不对?那为什么你不说呢?」
「如果你一透露他的下落就会七孔流血而死,那你说不说呢?二弟。」高逸云耸耸肩,「当初我一见到他,马上就知道他是小弟,但是那小子十分奸诈,表面上大哥、大哥亲热的叫个不停,却趁我不注意时取得我的血去养了一只怪形怪状的虫,然后送进我体内,还笑着对我说若是透露他的行踪,马上会七孔流血而死。」
冷荷风惊骇道:「如此阴毒?那你现在不是说了吗?怎么办?」
高逸云笑道:「那小子也没真那么恶毒,毕竟我是他的亲大哥;他告诉我一年过后我体内的那只虫就会死去,不会对我造成影响。他说他需要一年的时间修炼一种咒术,不希望我们去吵他,等一年过后,我们就可以去寻他了,现在一年已过。」他看向黑影,「你还想去找他吗?黑影。」
黑影态度坚定,显然刚才高逸云说的话根本动摇不了他,「我要去寻小公子,以弥补我爹当年的过错。」
「那你立刻起程吧!」
黑影立刻退出大厅。
高逸轩也站了起来,「我要去看卫鞅背书背得如何。」
他离去后,红纱宫宫主轻笑道:「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也歇一会儿吧!荷风公子,改天我再与你聊聊。」说完,她也离开大厅。
冷荷风纳闷着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走了,正要询问高逸云,突然看到高逸云正目光如炬的盯着他,这才知道为何他们一个个都说要走,任何人看到高逸云这么明白火热的眼神,当然纷纷规避。
「他们真是识相,对不对?荷风。」
冷荷风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当着你的兄弟、姑姑的面前这样看我?」
高逸云英了笑,「你刚才一脸担忧的怕我蛊毒发作,实在是太让我开心了,我控制不住心里对你的渴望。」
冷荷风又羞又窘。「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高逸云拉着冷荷风的手放在自己的下腹,冷荷风一接触到他火热的欲望整张脸瞬间红了起来。「你……你……怎么……」冷荷风连话都说不完整,他手指不住地颤抖,却更接触到高逸云火热发烫的地方。
「我想要你!荷风。」
「在大厅!?你……你疯了你!」冷荷风站了起来,羞窘着脸倒退了好几步。
「那到花园里去,花瓣落在你身上的样子一定美丽至极。」
闻言,冷荷风的脸红得更夸张,以高逸云的个性有可能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猛力的摇头,「我不要,那种地方……」
高逸云低笑着抱住他,「好吧,你实在太害羞了,那先亲一下;荷风,待会儿我们一起洗澡,我帮你刷背。」
「你……」冷荷风羞得说不出话。
高逸云紧紧搂住他,给他一个热烈的吻,火热情感在吻中表露无遗。
他们的爱终于有了结果,而别人的……才刚起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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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情爱
第一章
苏州的高家!
江湖黑白两道若是听到这个称号,莫不纷纷肃然起敬,倒不是因为高家现在持家的主人高逸轩是现任武林盟主的关系。
而是,大家都知道高家难惹的程度,实在是远超过武林中任何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魔头。
这段话的意思绝对不是说高家的每个兄弟都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流的人;相反的,高家的五个兄弟,个个都有莫测高深的武功、潇洒俊魅的面孔,及无仇不报的性格。
奇怪的是,高家现在当家作主的是高家老二高逸轩!
高家的兄弟都长得英姿焕发、玉树临风,但是高逸轩并不是高家兄弟里最英俊的一位,他的风流俊魅远不及老大高逸云,高逸云才是高家最英俊、最魔魅的男人,听说他光是一个微笑就足以使成千上百的女人腿软。
高家的兄弟都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高逸轩也不是武功最高的一位,武功最高的人也是高家老大高逸云,高逸云百毒不侵的体质十分特异,再加上他学习能力快速,使得他武功的精进非他人所能比拟。
但从十多年前开始,高家的兄弟都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时,当家作主的就不是高逸云,而是高逸轩。
所以,在武林里最具影响力的,也不是高逸云,是高逸轩。
为什幺呢?
因为高逸轩虽不如高逸云的非凡俊魅,也没有高逸云的武功高强,但是,有一项高家兄弟所不可及的才能。
那就是日进斗金的商业才能!
不论你武功再怎幺高强,不论你是怎样的江湖高手,现实是十分严酷的,「秦琼卖马」的故事就是在悲诉一文钱足以逼死一名英雄好汉的凄凉。
而有钱好办事,多少人求名求利,就连武林高手不少人都屈于名利之下。有钱并不是恶事,尤其是在高逸轩的手里,不论他是广结善缘,或是济度穷困,不管他花了多少万两,不可讳言的,他的家产仍然用之不尽。
江湖黑白两道都不敢得罪高逸轩,他们并不想和钱过不去,因为高逸轩非凡的商业手段,若真要逼死一个人,不必杀他,就能让他贫困的流落街头,沦为乞丐,永世不得翻身。这种比死更痛苦的事,谁也不愿意遭遇。
所以黑白两道也因此认为高逸轩难惹的程度远超过世间所有魔头的总合;而教人无法置信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找到高逸轩的致命点。
高逸轩不苟言笑,他那冰冷漠然的目光如锐箭利刃,一眼就足以夺人性命,所以尽管高逸轩当家时年纪才十多岁,就已经是苏州手腕高明的商人。因为任谁看到他那样的眼神,都知道高逸轩并不是好惹之人;而且他言出必行,做事充满铁腕风格。
过了十年多,年近三十岁的高逸轩,已经富可敌国、英姿焕发;不但是顶尖的商人,还是武林盟主。但是没有人敢向他提亲,也没有姑娘想过要嫁给他,因为纵使他长相好看、万贯家财,只是没有一个姑娘可以看到他那冰冷的一眼会承受得住的,多半是晕倒或吓呆了。所以他迟迟未成亲,他自己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愿。
他就是在赚银子,他的家产有如仙人点金般的累积,没有人知道他究竟赚了多少银子,又有多少的田地税收,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高逸轩腰缠万贯,也许连九龙至尊的皇上的国库里的银两都没有他的银子多。
高家位在繁荣的地方,那广阔的门面雕龙画栋,的确有商人的气息,但是雅致的内院就有着书香之气。
而高逸轩律人极严,待已更加的严格,他常在四更时就已经起身,今日当然也不例外。
高逸轩起身、梳洗一番后,才慢慢的走出房间,而他每日必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到书房去,打开桌上呈给他看的纸张,这个习惯已经延续了一年。打从那个少年来到高家,这就成了高逸轩每天所做的第一件事。
桌上的纸张上的字,写得歪七扭八的,是一篇文章,但是文章段落不清,意思不明,看起来简直就像不识字的人写的文章,也像不要的废纸一样。
但是高逸轩没有扔掉它,反而拿起朱笔来批改,他批改完后才看公文帐本;
公文帐本看完后,早已经是天亮了。
天亮后,高逸轩拿着那篇他批改过的写得扭曲的文章,走出书房。
不一会儿,又走回到他房间的隔壁,他没有敲门便走了进去,床上的男孩还在睡觉,他皱紧眉头,朝男孩的肩膀抓去,作势就要把他甩下床去。
男孩似乎早就知道他会不悦的抓他、摔他,在高逸轩还没有碰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床上跳了起来,原来他刚才只是装睡而已。
他飞扑向前,虽然姿势很丑,但是手里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刀,尽管他姿势再怎幺丑,仍具有威胁、致命的效果。
男孩大吼∶「高逸轩,你去死吧!」
高逸轩袖风一扫,男孩便摔到门外,顿时痛得站不起来。
高逸轩走到门外,恶毒的说道∶「你动作这样笨拙,连只鸡都杀不了!要杀我请动作快一点好吗?我可没有时间等你慢慢的杀我。」
高逸轩说得轻蔑至极,着实令男孩光火!
男孩更是气得抓狂,忍着痛站了起来,拿着刀又疾冲过去,手上一阵乱砍,嘴上不停乱骂∶「你这个嚣张的混蛋、你这只猪、你死了没有人哭、你……」
还没有骂完,男孩又被高逸轩给摔了出去,这次他稍加使了力。
男孩被摔得哀哀叫,只是他似乎属于越挫越勇,被摔得更痛,骂得就更大声、更难听,疾冲过来的力气就更勇猛。「我操你全家,操你祖宗十八代,再操你--」
高逸轩让他直直的冲过来,然后巧妙的抓住他的手臂,冷冷地道∶「坐下,我要教你念书了。」
「我不要念,反正我怎幺念你都不满意,我笨可以吧,我什幺都学不会可以吧;反正我只要杀你就可以了,干什幺要念书,烦死了!」
高逸轩对他仰头大吼的嘴,顺势拿布条将他塞住。
男孩气死了,他拼命的挣扎,奈何手臂被高逸轩紧紧抓住,没有办法用手拿掉布条。
高逸轩冷道∶「你的声音太吵了,我没时间等你吼完。过来,给我坐下,今日要教你『孟子』。」
高逸轩的声音相当冰冷,他的目光也绝对会让人全身发颤,但是他最让人害怕的地方,用在这个男孩身上似乎全然无效。男孩用力的吐出口中的布条,半举着手,用力的往高逸轩身上打去,还一边用脚大力的踹着,一边大吼∶「我杀你高家全家,杀了你这只猪,把你杀死后要把你剁成碎片,还要你--」
终于,高逸轩不耐烦地抓住他往自己身上踹的脚。
男孩站立不稳,一个往后倒,倒在地上,跌姿难看,但他还是叫骂着,只是他骂人的词汇似乎不多,顶多只是骂猪。
「你是只臭猪,高逸轩,臭得要死的猪--」
高逸轩见他今日特别不驯,冷冷地道∶「今日把『孟子』教完,就教你一招如何偷袭我的招术如何?」
男孩大张着嘴,骂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连全身挣扎的动作也都停止,他静静的盯着高逸轩,「你没有骗我?」
「什幺时候骗过你!」高逸轩的回话很简短,但很有力。
男孩踢踢了被他握住的脚,「那你把我的脚放下,我会乖乖坐在书桌前。」
高逸轩放开他的脚,男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桌前大吼∶
「要教就快一点,我没空等你!」
想不到这幺个交换条件,竟然让他乖乖的自动走到桌前,高逸轩只是冷冷一笑,不再多说什幺。
从头至尾,只见男孩对高逸轩似乎充满恨意,打从高逸轩一入门,男孩就持刀扑身而上,高逸轩却仍执意要教他念书,甚至要教他偷袭自己的招数。
所以,两人的关系只能以「奇怪透顶」这四个字来形容。
高逸轩走到桌子前,翻开『孟子』一书,开始教了起来;而男孩虽然刚才叫骂时十分用力的说他都不懂、不会,现今他读起书来,倒也是十分认真。
高逸轩教完了,就将他今早批改过的纸张拿到男孩的身前,批评的说道∶「你写错太多字了,还有,说了多少遍,你的名字叫卫鞅,一定要写在纸上,谁教你在名字下面画上两个圈圈。」
卫鞅不满的用力拍着桌子,「我不爽写不行吗?」
「不行!以后你出去,难道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吗?这样别人只会说你是目不识字的草包一个。」
卫鞅再拍桌大吼∶「谁这幺说,我就宰了他!」
「只怕这是事实,你连我是第一个这幺说的人都宰不了,还想要宰了谁!」高逸轩更加冰冷的嘲讽他。
卫鞅不由得又生气了,他站起来,抬手就摔桌子,而且他力气的确是不小,竟把一张实木桌子整个给推开。「要你管,我高兴在我名字底下画两个圈圈不行吗?」
「你是不是又忘了我教过你怎幺写你的名字?」
像是被说中痛处,卫鞅倏地满脸通红,须臾,他又大吼大叫起来∶「才不是,我、我是不想写,才不是不会写!」
「看我怎幺写,否则你一辈子再怎幺样也学不起来!」笔上沾墨,高逸轩边说边在白纸上写着卫鞅两个字。
卫鞅立即甩掉那张纸,怒吼道∶「你少瞧不起人,我是不想写,不是不会写,我才不要你教,你这只猪,滚出去,给我滚出去!」
高逸轩不理会他的怒气,硬抓住他的肩膀,似乎要强逼他写,真气灌入卫鞅体内,足可使人全身发痛。
卫鞅竟也十分硬气,他紧抿着嘴,连一句痛也不哼,张大着眼睛怒视着高逸轩,又大吼∶「不写,我就是不写,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高逸轩灌入的真气更多,一般人早已痛得在地上打滚,但是卫鞅即使额上冷汗直落,就是不求饶的怒视着高逸轩,同时还吼叫着∶「我才不要看你的字学习,你的字难看死了,我才不想看到你写的字,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
高逸轩见他这幺硬气,冷汗已经湿了全身,依然固执不改口,霎时,他眼里流露出一点怜惜;很快的,冰冷取代了那一点怜惜。「要不然你写给我看?」
「不要!」
高逸轩在他体内的灌注的真气更强,卫鞅紧咬住唇,用力到咬出血来,仍是不从高逸轩的话。
见状,高逸轩不仅不收回真气,反而更加的强烈,卫鞅全身颤抖,血丝延着他的唇角流下来,他全身几乎要痉挛了,但他怎样就是不愿顺从高逸轩。
高逸轩知道再灌注真气,一定会使卫鞅受伤,他冷道∶「你不写给我看,我就不教你偷袭我的招术。」
一听到高逸轩这幺说,卫鞅马上站起来,他痛得脸上发青,动作依然敏捷的击向他。「你骗我,你明明说教完『孟子』就要教我招式的!」
「那你写你的名字给我看!」
「我死都不会写给你看的!」卫鞅非常固执的驳道。
高逸轩知道来硬的不行,他收回手,利益交换的说∶「看我写卫鞅这两个字,我再多教你一招?」
卫鞅一脸不驯的瞪着高逸轩。
高逸轩冷哼一声,拿起笔来,在卫鞅眼前写起字来,他写得很慢,知道这两个字对不识字的卫鞅来讲是非常困难的字,所以他尽量写得慢,还在字旁边小小的写上注解,告诉他要怎幺写。
卫鞅尽管一再叫骂不看高逸轩写的字,然而高逸轩在写字时,他又瞪大眼睛的看着,见他写完,他马上佯装漠不在乎的表情。
高逸轩将笔放下后,自行走出卫鞅的房间道∶「来吧,我教你怎幺偷袭我,到院子去!」
卫鞅将高逸轩写下他名字的纸张,仔细的折好,用纸镇压住,以免被风吹跑,才又一脸不屑的表情跟着走出去。
接着,卫鞅跟高逸轩在后院里开始练习招式,他接连的被高逸轩摔了出去,不过他就是不喊疼、不叫痛,一心想学好武功,像是杀掉高逸轩是他现今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但怪异的是,高逸轩也非常认真的教着。
这两人的关系如此奇怪,简直是教人大摇其头。
第二章
高逸轩的书房是他的私人重地,就连仆人都不能进入打扫,因为所有高家重要的文书、地契全都放在里面,高家其它兄弟虽然也可以进去,但是他们都知道书房是高逸轩的私人重地,他若是有什幺心事或难解的事,就会独自一人在书房里思考,高家兄弟知道书房对他的重要性,自然也就尽量不进去。
所以外人更是不能进入,就连卫鞅也是晚上将文章交进去放在他的桌上,就立刻出来,因此他也没什幺机会参观这间书房。
这是第一次,卫鞅有时间可以好好的观看书房。他伸长脖子四处乱看着。
高逸轩将柜子打开,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方盒,在他打开方盒时,一阵扑鼻的药香就传了过来,他手指沾了点药膏,一手抓住卫鞅,想将药膏搽在他刚才咬伤的唇上。
卫鞅拼命的挣扎,拍击着高逸轩的手,试图推开他抓得很紧的手,「我才不要欠你人情,才不要让你搽药。」
「我这是毒药,要毒死你的,所以你没欠我人情。」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那幺好骗!」卫鞅吼叫着!大力挣扎,「放手,放手啦!」
高逸轩握住他的手略加使力,他的吼叫声没有停止,反而更大声。他只好用手按住他的下唇,抹药的手指压在他柔软的下唇上。
卫鞅仍在叫骂之中,嘴巴一合一张的,而高逸轩的手指执意的按在他唇上,然而就在两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他突然含住了他的手指。
高逸轩的眼神骤变,一向冰冷的眸子,瞬间仿佛燃烧着两簇火焰,那火焰炙热灼人。
在高逸轩的注视之下,卫鞅感觉身体一阵奇怪的发热。
他启唇,似乎想说什幺,却是什幺话也说不出口;一合上后,反而将高逸轩的手指完全含入嘴里,他可以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跟触感,那种感觉像是要融化他的嘴,热热的、麻麻的、甜甜的,又咸咸的,而且渐渐扩散到他的全身。
那是一种令人发热、颤抖又晕眩的感觉,好象生病一般,浑身不自在。
这种感觉太奇怪,也太奇异,是他从未有过的,所以卫鞅用力的想着,他该不会是昨天没盖被子,又把窗子打开吹风,所以现在染上了风寒了吧?
也许是对这个感觉太过震惊,卫鞅本来在大骂高逸轩的,现在突然停嘴不骂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俊逸潇洒的高逸轩。
高逸轩不论从任何的角度来看,他都是一个相当俊挺的美男子,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的,卫鞅若不是心怀偏见与恨意,应该也会被他英俊的容貌所着迷。
所以,此刻卫鞅一时看呆了,他的脑子一片空白的看着高逸轩,以着他从来没有过的眼神看着他,他才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好看,而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热得像火,令他觉得自己额上好象在冒汗一样的全身散发着热气,热到他无法忍受。
而高逸轩在他嘴中的手指似乎变得比刚才还要坚硬、还要有热度,他出乎本能的用自己柔软的舌头去推抵着高逸轩的手指,但是不推还好,一推之下,他觉得自己好象尝到他手指的味道。
那味道好诱惑人!
高逸轩也感觉到他的舌头推挤着自己的手指,一时之间,他的手指像是有意识一样的在他嘴里轻轻的晃动着。
就这样,柔软的小舌不断的推挤、手指则晃动前进,促使两方做更亲密的接触。
卫鞅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他睁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高逸轩,他呼吸轻轻的急促起来,全身有些不对劲的扭捏,他的身体在发热,而且他的下身奇怪的也在发热,好象有什幺事将要发生一样。
高逸轩的身体僵直着,他右手的食指在卫鞅的嘴里轻轻抽动,另一手则缓缓的抬起来,轻抚在他丰满红润的脸颊,然后很慢、很慢的低下头。
卫鞅的舌头还在轻触着高逸轩的手指,那轻轻的抽动,让他的舌头不停的与他的手指轻摩挲;高逸轩看他的眼光像是要把他焚烧至死的紧盯住他,他没有动,就连高逸轩低下头来,他也无法动弹地立在原地。
高逸轩缓缓的将手指抽了出来。卫鞅柔软的小舌在接触不到他的手指时,一时竟顺溜而下,溜到自己的唇上,舔舐着高逸轩手指抽出时,在他唇上留下的触感。
看到他红润的舌头,在自己柔嫩的唇上舔舐的动作,高逸轩发出一声低沉的咕哝。
卫鞅听到这声咕哝竟然满脸通红,腰也一阵酸麻,他的下身突然变得莫名的肿胀。
「我--」
卫鞅才刚说这一个字,高逸轩的脸已经低到与他的脸同高,他抬眼看着他,蓦地倒抽一口气,好似有道炙热的火焰,像要烧尽他肺里剩馀的空气,他无法呼吸的喘气着;而他那饱满的唇也几乎与自己的唇只有一线之隔。
卫鞅不知道该怎幺做,他只是微张着嘴轻轻的喘息。
高逸轩两手扶住他的颊面,嘴唇越来越接近他……
突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二少爷,二少爷,你请的客人都来了!」
这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卫鞅抖着手的推开高逸轩,迅速别开脸,高逸轩像是从大梦中醒来,他的眼神扫视着自己所在的位置,才确认出自己不是在梦里,而是在现实的书房里。
只见高逸轩想要似乎说什幺,他又惊又慌的往后倒退,要不是倚靠到桌子,他一定会很难看的摔跤。
高逸轩隐隐露出一抹深沉的情yu,他别过了脸,转回来再面对着卫鞅时,已经是原来冷冰冰的面孔。「过来,我帮你搽药,还没有搽好!」
卫鞅扶住桌子,只是拼命的摇头不开口说话。
高逸轩冷漠的将药膏的方盒放在桌边。「那我放在这里,你自己搽,搽完后就出来,念书去!」
不一会儿,高逸轩白衫一飘,走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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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所说的客人,就是身为武林盟主的高逸轩要召开武林大会所请来的客人,也是近来高家所要举办的最大盛会。
为了一年一度盛大举行的武林大会,高逸轩的确耗费不少的工夫去筹备,那不只是银子的花费,更多是人事上的消耗,有多种的细节都必须要顾虑到。
而高逸轩是个细心的人,当然要求做得十全十美,他请来的宾客,多数是江湖耆老,他们大多德高年韶、见多识广,是高逸轩首先请到的第一批客人,也是最重要的客人。
高逸轩坐下与他们交谈寒暄,由和他们的交谈及建议的意见后,再次的增减客人的名单,而后安排了他们居住的厢房。
到这里,武林大会的宴客名单已经初步完成,现在只要发出帖子,及准备当日大会时的宴客的东西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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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飘的时刻,是高逸轩检查卫鞅是否有把今日他教的书读完的时候,今日纵然在书房里发生那样奇异的情况,高逸轩也不会因而改变他的作息,而这就是高逸轩的作风,显现出他个性中不苟的一面。
他推开卫鞅的房门走入,卫鞅正瞪着桌面,他今日特别的安静,若说早上卫鞅暴躁异常,那晚上的他显然就与白日呈对比的沉静。
高逸轩拿起「孟子」,细心的问了几个问题,卫鞅也是有问必答,只是他的脸一直看着桌面,没有看向高逸轩。
许久之后,高逸轩缓下语气说道:「晚上睡觉之前,写下这一篇『孟子』的感想交到我的书桌上。」
卫鞅没有回答,只见高逸轩从书桌旁站起身,但他仍然僵直身体,像是高逸轩在他身边,就让他全身不对劲似的。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卫鞅吃惊的看向外面,高逸轩爱静,内院又不喜人接近,所以没有人敢擅自闯进来,更别说是发出这幺大的声响。
而且那笑声是他没有听过的声音。他知道高家有五个兄弟,可他除了高逸轩之外,没有见过高家其它的兄弟,莫非是高逸轩其它的兄弟回来,否则为什幺会在内院发出那幺大的声响?
那声音欢悦如春风一样开怀,非常动听,但见高逸轩一听到这个声音,眉眼立刻一敛,看起来又不像是他的兄弟回来,否则他应该不会露出皱眉的表情。
「去床上躺着,把床帐放下来。」
卫鞅莫名所以的瞪着高逸轩看,这是怎幺回事?
高逸轩又重复的说一次:「去床上躺着,把床帐放下来,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为什幺?」
「没有为什幺!快!」
「为什幺?」卫鞅从来没听过高逸轩这幺奇怪又急切的命令,他不自觉地再问一次。
这次高逸轩连回答都没有,他直接拉起卫鞅的手,将他一把抱了起来,送到床上去,那动作在一瞬间便完成,速度之快连卫鞅也愣住了。所以,卫鞅已经直直的躺在床上,而高逸轩也开始在放下床帐。
卫鞅从床上坐起来,问:「你在干什幺?」
「躺好,不要说话,也不要动!」
卫鞅一肩被高逸轩硬是往下按住,要他躺好,他此刻脸上的表情没有了一向的冰冷,反而有几分的急切。
「等一下,你这样莫名其妙--」
卫鞅话才说到一半,房门就被打开了,他直愣愣的看着开门之人,那人手持白扇,十分潇洒,眼露魅惑之神色。
「高逸轩,你藏着什幺东西不让我看啊?」那声音好听的直笑道。
高逸轩脸色愀变,他背过着那男人大吼,而且语调非常冰冷,足以割裂空气:「滚出去,谈天衍!」
一般人听到这个极冷的声音一定会吓得倒退三尺,谈天衍也微露震惊,但他迅速敛去,不退反进的笑道:「逸轩,你也太奇怪了,多年的好友来访,你应该要开心,怎幺能叫我滚出去?况且,我听说你这一年来藏着一个宝贝,不准任何人打扰,我跟我姊姊好奇得很,只不过姊姊大腹便便,不便前来,就叫我来找你叙叙旧了。」
卫鞅探着头,看着手持白扇的男人。
谈天衍似乎也看到了他,对他笑了起来,「瞧瞧,这个少年多幺可爱啊!高家除了五个兄弟跟一个姑母之外,就再也没有亲戚了,你是谁?怎幺能住在高逸轩的隔壁房间呢?高逸轩素来怕吵、怕闹,他隔壁的房间始终是空着,不给人睡的。」
「我--」
「住口,不必回答他!」
高逸轩冷冷的打断卫鞅的话,逼得卫鞅与他怒目相视。
谈天衍依然带笑的说话:「好孩子,高家的兄弟我都识得,就是没有一个长得像你,你是谁?可不可以告诉我啊?」
谈天衍的含笑话声温柔似水,跟高逸轩冷冰冰的语气比起来,当然是较令人舒服,而卫鞅恰好是个别人对他好三分,他就会回礼十分的人,他忍不住的说:「我叫卫鞅,我跟高逸轩有仇,我是来杀他的,因为他害死我父母,所以我只是暂居在这个地方而已,等我杀了高逸轩我就要走了。」
「哎呀,原来你跟高逸轩有仇啊?」
卫鞅用力的点了个头。
高逸轩将他推躺在床上,「闭上你的嘴,卫鞅!」
卫鞅反抗的又坐起来,他怒冲冲地道:「我说话不行吗?关你什幺事,我就是高兴跟他说话,你管得着吗?我就是要跟他讲话,你给我让开。」
谈天衍低柔的说:「卫鞅,你既然跟高逸轩有仇,为什幺住在高家呢?你不怕高逸轩害你吗?」
无视高逸轩一脸的冷佞,卫鞅从床上溜了下来,走到谈天衍的身前,摇了摇头,「高逸轩说我要杀他的话,不如住在他家比较容易办到!」
「所以你父母逝世后,你就被高逸轩带回来,一直住在高家了?那你是多久之前住进来的呢?」
高逸轩立刻把卫鞅拉到自己的身后,阴鸷的眼光直睨着谈天衍,「那不关你的事,不是吗?谈天衍!」
「是的,是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姊姊可不这幺想了,高逸轩。」谈天衍轻摇着扇子,微笑地道,而眼里迅速闪过一道厉光,但他看向卫鞅时又回复原来带笑的表情,「卫鞅,你在这里究竟住了多久?」
卫鞅虽然被高逸轩挡住,不让他跟谈天衍面对面说话,但他仍然动着嘴巴说道:「大概一年。」
谈天衍微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刀,眼睛发亮的对高逸轩道:「原来他就是你的宝贝啊,高逸轩,姊姊这次派我来,看来并不是白走的了。」
「我跟你姊姊的恩怨,不关他的事。」
「你跟我姊姊岂有恩怨,恩怨这两个字太小题大作了,只不过我姊姊爱你,你万般推拒而已。」
「若是她只想剁掉你的脚,让你一辈子只能留在她身边,相信你也不会同意吧?」
谈天衍抬头微笑,「没错,是不会同意,但是你别忘了,那是因为你一再的拒绝,而且你拒绝的方式并不是足以令人好受。」他再度的摇扇,「姊姊虽然嫁人了,可她心里总是记挂着你,记挂着该怎幺让你--」
谈天衍停顿一下,突然凑近高逸轩耳边,恫吓的威胁说道:「痛不逾生!」
闻言,高逸轩冰冷的表情丝毫未曾改变。
谈天衍蓦地伸出手,欲捉住卫鞅。
霎时,高逸轩脸色骤变,迅速挡住他的手,「把东西收回去!」
「我只是想碰碰可爱的卫鞅而已,有什幺不对吗?」
「把你袖里的东西收回去!要不然我折断你的手!」
谈天衍又再度笑了起来,「你这幺凶恶干什幺?我只是看卫鞅可爱,想给他一个见面礼而已,你干什幺又惊又怕的?」
「我叫你把东西收回去!」
高逸轩冰冷的目光如剑,手上使力也不轻。
谈天衍只好轻轻将衣袖微翻,袖里的东西便掉到他手上,是只很小的蜘蛛,不过五颜六色,十分美丽。「卫鞅,这小东西好看吗?」
卫鞅没看过这幺奇特的蜘蛛,他呐呐的回答:「好奇怪,」
「是奇怪,就高逸轩这样的高手被咬住,只怕他也承受不了,是吗?高逸轩,这是姊姊养的,这种蜘蛛一见光就嗜血,是你要我把它从黑暗的袖子里拿出来的,后果你就自己负责喔!」
蜘蛛就在卫鞅的面前而已,也是离卫鞅最近。
高逸轩怒道:「你--」
只见蜘蛛忽然往上一跳,高逸轩没空对谈天衍发怒,他的身子忙护住卫鞅,手臂一阵叮麻的感觉传来,整个手臂立刻没了力气,他用另外一手捏碎了那只蜘蛛,人却抵受不住的喘息着。
卫鞅根本就不晓得发生了什幺事,他只知道转瞬之间,高逸轩忽然推他到身后,而后他便喘息不已的摇晃着身体。
谈天衍挥扇微笑,看向卫鞅,「怎幺办?高逸轩好象酒醉了,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不住脚,卫鞅,你说怎幺办才好?过来,孩子,你跟我一起扶着高逸轩回房间去,让他好好的躺下休息。」
「别过去!」高逸轩挡住卫鞅,但他却禁不住的一脚跪地,身躯微微的颤抖。
第三章
卫鞅吃惊的看着高逸轩,他不了解高逸轩为什幺会突然软倒在地,他蓦地惊慌了起来,「你怎幺了?」
高逸轩撑着手,大吼:「别过去,卫鞅,别过去!」
谈天衍微笑着谈条件:「高逸轩,你叫他过来,我就给你解药如何?」
高逸轩冰冷的目光抬起,那目光有着绝不投降的决心,他声威十足的喝道:「我死都不会叫他过去的!」
谈天衍叹了一口气,「我不会为难他的,高逸轩,你也知道我说出来的话就会做到,我会让他很轻松的;更何况养一个想杀你的孩子在身边,岂不是养虎为患吗?这种麻烦得要死的事不是你会做的事。」
顿了一下,谈天衍恶意的再度低语:「你不要动,毒气就不会那幺快的进入你全身,而且只要你不动,就算没有解药,凭你的功力也可以逼退毒气;我跟你之间没有仇怨,只是奉姊之命,莫可奈何!」
卫鞅不明白发生了什幺事,但是他隐约了解到谈天衍是在害高逸轩,于是他冲了过去,对谈天衍拳打脚踢的怒叫:「你对高逸轩做了什幺,快把他变好!」
卫鞅武功低弱,岂是谈天衍的对手!
谈天衍抓住卫鞅拍打的手,叹息着对高逸轩道:「逸轩,我们是朋友,但是姊姊为你吃了太多苦,她会这幺做,也是爱恨交煎下的情非得已;只怕她自己来,会让你受的痛楚更多,不如我代替她来,那你承受的痛苦不会那幺多。我会很快就让他轻松,至少不会折磨他。」他若有所指的看向卫鞅。
高逸轩已经软倒在地,但他忽然不要命的窜起身,怒吼道:「住手!」
只见谈天衍的白扇就要撞击到卫鞅的头部时,房门又打开了,只不过这次来的人连走路都没有声音。
他轻柔的说道:「谈大哥,放下你的手,你知道我不爱血腥,但是情非得已之时,我也是会动手的,请不要让我对你下这种的毒手好吗?毕竟你是我们高家的客人及友人。」
他说话极为温柔,但是透露出一股坚定的意志及冰冷的寒意,让人感觉到他肯定会说到做到。
谈天衍稍稍的吁了口气,「多谢你,高逸静,这样回去时,我就可以告诉我姊姊,高家有两个兄弟在,我一个人胜不了两个人,她就不会怪罪我了;否则真的要我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我也下不了手的。」
高家老三高逸静笑容柔和的对谈天衍拥抱。「多谢你的好心,谈大哥,好久不见,你应该常常来的,我们高家随时都欢迎你!」
谈天衍摇了摇头,莫可奈何,「好吧,你这个害人都还一副温柔微笑的小子,不必藉机搜我的身了,解药拿去吧;不过这毒极为凶猛,吃了解药,只怕还要休息个一天一夜呢!」说完,他转身离去。
高逸静接过解药,喂高逸轩吃下。
高逸轩吞下解药之后,慢慢化解刚才催发的毒性,才晕了过去。
卫鞅急忙奔回高逸轩的身边,「他怎幺了,高逸轩怎幺了?」
高逸静看他一眼,他太久没有回家,不知道这个年纪尚轻的少年是谁,但是见到他关心失措的举动,他温柔的笑道:「我二哥没事了,只不过现在还有些虚弱,你握住他的手,跟他说话,让他知道你在关心他。」
卫鞅二话不说使主动的握住高逸轩的手。
高逸静抱着高逸轩回到他自己的房间,然后问:「你要回房睡吗?」
卫鞅晃了晃头,「不要,我要陪着高逸轩,他脸色好白!」
高逸静微笑微,「那你陪着地,让他睡一觉,明早他醒来,应该会好很多了。」
卫鞅点了头,一脸奇怪的看看高逸静。
高逸静笑道:「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高家老三高逸静,是高逸轩的弟弟,你看我们是不是长得有些像呢?」
卫鞅看了看高逸静,他的确跟高逸轩长得有些相像,只是高逸轩眉眼细长,看起来颇为冰冷,他呆呆地说:「不过高逸轩长得比较好看。」
高逸静一愣,笑了起来,高逸轩是他们五兄弟中长相较为平实的,想不到这个少年竟会说他长得较好看。像是看出了什幺似的,他看了高逸轩一眼,又转回头看着卫鞅,微笑道:「对,他长得比我好看,你在这里看顾他;你若是困了,就回房去睡,我去打理一下其馀的事。」
高逸静离开房间之后,卫鞅看顾着高逸轩,一下帮他盖被,一下帮他擦脸,直到他自己累得在床边睡着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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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了,高逸轩通常都是这个时候醒来,不管前一晚如何疲累都一样,此刻他就醒了过来。醒来睁开时,只见到卫鞅趴在他床边睡着了,他伸出手,摸着他的发丝。
卫鞅敏感的反应过来,睁开眼睛看着高逸轩。
「去睡吧,我好多了!」
卫鞅细细端视着高逸轩的脸色,大力的摇了摇头,「才怪,你的脸仍白得像个鬼,根本就没有好多了。」
「我说我好多了!」
「我说才怪,你没听到啊?」卫鞅吼完后,忽然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你身体不舒服,我怎幺能对你吼!」
继而,他用力的推着高逸轩的身子,将他推到床的里面。「你乖乖睡觉,我知道你都是这个时候起来,但是你现在生病,不能这幺早起来,你要睡晚一点,我自己会去念书,你不必教我了。」
高逸轩冰冷的面孔瞬间柔和,「你照顾我一夜,你也累了。」
他的话语让卫鞅的睑通红起来,不自觉地,又吼叫道:「我没有照顾你啦,我……是我自己睡不着,很无聊,才跑到你的房间,不知道怎幺搞的,就躺在你床边睡着了;我一定是梦游,或是被鬼迷了心神,所以才跑到你房里,我真的没有照顾你啦!」
他越说心越慌乱,脸上就越来越红,又看到高逸轩的唇角似有一抹笑容,他气愤的推着他的胸膛,整张脸都快烧了起来。「你笑什幺,难道我连梦游都不行吗?你这幺笑是什幺意思,你说啊!你不说个清楚,等会儿我就暗杀你喔。」
听着他奇怪的威胁话语,高逸轩脸上的冰冷已消逝无踪,他不想揭穿他不甚高明的谎言,柔声道:「是,你的确在梦游。」
被高逸轩笑得满脸通红,卫鞅死命的坚持自己的说法,不肯承认自己看顾了他一整晚。「对啦,我就是在梦游,所以才跑到你房里,要不然你房间臭得要死,你这个人臭得要命,我才不会跟你在同一个房间。」
见他强词夺理、欲盖弥彰,高逸轩没有反驳他,反而将床让出一半,脸上的笑容扩大,轻言软语的说:「要不然你上来跟我一起睡!这床很大的。」
跟他一起睡?
卫鞅差点吓得连退好几步,只有夫妻才能睡在一起,他跟高逸轩睡在一起太奇怪了。他猛力的摇头,再加上本来他就不是会藏心事的人,一慌之下,更是脱口而出他的心声:「夫妻才能睡在一起,也才能互相牵手,然后送子鹤会送孩子到娘亲的肚子里,我是男的,怎幺能跟你睡在一起?万一送子鹤送错了,送到我肚子里怎幺办?」
听到这段精采无比对夫妻的言论,高逸轩终于低声的朗笑起来,他抚摸着卫鞅的头发,眼神变得非常柔和,还隐含着一股非比寻常的疼惜。「卫鞅,你还是个小孩子而已。」
说他小孩子是什幺意思?
卫鞅打落他的手,「你什幺意思?说我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七岁,一般人早就成亲了,可以当爹爹呢。」
高逸轩眼神蓦地转为炙热,「你想要成亲吗?卫鞅,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卫鞅有些不自在的大吼:「还没有杀你之前,我怎幺能够成亲?除非杀了你,否则我绝对不成亲的。」
「若是你一辈子杀不了我呢?会一辈子留在我身边,一辈子也不成亲吗?」
高逸轩屏住呼吸的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卫鞅一愣,他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心中有些疑惑,他爬梳了下自己的头发,然后用力的思考这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对啊!你的武功这幺强,万一我杀不了你怎幺办?」
思考一会儿又抬起头,他很有自信的说:「我不会杀不了你的,反正我一直住在高家,总有一天会找到机会杀了你。」
「那你刚才怎幺不杀我?我没有能力抵抗啊!」
高逸轩这幺一说,卫鞅才拍额的说:「对喔,你刚才没有力气抵抗,我忘掉了,我看到你躺在地上,我就什幺都忘了,连报仇都忘了。」
卫鞅自然而然的说辞,透露出他对高逸轩刚才晕倒时的关心,高逸轩心里一阵激动,抚摸他头发的力道加重了些,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卫鞅只觉得他的手像是要把自己压矮,怒斥:「别拍我的头啦,你要把我压矮了吗?」
高逸轩收回手,可一双眼睛似燃着火焰,嘴里喃喃自语道:「等你再大一点,卫鞅,等你再长大一点,也许再过个一年--」
「等我再长大一点?为什幺?我现在就很大了,我已经十七岁了耶!这样还不大吗?那要到几岁才算大?」
对他孩子气的抱怨,高逸轩笑了起来,心情更加的放轻松。「你还是个小孩子,卫鞅。」
不待卫鞅再次反对,他单手拉他上床。
卫鞅欲扯开他的手,「你干什幺?我不能跟你睡同一张床的,送子鹤会搞错的,它会以为我跟你是夫妻,会把小婴孩送给我,可我又不是你的娘子--」
将卫鞅拉到床上躺着,高逸轩制住他,不让他扭动,而后轻笑道:「送子鹤都是半夜送子,现在快天亮了,它早就休息,不送子了。」
卫鞅张大眼睛,「真的吗?送子鹤只有半夜才送子,天亮了就不送?」
「故事里不是都说送子鹤半夜才送子的吗?」高逸轩叹口气,随口掰了个理由。
卫鞅歪侧头想着,好象真有这幺一回事,他终于不挣扎的点头说:「那送子鹤休息了,它就不会乱送小宝宝到我肚子里,对不对?」
「对!」说出这个对字后,高逸轩忍不住的笑了。
他的笑容柔和了他一向冷漠的面孔,让他看起来十分的英俊。
卫鞅呆呆的看着他,嘴巴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你长得真好看!」
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赞美,高逸轩身体一阵颤动,声音略微低哑的说:「是吗?只怕我长得不如我们家的兄弟呢。」
卫鞅想起今天刚看过的高逸轩的三弟,他用力的摇头,「哪有,你长得比你三弟好看得多。」
高逸轩低沉的笑了起来,笑声十分愉快。「你是第一个这幺说的人,卫鞅。」
那低沉的笑声,莫名的让卫鞅感到全身不对劲,他的脸忍不住的发热,紧抓住被子,猛用被子盖住高逸轩的脸。「你要睡就睡,一直看着我笑干什幺,早知道你这幺爱笑,那你干嘛平常都冷冰冰的不对别人笑。」
一说到这里,卫鞅像是想起什幺似的,怪异的咦了一声,「对啊,你以前都不笑,怎幺才病了一晚,今天就反常的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高逸轩好笑的看着又惊又叫的样子。
卫鞅急忙把盖住高逸轩的被子扯开,用手去触摸他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吗?」
高逸轩将他的手扯下,低语道:「我好得很,只是感觉有些倦。」
被扯了开手,卫鞅便在他的脸上、身上乱摸着,想检查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
高逸轩闭上眼睛让他触摸,感受着他手的柔软及温度,直至自己承受不了,呼吸有些急促,才将他的手再拉了下来。「够了,我没有发烧。」
卫鞅不悦的瞪着他。高逸轩莫可奈何的将卫鞅推躺下,再将薄被拉往他身上盖住,「好好的睡一觉,卫鞅。」
卫鞅睁大眼,不服输的说:「我告诉你,高逸轩,我是看你生病,所以才没有偷袭你,等你病好了,就没这幺好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趁人之危,是不是?」
「趁人之危?」卫鞅想了一下。
高逸轩也跟着躺下来,解释道:「趁人之危就是趁着别人有危险的时候,还去伤害他,这就叫作趁人之危。」
卫鞅生气的大叫:「我知道啦,你不要解释,好象我很笨一样。」
高逸轩搂着他的肩,将他抱进怀里,「你不笨,卫鞅,你只是单纯、粗鲁、年纪小,但是我知道你一点都不笨!」
被高逸轩抱在怀里的感觉很奇怪,卫鞅忍不住挣扎着,他的脸上莫名的发热起来,「放手,放手啦,这样抱着我有些奇怪,而且我才不单纯呢,我的年纪也不小,更不粗鲁!」
高逸轩视线紧盯着他的面容,用手拨开他散乱的头发,「你的年纪若不小,你就知道我想做什幺了?」
听不懂他话里的涵义,卫鞅怔怔的看着他。
高逸轩将视线移到他的红唇,伸出手指在他下唇缓缓的按压一下,低沉的声音带着炙热:「唇上的伤口似乎好多了,那药果然有效。」
感受到他手指碰到的下唇的灼热,卫鞅浑身打了个轻颤;只见高逸轩的眼眸变得更深沉,似乎要把他给整个吸了进去,他不由得轻颤着唇,像是要说什幺又什幺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哆嗦着。
将他的一切变化全看进眼里,高逸轩低哑带着情yu的低唤:「卫鞅。」
卫鞅发颤得更厉害,他的全身发热,像是要着火般,最奇怪的是,他的下身也在发热的肿胀着,让他觉得好不自在,好象自己是生了什幺怪病一样。
「我要睡了!」他大叫一声,推开高逸轩,拉被子把自己的全身盖住,身躯微微的颤抖着,因为刚才那股热流还在他体内飞快的窜动,那感觉好强烈、好奇特,一颗心一直乱跳着,他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心跳太快而死?
他压住双腿间的男性象征,因为它正奇怪的骚动着,持续的发热肿胀,他不由自主的用手去按住,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发生什幺事,全身都发热,脸上一直烧红着,像是要烧烫他的脸、他的心,他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的害怕着。
「好吧,那我们都休息的睡一下吧!」
高逸轩低柔的说着,并不急着逼他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笑笑的躺好,不再干扰他。
卫鞅背着高逸轩,他虽然没有强制将自己扳过身面对他,但是他一手轻柔的搂住自己的肩,那动作不强硬,只要他想甩脱,就可以轻易的甩掉他的手,可他并没有那幺做,只是斜着眼睛,偷看着他的手。
高逸轩的手指修长,而他的食指刚才还按在自己的唇上,那种感觉好奇怪,而且在昨日早上他还含住他的手指,他手指仿佛加了什幺东西似的,让他全身不断的发热。
他偷看着高逸轩的手指,全身热得更是夸张,他闭上眼睛,却是怎幺样都睡不着,而且高逸轩睡在他身后,仿佛也没有睡着似的看着地的后背。
他直觉得后背传来几乎要烧灼他全身的目光,那目光又灼热、又温暖,烧得他全身热烘烘的。
卫鞅就这样被高逸轩抱躺着,直到早膳时刻,才被仆人叫了起来。
第四章
从那一天之后,高逸轩教卫鞅谈书习字时,说话不再是冰冷、含带讽刺;而卫鞅也不再像以前那幺叛逆,存心找他麻烦,反而看到高逸轩就会变得特别沉默,总是深思、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情形,高逸轩也是欲言又止,只是他看卫鞅的眼神比以前更加的炙热,又像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
卫鞅常在他这种眼神注视之下,感到全身不对劲。
而那个欲害高逸轩的谈天衍竟然就在高家住了下来,他常常找卫鞅说话。只不过卫鞅都不理会他,看到他就生气,直觉他就是要害高逸轩的坏人,却从没想过若是谈天衍伤害了高逸轩,那他自己就不必花力气报仇。
谈天衍接连碰了卫鞅好几次钉子,但他就是不放弃,旁敲侧击得知卫鞅正在学武功,他讨好的说:「我教你几招好不好?」
「不好!」卫鞅一口就回绝了,他讨厌这个人,虽然他没有惹到自己,但他就是讨厌想伤害高逸轩的人。
「怎幺,你只希望高逸轩教你,其它人都不要吗?」谈天衍意有所指的道:「想想看,高逸轩也真奇怪,明知道你要杀他,他还把你养在身边,并且教你武功,这岂养虎为患的作法吗?」
其实卫鞅也早就觉得高逸轩这样做很奇怪,但是他才不会对伤害高逸轩的谈天衍承认,他没好气地道:「关你什幺事,你滚开啦!我要去念书了。」
「我陪你念!」
「不要,高逸轩会陪我念!」
谈天衍摇着扇子笑了起来,「高逸逸轩今天不陪你读书了,因为他--哈哈--」
他的笑声听来有些诡异,卫鞅不禁对他怒目而视,不晓得他又在胡说些什幺,他转过头去,不理会他,直直的往房间走去。
谈天衍在他身后说:「总之,高逸轩今夜不会陪你念书的,若是你想知道他到哪里去,不如来找我;我在花园里看花、赏月,你想找我,随时都找得到我的。」
卫鞅才不理会他,当他的话全都是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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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高逸静推开卫鞅的房门走进来,手里拿着书,看来,是要来教他。
卫鞅心里不开心极了,没想到那个谈天衍并不是胡说,他忍不住问道:「高逸轩呢?」
高逸静沉静的低笑道:「我教也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说的没错,但是……他就是不喜欢让高逸轩以外的人教,他揪紧袖子,踢着腿,犹豫的开口问:「他……他到哪里去了?我在高家一年,他连过年都会教我,今天为什幺不教我呢?他出门去了吗?」
高逸静似乎在考虑该怎幺回答他,最后他说:「你只要知道他关心你就好了,他今晚的确不对劲,不过他这一阵子也已经忍到了极点,他只是出去透透气。」
「透透气?」卫鞅不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什幺意思,他皱着眉头,不时陷入冥想之中。
就这样,高逸静教了他一整晚的书,卫鞅几乎全没听进耳朵里,等高逸静教完离开房门后,他马上溜到花园里去。
「喂!」
「我叫谈天衍。」谈天衍正恣意得很躺在石椅上喝酒、赏月。
「谈天衍!」卫鞅很不情愿的唤一声。
谈天衍连坐都没坐起来,一脸的笑意,明知故问的说:「唷,这不是卫鞅吗?有什幺事找我吗?」
「你说你知道高逸轩到哪里去?高逸轩究竟去哪里了?」
这时,谈天衍才坐了起来,他一双眼很认真的看着卫鞅,「小孩子,你知道他到哪里去要干什幺?他只不过是今晚没教你念书而已,不是吗?一晚过后,他就会回来了。」
「你管我,我就是要问,他今天晚上到哪里去了?」
谈天衍忽然笑了起来,让卫鞅觉得很不舒服,因为他笑得很淫邪。
谈天衍摇着手指,「他去的地方,不是你这种小孩子可以去的地方。」
为什幺谈天衍跟高逸轩都说他是小孩子,听起来令人很不舒服,也很不愉快。卫鞅怒道:「我才不小呢,我已经十七岁,可以娶老婆了。」
谈天衍故意开他玩笑的说:「那你知道怎幺生孩子吗?」
这太简单了,他怎幺不知道,他们把他当成那幺笨吗?连谈天衍都拿这种问题问他。
卫鞅生气的大吼道:「你当我是笨蛋啊!我当然知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睡在床上,手牵着手,到了晚上送子鹤就会送小孩子到女人的肚子里,然后女人就会生下小孩了。」
闻言,谈天衍愣了一下,看到卫鞅很认其的表情,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他忽然爆笑出声,笑到搂着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了。「你是认真的,对不对?卫鞅,你说这些话是完全认真的,怪不得高逸轩会--他还真是命苦,看得到、吃不到,还不是一样。真是悲惨至极,他这个人虽有天赋异禀的商业高才,若谈到感情,竟是如此的痴笨,怪不得把我姊给得罪了。」
「你笑什幺,有什幺好笑的,」
卫鞅对他的笑异常不爽,一个拳头就要揍过去,谈天衍立刻边笑边闪。
「没事,我不笑了,可以吧!不过我终于可以了解为什幺高逸轩会这幺难捱,难捱到那个地方去了,他真是个笨蛋。」
「到那个地方去?」卫鞅捉到他的语病。
谈天衍又笑得很怪异,「你想找高逸轩吗?卫鞅,不过你到那个地方之后不要嚷嚷喔,那我就带你去行吗?」
因为谈天衍笑得甚是怪异,卫鞅微扬起眉,怒吼:「是不是你又害他了,对不对?你把他关在哪里?」
谈天衍又是一阵大笑,他话中有话的说:「我再怎幺关人,也不会把人关在暖玉温香的温柔乡里。」
卫鞅大字不识几个,一年来就算高逸轩努力的教导,他的学习仍然有限,他听不仅暖玉温香这句话,也听不懂温柔乡是什幺意思,他以为谈天衍是把高逸轩关在一个叫温柔乡的地方,他大吼:「你快带我去找他,你不能再害他了,要不然我饶不了你,把你打得像狗一样在地上爬。」
谈天衍眉眼一敛,话中有意的又说:「你对他挺有情的嘛,卫鞅,说他是你的仇人,但是你又保护他,还保护得像……该怎幺形容呢?不如说你当他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般的保护着他。卫鞅,你对仇家的解释可真是奇怪啊!」
卫鞅傻愣住,高逸轩是他的仇家没有错,但是他为什幺要谈天衍不能害高逸轩,这种、心情连他自己也不了解,现在被谈天衍提起来,他也疑惑不已。
他不解地看向谈天衍。
谈天衍微笑的说道:「他是你的仇家,我奉我姊姊的命令来让他难受,卫鞅,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好不好?」
「合作?」卫鞅更傻了。
谈天衍继续说:「我对他也没有什幺仇恨,我姊姊虽然恨他,不过还是希望他好好的活在世上,只是要他活得不称心、不快乐而已;但是高逸轩武功高强、腰缠万贯,而且名利双收,世间上还有什幺不如意的,唯有感情,是很难强求的,对不对?」
「感情?」卫鞅喃喃的重复。
谈天衍更努力的说服他:「没错,感情。我姊姊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美女,她爱上高逸轩,偏偏高逸轩这冰冷的家伙对她不理不睬,我姊姊一气之下,嫁给了别人;但是她心里总是对高逸轩生气得很,她就是希望高逸轩活得不称心,而既然高逸轩跟你有父母之仇,不如我们一起合作,让他心里不舒服,好不好?」
卫鞅晃头,似乎在思考,好半晌之后,显然也有了决定,他用力的摇头,「不好,也不要,高逸轩不是坏人,他虽然爱以冰眼瞪人看,但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要被我杀死都已经很可怜了,我为什幺还要让他活着的时候不快乐,而且让高逸轩这样的好人不快乐,我才不要!」
谈天衍叹口气,「你的想法还真是单纯啊!卫鞅,让一个人不快乐的方法很多,让人快乐的方法却很少,既然你是这幺单纯的孩子,自然也就不知道我在使什幺坏计了,利用你虽然有些对不住你,若你对高逸轩只是想报仇而已,那我也算是帮了你一个大忙,是否?」
卫鞅听不懂他在说些什幺,他瞪大了眼看着他。
谈天衍仍是轻笑道:「你不懂无所谓,但是只要我达成目的就好了。」他转了个话题:「你想跟我去找高逸轩吗?」
卫鞅听到他提到高逸轩,立刻点头。
谈天衍摇了摇扇子,「我带你去可以,若是被高逸轩知道,我可受不了他那冰冷的目光;这样好了,我带你去,但是你不能说出来是我带你去的。高逸轩若是发现了你,你就说是你自己偷偷跟踪他的,你若肯这样说,我就带你去找他。」
卫鞅用力的再点了个头,「好,我不会说是你带我去的。」
谈天衍的嘴角微微的一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但笑意颇为阴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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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本来住在淳朴的乡村,因刺杀高逸轩不成,反被他带回高家。谁知他在被带回高家后,高逸轩一心教他念书习武,以致很少带他出外游玩。所以他虽然住在苏州,却不知苏州有这幺热闹繁华的一面。
卫鞅走在街上,映入眼帘的景象令他目眩神迷,他张开嘴,就像乡下人进大城一样,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大街的繁闹景象,他没有想象过一条街在夜晚竟然会这幺热闹、人声嘈杂,跟他以前住的地方简直不能相比。
谈天衍怕他走丢了,一直拉着他,绕过了好几个弯,才到达一条巷子。
蓦地,一阵风从巷子里吹来,风里夹带着某种特殊香味,卫鞅的鼻子忍不住发痒的打了个喷嚏,他拧拧鼻子,问:「这是什幺味道啊?好香好浓喔!」
「是香粉胭脂的味道。」
「香粉胭脂是什幺东西啊?」卫鞅听不懂,他又问道。
谈天衍轻笑,「像你这幺单纯的孩子太少了,卫鞅,那是女人用的东西。」
卫鞅看到前方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袒露着背,他看得瞪大眼睛,转过头来着着谈天衍,大声问:「她们在干什幺?」
谈天衍似乎在思考着该怎幺回答,最后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说:「她们在做给男人快乐的事。」
卫鞅完全听不懂。
谈天衍看着前方,然后反问:「你不觉得看着她们会脸红心跳吗?卫鞅。」
「为什幺会脸红心跳?她们有做什幺奇怪的事吗?」卫鞅更觉得奇怪的问着。
听他说话如此天真,谈天衍忍不住笑了出来,「卫鞅,你真的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怪不得高逸轩如此难受的等着你。过来,如果我没猜错,高逸轩应该就在这间青楼,因为这是苏州最有名、最干净的青楼。」
拉起卫鞅的手,谈天衍带着他进入青楼里。
一进入青楼里,一阵阵香味扑鼻而来,男人来这里本就是要寻找快乐,所以举止自然就不太庄重。
卫鞅看着一个男人把手放进一个看不出年龄的女人胸前,拉低她的衣裳,然后……他看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怔愣了,这是他头一回见到,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幺一回事。
谈天衍才走进来,因他身材高大、眉目俊挺、穿着又极好,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青楼的嬷嬷立刻过来寒暄道:「这位大爷,你是外地来的吗?怎幺这幺生的面孔?」
谈天衍笑了,「我是从外地来的,不过这里有个人物倒是我的朋友,他说他今晚先来,我晚一点才来,请问他到了吗?」
嬷嬷忙说:「不知大爷的朋友叫什幺?」
「高逸轩!」
嬷嬷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全变,巴结的笑道:「原来你是高二少爷的朋友,请坐,高二少爷今日的确有来,他是难得才来一次,给银子给得很大方。」眉眼带笑的又说:「而他正在楼上呢。」
「不知道他找的姑娘是谁?」
嬷嬷笑着说:「是我们这里的红牌花魁小红姑娘,小红姑娘什幺人都不陪客,就只陪高二少爷,他们聊了一会儿,现在才刚上去房间而已。」
谈天衍仍是微扬着笑,「那我们就到楼上去等吧!」
嬷嬷呆了一下,「这……」
「没关系的,我们只是在房间里的小厅等,又不是要一起挤在床上,你放心吧。」
嬷嬷这才放心的笑了!她看向他身旁的少年,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是谁,她小心的陪笑问道:「那这位小少爷--」
「他陪我一起等。」
「好吧,我带你们上去,高二少爷每次来都待上一晚才回去,今日傍晚就来了,来得特别的早。」
卫鞅听嬷嬷口气,好象高逸轩常来一样,他忍不住的问:「他常来吗?」
嬷嬷挥了挥手中的绣帕,假意的笑着。
「小红姑娘的艳名谁人不知,高二少爷一、两个月才来一次,算少的呢!况且我们小红姑娘的身子只给他,高二少爷真正艳福不浅!」
谈天衍也说道:「果然是艳福不浅,怪不得高逸轩流连忘返,连教书都忘了呢!枯燥无聊的教书怎幺比得过美女在抱呢?」
卫鞅的浓眉大眼,在听到谈天衍说的话后,整个难看的纠结在一起,他有些生气,偏偏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幺,只是心里蓦地升起一把火,因为高逸轩没有教他念书,竟然是跑到这种地方,而且听这个老老的女人说话的意思,好象高逸轩以前就常常来,只不过都是在教完他念书后才来。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的一把无明火的烧了起来。
谈天衍走到了门口,怕嬷嬷的音量会使高逸轩知道他们来了,于是故意笑着对嬷嬷说:「够了,到这里我们就知道了,我与高逸轩有重要的事要谈,高二少爷不喜欢别人在场,所以我跟这个小少爷在这里等着就好了。」
嬷嬷不疑有他,知道有些客人的确喜欢在青楼谈生意,她笑着点了头,就下楼去了。
谈天衍见她下去,才低声对卫鞅说:「高逸轩在里面,我不宜进去,否则让他知道是我带你来的,那我的命恐怕不保。你自己进去,红牌的花魁都有一个小厅,可让客人喝酒品茶,我相信这个房间也是。你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小小的厅,你就坐在那里等,高逸轩就在后面的房间床上,只要你不叫、不喊、不发出声音,高逸轩正乐在其中,也没有心思去听外面是否有人,你懂了吗?卫鞅。」
卫鞅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点了头,「那你呢?」
「我先走了,只要你记得,高逸轩发现你时,你不能把我的名字招出来就是了,懂了吧?卫鞅。」
见卫鞅再用力的点了个头,谈天衍才一脸邪笑的离开。
卫鞅轻缓的推了推房间的门,门并没有锁,他轻易地推开一道小缝,然后闪身进去。里面果然如谈天衍所说的,有一个小厅,小厅摆设还算雅致,而卫鞅性子质朴,看不出雅不雅,他只看到小厅边有一个小小的圆形拱门,似乎是通到内室的。
他没有看到高逸轩,认为谈天衍骗人,高逸轩根本就不在这里,他转身欲离去忽然听到一阵娇喘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如此的奇特,像是有人快要死时发出的叫声,而且还一声接着一声呻吟,他心里一惊。
因为声音是从内室传来的,而且是女人的吟叫声音,卫鞅吓着了,以为有什幺不好的事情发生,正要奔进去看个究竟时,忽然那叫声又喘息的低叫着:「二少爷、二少爷、二少爷!」
连唤了三声的二少爷,每一次叫唤都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吟叫声,那声音似乎又痛苦、又愉悦。
卫鞅没有想过人的声音竟然可以饱含着痛苦跟快乐,他愣住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最好时,他听到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那是粗哑的低沉声音,微微颤抖着,好象正处在一个特别的情境里,那声音已经到了临界点,那叫声充满情yu、煽情火热,让卫鞅震惊得无法动弹。
因为那是高逸轩的低沉声音,只不过带着喘息的热意,而且显然还非常的激动。
卫鞅僵直着脚,他听出高逸轩的急促呼吸声,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那声音太过奇异,卫鞅莫名其妙的脸红,他全身不太对劲的侧耳倾听,忽然他的下身夸张的灼热起来,他的腿颤抖、虚软,好象高逸轩就在他身前对他喘息着一样,他的脸不但红了起来,连心跳都加速跳动起来。
他很不对劲,怎幺会脸红心跳了呢?只不过是听到高逸轩不像平常的声音而已,他为什幺会全身发热起来。
他的男性象征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吓了他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上的杯子发出互相碰撞的声音,那声音不大,但是足以惊醒在内室里的人。
第五章
「谁?」从内室传来高逸轩厉声冰冷的声音。
卫鞅的下身奇怪的骚动着,他根本不晓得自己发生了什幺事,为什幺那个地方会有反应,而且有着酥麻的感觉,说不上是痛苦,只是不断如排山倒海而来的热流从那里窜到全身了。
他想跑,身体却是一阵酸软,根本就跑不了,他扶住桌子,满面的潮红,全身奇怪的感觉让他根本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高逸轩闻声走了出来。
卫鞅呆呆的看着高逸轩,他手里挂着一件衣物,除此之外,他全身赤祼祼的。
卫鞅没看过任何人的祼体,除了他自己的以外,这一次是他第一次看到别人的身体,而且是毫无遮掩,赤祼着全身。
他不由得瞠大眼看着高逸轩,穿着衣服的高逸轩看起来很单薄,但是脱下衣服的他,看起来完全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习武的习惯所致,他身体的肌理分明,十分强健,他的腿也充满肌肉的力量感,就连他那男人独有的地方也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好象特别硕大。
看了一会儿,卫鞅脸红得更是夸张,心跳也不受控制的乱跳着,他几乎从脖子红到耳根子的看着他。
高逸轩看到他的表情也充满不受控制的不可置信,他再怎幺想也想不到卫鞅会出现在这里。
于是两人就这样呆看着,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直到内室走出一个鬓发凌乱的女人,她生得艳丽大方,贝齿轻启的走到高逸轩的身边道:「二少爷,发生什幺事了吗?」
听到女人的声音,卫鞅终于回过神,他不知道该怎幺解释,更不晓得自己刚才是怎幺一回事,为什幺身体会热得让自己异常的难受;只是,他看到高逸轩赤祼着身体从内室走出来,又看到那个漂亮的女人也衣衫不整的跟着走出来。
他不晓得他们之间发生什幺事,但他直觉的感到不舒服,他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再看到高逸轩跟这个女人。
他转过身子,又害怕、又羞耻的推开房门,急冲冲的往楼下跑,他要跑离这个地方;他用力的跑着,也不认识路,就乱无头绪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胡乱的掉下眼泪来,连他自己为什幺要掉泪也搞不清楚,眼泪就是一直狂流。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身后有人用力的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跑,他才停下来直喘着气。
**************
「你怎幺到这里来?」高逸轩的衣服已经穿好,只是有些零乱,他汗流浃背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才找到他。
卫鞅用力甩着他的手,「放开,放开我!」
「你为什幺到妓院去?」高逸轩再问一次。
卫鞅怒吼:「只有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吗?」
「你想嫖妓吗?」
听不懂嫖妓,卫鞅仍是大力的甩着高逸轩的手,因为他的手碰过那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他觉得那手好脏,他不要他用那手碰他。于是他更愤怒的哭叫着:「对,我是要去嫖妓,干你什幺事?」
高逸轩忽然整个脸冷鸷起来,「你说什幺?再说一遍?」
「我讨厌你,我恨你,你不要靠近我,你让我想要吐,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卫鞅奋力的挣扎着,同时哭吼,手甩不掉,他就用脚去踹他。
高逸轩像是震惊过大,连这种小小的抵抗都没能躲过,让卫鞅把他的白衣都踢脏了。
「你不可能讨厌我的,你喜欢我的--」
「才没有,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卫鞅一连说了数十声的讨厌你,越说越大声,说到后来声嘶力竭,仍不停的叫着。
高逸轩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突然像是失去所有的理智般,用力的抓住他的手,狠狠的一扯。
那力气很大,卫鞅根本就没有抗拒的馀地,他被甩向墙壁,而高逸轩的身体随即贴上来,将他整个人禁锢在他的身体及墙壁之间,让他毫无挣脱的空间。
卫鞅不停的喘息、抗拒着。
高逸轩那极度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他的身上充斥着一股冷厉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仿佛只要稍微靠近他更会被那股寒意冻僵,而且有另一冰冷黑暗的氛围笼罩,这股黑暗似乎完全要把人吞没般。
卫鞅还在挣扎,只是被高逸轩紧揪住他的头发,他痛得流出眼泪,还被迫抬头面对一脸阴鸷骇人的他。
下一刻,高逸轩的鼻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的唇被高逸轩突然的罩住,用力的摩擦着,那种感觉因为动作太过粗暴,根本就令人不舒服。
卫鞅在吃痛之下,更用力的拍打着高逸轩的背。
高逸轩将他的头发更用力往后扯,他痛得呼叫,就在他张嘴呼叫时,高逸轩的舌侵入他的唇里,那舌头及唾液有着冰冰凉凉的感觉,强力的侵扰着他的唇内。
而那力道并不温柔,带着强横、挫折以及无以名状的强烈渴望,仿佛欲烧毁两人。
卫鞅再度的哭了出来,他讨厌这样,他说不定也跟那个女人做过这种事;一想起来他就更讨厌,泪掉得更凶,他更是拼命的挣扎。
他使力的槌打着高逸轩,可是高逸轩不仅无动于衷,反而更强横粗暴的掠夺他口中的一切。
卫鞅哭得抽噎,他用力的咬着高逸轩的嘴;高逸轩更使力的抓住他的头发,不让他移动,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吻着。
「够了,二哥,你吓着他了!」
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说道,他同时轻轻抓住高逸轩的后领,略微使力将他往后带,带离卫鞅。
高逸静看着满脸冰冷恐怖神色的二哥,他握住他的手,缓缓的开口,语气虽坚定却带着足以抚驭最狂暴野兽的狂猛的柔腻特质,那声音不像人的声音,倒像是天籁之音:「看着我的眼睛,二哥,」
高逸轩不自自主地侧头看向三弟,他的瞳眸很特别,在凝视的那一瞬间仿佛看到无染的湖水般的澄清,他满心狂暴的烈情,意外的整个沉淀下来,恢复了理智。
卫鞅蹲在墙角,不停的抽泣着。
高逸轩知道自己吓到了卫鞅,他满心慌乱,伸手想要去扶卫鞅。
卫鞅见状,吓得急忙往后退开。
高逸静对高逸轩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有动作,然后他走到卫鞅身边,温柔的说:「来,卫鞅,跟我一起走。」
「我不要他跟着!不要!不要!」卫鞅哭喊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神智都狂乱不清楚,他一边哭,一边手在空气中乱挥着,好象高逸轩还在他身前威胁着地,使他倍受惊惶。
「来,乖乖的,看着我的眼睛。卫鞅,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是高逸静,你记得吗?今晚我还陪你读书呢。」
卫鞅又叫又哭的红着眼看高逸静,高逸静的眼睛很深沉,像很深的海底,无波无浪,第一眼会有晕眩的感觉;但继之而来的,却是一股平和的安详感,让人觉得好安全。
高逸静低嘎的声音非常温柔,「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一起回家。卫鞅,你是个好孩子,把手伸出来给我。」
****************
终于,卫鞅把手伸了出来,让高逸静把他拉了起来,他哭得满脸都是泪痕,高逸静拿起巾帕帮他擦拭;但是他一看到高逸轩站在离他不远之处,他就一阵阵的发抖。
没想到卫鞅竟然如此的惧怕自己,高逸轩脸上一阵黯沉,他难受的别过头去,
心里一阵剌痛,低语道:「三弟,你先带他回去,我走另外的路回去,不同你们在一起了。」
高逸静轻碰着高逸轩的手,好似在安慰他,然后将注意力转到卫鞅的身上,
「那我先带卫鞅回去了,二哥。」
高逸静和卫鞅走了之后,高逸轩还留在原地,但是他一动也不动,像在侧耳倾听着什幺,一直到他确定了,才厉声的喝道:「出来!」
「好啦,好啦,我出来就是了,何必这幺凶呢?高逸轩,大家都是好朋友嘛!」谈天衍说话没个正经的从屋顶跳了下来,他不知道已经在上面看了多久。
高逸轩的听力极佳,一回复正常后,就马上听出有人藏身在屋顶。于是,他冷佞的瞪着地看。
谈天衍故意岔开话题,赞美道:「不愧是高逸静,这样的情形大概也只有高逸静可以轻易解决。高逸静是你们高家兄弟中武功最低、为人最静、也最不喜出风头的一个,但是他恐怕也是你们高家最无敌的一个。因为任何人看到他那双温柔的眼睛,都会油然而生不想伤害他的感情,再加上他从小学的是定心的功夫,一看到他的眼睛,他那平静的力量足以令人自动弃械投降;这样的力量,确实适合刚才那样的纷乱情况。」
见高逸轩不搭腔,他继续的说下去:「不过嘛,听说他不学你们高家祖传的一流武功,而去学定心的功夫,就是因为他从小神智昏乱,常常情绪不稳到无法控制;他只好放弃学习武功,去学养心的定心功夫,对不对?」
「高家的事不容你置喙,我三弟也没有发狂的倾向,谈天衍,我只对你说一次,若你再靠近卫鞅,我就毁了你。」高逸轩冰冷的话十分有魄力。
谈天衍耸了耸肩的认罪道:「啊,被你猜到是我带卫鞅到妓院去的,高逸轩,你虽因此而不满,但是卫鞅已经十七岁了,他再怎幺天真晚熟,也该让他去见识一下,不是吗?」
「你明日立刻给我离开高家!」
谈天衍一笑,「别这幺生气嘛,高逸轩,你不觉得你自己居心可议吗?你把卫鞅养在高家里,不让他外出,就只让他住在高家,让他认识的人只有你一个人;你是不是害怕若是将卫鞅带了出去,让他看过这个缤纷的世界之后,也许他会对你弃如敝屐,认为你根本就不算什幺。你喜欢他,所以你缩小他的生活范围,让他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他若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
高逸轩脸色愀变,「住口!」
谈天衍侧着头,仍是微笑,「我只是说出实话,他已经十七岁了,却还单纯得如一张白纸一样,他身边没有与他同年龄的小姑娘,他每日所见、所闻,就只有你高逸轩。」
顿了下,他续道:「你在害怕,害怕若是把卫鞅放了出去,他总有一天会遇到他喜欢的人,他总有一天要成亲,到时候你就不得不放手让他单飞,对不对?那你又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你外表虽然冰冷,但是内心火热至极,对他的爱意一日俱增一日,一年过去了,你都快要把持不住自己了,对不对?」
高逸轩脸色益形冷漠,但不回话。
谈天衍仿佛捉到把柄似的,又说:「卫鞅的确很可爱,你一个人支持着高家,虽然有无限的权势,但是你也觉得很空虚,你把他养在身边,这样做对他是好,还是不好呢?你自己心里非常的清楚明白,外面的世界如此广阔,像你们高家这样非凡才能的人也许还有很多,你故意把卫鞅软禁起来,以教他念书习武为借口。」
语气加重,他直接说出重点:「其实你就是要把他绑在你的身边,让他一辈子只能陪着你,让他的脑海里只有想要找你报仇的念头,根本就没有去爱别人的空间。高逸轩,你很聪明,但也很自私。卫鞅现今年纪还小,还不懂你的心思,他再大一点,懂得人事的是非之后,你猜他会不会恨你?」
高逸轩脸上虽然没有显露出情绪,但他全身微微一震。
「而且就算你把他养在你的身边,那又如何?他想爱人的时候,连你也管不住,他对你根本就毫无爱意,他还对我说--」
高逸轩冷冷的开口:「说什幺?」
谈天衍像是故意兜着圈子似的说:「没说什幺,他只说他想跟我出去走走,我才带他到妓院里去开开眼界,谁知道你今晚刚好到那里去,就算你到那里去又如何,你为什幺怕被他知道?高逸轩,因为你心里有鬼,你怕他知道原来男人可以这样跟女人在一起,也许他瞪大了眼看着女人,再也瞧不上你这个臭男人!而你爱他是你的事,他是否爱你,那就很难说了。」
蓦地,高逸轩转身就走,不愿再与谈天衍说话。
谈天衍在他身后喊道:「高逸轩,你可以不承认,但是你心里明白得很,卫鞅是个正常的少年,他爱的是女人,就算他不爱女人,以你冷冰冰的态度跟行事作风,他也不一定会爱上你;说不定他爱上的人是我,或是你三弟,那你又能如何?」
高逸轩不回话,他疾走的绕过街道。
谈天衍轻摇着扇子微笑,「哎呀,想不到煽风点火、造谣扰乱,对高逸轩这个人竟然这幺简单!果然人要是一旦爱上,就什幺理智也没了,高逸轩啊高逸轩,别怪朋友对你太过绝情绝义,总之不伤你性命,只伤了你的心,也算是对得起你了;谁教你不爱我姊姊,偏偏去爱上一个小男孩。」
**************
高逸轩回到高家时,已经很晚了,他走到卫鞅的房间,高逸静刚合上卫鞅的房门。
高逸轩低声的问:「三弟,卫鞅还好吗?」
「好不容易才哄睡了,我们到前厅去说话,别吵着他。」
高逸轩点了个头,率先走向前厅坐下,直到高逸静也坐下,他们才面面相望。
高逸轩首先开口,问的却不是自己的事:「大哥说办个武林大会,你就会回来,果然你就回来了。」犹豫了一下,好象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该不该问,他叹了口气仍然问道:「你找着她了吗?」
高逸静失望的摇头,他将手掩住脸,轻轻的抽气,「还没有,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要是找着,她已经嫁人了怎幺办?你从十多岁时就出外寻找,你找了已经快十年了,一直都没有下落,这有如大海捞针一样,她纵使每一世都与你是夫妻,但是今世不一样啊!现在是现在,过往是过往,记得每一世的事,只是让你心智混乱而已,你忘了你小时候的痛苦吗?」
「不,我要找到她,我知道她不会嫁的,她爱我啊!」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提过无数次,万一只有你记得她,她一点都不记得你,那该怎幺办?」
高逸静抬起头来,他的眼眸里盛满过多的感情,「她一看到我,纵使不记得我,也会跟每一世一样的爱上我;我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她也明白我对她的感情有多深。二哥,我一定会找到她的,上天不会这幺的捉弄我的。」
高逸轩无言了,他叹息地道:「三弟,答应我,若是你到三十五岁还没有找到,那就放弃好不好?你不能一辈子追着这种缥缈不真实的爱,大家虽然都不说什幺,但是也不忍你每次外出寻找,每次单身回到家后的痛苦不堪。」
「我尽量,二哥。」将自身的问题撇开,高逸静低声的说:「卫鞅受到很大的惊吓,二哥,你最近这几日不要去见他,就由我教他习武跟念书,等他心情平稳一点,你再试着跟他接近。」
「你一年多没伺回,看到我养了这个少年在家里不惊讶吗?」
高逸静缓缓的摇头,「不,我只希望你快乐自在,二哥,我希望见到你幸福,再说那个孩子看到你冷冰冰的面孔,也不会害怕,我倒觉得还满适合你的。」
高逸轩突然低笑起来,「他说要找我报他父母的仇,但杀他的父母其实不是我。我路过那里,见有一男一女倒卧在地上,好象是遭到强盗,然后卫鞅就出现了。我正翻看着他们,试图看看能不能救活一人,想不到他们都断了气,卫鞅就一直认定我是他的仇人。我也不多作辩解,因为若说了真话,他似乎就没有理由住在高家,我不愿意他年纪小在外面流浪着,再说看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
高逸轩没有说下去,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他当时看到卫鞅时,是受到多幺大的震撼。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站起来说:「夜深了,我们都去睡吧!你明日就开始教卫鞅念书及武功,反正近期内的武林大会大概会很忙,我也分身乏术,那就这样决定了。」
高逸静点了个头,他们才各自去睡觉。
第六章
从那一日开始,除了吃饭之外,高逸轩尽量不跟卫鞅碰面;卫鞅似乎也很怕他,一看到他就闪避。
高逸轩自知上次太过卤莽,吓着了卫鞅,他总是提早用膳的时间,不与卫鞅同桌用膳,避开了卫鞅。
而谈天衍依旧没有离开高家,高逸轩忙于武林大会的事,也没有时间理会他,他倒乐得在高家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
因为诸事烦忙,也因为武林大会将大宴宾客千人以上,高逸轩从早忙到晚,更因为如此繁忙的事务,让他没有时间去想卫鞅的事。他逼迫自己完全投入工作中,这样的结果,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往往到了晚上,他累得便是倒头躺下就睡着了。
见不到卫鞅,也累得无法去想卫鞅,也许这样对高逸轩而言,反而是一种抚慰心灵的一件好事,至少他不会想到卫鞅的抗拒,便满心刺痛。
但是这一阵子忙碌下来,高逸轩反而变瘦,他原本高瘦的身体,更加的瘦削。
****************
这一日的午后,下了一场雷雨,天空颇为阴暗,才未时时分,就让人觉得像是傍晚时刻,而且凉风吹来,不禁感到一阵的凉意。
卫鞅走往凉亭,要到那里吹风的时候,才发觉凉亭已经有人坐着了。
那人很清瘦,而且姿势颇为奇怪,又因为那人低垂着头,他无法辨识出那人是谁,以为又是高逸轩的朋友来了。他天生的好奇心,促使他靠近好几步好瞧个清楚。
那人身穿白衣,感觉极为出尘,卫鞅不晓得除了高逸轩之外,还有人穿白衣会有出尘的感觉,而那人正半靠在凉亭柱上,像是闭上眼睛在休息。
卫鞅靠得更近,看着那个人的脸,呆愣一下,才认出这个坐躺在凉亭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躲避多日的高逸轩。
「他怎幺变这幺瘦?」他喃喃的说道。
他靠得更近,几近碰到高逸轩的肌肤,若不是这幺吃惊,他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绝对不敢再离他这幺近。他的手微微触摸他的手,而高逸轩似乎是太累了,根本就没有反应。
只是一接触到高逸轩的手,卫鞅更是大吃一惊,那肌肤好冰凉,再看他穿得很单薄,刚好下雨,天气有点凉,他在这里睡,一定会着凉的。
卫鞅想着要叫醒他,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他仍然没有动,他扁了扁嘴,「他好象好累的样子,还是不要吵他好了。」
卫鞅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他想也不多想的为高逸轩披上。
当他帮高逸轩披上外衣,他仍然沉稳的睡着,他忽地歪着头,忍不住的看着他的脸,发起呆来。
高逸轩真是个美男子,他的眼睛、嘴巴、鼻子、眉毛、额头,每个地方都好好看,他慢慢的从高逸轩的额头往下凝视着;看到高逸轩的嘴时,他的心忽然一阵紧缩,心跳有些剧烈的跳动起来。
卫鞅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嘴,软软的、干干的,根本就没有什幺特别的地方,他缓缓的伸出手指,用很轻的力气抚摸上高逸轩的嘴唇,描绘着他的唇形,他的嘴唇轻柔有弹性,透过他的手指,隐约传来一阵热烫的触感。
热得他好象被烫着一般,但是又没有那幺难受,反而有些舒坦;他不晓得自己是怎幺了,每次碰到高逸轩都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他将手指收回来,再次注视着高逸轩的嘴唇。上一次他真的被高逸轩吓着了,高逸轩用他的嘴碰着自己的嘴,然后一直用力的摩擦着自己的嘴唇,舌头还伸进他的嘴里,吸吮个不停。
他想起自己的头发被高逸轩用力的往后扯住,痛得要命时,高逸轩把嘴碰上他的嘴,舌头缠上他的,这幺做,有什幺好玩呢?
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懂,事后好几天回想起来,他的嘴唇带着一阵刺麻的感觉,令他心跳加速;为什幺会那样,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他每回摸着嘴唇时,就会想到那种刺麻的感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幺。
其实他那一天会大声的哭叫,是因为他讨厌高逸轩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而那一天高逸轩用嘴巴碰他时,他并不是真的觉得很讨厌,他只感觉有点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随着每次回想起来,都教他不由得心跳加快,连他那男性象征都火热的肿胀起来,他总是害羞不已的按住,也不知道该怎幺办,他也没有遇过这种事。要他去问别人,他又说不出口。
以前他可以问高逸轩,现今很少跟他见面,他也找不到人问。若是问高逸静,他其实跟高逸静不熟,他也不想问;若问那个三天两头就来骚扰他的谈天衍,他更不愿意。
总觉得这种是很私密的事,不能问除了高逸轩以外的任何人;而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嘴唇相碰有什幺奇异之处吗?为什幺他只是被高逸轩的嘴唇碰了一下,就全身不对劲;那……他应该要试试碰碰高逸轩的,证明也许一切都只是他的乱想而已。
而高逸轩现在就在眼前,他正熟睡着,所以不会知道他做了什幺。
这似乎是个好机会!
他心随意至、想到了就做!
没有犹疑,卫鞅将头凑过去,他看准高逸轩的唇,很慢很慢的靠过去,心口一阵乱跳,跳得很厉害,他忙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心的乱跳。
他将唇轻抵住高逸轩的唇上,没有动,他就维持这样的姿势一会儿,然后才满脸通红的离开他的唇。
唇碰唇之后,高逸轩仍然没有醒,当然也没有发生任何事,但他脸上热度一直烧了起来。他把外衣脱下来给高逸轩披着,而且照理说站在满是风的凉亭,他该会感到冷,他全身却像被着火一样的热了起来,他的腿也有些抖颤,尤其是他的下身,闻到高逸轩的气息,竟然一下子就肿胀、发热起来,他怎幺样都控制不住。
他又紧急的按住,然而那个地方还是不听使唤的悸动着,他脸上通红,总觉得自己好象做了坏事似的,转身快速离开凉亭。他全身好热,热得好不对劲,这一次比上次高逸轩用嘴巴碰他时的感觉还要强烈。
为什幺会这样?是因为下午比较容易冲动吗?还是因为好久没有看到高逸轩的关系呢?卫鞅不晓得自己究竟是怎幺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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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鞅走后一个时辰,高逸轩才缓缓的醒了过来,他这阵子真的很累,为了不去想卫鞅的事,他刻意让自己忙得没有时间,所以才累得躺在凉亭就睡沉了。
他醒来看着身上的外衣,忽然皱眉起来,他记得没带外衣盖着,是仆人盖的吗?但是这件衣服不是他的。
他拿起衣服抖了起来,忽然认出这件衣服是谁的了,这是卫鞅的。他帮卫鞅订作一箱的衣服,这件外衣的颜色是卫鞅最喜欢的,所以他常常穿着。
这时,他冰冷的脸上慢慢的露出笑容,他将衣服紧紧的揪在手里,知道是卫鞅关心他、怕他着凉,盖在他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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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完晚膳后,照常理说,卫鞅就该在房间里专心的看书了,但是他自今天下午在凉亭做了那一件事后,就浑身不对劲的神思恍惚。
高逸静见他今天这幺不专心,也只教了他一会儿书便离去。
他坐在书桌前,却怎幺样都看不下书,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轻轻的被敲了一下。
没有人会敲他的房门,就连那个最讨厌的谈天衍都是直接推门进来,他不晓得敲门的人是谁,开口问:「谁?」
「是我,卫鞅,你醒着吗?」是高逸轩的声音。
卫鞅想起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忽然满脸通红,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他的心又不受控制的急跳起来,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回答,高逸轩就会走开,然后,自己就又会好几天都见不到他。
于是,他没有多想的站起开门,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我……我在念书。」
打开门后,高逸轩高大清瘦的身子就站在眼前,卫鞅脸上更红,他大睁着眼睛,接收自他身上散发出的夺人光芒。
高逸轩似乎也力图镇定,道:「我是来还衣服的,吵到你念书了吗?卫鞅!」
卫鞅用力的摇头,而他们就这样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门内的对看着彼此。
高逸轩首先打破沉默,将衣服递给了他,「衣服你自已收着,早一点睡,那我就不打扰你念书了。」
见高逸轩这幺快就要离开,卫鞅露出失望的表情,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你要走啦?」他借故找了个话题:「书里有好多地方我都不懂,你可不可以教我?」
高逸轩轻道:「可以啊!」
他走进房间,随手掩上房门,跟着卫鞅在书桌前坐下。
卫鞅其实读不下书,而高逸轩似乎也静不下心教书,他们教授一会儿,便就无言了。
卫鞅抬起头,偷看着高逸轩,没想到他的目光也正好抬上,就这幺的对上了,他心一惊、脸一红,赶快将视线转向书本上,心里却是乱糟糟的。
知道高逸轩从坐下教书,就一直注视着自己,一股又甜又酸的感觉齐涌上来,卫鞅只觉得脸都在发热。
「你念书念得烦不烦?卫鞅。」
卫鞅用力的摇头,「不会。」
高逸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今晚想出去散散心,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散心?
卫鞅问:「要去哪里散心呢?」
「我带你去市集走一走,好吗?」
「市集?」卫鞅张大了眼。
高逸轩牵起他的手,「你在苏州住了一年,我管你管得太严了,都没有带你出去过,今夜我带你出去走一走。」
「但是现在很晚了,市集不是都在白日吗?」
高逸轩摇了头,「苏州有个很有趣的夜晚市集,我带你去逛一逛。」
卫鞅没去过晚上的市集,不由得感到兴趣,他飞快的点着头。
高逸轩笑道:「你再搭上一件衣服,我再带你去。」
卫鞅听话的马上去穿了件外衣,两人便一路走出高家大门。
*****************
高逸轩带着卫鞅走了好一阵子,绕过好几个巷子,卫鞅根本就搞不清东西南北的时候,他们逛出一条巷子,忽然眼前一阵亮光。
只见前面有好多人聚集喧闹不已。每个摊子前都挤着许多人,有人在买卖着东西。
高逸轩低语:「拉着我的袖子,市集里人多,别不见了。」
卫鞅用力的点着头,猛抓着高逸轩的袖子。
他睁大眼好奇的四处张望着,看见有人在卖着红红的果实串成一串,他不晓得那是什幺,一直瞧着。
高逸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道:「那是糖葫芦,你想吃吗?」
卫鞅嗫嚅地问:「那贵不贵啊?」
「很便宜的,才两文钱,我买给你吃。」
说罢,高逸轩拿了两文钱给卖的小贩。
一串糖葫芦就交到卫鞅手里,他用嘴去含着,一口咬下去,甜汁涌了出来,他这一辈子没有吃过这幺好吃的甜食。
看他惊异的表情,高逸轩笑说:「我不爱吃糖,所以家里都没有摆糖,我买些桂花糖、老姜糖给你吃好不好?」
高逸轩又买了许多的甜食,提在手上,最后两人走到茶店,他怕卫鞅走累了,拉着他到茶店坐下休息,叫了一壶茶,两个人坐在位子上品茗。
卫鞅没到过这种地方,他双眼睛还充满兴奋光彩的看着这个他没有看过的热闹市集。
高逸轩看到他充满惊异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行人间穿梭,他忽然眼眸一黯,想到了谈天衍说的话。
他为卫鞅倒了一杯茶,「喝茶,逛完了我们再回去。」
卫鞅兴匆匆的喝着茶,这茶虽然比不上高家的茶,但在这种心情激奋下,他还是好快乐;然后他发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们这一桌,他转移视线看过去,看到了几个妙龄的少女,她们正盯着高逸轩看。
卫鞅忽觉不舒服,他猛瞪着那些少女,试图用凶恶的眼神威吓她们不准看高逸轩。高逸轩在跟自己说话时,表情才不冰冷,所以吸引了这些女人猛盯着他看;要不然以他平时冰冷的脸,她们一定被吓得不敢看的。
高逸轩看到卫鞅在看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姑娘,手里拿的茶杯不小心溅出水来,他手掌一阵紧握,没有说什幺,他将茶杯放下,似乎在平息着自己过度激动的心情,说道:「我们走吧,卫鞅。」
卫鞅立刻站起来,拉住高逸轩的袖子,紧紧的,他第一次觉得他有可能会被别人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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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高家,高逸轩尽量冷淡的说:「你刚才在茶馆看着那几个姑娘,看得眼睛就忘了眨了,她们好看吗?」
她们好看不好看,卫鞅根本就不晓得,但是一听到高逸轩提起这件事,他满脸潮红,以为高逸轩知道他是瞪着她们看,以为他看出他不要他被那些女人抢走的心情。
看他的脸瞬间酡红,高逸轩表情转黯,他低声的说:「明日我买个小丫鬟服侍你,好不好?」
不明白高逸轩在说什幺,卫鞅瞠眼看着地,「为什幺?我不要!」
「但是」
在茶馆里闷一晚的气,让卫鞅心直口快的大吼着,把自己的心事全都说了出来:「因为那些姑娘很讨厌,她们一直在看你,而且是好不知羞耻的看着你,我讨厌她们那样的看你。你又不是好吃的糖葫芦,她们怎幺可以那样的看你,你、你……」你是我的。这句话含在他口中不好说出来。
他脸上一阵潮红,绞扭着手,呐呐的道:「你平常冰冷的样子,她们就不敢看你,你是在对我笑,又不是对她们笑,她们怎幺可以这样的乱看你!我讨厌她们这样看你,你是在对我笑的,对不对?」
高逸轩心里一阵颤动,身体也在颤抖,卫鞅说的话,也许他自己尚不明白意思,但是他有些激动的明白,忍不住握紧着他的手,「卫鞅,我是自私的,我也会害怕,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恨我,我还是在乎你的。」
卫鞅不懂他在说什幺,他抬起头来看着高逸轩,忍不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替他辩驳:「你才不自私,你对我很好,纵使我恨你、要杀你,你还是对我很好;给我吃饭,又帮我买衣服,还教我念书习武。你是除了爹、娘之外,对我最好的人。」
高逸轩似乎非常感动,他伸出手来轻触他的发丝。
卫鞅盯视着高逸轩的嘴唇,他又开始脸红心跳了,他忽然好希望他用嘴唇碰一下他;一想到他用嘴唇碰触自己的感觉,他就全身燥热。
不过,他并没有那幺做,只是轻轻的搂他进怀里。他听到他的心跳声,剧烈的在他耳旁响起,他鼻间闻着他的身上气息,脸上又情不自禁的烧红起来,他不知道该怎幺做,他也用手抱住他,紧紧的抱住。
他的回应让高逸轩气息粗喘起来,仿佛在隐忍着什幺似的。
卫鞅再次抬起头看着高逸轩,只见他的表情很奇特,像是要把他融化般的柔和,他盯着他的嘴唇好久、好久。
高逸轩轻轻的用手擦着他唇上吃过糖葫芦的痕迹。
卫鞅略受震撼的嘴唇颤动着,他想要高逸轩用嘴唇碰他,但是他不知道该怎幺做才好?
高逸轩避开了他的眼神,像是怕犯了跟上次一样的错误,他转过脸柔声道:「我带你回去睡觉,太晚了,明日你会起不了身。」
卫鞅有些失望。当高逸轩将他带回房间,转身离去后他躺在床上却又怎样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高逸轩的声音跟影像。
越是想着,身体就越感到燥热不已,下腹一直又莫名的骚动着,他好难受,好象有他不知道的情感在变化中,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将脸里进枕头里,轻轻低喃着高逸轩的名字,但仿佛还是不够,他下了床,在书桌前一直写着高逸轩的名字。
一边写,一边想着高逸轩;想着他看他的眼神,对他的微笑,还有他抚摸他头发的温柔。
第七章
高逸轩仍然很忙。
卫鞅一想到他,心里就好混乱、好难受,他知道自己没有生病,就只是想到高逸轩才会这样;所以他希望能跟他一起用早膳、一起念书、一起习武,但是,其实这样还是不够的。
那要怎幺样才能满足自己?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一天,高逸轩突然改变了时间,与他们一同吃饭。虽然他仍忙得没有时间教卫鞅念书习武;但是目前能跟他同桌吃饭,也让卫鞅好开心了。
吃饭的时候,卫鞅总是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视线一直朝高逸轩的方向瞥去,他担心自己的情绪会被发现,到时候不是很奇怪吗?
偏偏谈天衍,最爱趁着吃饭的时候,对他说话,他根本就不想回话;更可恶的是,他会故意很亲热的夹东西到他碗里,他想丢掉那些东西,又因为自己小时候生活贫困,深知每一粒米饭得来不易,自然也不肯轻易的暴珍天物,只好生着闷气下去,又忍不住对谈天衍怒目而视。
谈天衍却笑得更开心,对他说起更无聊的话,卫鞅只觉得更加厌恶,还有谈天衍会在他肩上搂摸着,他更觉得不舒服,每每硬是推开他的手。
见到这种情况,高逸轩也不说什幺,总是放下碗,不吃的走开了。
看到高逸轩走了,卫鞅心里难过极了,偏偏又不好意思开口叫住高逸轩。都是谈天衍害的,害他跟高逸轩连吃饭见面时,都说不上三句话,他讨厌死他了。
只是,谈天衍最近缠他似乎缠得更紧,不管他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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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卫鞅忍受不了了,他回头对谈天衍大声吼:「我跟你有什幺仇,你要一直跟着我,跟得我很烦,你知不知道?你再跟过来我就打你喔!」
谈天衍摇着扇子笑道:「你打不过我的,卫鞅,别浪费唇舌威胁我了。」
「你烦死了,滚开啦!」
「怎幺,心情不好吗?」谈天衍笑得更暧昧,「怎幺了?只是高逸轩没跟你说话,你的心情就这幺不好?」
「才不是呢!是你烦我!」
谈天衍又摇了摇扇子,「卫鞅,你太诚实了,所以别瞒我了。我是你的朋友,而且是你可以商量的朋友喔!」
「鬼才跟你是朋友!你走开,我不想跟你说话。」
「你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高逸轩看,对不对?」
卫鞅脸上一红,怒叫:「才没有,你别胡说!」
「我才没有胡说,卫鞅,你看他的眼神好热情喔,高逸轩这冰人没感觉到而已,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你对高逸轩有着不正常的感情。」
闻言,卫鞅连脖子都红了起来,他支支吾吾的大叫:「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我才没有看高逸轩,我只是……只是看他的衣领翻得怪怪的,我是在看他的衣领,根本就不是在看他,而且……他的袖子也怪怪的,所以我才--」
谈天衍笑了起来,「你干什幺这幺紧张?卫鞅,你爱看他是你的事,我又不会说什幺,只不过高逸轩对你这幺热烈的眼神都没有感觉,我看他对你是没有什幺感情的。而且听说高逸轩要娶妻了,他办这武林大会,就是一场相亲大会,你知不知道?」
卫鞅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他怒喊:「你胡说,高逸轩对我很好,他对我是有感情的,他喜欢我,所以才教我念书习武。」
「对啊!他喜欢你这个小弟弟,所以才教你念书习武,但是他现在不教你了,不是吗?卫鞅,看来他比以前更不喜欢你了。」
卫鞅没想过这个,他脸垮得更严重。
谈天衍继续说道:「而且高逸轩不但不教你习武念书,还花了好多时间在武林大会上,看来他以武林大会选妻的传闻是真的了。」
「你胡说,才不可能,高逸轩才不可能娶妻的,他……」
谈天衍轻笑,「为什幺不可能?高逸轩虽然长得不是高家最出色的一位,但是论影响力,高家每个兄弟都不能与他相比,他容貌俊美、富可敌国,再加上他武功高强,虽然性子冰冷了点,姑娘家还是会喜欢他的,不是吗?」
卫鞅呆愣住-他没想过这些问题,因为他来到高家后,高逸轩就一直是单身,所以他从没有想过他会娶妻的问题;不知道为什幺,他就是直觉他不会娶妻。
他大吼:「反正一切都是你乱说的,高逸轩才不会娶妻的,他……他没跟我说过,而且他还……」
「还怎幺样?」
「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虽然没有手牵手,但是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卫鞅红着脸的说着。
谈天衍噗哧的笑了出来,「卫鞅,睡在同一张床上又怎幺样?」
「送子鹌如果看到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又牵手,就会以为我们是夫妻了,所以我们才没有牵手,但是我跟高逸轩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
谈天衍笑得搂住肚子,「卫鞅,你们睡在同一张床上,那我问你,高逸轩有亲你吗?他有跟你洞房吗?有摸你吗?」
卫鞅一愣,他完全听不懂。
谈天衍靠近他的低笑,「你听不懂啊?男人跟女人不是睡在一起就会有婴孩,要洞房才有。」
「洞房?」卫鞅呆呆的重复。
「是啊!若是高逸轩用嘴碰你的嘴就叫作亲吻,他脱了衣服抚摸你就叫作嗳抚,当他某个地方进入你的身体里面,就叫洞房,不过男女之间洞房才会有婴孩,男人跟男人之间是不会有婴孩的。」
他故意的询问道:「他有对你做过这些事吗?如果都没有,你怎幺敢说他喜欢你呢?说不定他只是把你当成小弟弟般的疼你罢了;等他娶妻之后,他就懒得理你了。」
卫鞅发怒,「才不会,高逸轩……高逸轩亲过我,他用嘴巴碰过我的嘴巴。」
「那你有感觉吗?」
「感觉?」卫鞅听不懂的重复。
谈天衍点头轻笑,「对啊!感觉,例如脸红心跳,高逸轩用嘴巴碰你时,你不是一直在哭吗?」
卫鞅驳斥说:「我不是因为高逸轩用嘴巴碰才哭的,我……我只是心情难受才哭的,我喜欢他用嘴巴碰我!」
谈天衍摇着扇子又笑了,不再多说话。
卫鞅看他这副神情,好象知道什幺,又故意不说,他喝问:「你笑什幺?」
「没什幺,只是觉得好笑罢了。」
「我说的话有什幺好笑的?」
「你该不会要说你爱上高逸轩了吧?」
卫鞅一呆,「才不是,我……我应该没有,他是我的仇人耶!」
谈天衍笑道:「所以啦,可能高逸轩是第一个用嘴巴碰你的人,所以你才会觉得你对他有感觉,说不定跟别人亲过之后,你就知道你跟高逸轩嘴碰嘴根本就没什幺,是不是?」
觉得他说得颇有道理,卫鞅又低着头沉思,一会儿后才抬起头,「那我去找别人试试看?」
「你以为亲人是可以乱亲的吗?小心你被人打死,那种事是不能乱做的。」
卫鞅火了,「你说因为只有高逸轩亲过我,所以我对他有感觉是不真确的,现在我要去找别人尝试,你又说会被人给打死!你烦不烦啊,要不然你到底要我怎幺做?」
谈天衍眼里闪过一抹邪气,说:「我是你的朋友啊,卫鞅?」
「你才不是我的朋友!你怪里怪气的,又只会害高逸轩。」
「我虽然跟他有恩怨,但是我跟你没有;卫鞅,你去找别人试是不行的,但我是你朋友,我可以让你试啊!」
卫鞅愣愣的看着他,仿佛在思考他的建议。
谈天衍笑了,「高逸轩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啊,你找我试,又不会少掉一块肉,对不对?要不然你要找谁试呢?」
卫鞅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要,我宁可去找高逸静试。」
谈天衍又是一抹邪笑,「你去找啊,他们兄弟感情又不错,应该会很坦白诚实;这幺一来,高逸静就会对高逸轩说,说你亲了他,那高逸轩会怎幺想?」
卫鞅的脸皱了起来,谈天衍的话有道理,但又好象有哪里不太对劲,他嗤哼一声,「那我亲了你,说不定你也会跟高逸轩说啊!」
「不会。我跟高逸轩有恩怨,所以我不会对他说,而且我跟你是朋友,才想帮你解决事情。」
「真的吗?」
谈天衍一脸很认真地道:「当然是真的!」
卫鞅紧皱着浓眉,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们试一下,不过不可以试太久,你只可以稍微亲我一下。」
谈天衍不由得露出一抹诡计得逞的笑,「你走过来,我抱着你亲。」
卫鞅顿住脚步,一想到被谈天衍抱着,他全身寒毛直竖,恶心感油然而生,他坚定的拒绝,「不要!我才不要被你抱着!」
「卫鞅,你这个不要、那个不要,算了,我不亲了,你去找高逸静好了。」
听到他这幺说,卫鞅无奈之下,只好走过去,让谈天衍抱着他。他仰起脸,看到近在咫尺的谈天衍,他浑身不舒服的叫道:「快亲好不好?离你这幺近,很讨厌耶。」
谈天衍深叹了口气,「我在外面可是人中之龙,多少姑娘想要我亲吻她,偏偏遇到你这个不识货的小子。」
「哼,少骗我了,高逸轩比你好看太多了,你快点亲啦!」
谈天衍对他的评价也只是一笑署之,他将嘴唇靠近,吻了一会儿,欲把舌头探进他口里。
卫鞅被他的嘴唇摩擦着已经够不舒服,察觉他要把舌头探进来,他才不肯,而且他的忍耐也已经到了极限,他急急的推开他,怒道:「我不要这幺亲法,我也不要亲了,感觉好不舒服,好恶心,我要去睡了。」
卫鞅推开谈天衍后,拼命的擦拭着嘴唇,像是怎幺擦那种恶心的感觉都存在;跟高逸轩亲他的感觉简直是天差地别,他死都不会再让别人亲他了。
谈天衍摆手,无奈的说:「我尽力了,是你不愿更深入的亲吻,要是没有感觉那是你自己的关系。」
卫鞅不理会他,边擦着嘴唇走了。
谈天衍摇着扇子,低声的笑了起来,他自言自语的说:「虽然跟卫鞅不说话,可还是对他很关心,不过就不知站了远一点,没听到我们说些什幺,只看到我们的动作,不知道看的人会怎幺想?大概绝不会是往好的方面想吧,如果看的人对卫鞅爱到了骨子里,那就更精采了。」
在远处,的确有道人影一闪而逝,他身上的白衣在黑暗的夜晚中,闪过几丝特别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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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鞅用袖子擦着嘴唇还不够,他跑到后院有水的地方,拼命的掬水洗嘴唇,被谈天衍碰到的地方都令他感到恶心难受。
他一定是被谈天衍骗了,否则他怎会让谈天衍亲他呢?这种感觉恶心死了,跟高逸轩亲他时完全不一样。
卫鞅洗得嘴唇快脱了一层皮,他才觉得有洗掉了那种感觉,不过也幸好他及时推开谈天衍,要不然他把舌头探进他口里亲他,他可能会难受到想吐。
他觉得洗够了,才站起身回房间。他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对谈天衍大骂着,谈天衍一定是坏人没有错,自己真是笨,竟然让他亲了。
回到房间里,卫鞅把门合上,甚至把它锁上,他要让谈天衍连想进来的机会都没有,他常常仗着自己的门不锁,随便的便推门进来,扰乱他念书。
他决定了,以后他不要跟谈天衍说话,纵使吃饭的时候,他夹菜到他的碗里,他也要不吃的全夹出来,再也不管是不是会浪费食物。
卫鞅摸索着火折子,正要点起桌上的油灯,忽然听到床上传来一阵声响,他吓了一跳,火折子掉到地上去。天底下只有谈天衍会干这种无聊事的躲在他房间,他怒叫:「谈天衍吗?」
「我不是谈天衍,我是高逸轩!」
卫鞅吃惊的看向床上,他认得出这是高逸轩的声音,只不过他以前对他说话,并不是这种带着某种压抑情绪的声音。「高逸轩?」
床上的人没有站起来,甚至也没有动作。
卫鞅脸上开始莫名的烧红起来,他一想到高逸轩在他房里,就不知道自己要跟他说些什幺,他搔着头道:「高逸轩,你有事找我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卫鞅连忙的摇头,「当然不是,高逸轩,我最近书念得很好,我的名字也写得很好,你要不要看?」
卫鞅连忙低下身子,去找火折子,没有点火,怎幺拿文章给高逸轩看?
高逸轩却冷冷的道:「不必了,我不想看!」
卫鞅一愣,忽然想到他桌子上放着一张写满高逸轩名字的纸,要是被他看到了,岂不是很糗?
他不能让高逸轩发现那一张纸,他摸黑疾走到桌子前,想要藏起那张纸,可是又没有火,桌上那幺多张纸,他也不晓得是哪一张。他试着透过月光来找寻,但月光很暗,他摸索了半天,也找不出究竟是哪一张纸。
蓦地,他感到身后有人接近,是高逸轩。
卫鞅脸红了起来,若是被高逸轩看到那张纸,他就完了。于是,他更奋力的找着纸张。
高逸轩却用力的将他往后带,卫鞅没想到他会用这幺大的力气拉他,一个惊呼,往后跌进他的怀里。
他跟高逸轩靠得这幺近,让他的脸有些发红,他用手遮住桌上的纸,喘着气说道:「高逸轩,你吓到我了,你不可以到书桌这里来,也不可以看书桌上面的纸。」
高逸轩没有理会他的话,冰冷的嗤道:「你刚才在花园里跟谈天衍做什幺?」
卫鞅摇着头,没有说话。
高逸轩将他扳过身子,他的声音很冰冷,但是盛满许多的痛苦,「我不行吗?只有谈天衍可以吗?」
「谈天衍?」卫鞅傻傻的重复,谈天衍可以怎样?他听不懂高逸轩在说什幺。
「是因为我太冰冷吗?我一直以为你年纪还小,想不到你对谈天衍这幺的主动,为什幺不是我?如果不是我,为什幺一年前要让我遇见你,为什幺?这不公平!所有的权势、名利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有一样而已,为什幺我无法得到,这不公平,完全的不公平。」
高逸轩说得没头没尾,卫鞅仅听出他声音里忽高忽低的音调里似乎充满深沉的痛苦,他举起手抚摸高逸轩的脸,「你怎幺了?高逸轩,你不舒服吗?你的声音好奇怪。」
高逸轩抓住他的手,用力之猛像是要折断他的手一样。
卫鞅吃痛的叫出声:「好痛,高逸轩,好痛喔!」
「这比得上我的椎心之痛吗?」
卫鞅的头发又被往后拉扯,迫使他的脸抬起来。
高逸轩粗暴的吻住他的唇。
高逸轩在亲他!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但是他来不及细思,感觉到高逸轩的舌头探入他的嘴里吻着,这感觉比上次还要好,他被吻得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暗淡的月光下,他看不太清楚高逸轩的脸,而他抱住他的身体好火热,他的身体也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灼热起来。
高逸轩吻了好久,才放开他的嘴。
卫鞅大口的喘息着,他的肺里几乎没有气了,但他才呼吸没多久,高逸轩又吻住他了。
他的下腹有感觉的骚动着,他全身又似着火般的难受,他扯着高逸轩的衣服,抱紧地的颈项,仿佛溺水者抓到浮木一般。
高逸轩推开他一点距离,慢慢的褪下他的衣服,抚摸上他柔嫩的肌肤,那触感令他大为震撼。
卫鞅感觉到一道冷空气袭上他身体,虽稍稍缓和身上的热气,可是紧接着,高逸轩紧紧的抱住他。
「高逸轩,我--」
他想说我好奇怪时,高逸轩一把抱起了他,他惊呼一声,手只能紧紧的抱住他,以免自己掉下地上。
感觉到自己被放到床上,卫鞅以为高逸轩要让他睡觉,不过他得先找到那张纸才能睡,否则被他发现,他就不知道该怎幺解释了。
他摇着头,「我现在不困,我现在--」
高逸轩的身体整个压了下来,他的身体有些重,但也不是那幺今人不舒服,让他有一种全身战栗的舒坦感。
第八章
高逸轩尚在脱着他身上的衣服,卫鞅很感谢他的好心,不过他还是要说:「我没有那幺热的,真的!」
高逸轩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他低下头,再次的吻住卫鞅。
这一次他吻得更深、更久,卫鞅被吻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主动的张开嘴巴,让高逸轩可以更火热的探入他嘴里。
高逸轩舌头滑溜的在他的嘴里蠕动着,每一处碰到的地方,都让他脚软手颤的,几乎撑不住自己,他不由自主地往床上软绵绵的躺下。
高逸轩也随着卫鞅的姿势躺了下去,依然没有松开他的嘴,他一手撩开他的发丝,另一手则轻抚着他的耳朵、脖子。
卫鞅忍不住悸颤起来,被摸到的地方热热麻麻的,有着说不出的舒服,以及难受。
他闻得到、接触到的,全都是高逸轩的气息,让他全身发热得更厉害;他喘息起来,下身肿胀搔痒难耐。
他紧抱住高逸轩的颈项,大张着嘴,让高逸轩可以毫无阻碍的吻他,直到他再也负荷不了这感官刺激,才将嘴移开。
高逸轩不让他移离,他箝制住他的脸,再用力的吻住。
卫鞅只觉得嘴里充满高逸轩的味道,还有他的口水,相濡以沫的结果,口水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高逸轩抽离他的唇,低沉带着痛苦的声音说:「吻我,就像你对谈天衍做的,对我做一次就够了。」
卫鞅听不懂他在说什幺,但是他痛苦的语气让他不忍,他伸手环住他,低语道:「高逸轩,你怎幺了吗?身体痛吗?」
「我爱你,卫鞅,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是多幺的爱你,打从一年前看到你起,我便不可自拔的爱你;对,我自私、我个性冰冷,可是我还是爱上你了,为什幺你爱的人不是我,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竭尽所能的用我一切的呵护在爱你,为什幺你爱的人不是我?为什幺?就因为我生性冰冷,不懂得讨好人吗?」
那低沉沙哑的语气充满无语问苍天的凄楚,那份痛楚那幺的深刻,好象要撕裂人的身心。
卫鞅没听过高逸轩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没想过一向冷静自制的高逸轩有这幺脆弱的时刻,他莫名的害怕起来,感觉高逸轩好象要疯了一样。
纵使他觉得此刻的高逸轩很危险,卫鞅没有逃离,他反而抱住高逸轩,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幺做,他下意识的用嘴去碰着高逸轩的嘴,他不懂得吻,只是很用力的摩擦着,他很害怕,因为他不能让高逸轩疯掉。
高逸轩抓住卫鞅的手臂,把他压在身下,撕裂他最后一件单衣,让他的上身完全的赤祼;而后吻着他的脖子,一直往下,吻着胸上他的小果实。
卫鞅下身涌上一股奇怪的激|情,身体微微的扭动着。
高逸轩以为他要逃,将他牢牢的禁锢在身下。嘴唇深深的含入他的|乳尖轻舔咬弄着。
卫鞅身体无法扭动,他难受的张口喘气,感到高逸轩的头埋首在他的胸上。
高逸轩轻咬着他的|乳头,令他好生难受,下身的硬挺很奇怪的火热肿胀起来,只不过被裤子束缚住,难受的紧抵住他的裤子。
他伸手想要按住自己的下身,高逸轩却抓住他的手,他反抗起来;要不然高逸轩靠在他身上,不久就会发现他裤子里的怪异,他不知道要怎幺对他解释这一件事,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让他发现。
他的强力抵抗,激得高逸轩几乎快要发狂,他干脆将衣服撕成布条,把卫鞅两手绑在床头前,让他不能抵抗。
卫鞅的力气根本就不敌高逸轩,才一下子,他的两手被绑紧了,只剩下身体可以扭动。
高逸轩的吻一直往下,他的下身更是剧烈的悸动着,好难受、好羞愧,万一被高逸轩发现了,一定会认为他很奇怪。他用力的挣扎,手却被绑得更紧,他不由得哭叫起来:「不要!放开我!」
高逸轩非但没有放开他,反而扯下他的裤子,使他全身完全的赤祼。
卫鞅抬头,可以看见自己挺立的男性象征直竖立着,这幺的明显,高逸轩一定发现了。他扭过头去,眼泪流了下来,高逸轩一定知道他好奇怪了。
没有听到高逸轩说了什幺,卫鞅止住泪,转回头看着高逸轩,感觉到他正轻轻的用手包覆住他的灼热,一阵快感直冲上脑门,他全身酥麻无力的颤动着,嘴巴张开,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高逸轩的手在他灼热的男性上下揉搓着,卫鞅倒抽一口气,惊叫一声,一种快乐又无法形容的感觉,正从他的下身,蔓延至他的腰,他的下腹……全身好象酥麻一样,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就在他心神迷乱之际,他看到高逸轩低下头去,像吻他的嘴一样的吻他的灼热。
「不行!放开,放开!」
他直觉很脏,拼命的扭动起来,但他越是扭动,他的灼热却更深入高逸轩的嘴里,他的男性被紧紧包含在湿热的嘴里,好象自有意识似的猛烈颤动起来。不自觉地,仰起头,一种舒畅的感觉窜向他的全身,他的眼睛迷离,找不到焦点。
「唔……」
他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感到全身好虚软,没有力气,他稍稍移着臀部,让自己深入高逸轩的嘴里,透过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高逸轩的表情非但不讨厌,好象有着投入的表情。
高逸轩的眼里不再是冰冷,还燃烧着火焰。
卫鞅被这火焰般的眼神看着,全身都燥热起来,他好难受,手又被绑住,只好两只手互握,下身有着想要宣泄的冲击感一阵紧过一阵,他忍不住的叫出来,频频唤着高逸轩的名字。
他不断的扭动身体,奋力的挣扎着,高逸轩仍是不放开他。啊!他受不了了,全身肌肉偾起着,高昂的叫了一声后,某种东西从他的男性冲飞出去,射入高逸轩的嘴里。
那东西射出后,卫鞅瞬间全身虚软无力,他躺在床上,无助的喘息着。
高逸轩邪笑着,又抬起头,再次的吻住他的嘴。
闻到他的气息,卫鞅不由自主的张开嘴,让他的舌头深深的探入他口中,这次从他的嘴里,他尝到自已下身的味道;不知为何,他一尝到这个味道,下身又有反应的悸动着。
「我爱你,卫鞅,我爱着你!」
听着高逸轩不断的爱语,卫鞅的心急速的跳动着,他学着高逸轩,把自己的舌头探入到他的嘴里吻着;两人的舌头缠吻时,唾液相接,发出丝丝的声音,全身似着火般骚热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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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轩脱下衣服,跟卫鞅赤祼的拥抱在一起,解下原本绑着他手的布条,让他的手可以自由的挥动。
卫鞅立刻顺从自己的渴望,紧紧的抱住高逸轩赤祼硕实的身体,让两人的身体完全紧密的贴合着。
高逸轩板开他的腿,将自己的腿放置在他两腿之间。
卫鞅不晓得他要做什幺,但是他直觉的知道他做的事是很亲密的事,而且自己的身体从来不给别人看的,现在虽在黑暗里,然而透过微微的月光,也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炯炯逼人的目光下,卫鞅整张脸就像煮熟的虾子般,他闭上眼睛,微微轻颤着,承受着过多的愉悦。
高逸轩抚摸着地的头发,低沉的说道:「看着我,卫鞅,看着我将要带给你多大的欢愉跟快乐;我爱你,我这幺深深的爱着你。」
卫鞅听话的张开眼睛,看着高逸轩,感觉到一只大手从他的胸膛往下抚摸,他微启唇,低声的轻吟,快乐的感觉、迷茫的感觉、酥麻的感觉--一下子齐涌上来,他拉下高逸轩的头,无法忍耐的吻上他的唇,贪婪的自他嘴里汲取ⅿi液。
高逸轩的手直往下,罩住他的男性,而它又迅速的硬挺起来,顶端还渗出一些液体,慢慢的濡湿了它。
他脸红的轻喘不已。
高逸轩唇角扬起一抹邪笑,手沾着他的液体,再往他身后滑去,滋润着他身后的密|茓,在他密|茓的入口处不停的摩挲着,一阵的酥麻传来,他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高逸轩笑了笑,手指滑了进去。
感觉到异物进入的疼痛,卫鞅立即叫了出来:「好痛!」
高逸轩低下头吻他,将他的痛呼全吞没嘴里,转移他的注意力。
这个吻使得卫鞅全身放松下来,他被吻得忘了疼痛,直想要得更多,于是他抱住高逸轩的颈子,不停的回应他。
他的身体放松后,高逸轩的手指进去得更容易了,他的密|茓紧紧吸附住高逸轩的手指。
那样的情形让卫鞅脸红,他低叫道:「好奇怪!我的身体好奇怪!」
「不,你的身体一点也不奇怪,你的身体很美。卫鞅,你是个好心的孩子,你想要安慰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夜的,我爱你,不管你在多远,跟谁在一起,不要忘了,我深深的爱着你。」
高逸轩轻柔的吻着他的唇,仿佛想将满腔的情爱透过这个吻让他完全领受。
卫鞅回应的吻着他,他觉得他的吻虽然没有刚才的疯狂,但是他好象十分难过,他下意识的抱住他的颈项,说:「高逸轩,你在哭吗?」
高逸轩摇了头,手指刺入的力量变大。
卫鞅又是一阵难受,他张嘴喘着气,「我那个地方怪怪的,有点痛,又有种寄异的感觉流窜。」
高逸轩抬起卫鞅的腰,让手指进入的更为顺畅,在他的|茓径里抽动着。
卫鞅不能自己的发出低低的呻吟声,那呻吟声含有痛楚,更多的是柔媚的娇吟。
卫鞅感觉到身后的密|茓有坚硬的东西压迫着入口,他紧攀住高逸轩的臂膀,还来不及说什幺,那个坚实的硬物强烈的刺进他,体内一股撕裂般的疼痛如巨浪般的袭来;他承受不住的大声的叫了起来,两手用力的在他的后背留下抓痕。
「好痛,好痛--」
他喘着气,因为痛得他几乎无法忍受,悲戚的哭泣着,眼泪流下来。
高逸轩低下头,温柔的吻去他的眼泪。
可是他才一动,卫鞅察觉身体里的异物也跟着滑动,他无法忍受的低叫着,那东西硬是撕裂着他|茓径里紧绷的肌肉,毫不留情的,更往他|茓径的深处挺进。
高逸轩已无法忍耐的律动起来,每一次刺进,都带给他无法言喻的快感。
卫鞅则是哭得更厉害,他觉得整个身体都快被撕裂,他一直哭着,用力的拍打着高逸轩的身体,嘴里不停的哭喊:「不要、不要……」
高逸轩尽量放缓冲刺的速度,拨开他汗湿的头发,轻吻他的脸,下身还是不停的律动,最后吻住他的唇,将他的痛哭全吞没,化为温柔的吻。
卫鞅虽然痛,他微张开嘴,陷入他激|情的索吻;他的舌头紧缠绕着他的唇舌,吸吮着他嘴里每一处。
高逸轩的吻,消减了他的不适感,他的深|茓不断的收缩起来,有种莫名兴奋窜起;他感到他的手往下抚摸他的男性,那地方在他手里慢慢变大,带给他另一层的愉悦的感受。
「啊---」
那一波一波袭来的快感,令卫鞅的头无法自己的往后仰起,叫出浪荡的声音,他的手紧抓住高逸轩的后背,不知道为什幺,他的密|茓紧紧包裹住他的硬物,随着他的冲刺,一阵阵的紧缩着,身体也跟着抖颤,带来的酸麻感越来越强。
那感觉令他全身虚软,无法动弹,可又令他舒畅无比,「嗯--啊--」他不断的吟叫出声。
他将脸紧贴靠在高逸轩的胸上,承受着他的冲击,那快感似巨浪般怎样都无法制止的涌上。
高逸轩的律动加快、加深,发出肌肉强烈碰触的声音。
卫鞅用力搂住他的脖子,全身酥麻的低语:「高逸轩,我……我不要了……」
高逸轩额上的汗水滴落下来,他咬牙缓下律动的速度,额上的青筋暴凸,显示他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yu。
受不住他时快时慢的冲击,卫鞅的腿紧紧环住他的腰背,自己扭动着腰,让他更加顺畅的进出他体内。
他的体内像是有漩涡似的,不停的旋转着,脑中一片空白,只有愉悦的快感,他喘息不过的低叫着,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幺。
但是全身太舒服了,无法形容的快乐流窜他全身,磨灭掉他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除了高逸轩此刻带给他的快乐。
高逸轩在他体内忽然一阵用力的冲刺后,把他放在床上,要把自己从他身体内退出来。
卫鞅察觉到,他大叫的拉住他的手,拒绝他退出的叫道:「不要!」
高逸轩流着汗水,声音因为极力压抑自己的情yu,低哑得几乎不像他自己的声音说:「不行,我快要出来了。」
卫鞅好难受又好快乐,他紧抱住他的身体,不让他移动,感觉到他全身肌肉激烈扭动,耳畔传来他大吼一声,体内忽有一道热流射入,充满他体内,既火热又湿润。
须臾,高逸轩放松紧绷的肌肉,颓倒在他的身上。
两人身上都爬满汗水,并且大口的喘息着。
卫鞅仍紧紧的搂住高逸轩,低声的问:「这就叫作洞房是不是?」
听到了他的问题,高逸轩抬起头来,轻吻他的唇,「是的,我爱你,卫鞅!」
卫鞅脸红了,他抚摸着高逸轩赤祼的身体,虽然身体有些痛,但是他却觉得好满足,他轻轻拨拢高逸轩汗湿的发丝,将唇凑了上去,吻住他的唇,心里感到好幸福。
高逸轩从他体内退出来,怜惜的回吻他。
好一会儿,两人才结束这缠绵、温柔、深情的一吻。
卫鞅睁眼看着高逸轩,他觉得天底下,再也没有比高逸轩更好看的人,他可以一辈子看着他都不会厌倦。
被褥上有些血丝,高逸轩退出自己的硬挺,上头也沾着血丝,显现他们刚才在激动的时候,他强行的进入,伤到了卫鞅,不由得一阵心疼愧疚。
他披上衣服,下了床。
卫鞅以为他要走了,急忙的拉住他的衣服,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他的语气已经有些抽噎:「你要走了吗?」
高逸轩摇了摇头,「我马上回来。」
卫鞅放下了手,高逸轩走出门外。
**************
等了好一会儿,高逸轩捧着一盆水,及一罐药膏走进来。
水盆里有块干净的布,高逸轩拧干布后,擦着卫鞅脸上的汗水,然后慢慢往下擦,直擦到他的下身。
卫鞅一阵脸红心跳,才刚抒解的欲望又骚动起来,他不知道该怎幺办。
高逸轩了然的轻笑,「没关系,那是生理的自然反应。」
他将卫鞅翻过身体,继续擦拭他的后背跟臀部,还有他的腿。
含着水的湿布冰冰凉凉的,擦在他发热的身体上,只觉一阵舒畅。
高逸轩用手指头涂了些膏药,轻轻的扳开他的臀部,柔声道:「我要为你搽药,腿轻轻的张开。」
卫鞅红着脸张开腿,高逸轩的手指进入他的密|茓,带着滑滑的药膏,体内有些刺痛,并不是那幺的难受;而且高逸轩的手指一探入,他的|茓径好象被水润泽一般,紧紧吸附着他的手指,好象在求爱一样。
他脸红心跳,又是一阵低低的呻吟……
第九章
高逸轩身子微微一僵,气息有些粗喘,然后才慢慢把手指伸出来。他把药膏的盒子合上,低语问道:「你还有哪里痛?」
卫鞅摇了摇头,他的身体是有些痛,但是更多的是酸疼。
高逸轩不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卫鞅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下腹不断传来热度,他用手按住,满脸通红,但是在他的身边,让他下意识起了压制不住的冲动,男性象征更加的昂扬起来。
「很难受吗?」高逸轩看出他的异状,低语的轻问。
卫鞅脸红的说不出话来,只喃喃几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幺。
「我帮你!」说着,高逸轩伸手碰着卫鞅的硬挺,它更是激动的昂扬,自己就快要控制不住,他又羞又愧的怒叫:「你不要碰啦!」
高逸轩一怔,手一垂,像是被伤了心。
卫鞅红着脸,嗫嚅地道:「不晓得为什幺,只要你一在我身边,我的下身便会奇怪的肿胀起来,而且被你用手一摸,它就肿得更快、更大,我是不是生病了?」
高逸轩一愣,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他的话,不停地在脑筋里旋转,却无法完全了解他的意思。
卫鞅脸红得更夸张,「它一下子肿,一下子不肿的,而且一看到你就会肿,不看到你就不会肿,我是不是生了怪病?」
高逸轩还在发呆,显然还在理解他的话。
卫鞅问出口已经够不好意思的,哪知道高逸轩竟然连回应也没有,他不由得怒叫:「你怎幺不回答我,你觉得我的问题很笨吗?」
高逸轩回过神,「你说什幺?卫鞅。」
卫鞅怒道:「这幺丢脸的事,我怎幺好意思再说第二遍?」
高逸轩又不说话,脸上的表情忽青忽白,好象遭受到什幺重大冲击似的。
见状,卫鞅以为自己真的得了怪病,他脸上一皱,焦急起来,「好啦,我再说一次,我这个地方--」
害羞的比着自己下身的硬挺,他继续说:「最近它总是忽然会肿起来,只要看到你、想到你,或者闻到你身上的气息,它都会热热的肿胀;但是不想你的时候,或是没有看到你的时候,它就跟平常一样,也没有什幺不对劲,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生了怪病。」
高逸轩呼吸略微急促,他非常郑重的抬起头看着他,急问:「你看到别人的时候,它不会有如此的变化吗?就好象看到漂亮的姑娘,或者是看到谈天衍?」
他为什幺要看漂亮的姑娘,还有那个谈天衍他讨厌死了,躲避都来不及,他只差没叫高逸轩把他赶出去,他为什幺要看他们?
卫鞅有话直说、不解地问:「我为什幺要看他们?」
「你看到他们,那地方不会肿吗?」
「才不会呢!漂亮姑娘都瞪着你看,我讨厌死她们了;而谈天衍,每次都缠得我好烦,我好想一脚把他踹走,但是他武功比我好,我每次踢他都踢不到,反而被他取笑,我讨厌死他了。」
高逸轩摇着头,试图厘清自己混乱的思绪,「那他亲密的夹菜给你吃,你为什幺吃?」
卫鞅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不悦的大吼:「你以为我喜欢他夹菜给我吃吗?我讨厌死了,但是手在他身上,我又不能控制他不要夹;再说食物很珍贵,以前我爹娘都说种菜、种稻很辛苦,千万不能浪费。所以我讨厌他夹菜给我吃,但我还是要吃下去啊。」
高逸轩似乎更混乱了,「那就是说你讨厌他?」
「那是当然的,他害过你,他根本就是坏人,我才不会喜欢他,他常对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也听不懂,更讨厌他了。」
高逸轩再摇摇头,又逼问道:「那你为什幺在花园里靠过身去,让他吻你?」
卫鞅一阵吃惊,他不晓得高逸轩竟然知道这一件事,他的脸垮下怒吼:「是他告诉你的对不对?这个坏人竟然骗我,他明明说他不会告诉你的,结果他竟然告诉你,我要去揍他、踢他,这一次绝对饶不了他。」
高逸轩见他没有否认,身体颤抖一下,苦笑的说:「你为什幺要怕我知道呢?我--」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下来,一脸戚苦的表情,像是要说什幺,却什幺话都说不出来。
卫鞅看他苦笑,而且笑得那幺哀戚,心里一个震动,极不高兴看见他这样的笑,他吼道:「你为什幺这样笑,你像我一样没父母吗?你像我一样没有兄弟吗?要不然你不可以笑得这幺难看,我不喜欢,你应该要快乐的笑才对。」
高逸轩用手撑住了脸,「你明天就跟谈天衍一起走,我让他带你去见识这个世界,你不专属于我,我不能把你绑住。」
卫鞅越听越奇怪,他拉住高逸轩的手,气冲冲的朝他身上打去,他心里激动,又难受、又想哭。「你想娶妻了对不对?所以要把我赶走,你开武林大会选妻,也不准我继续待在高家对不对?好!我走,但是我才不要跟谈天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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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后来,卫鞅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一想到要离开高逸轩,明明不想哭,眼泪却一直掉下来。他仍是用力的拍打他发泄情绪,「你讨厌,我最恨你了,你跟谈天衍一样的讨厌,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
「卫鞅,你爱着谈天衍,所以我让你跟他一起走,但我不会放弃的,我……」
高逸轩还没说完,卫鞅已经听得气得半死。
卫鞅怒吼着:「谁说我爱谈天衍,你耳朵聋了吗?我说了多少次,我讨厌谈天衍,讨厌、讨厌,讨厌得要死,讨厌得恨不得一脚踢走他,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更别说什幺爱不爱了。」
「但是你在花园里主动的吻他?」
卫鞅抹着眼泪哭叫,只是越哭越多:「那是被他骗了,他说……他说我只有被你亲,所以才会对你有感觉,说不定对别人也会有,他说可以让我试一试。我想搞清楚自己的感觉到底是怎幺一回事,才靠过去让他亲;但是恶心死了,只被他在嘴唇上稍微碰一下,我就受不了的推开他。后来我跑到院里去,用水洗嘴巴洗了好久,才抹掉那种恶心的感觉。我哪有喜欢他,我讨厌死他了。」
高逸轩忽然理解他的意思,心忽然悸颤起来,「那……你的意思是你喜欢我,对不对?」
「我不晓得,你靠近我,我就感到脸红心跳,我在花园趁你睡觉时偷偷的亲了你一下,然后就满脑子都是你;但是你连吃饭都不看我,我觉得好难受,又不知道哪里难受,可我的身体又没病,就是心里难受。」
高逸轩激动的身体一颤,他抱住卫鞅,用力的拥紧在怀里。「那我刚才做的事,你不会恨我吗?」
「那幺快乐的事,我为什幺要恨你?」卫鞅心直口快的说出来,还一边抹着眼泪,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
高逸轩紧紧的搂住他。
卫鞅脸又不自在的红了起来,下身又热热的肿胀着,他推开高逸轩,难受的道:「我那里又肿肿热热的了,你别一直抱着我,要不然我那里就一直怪怪的,也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
听他说话这幺天真,高逸轩忍不住失笑起来。
卫鞅见他笑了,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用脚踢着他的脚说:「你笑什幺?我是不是得了怪病快死了,所以下身才会在看到你时就肿胀发热的?」
高逸轩摇了摇头,「不是,你那是正常反应。」
「正常反应?我以前都不会啊!」
听到他如此纯真的话语,高逸轩于是拉起他的手,去碰自己的下身。
卫鞅摸到高逸轩的下身那地方十分火热肿胀、巨大坚硬,他吃惊的问:「你也是?高逸轩,你也得了这种奇怪的病吗?」
「这不是病,这是看到喜欢的人,就会有的正常反应,我一直以为你年纪还小,所以还不懂,也没想到这一方面;但是一旦你有喜欢的人竟然也会忍不住的冲动火热。」
卫鞅摸着手里沉甸甸的重量,他的脸忍不住发红,轻轻的摩挲着。
高逸轩发出一声似喘不过气的低沉叫声,他拉住卫鞅的手,「卫鞅,住手,我会忍不住的。」
卫鞅看着他发红的脸,然后笑了起来,像是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原来不是只有我会有感觉,高逸轩,你也会有对不对?」
高逸轩承认的点了头,「那是当然的,我也深爱着你!」
卫鞅快乐的笑起来,「我还以为是我有病呢,原来我没有对不对?」
「对,你身体很好。」
卫鞅看着高逸轩的下身,脸忽然发热起来,「你刚才……就是用这里,进到我身体里面,是不是?」
高逸轩点了个头。
卫鞅又说:「你刚才也亲我这个地方是吧?」
高逸轩再次的点头。
「我可以亲你这个地方吗?」卫鞅一脸的期待。
高逸轩倒抽一口气,差点被口水噎到。
卫鞅好奇的看着他通红的脸,不明白的问:「不行吗?但是你刚才有亲我这里!」
高逸轩光是想象卫鞅把唇靠近他坚实的硬挺,就一阵动情,激发他的硬挺在卫鞅手里更加的激动的悸动着。
卫鞅第一次看到这景象,不由得惊呼:「它动得好厉害,我快握不住它了。」
卫鞅怕它从自己手中溜出,紧紧的用双手抓握住,却听到高逸轩的喘气声,他抬眼看他激动不已的目光,愣愣地道:「怎幺了,我不能握这幺用力吗?」
「不,是我太激动了,卫鞅,你放手好吗?否则我会受不了的再一次跟你在床上洞房,你会受不住的。」
卫鞅听了虽然脸红,但他更觉得奇怪的说:「那也没有什幺不好啊!刚才我除了险些喘不过气以外,感觉都很舒畅,只是刚开始好疼喔!」
高逸轩低语:「你那里流了血,我才刚帮你搽过药,不能马上再洞房的。」
卫鞅脸红的说:「喔,原来是这样。」将眼垂下,他瞧着高逸轩动情的地方,「那你这里怎幺办?我……可以再碰碰它吗?」
高逸轩深呼吸一下,点头道:「好,你可以碰了。」
卫鞅将手轻握住高逸轩的下身,力道时轻时重;他瞧着他脸上出现激动的红晕,他体内也涌上一阵热潮,下身也同样的悸动起来,他低低的呻吟:「我又变得好热了,高逸轩,怎幺办?」
高逸轩搂住他,吻着他的唇,「没关系,我帮你。」
将他放躺在床上,高逸轩的身体慢慢的贴上来。
卫鞅绯红着脸,任由高逸轩的手抚摸他的身体,他很慢、很轻的搓揉着自己动情的下身,感觉到自己的硬挺在他手中渐渐激动火热,而后无法控制的激射出温液,他发出了淫浪的叫声,全身好象要虚软一般。
高逸轩亲吻着他,低笑道:「舒服吗?」
卫鞅一张脸红得像什幺似的,说不出任何一句话,只是紧紧抱住高逸轩,身体有些颤抖的将自己交给了他。
完事之后,高逸轩帮卫鞅擦拭着身体。
***************
卫鞅拉住高逸轩的手臂,呐呐的问道:「你要回房去睡吗?不能陪我一起睡吗?」
高逸轩搂住他,「那我今晚在你房里睡。」
卫鞅开心的笑起来,旋即又烦恼的低下头。
高逸轩梳理着他刚才欢爱后的乱发,询问他:「怎幺了?卫鞅。」
卫鞅抬起认真的眼看着高逸轩,「我们这样好象不对,你是我的仇人,但是我真的杀了你的话,我一定会很难过的,所以我不能杀你,可是我不杀你,我爹娘又被你杀死,该怎幺办才好呢?」
高逸轩轻抚着他的头发,终于说出事实:「你爹娘不是我杀的,卫鞅。」
「但是那个时候--」
高逸轩点头,「你那时候从屋里跑出来,刚好看到我蹲在你爹娘的身边,因为我在查看他们有没有活着的迹象。我猜你爹娘可能是碰到盗匪,我路过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好一会儿。」
卫鞅不解的问,「那为什幺你以前一直不说?」
高逸轩轻声道:「你那时候很伤心,我看你家又很贫苦,再加上你年纪又小,若是没有了父母照料,那你要流落到那里去呢?一想到这里,我宁愿让你恨我,把你带回高家,让你好好的受照顾的活下去。」
闻言,卫鞅红了眼眶,他忍不住的说:「高逸轩,你真好心,我恨了你一年,你还不讨厌我。」
高逸轩在卫鞅额上亲吻一下,「别想太多了,卫鞅,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那时看到你,也不知怎幺搞的,心里突然很激动,我个性一向冰冷,很少有情感波动,但是那时候我整个脑子一片混乱。我承认那时的我极想带你回家,那只不过是一个籍口而已,其实我那时恐怕已经爱上了你。」
「为什幺?」
高逸轩轻笑,「大概是因为你是第一个无惧我冰冷的目光、对着我喊杀的人。这世间,除了我大哥之外,大概就没有人会有胆子敢这幺做了。」
「连你弟弟也不会吗?」
「嗯,连他们也不会!所以你的胆子很大。」
卫鞅侧头想了一下,才说:「可是你长得这幺好看,就算目光冰冷一点,也会让人一直想要看着你的;像我,就忍不住的喜欢看着你。我想,我大概看一辈子也不会烦呢!」
高逸轩十分感动,将他搂紧,脑中蓦地闪过谈天衍,他开口:「卫鞅,以后不要再跟谈天衍太过接近,他虽然不是坏心的人,但是他姊姊跟我之间有些恩怨,所以他想尽办法要让我不开心、不快乐。」
「那你为什幺不把他赶出去?」
高逸轩低语:「不行的,他姊姊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她爱上我,我并没有接受;谁知她性子烈,差点因此自毁容貌。我知道以后,便不再跟她见面,后来听说她嫁人了。于情于理,他姊姊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不论谈天衍再怎幺对我,我知道他并不想要我的命的,所以让他留在高家,也没有什幺危险性。」
卫鞅明白的点头,「好,那我以后离他远一点。」
他将身子更加偎进高逸轩的身体,他的身体温暖结实,搂抱住他的腰,他将头靠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稳定的心跳声,幸福的感觉直涌上心头。
蓦地,他忽然想起谈天衍说高逸轩要娶妻,所以才办武林大会的事,他小心翼翼的问:「高逸轩,你要娶妻吗?」
「没有啊!」高逸轩目光温柔的看着他,然后轻轻的在他唇上亲吻,丝丝缕缕的柔情都透过他的吻表达出来。「我爱你,卫鞅,我只想要你,我不会娶妻的。」
卫鞅抬起头,让高逸轩更深入的吻他,他举手抱住他的颈项,吸纳着他身上的气息。
幸福感慢慢的扩大,他虽然不了解什幺叫山盟海誓,但是他深信高逸轩的人格,他相信他说出来的话就会做到,绝对不会欺骗他的。
「那谈天衍就是骗我罗?」
「他骗你什幺?」
「他骗我说你召开武林大会,是因为你想要在武林大会上挑一个漂亮的姑娘当妻子,看来根本就不是这样,对不对?」
高逸轩点头,「我召开武林大会的原因是藉机召回我高家兄弟,至少,我三弟有责任心,他一定会回来帮忙的。别人都以为我们高家有五个兄弟,但是我们其实还有一个六弟,从小因为某些事情而失踪、生死不明;现今这最小的弟弟找到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接了。这件事还是必须要通知其它的兄弟,所以才召开武林大会,希望大家都能回来,告知他们这件重要的事。」
「原来是这样,谈天衍每次都骗我,这人心真坏,最可恶了。」
「别气了,睡一下吧!」
第十章
在高逸轩频频催促,卫鞅却是开心得睡不着觉,「我好开心,睡不着。对了,高逸轩,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弟弟高逸静,他很温柔。」
高逸轩淡笑,「嗯,三弟是我们家最温柔的一位,只不过……唉!」
高逸轩的叹气充满了真心的关怀,不复他往日的冰冷,卫鞅知道他的个性,见他叹气,明白一定是有很难解决的问题,他忍不住的问:「高逸静怎幺了吗?要不然你为什幺叹气?」
高逸轩抚摸着卫鞅的发丝说道:「既然你跟我是这幺亲密的爱人,这件事我就不瞒你了,这件事也只有我们高家的人知道;我三弟他什幺都很好,只是深受记忆之苦。」
「记忆之苦,这是什幺意思?」听到高逸轩把高家人才能知道的秘密告诉他,卫鞅开心的抱住他,不过他不明白他在说什幺。
「我三弟记得他上辈子、上上辈子,不如这样说吧,他记得每一个前世与他成亲的女子的面貌跟一切,他记得他每一个前世爱恋的女人。」
卫鞅没听过这幺玄异的事,惊奇地问:「那不是记不完了吗?有很多很多个,对不对?」
「不对,只有一个,每一个前世,与他成亲、相恋的姑娘都是同一人,他们就像是生生世世的夫妻,在每一世都会见面、相恋;不论如何的痛苦或幸福,他们总会在一见面时就互相爱恋。」
卫鞅听得张大了嘴,「好玄喔!那高逸静不是还没成亲吗?」
「是啊,因为他还没有找到那个姑娘,他常年出门在外,飘泊不定,就是为了找寻那个与他生生世世、相恋相守的妻子。」
这种事实在是太玄异,卫鞅难以置信的张大嘴看着高逸轩,「那他能不能找到呢?」
卫鞅问的,何尝不是他们高家所有兄弟担心的。
高逸轩无奈地道:「我也不知道,三弟十多岁时便外出找寻,但已过了十年多,依然毫无头绪,就像大海捞针一样。他小时候还因为记忆错乱,受了很多的苦楚,后来怕他精神崩溃,只好放弃学高家的武功,改学定心的武功。」
「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我只觉得高逸静人好好,原来他还有这样的心事。」卫鞅想到自己,他紧紧的搂抱住高逸轩,忽然有些害怕,「我们好象好幸运喔,对不对?高逸轩,你爱着我,我也喜欢你,我们不必找了十多年还找不到对方。」
高逸轩对他孩子气的坦白,一阵暖意涌上心头,忍不住对他又亲又吻的,牢牢的搂紧他。「是,我们非常幸运,应该说是我非常的幸运。我爱你,卫鞅。」
卫鞅对高逸轩认真的表白,一张脸酡红起来,他抬起头,主动给他一个吻,然后因为太害羞,迅速钻进被子里,心虚的大叫:「快睡了,不能再说话,要不然我们到天亮都不能睡觉。」
高逸轩怜惜的抱住他,唇角愉悦的上扬,两人躺在床上,互相的栖枕在对方手上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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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亮,一个摇扇之人斜躺在屋顶上,他轻轻摇着扇子,姿态十分优雅、闲适。
高逸静轻蹬着脚,上了屋顶,来到摇扇之人身边。「谈大哥,天才刚亮,你就已经醒了啊?」
谈天衍看到他有些吃惊,脸上笑容依然沉着,「你都已经醒了,难道我不能醒吗?高逸静。」
从谈天衍所在的屋顶看过去,可以看见高逸轩跟卫鞅的房间。高逸静温柔的笑了,「你选了这个位置,是想要看什幺吗?这里往东看,被一片古树遮住阳光,在这里是看不到日出,所以你应该不是在看日出吧!」
谈天衍脸色不变地道:「我只是在吹吹风,并不是在看日出。」
「挑这种阴暗之天来吹风吗?谈大哥,你真是个非常人啊!」高逸静的双眸虽然沉静,但此时闪烁的逼人光芒,让人惊惧。
他笑容有些要挂不住,举起双手投降招认:「算了,每次见到你这双眼,纵使想说谎也说不出来,我招认就是,我只是躺在这里看会不会有什幺好戏出现。」
「我二哥不是戏里的主角,卫鞅恐怕也不喜欢让人当戏角来看。」
谈天衍想说话,高逸静抢先一步,冰冷的说:「我二哥因为欠你姊姊一条命,所以他对你百般容忍,但是我没有,你懂我的意思吗?」
谈天衍吃惊的看着高逸静眸里的慑人之色,原本他以为高逸静是高家兄弟中最不出色的一位,因为他那好和平的个性并不会带给人任何的威胁感,现今他竟觉得自己好象错了,而且错得离谱,他眼里的目光此刻露出凶狠的杀气,他苦笑道:「你不会是想砍我一刀吧?高逸静,你不一定打得过我!」
高逸静袖风一扫,一株大树的树叶疾落。
谈天衍看得脸色发白,因为以他的武功,虽然也能扫落大树上的树叶,但绝不可能这幺自然,好似风吹落的一样,若以这般功力杀人,定是杀人于无形。
高逸静沉静的看着他,「我学的虽然是定心功夫,不代表我杀不了人,这种功夫若是只学了中下乘,它的确无法伤人,只能安定一个人的心神;但是若学到了上乘,它可以杀人于无形。谈大哥,你想赌赌看我是否学到上乘功夫了吗?」
谈天衍搓了搓手,无奈地道:「我不想赌,可以吗?高逸静,而且你不会在高家杀了来高家作客的我。」
「我不喜欢血腥,但是我更不喜欢见到兴风作浪的人,我知道你在做什幺,也知道令姊为我二哥吃了不少的苦,然而她如今已经成亲,为何不好好的过她的生活,偏偏要来扰乱我二哥的生活呢?」
「我姊的执念,不是我能改变的。」谈天衍无奈的叹口气,「你也知道我的确对你二哥跟卫鞅没有伤害之意,不过姊命难违,但我不会害他们的性命的。」
高逸静坚定的摇了摇头,「不,你在他们之中散播谣言,岂不是要让我二哥难受?人与人之间冤冤相报,何必呢?」
顿了一下,低沉的嗓音又响起:「谈大哥,我知道你并不坏,我二哥虽然外表冰冷,其实内心火热的程度可能加倍于令姊,令姊因为得不到我二哥而另外婚嫁,却又恨他,不想他好过;我二哥若得不到卫鞅,只怕会难受到郁郁寡欢而死,而卫鞅年纪尚小,他又何其无辜,就要流落天涯,你的心真的这幺狠毒吗?为什幺要伤害两个有情人呢,让他们因误会而分开,因心碎而死亡。我二哥虽然与你们谈家有恩怨,但是卫鞅并没有,不是吗?」
谈天衍皱紧眉头,忽然不说话了。
高逸静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开口:「你想想看,若是你这番兴风作浪被拆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二哥可能会因为令姊的缘故,不做任何处置;但我不会坐视不理的,所以请你不要再这幺做了,行吗?」
谈天衍叹口气,「我总得为我姊做些什幺吧!高逸静,就像你的爱兄心切,极力的护卫你二哥一样。」
「所以之前我都没有阻止你,你做得也够多了,带卫鞅到妓院去、在花园里故意制造误会,做这些该够了吧?我希望你就此罢手,别再有任何的举动。」
谈天衍沉思一会儿,才道:「好,我答应你,我就此停手,至少我也为我姊姊出了一口气。若是以后他们之间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再是我搞的鬼。」
高逸静微笑,「多谢你了,谈大哥,高家大门永远都欢迎你。」
谈天衍看着他的微微一笑,「说你是高家兄弟中最不出色的一位,传言实在太不真实了,唉!我对你太过大意了。」
高逸静只是微笑,对他的话没有反应,沉静的笑容中,可以见到他那温柔的眼散发出慑人的光芒。
***************
谈天衍并没有离开,仍然住在高家,但他不像之前老是缠着卫鞅,反而表现出他坦荡荡的个性,不再离间卫鞅跟高逸轩之间的感情。
卫鞅现在总是一脸幸福的光彩,而高逸轩虽然忙于武林大会的事,但是每每在卫鞅的身边,他的冰冷目光就柔和下来,显示出卫鞅的存在软化了他孤独冰冷的天性。
而现在,卫鞅的习武跟教书,又重新落回高逸轩的身上。
高逸轩尽管忙于武林大会,但是对卫鞅的教导依然不遗馀力;而卫鞅因为想要成为高逸轩的得力帮手,帮他减轻负担,他比以前还要认真的学习。
不过,他学习的不只是书本而已,他对高逸轩的身体也充满热诚的学习心,他的热情、天真,以及纯朴,每每惹得高逸轩失笑。
卫鞅红着脸槌打他的胸膛怒吼:「有什幺好笑的,我就是不懂才问啊!孔夫子也说什幺知道就是要说知道,不知道就是要说不知道,才叫作真正的知道,不是吗?」
高逸轩拉住他的手,对他轻笑道:「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反正意思都一样嘛!」卫鞅红着脸说道。
看他脸红,高逸轩一阵动情,下身顶刺着卫鞅的下腹。
卫鞅感到浑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他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是忙了一天,不累吗?」
「现在忽然不累了。」
高逸轩的调笑,让卫鞅的脸更红,他惊叫一声,被高逸轩拦腰抱了起来,送到床上;随即他也上床,压覆住他。
卫鞅扯着他的衣裳低语:「你真的不累吗?」
「不累,看到你就不累。」
望着高逸轩脸上的笑容,融化他冰冷的脸部线条,卫鞅抱紧他的脖子,担心的开口:「我告诉你喔,你以后最好节制你脸上的笑容,因为……」
卫鞅的要求很奇怪,而且说话吞吞吐吐的也不符合他的个性,高逸轩觉得奇怪的问:「怎幺了?卫鞅。」
卫鞅别过脸,低叫道:「因为你以前冷冰冰的,家里的仆婢们都不敢看你,现在你会笑,我发觉他们总会目不转睛的看着你,而且……那些婢女还说了一些话耶,我听了好生气。你是我的,才不能让她们抢走。」
「她们说什幺?」
卫鞅怒红了脸,「她们都说想要服侍你,讨厌,只有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你不可以去找她们。」他声音高昂的续道:「你也不可以去妓院找那个小红姑娘,你听到了吗?」
高逸轩抚摸他的脸,对他的吃醋,心中无比欢喜,脸上的笑容大大的漾开。
卫鞅气死了,怒搥他,「你还笑?我心情这幺差,你还一直笑,你是不是想要去找她们?」
「你一个人就耗尽我的精力了,我哪里还有馀力去找别人。以前去找小红,是因为你年纪太小,我每天看着你,却不能碰你,总是让我承受不了,所以才去找小红;而小红爱我的出手大方,又怜我心情不好,所以身子才给了我。现今有了你,我怎幺可能去找别人?」
听他这幺说,卫鞅才不生气,他指着地的鼻子,很认真的说:「你听着,高逸轩,我是说真的喔,你不可以去找别人,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可只要让我知道你爱上别人,或是去找别人,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对他澎湃的情意,跟强烈的独占欲,高逸轩心中非常甜蜜,他俯首亲吻他的唇,「那你也要答应我,不准去找别人喔!」
卫鞅理所当然的回道:「那是一定的,我绝对不会去找别人的,而且我站在你身边,丑得要死,谁也不会看我一眼的。」
高逸轩推他躺下,低语:「再过个两三年,你就会是个非常英挺的俊美男儿,只怕到时你会抢尽我的风采。」
「才不呢,你是全世间最好看、最好看的男人,其它的人根本就比不上你,我不可能会抢了你的风采,你一定是安慰我的,对不对?」
高逸轩微笑,明白卫鞅还不了解自己的魅力,他亲吻着他,双手也不安分的褪下他的衣物。「我爱你,卫鞅,很爱、很爱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听到高逸轩如宣誓般的爱语,卫鞅每次听到,内心忍不住一阵激动,反应火热。他帮他脱下他的衣物,此时他只想赶快与他赤祼的拥抱在一起,享受两人肌肤相亲的触感。
高逸轩在他体内快速的律动,让他脸红心跳的喘息得说不出话,他觉得世间再也没有比他更幸福的人了,只因为他爱上高逸轩,高逸轩也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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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这样好看吗?」
卫鞅兴匆匆的冲到高逸轩的面前,他身上穿着的是高逸轩一掷千金,请最好的裁缝为他量身订作的衣物,穿起来完全衬托出他的俊美风采。
高逸轩抚摸着他的头,赞赏道:「嗯,好看得不得了!对了,等会儿武林大会开宴时,你可别乱跑,人多嘈杂,怕会找不到你。」
这一次武林大会席开上千桌,人潮更是蜂拥而至,高逸轩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只怕真的会找不到他了。
卫鞅点了头,「好,我会乖乖的坐在位子上,你呢?」
「现在高家只有我跟三弟出席武林大会,所以我们总得招呼一下客人,若是膳食上桌,你看到喜欢吃的就先吃,人家若敬你酒,不要喝太多,以免醉了,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痛的。」
卫鞅又点了头,坐在高逸轩为他安排的位子上,他也忍不住的关心,「那你也不要喝太多,要不然明天会头痛。」
今日他是主人,不要被灌醉就好,哪能不喝多。只是对卫鞅如此的关心,他的心里一阵温热,柔声回答:「我尽量控制自己,至少有三弟可以帮我挡一下酒。」
说完,高逸轩与高逸静便一起向出席的客人们招呼,主人虽然是高逸轩,但高逸静的打扮也使他看起来神采飞扬。
当他们走到某一桌客人面前,宾客是拼命的要敬酒,高逸轩只好举起酒杯豪气的干杯。
这时,咚的一声传来,高逸静失手摔碎酒杯。
高逸轩微露讶异的看向站在右侧的三弟,却看他眼大睁,像是见到什幺似的全身颤抖,连脸色都刷白。他从未看过三弟如此失态,他用身子遮住他,以免让客人发觉他的异样,他抓住他的手臂,关心的问:「三弟,镇定一点,你怎幺了?」
高逸静几乎快要晕过去,他双手颤抖,低语:「二哥,我……我见到她了,她就在那一桌。」
高逸静声音嘶哑,颤抖不已,显示出他内心所受到的冲击有多幺的大。
高逸轩一听到他没头没尾的话,立刻就知道他为何如此激动,因为三弟找了十几年的爱人终于出现了。
高逸轩惊喜地道:「是吗?你思思念念的人在哪里?我带你过去。」
高逸静用手比着,只不过他在又惊又喜之下,双手颤抖,高逸轩也看不清他究竟比的是哪一桌,只是他颤抖得如此厉害,若是硬要他走到他思念的人身边,只怕那人恐怕会对他退避三舍。
想了一下,他硬拖着高逸静,安静的将他拖离宴会场地,拖进房间里。
高逸静还在颤抖着,双眼因兴奋而闪着异样的光芒。
高逸轩说:「冷静一点,三弟,你这样身体抖颤个不停,一到那人的身边,岂不吓坏了那个人吗?再说,你不冷静,等会儿如果与她交谈时,如何给她好的印象呢?搞不好她还以为你言语错乱,是个疯子!所以你一定要冷静。」
高逸轩一番合情合理的话,总算让高逸静稍微的冷静下来。
高逸轩旋即倒了杯茶给他。
高逸静双手仍有些发抖的接过茶杯,喝下一口后,终于恢复冷静。「二哥,我实在太开心了,想不到我十年多的寻寻觅觅,她今日竟然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太开心了,让我独处一会儿,等我觉得自己已完全冷静了,我马上就出去找她。」
高逸轩点点头,「好,我叫人端水进来,让你洗个脸,冷静一下。这场宴客要进行到明日,相信她不会那幺早走的。」
高逸静激动的将头埋进双腿里,试图让自己冷静,低语道:「谢谢你,二哥,我换套更好看的衣服再出去。」
高逸轩微微一笑,「别客气了,你一会儿再出来,二哥会帮你的。」说完,他转身离开。
这时,卫鞅因看到高逸轩硬拖着高逸静往房间的方向走,觉得有点怪,他后脚也溜进了后院,刚好遇见高逸轩。他问:「怎幺了?你们怎幺忽然都进来了?」
高逸轩开心的抱起卫鞅绕着圈子,「卫鞅,我三弟在今天这场宴客里,看到他生生世世的妻子了。」
卫鞅先是吃惊,而后才惊喜大叫:「这是好事啊!」
高逸轩吻卫鞅的唇,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幺说,走,我们快出去,等三弟换一套衣服再出来,到时我们就可以瞧见他那心爱的人,究竟长得什幺样。」
卫鞅抱住他的颈背,踮起脚吻他,「那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快乐,对不对?」
「那是当然的!」说到这句话时,高逸轩的眼眸瞬间变得深邃,仿佛要吸纳了卫鞅的灵魂,将他融为一体。
卫鞅被他紧紧的抱着。感受到他那份真心的温柔,沉沦在他的深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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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的吾爱卿卿
第一章
君怀麟是第一次出远门,来到了苏州这个地方,同行的,是他的义兄曲青,他的义兄是江湖中人,本来与他这种生长在山庄内的文弱书生是完全搭不上,只不过有一次,他的义兄受人暗算受伤,刚好晕在他的山庄前,他见此人受伤极重,自己又是菩萨般的心肠,见不得人受苦,立刻命人将他抬进山庄,好好的疗治他,结果曲青醒来后,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硬要与他结为义兄弟。他原本只是一介书生,不懂江湖之事,自然不晓得曲青在江湖上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人称「快刀曲青」,有他的名号保护着,一些盗匪也不敢擅自闯进他们君家,所以受益的人反而是他。
他不懂这些,曲青却可能早已想到,所以才非要与他结为义兄弟,算是感谢他对他的救命之恩。
曲青是个性情中人,路见不平,就一定会拔刀相助,与曲青结为义兄弟后,他才对这个人渐渐的有些欣赏,总觉得这个人外表看起来粗枝大叶,但有些地方却极为细心。
曲青知道这是君怀麟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一路上对他照顾有加,一方面也让他开开眼界。
出发那日,曲青好意向君怀麟提议:「贤弟,你听过苏州的高家吗?」
苏州的高家对涉世不深的君怀麟而言,是十分陌生的,他摇摇头,「那是什幺地方,我未曾听过?」
「也对,贤弟你一来不经商,二来不学武,平时只知文人才子的声名,对于一些有名的商人以及江湖上的事,大概就全然不知了。」
「这个苏州的高家真的这幺有名?」
曲青点头笑道:「是啊,高家有五个兄弟,个个皆身怀绝艺,且每个都长得英俊非凡,再加上有绝世武功,所以自然是大大的有名。」
对于别人的长相跟武功,君怀麟并不感兴趣,只是随意的听着。
曲青又道:「高家老二高逸轩是现今的武林盟主,他今年办了场武林大会,大宴宾客,此人的经商手腕十分高明,还时常大开米仓周济穷人,他所办的武林大会,那热闹的景况,比君王大宴宾客还要惊人。贤弟,你想不想去开开眼界?」
君怀麟迟疑了一下,他从未出过远门,顶多是到城里应试,曲青的提议让他有些迟疑。
「贤弟,反正你就快与你表妹成亲,倘若成了亲,以后要出远门的机会就更少了。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司马公不也是走遍了大半江山,才写得出像史记这样的旷世绝作?」
方才的苦口婆心,都没有这段话来得吸引君怀麟,他终于点头应允:「好啊,大哥,听你这幺说,的确有可观之处,我们就到苏州去吧!」
于是从山西到苏州,一路上,君怀麟终于见识到这世间竟是如此的广大,他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地方,自己就像是乡巴佬进了大京城一样,看得眼花缭乱,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只是井底之蛙。
到了高家开宴那一日,曲青更是拉着他,要带他去看看苏州有名的高家到底是什幺样子。这一路上,他听曲青三番两次提及高家,提久了,他自然也就产生了好奇心,想看看高家究竟是何等气派,竟能让连皇宫都看不上眼的义兄,对它赞美有加。
初见高家门庭,他有些失望,因为那跟一般大富大贵的人所居住的地方一样,金碧辉煌,看起来俗不可耐,一直到他进了大门,走进内庭,他才大吃一惊。因为里面的摆设十分雅致,跟方才完全不同,想必高家的主人也是个有内涵的人,无形之中,它对高家的赞赏又加了几分。
因为曲青是江湖上有名的人,所以在高家的筵席上,他们的席位被安排在较前头。君怀麟跟着曲青,别人也对他礼遇三分,一直到入座之后,筵席上的山珍海味一道道的上来,他吃得不亦乐乎;加上在座的人都是江湖人士,生性豪爽,见到远道而来的秀才,在座的人敬佩他的文才,纷纷要同他敬酒。
君怀麟不好意思推拒,连饮了数十杯,酒极烈,不一会儿,他便有了几分醉意,正当他开怀畅饮的时候,高家的主人高逸轩来到这一桌敬酒,在座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君怀麟平常在山庄可以说是滴酒不沾,现在一连喝了好几杯,猛一站起身,他顿觉头晕脑胀、一时腿软,眼看就要跌倒,有个男人伸出手臂抱住他的后腰,扶住了他。
君怀麟以为是曲青,不由得笑道:「大哥,多谢你了!」
他的脸转向扶着他的人,却发觉扶着他的人,剑眉薄唇,长相十分英俊。若他是个女人,被如此英俊的男人这幺一扶,只怕整颗心早跳出来了。
发现扶住他的竟是如此英俊的男人,君怀麟脸上莫名的红了起来,总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想必是酒喝多了的结果,于是他喃喃道:「这位兄台,多谢!我一时酒喝多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你叫什幺名字?」男人问道。
他的手还是扶着他的腰,一点都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且手指还传来热意,像是抱住他的感觉。让一个陌生男人抱住自己的腰,纵然自己是个男人,还是会觉得有些怪异,虽然此人看来不像是对他有恶意。
君怀麟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手往下推,试图要让对方放手,想不到对方在他腰上的力道反而加重、抱得更紧,几乎与他后腰相贴,他吃了一惊,脸立即涨红了起来,他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腰部靠着自己的腰,如果他的腰再稍微往后一点,一定会碰到对方的火热,这使得一股受辱的感觉突地涌上心头。
他知道自己长相貌美如花,猛然一看像似女人,有些性好娇美男色的人,也曾对他动过脑筋,都让他以智计逃脱,还反将对方一军,让对方再也不敢对他有所动作,想不到才刚到苏州高家,竟又碰上这种人,他不悦至极,酒顿时醒了一半,冷声地道:「请放手,我的酒醒了。」
对方还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君怀麟感到相当不悦,高家的主人高逸轩这时扯了一下那人的袖子,试图不让场面难堪,「三弟,我看这位兄弟已经可以站稳,你不必再扶着他了。」
高逸静的视线还是凝聚在君怀麟的脸上,他终于松了手,但是他看君怀麟的眼神,让君怀麟整张脸霎时变得铁青,他举起酒杯,与众人一同对着高家主人敬酒,但不悦的心情却一直往上攀升。
若不是知道在他身边的这个男人是高家老三,也就是高家主人的亲弟弟,他早就拂袖而去,但是既然在高家,岂可不给主人面子,所以他才忍住气。
眼看高家主人高逸轩在这一桌敬完了酒,移至别桌敬酒,高逸静却不知羞耻的挤进君怀麟身边的座位,而且还痴痴地看着他的侧脸。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自己的侧脸看,想必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忍受。
忍住气,君怀麟不理会他,径自夹菜进自己的碗里,想不到高逸静却在这时用筷子制止他,「别吃这道菜,这道菜里加了许多醋,你不喜欢醋的。」
他不晓得这个人为什幺知道他不喜欢醋的味道,但是他那亲密的姿态,好象他们认识很久似的,让他十分不能接受,遂冷冷回道:「我喜欢吃有醋的菜。」
那人听他这幺一说,似乎吃了一惊。
「是吗?我以为你从来都不喜欢,我不可能会记错的。」
他是不喜欢,但是他不会对这个男人坦承的,君怀麟继续夹着菜,而且别人敬酒,他一律来者不拒,喝了五六杯后,身旁的高逸静用袖子制住他的酒杯,「够了,你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等会你醉了,会头痛得要命,我帮你喝。」
他跟这个人非亲非故,他凭什幺代他喝酒,看起来倒像在调戏他,君怀麟愤怒的将筷子往桌上一拍。
「你够了吗?我念在你是高家三少爷,才没有同你计较,但是你再这样纠缠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了君怀麟这席话,高逸静显得吃惊。「你不认得我吗?我是你相公啊!」
相公!?这人竟然说出这种无耻的话,他知道有些男人性喜男色,还以相公娘子互称,但是他从未被人如此无礼的调戏过,君怀麟脸色十分难看。「我不认识你,高公子,你要找人捉弄,请找他人吧!」
君怀麟说话十分大声,所以同桌的人,目光都朝向他们,而高逸静显然也大受打击。他忽然抓住君怀麟的手,声音显得非常激烈而狂野,而他看君怀麟的眼光,更是充满欲望跟热情。「是我啊!我不会跟你开玩笑的,是我啊,卿卿,是我。」
卿卿是极度相爱的夫君对自己妻子所唤的腻称,天下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名词绝对是用在相爱相恋的人身上,绝不是用在互不相识的人身上。
君怀麟被他紧紧的抓住手,他用力的想甩开,但以他一介文弱书生,力气怎幺可能大过一个习武之人。甩了两次,非但无用,还将筷子酒杯砸落到地面。君怀麟脸色十分难看地吼道:「放手,你这个人,放手!」
对方不但没有放手,反而越握越紧,而脸居然越靠越近。
坐在君怀麟身边的曲青,也瞧出了不对劲,立刻挤到君怀麟跟高逸静的中间,试图打圆场:「高公子,你大概认错人了,这个人是我的义弟,他叫君怀麟,一辈子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苏州,他是个正经古板的男人,而且即将跟他的表妹成亲了,成亲之时,必定请高家兄弟来府上作客。」
这一段话说得很巧妙,一来说明君怀麟的身分,二来说明君怀麟是个正经的男人,所以不爱男色,三来更是说明了君怀麟已有亲事,即将要成亲,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若是高逸静对君怀麟有意,君怀麟必定不会接受。
想不到曲青说完这一段话,高逸静脸色乍变。
「你说什幺?她是男的!?这怎幺可能,她是女的,怎幺可能是男的?你开什幺玩笑,她明明是女的。」
君怀麟气愤至极,他知道自己长得仿似貌美女子,但是被人当场这幺说,心中的不悦顿时爆发。
「我是堂堂七尺的男子汉,高公子,莫非要脱衣服验身吗?」
他还没有说完话,脸色铁青的高逸静,忽然伸手越过曲青要抓他。君怀麟不懂武功,一时反应不过来,他大叫一声,满脸通红。
没想到高逸静会伸手过来摸向他的胸口,当着这幺多人的面,男人的胸口被另一个男人抚摸,那种受污辱的程度是无比的难堪与尴尬,君怀麟满脸通红,而且气愤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君怀麟的胸部一片平坦,足以证明他是个男人,但是高逸静似乎还不信他是个男的。推开挡在中间的曲青,他像恶虎扑羊一般,飞速地抓住君怀麟的身体,君怀麟被他抱个正着,连挣扎也不能,只能怒叫道:「你干什幺?」
不顾君怀麟的挣扎,高逸静道:「你必定是女扮男装,胸部可以用布条绑平,但是下身绝无法掩饰。」
君怀麟脸色转青,他刚才说验明正身只是气愤之下一时随口说说,想不到这个男人竟然要在众人面前,验明他的正身,君怀麟气极,整个脑子就快爆开。「放开,这还有王法吗?你放开!」
曲青也觉得这件事太过怪异,没有一个正常人会这幺做的,况且让自己的义弟在大众面前被人验明正身,这是多幺耻辱的一件事,他怎幺能让义弟白白的受这种委屈。
曲青立刻抓住高逸静的手腕,用力地按紧。「公子,放下我义弟,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高逸静抬起眼来,目光极为骇人,透着挡我者死的寒气,衬上他那英俊无比的面貌,使人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好象被利刃割过身体一样的难受。
在江湖中,高家兄弟皆小有名气,但是以高家老三最为神秘,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的魄力,方才被他一瞪,他竟然无法动弹。
君怀麟身子虽然被高逸静抱住,但是他的手却还可以动,他不懂武功,自然就是乱打一通,高逸静承受着他的痛打,就是不愿放手,他撩起他的下衫,君怀麟意识到他要做什幺,不由得大叫一声,只觉得又羞又窘又气的感觉一起涌上,这是他生平受过最大的耻辱,他性子虽倔,但是一辈子未曾愤怒到有想杀人的冲动。
此时若是他手中有刀,只怕会毫不考虑的一刀刺死高逸静,他可以感觉到高逸静的大手,正往他的腿上摸,且碰触到他的大腿,那种被男人抚摸的不悦感,让他差点呕吐出来,一直到高逸静的手摸到他的下身为止。
君怀麟一气之下大叫一声,他腿一踢,踢翻了桌子,然后在耻辱跟气愤交加下,竟晕了过去。
围观的人多了起来,曲青也气到无法忍受,他大吼道:「高逸静,你欺人太甚,我义弟未曾得罪过你,你却让他在大众面前承受这种污辱。」
只是,高逸静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他整个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好象也要晕过去般。
此时,高逸轩见此桌吵吵闹闹,立刻奔来瞧个究竟,只见高逸静全身轻颤,高逸轩见状抱住他。「三弟,你怎幺了,不是他吗?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高逸静倒抽一口气,忽然整个身体颤抖起来,他在验明了君怀麟是个男人后,忽然像受到重大打击似的,整个人喃喃自语:「他是男人,怎幺会这样?他怎幺会是男人?他应该是我的娘子才对,他怎幺会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曲青不知道他们兄弟间的对话所指为何。
他看着君怀麟,愤怒地对高逸轩道:「原来这就是你们高家的待客之道,让我义弟受了这幺大的污辱,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咱们最好永不再见,否则……高逸静,任你是高家的人,倘若下次再让我遇见,我定要你为今日所发生的事付出代价。」
说完话后,曲青立刻抱着昏迷的君怀麟离开高家。
而高逸静由于刺激过大,全身不断颤抖,高逸轩见自己的三弟反应怪异,立刻点了他的昏|茓,让他昏迷过去。
高逸静醒过来后,已经是午夜,他脸色苍白,仿若鬼魅。高逸轩怕他出事,只好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他,而在这之前,高逸轩已完全了解晚上筵席上究竟出了什幺事,也难怪曲青要气得抱着君怀麟忿然离去,他不由得要怪逸静此事处理得很差,但他也明白为何平日沉稳的三弟会如此反常。
高逸静自出生后就异于常人,他的神智常常有些混乱,有时会到狂乱的地步,甚至得把他关在房里,限制他的自由,否则万一让他跑出去,便不知踪影。
后来大家才知道高逸静之所以会如此的狂乱,是因为他有前世的记忆,然而勉强说是前世的记忆,不如说他只记得一个人,那就是他每一世心爱的妻子。
他在每一世都会娶同一个女子为妻,不论是征战、贫苦、富有,或者是两人敌对的情况下……总之,他们最后总会成亲,然后由恨转爱,不论再怎幺艰苦,他们总是会相遇,会爱恋上对方。
而这一世,高逸静似乎自有记忆以来,便有了那个女子的记忆,他之所以要奔出家门,就是想找寻那名女子的踪影,因为他好几世的记忆纠缠在一起,使得他经常神智混乱,最后习武反而会激发他的野性,只好让他跟着一位隐居的大师学习定心的功夫。
初学定心的功夫之时,几乎让高逸静痛苦不堪,着实受了不少苦,到了十五、六岁时,他的功力总算可以完全的控制住自己狂乱的心神,于是他才开始出外去寻找他的心爱之人,但是寻找了将近十年,仍旧一无所获,毕竟人海茫茫,要找寻一个特定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一直到今夜,高家大开筵席,高逸静一看到席次上的君怀麟,立刻认出是她,这也是为什幺高逸静会如此失态的原因。
这一次的失态,却让高逸静整个人完全失神,眼神呆滞,仿佛不敢相信这一世的事实竟是如此的残酷,因为他心爱的妻子,在这一世竟然是个男子!
第二章
高逸静不知道呆滞了多久,高逸轩才道:「三弟,其实我们早已商讨过了,不是吗?你记得她,她未必记得你?你这样难过只是自讨苦吃。还有,你今日将君怀麟气晕了过去,你晓得吗?」
高逸静慢慢的转动着眼睛,忽然抓住高逸轩的袖子,答非所问地道:「他呢?他到哪里去了?」
高逸轩道:「被他义兄带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落脚。」
高逸静忽然下床,穿起鞋子,高逸轩惊道:「你要做什幺?三弟。」
「他是男的又怎幺样?我爱他,我知道他也会爱我的,我只是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而已,他还是原来的他。我真是笨!竟然为了这种事受了打击,二哥你跟卫鞅,不是也很快乐吗?」
卫鞅是高逸轩从远方带回来的男孩,年约十七、八岁,原本这男孩以杀高逸轩为天职,高逸轩将他安顿在高家,不但教他武功,还要他安心读书,两人的关系错综复杂,后来两人变得很亲密,几乎就跟夫妇一般,而高逸轩更是十分的爱怜这个男孩,他在人前的冰冷,在男孩面前怎幺样都使不出来。
「三弟,你还不明白吗?他不会爱上你的,他要成亲了。我询问过,他是个秀才,颇有文才,被称为山西那里的才子,已经跟他表妹定亲了,且不久之后就要成亲,他对男人完全没有兴趣。而且他那日看到你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若说有的话,只怕你当众污辱了他,往后他看到你,只会恨不得想杀了你。」
高逸静一愣,「他要成亲了?」
「是啊,三弟,我们早已商讨过了,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他可能会爱上别人,与他人成亲,到时你要跟他说什幺?说你是他上辈子的相公,所以他应该要跟你在一起吗?没有人会接受这种话的,三弟,你就死心吧!」
高逸静慢慢的摇头,「不,除非是他亲口说的,否则我不会接受,我知道他爱我,我们生生世世都是相爱的。」
高逸轩拉住高逸静的手,他知道他痴情得很,要不然也不会一辈子花了这幺久的时间,在找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幻梦。
「你听二哥的话,别去。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只怕没有捅你一刀,已经算是给足你面子了。」
高逸静扳开高逸轩的手,忽然回道:「如果我要你立刻跟卫鞅再也不要见面,你肯吗?二哥。」
高逸轩一颤,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高逸静又道:「我知道你是万万不肯,纵然要你割下身上所有的肉去保留卫鞅,你也会同意的,那你更应该了解我的心也与你的心一般,我爱他!我在梦里梦了几千、几百次,每一次醒来才知道是梦,你知道那种痛苦多幺伤人吗?现今让我找着了他,除非他要我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况且,他只是要成亲,在还没有成亲之前,我就还有机会去跟他培养感情。」
高逸轩松开手,无言以对,逸静一向话少,他不知道他的情感竟是如此的火热。「好吧,你去找他,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若是事情不如意就回来。」
高逸静心里十分感动,「多谢你了,二哥,我会带他回来的。」
高逸轩轻道,「刚才说不知道他们落脚在何处是骗你的,他们住在千喜客栈,我派人查过了,君怀麟住在楼上往右的第三间房,你自己小心吧!」
「谢谢你,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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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被急猛的敲门声惊醒的客栈掌柜。一脸不悦的打开门,一边臭骂道:「哪个混蛋小子,这幺晚还扰人清梦……」
掌柜的声音忽然停止,因为在他眼前出现了一锭大大的金元宝,掌柜的整个视线都移不开那个金元宝,而且还不停的吞着口水。
「我要投宿。」
「客倌,本客栈房间已经客满,最近高家大开筵席,所以附近的客栈都客满了,我们客栈也不例外。」
高逸静轻声道:「我没有要你赶客人出去,只是可否让我跟客人一起合睡,那这个金元宝就是你的了。」
「这个当然是没有问题。」掌柜的立刻拿过金元宝,有钱能使鬼推磨,而且还是这幺简单的事。
「我要住楼上往右的第三房。」
高逸静指定房间,而掌柜的只要有银子拿,他当然不会推拒,就算高逸静要住他的房间,恐怕他也会点头同意。
「是,客倌,你跟我来,我跟那房间的客人说一下。」
高逸静跟在掌柜的身后,掌柜的进入房间,不知道跟君怀麟说了些什幺,只听到房间里传来细细的声音,然后掌柜的出来道:「客倌,没问题了,你自己进去吧,不过要挤在同一张床上,有些不便罢了。」
高逸静脸部表情虽然没有改变,但是心的跳动,让他知道自己究竟有多紧张,他慢慢的推门进去,然后合上门,房间里暗暗的,只点了一盏很小的油灯,只能大概看出房里的轮廓,但是看不清对方的面孔。
「听说你家里一时出了大事,所以你急着赶回家,却没客栈可住,是吗?」君怀麟从床上坐起身,他语音十分柔软地说着。
一听到他的声音,高逸静整个人都僵直了起来。
君怀麟让出了些床位,「听掌柜的说,你要到山西去,我是山西人,人不亲土亲,既然都是同乡,若是有事,我也可以帮忙。啊,我实在是太多话了,你大概累了,赶快上床睡吧!」
高逸静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脱了鞋子,进入被窝里,感觉到被子里君怀麟传来的一阵暖意,而君怀麟此刻正睡在他的身边。
高逸静的手臂微动,可以轻触到君怀麟的发丝,柔软地披散在他的手臂上,他感觉到那发丝的香味,不禁让他全身轻颤。
君怀麟并没有睡着,他似乎心神不定,翻来覆去的。
高逸静见状询问道:「你睡不着吗?」
君怀麟不好意思的说:「我今晚发生了一些事,心里有些闷气,所以睡不着。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反正我也睡不着。」
君怀麟听到他的话,似乎有些失笑。「你这人真好心,我吵到你,你还安慰我,我听掌柜的说,你好几夜没合眼了。」
不知道掌柜的究竟是向君怀麟说了些什幺,高逸静想起二哥说君怀麟是个才子,想必要引起他的注意,该说些诗情画意之事,会让他更有兴致与自己攀谈。
「君公子,你有没有觉得今夜的月色特别美?一个旅人若是在异乡看到这样的月色,定会想到李白的静夜思,既浅显又平实。」
君怀麟吃惊的将脸转向他,只不过灯火实在太暗,在这幺近的距离之下,他依旧没认出这个人就是晚上把他气得半死的高逸静。
「你说得很好,这位兄台,我未曾出过远门,这次来到苏州,虽然一路上开了不少眼界,但有时离家过久,也忍不住有些怀念,尤其是看到月色时,就会有着深沉的怅然。不知道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我姓高。」
听到对方姓高,让君怀麟忽然想起今夜的事,那个当众污辱他的人也姓高,君怀麟的脸色稍显难看,但是他不想让这种不愉快的心情左右自己的情绪。
「高公子。」
「你可以叫我高大哥,我年纪应该长你几岁。」
君怀麟觉得这个人似乎很好相处,于是他改唤道:「高大哥,你这次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没有,我自小就离乡背井,到山上与一位隐居的大师生活,一直到了十五、六岁,才自己一人出外行走,从漠北走到南蛮。」
听到他的经历这幺丰富,君怀麟吃惊道:「那高大哥一定是个见多识广的人。」
「也还好,我是因为出去寻人,所以才甘愿十年来吃了这幺多苦地四处游荡。」
「啊,原来你是为了找人,那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没错,那人对我非常重要,她是我的妻子。」高逸静柔情的道。
君怀麟又吃了一惊,「你十五、六岁就出去寻找你的妻子,想必你们很小时便订了亲,却因故而分散是吗?」
「说来你一定不会相信,我未曾订过亲,也未曾娶妻,其实连我也不曾见过她。」
这段话有点奇怪,甚至不合常理,君怀麟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什幺要寻找一个你不知道的人呢?」
「你相信吗?我与她生生世世都是夫妻,且十分恩爱,所以这一世我也想找到她,与她厮守一生。」
君怀麟听得睁大眼睛,开始怀疑在他身边的人恐怕不太正常。他虚应了一下,「今夜已晚,想必你也累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见君怀麟没有反应,高逸静反而紧张的问道:「你相信吗?君公子,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君怀麟本来想说谎,但听见对方说话语气十分焦急,便淡淡地回道:「我是不信这种事,而兄台你最好也不要继续沉迷下去比较好,前世虚幻,看不见也听不到,若为了这种事去寻一个莫名的幻梦,岂不是要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听他这幺一说,高逸静心都凉了一半,「你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吗?君公子,你不曾有见到某一个人,就萌生非得要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吗?」
「有啊!」
君怀麟说话的音调顿时柔和了下来,他的心情因为想到这个人而十分愉悦,这使得高逸静方才凉了一半的心,又渐渐的泛暖。
「是谁?是你最近遇到的人吗?」
君怀麟说话有些吞吐,几乎说不出口,高逸静满心期待他会说出自己的名字,想不到君怀麟却甜蜜地说:「说来你一定会觉得可笑,我想的人正是我的表妹,她就快要与我成亲,我觉得我真是太幸福了,竟然能与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成亲,一想到这里,今夜所受的闷气就全都消散无踪。」
高逸静像全身浸在冰冷的水里一样,他全身发冷,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他想抓住君怀麟的臂膀,让他转过身来,询问他是不是说错了,但他却僵硬的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
「我表妹长得很漂亮,而且大方体贴,早在小时候,我就希望长大后能娶她为妻,如今美梦得以成真,当时我求亲被应允时,心中可说是喜悦无限。」
高逸静脑子顿时停止了思考,他抓住身下的被褥,觉得自己好象快要断气一样的难受。不,应该说,他宁可断气也不想听到这些话。
「我最近要与表妹成亲,心里总是又甜又酸、百感交集,见到了表妹,什幺话都说不出来,然而,没见到她时,心里又满满的都是她。高公子,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也这样的想着一个人呢?」
「你这幺爱你表妹吗?」高逸静说出来的话,已经哑得不似人声。
君怀麟脸红了起来,「大男人说这些爱不爱的,实在是可耻、可笑,但我实在无法想象,若是没有了表妹,那我的日子要怎幺过下去?」
「如果出现了一个比你表妹更美丽、更温柔体贴的女子,你会舍你表妹而爱那名女子吗?」
「怎幺可能。」君怀麟一下就否决了这个说法,「世上再没有比我表妹更美丽、更温柔体贴的女子了,至少在我的眼里没有。」
从这些话里上逸静知道君怀麟深爱着自己的表妹。他按住自己的左胸,一颗心就像快要停止跳动似的发疼,这使得他脸上流下一滴滴的冷汗。「如果有人比你表妹更爱你,你有可能爱他吗?」
「感情岂可三心二意,纵使这个人再怎幺爱我,但我怎幺可能会拿我的感情去做违背表妹的事。我爱我表妹,其它人若是要爱我,那我也无法回报。」
高逸静忽然颤抖着问:「若是那个人没有了你也会活不下去,且他花了一辈子时间在找寻你,你会对他有感情吗?」
君怀麟摇头笑了起来,「爱本就要你情我愿,我此生只可能爱我表妹,怎幺可能会再去爱别人。若是这个人的情感如此强烈,那我也只好回避,从此以后不再与她见面,也算是落了个清静,希望她能就此冷静下来。」
高逸静全身僵硬,君怀麟的发丝落在他的臂上;他此时才明白这一辈子别说是与君怀麟在一起了,怕是自己表白了爱意,反而会让君怀麟一辈子都要回避不跟自己见面。
一辈子不能跟君怀麟见面……这种痛苦他光是想就要发狂了。
君怀麟背过他,似乎要睡了,高逸静看着君怀麟的背影。他知道只要自己上前搂住他,这一辈子再不可能得到他,他缓缓的转过身,一时之间,他整个人像是快要疯了似地,万般思绪涌上心头。绑走他吧!只要让他跟自己在一起,总有一天他会了解自己的情意的。
但是一个想法忽地窜入脑海--不可能的,就算把他绑走,强行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恐怕他只会恨他,不会爱他。君怀麟的个性非常倔强,宁可死,也不愿受辱,若是强行做出伤害他的事,只怕他宁可自尽,也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高逸静又翻过身体,他就这样痴痴地看着君怀麟瘦弱的背影,一直看到了天亮,仍舍不得合上眼睛,只怕一合上眼,君怀麟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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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晨,君怀麟大叫了起来,声音里净是气愤,而且带着颤抖。
「是你!?」
高逸静缓缓张开眼,自己一夜没睡好,现在眼睛略感到酸疼。「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
君怀麟从床上一跃而起,他忍不住发怒的吼叫:「你为什幺在这里?昨夜跟我讲话的人就是你吗?」
「我拿水来让你擦擦脸,好吗?」
君怀麟看他转移话题,且跟昨夜筵席上一样,痴痴的盯着自己的脸看,不禁打从心底一阵发麻。这个男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竟然追他追到这里来,还不知用了什幺方法,竟让掌柜的哄骗他,让自己跟他同床睡了一夜,虽然是各睡各的,但是跟这个污辱过他的人睡在一起,此时的他,不愉快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你马上给我出去,高什幺的。」
连他的名字也记不住,高逸静心底一阵痛,他镇定地道:「我叫高逸静,君怀麟,我叫高逸静。」
「我管你叫什幺,给我出去,听见了吗?出去,」
「你看到我,不觉得很熟悉吗?君怀麟,难道你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吗?」虽然已经听到昨夜君怀麟所说的话,但是高逸静仍不想放弃,只要还有微薄的希望,他就不想放弃。
君怀麟怒吼道:「你昨日在筵席上对我做了那些事,我想忘也忘不了,怎幺可能对你不熟悉。你立刻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的脸。」
高逸静知道他正在气头上,现在无论自己怎幺跟他说,他绝对听不进去的。他穿上鞋走了出房。
待他离开后,君怀麟立刻换衣整装,打算跟曲青说高逸静追了过来,谁知一打开房门,就见到一盆水跟干净的布巾放在自己的门前。
他心里不舒服的感觉猛的涌了上来,他想也知道这是谁放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昨日在筵席上不仅对他十分亲密,而且还在他的身上左摸右抚,让他昨日气晕了过去,没想到回到客栈休息,他夜半便立刻找到他,且跟他同床共眠,现在还放水在他的门前,要让他洗脸。
看此人痴痴望着他的神情,充满了令人难以忍受的爱恋,他知道现下男风的确盛行,但是被一个男人如此的纠缠,感觉竟是如此的不舒服。想到昨日被他验明正身时,这个人曾经抚摸他的下体,一想到那种感觉,他就忍不住一阵作呕。这个男人不但无聊,而且变态至极,他连见也不想见到他。
他一脚踢翻水,只要是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东西,他躲避厌憎唯恐不及,怎幺可能去用。
他立刻到隔壁房间敲门,只见曲青揉着眼睛道:「贤弟,你怎幺这幺早就起来了?」
「大哥,那个人追过来了。」
曲青一下子不了解他说的话,只见君怀麟又怒又恨地说着:「就是那个姓高的,昨儿个半夜他跟掌柜的串通,要求进来房间与我同睡,夜色太暗,我不知晓是他,还以为是个没房间住的旅客,于是就跟他同寝,今早起来才发现原来就是那个人。」
曲青吃了一惊,「贤弟,那个人看你的表情不太正常,你昨夜没事吧?」
君怀麟摇着头,「没事,但是那个人真的很奇怪,我都快被他给搞疯了,他竟然知道我住在这里,还知道住在第几间房。大哥,我要立刻回山西去,一定要摆脱掉这个人,否则不知道他会做出什幺事来。」
曲青被他这幺一说,整个人立刻清醒过来,他也知道苏州的高家不好惹,这个高家老三昨日在宴上看君怀麟的表情的确很不对劲,想不到现在会追到这里来,这代表这个人的心态可能有问题,现下他当然以保护君怀麟为首要。
曲青当机立断地道:「好,我们立刻整装起程,我去买两匹快马。不过,贤弟,若是要紧急赶回家去,只怕我们不能再住客栈,可能要露宿野外了。」
「没有关系,只要能尽快的摆脱掉那个人就好。」君怀麟对高逸静的厌憎,在这他的话中充分地显露。
第三章
曲青为了争取最快时效,撒下大笔银子买到两匹快马,跟君怀麟立刻上路,直奔山西,怕的就是迟了那个变态的高逸静就会追上来。
但君怀麟是一介文弱书生,虽然会骑马,但是快马加鞭的紧急赶路,才到中午,他的身子骨就像要散了似的痛苦不堪。
他们才刚赶了一个早上的路程,曲青就看到君怀麟痛苦不堪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犹豫。「贤弟,你似乎不太舒服,那就别赶路了。」
「不行,我们继续赶路,若是让那个人知道我在这里,只怕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他,我不想再见那人第三次了。」
君怀麟虽然文弱,但他素有一种坚定倔强的风骨,曲青见状只好点头,顺着他的意继续赶路。
到了晚上,他们来到一处很小的城镇,所幸还有地方投宿,但是君怀麟大腿内侧,因早些赶路时,在路上不断与马鞍摩擦而破了皮,虽没有流血,却通红瘀青,此时只觉得十分难受。
曲青看他情况严重,建议他不如休息久一点再赶路,君怀麟却不肯。
「不,我明日拣一些随身的柔软衣裳,放在马鞍上,这样比较不会疼痛,总之,我与表妹快要成亲,绝不能让那种奇怪的人一直跟着我,若是让他知道我住的地方,致使他对表妹有什幺不好的举动,那就不好了。」
难得的,君怀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这代表君怀麟对即将成亲的表妹相当重视。曲青近来才与君怀麟结拜,并没有见过他表妹,不过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成亲,总是一件好事,所以他能了解此刻君怀麟爱护表妹的心情。
「好吧,那你快去休息,明日五更就得赶路,我去城里问问看有没有卖些外敷的药膏,敷在你的腿上,就不会那幺疼痛了。」
「多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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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买回了一瓶药膏,只不过成效并不太大,第二天赶路到中午时,君怀麟虽然硬咬着牙说他没事,但曲青看得出他在硬撑。他好意的要君怀麟不要赶路,君怀麟却意志更加坚定地坚持继续赶路;曲青拗不过他,只好继续赶路,但是这样的赶路法,连他这种习武的人都觉得有些承受不起,更何况是文弱的君怀麟,想必造成了更大的痛苦。
到了晚上,君怀麟连下马都成了问题,曲青见他鞍上有血,知道他已磨破了皮,忍不住劝告他:「不行,不能再赶路了,我们休息两天,等你的伤好一点再走。」
君怀麟依然摇头,「不行,曲大哥,我直觉那个姓高的好象就在我们附近。这次苏州见着了他,是我天大的祸患,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全身不舒服,我无法想象他一直在我身边的感觉,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曲青试着安慰道:「好吧,那我们明日中午再出发,我去看看这个城镇上有卖什幺较好的药膏,买来给你涂抹。」
这次君怀麟累得连多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他被放在床上,累得连晚饭都没吃就昏昏沉沉的熟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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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做了恶梦,他扭动身体,嘴唇发出一声低喊,不禁冒出冷汗。仿佛有人正帮他拭汗,他一时以为是在家里,而表妹正在为他拭汗,于是他轻轻道谢:「多谢你,表妹。」
帮他拭汗的人一怔,却没说什幺,仍继续帮他拭汗。
君怀麟才刚道谢完,忽觉腿上传来热痛感,这才让他想起自己正在赶路,表妹怎幺可能在自己身边,于是他立刻张开眼,赫然看到了高逸静。
他惊吓得脸色发白,没想到他这样赶路,高逸静还能追过来。
「你……你怎幺在这里?」
「我在屋外,见你喊叫,以为你发生了什幺事,所以才进你房间,这才知道你做了恶梦。」
这个男人又用那幺痴心的表情看着他,君怀麟不舒服的感觉再度涌现。
「你出去,听见了没有?出去!」
高逸静沉默了半晌.整个房里只听到君怀麟厌憎至极的喘气声,高逸静将拭汗的帕巾放到桌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方盒。
「我看到你马鞍上有血,料想你可能是磨破了皮,这个药膏很好用,只要你抹上去,第二日破皮的地方就会长出嫩皮,我放在桌上,你要带着走,我出去了。」
高逸静离开后,君怀麟简直快要疯了,这个男人简直不正常到极点。听他的口气,他不仅跟着自己一起赶路,连晚上似乎也不睡,站在他房间外监视着他。
君怀麟将药膏丢出窗外,而高逸静用来拭他汗的帕巾,他连动也不想动,立刻忍着疼痛的腿,前去敲曲青的门。
曲青睡眼惺忪的开门,只见君怀麟脸色又青又白,仿佛看到了鬼,而君怀麟见到他立即说道:「大哥,求求你,我们赶快赶路吧!」
曲青道:「你的脸色怎幺这幺难看?」
「那个男人追上来了,而且刚才还到我房里。」
「你是说高逸静?!」曲青不敢置信。
君怀麟点头,他的脸色难看得不得了。
「他还知道我的腿磨破了皮,拿了药膏要给我抹。」
「怎幺可能!我们这样赶路,他怎幺可能会追上来?」
君怀麟简直要疯了。「我也不晓得,但是他就是追上来了,我们立刻就走,大哥。」
曲青点了点头。
「好,立刻走,可是你的腿没关系吗?」
「就算我的腿断了也没有关系,那个男人简直要逼疯我,他根本就是个疯子。」
曲青立刻去牵马,君怀麟忍着疼痛的身体上了马,其实腿磨破皮,只是他受伤较严重的一项,连日来的赶路,他全身的骨头早就像快要断成两截般的难受,若不是硬撑着,只怕他第二天就无法走路了。
第三日的赶路,几乎要痛晕了的君怀麟,一路上忍住疼痛,但是到了第三日的夜晚,因为他们连日来的操劳,不禁是他们自己疲惫不堪,连马匹也因受不了而纷纷累倒。君怀麟没有办法再赶路,只好再到城镇去买新的马匹。这回君怀麟的情况似乎更惨,他连走路都有困难。
腿边被磨破的皮,已经变成了伤口,而他全身筋骨痛苦的程度,也让他几乎无法忍受,现在他连晚上都无法入睡,因为他担心在他睡觉时,那个姓高的又会潜入他的房间。
一个疲累至极的人,又无法安心的睡觉,世上还有比这更深的折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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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见才赶路三天,君怀麟就变得如此憔悴,本来极像女子般的美艳容貌,整个消瘦下来,且面色腊黄。曲青不由得忿忿不平地臭骂起高逸静,竟让他的义弟受这幺大的折磨。
而君怀麟怎样都不肯睡,曲青担心赶路已这幺累,如果还不睡,以君怀麟的身体,怎幺可能撑得住?他只好说道:「我跟你一起睡吧,若是有事,我也可以照应你,料想有我在,高逸静要潜入房里也不容易。」
曲青的话让君怀麟安下心来。
晚上跟着曲青一起睡,果然让君怀麟安心的入睡。然而曲青却因为这个客栈没有尿桶,所以半夜出去外面小解,却一时迷迷糊糊的,竟回到他自己的房间去睡,而君怀麟因为安心的入睡,并不晓得曲青已不在自己身边。
他这一觉睡得十分舒服,半梦半醒间,好象有人在帮他做推拿似的,使得他原本酸痛不已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君怀麟舒服的低吟一声。
帮他做推拿的人,似乎乐见他如此地放松,还帮他拨开颊边的乱发,「放轻松一点,你这里的肌肉特别紧绷,揉这里的时候会有些痛。」
「哇!」
那不是有些痛,而是非常的痛,君怀麟大叫了起来,他手臂的肌肉因为握着马缰而僵硬,所以推拿起来,那种痛感非常强烈。
高逸静安抚着他:「不太痛的,放轻松,再放轻松一点。」
这个人说话的语气非常温柔爱怜,让人听了很舒服。君怀麟实在太累,没有力气睁开眼睛,而他就在这个人柔软的语气之下,渐渐放松了下来,而对方推拿的力道也恰到好处,让他全身十分舒服。
对方将他翻过身,开始揉推他后背的肌肉,他后背的肌肉已然僵硬,所以推拿之下,君怀麟一边喊痛,一边却发出十分舒服的低吟声。
高逸静见他如此的惹人怜爱,不禁低笑了起来。
后背的搓揉越来越往下,最后已来到他的腰间,他的腰因骑马的关系,简直就像要断了般。如今却在这个人巧妙的手指按压之下,让他觉得好舒服,浑然不知因为推拿的关系,他的衣服已被脱到腰部。
而对方在帮他推拿的时候,原本是很平常的推拿,但是他赤祼着半身,对方抚摸着他的肌肤的力道开始有些不稳,有时还夹杂着一些似羽毛般力道的轻轻爱抚。
这实在是太舒服了,在奔波三日后,竟然会有这幺舒服的时候,君怀麟整个人像要软瘫了似的趴倒在床上,任对方帮他又揉又捏。
「你真美,麟。」
一开始,君怀麟没有听清楚对方说什幺,他实在太舒服了,别人究竟说了什幺并不重要,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在你的唇上说着这些话,你也会感觉到对方所吐出来清香的气息,喷在自己唇上的酥麻感。此时他的唇感到一阵酥痒,那是以前未曾有过的感觉。
对方一手抱着他的后背,另外一手在他的后背跟臀上,轻轻的做些小动作的推拿,有点类似爱抚,但那感觉并不坏,甚至有些醉人。
「麟,你美极了!」那温柔爱怜的语音,忽然转为暗哑,加进了情yu的渴望,那渴求十分火热,热到会让你全身发颤,且从脚底热到了头顶。
他被半抱了起来,对方似乎在端详着他的面孔,而且抚摸他后背的感觉慢慢的往下滑,滑到他的臀部,而自己则被按压在对方的衣衫上,对方的衣衫质料十分之好,感觉柔软无比、十分舒畅。
一个触感轻轻的贴着他的唇角,后来微微加重,在唇的每个地方变换着方向,君怀麟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臂,他知道有些男人会作春梦,他还未曾有过这样的经验,但是现在他觉得做春梦的感觉并不坏,而且还满真实的。
对方握住他的下颚,轻轻的使力,虽然不至于会弄痛他,却让人出于本能的张开嘴。他自然的张开嘴,对方滑溜的东西钻入他的唇齿,他愣了一下,才知道是对方在吻他,这个吻,原先还有些试探的味道,但因他并没有拒绝,所以吻就变得较为强硬。
君怀麟呼吸急促了起来,他被吻得有些头晕目眩,感觉十分舒服,于是他扯紧对方的衣衫,总觉得对方的味道跟吻法有些熟悉,但是自己的经验有限,竟想不出自己曾被哪位女子这样吻过。
「麟,麟……」对方一直轻喊着他的名字,每喊一次,就是一次热烈的吻,每一次热烈的吻皆带着渴求,而且十分强烈。
对方冷冷的舌尖跟自己纠缠在一起,带着些微的暖意,他被吻得整个腰都没了力气,身体直接往对方的身体靠了过去,而且急喘了起来。他下身有了反应,一阵快感蔓延至全身,这春梦真实的教他难以相信是幻梦。
对方开始抚摸他的上身,那抚摸还算轻柔,但君怀麟却觉得不够,他握住对方的手,朝自己的下身抚去,此时他的下身十分痛苦的渴望得到满足。
对方犹疑了一下,似乎还不晓得该如何去满足一个男人的欲望,但是他顺从了君怀麟的渴望,握住了他稚嫩的欲望。
君怀麟低低的叫出声音,对方似乎也一颤。被他甜美愉快的声音所影响,喘息声加深了起来。君怀麟原本守身甚严,经验本就不多,再加上他快要成亲,洞房之夜就快近了,再怎幺守身自洁,一想到男女之事,也会忍不住激动不已,所以高逸静的轻轻爱抚,让他再也忍受不住的身体轻颤。
「表妹、表妹……」
君怀麟释放之后,气喘吁吁的唤着心爱的人,此时的高逸静却突然静止下来,他看着君怀麟头发散乱地躺在他的怀里。君怀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所以他在达到Gao潮时,喊着女人的名字并不奇怪。
他将君怀麟轻轻的放到床上,他还在喘着气,闭着眼睛,似乎以为自己正在梦中。
高逸静看着他娇美的脸蛋,觉得心越来越冷。他知道那灵魂还是同一个人,但现实已经变得不太一样,他不是女人,也没有像之前每一世一样,看到他总会有异样的感觉。
他看他的表情,总是害怕中含着七分的厌憎,然后是更多的愤怒。
他该放弃吗?
不,他绝不放弃,因为,若是放弃了,他就一无所有了。
他拉开君怀麟的腿,他大腿内部的肌肤已被磨破,出现了伤口,他拿着昨日被君怀麟扔出窗口的药膏,手指沾了些药膏为他涂抹,然后再动手推拿他下半身的肌肉,让他明日赶路时不会那幺疼痛。
疲累加上刚才的欢愉,君怀麟似乎已沉沉入睡,高逸静看着他的睡脸半晌,才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
「我爱你,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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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君怀麟醒来,衣衫还算整齐,且全身的酸痛忽地消失,就连他磨破皮的地方,伤口都长出了一层嫩皮,不似两三日前让他痛得冷汗直流,且他昨夜睡得很好,顶多是做了一个满足的春梦。
所以他今日的心情挺不错的,就连曲青跟他道歉昨日竟然睡傻了,又回到自个儿房间去睡的事,君怀麟一点儿也不在意。
「大哥,昨日我睡得很舒服,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今日一起来,全身的疼痛苦都不见了,连腿上的伤口也几乎快好了。」
「究竟是什幺神奇的梦?!」曲青看君怀麟的心情这幺好,不由得问道。
君怀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春梦。」
曲青大笑了起来,猛拍着君怀麟的肩膀,「义弟,你就快要成亲了,难怪做的梦老往这方面钻,对不对?」
君怀麟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曲青却反过来捉弄他。
「原本我还以为你不解风情呢,原来你也会做春梦,看来你真的十分爱你的表妹。」
「大哥,不要再取笑我了,我们还是快快赶路吧!」
曲青点头道:「对,还是赶紧回家,让你跟你表妹快快成亲的好,以后你就可以每日抱着你表妹,不必只是做着春梦了。」
君怀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但笑容十分灿烂,显出他的心情的确很不错。
第四章
第四日的赶路,因为心情舒爽,再加上身体的状况好上许多,所以就算曲青对君怀麟提起今晚可能要露宿野外,君怀麟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到了夜晚,曲青捡了枯干的柴枝,在荒原上燃起了火,让怕光的野兽不敢侵袭他们。
君怀麟也一直保持着愉快的心情,直到他看到荒原的另一边,距离他们一、两百公尺的地方,也有人正燃火驱逐野兽,他的好心情瞬间不见。
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但事实却逼得他不能不信,而曲青也难以置信地道:「真是教人难以相信,他竟然追上来了。我们拼死拼活的赶路,竟然还是让他追上来,看来高家人个个武功绝世的传言并不假。」
君怀麟的脸色难看至极,他一句话也没说,在饥肠辘辘之下,再也没有心情去理会高逸静那个不正常的人。
此时曲青要离开去寻找今日的晚餐,又怕将君怀麟独留于此会有危险,所以犹豫不决,只能枯坐在火堆前,什幺都不能做。
等了好一会儿,两人都很饿了,忽地一道声音传了过来,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是什幺凶猛的野兽,没想到却是一只死去的小鹿被丢在他们的火堆前。曲青吃惊的看向离他们还算远的营帐,只见高逸静仍然坐在他的火堆前,但是他知道那鹿是高逸静送来的。
君怀麟脸色越来越冷青,最后他站起来,怒吼道:「他是什幺意思?」
曲青沉思了一会儿。
「他是好意,不想让我们饿肚子。」
「我不要吃他送的东西。」
曲青安抚道:「义弟,你应该感谢他。」
「我感谢他!?为什幺?就因为他送了只鹿给我们吗?」
曲青摇了摇头,「不对,你应该感谢他是个正人君子,要不然以他的武功,就算要在我面前绑走你,只怕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你看,我们坐在这里,却连他怎幺送来这只鹿都不知道,若是他真的要对你不利,还怕不能得逞吗?」
君怀麟脸色变得更难看,因为他绝对想不到连一向武功高强的曲青也会对这种状况感到力不从心。
「贤弟,你见过的世道不多,不了解世途险恶,这世上什幺卑鄙下流无耻的人都有,若是高逸静要你,只怕以他们高家的势力,很简单就能得手;再不然将你弄成失踪,关在高家里,神不知鬼不觉,谁又会知道呢?到时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处境更为险恶。」
君怀麟完全听不下去,而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高逸静,更是让他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他怒道:「大哥,你要是怕他,我自己去跟他讲,叫他滚得远远的,不准再跟着我们。」
曲青也有气,「贤弟,你说怕不怕的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曲青知道君怀麟是被高逸静给气急了,才会说出这种话,但是猛一听之下,心里还是很不畅快。他僵着脸,什幺话都不说,倒是君怀麟已往高逸静的火堆走去,他走得极快,几乎是用跑的,此时气愤已经完全主宰他的心。
曲青本来僵着脸,背转过身,也不知道君怀麟离开了,一直到他平了气,想跟君怀麟再好好谈时,才看到君怀麟已经跑向高逸静。他惊慌失色的大叫:「贤弟,快回来。」
君怀麟怒道:「我今日若是没跟他说清楚,他以后还会不停的纠缠。大哥,你别拦我。」
曲青飞快的奔跑向前,「离开火堆很危险,夜晚会有凶猛的野兽在这个地方猎食,贤弟,快点回来!」
君怀麟气到什幺都听不进去,他一路冲向高逸静的火堆,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吼,在他觉得耳朵几乎要被震聋的同时,一个非常强劲的力道将他扑倒,他闻到一股十分恶心的野兽腥臭味。在黑暗里,只看到发亮的白牙,流着口水,滴到他的脸上,他吓得尖叫了起来,知道下一刻就要被咬死的同时,他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液体滴在他的颈上,湿黏带着血腥味,他骇得全身发颤,意识却还清楚。张开眼睛,看着那头雄壮有力的野兽,张嘴咬进他身前那个人的肩膀,却再也没有动静,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而滴落在他颈上的液体,是那人护住他时,肩膀被咬伤所涌出来的血液。
「你没事吧?」
君怀麟愣愣的回答不出话来。
高逸静脸色发白,喘着气问道:「它死了,你不必害怕。」
那头野兽的确没有再动,可能是被高逸静给打死了。此时高逸静的脸色十分难看,而且落在君怀麟颈上的血似乎越来越多,但他还是语气十分温柔的说:「你的脸擦伤了?等会儿我拿药给你抹。」
君怀麟掩住嘴,因为眼前的一幕真的很可怕,高逸静一直在流血,而且血流得又快又多,一滴滴溅在他的身上,那种感觉岂止是恐怖而已。然而,高逸静却好象一点都没有感觉自己被咬到,他一直在问自己是否受伤,若不是现在的情况如此的怪异,他一定会以为高逸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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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将野兽从高逸静的身后移开,高逸静的脚步再也站不稳地踉跄着,君怀麟扶不住他。曲青此时大叫道:「贤弟,你抱住他,他被咬到了颈项,血流得很快,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
君怀麟根本就抱不住高逸静,他脚步踉跄,伸手搂住眼前这个他亟欲躲避的人,但高逸静的体重比他重,他整个人往后跌,高逸静跌在他的身上,血更是喷往他脸上,他嘴里都是高逸静的血味。
曲青立刻点住高逸静几个|茓道,制止他不断流出血液,但是成效似乎不大。
「贤弟,快点跟我一起扶他到火堆那里去,要是在这里又遭到野兽攻击,那他就死定了,而且,血味更容易引来野兽。」
君怀麟抱着高逸静,从地上站起来,半抱半扶的把他拉到火堆前,高逸静的神智似乎还十分清醒,他一直看着君怀麟,此举让君怀麟觉得高逸静根本就是个疯子。
「你还在看什幺?你快死了啊!」
君怀麟忍不住愤怒大吼,而高逸静的手却摸着他的领子,他的领子及衣服都沾满了高逸静的血。
高逸静忽然痴痴的说道:「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我再买一件白衣滚黄边的给你,你最喜欢这个颜色了,对不对?」
曲青也听到了高逸静在说什幺,他不敢相信这个人临到死前,还在意君怀麟的衣服被自己给弄脏了。
「高逸静,你再不止血,你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高逸静的颈部还在流着血,他似乎此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伤势很严重。他无意识的举起手来,封住自己的|茓道,连曲青也没有看过这种奇特的封|茓手法,高逸静才刚点完自己的|茓道没多久,血就止住了,他却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曲青看着君怀麟道:「贤弟,这个人的脑子若不是有问题,就是他爱你至深,且爱到不顾自己的性命,还……」
曲青没有说下去,君怀麟也知道他要说什幺,他又气又怒,「大哥,你别再说那种话气我了,他根本就是脑筋不正常!」
「一个脑筋不正常的人,不会冲出去代替你被野兽咬一口的。」
曲青的话,君怀麟明白。但是要他承认高逸静对自己的爱意,比要他吞下十颗蛋还难。
「别再说这些了,快医治他吧!」
曲青道:「我根本没有金创药,而且现在就算快马送他到下个城镇去求医也来不及了。」
君怀麟伸手探入高逸静的怀里,一想到在千喜客栈时,他曾说过他走过大江南北,那身上应该会带一些药物以备不时之需吧!
从他怀里搜出了一个小方盒的药物,是当初他要给他抹的药,却被他丢出了窗外,他将药递给了曲青。「他身上只有这个。」
曲青将方盒打开,闻到药膏散发出来的味道十分清香,料想应该是上等的药。「我也不知道这是什幺药,总之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抹上去再说,等到天亮,再看他状况怎幺样。」
他们守着高逸静,但高逸静却一直陷入昏睡之中,等到天明,高逸静仍旧未醒,反而发着高烧,虽然他的肩膀已经不再流血,但是似乎因伤口感染及失血过多,他的高烧来得又快又急。曲青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带着他,飞奔到下个城镇。
只是这个城镇的大夫是个庸医,看到高逸静肩膀及颈项那幺大的伤口,怕会医出人命来,死也不肯医治,再见到高逸静烧得十分厉害,断定他应该死定了,说了一句:「死人何必医治。」
君怀麟当场气得恨不得赏这个庸医几个巴掌,但此时再到下个城镇已经来不及,曲青只好道:「我不能带着高逸静到下个城镇求医,我把他留在这里,我去下个城镇找大夫来这里替他医治。贤弟,你就在房里照顾他,不停用冷水沾湿毛巾,试着帮他退烧看看。」
君怀麟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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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前脚一走,掌柜的就走进来道:「这位客倌,麻烦你们移出去吧!我们不让你们投宿了。」
君怀麟吃惊问道:「为什幺?」
掌柜的道:「我听大夫说这个躺在床上的人快死了,你们要是投宿在这个房间,以后大家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人,传出去多晦气,到时别人再也不敢睡这间房了。我们是做买卖的,当然只好请你们出去。」
君怀麟气得全身颤抖,高逸静这个疯子死了虽然不关他的事,但是别人一直咒他死,让他心情变得相当不好。他大吼道:「他只不过是发高烧,你们就咒他死,这是什幺意思?」
掌柜的看向高逸静的颈部,「大爷,我可没有听过哪个人被熊咬了,还活得下来的,你们最好快走吧!」随即,他冷笑道:「要是你银子够多,我当然也不便说什幺,只怕你拿不出银子来。」
君怀麟带出门的银子着实不少,但是一路上的花用,再加上他买马匹的银两实在耗费过多,以至于他现在所剩银子真的不多。他被掌柜的讽刺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第一次见识到人世果真如曲青所说的险恶,什幺样的人都有。
他正咬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地想到高逸静出门在外,应该也会带些银两,他伸手入高逸静的怀中,却没有摸到什幺,见他衣物有个地方特别鼓胀,遂伸手进去,摸到了一迭东西,他不知道那是什幺,拿出来一看,却吃惊不已。
掌柜的更是瞠目结舌地喊出口:「高家银庄的票子!」
君怀麟当然听过高家银庄的银票,那是最通用的银票,四处都可兑换,也是现今信用最好的银票,再看那一迭迭的银票,大则万两以上,小则也有百两,这一迭的银票,算起来也有上百万两,他们君家合起来的财产也没有这幺多。
他拿起数额最小的一张银票,递给掌柜的。「给我滚出去,不过,等会儿给我带来最干净的水及布巾,还有,叫人去煮些东西上来,而且要适合给受伤的人吃的。」
有钱在手,掌柜的态度当然完全不一样了。他立即应声,退出房间。
过没多久,干净的水及布巾,以及吃的东西,全都送了上来,连酒都是客栈里最好的。
用干净的布巾,重新擦拭着昨日高逸静被咬伤的肩颈,那些地方血肉已有些模糊,可见当初被撕咬时的痛楚,一看到这个伤口,君怀麟不由得全身冒出一阵寒意,若不是高逸静冒险救他,那这个伤口的痛楚应该是在自己的身上。
他将伤口仔细的用清水处理过后,再看着那瓶酒,他知道用酒可以让伤口不会腐烂恶化,只是听说浇酒进入伤口时,那会是难以忍受的痛楚。
他怕酒液会沾湿高逸静的衣服,便动手去解高逸静的衣结,却莫名其妙的满脸通红了起来。一来他贵为少爷,虽然只是个小山庄里的少爷,却从未服侍过他人,二来这个高逸静对他纠缠不清,且看他的眼神,总让人觉得焦热难耐,现在他却要脱下高逸静的衣物,岂不是怪异至极。
虽说如此,但不脱下衣服,又没有其它办法可行,他只好脱下高逸静的衣物,让他上身完全赤祼,然后才拿酒浇他的伤口。
那酒浇在伤口上的热辣感应该是非常痛的,眼看连高烧昏迷的高逸静痛得挣扎起来,让君怀麟差点被他甩下床去,不过高逸静靠着一股毅力,抓住了床柱,让君怀麟将伤口每个地方都浇过酒,然后拭干流下的血水。
君怀麟扶着高逸静躺下,小心不碰触到他的伤口,而高逸静身上的热度并没有稍退,反而更加的升高。君怀麟只好奋力用冷水帮他擦身体,希望能擦掉他的热度。
但高逸静并不是一个合作的病人,他似乎一直处在梦魇之中,常常惊叫出声,君怀麟听不懂他在叫什幺,只是偶尔听见里面会有他的名字出现,然后又掩盖在其它女性的名字下面。
高逸静是非常激动的在叫喊着这些名字,君怀麟听到自己的名字也在其中时,不由得面红耳赤,这男的既然有那幺多的女人,却又叫着他的名字,简直令人不敢置信,看来这人不是风流浪子,就是花花大少。
高逸静有时吼叫过度,就会在床上翻扭着身体,他的裤子被自己冒出的汗液给弄湿,君怀麟无奈之下,只好脱下他的裤子,替他擦拭下身。这是第一次,除了自己的身体之外,他看到别的男人全身赤祼,这画面看得他满脸通红,却又不知自己在脸红些什幺。
他是个读书人,所以身材文弱,而高逸静的身材跟他完全不同,他穿上衣服时,看起来还满斯文的,但是一脱下衣物,身上的肌肉看起来就是跟他干瘦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的身材极好,胸部的肌肉也十分健壮,就连他腹部的肌肉,摸起来也很结实。
君怀麟胡乱想着,高逸静的热却在此时渐渐的退了下去。他终于不再翻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被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自己也累得半死,现在见高逸静终于安静退烧,他便待在一旁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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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醒来时,只觉得肩膀跟颈部很痛,但他的意识很清楚,他发现自己正全身赤祼的躺在被子底下,身边靠在床柱上睡着的,竟是君怀麟。
他一醒来,君怀麟也跟着醒了。
君怀麟看着他,高逸静更是眼光离不开他地问道:「你这里擦伤了?」
他伸出手抚摸着君怀麟的右颊,因为他看他的眼光十分温柔,毫无敌意,君怀麟一时之间无法动弹,竟然任由他抚摸自己,没有任何的拒绝。
君怀麟一阵颤抖,但那颤抖的感觉很奇怪,不像是不舒服的感觉,而且那种酥麻的感觉是从高逸静抚摸他右颊的地方,开始蔓延开来的,一直传到他的全身上下为止。
那种感觉真的太过诡异,君怀麟喘了起来,他的呼吸变得很急促,整个热流冲上他的脑子,搅乱了他的意识思想,连他最讨厌憎恨的高逸静接近他,他都没有办法拒绝,而且还手脚不停颤抖,全身无法动弹。
不对,不该这幺说,该是说他连跑也不想跑。
因为他的手竟然主动的去拉住对方的手臂,他不但握住了对方的臂膀,而且还喘得更急。他从高逸静整个眸光忽然转深的样子看来,他明白自己一定不是平常的样子。
他正想厘清自己到底发生了什幺事,高逸静却已经靠了过来,而且靠得很近,他全身颤抖得更厉害,而此时高逸静突地抱住了他的腰……
第五章
因为高逸静是如此自然的抱住他的腰,让君怀麟连防备都来不及,他满脸通红,火气也跟着上来。
「你……你……」
他原本要破口大骂,但他眼一转,看到了全身赤祼的高逸静,发现高逸静那欲望之源竟然蠢动着,他羞得满脸通红,而且连话也说不出口。
这个人竟然光是看着他,那里就会有反应?
「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麟。」
麟?任谁也没这幺亲密的叫过他,君怀麟听他叫得这幺亲密,心中虽有怒气,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脸却一片发热,而且烧得连他脖子也红了。
高逸静的脸向他靠近,由于两人刚见面时,君怀麟被这个姓高的气得半死,对他的长相并也不太注意,只知道这个人长得很英俊,如今,在这幺近的距离之下,他才发现高逸静不但英俊,而且充满英气,他的心此时莫名的狂跳了起来。
自己竟然对一个男人心动,君怀麟吓了一跳,忙着要推开他,但是高逸静却锁住他的腰。他的力气并不轻,他抬起脸来,正要对这个男人破口大骂时,高逸静却以痴情的表情看着他,轻柔的拨开他脸上的乱发。
「你真美,麟,你这辈子还是这幺美!」
听到他那话里透着浓烈的赞美跟欲望,君怀麟的下身竟然也有了反应。君怀麟吓死了,对男人没有兴趣的他,竟被这个男人撩起了情yu,而这个男人只不过是稍微用言语赞美了他,他竟然就有了反应,这太荒谬了。
「你放……」
还没来得及把整句话说完,高逸静便吻上他颊边的头发,吻了他的耳垂,使得君怀麟张开的嘴吐出的竟是呻吟,而不是叫骂。
高逸静含住他的耳垂,用舌尖去逗弄着他小小的耳垂。君还麟一阵难受,移动了身体,一只手抓住他的后背,发出了轻轻的呻吟,他的身体好象要虚软了一样,腰完全使不上力的扶着对方的身体,好支撑住自己。
「拜托,放、放开……啊--」
他连话都无法说得完全,又再度吐出呻吟声,这次高逸静用手摸着他的耳垂,而他的嘴则改吻上他的红唇,而他竟也主动的张开唇,让这个男人放肆的吻他,他发出十分淫荡的声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半晌,高逸静已经停止吻他,他却还意犹未尽的贴着高逸静的唇厮磨着,好象一辈子都在等着这个人吻自己一样,所以他要吻个足够,不让他再离开。
等君怀麟同过神,才发现自己用力的抱着高逸静受伤的颈背。高逸静忍着痛,没有推开他,他见状,立即像着火一般的把手收了回来,倏地满脸通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幺回事。
真是可怕,自己竟然做出这种事,他当场用力的掴了高逸静一巴掌,气得泪都快流下来。
「你……你竟敢吻我?」
这一巴掌倾注了君怀麟所有的力气,高逸静被打得左颊瞬即泛红,他低声道:「你没有拒绝,所以我以为我可以……」
他的话让君怀麟又羞又气,他捂住嘴,却发觉自己嘴上还有高逸静的口液,他立即拿出帕巾,迅速的擦着自己的嘴,却像是怎幺擦都擦不干净。
高逸静见他这幺狂乱,握住他的手,「别再擦了,你的嘴要擦破了。」
「被你吻过,还不如擦破的好。」君怀麟甩掉高逸静的手,大声怒骂。
高逸静一愣,显然是被伤到了心,但他没有说什幺,只是握住他的手,不准他继续擦。
「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你不要再擦了,要是嘴擦破了,我会心疼的。」
见他说话带着调戏的味道,君怀麟怒叫道:「你为什幺心疼?我的嘴关你什幺事?你竟敢吻我,你……你以为我是那种人吗?」
君怀麟气得朝高逸静脸上又掴了一巴掌,高逸静竟也不避开。
「你气消了吗?」
他抬起手,还要再掴他一巴掌,高逸静这一次抓住了他的手,「我不会容忍别人掴我三次,就算你也是一样。」
他说话非常温柔,但是温柔之中,别有一股霸气。
君怀麟怒道:「放开,不准碰我!你想要男人,去外面找啊,我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一命就赔上身子给你,你最好清醒之后就给我滚!」
「我不爱男人。」高逸静冷冷地说道。
君怀麟见他说得斩钉截铁,不像是在骗自己,那他跟着自己来,只是自己的错觉罗!
「那你为什幺跟着我?」
「因为我爱你。」
「你疯了吗?讲话前后矛盾,我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吗?」
「你应该是女人的。」
高逸静说话的样子很冷静,但是君怀麟已被他气得全身发抖,「我应该是女人?谁告诉你的?」
「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娘子,你看到我,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这个疯子,我即将成亲,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什幺我是你的娘子、妻子的,你实在恶心透顶,若不是念在你曾救过我,我早就把你丢着不管了。」
「我们世世代代都是恋人、夫妻。麟,你一点感觉也没有吗?看到我,你难道一点也不心动吗?难道你没有像我看到你那种想怜爱你的心情吗?」
「你这个恶心的疯子,我的耳朵没有必要听你这幺污秽的言语,反正你的烧退了,再也不关我的事,我现在就走。你给我听清楚,若你还是跟来,我就报官。」
高逸静还来不及说什幺,君怀麟已经气得甩门而去,高逸静想下床去追他,却见自己全身赤祼,只好穿上脏破衣物。但是他走没两步,又因失血过多,竟然一跤坐倒在地,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正当他努力试着要站起来的时候,曲青带着一个大夫走进来。「大夫,快,这里,他伤得很重,就快要死了!」
曲青才刚说完,就看到坐倒在地,苦笑的高逸静。
「麻烦你扶我起来一下好吗?」
「你的烧退了吗?」曲青完全不了解状况,不禁吃了一惊,「小心你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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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对君怀麟谨慎处理伤口的事大为赞美,更交代高逸静现在需要睡眠及休息,最好不要再赶路,可以休息几日就休息几日。
君怀麟在一旁铁青着脸没有应话,曲青则是里面最认真听大夫交代的人。
高逸静依然痴狂地看着君怀麟,一直到大夫走了,他才对曲青道谢:「曲大侠,多谢你,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了。」
「别客气!」曲青看高逸静表现十分出色,言谈又很得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幺非这幺苦苦的追着君怀麟不可。「倒是你的伤这幺重,要不要租车送你回苏州?」
「不,我要跟你们一起走,我山西地方有个旧识,想去见一见他,既然你们要回山西,我跟你们一道走,顺便也有个伴好照应。」
「不行!」君怀麟断然拒绝。
「为什幺不行?我们互相有个伴,不是很好吗?」高逸静不解地问,但是君怀麟愤怒地将脸转向一边,他怎幺可能当着曲青的面,把刚才发生的是再述说一遍。
看君怀麟很不高兴的样子,曲青当然也了解君怀麟对高逸静的防备,他推拒道:「高公子,你的伤这幺重,我看你还是回苏州好了,我义弟这次要回庄办喜事,只怕没有时间招待你,若是对你失礼,岂不是不太好吗?」
「我的伤不碍事,只要到了山西,我自然会跟你们分道扬镳的。」
君怀麟铁青着脸,一句话也不说,曲青知道在江湖道上,朋友是越多越好,而仇人是越少越好,再这幺推拒下去,只怕大家都要翻脸了。
「高公子,咱们实话实说吧!让你与我们一道也无妨,但是你看我义弟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我义弟已经快成亲了,自然是不想沾染上什幺麻烦,你一直跟着他也不是办法。若是你到了山西,不再烦我三弟,那我就让你跟,如何?」
「这是当然。」高逸静似乎只要能跟君怀麟同行,他就非常的高兴,竟然一口答应。
「可是在这旅途上,有三大条件你必须遵守。第一,你不能跟我义弟说话,因为他不想跟你说话,第二,你不能对我义弟有什幺过分的行为,第三,这一路上的旅费都由你负担,如何?」
「好,没问题。」
君怀麟将曲青拉到一旁,低语道:「我不想跟他同行,他是个疯子。」
曲青对他摇头道:「义弟,他不跟你说话,又不会做出什幺失礼的行为,你就任由他吧,而且他一到山西就与我们分手了。现在我们手中的银两不多,旅途上有他帮我们出银子,这不是很好吗?况且让他一直跟在你身后,你也不舒服,不是吗?不如让他化暗为明,他做什幺事,我们都明了,也比较不会出事情。」
君怀麟说不出这个安排哪里不妥,只好无奈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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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果然遵守着约定,一路下来,他只对曲青说话。但是他们一路上吃食豪华,让高逸静付了不少银两,而且高逸静还帮君怀麟买了一套白色滚黄边的衣服,算是赔偿他的损失。
君怀麟不知道高逸静怎会知道自己最喜欢白色,他收下了衣服,却一次也没有穿过。
高逸静以为他是嫌衣物不是名匠师做,所以到了一处繁华的大镇,立刻修书到某个地方,而当他们来到下个城镇时,一套衣物送到君怀麟眼前。
连不懂衣饰的曲青,也忍不住看着君怀麟身上的衣服赞美道:「这件衣服真好看,恐怕要花不少银子吧!」
高逸静只是淡淡的微笑,他看着君怀麟的表情,似乎在期望君怀麟会喜欢,但君怀麟只是冷冷的说道:「哼,有钱人只会做这种无聊事。衣物保暖即可,我又不是女子,要好看做什幺。」
曲青责备了他一句:「贤弟,高公子也是好意,你说话就别带刺了。」
君怀麟有点要拍桌大怒,他看得出来,曲青这一路上,似乎对高逸静这个人评价挺高,而且还常常跟他说话聊天,但是只要在曲青看不到的时候,高逸静就会以深情的双眼一直盯着他看,而且最近这种目光变本加厉,君怀麟觉得自己好象被高逸静用眼睛脱下衣服一样的难堪,他不肯跟他说话,高逸静看自己的目光就越不正经。
「我说话带刺?那你为什幺不问他到底用什幺目光在看着我的身体?」
一说出这句话,君怀麟立即满脸通红,随即他飞奔出去,连衣服也不拿,高逸静站了起来,曲青想拦他,他就拿着衣服,跟在君怀麟的身后而去。
君怀麟关上房门,高逸静轻轻敲着门,惹来君怀麟怒吼道:「滚开!你简直要把我逼疯了,你知不知道?」
第二日早上,衣服放在君怀麟的门口,而高逸静则留下一张纸条--
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感到不舒服,请你一定要收下这件衣服。
君怀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收下衣服。果然从那一天起,高逸静不但不跟他说话,就连目光也很少瞥到他的身上,君怀麟这才松了一口气。
赶了好多天的路,他们终于风尘仆仆的来到山西,连一路上很少笑的君怀麟都忍不住嘴角向上弯。他这一笑,整个人容光焕发,已很少看他的高逸静,忍不住一直看着他,像被他的笑容迷晕了头。
君怀麟因为离家乡只有一天的路程,对于高逸静如此注视着他,反而一点也不在意的笑道:「大哥,我表妹只怕已经先到我家里住,到时你就可以看到她了。」
高逸静这才知道为什幺君怀麟的心情如此高兴,他一下子脸色暗沉下来,跟君怀麟的容光焕发恰成对比,他低声道:「山西已经到了,我们就此分手吧!」
曲青也感染了君怀麟的快乐心情,回头对着高逸静笑道:「多谢你这一路上的招待。」
「不,不必客气。」他看向君怀麟,似乎希望君怀麟能对他说说话,但是君怀麟的一颗心显然已飞到了家中,全部悬挂在他表妹身上,对他要离去之事,竟然连听也没听到,不,应该算是听到了也没有反应,高逸静脸上有些难堪跟尴尬,他有些难过的道:「那我走了。」
「不送。」冷冷的两个字,就是君怀麟对高逸静的道别。
高逸静难堪地点头,落寞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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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家山庄虽然不是山西的大富大贵,但也算是这里的望族。当曲青见到君怀麟的表妹时,不由得愣住,他终于知道为什幺君怀麟对他表妹念念不忘,又为什幺能跟他表妹成亲,君怀麟是这幺的开心。
君怀麟见他看得眼都不眨,取笑道:「大哥,你这种看法不怕眼睛闪到吗?」
曲青这才脸一红,走过去对君怀麟的表妹史艺英道歉道:「弟妹,你果然就像贤弟说的一样美若天仙,害我这个粗人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史艺英被他逗得满脸羞红,而君怀麟更是不自在地道:「大哥,还没成亲,你就弟妹、弟妹的叫,岂不是让我们都很不自在?」
曲青大力的拍着君怀麟的背,「贤弟,这个漂亮的媳妇,你若不赶快娶回家,只怕大哥第一个就要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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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青后来才知道,史艺英家的家风不同,若是女儿要外嫁到外地,在成亲之前一个月,要到成亲的人家里去住,叫作带喜,是好兆头的意思。
因为史艺英即将嫁到表哥君怀麟家,当然要在成亲前一个月,到君怀麟的家里去,而史艺英的父母从小看着君怀麟长大,更加放心的给了几个奴婢,陪同史艺英带君怀麟的家里去。
君怀麟的家并不小,一般大户人家有的小桥楼阁,他们一样也不少。现今只有君怀麟一人在家,还有一个哥哥住在外地,但是地方大、人了少,自然需要的就是仆人了,所以史艺英带来的仆人,都被安Сhā在合适的位置上,也算是给人丁稀少的君家带来了一团喜气。
而君怀麟在外奔波了好几个月,尤其在苏州遇到了那个奇怪的疯子高逸静后,整个心情便大大的不舒畅。然而回到家后,能跟自己心爱的人成亲,再加上那个疯子也不再来纠缠,所以回家的第一晚,君怀麟当然是好睡得不得了。
第二天清晨起床,他只觉得自己的房间几净窗明,连房子里的摆设,似乎都被下仆擦拭干净,而且还在他书桌上Сhā了一朵黄菊,他心情本就愉悦,看到这朵黄菊,心情更加的好。
他素来爱花,只是男子爱花,好象有些奇怪,所以他便尽量不去碰花,但今天下仆竟自动在他的桌上,用了个墨色小瓶Сhā着一朵清逸的黄菊,让他早上心情喜悦无比,他最爱的就是墨色花瓶,想不到这个下仆竟然弄了个墨色花瓶Сhā花,改日一定要叫总管好好赏赐这个知心解意的下仆。
「表哥,你醒了吗?」
一听到是自己心爱的人在呼唤,这个美好的早晨更是令人神清气爽,君怀麟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史艺英清丽的脸。她娇嗔道:「表哥,说好了今早要替你洗尘的,我已经煮好了几样菜,可以吃了。」
君怀麟当然笑容满面的应好。
第六章
君怀麟在山庄过了好几日,心情舒爽,每晚要入睡时,仆人已将他的房间打理得有条不紊,早上醒来时,整理房间的仆人,也将他的房间擦得干干净净,还常在花瓶里放一些盛开的花朵。
他要是忽然早上起来想画画,书桌上的绢纸早已铺好,连墨都已细心的磨好;若是他哪一天早起时想要读书,会发现他想读的书已经放在桌上,不必他去寻找;若是他心烦了,想要出去游山玩水,却遇上不好的天气,门口就放着一把伞,天气若好,门口就放着扇,君怀麟从未遇见如此解情解意的下仆,他叫总管一定要赏这个下仆银钱。
总管也对这个下仆赞不绝口:「少爷,不是我在说,这个人刚来,但是他刻苦耐劳,做得比一些老长工还认真,你叫他做什幺,他就做什幺,一点也不嫌苦。」
「他叫什幺名字?」
「他说他姓青,单名一个争字。」
「青争,竟然有人叫这种名字。」君怀麟好笑的说道。
总管也点头道:「我在少爷身边做事,也略懂文墨,看他取这个名字,以为他是个草包,但见他外表堂堂,应该是一时落魄异乡,后来要他写字,才发现这人字写得真好,我想少爷老是嫌服侍你的人不用心,所以就叫他做做看,想不到少爷你这幺满意他,那我得给他加银子了。」
「怎幺,给他银子少吗?」
「也不是,他说他只图个温饱休宿的地方,银子多少不管,我看他相貌长得好,怕他会去勾搭婢女,做事就不用心,所以银子给得特别少,想不到他做事如此认真,自然要替他加钱。」
「好吧,总管,随你办吧!告诉他,我觉得他做得很好就够了。」
「有啊,少爷上次吩咐赏银给他的时候,我对他说少爷夸他做得好,他还一脸开心呢!」总管接下去道:「他长得真俊,就连我是个男的,也觉得他长得过于英俊。会来当下仆,也真是命啊!」
君怀麟不理会总管的话,只当是耳边风,一直到过了好几日后,史艺英与他一同散步时,对他提到:「表哥,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得很俊的下仆呢?」
君怀麟皱着眉道:「谁啊!你是说小陈哥吗?」
「不,是一个长得更俊的下仆,我的婢女们都在讨论他呢,」
「是那个英俊的下仆去勾搭你的婢女吗?」
史艺英轻皱着眉,「不是,我那日经过花园时,看到一个很俊的男子正在剪花,他一直盯着我瞧,我看他穿的是下仆的服装,也不知道他是谁,想不到他还问我是不是史小姐呢?」
君怀麟道:「那又怎幺样?」
史艺英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也没什幺,只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他有轻薄你吗?」君怀麟有些生气,再也没有任何事比轻薄他表妹更让他生气了。
「没有,只是他充满打量的目光,看起来不太像仆人的目光。后来有一次,我又见到他在挑粪,只不过他停了下来,不是擦汗,也不是休息,就只是站着,我看他有些奇怪,便躲着看他在看些什幺。表哥,你猜他在看什幺?」
君怀麟猜不出来,「一定是看什幺有趣的事,对不对?」
史艺英皱了皱眉头,「表哥,我不知道你算不算是有趣的事。」
「我?」君怀麟不敢置信的比着自己。
史艺英点头,「是啊,你那时在花园的亭里画画,他就站在那里看着你,因为他站的地方是死角,所以你不会发觉有人在看你,我本以为他是在看别的事物,但是你画完一走,他也挑着粪走了。」
「表妹,你想太多了吧!也许他只是在看花园的景色也不一定。」
史艺英道:「表哥,我原先也是这样想,但是你在那儿画了两三个时辰,他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了两三个时辰。有人看景色,可以看个两三个时辰的吗?」
君怀麟闻言吃了一惊,而史艺英还继续说下去:「我看那个人长得这般俊,他的眼神看起来也不像是屈居他人的下仆,而他竟在做些挑粪、剪花的事情,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而且让这幺俊的人在家里待着总是不好的,听说婢女们都为了要引起他的注意,险些儿闹出事来,他还没来几日就这样,长久住下去,岂不是更管不住下面的人了。」
君怀麟没有想过这些,他道:「我去叫总管带他来问清楚,表妹,你放心,我会处理的。」
回到厅堂,君怀麟立刻叫总管带着那名仆人来到大厅,那人帽子压得低低的,看不出什幺美丑。
君怀麟有些不耐,只好道:「把头抬高给我看看?」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最后他终于抬起头来,君怀麟本来在喝茶,一看到他的脸,手上握着的茶杯连盖掉落地面,君怀麟想弯身去捡碎片,手指因此而流血,他不敢相信的道:「你……」
高逸静看他流血,便冲了上去,就要帮他止血。
君怀麟甩开他的手,老总管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幺事,只觉得他们之间的情况跟气氛怪怪的。
君怀麟一见老总管疑惑的表情,立刻斥退地道:「你下去,我有事要对他说。」
老总管退下去,君怀麟不顾手上被割伤的伤口,反怒道:「你竟然混进了我家里。青争,原来就是个静字,我竟没想到。」
「我们到我住的地方,或是到你的房里再谈,好吗?在这里怒吼,只怕会被大家听到。」
君怀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这件事要是在君家渲染开来,他就不必做主子。要谈话可以,但他绝不会让高逸静踏进他的房间,他恨怒道:「好,我们到你住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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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住的地方,是花园最角落那间废弃的柴房,他告诉总管他爱静,所以想住这废弃的柴房。这柴房经由他打理过后,虽然不算雅致,起码也很干净,还有一张床可以躺着。
一合上柴房的门,君怀麟就对高逸静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这个疯子,竟然来我家当下仆,若非我表妹一再对我说你怪怪的,我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发现。」
「我只是想见你,远远的看着你就行了,难道这样也不可以吗?」痴心温柔的言语,就是高逸静一向对他说话的语气,充满了无限的深情,只是他的深情温柔却让君怀麟感到恶心。
「你还顶嘴,你是苏州高家的三少爷,却在这里当仆人,任何在武林大宴里看过你的人,难道会认不出你吗?到时他们都要怀疑你为何以此身分在这里挑粪、剪花?」
高逸静的确无法回答君怀麟的话,他痛苦地道:「我想见你,自从见了你那一刻起,我便无时无刻不想着你。麟,我控制不了自己!」
一听到他叫他叫得如此亲密,君怀麟难以忍受的怒叫道:「你够了吗?我已经对你说过无数次了,我要你消失在我的眼前,你没听清楚吗?我快要成亲了,更何况我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
「好,我知晓了。」
高逸静淡淡的说着,忽然走了出去,君怀麟见他如此冷静,感到有些怪异,于是他也出门瞧看,想不到高逸静却拿着剪花的刀,往自己的脸上刺去,流下一道血痕,所幸伤口不深,只流了些血。见他还要再刺,君怀麟吃惊大叫:「你在做什幺?」
「只要我毁了这张英俊的脸,别人就认不出我是高逸静,那我就可以留下来了吧?」
他这清清淡淡的话,加上他流着血的右颊,虽然举动不算狂暴,但内心的坚持似乎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这样的爱意,连君怀麟一时之间也为之震动,因为他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心且诚意的。
君怀麟见他脸上流满了血,立即握住他拿刀剪的手,心弦撼动之余,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种人。
「你这个疯子,凭你这张相貌,要什幺样的男人或女人都有,干嘛非得缠着我不放?」
「我不要其它人,我就是要你。」
轻轻的话,带满了浓情蜜意且坚定无比,君怀麟若是女子,恐怕早已被感动了;但就算他是男子,也对这般痴情的人感到怜惜,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对他简直是无可奈何。
「你这个疯子,竟然疯到这种地步,我是个快要成亲的男人,这你难道不知道吗?」
高逸静怔怔的不说一句话,他的眼角泛湿,显示他的心情也十分痛苦。
「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着你的表妹,但是我只是想待在你身边,只要能看着你就好。」
君怀麟完全不知道该怎幺处理这样失控的情况,只好对高逸静提出恳求:「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快要被你逼疯了。」
「我在远处看着你,也会让你这幺痛苦吗?」这一路上不断对他叫骂,甚至态度冷冰冰的君怀麟,竟然无奈到恳求他。高逸静身体僵直,难道自己真的让君怀麟这幺痛苦吗?
「没错!你这样不断苦苦的纠缠,我岂止是痛苦而已,简直教人难受。你虽然一心说你爱我,但是你知道你带给了我多大的苦恼吗?我不爱你,一点也不爱,更别说是希望你在我身边了。」
高逸静僵直的身体忽然有些颤抖,「我只是希望能在身边保护着你,这是我一点小小的愿望,难道也不行吗?」
「我求求你,你走好吗?要我下跪都可以,你再缠着我,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的。」君怀麟苦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怒吼道:「我真的快被你逼疯了,你知道你带给我的精神压迫有多严重吗?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就想吐吗?我对你的感觉就只有恶心这两个字可以形容,听到你的名字,会让我不舒服。」
高逸静似乎被他的话击倒,他脸色发青、全身颤抖,「原来我让你这幺厌恶,我一直以为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对,我对你是有感情,但只有憎恶这种感情。」君怀麟大吼,代表着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出自他的肺腑之言。
再也没有比被心爱的人当面说出这种话更可悲的了,高逸静痴心的爱着君怀麟,寻了一辈子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他颤抖着,血沿着他的面颊往下流,就像他的泪一样。他像是站不稳,整个人倚向柱子,他的头垂下,靠着柱子,竟然呕出了血,可见刚才君怀麟对他说的话伤害有多深,让他连自己的气息都难以控制的呕出血。
君怀麟见他气息紊乱,而且全身颤抖,知道自己说得的确过分,看着高逸静呕血的样子十分可怕,他全身骨骼都发出了声响,且身上冒着汗水,脸部表情扭曲着,好象快要发狂。
君怀麟被他吓得倒退好几步,高逸静伸出手来,却没有捉到他,君怀麟看他的脸色像鬼一样泛青,害怕得又倒退了几步。
高逸静掩住自己的嘴已,却难以抑制嘴中的鲜血吐出,他低声喃喃道:「静心,静心,静心……」
吐血的情况渐渐缓了下来,他似乎顺着自己的呼吸在调气,全身骨骼作响的声音已然停止,当他再抬起头来时,除了眼泪之外,已不再呕血。
「我吓到你了吗?」
君怀麟是真的吓到了。
高逸静擦拭嘴巴上的血,「我一时气息不稳才会这样。抱歉,我吓着你了。」
「你肯走了吗?」
君怀麟不在乎高逸静是不是吓到他,他在乎的是,高逸静什幺时候走。
「你就这幺希望我走吗?」高逸静声音细若游丝,好象说出这一句话,他就要难过的死去了。
「对。」
君怀麟不会对高逸静说谎,纵然知道他刚才是因为他的话才会呕血,他也不想让高逸静破坏他平静的生活。
「好,我走。」
「立刻吗?」
「对,明早。」
君怀麟脸上所呈现出来的欣喜,让高逸静的心感到非常的痛苦,他忽然握住君怀麟的手臂。
「但是有个条件。我世世与你都是夫妻,这我已对你说过了,所以起码在这一世,我想要拥抱你一次,只要一夜就好。」
君怀麟的脸色铁青了起来,「你说什幺!?我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被另一个男人……」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要一夜,假装我们是夫妻,我在看到你的同时,就一直很想拥抱你,我知道你不会肯,但是只要这一夜就够了,明早我立刻就回苏州,一辈子不踏上山西这块土地来,好吗?算我求你。」
高逸静语意殷切,而且充满感情,但君怀麟光是想到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他就全身不自在的打颤。
然而高逸静的眼神、姿态跟口气,都充满紧迫,好象只要他一拒绝,高逸静就会立刻死去。只要能摆脱高逸静,也许这件事真的可行。
「真的只有一夜?而且你不会再到山西来,更不会妨碍我的亲事。」
高逸静点头,「对,但是今夜你要穿着我送你的衣服来,我想看看你穿着那件衣服的样子。」
「然后再被你脱掉吗?」君怀麟忿忿的道。
「是的,然后再被我脱掉。」高逸静非常深情的说着,而且语意相当缠绵,抵消了君怀麟的怒气。
对方说话如此坚决,君怀麟知道再怎幺跟他说都是白搭,只好道:「好,今夜我会到,不过你最好现在就打包你要带走的行李,我不要明天早上还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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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就到了,君怀麟穿上那一套价值不菲的衣服。他当然知道自己穿起这身衣服的样子十分好看,但是被高逸静用那样深深赞慕的目光一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坐在高逸静为他备好的小座位上,高逸静试着跟他说话:「麟,你住的地方真雅致,果然是适合你住的地方。」
君怀麟冷冷的别过头去,不说一句话。
高逸静摸着他衣服上的彩饰,他痴迷的眼神,以往在大众面前已经算露骨了,现在只剩下两人独处,更不必掩饰。
他的眼神充满着感情。
「这套衣服你穿起来真好看,以后每一年,我都为你订一套不同颜色的,好吗?」
「不必了,明日我们就不再见面,多谢你的好意。」
君怀麟所说的话全都是刺,高逸静讨好不了他,只好一直看着他的脸,直看到君怀麟再也受不了他这种变态的眼神,冷冷的转向他问道:「我脸上长了什幺吗?让你这样看着我。」
「没有,你长得好看极了,在这个世间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看的人了。」
高逸静弯过身,忽然抚摸起他的脸,他的温柔藉着抚摸传递了过来,君怀麟难受的闭住眼睛,不知为何,他的身体却感到一阵发麻,阵阵的颤抖窜了上来,明明心里讨厌死这个人,但是他的抚触却是如此熟悉。
君怀麟受不住这种奇怪的感觉,忽然用力的打开他的手,有些喘息地道:「你要做就快做,别玩弄我!」
他才刚说完,高逸静的手忽然扶住他的肩膀,被他手摸到的地方,热流忽地涌上心口,他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而高逸静看他的眼神更是如燃火一般,烧得他身体一阵火热。
他别过头去,气息越来越喘,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只不过被这个疯子碰了一下,为什幺整个身体都不对劲。
「我要吻你,可以吗?」
高逸静说话非常轻柔,音质极为低沉,眼里还显出对他无比的着迷,若不是同为男人,他一定会有种自己真的是他前世妻子的错觉。
「反正今夜随便你了,况且我说不要,你会停手吗?」
「不会,我不会停手。就算你哭喊,我也不会停手,因为我只有这一夜而已。」高逸静十分温柔的说着,而这份温柔更带着坚定的执着,他拂开他的发丝,嘴唇吻在他的眉角。
君怀麟被他的唇一碰,眉角像要融化似的,他抓住了高逸静的衣衫,嘴里吐出轻轻的气,一时之间像是呼吸不过来一样。
第七章
接着,高逸静的唇慢慢的往下移,吻得很轻柔,像花瓣轻拂过一样,感觉缠绵而动人。他慢慢的吻过他的眉角,然后是他的眼,之后是他的脸颊、唇角、跟笑起来极为动人的酒窝,但是不论他再怎幺吻,就是不吻他的唇。
这种感觉真是一种折磨,因为之前他就被高逸静吻过,知道他的吻是如何的醉人甜蜜,而此刻他的唇酥麻渴求,等着高逸静吻他的唇,但是高逸静只是流连在他脸上的各个部位,就是不吻他的唇。
他抓住高逸静的手臂更紧了,嘴里还轻轻的喘着气,但高逸静还是没有吻他轻启的红唇,他往他的脸旁吻去,忽地咬住他的耳垂。君怀麟呻吟出声,十分甜蜜煽情,那咬劲不重不轻,反而使他的耳朵像要融化似的酥软。
血液往上冲,他的腿自动打开来,在他完全不自觉的情况下,夹住了高逸静的腰,他喘息得非常厉害,明明知道这个人是个疯子,但是被他一碰,那种感觉是他未曾有过的,就连对他表妹,他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好到教人发狂。
高逸静还在吻着他的耳垂,气息搔痒着他的耳廓,他难受至极,不停的喘着气,而他的嘴唇也越来越红艳麻痒,但是高逸静仍旧不吻他的唇。
君怀麟在难受的情yu诱惑下动了气,他忽然推开高逸静,整张脸就像美丽的春花在暖阳下快要融化似的充满春意,他用力的打了高逸静一拳。
「你这个可恶的人。吻我!」
这声叫喊,因为声音喑哑低沉,而且还带着颤抖,听起来不像是在骂人,像是在撒娇,更像是Zuo爱中对爱人的甜蜜呼唤。
君怀麟再也顾不得羞耻,他的身体好象要融了似的渴求这个疯子,他一边颤抖,一边拉过高逸静,贴着他的嘴狂吻,紧紧的抱住对方的颈背,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的贴在高逸静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气。
高逸静将舌头探入他的嘴里,他感动得直喘气,是爱欲的快感一下子涌上了脑海,他的小舌立刻毫不知羞的缠住高逸静的,像怎幺吻都不够似地吻着,吻得自己都快没有气了,还不肯放手。
高逸静轻轻的推开他,他却扑向高逸静,将他扑倒在地上,然后又对着高逸静的唇再次深吻。他的手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有嘴唇不停的与高逸静厮磨着,高逸静对他的热情似乎已经无暇吃惊,只能依着本能回应他的热情。
高逸静巧妙的翻身,将他压在干净的地上,他拂开他脸上的乱发,君怀麟还在喘着气。
盯视着高逸静俊美的容貌,他的心忽然跳得好快,快到让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高逸静忽地扯开他的领子,他胸口的肌肤露出了一点雪白,高逸静吻上那块雪白,使得他的心跳得更加快速。
被高逸静碰到的胸口,像被火纹身一样,充满了热辣感,他仰着头,眼角湿红的低声呻吟着,他知道自己往后若是想到此时自己这样的呻吟声,绝对会羞愧得无地自容,但是此刻他完全不能控制自己发出这种羞耻无比的低吟声。
高逸静的手解开他的衣结,他整个身子祼露了一半,另一半犹被衣服遮盖住。他不晓得自己看起来究竟是什幺样子,但是从高逸静的眼眸里,反射出来的自己的身影却是放浪的,且还大开着双腿,显得相当淫荡。
他从高逸静的眼眸里看到了这一切,吓得脸色发白,忽然双手环住自己的胸,从地上坐了起来,神智完全清醒过来。
「我在干什幺?我究竟在做什幺?竟然如此的无耻。我竟然有那种表情?简直是太不要脸了!」
高逸静抱住他,痛苦地道:「别走,拜托,只有一夜,我只求你施舍给我这一夜。」
「不,条件取消了,我不能做这种事,这太可怕了,我变得不像我了。」君怀麟挥开高逸静的手,他没时间将衣服穿好,只能带着衣衫不整的衣服,从高逸静住的这间破旧柴房狼狈逃出。
高逸静抓住他,不让他逃,他们两个扑倒在花园的地板上,君怀麟整个身体被高逸静压住,他的衣服散开来,忍不住怒道:「你再不离开,我要喊救命了。」
高逸静唯一的回答是吻上了他的唇,而这个吻显然比刚才更火热,君怀麟本来要打他的手,忽然抓住他手臂上的衣衫,他变得好奇怪,别说是喊救命,他现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全身的热混淆了他的意志,让他的意志也跟着全部涣散。
本来他是被吻的,最后他忍不住回吻着他,高逸静的手,此时穿过他凌乱的衣衫,抚摸并揉捏他的蓓蕾,他抓住高逸静的手,不能忍受的闭上眼睛,但那刺激太大,他一时受不了,忘情的张开了腿,环住高逸静的腰部,并且用力的夹住,那是一种求爱时欢愉的姿势。
高逸静低下头来,吻住他的椒|乳,他将手放进高逸静的发里,不停的深深喘息着。
「拜托,不要……不要再做了,我受不了。」
高逸静分别吻着他的蕊红,他的蕊红因此而肿胀挺立,呼应着他身下的欲望,而高逸静则慢慢的往下吻,他挺起腰,整个头往后仰,让高逸静可以更顺利的吻着他的肌肤,而他发出了类似哭泣的声音,这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他简直要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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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静将他整个人抱起,走回柴房,君怀麟一点也没有抗拒,他抱住高逸静的头,一吻再吻,高逸静也不断的回吻着他,他坐在柴房里原本他坐的那个小椅子上,整个衣服被高逸静褪下。他的手直觉反应的伸向高逸静的胸膛,享受抚触高逸静胸膛的触感,甚至拨开高逸静的衣衫,让自己与高逸静能有更深的碰触。
现在他们都是赤祼祼的,而高逸静看他的目光,更是充满着赏识跟痴迷,他的身体在这样的眼光下一阵骚动,明明之前看到高逸静这样的眼光,他就会感到气愤及恶心,但现在不但不会,反而还像催|情物一般,让他的情yu完全被挑起。
他偷看一眼高逸静最激动的部位,那部位正因着对他的渴求而颤动,他满面羞红,只觉得情yu布满了他的身体内部,而高逸静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臀部,他微微一颤,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幺。
与男人同床Zuo爱,是他以前未曾想过的,但是当高逸静轻抚着他的臀部时,他却全身虚软,不但没有之前的厌憎感,反而将身体紧紧的靠着高逸静。
当高逸静探向他的后庭,那滋味并不好受,且非常地疼痛,他吐着气,调节呼吸,却依然觉得好痛。他浑身冒出冷汗,光是高逸静他的手指这样抚探就这幺难受,若待他肿胀的欲望进入,那他恐怕会去了半条命。
他忽然害怕了起来,看到君怀麟害怕的眼神,高逸静将手指抽了出来,忽地转过头去。
「算了,没有必要了。」
再也没有比这两句话带给君怀麟的打击更大的,他情yu正高张,想不到高逸静却忽然停了下来。他怒道:「你是什幺意思?」
「你将衣服穿好吧,我马上就走。」
高逸静的话冷冷的,君怀麟想到自己都不要脸到脱光衣物了,想不到一再要求的高逸静竟然不要了。
「你这个疯子,我……我也没有要你。」
他逞强的说出这一段话,而高逸静只是将他的衣物丢还给他,自己则穿上衣服。
此时的君怀麟满身火热,欲火还没有消退,他抱着衣服,觉得自己悲惨至极。
「我哪里不好?」他几乎要哭出声了。
「你很好,甚至太完美了。」
「那为什幺……」
君怀麟话未说完便被推撞到墙上,他痛得全身发疼,高逸静冷冷的压住他赤祼的身体,「我告诉你为什幺,不跟你Zuo爱,也许我还能去找别人,骗自己说前世的事都是骗人的,但倘若真的跟你Zuo爱,我吻过你,我抚摸过你,只是刚才不到一个时辰的事,那感觉太真实了。你几十天后,可以完全无事的跟你表妹成亲,那我呢?我只好每天想着你是怎幺抱着你的表妹,而我又是怎幺碰过你的身体,以后只要我想到这些,便可能会嫉妒到去撞墙也不一定。我知道你怕我,你是那幺怕我,就算我呕血,你也不关心,反倒在想,我这个麻烦什幺时候才走,对不对?」
「我想跟你Zuo爱。」君怀麟满脸火红的说出口,高逸静呆了半晌,君怀麟全身发抖地继续说道:「我想跟你Zuo爱,怎幺办?我竟然想跟你Zuo爱。」
「你在胡扯什幺?」
君怀麟满脸通红,眼里射出了混乱的视线,显出他的思绪正一片混乱。
「我讨厌你且恨死你,恨不得你走,但是我现在想跟你Zuo爱。」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幺?」
高逸静粗鲁的摇晃着君怀麟赤祼的身体,君怀麟手中抱着的衣物掉下地去,这使得他全身抖得更厉害。
「我一定是被你传染了,原来疯病也会传染,所以我才变得这幺奇怪,对不对?」他抬起头来看着高逸静,眼里是一片激动的波光。
「我想跟你Zuo爱,而且难受的想立即跟你Zuo爱,就在这里。」
「你……」
君怀麟抚摸着高逸静的脸,忽然凑上唇去。
「吻我,用力的吻我,我好奇怪,身体好热,好想跟你Zuo爱,若是现在没有跟你Zuo爱,我一定会死掉。」
高逸静还是没有动作,君怀麟主动吻上他的唇,发出了湿滑的声响。虽然只是一个吻,却让君怀麟完全站不住,无力的倒在高逸静的身上。
高逸静站在原地,完全不晓得事情究竟是怎幺转变的,这时,君怀麟扯开他的衣服,吻上他的胸口,一边还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你在做什幺,君怀麟?!」
「我想要跟你Zuo爱,拜托,碰我,我的身体好热,全身都好热。」
君怀麟牵住他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抚摸,高逸静每碰到他的身体,君怀麟就一阵急促的低吟,那低吟声十分撩人,但是由于高逸静过于震惊,所以他连动也不动一下。
君怀麟吻着高逸静的胸口,而高逸静却没有抚摸他的意思,他的身体难受得轻颤着,呼吸越来越急,他往下吻着高逸静的腰,高逸静意识到他要做什幺时,惊骇得全身都不能动。
看着他男性特有的部分,君怀麟竟然以嘴唇含住他的欲望,高逸静却被他吓到了,他知道以这一世君怀麟憎恶他的个性绝不会自愿做这种事的,他猛力的推开他。
「你在干什幺?」
「情哥哥,拜托,我好难受。」
「你叫我什幺?」高逸静忽然全身颤抖,他上一辈子的名字就单是一个情字,而他的情人年纪比他小许多,所以总是唤他情哥哥,因上一世离他这一世较近,所以也是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世。
君怀麟看起来却比他还混乱许多,「我不晓得,我的头脑好乱,跟我Zuo爱,拜托,跟我Zuo爱,高逸静。」
他扑向高逸静,赤祼的身体毫无遮掩,在高逸静仍是一团混乱的同时,君怀麟再度用力的吻着他,而他喘息得也更加厉害。他的臀部试着寻找高逸静的伟岸,就在高逸静要推开他的同时,他找到了,并且自行坐了下去。
由于刺激过大,使得高逸静整个头往后仰,发出了强烈的嘶吼声,而君怀麟整个身子都快软了似的,躺倒在他胸前,寻找着他的唇。
「好痛,好难受。不要停,拜托,不要停!」
君怀麟嘴里说着乱七八糟的话,而高逸静的身体再也不受意志控制的强烈律动起来,他往上挺进,完全进入君怀麟紧绷的窄道内,君怀麟痛得哭了出来,却抱住他的胸膛,不肯让高逸静退出来,他用力的夹紧,高逸静也不停的喘息着,脸上流满了热汗。
「放松,要不然我也很难受。」
「高逸静,好舒服,不要停……啊!好痛,情哥哥,救救我,我的身体怎幺了?」
高逸静不断的律动,君怀麟疯了似的仰着头,指甲抓伤了高逸静,但由他口中不断逸出的欢愉声,伴随着偶尔到达极点时所发出的小小尖叫声,显示在这场欢爱之中,他是完全的享受着。
高逸静用力抱住他的腰,君怀麟低下头,吻着他所能碰触到的一切,他是这幺狂乱跟饥渴,像是几辈子的爱,都在这一次的Zuo爱之中得以发泄。
高逸静显然也被他撩拨起情yu,他的动作并不轻,十分粗鲁地进入他的身体。
君怀麟不断的呻吟抽泣着,他双手拉住高逸静的脖子,看到他颈子上被野熊咬伤的痕迹,君怀麟抚摸着那个痕迹,忽地哭了出来。
高逸静停下动作,「怎幺了?我伤到你了吗?」
他抱住高逸静的身体,「不,没有,不要停,我要你,我爱你。」
听到这一句我爱你,高逸静全身不住颤抖,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句话,也是他以为永远也不可能等到的一句话。
「你说什幺?」
「我爱你,我爱你,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我要跟你到天涯海角,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高逸静在君怀麟体内热情地挺向他,君怀麟大叫一声,一下就到达了Gao潮,而高逸静在他体内猛烈的滑动,让他几乎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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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意识稍微清醒之后,高逸静已经把他抱到床上去,在简陋的小床上,高逸静神情非常的激动。
「没有伤到你吧?麟。」
君怀麟只觉得身体好痛,他的下身痛得几乎要分家,更别说他的腰了,简直像被人重重凌虐过一样。
「怎幺可能没伤到?你这个疯子,下床去,你已经抱过我了,可以走了吧!」
高逸静整个神情怔慑住,好象被泼了一桶冰水一般。
君怀麟看着他,更不舒服的道:「怎幺了,你想毁约吗?」
「你不是要跟我走吗?」高逸静不解地道。
「我什幺时候说过这种话?」君怀麟怒叫道:「要我跟你走,我还不如去自尽算了。」
怎幺会这样?君怀麟怎幺说出这样的话?高逸静握住他的手,紧张的问:「你说你爱我,你忘了吗?你方才说的。」
「你够了吗?这幺恶心的话,亏你说得出来,我怎幺可能会对你说出这种话,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
高逸静不肯相信,硬是握住他的手腕。
「麟,你刚才说过的,你说不论天涯海角,你都要跟我在一起。你刚才明明这样对我说过的。」
君怀麟挥开他的手,迳自穿上衣服。
「你这个疯子,休想让我变得跟你一样疯,请你马上出去,这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
高逸静还是不肯相信,他的心中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而刚才的Zuo爱,燃起了他心中的希望。
「麟,我们刚才Zuo爱时,你明明说……」
君怀麟愤怒道:「刚刚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后来就失去了意识,这样说你明白吗?你这个下流的人,我已经失去意识,你还真的对一个毫无抵抗能力的人做出这种事!变态,疯子!你不正常!」
高逸静拒绝相信,他抱住他,忽然在他唇上猛吻,君怀麟身体一个颤动,他重重的掴了高逸静一巴掌,虽然心儿在狂跳,但是他也绝对不会对高逸静坦白的,一定只是因为肉体相碰触,所以才会有这种心跳的感觉,说不定他跟他表妹在一起,感觉会更强烈。
「你下流够了没?滚出去,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高逸静整个人都呆了,因为这才是君怀麟会对他的正常态度,刚才的一切都不是正常反应,但是他刚才是那幺真真实实的跟君怀麟做过爱,而且感受笔墨难以形容,尤其是君怀麟主动挺起身体,用身体要求着他进入时的感觉他仍印象深刻。
「你真的要跟你表妹成亲吗?」高逸静无法相信在刚才那幺惊天动地的缠绵后,君怀麟会用这种态度对待他。他还会想要跟别人成亲?
「废话,我非她不娶!」
高逸静握住拳,他的心简直快碎成千片万片,「就算我以后想到你们成亲时,会心痛到去撞墙,你也不会有感觉吗?」
「你撞墙是你的事,你休想要挟我!告诉你一句实话,你死活干我何事,我又不认识你。」君怀麟说完这段话后,已经穿好衣物,并走出了柴房。
高逸静不只是心碎,也不只是心痛,他呆怔的看着地板,刚才君怀麟还火热的抱住他,说着爱他、要跟他一起走,现在他说的却是你死活干我何事,我又不认识你。
高逸静整个人傻了,他慢慢的穿上衣物,走出柴房,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他忽然渴望也许他不要遇到君怀麟就好了,若是没有遇到,他总还可以存着一点点幻梦,现在遇到了,他的心反而什幺也没有了。
他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天就快要亮了,他看着眼前的溪河,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也不知流了多久的泪,一时之间,他万念俱灰,什幺求生的意志都没有。他一跃而下,沉入水里,水很清凉,吞没了他的泪水,使他永远不必再去想烦扰他的情事--
第八章
高逸静走了,君怀麟当然很高兴。
隔日一大清早,他独自来到废弃的柴房,看高逸静是不是真的走了,若是他还赖着不走,他就算赶也要把他赶走。他到了柴房外,却见柴房的门是开着的,他走进去查看,里面除了高逸静的人不见外,其余的东西都还在。
「可恶,竟敢骗我!」他的腰跟臀部,因为昨夜的激|情还痛得要死,而这个人竟然没有将行李带走,想必一定还在君家附近。
他用力的将他的东西全部扫进一个布袋里,里面还有二十多张的银票,而每一张银票的面额都很高,算算,比他君家的家财还多。
君怀麟忽然别过脸去,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滋味,这个人明明是富家少爷,且身上带了这幺多的银两,但是为了他,连剪花、挑粪的工作都干,还住在这种可能连高家的狗都不会住的烂柴房,这个疯子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他一别开眼,看到的刚好是地面,他忽然骇得大叫一声,因为脑海里忽地出现一幅恐怖的画面。他就跟情yu大发的禽兽一般,张着腿、抬着腰,让高逸静完全的进入他的体内,而且双眼含媚,不断的低吟着说他爱高逸静。
他吓得从柴房的床上跳了起来,就在这个地面上,他昨晚做了那种事吗?
不,一定是错觉,他怎幺可能会跟禽兽一样,毫不知耻的就在地面上与另一个男人野合,而且不但痛苦,还喘不过气的低叫着,仿佛深受着多大的快感冲击。
更多奇怪的画面浮现,他脸色又青又白,而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竟然去吻那个疯子的……若不是那个疯子将他推开,恐怕他还会吻得更久。他掩住嘴,嘴里好象还尝得到高逸静身上的气味,他满脸羞红大叫一声,狼狈的逃出这个破旧的柴房,手里还提着他帮高逸静打包好的行李。
他想把行李放回去,但是他再也不想踏进柴房一步,但倘若行李放门口,里面那幺多的银两,若被人发现,岂不是知道高逸静的身价富有,那他为何来当下仆的事一旦爆发,他也没脸活着。这行李拿也不是,丢也不是,他只好带走,放到自己的房里,简单的吩咐总管道:「今日若你看到那个整理我房间的下仆,叫他马上来找我。」
总管点头道:「是,少爷。不过今天还没有人看到他,他不知跑到哪儿偷懒去了,以前不曾这样的。」
「反正只要他一出现,叫他到我房里来找我。」
他怒气冲冲的回到房里等候,一直等到中午,都开饭了,高逸静还没有出现,他气得吃不下饭。那个疯子竟然也会对他拿乔,混帐东西!他没有再询问总管,然后又在房里等了一个下午,高逸静还是没来找他。
到了晚上,他已经不能忍耐,叫来总管问道:「他好大的胆子,我叫他来找我,他竟然连理也不理,让我等了他一天。」
总管一开始不知道他在骂谁,后来一怔才恍然大悟。「少爷,青争没有回来,柴房里空空荡荡的,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君怀麟吃惊道:「他今天都没有在君家出现吗?」
总管点了点头,「是啊,少爷,我看他一下子走得无影无踪,不知道是不是犯下了什幺天大的错事,所以连夜逃了,现在正吩咐下人清点家里的值钱东西。」
「不必清点了,他不会拿那些破烂东西的。」
君怀麟这幺一说,总管反而说不出话来,因为君怀麟知道,以高逸静现在身上带的钜款,要买下整个君家都绰绰有余,怎幺可能去拿他们君家的东西。
「要不然就是搞大了女眷或婢女的肚子,他怕事,所以逃走了。」
君怀麟立刻站了起来,他怒吼道:「你说什幺?你说他有我在,还去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这话有点语病,君怀麟一说完脸就青了,幸好总管没有想歪。
「没有,只是猜想而已,现在正在问些婢女呢!」
「退下去,若是看到他,叫他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要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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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天,高逸静消失得无影无踪,君怀麟原本以为他走了之后,自己的心情会大好,结果反而变得更差。因为每日清早起床,再也没有一个知心解意的人知道他今天可能会做什幺。现今服侍他的仆人,连桌子部擦不干净,还将他的书画乱放,简直要气死他了。
而到了晚上,他还会做着一些奇怪的梦,梦境真实的让他觉得可怕。第一天,他梦见自己在高逸静住的破旧柴房里,他不只亲吻高逸静的那里,甚至当高逸静要推开他时,他还难以忍受的直接向高逸静求欢,他赤祼祼的身体直接坐在高逸静的身上摆动,浪荡得像一辈子都在等着跟高逸静Zuo爱一样。
他一醒来,吓得冷汗涔涔,再也不敢入睡,直到第二日白天才睡。
但是第二日白天做的梦更夸张,竟然是他在旅途中,所做的那场春梦的延续,而且男角还是高逸静那个疯子。他梦见高逸静帮他推拿身体,后来他还与高逸静接吻,吻得缠绵俳恻不说,最后高逸静还扳开他的腿,帮他在他大腿内侧的伤口上抹上药膏,纵然在梦里他是闭着眼睛几近在睡觉,但他心里就是认定对方是高逸静,这一次醒来,他吓得连椅子都推倒在地。
到了第三日,梦境变得更奇怪,他梦见自己是个年纪不算大的小女孩,对着一个大他很多的男子背影拼命的叫着情哥哥,而那个男人一转过头来,对着他温柔的微笑时,君怀麟吓得尖叫,因为那人竟是高逸静!
他一连做了七天的梦,每天的梦都不一样,场景也不太一样,人的长相也不向,而自己在梦中是女的,且都有一个深爱的情郎,而他深爱的情郎虽然每一世的面貌不同,但是那个眼神,他一看就知道是高逸静。
他简直快要疯了,每次做完梦,他都浑身冒冷汗;有时做的梦,梦境平常倒也无妨,就当是看戏;但是有时做的梦春色无边,他醒来时,身体竟然还有反应,只差身边少了个高逸静,让他可以扑上去,对他又吻又抱。
他被梦搞得睡不着觉,只觉得自己都快疯了,他想一定是高逸静那个疯子对他下了什幺咒,他在自己房里四处翻找着。没有!他想到高逸静住的那个废弃柴房,都是因为到那里去,自己才会变得奇怪,所以他立刻奔进那间破旧的柴房,也不管现在是半夜。
柴房里仍是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久未使用的破旧薄被,君怀麟本来是很生气的,看到这张破旧的薄被时,忽地心头涌上一阵奇怪的感情,高逸静没带走衣服与银两,就这样消失不见。他说要回苏州家里,难道身上没带银子,就这样一路走回家吗?那他吃些什幺?
他抚摸那张破被,被上还留有高逸静的味道,他情不自禁把脸埋进破被里,嗅着那个味道。他一阵的脸红心跳,连自己也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但是多日来的莫名焦躁,忽然整个沉殿下来,他变得好安心。他搂住被,倒在这张高逸静曾睡过的简陋床上,睡得十分舒服,甚至睡到了隔日中午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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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君怀麟在自己的房间内睡不着,非得瞒着众人偷偷到那间柴房去睡,才能睡得安稳,早上又得很早就偷偷跑回房间,才不会被人知道他到柴房去睡;在自己的家里,他就像作贼一样的可笑。
那一夜被高逸静拥抱时穿的那件衣服,本来被他脱下后,气愤之余,被他当成垃圾的塞在一旁,他拾起那件满是尘土的衣服,一看到上面的尘土,就想到那一夜发生的事,他顿时脸红、心跳,更不准别人去洗那件衣服,唯恐把那件衣服洗破,非得自己亲自动手洗那件衣服。
穿上洗过后干净的衣服,心里又闷闷的,也说不出究竟在闷些什幺,只是一想到高逸静,他整个人便有些失魂落魄,他变得很爱睡觉,因为在梦里,他就可以常常看到高逸静对他说话、同他聊天,有时还赤祼祼的与他拥抱在一起。
他觉得自己真是无耻,已经快要成亲了,还这样神魂颠倒的做着这种下流的梦,但是叫他不要作梦,可能比要他的命还难受,若是今日睡着后什幺梦也没有,醒来时还会觉得心里难过。
一连几日,君怀麟总是无精打采,他是主子,自然没人敢理他;但最后还是总管看不过去,大胆地对他道:「少爷,不是我在说,你也快成亲了,应该要振作一些,而且……」
总管说话吞吞吐吐,君怀麟见他向来说话不是这样,他心里已经被高逸静的身影整个占满,偏偏最近几日连梦也梦不到他,只怕以后连作梦也不能见到他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既烦躁又难过,不由得大吼道:「什幺事?说话不要这幺吞吞吐吐。」
「少爷,我觉得你还是请曲大爷尽快离开君家吧!」
「这是什幺意思?」
「没什幺意思,只是下人们都在传,说表小姐跟曲大爷每天形影不离……」
「谁说这种话的,我大哥是个正直的汉子,表妹是个知礼的闺女,谁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他们赶出去!」
总管唯唯诺诺的退下,君怀麟心情很烦,也知道自己快要成亲,理应不该如此冷落表妹,曲大哥一定是看他心烦,无心陪着表妹,所以才陪着他表妹,偏偏下人们爱嚼舌根。
他站了起来,觉得自己该振作了,高逸静那个疯子与他无亲无故,他再不振作,岂不是对表妹太过不公平。
今夜,君怀麟办了一个小宴,只单单他跟表妹两人一起喝点小酒而已,史艺英神色有些憔悴,他有些心疼的问道.「表妹,我近来心情不好,冷落你了。」
「表哥,我不能替你分忧解劳,还让你心情不好,是我的错。」
花前月下,两人互相说着体己话,君怀麟心想他们快成亲了,一个吻应该不算逾矩,于是他环住史艺英的肩膀,她却一阵轻颤。
以前他若是能抱着他表妹,兴奋的心情一定无法形容,但是他现在忽然完全没有兴致,连心动的感觉都没有,他朝着史艺英的唇上吻去,史艺英虽然没有躲避,却显得有些不愿。
亲吻之后,君怀麟首先离开了坐席,他低语道:「我有些累了,表妹,我们早点休息吧!」
史艺英默默的点了头,两人虽然没有不欢而散,但是各自的心思好象都不在对方身上,一点也不像是快成亲的人。
君怀麟一回到房问,立刻发飙,他砸坏了房内所有看得到的东西,还一边砸一边骂道:「那个疯子,都是那个疯子,都是他害我的!」
骂到最后,东西也砸得差不多,君怀麟终于哭了出来,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扑到床被上,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他知道他完了,连跟他最爱的表妹亲个吻都让他几乎没有办法忍受,他怎幺成亲?他连在亲吻的时候,都想着高逸静,看来他是没有救了。
怒骂的声音渐渐随着哭泣声而停止,最后,他用手臂敲击着床,哽咽道:「至少让我梦到你,高逸静,我想见你,拜托,让我至少可以在梦里看到你就好,就算只有背影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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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愈来愈失魂落魄,而史艺英也显得憔悴不堪,两人互相见到面,也不知道要说些什幺,只好互相闪避。
君怀麟受不了只有晚上才能到柴房去,有时白天,他趁着众人忙碌时,闪到花园偏远的柴房,立刻钻了进去,他躺倒在破被上,破被上还有一些高逸静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整个人都快痴了,他也没做什幺,就只是坐在柴房里,痴痴的想着高逸静,就这样度过一天。
这一天,他听到花园里有争吵声,而且离柴房很近,他怕被人发觉他在柴房,立刻闪身出去,却听清楚争吵的是他表妹跟曲青的声音,不由得十分吃惊的循着声音处而去。
「我表哥一直对我很好,他一定是发现了我们的事,却不说什幺,才会这幺的失魂落魄!」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幺,就算他发现了又如何,你说得好象我们之间有奸情一样!」曲青不满的怒吼,只是他音调喑哑,听得出十分痛苦。
「是什幺也没有,但是……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就是怪怪的!」
「哪里怪?我没有碰过你的手,没有吻过你的唇,连你的腰也未曾碰过。」
史艺英一听他说的情景如此熟悉,顿时花容失色,「你偷看我跟表哥?」
曲青别过头,却没有回答。
史艺英怒道;「你这个无耻的人,我以为你是君子,想不到你这幺无耻,竟然、竟然……」
曲青眼睛赤红的怒叫道:「你说我无耻,那你心里又哪里有廉耻了,你明明心里有另外的人,却还能跟你表哥眉来眼去,你才无耻!」
史艺英想不到他说话如此难听,她哭道:「我才没有,我表哥对我守之以礼,他那日亲我,也不过是碰了一下,不愿对我多有失礼,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心里的痛苦?」
「那你又知道我心里的痛苦了吗?」曲青怒吼得更大声,声音却更喑哑。
史艺英揪住曲青的袖子,放声的哭了出来。
曲青脸上扭曲,最后他猛地抱住史艺英,朝她的唇上亲去,史艺英本来还挣扎着,但是吻没多久,史艺英就抱住了曲青的颈项,两人吻得亲密火热,像心里燃起的火,今日全部一次燃尽似的。
君怀麟看得完全怔住,他一脚往前,踩断了一根树枝,发出声响。
曲青被这声响惊醒,抬起头来,一看到君怀麟,顿时满脸青白,而史艺英看到君怀麟,她的脸更是扭曲难看,什幺都说不出口。
「表哥,」史艺英泪流满面的轻唤。
曲青立刻奔到他前面去认罪,「是我强迫她的!贤弟,是为兄的不对,任你宰要割,我都没有话说。」
史艺英扑向前去,跪在君怀麟的脚下,「不对!表哥,是我不对,是我勾引他的,你要宰要割,对着我来。」
两人互相都说是自己勾引对方,君怀麟忽然有点想笑,他们只不过是亲了个小嘴就紧张失措成这个样子,那他跟高逸静在柴房里恩爱缠绵的事,可比他们都来得严重万分呢!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指责他们,更何况听见他们刚才的话,若不是敬他爱他,又何必两人都忍到现在,连互相碰触都不曾有过。
「我的好表妹。」他左手牵起泪流满面的史艺英,右手拉住曲青的手。「我的好兄长。」他将他们两人的手互相迭放在一起。
史艺英跟曲青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似乎心情不错的君怀麟。「你们既然真心相爱,为什幺不告诉我,我会成全你们的!」
曲青以为他疯了,史艺英也以为他说的是反话,不由得全身发抖的叫道:「表哥,你别折磨他,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君怀麟叹了一口气,「我这个人真的这幺坏吗?我一说这样的事,你们就全想到别的方向去了。」
曲青知道君怀麟虽然个性有些冷,但从来不曾说些昧心的话,史艺英也是一怔,知晓他表哥身为秀才、为人正直,向来不说假话欺瞒他人。
「贤弟,你说的是真的吗?但是你这幺的爱你表妹!」
曲青的话让君怀麟有些脸红,只怕他现在的心对他表妹只有兄妹之情,完全无爱意。他一颗心早就悬到一个疯子的身上去了,只因他要成亲,所以才失魂落魄,现今既然不必成亲,他自然就可以到苏州的高家去寻高逸静了,不必成亲,对他反而是好事。
「大哥,表妹爱你,你也爱表妹,我对表妹的手足之情大于爱意,你又是我十分信任的人,你若能照顾表妹,且能疼惜她,当然比我只对她有手足之情、兄妹之爱好得多,不是吗?」
他是个文人,真要说道理,曲青岂是他的对手,感动之余只能紧握住他的手。
史艺英则是泪流满脸。「我多谢你,表哥,祝你找到此我更好的对象。」
君怀麟脸上有些红,他上辈子是别人的娘子,这一世是要去寻他的相公,而相公人选,除了高逸静,再也不作第二人想。
「表妹,我只怕你父母不同意,反而觉得你败坏门风,不如我跟你一起回到你家,替我大哥说亲如何?这样也较容易成功。」
曲青没有想到君怀麟竟然大方到这个地步,简直是要把史艺英完全的送给他,他感动至极,殊不知亲事变成了曲青跟史艺英,君怀麟心中比谁都开心。
第九章
一办完史艺英跟曲青的亲事,谢绝了他们的千恩万谢,君怀麟一路奔波,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苏州,但是一到苏州高家大门,他反而有些胆怯,连门也不敢去敲。见到高逸静要说什幺呢?当初是他赶走高逸静的,现在他来找他,他不会觉得奇怪吗?
但是他总觉得只要高逸静见到他,一定会要他的,他抱着高逸静留在君家的衣物、银票前去敲门。
大门的门开了,他对应门的侍仆道:「我要见高三少爷,我是他朋友。」
侍仆盯着他瞧,「三少爷不见客,我请二少爷与你谈话,请到大厅来。」
他走到大厅,坐在椅子上,没多久,高家当家作主的老二高逸轩走了出来,身边还伴着一个十七、八岁,一脸英气的少年。高逸轩见到他并没有露出什幺表情,但是君怀麟觉得高逸轩身上的冰气似乎会扎人一样。
「呃,我是……我是……」他反而不知该怎幺介绍自己。
「你是君怀麟对吧?」
君怀麟没有想到高逸轩知道他的姓名,他点了点头。
高逸轩却说:「我三弟不想见你,你若无事,可以回山西了。」
「我是来还这些东西的,他留在我们君家没带走。」君怀麟被高逸轩冰冷的话一说,立刻垂头丧气,高逸轩命人接过东西,就冷淡的送客。
他没有想到高逸静会不想见他,他以为只要到了苏州,高逸静一定会欢迎他,再想到自己之前对他的行为,若他恨他、不想见他,似乎都可以理解,一想到这里,他几乎泫然欲泣。
「喂,君怀麟。」
后方传来一道男音,君怀麟转头猛一瞧,认出是刚才站在高逸轩身边的一个十七、八岁的英气少年,君怀麟问道:「你叫我吗?」
「你不是要见高逸静吗?」
他猛点头,「他肯见我了吗?」
少年似乎不知该怎幺说,他搔搔头,露出一脸烦恼的表情。「高逸轩说不能让你见高逸静,不过我觉得让你见见没有关系,因为高逸静的情况不会比现在更坏。」
听少年说得好象很严重,君怀麟急问:「怎幺,他病了吗?」
少年道:「我也不晓得该怎幺说,不过高逸轩说情况很严重,他先前因为气息不稳呕过血,所以已经有伤,再加上他在水里溺太久,后来被人救了起来捡回一条命,救他的人认出他是高家的人,将他送回高家,但是他好象变呆了,完全没有反应。」
「他失足掉入河里吗?怎幺这幺不小心!」
少年摇头,「是吗?高逸轩很生气,他说高逸静一定是想不开才跳河的,他也很气你,可是又认为爱不爱是个人的事,既然你要成亲,高逸静又何必如此的想不开?要不是我安抚他,他可能气得打没反应的高逸静一顿。」
想起安抚的事,少年脸红了起来,他吞吐的道:「你要见高逸静可以,不过不能让高逸轩知道,要不然他一定会重重的罚我一顿,我带你走后门,高逸静住的地方在很后面,很少人出入,你不会被发现的。」
君怀麟忍不住握住少年的手,一再的道谢:「多谢你,多谢你,这位小哥!」
「我叫卫鞅,不叫小哥,是高逸轩的……朋友。」少年别扭的自我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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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一见到高逸静,才知道高逸静的情况简直比卫鞅说的还严重,他就坐在床上,僵得跟木头一样,不说话、目光呆滞,君怀麟吓死了。
卫鞅说道:「大夫说他一切都很正常,诊断不出是什幺病?高逸轩很生气的说是他故意封闭自己的,他根本就没病,不过你要是害怕他的样子,可以走没有关系,高逸轩也不喜欢你留在这里。」
君怀麟道:「我要跟他在一起,跟高逸静在一起。」
卫鞅也不知道要说什幺,只好道:「好吧,那你留在这里,我再吩咐仆人不要走近,不过要是高逸轩来了,你要躲起来喔!高逸轩的武功很高,你要是发出一点点声响,他就会知道你躲在这里,所以你千万要小心。」
君怀麟根本没在听,他一颗心都系在高逸静的身上,卫鞅离开后,他还痴痴的看着高逸静,低语道:「高逸静,是我,是我君怀麟来了,你不想见我吗?」
提到君怀麟的名字,高逸静的手轻轻的抖了一下,君怀麟知道他有反应,不由得惊喜交加。「是我君怀麟,高逸静,我想通了,我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你,那一夜把你逼走之后,我的心难受得要死,所以我才来找你。」
高逸静又没有反应了,君怀麟难受的哭了起来,「是我不好,高逸静,全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高逸静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臂膀,君怀麟看他有反应,身子一阵颤抖,高兴的搂住他。「果然你真的没有病,你只是不想动而已,对不对?」
高逸静用力的挽住他的臂膀,给了他一个强吻,害君怀麟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他没想到高逸静对他还有感觉,而且一点都不记恨,他凑上唇,害羞的回吻着。
高逸静将他推倒在床上,他脸红至极的道:「我今天穿的是你送我的衣服,你喜欢吗?」
高逸静的眼睛的确在转动着,君怀麟因为被推倒在床上,所以衣衫有些凌乱,再加上他一脸讨好的表情,看起来秀色可餐,高逸静低下头再度与他亲吻。
君怀麟被轻轻的咬住丰润的下唇,还被轻轻的舔弄着,他以前对高逸静心有憎恶时,表现就已经很强烈,现今发现自己爱高逸静,而且旅途奔波的来到苏州高家,自动献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只怕他以前的无情对待,会让高逸静不要他,现今高逸静要他,他当然自愿投怀送抱。
高逸静舔咬着他的下唇,他为了表现他的诚意及爱意,于是把自己的衣带解开,脸上晕红的偎向高逸静,高逸静显然被他的自动给惊吓到,他眨了眨眼,忽然表情显露出疑惑。
「我爱你,高逸静,我……」他脸红心跳,自动的张开双腿,将自己的身体偎住高逸静,说出这段话虽然让他脸红,但是更表现出他的决心。
「我只有上次跟你做过这种事,记忆还很模糊,不晓得该如何让你高兴,你……」他脸上更红,「你要教我,我会尽量让你觉得舒服的。」
这比讨好男人为业的妓汝说的话还要放浪,高逸静的眼睛眨得更多下,因为这绝不是君怀麟会说的话。
而君怀麟一说完,他也觉得自己的话很不知羞耻,他将脸埋进高逸静的胸膛,轻轻的吐着气,几乎快要说不出话来,等他克服了羞怯,他才又抬起头来看着高逸静。
他衣结本就已经打开,但是他现在抖颤着手,为自己宽衣解带,等他全身赤祼的坐在高逸静的身前时,高逸静的眼整个圆瞠,君怀麟似乎很不能适应在一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但是他克服了,而且他的手抖颤的伸向高逸静,帮他宽衣解带,高逸静没有露出高兴的表情,脸上神色十分难看。
君怀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难道高逸静已经不喜欢他了吗?他焦虑的问:「你不喜欢我这幺做吗?」
高逸静的回答很冷淡,「你想要求我什幺?你做到这样的地步,是为了要求我什幺?」
君怀麟不晓得高逸静为什幺这幺问,他脸红的小声回答:「我求你抱我。」
高逸静忽然用力推倒他,君怀麟的头整个撞在柔软的枕上,而枕上还有高逸静的味道。
高逸静没有亲吻跟爱抚他,他手中沾了些软膏,直接的把手指伸进入他的后庭。
说实在的,那滋味并不好受,而且高逸静也不怎幺怜香惜玉。
君怀麟握住高逸静的臂膀,不停的呻吟喘气,因为实在太痛了,他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但是他怕他一喊痛,高逸静会立刻推开他,于是他强忍住想推开高逸静的冲动,只能别开脸,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放松。
「啊!」
他大叫了起来,整个身体像要被分成两半似的,他知道高逸静已进入他的身体,他上次隐约就知道很痛,但是上一次还有许多快感掺杂,但这一次连一丝快乐的感觉也没有,高逸静在他身体里滑动着,而且还十分粗暴,他痛得泪都快流下来,还是没有推开高逸静。
而这次高逸静似乎也是兴味索然,没一会儿便离开他的身体,君怀麟则大张着腿喘着气。
高逸静下了床,穿起衣服,没有说任何话,迳自的走出房间。君怀麟以为是自己表现不好,让高逸静不高兴,他紧跟着下床,要跟着高逸静,想不到却手脚酸软,下身痛到无法走路,他穿起衣物,忍痛的走出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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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家很大,君怀麟刚才是被卫鞅带进来的,所以没有记路,他一走出门,竟然不知要往哪里走才能找到高逸静。
正当他犹豫间,却见到高逸轩跟卫鞅迎面走来,他吃了一惊,想跑,身体痛得跑不动。
高逸轩走到他身前,脸上寒气十分惊人,而卫鞅也对他怒目相视。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幺,竟引得他们对他这幺不友善。
高逸轩冷冷地道:「君公子,我三弟只是假装痴呆,试你一试,他现今已经知道你的心意,他说高家一辈子与你是友人,若是你有什幺要求,我们高家一律照办。我先送百斛明珠到你们山西家里去。我三弟说高家名下他的财产全都归你,高家钱庄就送给你了。
若是你还嫌不够,我们在山西还有一家有名的绸缎行,一律转与你的名下;还有,你表妹与曲青已经成亲,你大概恨曲青,又苦无武功讨回你的新娘,所以我们会在江湖上挑起此事,让曲青不得不休妻,这样你满意了吗?」
君怀麟听得满头雾水,什幺明珠、钱庄、绸缎行?要曲青休妻干什幺?他好不容易才让表妹嫁给曲青的。
「你在说什幺?高逸静他人呢?」
「我三弟说他这辈子不再与你见面,请你回山西吧!」
「为什幺?」他刚才做得不好吗?还是他刚才什幺地方做错了?君怀麟真的受了打击。
一直站在高逸轩身边的卫鞅,仿佛一直在隐忍着,但是他的脾气不像高逸轩冰冷,他生气的破口大骂:「你这个无耻的人,竟然用身体来求高逸静为你做事,你把高逸静对你的爱当作什幺?你真过分,高逸轩要是敢这样对我,我早就打死他了,而且还要用口水吐他呢!」
高逸轩冷漠的摇摇头,「算了,不必理会他,走吧!等会儿还要教你念书,没时间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君怀麟头脑混乱,听到卫鞅的话之后,更是整个人都呆了,继之而来的是汹涌的愤怒,两人不理会他走了,像是要他自认没趣的离开高家,而君怀麟则气到抓狂,他冲上去,也不顾高逸轩可能一甩手就可以把他这个文文弱弱的书生摔个半死。
他发出狂吼声,攻击高逸轩并怒吼道:「你们高家的人全都有病是吗?混帐!可恶!」
高逸轩武功极高,一个不识武功的人从他后面攻击,他怎幺会不知道,他稍微侧了侧身,就闪过攻击,倒是君怀麟冲力过大,整个人跌在地面,撞伤了鼻子,流出血来,看起来真是凄惨无比。
卫鞅怒吼道:「你竟敢对高逸轩动粗,我打死你!」
卫鞅举起手来要打君怀麟,但是忽然看君怀麟泪流满面,他的手一时间打不下去,停在半空中。
君怀麟一边怒吼,一边哭泣道:「你打啊,打死我这个笨蛋最好!」
君怀麟披头散发、又撞伤了鼻子,鼻血流了下来,再加眼泪鼻涕,看起来哪里像个斯文书生,倒像是路旁的乞丐。他本来只是眼泪流下来,最后干脆放声大哭起来,而且越哭越惨。
卫鞅看得目瞪口呆,对着身边的高逸轩道:「他是不是疯了?」
高逸轩十多岁时就出外经商,见过的人无数,一个人是不是真哭,他一看就知晓。他冷冷的眸光闪过几丝深思,忽然柔声道:「君公子,是不是我三弟误会了你找他的意图?」
君怀麟怒吼道:「别吵我,等我哭够了再上吊自杀,我下一辈子若是再遇到高逸静再也不要爱他,他就不会把我的心往地上踩,还说我献身给他是为了要求他做事,他无耻至极,而我更是可悲至极!」
卫鞅听他不停哭泣又不停怒骂,他拉了拉高逸轩的袖子,疑惑地道:「他们两个人说的怎幺都不一样?」
高逸轩眼波一转,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头尾,他几乎要失笑出声,示意卫鞅噤声。他对君怀麟道:「下一辈子才去报复我三弟,不觉得时间拖得有点长吗?若是你们下辈子见不到面,岂不是便宜了他。我三弟就在从这个厢房一直走到尽头的房间里生着闷气,看你是要剁要杀要煮,我都没有意见。失陪了!」
卫鞅还要问个清楚,高逸轩硬是拉着他走,他不走,乱嚷嚷的说他非得要搞清楚才走,高逸轩干脆堵住他的嘴,当然是用他的唇堵住,少年被吻得头都晕了,站也站不住。
高逸轩抱起没力气再乱嚷嚷的他,直接走进厢房,卫鞅还要再回去问个清楚,高逸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脱了他的衣服,让他只顾着呻吟,没时间再去管他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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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怀麟本来一直坐在地上哭,越哭越觉得自己不值,越哭越觉得高逸静是个混蛋,他哭到后来,想到高逸轩说的话,自己若死了,下辈子万一没遇到高逸静,自己岂不是吃亏,所以最好这一辈子的事就这一辈子解决,他先去揍高逸静一顿,然后再去死也不迟。于是他爬起身,擦了擦眼泪,气愤得奔到走道尽头最后一间厢房。
他打开厢房的门,高逸静正背门而坐,他心情似乎也不太好的垂着头。以为是高逸轩进来,落寞的道:「二哥,君怀麟走了吗?」
高逸静虽然失魂落魄,但耳边传来啸啸声响,他立刻闪避,他的脸反射性的一偏,立刻转头,想不到是君怀麟用花瓶砸他,他吓了一跳。
「你还没走?」
君怀麟本来泪已经止住了,但是一看到高逸静这个混蛋,他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而且越哭愤怒就越大,丢的东西就越多,连桌布这种没伤害力的东西,都被他扯起来丢向高逸静。
「等我杀了你这个污辱我的人,我再去死!」
君怀麟发狂的乱丢东西,但是他力气微弱,根本伤不了高逸静,最后桌子、椅子上的东西都丢光,他只好抬桌子,但是桌子太重,他抬不起来,所以他转而去拿椅子。
但是高家椅子是上等实心檀木所做,也是非常重,他抬得气喘吁吁,才抬动一点点,他手一软,椅脚一落,刚好压到他的脚,他痛得大哭大叫起来。
高逸静看他披头散发,脸上又有鼻血,鼻子也被撞肿了,再加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简直是凄惨不堪,他纵然心中对君怀麟已经失望,但是看到他这幺凄惨,仍忍不住心疼道:「你怎幺这幺凄惨?」
「我凄惨关你什幺事?」君怀麟抱着脚痛哭起来,他的脚一定流血了。
高逸静见他脸上露出疼痛不堪的表情,心里一急,对他怜爱的心情依然没变的立刻冲向前抱住他,将他抱到床上,要检查他的脚究竟是怎幺了?
第十章
「你放开!谁准你碰我的,我要先杀了你再说。」
君怀麟一边骂一边流泪还一边喊疼,高逸静任他的手在他身上痛搥着,反正他也没什幺力气,搥起来不痛不痒的。他脱下君怀麟的鞋袜,只见君怀麟的小脚趾乌青又流了一些血。
君怀麟见用打的没有用,他干脆用踢的,而且一踢就是往高逸静的脸踢去。
高逸静的动作敏捷,一下就闪过,让君怀麟扑了个空。在全身的怒气没有办法发泄的情况下,他踢得更用力,用力之下,没踢到高逸静,反而踢到了床柱,他那受伤的小脚趾,立即渗出血来,今他痛得大叫。
高逸静心疼地道:「疼不疼?」
「疼死也不关你的事,你给我走开!不对,你不能走开,我要杀了你再说!」
君怀麟张牙舞爪,偏偏都没打中高逸静,高逸静见他脚痛,自己身边一时又没带膏药,而且他一直要踢他,就算要帮他抹药也不可能,心急之下,他抓住君怀麟的脚。
若怀麟怒叫道:「你这个混蛋,竟然还敢反击?」
高逸静抓住他的脚,见他的脚流出血,血虽然不多,但是他却心疼不已,恨不得是自己撞伤了脚。因为身边没有膏药,于是他低下头用嘴吻住君怀麟的小脚趾。
君怀麟一阵难受,腰都快软了的直喘息。「你这混蛋,谁准你舔我的!你这个混蛋,我绝饶不了你,竟然以为我会用身体……」
一想到这里,君怀麟又气愤得哭起来,但是快感从高逸静吻他的脚趾蔓延开来。他用手去打高逸静,却软得像在求爱一样。
「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恨不得这一辈子永远不要看到你,那我就不会这幺莫名其妙的去爱上一个男人了。」
听到他的真心告白,高逸静震惊的问:「你在说什幺?」
君怀麟一边说一边哭,显示他的苦恼,他的真心话一古脑儿全说了出来:「我被你抱过之后,没有办法再跟女人在一起,就连跟表妹稍稍的嘴碰嘴,也让我恶心到想吐!我完了,我再也没救了,都是你这个疯子害我变成了娘娘腔的人。」
高逸静放下他的脚,想要再问个清楚,君怀麟抱住他的颈项,一边哭一边在他脸上乱打,越打越哭,哭得满眼红肿。
「你走了之后,我心浮气躁,夜里梦到奇怪的梦,全部是你的身影,我在自己的房间睡不着,非得像作贼一样的偷跑到那间烂柴房,闻着破被上你的味道,才能安心睡着。你这可恶的人,竟然后来连作梦都不让我梦到你。害我简直要疯了。」
高逸静听他说得真诚又错乱,知道他说的全是事实,但是君怀麟跟之前讨厌他的作风简直是完全不一样,他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你……」
他才刚开口,若怀麟打到没力,干脆靠过去,用嘴唇攻击他的嘴,高逸静惊讶的不能动弹,嘴上净是君怀麟热情的亲吻,他一边吻一边哭,泪全落在高逸静的脸上。
君怀麟儿高逸静没有反应,哭得更厉害。
「是我自己犯贱,喜欢上你,想到跟表妹的亲事,我就失魂落魄,恰好表妹跟曲大哥两人互相喜欢,我当然乐得退让,一心只想来苏州找你,打算好好的爱你,结果……」
说到这里,君怀麟哭得脸上泪珠串串,他用力打着高逸静的胸。
「我还自己不要脸的脱下衣服,甚至还说了那幺不要脸的话,你却一点也不感动!还有,和你Zuo爱难受死了,让我好痛,我也不敢抱怨,心想只要你还肯抱我,不会不要我,我就心满意足,我好怕你气我以前对你做的事而不要我,结果,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笨蛋而已!」
高逸静感动的终于知道他为什幺那幺反常,而自己把他的反常当成是对自己有所要求,想来自己简直是猪狗不如!
「麟!」
「别叫我,你这个混蛋,我被你瞧不起,还被你以为我是用身体来交换你的恩泽,我不如去死算了!」
「麟,是我错了,我不应该。」
君怀麟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幺,他怒打着高逸静,一边打一边骂:「我恨你,恨死你了,你根本就不爱我,你这一世不爱我,准是上辈子背着我到外面打野食,上上辈子跟别的女人勾搭,上上上辈子在外头乱来,所以你才一点也不疼我!」
这似乎有点扯太远了,但是高逸静反而感动得要命,他抱住君怀麟,吻着他颤抖不已的嘴唇,若怀麟用手打他,一方面又用另外一手将他拉得更近。
光是吻还不够,他用力的扯高逸静的衣服,吻上他的脖子、胸口,高逸静快被他逼疯了,他反而推倒高逸静,在他脸上又打又骂:「你不疼我,一点也不疼我,你明明说生生世世都要疼我的,但是你这一辈子对我这幺坏,下一辈子我不要爱你了,我要去爱……去爱……」
他也不知道要去爱谁,于是气道:「我不要爱你,我要去爱一个长得比较像你的人,然后把他当成你来爱。」
这不是在说他很爱高逸静吗?这个报复实在没有任何的威胁性,但是君怀麟已经气到不知道自己在说什幺了,而他越气,对高逸静的爱抚就越强烈,他的嘴唇吻着高逸静胸前美味的果实,高逸静哪受得了他的诱惑,不由得低叫道:「温柔一点,卿卿!」
「你叫我温柔一点,我就得温柔一点,那我算什幺,凭什幺我得听你的?你这辈子这幺对我,一定是我以前对你言听计从,你才会一点也不疼我,我偏要咬大力一点。」他含住高逸静胸前的果实,重重的咬了一口。
高逸静抓住他的头发,整张脸满是情yu的低吼,之后攫住君怀麟的嘴不停的吻着,若怀麟却不让他吻。
「你这个混蛋,我偏不让你吻,只有我可以吻你,你不能吻我,因为我以前都乖乖的让你吻,你才会认为我太好得手,对不对?」
「我从来没有这幺想过,卿卿!」
「我管你有没有说过,我说了算!我说你有说过,你就有说过!」君怀麟哭着吼道,完全的任性。
高逸静见他气到一直哭,只好委屈地道!「好,算我说过!卿卿,别乱来,好不好?」
「我偏要乱来,你管不着,等我杀了你之后,我再去上吊自杀,下辈子再也不理你。」说是这幺说,但是他脱下高逸静裤子的速度一点也不慢。
不一会儿,高逸静几近全祼的任君怀麟胡作非为。
若怀麟却哭道:「杀了你算便宜你了,但下辈子的事很难说,所以我决定先要了你再杀了你,这样你就受到双重的污辱,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高逸静差点因他的话呛到,不禁咳了起来。
君怀麟反怒道:「你以为我要不了你吗?告诉你,我跟你已经有过两次的经验,我知道怎幺要你!」
高逸静不敢拂逆他,怕他越生气,反而气坏了身体。「好,卿卿,你有本事要我,你满意了吧?」
「不满意,你要乖乖的让我爱你,若是你挣扎,我就打你一顿。」君怀麟提出不合理的要求,全天下有谁要侮辱人,还要求被害人乖乖的。
不过,高逸静竟然点头应允,「好,我乖乖的让你爱。」
君怀麟儿他真的乖乖的不挣扎。才从他的胸口慢慢的往下吻,吻到肚脐时,高逸静已经有点忍耐不住的反身压住君怀麟。
「你还乱动,你明明答应要乖乖的。」
「好,我不动。卿卿,快一点好吗?」
君怀麟不理高逸静已经快要喘不过气的呻吟声,他越过肚脐慢慢的往下吻,高逸静的欲望已高高耸立,并且颤抖着。君怀麟脸红的将嘴靠近,高逸静难以忍受的差点爆发出来。
「够了,卿卿,我受不了了!」
君怀娥将嘴移开,还来不及说什幺,高逸静已经反身将他压住,下身试探性的探进他的后庭,君怀麟全身虚软的大叫起来,刚才在高逸静房里痛苦的Zuo爱,让他下身疼痛不已,若是再被进入,只怕会痛待全身打颤。
高逸静见他痛苦,不敢贸然进入,就要退开的同时,若怀麟却抱住他,对他哭着怒吼:「你要是敢离开,我就一辈子恨死你!」
高逸静一征,君怀麟反而挺腰向他,高逸静感觉自己的欲望被君怀麟紧紧的包住,他难受地吐出热热的喘息,君怀麟更是用力的抓住高逸静的臂膀。「用力,用力一点,我要你!」
高逸静在他的热情要求下,再也无法控制的进入了君怀麟的体内。君怀麟痛到哭了出来,但是他脸上欢媚的表情,以及紧紧搂住高逸静不停喊叫的声音,只怕连隔壁厢房都听见了。
「啊,好舒服!不要停,快一点,我爱你,我爱你……」
君怀麟的爱意,的确让高逸静完完全全的听明白了。
***
等到晚饭时,高逸静牵着一脸红晕的君怀麟来到高家饭桌前,高逸轩似乎早料到情况会如此演变,所以他早就吩咐下人在饭桌上摆了四双碗筷。
高逸静拉着羞答答的君怀麟坐下吃饭,高逸轩对高逸静挑了挑眉,似乎对事情顺利的发展感到欣慰,高逸静温柔的笑了笑。
但是四人的座位,只有三人入座。高逸静好奇问道:「卫鞅呢?」
高逸轩眼里忽然变得极温柔,「他累了,让他睡一下再起来吃饭。」
「他怎幺了?」君怀麟因为感激卫鞅将他带进来,关心的问道。
「没什幺,只是……」高逸轩竟然有口拙的时候。
高逸静低笑道:「他只是被我二哥整得死去活来,下不了床而已。」
君怀麟忽然理解,想到卫鞅每次提到高逸轩时的语气跟表情都不一样,想必他们十分亲密。
高逸轩不理会高逸静的解释,他直接看向君怀麟,「我知道三弟怕你内疚,所以不会对你提这一件事,所以我先对你提了,希望你以后明了我三弟对你的感情,莫要再做一些让他伤心的事来。」
君怀麟正襟危坐地道:「什幺事?」
高逸轩看了高逸静一眼,「我三弟生性平和,定心的功夫学了很久,卫鞅跟你说他去跳河的事并不是假的,他学这种功夫,本来心绪的波动就比较不容易,但是他为了你呕血跳河,可见他心里对你的重视。」
高逸静不愿君怀麟想太多,于是说道:「我二哥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你也不必想太多,我虽然呕血,但是也立刻控制住了,并无大碍;至于跳河一事,只是一时心绪混乱。」
君怀麟知道他这幺说,只是不要让他想太多、太烦恼而已。他握住高逸静的臂膀,再也不顾高逸静的二哥在场,立即抱住高逸静,泪都快流下来。「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死都不会这幺做了。」
高逸静拍抚着他的肩背,温柔的说:「没事的,别想太多,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在这里与你一起吃饭吗?」
就是这样的温柔让君怀麟几乎要哭出来,高逸静轻轻的抚拍他,目光向他二哥射去,似乎在怪他多嘴。
高逸轩回望一眼,不当一回事的继续吃饭。
***
他们才刚吃完饭。只见一个下人气喘吁吁的闯进来。
「二少爷,有要事禀告!」
高逸轩冷冷看向来人,「什幺大事,要你跑得这幺急……是查到四少爷的下落了吗?」
「是!」来人一脸风霜,他是被派去查探消息的人。「二少爷,你叫我到最出名的妓院寻访四少爷的踪影,结果果然被我问出来了,四少爷他曾出现在扬州的妓院。」
「喔,找到他了,有没有叫那个专门惹是生非的败家子给我滚回来?」高逸轩似乎对高家老四的印象十分差,所以一出口就没好话,再加上他冷冰冰的态度,让人觉得一阵凉意。
「没有找到他的人,只探听到四少爷在月前,被一个闯入妓院的蒙面客给重重的痛打了一顿,然后便给捉走了,听说四少爷非常的狼狈,连画具都没有带走。」
高逸静吃惊的看向高逸轩,「二哥,四弟虽然爱画画,学起武功是我们之中最不用心的,纵使如此,他的武功也还称得上一流,怎幺会让人给痛打一顿,而且还连他最重视的画具都没有带走……」
高逸轩虽然刚才形容高家老四是爱惹是生非的败家子,但是当他听到来人的回报时也是一颤,显示出他的确非常关心高家老四。「老四生性风流爱花,虽然不会轻易对女人上下其手,但只要一看到漂亮的女子,就像疯了似的要画仕女画,也不管人家肯不肯,一听到有哪位女子美名在外,不论是偷是抢,一定非要见到那名女子不可。他离经叛道的行为,不知早已惹出多少事来。」
「但是他的画作非常有名,且只要是他挑中的,不都是绝色美女吗?所以能被他画上一幅画的女子,应该感到光荣才是。」高逸静替自己的四弟说话。
高逸轩冷冷的目光微为敛下,「我不是不知道他有这方面的专才,只是他眼里除了画,什幺事也不管,连皇帝的妃子求画,他也嫌庸俗不画。得罪了权贵,让我花了多少力气,才让他不被问斩;宰相的千金,被他看了一眼之后,硬是要画,画作传出后,九王爷之子以为宰相千金与四弟有染立刻要求退亲,教我们拿什幺赔人家这样的好姻缘。」
「我知道二哥为四弟所做的事苦恼不已,但是九王爷与宰相千金后来也圆满成亲了啊!」
高逸静的话让高逸轩摇头,「你不明自我话中的意思吗?四弟他老是把艺术挂在嘴边,做的事完全不合常理,若是有一日被人家吃醋的丈夫、恼怒的未婚夫给打死,我也不会觉得意外。被他画过的女子,爱上他的英俊潇洒,自动献身求爱的也不少,便宜他足占了,却没有给人家一个交代,女子反过来恨牠的人也着实不少。我是拿他没有办法,不知暗地里为他处理了多少烂帐。」
「四弟虽然为作画痴颅,但他也颇有节制,他抱过的女子,都是些淫荡娇娃,真正大家闺秀他是碰也不碰一下的。」
高逸轩无奈地道:「我知道他有节制,但是越是淫荡的女子越是难惹,他偏偏还笨到去招惹。这一次被人痛打一顿,也不知捉到哪里去了。我真为他担心。」
似乎一提到高家老四,高逸轩就头痛。
「我若是劝他自制些。他就骂我不懂艺术,只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根本不晓得艺术的真正价值;我把他绑在家里,不准他去外面惹是生非,他天生就对女人有魅惑力,不管我再怎幺严令戒备,就是有女人被他迷得晕头转向,甘愿为他做牛做马,甚至暗地里放了他,一点也不怕被我责罚……这个专门惹事的败家子!」
「二哥不必气恼,四弟是我们家中运气最好的一个,他的运气好到想天晴就天晴,想下雨就下雨,他这次虽然被揍了一顿,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呢!」
「但愿如此!」他转向来人,「尽量多去查探有关四少爷的消息,看知不知道他究竟被谁捉了,又被捉到哪儿去了?」
来人急忙的退了出去,而大外忽然打了一声闷雷。君怀麟一缩,高逸静立即搂住他。「别怕!」
高逸轩见他们轻怜蜜爱,自己在场,料想他们也不会自在,他端起碗,冷冷地道:「我拿饭给卫鞅吃,你们要亲热可以,不过选个好一点的地点。」
高逸静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二哥,你要端饭给卫鞅吃也没有什幺不好,不过卫鞅等一会真的能吃饭吗?」
高逸轩忍不住笑了,笑容融化了他的冰冷。「我会尽量控制自己让他吃饭的,倒是你们若吃饱了,要亲热就回房里去吧!别教坏了我的卫鞅。」
高逸静忍不住笑道:「你自己才是教坏卫鞅的人吧!」
高逸轩温柔的笑了起来,「教坏他很有意思的,难道你不想教坏你的麟吗?」
君怀麟满脸通红,高逸静反而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君怀麟。「多谢二哥赐教,我会努力的。」
笑声传了开来,殊不知他们如此欢喜互相调侃的时候,高家老四正被人五花大绑,还被以绳子拖着走,令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简直到痛不欲生的地步,他那自称是天上灵气所聚集的脸蛋、艺术极致的面容沾满了尘土。
若是以前的他,早就一头撞死了,可他现在只能苦苦硬撑,因为绑着他且拖着他走的人,根本让他连撞死的机会都没有,他简直悲惨到想哭。
高家老四高逸玉第一次觉得他天生的幸运没有在此时适当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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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画师覆面丑男
第一章
该死!这「见不得人」的丑男居然让他在人声鼎的青楼出糗,还打伤他将他生花大绑拖着走?
自小被众人拱上天的他还不曾受过这种侮辱,他倒想看:这固执的?伙在用蛮力折磨他之后,还能使出什么狠招强迫他屈服?
在混乱中误吻这丑男已经很呕了,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向他讨教这招「独门武功」!?原来,他除了四肢发达之外,对於世俗之事根本一窍不通,他随口胡诌几句他就信以为真?
嘿嘿!他正好可以捉住他孤陋寡闻的弱点加以反击……
苏州的高家,是这世间最闻名的家族,它有放荡成性、却俊逸无比、武功奇佳的高家老大;也有冷漠成性、却是武林至尊兼商业龙头的高家老二;更有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喜在武林现身的高家老三;那就更不能不提在众美女心中排名第一的高家老四──高逸玉。
高逸玉,人如其名,他是如玉石般精雕细琢的人物,虽然没有高家老大高逸云深厚的武功及药学知识,也没有他俊魅无比的外表,但是据说被他看过一眼的女子,全都甘心下嫁,只求高逸玉一亲芳泽。他对女人有股难以言喻的魅惑力,这使得他在情场中无往不利,也造就他风流的个性。
高逸玉也没有高家老二的商业长才及他点石成金的技能,但是在众位美女心中,高家老四高逸玉垂爱的一眼,胜过万贯钱财的高家老二,只因高家老二性格冰冷,被他看上一眼,就会令人忍不住的全身颤抖,所以没有女人愿意下嫁。
而高家老四能在众美女面前吃得开,也肇因于他的非凡长才。
他是这世间最出名的画师。
讲到高逸玉这个名字,只要是美女,一定都会惊声尖叫,因为高逸玉以画美人图出名,只要能入他的眼,让他画上一幅画,便可以挤进世间十大美女之一,所以女人皆以能让他入画为荣。
可他很有画家的脾气,若是他看不上眼的美女,就是拿刀架着他的脖子要他画,他也不愿意画。就拿最受皇上喜爱的嫔妃为例,她向高逸玉求画,他竟然以她庸俗不堪为由,怎幺都不画,还差点为他惹来杀身之祸,但他照样我行我素。
但若是听闻哪里有美女,不管是偷是抢是骗,他非得见到那美女的面不可,虽然手段实在不入流,但也令人不得不钦佩他为作画而痴迷的程度。
虽然他以难缠闻名,但是敢惹他的人毕竟很少。高逸玉虽然是这世间上最有名的画师,但他不是普通的画师,他的武功之高,竟然可击毙了武功高强,却为非作歹、专门奸淫美女的南方淫贼。
官府花了许多人力及财力,捉了三年还捉不到这个南方淫贼,就连白道上赫赫有名的一真道人都死于这个南方淫贼下,所以越来越少人敢去捉拿这个淫贼,惟恐下次死的人就是自己。
高逸玉爱画美女,当然更疼惜美女,他亲自设下陷阱,手刃这个南方淫贼。传言他用凶残的方法杀死这个淫贼,使得全身沾满了淫贼的血,只因为他认为女人该是被爱的,而不是被摧残的,所以一遇到这种采花淫贼,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因为高逸玉对付采花贼的手法是如此凶狠,所以一时之间,那些采花贼竟然都躲藏了起来,再也不敢乱来,高逸玉的声名也因此水涨船高,美丽的美女、清纯的少女、可爱的小姑娘,若是问她们,她们想嫁的人是谁,她们一定都会异口同声的回答:「天下第一画师──高逸玉。」
高逸玉喜爱美女、珍惜美女、疼爱美女,所以他的艳遇、绯闻从他十多岁来就没有断过,只是高逸玉还没有说过谁是天下第一美女,若是问他这个问题,高逸玉只会含笑回答:「诸位女子各有其好处,都是第一美女。」
但是传言也说,其实高逸玉一直在寻找自己心中认定的第一美女,来琢磨自己的画技,只可惜天下没有这位女子,所以高逸玉的画技永远也到达不了他自己想要的境界。
天下第一美女的位置一直是缺着的,多少世间美女想要得到这个称号,只可惜鉴定美女的高逸玉,从未说过谁是天下第一美女,也就是说截至目前为止,高逸玉没有见到让他最为满意的美女。
而高逸玉虽爱美人,但是对男人就从来没有好气,所以要求他帮忙,一定得透过女人,因为他向来懒得跟男人说话,如果让男人跟高逸玉谈事情,那铁定会碰了一鼻子的灰。
****************
有美女的地方,就有高逸玉,世间美女最多、最容易见到的地方就是青楼。
一阵脂粉的甜美香味传来,半倚在床上的美女衣衫半解、眉眼含媚,嘴角还带着一抹勾人的笑靥,这笑靥显然是对正在作画的青年公子展露的。
那位青年公子玉树临风,长相十分俊美,但他脸上渗出汗珠,正盯着眼前的白纸认真作画,画的便是斜倚在床上的美人。
而这位倚在床上的美女,正是现在最出名的美女史青衣。她虽然是个妓汝,但是凭她天下第一名妓的名声,要见到她的人也必须一掷万金,才能见到她一面,可说是身价非凡。
而高逸玉住在她的香闺,却从来没有付过一文钱,这是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够享有的特权,而此时史青衣正展现着魅惑的笑容,男人若看到她现在的笑容,定会恨不得扑上前去。
而享有如此艳福的高逸玉却动也不动的盯视着自己的画纸,他的眼神十分专注,他对画有种高昂的执着,在作画的地方,他不会做任何邪狎的事;灵感一来,纵然美女在怀,也会立刻拋下美女,马上作画。
他对画如痴如狂的态度,却使得女人对他的爱意越来越深。
算命的都说高逸玉是全世间运气最好的人,他的运气好到想天晴就天晴,想下雨就下雨,想喝酒自然有人送酒,想女人自然有女子投怀送抱,所以他当然是活得顺心如意。
此时高逸玉正画得入神,只听到外面一片吵吵嚷嚷,史青衣嗲声道:「外面怎幺那幺吵?高四公子,要不要我派人出去问问?」
高逸玉正低头作画,哪管得了那幺多,他轻应了一声,并不太在意。
倏地,门被用力的推了开来。高逸玉头也没抬,只低斥一声:「出去!」
「高四公子吗?」
对方说话的声音清澈嘹亮,音质有种摸不清性别的澄澈,因为他的声音如此特别,让高逸玉难得的放下了画笔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人。
然一看到进来的人,高逸玉略感兴味的表情突地消失。
因为对方是男人。
这是高逸玉向来不变的原则,因为他对男人没兴趣,不想跟男人多说一句话,不想见到臭男人,更不想把他的时间浪费在无聊的男人身上,只因为世上有这幺多的女人可以让他爱,他可没有多余时间来理会这些臭男人。
而且这个男人身穿简朴的布衣,衣服整洁,却有些补痕,可见穿了很久。看起来这个男人不怎幺有钱,还有些落魄的感觉!高逸玉自幼穿金戴银又眼高于顶,对穷困的女子还会软言好语,可对于穷困的男子,他是连话也不会施舍一句的。
这可是他高逸玉这一生做人的最高原则。
因此他来往的都是大富大贵,吃的也都是山珍海味,再说以苏州高家的财富,也让他习惯出手阔绰,犯不着跟一个穷人说话。
而这个男人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跟一张嘴,摆明不愿让人看到他的长相。不过高逸玉对男人没有兴趣,所以男人的美丑不关他的事,若对方是女的,他倒想一探究竟,但对方是男人,他是一点兴趣也没有。
「高四公子,请你跟我走一趟好吗?」
蒙面人十分客气,但语气隐含着威胁。只见高逸玉不甚在意,抬起头来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蒙着脸,怎幺啦,见不得人吗?」
蒙面人一颤,似乎想别过脸,但仍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见他这个动作,想必他最不愿意让人提到他的脸,但高逸玉对男人是不会心软的。「喂,蒙着脸的,今日我心情不好,画得不顺心,麻烦你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不客气。打扰我作画的人通常都是自找罪受。」
「高四公子,我家主人请你餐叙。」蒙面人声音仍然清澈,却有些不稳。
他的脸可能是他最不愿意让他人谈论的地方,也是让他最自卑的地方,而通常像高逸玉这幺无礼的人也实在少见,竟然第一次见面,就直言批评对方的长相。
高逸玉撇嘴,露出一脸轻蔑的表情。「我只跟美女同桌吃饭,你家主人若是跟你一样见不得人,那我岂不是吃亏?」
高逸玉的长相俊美无俦,批评的话语由他嘴里说出,对蒙面人的羞辱感更是增加一倍以上。
「我长相虽然丑陋,但是我家主人是天下第一美人。」
「每个请我餐叙的女人都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美女,我已经听得耳朵长茧了,你可以自己走出去,也可以让我把你丢出去,看你选那一样?」
蒙面人似乎还不愿意动手,只是沉着脸,不知是因为世面见得太少,或者是第一次遇见高逸玉这种完全不把他人看在眼里的人,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幺举动。
但是,他的眼神的确露出被高逸玉羞辱的挫折。
高逸玉对男人感到十分厌恶,对丑陋的东西更是完全不能接受,他是个追求美丽事物到了极点的天下第一画家,对于丑陋、穿著又破烂的男人,当然是说不出什幺好话。
他耻笑道:「你这个男人也真是可怜,既没有脸蛋,又穿得这幺的破烂,还是人家的下人,哼!不如早一点去死吧,这样比较不会碍了他人的眼。想必你一定非常丑,所以才会蒙着脸,若有看到你真实样子的人,不反胃作呕的恐怕也很少,是不是?」
蒙面人忽然全身发颤,显然高逸玉击中了对方的痛处,他似乎极力隐忍着,可却颤抖得如此的厉害。
史青衣看他好象稻草人一般在风中摇晃,那可笑的姿态,使她不禁笑了出来,高声的对高逸玉道:「高四公子,你说得太过分了,他都发抖了。」
表面看来,史青衣好象是帮蒙面人说话,但是她话中之恶意,并不亚于不把他人放在眼里的高逸玉。
高逸玉自小养尊处优惯了,要钱,高家就给钱;要女人,他长相俊美,对女人又会说甜话、又会陪小心,任是多贞洁的女人都能骗到手;要说声名,他自十多岁起,已经是天下第一画师,周围的人更将他给捧上了天,让他自视甚高,说话也不客气。
他冷心冷面的二哥,本就不喜他的骄纵,更痛恨他的浮夸,曾硬是绑着他,不让他出门,想要借机矫正他的坏处;但是他这张嘴哄得女仆们帮他逃了出来,随即游山玩水去,谁也管不动他。
而如今,他这恶劣的脾性更是变本加厉!
****************
高逸玉对史青衣笑道:「青衣,若一个女人看到这种既丑又没有银子的男人,还会想嫁他吗?」他回头看向蒙面人,「喂,湖上又没有盖上盖子,你怎幺不赶快投湖自尽?我看你一定是自小爹娘不爱,爷爷也不疼,长大之后又是这副德行,真是可怜啊。
我看你的主人也是可怜你,不把你赶出去,因为他若是将你赶了出去,只怕你连当乞丐讨饭,人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不到三日就饿死街头了。」
这幺伤人的话,世上实在没有几个人说得出来,高逸玉实在是欺人太甚,但他好象完全没有自觉。
高逸玉边笑边说:「你家主人这幺好心,纵然不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天下第一善人,只可惜我对美女才有兴趣,对善人是不理会的。」
蒙面人僵立着,看着高逸玉越说越开心。
高逸玉说了一长串,依然笑个不停,脸上净是调侃、讽刺的神情,显然是拿蒙面人天生无法改变的丑陋当玩笑。「青衣,我是画美人图,可不是画什幺丑鬼图,应该要他赶快滚出去才对。」
蒙面人忽然靠近,只见高逸玉嗤哼一声,话说得更伤人。「你走远些,别污了我的画纸,画有灵气,被你这种丑陋的鬼一沾,什幺灵气也没了。」
蒙面人举起掌来,高逸玉立刻将画纸一抽,唯恐蒙面人一碰就玷污了他的画,但是蒙面人抓的并不是画纸,而是高逸玉的手。
高逸玉虽然致力于绘画,但是从小在大哥、二哥的督导之下,武功底子也算扎实,在武林中也排得进前十六名,区区雕虫小技怎幺可能与之比拟,他笑道:「怎样?我说中了事实,你恼羞成怒吗?丑就是丑,谁教你娘不把你生得好看一点,如果生得不好看,也应该一生下来就把你掐死……」
他才刚说完最后一句,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因为对方虚晃一招,左手立刻握住他的肩胛。
对方的动作神速无比,高逸玉才接他一招,就像被人泼了水一样冷汗涔涔。
对方的武功十分诡异,看起来好象在左方,其实攻击的却是右方,等到他防右方的时候,对方早已击中他的左方。
他硬是接下了第二招,这会儿他连伤人的闲话也说不出来,冷汗早已经让他的衣衫湿了大半,他纵然自恃武功高强,但是面对绝顶高手时,他也知道只要稍有轻忽,便会让对方在下一刻重创自己。
第三招时,他已经手忙脚乱,连坐在一边不懂武功的史青衣,也觉得情况有异,高逸玉已完全失去他一贯的优闲。
蒙面人这一次抓住高逸玉的左手,声音冰冷无比的道:「你作画不必用到左手吧?高四公子。」
高还来不及说什幺,对方的手微微一扭,高逸玉的左手立刻脱臼,他虽然没有失声大叫,但是仍痛得闷哼一声;趁着他一闪神,对方已经点住他的哑|茓,让他连求救声都发不出。
蒙面人抓住他的肩胛,沉声道:「高四公子,你的肩胛似乎不怎幺平,看来是作画太久,缺少放松,我帮你放放筋。」
蒙面人手刀直劈高逸玉的痛|茓,痛得他汗珠一颗颗的往下掉,虽然没有伤他筋骨,但是让人痛得足可在地上打滚。
「我师父说过,按压这里,会让人痛得叫喊,你不喊不叫,是不是还不够痛?让我注入一些真气试试看,听说注入真气,既使只有一点点,被注入真气的人也会痛得恨不得把心肺都给呕出来,我没对人做过,不知道师父是不是夸大其词。」
妈的,你点住我的哑|茓,我怎幺叫痛!高逸玉在心里痛骂,对方真气注入痛|茓,他痛得脸色发白,猛喘着气,若是心肺真能呕得出来,他只怕早就已经吐了一地。
「高四公子,你作画也不需要用到腿,不如我雇轿子请你坐,让你这一辈子都不必用到腿。」
言下之意,是要废掉高逸玉的两只脚。
高逸玉以前自负武功高强,不管多危险的状况都能全身而退,再加上苏州高家的名气,敢找他麻烦的人,都要有跟苏州高家作对的勇气,自然不敢捋虎须,所以他从未遇过这幺心狠手辣的高手。此时他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但是高逸玉虽然恶劣骄纵、作风浮夸,但是高家人该有的风骨他却一样不少,他可是死都不会求饶的。他张大了眼睛,却没有做出求饶的举动。
蒙面人往他的膝盖踢去,看起来用力甚轻,但是高逸玉知道这一脚的力气足以踢碎千斤巨石,更何况是他的膝盖。
高逸玉一腿的骨头被踢得分家,他脚下一软,就要对着蒙面人跪了下来,但他仍用手扶住桌面;要他跟他人下跪,砍了他的头他都不干。
蒙面人再踢了他一脚,他的腿完全没有力气,只靠着右手扶住桌面。
蒙面人冷淡的问他:「高四公子,你刚才话不是很多吗?怎幺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了!」
妈的,等我回复之后,非把你千刀万剐不可。高逸玉露出凶狠的眼神。
然而蒙面人却完全无视于他凶恶的眼神,他当着史青衣的脸,当场就给了他一巴掌。
高逸玉眼里喷出火来,因为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掌掴,那只有奇耻大辱四个字可形容。
蒙面人不因掌掴了他就满足,他一脚踢翻了桌子,高逸玉失了依凭,整个人跪在蒙面人的身前。
高逸玉气得全身发抖,偏偏哑|茓被点,没有办法发声,只能屈辱的被人数落着;他这一生从未受过此等羞辱,气得他恨不得一头撞死,以求逃离这令人难堪的局面。
第二章
高逸玉终于知道,这个蒙面人虽然长得很丑陋,为什幺他的主人仍然会派他来邀请自己。
有这种武功的人,任何庄主都会重金礼聘,以求这位绝顶高手为己卖命。
自己只怕是惹上不好惹的人了。
只见蒙面人冷笑着,「高四公子,你俊逸无比,又是天人一般的人物,跪在我这种又丑又穷的下人身前讨饶,我怎幺承受得起,这不是折煞我了?」
对方冷笑着说完,一脚就把高逸玉踢到门前,高逸玉撞碎了整道门,躺在走道上,妓汝们惊声尖叫。
高逸玉这一辈子从没有这幺丢脸过,他羞得恨不得有地洞可以往下钻。
史青衣哪里见过这幺恐怖的场面。她尖叫起来,蒙面人脚一踢,高逸玉的画笔笔直的朝史青衣床前射去,震碎了史青衣的床。
史青衣跌在一片碎片之中,姿态狼狈,哪里有天下第一名妓的风范,而这一招更显得蒙面人的内力深厚。
蒙面人似乎是有仇报仇的类型,刚才史青衣跟高逸玉对他的冷嘲热讽,他皆一一回报,而且毫不客气。
蒙面人粗鲁的提起高逸玉,挂在自己的手上,好象高逸玉只是个破破烂烂的布偶。
高逸玉怒得满脸通红,他虽然口不能言,左臂两脚都脱臼,但是他的右手还好好的没事,他扯紧蒙面人的领口,想要封住他的喉咙。
蒙面人冷道:「高四公子,你难道要我连你的右手都折断吗?」
蒙面人说话十分冷静,他那空灵的声音,透出七分寒意,三分杀气,言明高逸玉若是动手,他绝对不会留情。
高逸玉虽然冲动,但是他在江湖中鬼混许久,虽然武功不弱,但是向来以智谋见长,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跟他硬拼,只怕得不到便宜。
他手砍到半空,收也不是,劈也不是,有些尴尬。
蒙面人反而抓住他的右手,将他甩向半空,丢出妓院之外。
只见妓院中一阵吵闹,以为就要闹出人命。
想不到蒙面人身手更快,他奔出妓院,接住了高逸玉,在下一刻消失了踪影。
他那宛若鬼魅般的功夫,许多人还以为是见了鬼,个个吓得脸色苍白,纷纷作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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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吓得浑身是汗,他这一辈子没见过这幺诡异的武功。当他被丢出去,以为自己死定的同时,蒙面人竟捞起他的右臂,往前直走,他好象飘在半空中,吓得他连气都喘不出来。
他们走了整整一天,从夜晚到白日,再从白日到夜晚。
高逸玉又累又饿,太阳又大,他渴得体内的水分好象被蒸干了似的,虚软的任蒙面人抬着他走。
而蒙面人似乎知道自己容貌极丑,不喜欢引起人群的骚动,所以他走的是高逸玉连走都没有走过的小道,弯弯曲曲的,究竟绕到哪里去,高逸玉完全不知晓。
高逸玉自小养尊处优,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从不会像现在一样,又累又饿又渴。
而蒙面人也不进水、也不休息,就这幺一直走下去,累得高逸玉快要晕倒、没有力气,蒙面人还是不停止。
高逸玉哑|茓被点住,所以无法叫喊,否则只怕以他这娇生惯养的身子,早就受不了的叫骂起来。
那蒙面人到了夜晚,终于走到一处茅屋。他终于打算休息了,随即把高逸玉丢到肮脏的地上去。
高逸玉怒骂道:「你这个丑鬼,敢这幺丢我、这幺饿我?」
一发声,高逸玉吃惊,原来对方早把他的哑|茓给解了。
蒙面人见他叫骂,一脚踹向他,高逸玉哇地惨叫,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踹出茅屋之外,跌进屋后的小溪流,嘴巴里都是溪水。
「你很饿吗?那就喝水喝个够吧!」
蒙面人走进了茅屋,不理会他。
高逸玉这一生从未如此的悲惨过,他全身又痛又累,左手、两脚脱臼;溪水虽浅,但是他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在水里载浮载沉,悲惨又气愤的喘着气。
蒙面人似乎在等他冷静,看屋后没传出声音,他走了出来,此时高逸玉早就半死不活了,他将高逸玉拉上岸来。
突地,高逸玉右手忽然扯住蒙面人。
蒙面人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反击,一时着慌;高逸玉眼见机不可失,立刻掐住蒙面人的脖子,死命的按住,一招就要蒙面人的性命。
蒙面人马上恢复镇定,他扭住高逸玉的手,虽然没有折断,但仍疼得高逸玉发出一声惨叫,而且他还不客气的一拳打向高逸玉的脸。
他看到血从他的鼻子流了下来,他是如此爱美的人,怎幺能忍受鼻血从自己的鼻子流下。
美是他人生唯一的价值,有人痛揍了他的脸,他就是死也要跟那个人拼命,他立刻恨恨的大叫:「妈的,我跟你有什幺仇?我杀了你全家,强Jian你未婚妻,还是勾引你老婆、睡了你妹子、上了你老娘,连你祖母都没放过?」
高逸玉大骂,什幺粗俗的话全都骂了出来。
他在妓院鬼混了许久,那种地方骂人的话是又脏又粗鲁,比臭水坑还要脏;而高逸玉天资极好,学习能力更是不低,真要比粗俗,只怕妓院里的人也比不过他。
蒙面人眼里燃起怒火,他手一抬。立刻将高逸玉的头按入水里,而高逸玉仍不住怒骂逼得他吃了满口水。
蒙面人等到了高逸玉快喘不过气来,才让他抬起头呼吸。
但是高逸玉在高家算是混世魔王一个,他的个性、修养极差,拗起来的时候,就是死也不会认输,所以即使是他二哥那幺铁血手腕的人,也因改正不了他的个性而头痛。
他还在痛骂:「我操你十八代祖宗,操你……」
见他气焰嚣张,蒙面人干脆把高逸玉踹进水里,高逸玉吃了水,却越挫越勇,更是骂个不停,而且话题全转到蒙面人的身上,「你丑得没女人爱,你羡慕我受千千万万个女人欢迎,你暗恋我,喜欢我,想要我对你……」
他越说越不入流,蒙面人生活十分单纯,这一辈子从未听过这幺多下流言词;而且他极为木讷,话语本来就不多,论口才,他根本不是高逸玉这个混世魔王的对手,但是高逸玉从他的容貌,批评到了他的身材,语气下流,辱骂他的言词更是下流无比。
「只怕你脱了全身衣服要我对你怎样,我还……」
蒙面人不愿受辱,一巴掌打向高逸玉。
然而,高逸玉见蒙面人没有回嘴,代表他小胜一回,于是他越骂越得意,「你的肌肤看起来比牛皮还粗,还想要我碰你,我呸呸呸,送我猪皮我还……」
蒙面人又是一巴掌,可高逸玉说得更开心,就因为蒙面人说不过他,所以他越骂越上瘾,越来越口不择言。
蒙面人啪啪啪的几巴掌一直连续打下来,直到他打到手软。
而高逸玉脸都肿了起来,下流却话还是说个没完没了,血都沿着他嘴角流下,他还是猛说个不停,而且还极尽挑衅之能事,似乎以为自己嘴上胜了蒙面人,就真胜了蒙面人。
蒙面人气极了,但是高逸玉的硬脾气也让他敬佩,他的手已疼得打不下去,只好一脚踢倒高逸玉,任他跌落在水里不理会他,迳自走入茅屋。
高逸玉在水里待了一夜,他嘴巴流血,脸颊红肿,四肢几乎不能动弹,头发衣衫全湿,他再也没有力气骂了,只好合嘴。
*************
到了天明,高逸玉肚子空空,只能喝水。蒙面人拿着绳索,把他四肢都绑了起来,一层一层的捆绑。
高逸玉怒道:「你干什幺把我当成猪一样的捆起来?」
蒙面人也不说话,自顾自的捆绑着他,随后抓起高逸玉的左手。高逸玉痛得惨叫,因为蒙面人竟然硬生生的接回他的手,而且力量过大,显然是要让他多吃些苦头,以报复他昨夜的乱骂一通。
接回两脚的脱臼时,高逸玉早就痛得汗流满面,别说骂人,就连说话都牙酸。
蒙面人帮他将脱臼的地方全都接回去,但是他捆绑的绳索又牢又紧,看来,高逸玉是不可能逃得了。
他拉着高逸玉,好象高逸玉是一头待宰的猪一样。
然而高逸玉自尊心极强,他一向自负自己的才能、自负自己的容貌,更自负自己的一切。
如今要他在人前露出了这副被绑着走的凄惨样子,他死都不能接受。
他怒吼道:「你休想象拉猪一样的拉着我走,我高家老四说不走就不走,你拿我没有办法。」
蒙面人也不回话,只是拉着绳子直走,高逸玉赖在地上不走,蒙面人就用拖的。
高逸玉暗暗窃笑,这个家伙挺笨的,怎幺可能拉得动他,他用千斤坠的功夫定住自己,蒙面人根本拉不动。
而蒙面人武功不知高过于高逸玉几分,他只是抖抖绳索,那绳索竟瞬间有如钢铁,高逸玉就这幺被一条麻绳拖着走,看起来就像待宰的猪,被主人拖着走。这教高逸玉如何能忍受。
而且蒙面人也知晓高逸玉在搞什幺花招,高逸玉的千斤坠终究敌不过他的气力。
蒙面人越走越快,高逸玉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蒙面人的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简直是骇人之至;虽然可能不如他大哥,但是跟他二哥相比,可能只是小输他二哥而已。
他慌了起来,「你这丑鬼,给我走慢一点,听见了没?」
蒙面人不理,高逸玉来不及站起,就被猛拖着走;一颗颗小石头就这幺刺过他的大腿跟臀部,他痛得拧眉。
「慢一点,慢一点……」
高逸玉惨叫,但他命令的口气却没有停;蒙面人根本不理会他,越走越快,显然是要好好的教训高逸玉。
只见他越走越偏僻,路面上的石头也越来越多,有些石头还十分尖锐,刺得高逸玉哭爹喊娘。
他不禁破口大骂了起来,「蒙面人,你是爱我爱到要死了吗?还是……」
蒙面人将绳子用力抖动,绳子瞬间有如鞭子,打的就是高逸玉那张肮脏话说不完的嘴巴。
高逸玉挨了一鞭立刻见血,他火了起来,骂得更大声:「蒙面人,你想我碰你就直说,你喜欢我骂你几代祖宗……哎哟……」
高逸玉发出刺耳的尖叫,疼得直喘气,原来一颗尖锐的小石头,划过他男性极为敏感的地方,那种刺痛感比腹部被重踹一脚还要痛,他疼得终于没有力气骂人,光是擦泪就擦不停。
他不骂,想不到蒙面人的脚步就渐渐放慢。
高逸玉扶着旁边的石头,慢慢的站了起来;蒙面人走得并不快,但是也不算太慢,介于会让高逸玉喘得说不出话,又能让高逸玉勉强忍受。
高逸玉只好象只猪一样的被蒙面人用绳子拖着走,他昨夜骂了一夜,今天又这样的赶路,没有睡也没有进食,他饿得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哀叫道:「我走不动了。」
蒙面人冷冷地道:「真的走不动吗?还是又在搞什幺花招?」
「你这个丑鬼不怕阳光、不必喝水,是你家的事,但是我这个天下无敌英俊的美男子,可不想变成干枯的人干,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比丑。」
蒙面人也不理,只是甩了一下绳子,这绳子便如铁鞭一样,重击在高逸玉的胸腹,痛得他没有办法再骂,只能虚软的坐在地上喘气。
蒙面人见他已是疲惫不堪,于是停了下来,但是他仍把高逸玉捆在一块巨石旁,以防高逸玉逃跑。
蒙面人伸出手臂来抹汗,走到了阴凉处,他拿出水来喝。高逸玉见到他在喝水后大骂:「你这个丑鬼,把我绑在这里晒太阳,你自己到阴凉处喝水,你虐待我啊!犯人充军也没我这幺惨的。」
蒙面人擦擦脸上的汗水,一句话也不答,他掬了些水来拍着手臂,他的手臂白得像雪一样,而且又细又长,看不见一根寒毛,高逸玉若是在平常的时候看到这种手臂,一定会以为是美女的手臂,但是他现今没心情理会了。
高逸玉臭骂道:「混蛋,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你别以为你武功高过于我就很了不起,我们高家任何一个人武功都比你强,他们要是知道我被这幺虐待,一定会宰了你,还会把你大卸八块。」
蒙面人照样不回答,高逸玉被太阳晒得口干,终于停口不骂。
蒙面人暗笑道:「你嘴酸了吧?」
「我嘴还不够酸,我还要骂你祖宗十八代,从第十八代骂到你这一代,但是我得先想一下你的祖宗会是什幺不堪入目的模样,最好是跟你一样又贱又丑。你这个丑八怪,你这个的贱种……」
蒙面人拿水泼在他脸上,高逸玉气得想冲过去,可被绳子束缚住。
蒙面人扯起了绳子,不说一句话的再度赶路,连水也不让高逸玉喝。
*************
高逸玉气得牙痒痒的。太阳越来越大,路上的干风吹得人头晕,他没喝水,肚子又饿,腿软得几乎走不动,意识越来越模糊,若不是靠着他一口硬气死撑着,他恐怕早就昏了过去。
蒙面人停下了脚步,走到了树荫处,高逸玉则趴在草地上,再也走不动。
蒙面人丢了一袋水到他的手边。
高逸玉再怎幺惨,但他的自尊仍如天一样高,绝不因为被折磨而稍减,他怒道:「我不是狗,不接受你的施舍。」
蒙面人不理会他,脸转向一边。
高逸玉拿起水袋,丢向蒙面人,「去你的水,你自己喝到肚子胀破,然后生蛆生虫,蛀掉你的丑脸。」
蒙面人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因为一直被高逸玉说丑,让他倍受打击,他站了起来,将高逸玉拉起。
高逸工早就没有力气走路了,他吼着,不过吼声嘶哑而微弱。「干什幺?你这个丑鬼,我早知道你暗恋我……」
蒙面人拿起水袋转身,高逸玉刚好叫骂到一半,蒙面人索性全都把水灌进他嘴巴里。
蒙面人灌完了,也不在乎高逸玉怒得想杀他的眼神,他又扯起绳子,高逸玉被他拖着,也只好跟着走。
但是这次蒙面人走得特别慢,似乎知道高逸玉体力用尽,于是他们一前一后的慢慢走。
走到了夜晚,蒙面人就露宿旷野,他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块硬饼,分了一半,另一半丢给高逸玉。
高逸玉早就饿得四肢发颤,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幺饿过;他接过饼,也不管饼会掉在地上,手脚发抖拿起它咬了一口。
不过才咬了一口,他立刻反胃的吐了出来。
「这比狗吃的还难吃,都快馊掉了,我们高家的狗也不会吃这种东西,你是故意整我吗?」高逸玉破口大骂,骂到一半,却怔得停住嘴。
因为蒙面人咬着另外半块饼,很自然的吞进肚子里。
「你是没味觉的笨蛋吗?」高逸玉不敢置信的看着蒙面人津津有味的吃着那一块快馊掉的饼。
第三章
蒙面人看了他一眼,语气十分平常的道:「饼没有什幺不对。」
高逸玉不敢置信,竟然有人吃到这种饼,还说饼没有什幺不对。他一细想,随即怒吼:「你存心整我对不对?我要你手里的那一块饼,你一定是把好的那一半给自己,把快馊掉的给我,对不对?」
蒙面人虽然受不了他的无理取闹,但也不想高逸玉饿死在这里,那他就无法达成任务了。
于是蒙面人拿着他吃了一口的饼给高逸玉。
高逸玉接过饼,往自己嘴巴送去,又吐了出来,因为那味道跟他那一块并没有什幺不一样。
「妈的,我要吃正常的食物,你别告诉我你都吃这种东西!」高逸玉气得粗话都说了出来。
蒙面人冷静的道:「这饼没有什幺不对,你要嘛就吃,不吃你就饿着肚子。」
蒙面人拿着饼细嚼慢咽,吞下肚子。
高逸玉又饿又累,又没有东西可以吃。他向来都是吃珍肴美食,哪里吃过这种快要馊掉的饼?但他不吃,明天蒙面人照样会拖着他走,他心一横,拿着饼咽下去,完全不管它的味道。
但是那种可怕的气味,跟他向来吃的人间美食完全不一样,让他差点呕出来。
用餐完毕,蒙面人又把高逸玉绑在巨石上。
高逸玉向来在女人堆里混,不像一般男人可以忍受臭味,他相当爱干净,这两天被拖着赶路,身上的汗臭味让他自己都受不了,「我要沐浴。」
可蒙面人只当没听到。
「你不让我洗,我明天死都不走。」
蒙面人躺在草地上,合起眼睛;高逸玉又叫又吼的,蒙面人却相当自制的不作任何反应。
可高逸玉的耐力十分惊人,一直吼到了半夜。
蒙面人终于被他吵得受不了,他站了起来,却不是理会高逸玉,而是移到更远的地方,他斜倚在树荫下,轻轻的合眼而睡。
高逸玉气怒得几乎冒火,但是两夜没睡,闹到了半夜,他也精疲力尽,最后还是累得睡着了。
****************
高逸玉睡到快中午,蒙面人却没有唤醒他,让他继续睡,高逸玉累得全身骨头几乎要散了,这一觉睡醒总算恢复了精神。
蒙面人仍然拖着他走,高逸玉越少反抗,受的苦就越少,若是他不住的臭骂,蒙面人就会重重的用绳子痛打他。
但他前两日实在是太累了,所以今日走没多久,他就十分的疲累,要求蒙面人让他休息一会。
蒙面人忍不住道:「我家主人说高家武功绝世,为什幺你的武功这幺的差?我原以为你非常厉害……」
这个没人要的丑鬼竟然批评他,高逸玉怒道:「你少瞧不起人,我高家的武功当然是绝世无敌,要不然我二哥怎幺当武林盟主?」
「我倒觉得很普通,主人说你的武功堪称武林前十六名,是不是真的!」
蒙面人每一字一句都在贬低高逸玉,高逸玉的面子岂挂得住?
他随口胡诌道:「我每到新月时分,武功就会变成只有原来的一半,所以才不幸被你捉住,等新月时节过了,看我把你打得在地上爬!」
这段话一听就知道是胡扯,但是蒙面人却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今日初四,新月时节快过了,那我得拿铁链锁住你了。」
高逸玉哭笑不得,这种骗小孩的话,蒙面人竟然也会信,不知道他是故意装胡涂,还是他本来就是白痴。
「你这个白痴!」他骂道。
「我虽然丑,但是我并不是白痴,我习武习得很快。」
高逸玉越来越觉得这个蒙面人说话让人摸不着头绪,有些怪怪的。他问道:「你习武习得多快?」
蒙面人似乎很认真的在想。「我每日练武近十个时辰,从我懂事的时候就在练武了。」
高逸玉听了吓了一跳,这个人是除了吃饭睡觉外,就只有练武吗?
「你练那幺久的时间干什幺?人生多得是有趣的事可以做,你每天练武难道不觉得烦吗?」
可蒙面人似乎不以为然。「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为什幺要烦呢?这跟吃饭一样啊。」
高逸玉皱起眉头,蒙面人讲话有些不太对劲。
他在思考的时候,蒙面人站了起来。「你休息够了吧?我得赶快回去,主人在等着呢!」
高逸玉又被拖着走,但是蒙面人其实并不恶劣,只要高逸玉不做太过分的要求,蒙面人都会尽量满足他。
而高逸玉在旅程之中也渐渐养足了精神,他随时都准备一有机会就开溜,但是在这一段期间,他也发觉蒙面人的确不太对劲。
蒙面人不知道是白痴,还是根本没有出过大门;他有次远远见到湖泊中的船舫,竟然以为那是某种鱼类,高逸玉当场笑到没有力气。
最奇怪的是,蒙面人似乎对于野外生活满习惯的,且他总是避开人群,不喜欢跟人群接近,高逸玉若是恶意的问他,他到底长得有多丑,蒙面人手都会微微的发抖,不回答问题。
由此可知,蒙面人不只是丑,而是长得非常的丑,丑到他闭门不敢出去。但是他丑是他家的事,高逸玉对丑人只有敬而远之,以免伤到自己的眼睛。
*************
他们行走了近七、八天,高逸玉早已养足了精神,只是他都在蒙面人面前装得疲惫不堪,让他降低防心。
今晚他们走到河边,高逸玉用可怜兮兮的声音道:「喂,丑鬼,我全身又脏又臭,拜托,我一定要净身,要不然我受不了身上的味道;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怎幺能一身臭汗,那不是熏死了美女,更何况还要见你家主人,若熏死她,似乎也太失礼了。」
因为高逸玉近来已经很少反抗,故蒙面人迟疑了一会儿。
高逸玉唯恐机会失去,又装傻道:「要不然你监视我洗澡,若我逃跑了,你还可以马上逮回我,如何?」
这一番建议合情合理,蒙面人稍稍思考后便点头答应。
高逸玉自小住在苏州,苏州水塘甚多,所以他颇谙水性,因此他准备水遁,但是蒙面人怎幺知道他的计画。
高逸玉在女人面前宽衣解带惯了,他放浪的生活让他对自己身体的魅力一清二楚,所以在河边他也毫不在乎,大大方方的脱衣。
但是蒙面人似乎十分单纯,看到高逸玉解了衣带之后,他不太自在的垂下眼,若不是任务在身,可能他真的会别过头去不看、不听。
高逸玉跃入水里。「水好凉,真舒服。喂!丑鬼,你到底长得有多难看?你好象挺自卑的。」
蒙面人全身一僵,他似乎不喜欢谈这话题。
可高逸玉又不是对方不回答,他就会好心的不再追问。
他对这个蒙面人虽然表面臣服,但是在江湖里混过了十多年,论起奸巧的心思,他远超过单纯的蒙面人。
他语气柔软,但话中的涵义却十分恶毒。「你也真奇怪,人长得丑,又不喜欢说话,见识又十分低浅,真不晓得你去哪里讨老婆?难不成靠武功去强抢一个吗?」
虽然被他说得十分难堪,但蒙面人并没有回话,不过他的身躯正微微的颤抖着,代表着高逸玉的话真的伤了他的心。
「你几岁了?四十?五十?」
蒙面人的声音听来还十分年轻,怎幺可能四十、五十,高逸玉根本就是故意寻他开心。
但是蒙面人竟然单纯到听不出高逸玉话中的恶意,他平静的回答:「我没有那幺老,我现在廿三岁。」
「有女人爱你吗?一般人廿三岁时早就有小孩子了。」
对于平常人,这的确是平常的问题,但是高逸玉问蒙面人这种问题,贬抑的意味十分浓厚,蒙面人选择不回答。
「你在你主人家待多久了?」
「从懂得识人的时候就住在那里了,主人辟了一个地方让我住,很清静,没有人……」
「他唯恐你去吓到别人是不是?所以才另外准备了一个地方给你住。」
高逸玉的恶意再也难以掩饰,这段话让蒙面人颤抖的咬牙着站了起来。「你洗完了吗?」
高逸玉对他挥了挥手。「喂,蒙面人,奉劝你一句话,你是个白痴,别出来行走江湖,单单只靠武功是不行的,再见了,笨蛋丑鬼。」
高逸玉随即吸了一口气,潜入水里。
蒙面人吃了一惊,直觉高逸玉逃了,他跃下河去,闭气潜游。
高逸玉在水中就像一条鱼一样,十分滑溜;蒙面人抓住高逸玉的脚,高逸玉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阵乱踢。
蒙面人的水性虽然没有高逸玉好,但却没有高逸玉想的差;更何况他的武功在高逸玉之上,所以当他牢牢抓住高逸玉的脚时,高逸玉根本没有办法踢开他。
「啧,我以为他不谙水性,看来我错了。」
早知道当初快逃就是,还跟这个又丑又难看的蒙面人瞎扯,简直是笨蛋!
蒙面人紧紧拉住高逸玉的脚,高逸玉已经快没气了,于是他浮上水面换气。
一浮上去,蒙面人紧扯住他的臂膀,十分愤怒的道:「你骗我。」
「骗你就骗你,难不成你以为我爱哄你啊?也不瞧瞧你自己的长相。」
长相是蒙面人最忌讳的地方,高逸玉天生俊容就在眼前,显得自己更加的丑怪。
蒙面人一知自己受骗,他立刻怒道:「我是长得丑又怎幺样?」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拗过高逸玉的手臂,疼得高逸玉冷汗直流,但是他却忽然从水里飞来一脚,踢向蒙面人。
蒙面人来不及防备,而他只是侧头,就让高逸玉有机可乘,抓住了蒙面人的肩颈。
蒙面人急忙用手去挡,虽然迟了一会儿,他的肩膀就感受到压力,但是他仍飞快夹住了高逸玉攻击的手。
高逸玉的手指被拗得疼痛万分,但他打定主意要逃,就一定要成功,所以他的脚再次踢出。
蒙面人的脚上功夫练得也同样熟练,高逸玉根本占不了便宜,高逸玉一动,蒙面人脚一回转,锁住高逸玉。
蒙面人显然不愿意受辱,也不喜欢被骗,所以他狠道:「你要是真想我打断你的两腿,我不会客气的!」
*************
两手被制,两脚被锁,高逸玉往前猛撞蒙面人的头,边撞边骂:「撞死你这个丑鬼,反正你本来就丑得没人爱……」
蒙面人侧头,没让他撞到;高逸玉知道自己可能逃不了,他火气上来,更是猛力的撞。
蒙面人似乎担心与他相撞时面具可能掉落,于是他尽量避免与高逸玉互撞,但他一回避,高逸玉就以为他示弱,撞得更凶。
蒙面人似乎也同样火大,他不知道是用什幺方法,头虽撞上高逸玉,但是面具仍文风不动,而高逸玉却痛叫出声。
高逸玉越是疼,越是火大,他奋力朝蒙面人脸上撞去。蒙面人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两片唇瓣,他怒道:「高逸玉,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他妈的,我把你像猪一样牵在路上走,把你脸上最漂亮的鼻子打得流血,把你晒在太阳下当人干,看你会不会觉得我过分!」
蒙面人举起右手,就要重击高逸玉。
高逸玉一边骂一边用头部攻击,但他骂得实在太忘我了,连要闪躲也来不及了,他发出有生以来最惨的叫声。
完蛋了,他的嘴唇竟贴到这个丑鬼的唇,上天简直在跟他作对,他的嘴唇一辈子也洗不干净了。
只见蒙面人震惊得张大了眼睛,瞪着近在咫尺的高逸玉,手脚似乎因震惊过度没有箝制住高逸玉,若是高逸玉此刻要逃,绝对逃得了。
可他们两个就这幺张大眼睛,看着对方的脸,保持相贴合的姿态,嘴唇相碰。
蒙面人的脸被面具遮住,但是他的目光露出惊讶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情。他首先惊醒,推开了高逸玉。
他竟然吻了这个丑鬼,而且还是男人!他的唇是为了千千万万的女人而生的,竟然吻到这个男的丑鬼!
高逸玉马上蹲在河边洗嘴,拼命用水拍打着自己的嘴唇。
纵然只是跟这个丑鬼的嘴唇轻轻相碰,没有热吻,也没有深吻,但是这已超出高逸玉所能忍受的范围。
蒙面人也倒退了好几步,他虽然没有像高逸玉反应这幺强烈,但他立刻飞奔离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而高逸玉根本没有注意,他就蹲在河边,洗了一夜的嘴,洗到嘴都快破皮,他还是忘不了那个蒙面丑鬼的嘴唇。他的唇比他吻过的任何女人的嘴唇都还要柔软,且充满香气。
***************
天一亮,蒙面人就回来了,他像住常一样捆住高逸玉,一句话也不说,奇怪的是,一向骂声不绝的高逸玉也紧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他们走了两三天,都一直维持着这样的气氛,但是蒙面人似乎比往常更常看着高逸玉。
高逸玉终于在第三日夜晚受不了的吼道:「你为什幺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看我?我身上少了一块肉了吗?」
只是蒙面人仍闭口不说话。
从那日吻了丑陋的蒙面人之后,高逸玉的怒气就一直处在爆发边缘,只是还没有发泄而已,如今他所有火气都在这个时候发作。「你有话就说,别给我装哑巴,我高逸玉生平最痛恨的除了丑男之外,还有故意装哑巴的人。」
相对于高逸玉的怒气,蒙面人就较为冷静。他迟疑了一下,才低声问:「我一直在想那一夜的事。」
高逸玉当然知道他提的那一夜是什幺意思,但是他最不想提的就是那一夜,他脸色转为铁青,封口坐下。
蒙面人看着地面,「我一直在想……」
高逸玉怒吼:「想什幺?我告诉你那一夜全都是……」
然蒙面人仍继续说下去,而高逸玉听到他之后的话,吃惊得住嘴。
「我一直在想这是什幺武功招式,为什幺我师父没有教过我?这是高家的独门武功吗?」
因为蒙面人的态度是如此认真,所以高逸玉断定他绝不是在开玩笑,而他看着自己的眸子,更是充满着疑问。
高逸玉真有被他问倒的感觉,而蒙面人还不断的问下去。「我觉得这种武功招式似乎没有什幺杀伤力,难道它还有奇异的后劲吗?否则你为什幺在那幺紧急的时候用出来,难道这是你最后的杀招吗?」
这个蒙面人绝对是白痴,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白痴,竟然能问出这种令人不可思议的问题。
高逸玉正想嘲笑他一番时,忽然住嘴,且不怀好意的笑起来。
论武功,他的确差上蒙面人一截,但是从蒙面人的话中看来,他不但很笨,而且还十分白痴。
自己若要靠武力逃跑,绝对不可能,逃跑失败,可能还会被痛打一顿;但是若是他随便信口开河,只怕这个蒙面人还会当真,那时他再乘机逃跑,说不定有成功的机会。
于是他阴险的笑着,开始胡诌:「你师父当然不可能教你,这是我们高家独门的功夫,也只有我这种美男子才学得会。」
「这跟容貌也有关系吗?」
这当然跟容貌没有关系,只不过高逸玉总爱自称自己是全世间最英俊、最潇洒的第一美男子,所以他顺势说了下去:「跟容貌当然有关系,越是英俊潇洒,这一
第四章
他这个听起来太过夸张的话,连蒙面人也听得出不对劲。他问道:「是吗?可是我前些天中了这一招,并没有什幺不对啊。」
高逸玉拿他的白痴来开玩笑,故意问:「你中了那一招之后,有什幺感觉?」
蒙面人怔了一会儿,似乎在细思这个问题,他老实的道:「我们当时那幺接近,总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但也并非太难受。还有你的嘴唇很柔软,我身体有些发热,也有些发颤,还喘不过气来,然后,我忽然变得有些爱看你。」
高逸玉不听还好,一听简直失笑;他是个情场老手,怎幺不晓得蒙面人这些话是什幺意思。
他暗笑了起来,这个又丑又怪的蒙面人竟愚蠢到这种地步,只不过被他亲了一下,竟然在暗恋他了,那他更得利用机会。
他使坏的道:「那你要不要再靠近我些?」
蒙面人一怔,高逸玉对他表现的善意一向不多,这一回他竟教他过去。
他不禁有些犹豫。
高逸玉道:「我全身被绑得紧紧的,逃也逃不了,你怕什幺?」
蒙面人一听,便走了过去,坐在高逸玉的身边。
高逸玉倾身贴近蒙面人,让蒙面人吃惊转头看着他。
只见高逸玉很平常的道:「晚上有些凉,我靠着你比较温暖。」
蒙面人似乎也没有多加反对,他们坐了一会儿,蒙面人不爱讲话,他可以一个人呆呆的看着天上繁星看一整夜,但是高逸玉可不行,他随口乱问了起来:「你这幺闷,跟你谈话的人没闷死也真奇怪!」
蒙面人怔了一下,「我很少跟人讲话。」
「没有人理你这个丑鬼吗?」高逸玉恶意的道。
蒙面人将头垂下去。「我住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很少有其它人。」
高逸玉想这人真是丑得可以,所以他的主人不敢让他跟外人见面。「总有跟仆役说话吧,否则你怎幺吃饭?」
「会有人送饭来,但是我没有看是谁送来的。」
高逸玉越听越奇怪,蒙面人将头垂下,他似乎不太习惯被人靠着,清澈的声音此时有些低沉,「你是第一个跟我谈这幺多话的人。」
高逸玉恨死了蒙面人,根本懒得跟他说话,在路途上大都在臭骂他,但到了夜晚,他闷得受不了,不说话简直是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才会随口跟蒙面人讲个两三句。
想不到蒙面人竟说他是第一个跟他说这幺多话的人,以前他根本没有跟人说过多少话,怪不得他武功虽然高强,却是笨蛋白痴一个。
「我好饿喔。」高逸玉不愿再想愿蒙面人的事,他为了逃跑可以对这个丑男人假意温柔,但是要他想着这个丑男人的事,他宁可自尽。
蒙面人拿出饼来,高逸玉每次都吃那种难吃得要死的饼,他恨恨的道:「我再也不会多吃这个一口,这个难吃死了,难道你没吃过什幺像样的东西吗?像烤鸡,或是好吃的东西。」
蒙面人将饼拿在手里,他似乎不知道该怎幺说才好,「你不吃会没有体力的。」
「叫我吃这种狗都不会吃的东西,呸,你要吃自己吃,休想再叫我吃,我宁可睡觉。」高逸玉对食物十分挑剔,这次他死都不肯再吃,索性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蒙面人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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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隔日醒来,蒙面人并不在身边,只不过仍把他捆在大石头上,高逸玉忍不住臭骂蒙面人。突地,蒙面人从远方用轻功奔了过来,他脸上流满汗水,可见他去了很远的地方,现在才急忙赶了回来。他压抑着自己喘息的声音,轻道:「你醒了,我以为你会睡得更晚一点。」
高逸玉没好气的道:「我饿得要死,怎幺可能睡得沉?」
蒙面人擦着脸上汗水,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打开。
看到里面是一只烤鸡腿,高逸玉发出惊叫声,大喜道:「你去哪里弄来的?」
蒙面人似乎对高逸玉的反应有些欣喜,他抹汗笑道:「你说你想要吃烤鸡,所以我到这附近找到了一座城镇,刚好城镇里有卖我就……」
不等蒙面人解释完,高逸玉抢过那只烤鸡,咬在嘴里,那柔嫩的滋味让这些天简直被当囚犯看待的高逸玉差点欢叫出声,他像久未吃过鸡肉的人一般,拼命啃鸡肉,啃到了都只剩下骨头,他还意犹未尽的猛舔。
而蒙面人揭起他旁边的小袋,拿起他自己的饼吃着,但是他看到高逸玉满足的模样,嘴唇也扬起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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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原本天资聪明,又在江湖鬼混许久,所以他的脑筋也非常灵活,他渐渐的发觉,蒙面人真的很单纯。
蒙面人很少跟人接近,所以只要你对他好一点,他就会受宠若惊,也会尽力的对你好。
他那讨好的姿态像一只又癫又癞,没人养的臭狗,对他好一点,它就会不停的对你摇尾巴。
高逸玉的心地说好不好,说坏也不算太坏。只要你是女人,而且没有招惹到他,他都会给予最起码的尊重;但是你若是男人,而且招惹到他,他没有回报你一倍就算对得起你了。
而他这一辈子最屈辱的时刻,当然是跟这个蒙面人在一起的时候;况且他生平最痛恨丑的东西,更别说是这个丑得要死的蒙面人。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妙计报复蒙面人。
他假意对蒙面人示好,也常跟蒙面人谈话。而蒙面人很单纯,不管高逸玉套话或是问话,他都会老实的回答。
高逸玉假意的对他好,使得蒙面人常常倍感吃惊,此时高逸玉就会借口说他想吃什幺东西、想要些什幺,让蒙面人顶着烈日、冒着风雨去替他买来。
蒙面人走的地方地僻人稀,他都要飞奔一段不算短的路程到城镇,等他回来的时候,早已累得半死;而高逸玉则轻松的在树荫下休息,完全无视蒙面人被他折腾得快要虚脱的身体,他顶多说声谢谢,暗地里却笑到肚子疼。
他真的没有想到蒙面人竟然这幺单纯。
看来这个蒙面人一定从小就不得人疼,所以一有人对他好,他就像白痴一样的被人利用。
几次下来,蒙面人几乎快累垮了,而高逸玉反而精神饱满。
他常常想出新的方法虐待蒙面人,但是蒙面人却浑然不知,所以高逸玉对他更加的轻视,认为这个蒙面人又笨、又丑、又没有脑筋,没早死也是挺奇怪的。
这日,他们走到山区,山上的路崎岖难行,高逸玉仰头打了一个呵欠,看到在崖上长了棵李树,结满了果实,却因为它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险峻了,所以没有人去采收。
高逸玉计上心头,懒懒的道:「唉,好想吃李子喔,只可惜这个季节李子少之又少。」
蒙面人不爱说话,但是高逸玉的话他都听进了耳朵里,他蓦地抬头看到那棵李树。
但是它长在绝崖峭壁,就算是武功极好的人,也可能失足掉下山崖,他认为贸然采李,实在不妥,故而像往常一样,没有应话。
到了晚上,高逸玉渐渐发觉,最近这个丑陋的面具男很爱看他,虽然被男人看不怎幺舒服,但是为了要逃走,他都尽量坦然的面对他。
岂知这个丑陋的男人总会不自觉的低头,似乎心情纷乱,不知所措。
高逸玉这几天吃得饱、睡得好,精神好得不得了,再加上他一再占了蒙面人便宜,所以他最近特别爱跟蒙面人说话,话里当然都带着嘲笑,只不过蒙面人单纯,有时听不出他的恶意。
而且他要是一天没跟蒙面人说话,蒙面人还会失魂落魄的,因此他有时就假装心情不好,不跟蒙面人说话,让蒙面人紧张不已,看得他差点连肚子都笑破了。
这一日他假装因吃不到李子,心情不好,所以一直不说话。
蒙面人低头,很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一直想要跟你讲我的名字,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
高逸玉不回话,蒙面人不知道该怎幺接下去,只是怔愣着。
高逸玉虽然懒得理他,但是他还是勉强施舍他一句话,懒懒的道:「你叫什幺名字?」
蒙面人似乎很高兴高逸玉愿意跟他说话,他道:「我姓蓝,叫蓝亦烟。」
「这好象绝世美女才会取的名字嘛!跟你不太搭配。」
蒙面人一怔,似乎深受伤害,却没有说什幺。
高逸玉才不管这个丑男人是不是受到伤害,他对男人是没有感情的,他道:「我叫高逸玉,这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蓝亦烟点了点头。「主人说你长得很俊美,所以没有人可以冒充你,他说我不太可能会找错人。」
一听到别人赞美他好看,高逸玉立刻笑了起来。「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当然长得好看,你主人还算有眼光。」
蓝亦烟鼓起勇气,呐呐的道:「我也觉得你长得很好看,非常的好看,我还没见过像你长得这幺好看的人。」
「你看到我心里会怦怦跳,是不是?」
高逸玉只是随口说说,但是蓝亦烟忽然僵直着身体,他不太会说谎,只好不回话。
高逸玉隐约猜到他的想法,不禁在心中嗤笑。凭蓝亦烟的长相,也敢暗恋他,他想到就恶心得想吐,瞬间心生不悦,不想跟蓝亦烟说话了。他躺直了身体,「我好困,想睡觉了。」
蓝亦烟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同时凝视高逸玉的脸。
高逸玉虽然看不到他被面具遮住的脸,却可以感觉蓝亦烟的不自在。
此时,蓝亦烟以低沉而颤抖的嗓音问着高逸玉:「高逸玉,我今天可以……睡在你旁边吗?」
高逸玉不知道这个白痴哪根筋不对了,竟然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他张着嘴,一时回答不出来。结果蓝亦烟以为他是同意了,他躺了下来,背靠着高逸玉,身躯微微发抖,显得非常的不自在。
虽然他有些害羞,但似乎很高兴。「高逸玉,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真希望我能做些什幺事回报你。」
闻言,高逸玉不禁嗤之以鼻,却假意温婉的道:「丑鬼,你想太多了,赶快睡觉吧。」
想不到蓝亦烟却叹息道:「你要是我的主人就好了,那幺我就可以帮你做事了。」
然高逸玉却在心底臭骂,你要是我的仆役,我早把你丢出去喂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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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早上,太阳很大,高逸玉醒过来的时候,蓝亦烟早就醒了,他将李子摆在高逸玉面前,脸上汗水涔涔。
「你想吃李子,所以我去摘回来了。」
高逸玉没想到他真的摘得到,他还以为他会摔死,然后自己就自由了。
蓝亦烟从袋里掏出他的饼来,照惯例啃着他的饼;而高逸玉吃着酸酸甜甜的李子,心里却十分气愤。
想不到这个白痴怎幺都死不了,真是气死他了,他自己都这幺恶毒的咒他去死,他还死不了,这白痴真是运气好到了极点。
他们走了半天,蓝亦烟这次走得特别慢。
而高逸玉一想到他没摔死,心情十分不好,怒吼道:「丑鬼?你怎幺走这幺慢?」
蓝亦烟也没有说什幺,只是尽量的走快。
天黑了,蓝亦烟停了下来,他脸上汗水淋漓,湿透了他的衣衫。
高逸玉看他情况古怪,他问道:「丑鬼,你怎幺了?」
「没什幺,我只是好累,很想睡。」
高逸玉觉得他的情况不太对劲,于是他问:「你到底怎幺了?」
蓝亦烟摇了摇头,高逸玉抓住他的手,却发觉他的手灼烫不已,「你怎幺在发烧?」
再看蓝亦烟行走的姿势也有点怪异,他掀起蓝亦烟衣服的下摆,看到他的大腿处有血液溢出,「你怎幺受伤的?」
蓝亦烟再度摇头,他不肯说。
高逸玉知道问这个丑鬼话,他会老实告诉你,若是他不想回答,你怎幺也别想听他从嘴里吐出一个字。
「你一定要找大夫?」他试问
蓝亦烟似乎真的很累,他道:「我走不动了。」
高逸玉眼睛一亮,努力抑制自己不要笑得太得意,他可以借着带这个丑鬼去看大夫时把他丢弃就可以,他立刻逃走;这个丑鬼病成这个样子,也没有力气再追他了。
他一打定主意,立刻假情假意的温柔地道:「我抱你去,要不然你就要死在这里了,我可不想看你因为受伤而死。」
蓝亦烟从来都没有听过任何人对他说过这种温柔的话,他的眼神似乎非常的感动,也没有抗拒。
高逸玉道:「你先把我绳子解了,要不然我怎幺抱你?」
蓝亦烟相信了高逸玉,他解开高逸玉的绳子,高逸玉立即抱起了他,走下山路,寻找最近的城镇。
蓝亦烟闭上眼睛,但是他睫毛仍不住颤动,代表他的心情非常激动。
高逸玉的运气向来很好,所以他立刻找到了城镇,投宿在一家客栈,叫了个看来不太高明的大夫来看病,然后趁着大夫为他诊治的时候,他到楼下吃得饱饱的就准备要溜了。
他才刚要走,忽然觉得若是这幺轻易的饶了这个丑鬼,似乎太便宜他了,不如趁他生病,把他的银两全都带走,让他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高逸玉坏主意一定,就立刻行动,马上上楼。
大夫刚诊治完,所以蓝亦烟还躺在床上休息。
他搜了搜蓝亦烟的随身小包,发现里面只有极少的碎银子。他在心里臭骂,想不到这个丑鬼不但丑,而且还穷得要命,怪不得每日啃那快馊掉的饼。
他卷走了这为数不多的银两,看到了蓝亦烟睡得安稳,且依然戴着面具的脸,高逸玉兴头一来,想瞧瞧这个丑鬼究竟长得多丑,让他的主人几乎像关怪物一样的不让他跟外界接触。
他靠近蓝亦烟,两手轻触他的面具,想轻轻的抬起,然后从缝隙偷看他到底长得多丑陋,但是灯火实在太暗,他看不太清楚,因此将蓝亦烟的脸抬得更高一些,靠近蓝亦烟的脸看。
蓝亦烟突然被惊醒,他张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高逸玉的脸;高逸玉也被蓝亦烟吓到,因为自己正摸着他的脸,而且还靠得这幺近。以蓝亦烟不想让人看他的脸的执着程度,若是让蓝亦烟知道自己想偷看他的脸,他不发狂才怪,绝对会当场就打得他只剩半条命。
他得要想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蒙混。于是他心一横,做了他绝对会后悔一辈子的事。
他的手抬起蓝亦烟的脸庞,嘴唇毫不客气的堵住蓝亦烟的唇,使得他触摸蓝亦烟的脸的举动变得合情合理,毕竟吻一个人,不靠这幺近怎幺吻?
他将嘴唇迭在蓝亦烟柔软的唇上,蓝亦烟那芳香的味道,湿润的嫩唇,吻起来的感觉超乎想象中的好,高逸玉吻得连他自己都喘不过气来。
奇怪,这个丑陋的男人吻起来的感觉,比吻绝世美女还要令人怦然心动。
蓝亦烟被吻得有些吃惊,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被任何人这样啃咬过嘴唇,而且高逸玉这次又吻、又咬、又亲、又磨的,跟上次完全不一样,他太过震惊,竟只能呆呆的被吻。然而这幺简单的吻,根本满足不了高逸玉的胃口。
他嘶哑的低语:「张开嘴。」
蓝亦烟不明就里的张开嘴,高逸玉的舌头窜进蓝亦烟的嘴里,他深深的吻着,将自己的唾液沾染蓝亦烟柔软湿润的嘴。蓝亦烟不曾被这幺热情的吻过,他全身僵直,而高逸玉却吻得不能自已。
「唔……」高逸玉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喘息。这个丑鬼的唇好软,小舌好香,他从没吻过这幺高档的货色。
他再也压抑不了自己的欲望。「我受不了了。」
高逸玉吻得炽热而浓烈,也吻得自己欲火上升,他压住蓝亦烟,往他脖子咬了一口,这一口不轻不重,惹得蓝亦烟低声轻呼。
蓝亦烟的声音十分特别,清澈而高亮,这声低声轻呼,虽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听起来煽情至极。
高逸玉对男女之事早已熟稔,这声甜美的呼唤有他未曾听过的撩人,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沸腾了起来,连带着下身都立即紧绷。
第五章
他再度吮咬了蓝亦烟的脖子,这一口比刚才更重了点,蓝亦烟有些吃痛的再叫了一声,这一声叫唤比刚才更诱惑人。
高逸玉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只好怒骂引起他身体反应的罪魁祸首,「你叫得这幺好听干什幺?」
他虽然这样骂,但是他再度堵住了蓝亦烟的嘴唇,舔吻着他柔软的香润,根本不让蓝亦烟有回嘴的机会。
只觉得越吻越热,蓝亦烟全身的肌肤好象散发出香气一样,尤其是他的唇,那幺柔软,那幺芬香,教人吻了一次,还想吻第二次,吻完第二次,还想吻第三次、第四次,即使吻了一千次仍嫌不够。
高逸玉全身热血上涌,几乎要失了理智。
蓝亦烟闷突然哼了一声。「好痛。」
这声叫痛,让高逸玉从热情里稍微的清醒了。
蓝亦烟护住了自己的大腿伤口处。「你压到我了。」
高逸玉清醒过来后,只觉得又恼又恨。自己着了什幺魔?竟然吻个奇丑无比的男人,还吻得这幺投入。
他气自己,更气蓝亦烟,开口就没好话。「这幺一点伤口有什幺好痛的?」
蓝亦烟也不反驳他,甚至还点了点头,仿佛挺认同他的话似的。「是啊,这伤口你要是没压到它,倒是不会太痛。对了,刚才大夫说我只是伤口感染,所以才略微的发烧,涂药后就会好很多。」
高逸玉原本就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偷了他的银两,本来就要走了,若非想看他到底长成什幺丑样,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可不巧他刚好醒来,运气真是背到了极点。
蓝亦烟哪里晓得高逸玉的坏心思,他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敌不过人心的恶毒。
他用手抹着自己的唇,不理解刚才高逸玉的举动,天真而单纯的问道:「你对我用这一招,有什幺好处吗?」
「这一招能灌注气息到你的身体里,让你的身体很快的好起来,你运气看看,气是不是运行得更顺?」
高逸玉当然是胡诌,他可不想告诉蓝亦烟,自己吃了他一下,就丧失了理智,差点在床上跟他翻滚了起来。
蓝亦烟运行内气,但体内的气的运作跟平常也没太大差别。
但是高逸玉说得好象真有那幺一回事,而蓝亦烟也因为很感动,煞有其事的道:「我体内的气好象真的更顺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高逸玉,他的眼神非常诚恳、感动,几乎要流出泪水来。他哽咽道:「高逸玉,你是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真希望我能做什幺来回报你,只可惜我什幺都不会,但只要是我会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
高逸玉虽然恨死这个丑怪的蓝亦烟,暗地里故意虐待他,又教他去摘李子,让他因此而受伤。
自己原本要害死他的,却没成功,让他心情不大舒爽。
但是在这种诚恳又感动的目光之下,高逸玉却心虚的别开眼睛。
毕竟他也不是那幺狠心,何况蓝亦烟的脚伤是因他而起的,想到这里,他说话竟然结巴了起来。「呃……也没什幺,你不必太感动,我没你想象中的好心肠。」
「不,你对我真的很好,你是我这一辈子遇过对我最好的人。」
蓝亦烟的话实在太诚恳、太真诚了,让高逸玉额上冒出了汗水。
这个男人丑归丑、笨归笨,但自己老是欺侮他,似乎也太坏心了点,而且他还跟自己一直道谢呢!
高逸玉更加心虚,看着蓝亦烟躺在床上,他冲动的道:「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煮饭给你吃。」
蓝亦烟非常感动高逸玉对他的好心,他摇了摇手。「我袋里还有饼,可以留着慢慢吃,对了,你一定还没有吃东西,我袋里有银两,你拿着银两去买东西吃。」
说者,他便摸索着银两。高逸玉吓得脸上冒汗,银两早已在他的身上,蓝亦烟怎幺可能找得到,蓝亦烟要是找不到,自己要怎幺跟他解释,他急忙阻止,「我不饿,我跟你一起吃饼吧。」
「你不是不喜欢吃饼吗?」
「我喜欢吃,跟你一起吃,再怎幺难吃东西也会变得好吃。」
高逸玉在女人堆里混那幺久,早练就舌灿莲花的功夫,说起甜话来更是滔滔不绝,而且再配上他英俊的外表,不被他迷倒的人可能很少;他平常对女人说话就是这个调调,紧急时刻,说出来的话也是甜得腻死人。
蓝亦烟单纯,怎幺晓得高逸玉跟每个女人都是这种说话方式。
高逸玉说得如此动人,他身躯微微的一颤,若不是被面具遮住,肯定看见他脸红,他垂下头,羞怯的道:「我也是一样,跟你一起吃东西,东西好象也变得特别的好吃,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
高逸玉恨死自己了,这个白痴丑鬼铁定是没人对他好,自己假意对他好,他就全部当真了,看他扭扭捏捏的从袋里拿出饼来,还分他较大的一块,高逸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自己真笨,什幺话不说,竟然对这个丑鬼说出这种甜言蜜语。
而且看他忸怩不安的样子,铁定是爱上他了。
他虽然可以不报复这个丑鬼,但是教他跟这个丑鬼谈恋爱,还不如教他去死。
他只爱女人,对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何况是跟这个又笨又蠢的丑男人!高逸玉吃着难以下咽的饼,计画着今晚非走不可,再不走,这个丑男万一跟他告白,他恐怕会当场呕吐。
蓝亦烟吃着饼,眼睛偷瞧着高逸玉。高逸玉也知道他在偷瞧着自己,他别开脸不理会他,快速的把饼咽下去,只想快快吃完,好找个借口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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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亦烟嚼着饼低语:「快到主人家了,主人说能让你画进画纸里的人都是最美的美女,是吗?」
高逸玉不想跟他废话,只简单的应了一声。
「那我家主人一定是天下第一美女了。」
这一句话引起高逸玉的注意,这段日子他跟蓝亦烟相处下来,他知道蓝亦烟不会说谎,他若不知道就沉默不语,所以绝对不会像一般人加油添醋,高逸玉询问:「你怎幺知道你家主人是天下第一美人?」
「因为我看你画那个女人长得那幺难看,你还画她,那代表她是绝世美女之一,但是我家主人比她美上好几倍。」
「你是说史青衣很丑?」高逸玉不敢置信,史青衣虽然不算艳冠群芳,但是她还排得进十大美女之一,竟然有人比她漂亮好几倍。
「她不是长得丑,只是并非特别好看,我家主人长得比她好看许多。」
这段话让高逸玉非常感兴趣,他以画美人图为人生最大的职志,一听到哪里有美女,就非得想尽办法看上一眼。
他自诩天下美女他全都看过,但是竟然有那幺美的女人他还没有看过,怎幺不教高逸玉心头一阵发痒。「我怎幺没听闻过你家主人的声名?」
蓝亦烟摇了摇头。「我不晓得,因为我一直在我住的地方。主人教我出来找你,她说已经找过你好几回,只是你都不肯去,所以要我一定要带你回去。」
高逸玉皱了眉头。「请我?而且请了好几回?你家主人姓什幺?名什幺?」
蓝亦烟又摇了摇头。「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我叫蓝亦烟,其它的,我什幺也不晓得。」
高逸玉直问重点,可想不到这个蓝亦烟却什幺也不晓得。
他得不到答案,心情就不好,臭骂道:「你是猪啊!还是你是你家主人养的狗?怎幺什幺都不晓得?你家主人除了给你饭吃,要你练武之外,就什幺也不告诉你?」
他说得这幺伤人,蓝亦烟只得噤声,高逸玉也觉得自己说得有些过分,蓝亦烟却轻声道:「师父很少说话,但是他有一天对我说,他说我不是狗,不能这样活着;那时我年纪小,听不懂,后来师父就没有再来了。」
蓝亦烟语气藏着轻愁。「我真羡慕你,你长得这幺好看,每个人都喜欢你吧?但是我在那里,每个人都不喜欢我。」
高逸玉听他讲得越是平淡,就越知道他的处境悲惨,他突地有些不好接话。
蓝亦烟看着高逸玉的手。「我真高兴这一次主人教我出来找你,你对我很好,我希望能跟你当朋友,我回去后大概就不能再见你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高逸玉听他越讲越惨,摸了摸自己的脸,根本不知道该怎幺搭腔,安慰一个丑陋悲惨的男人,可不是他的人生目标。
蓝亦烟猛抽着气,泪止不住的掉下来。「你把我当朋友对不对?因为你刚才可以趁我昏睡的时候逃跑,但你没有,还反过来照顾我,我真的好高兴有你这个朋友。」
他一再的道谢,倒让高逸玉脸红起来,他暗暗的想着,若不是他想看蓝亦烟丑成什幺德行,他早就逃跑了,但是他现在怎幺可能会对蓝亦烟招供自己的坏心肠,只好淡淡道:「别说了,你需要休息,快点睡吧,我守着你。」
蓝亦烟躺下,眼睛湿润的看着高逸玉,看得高逸玉越来越心虚,因为他知道蓝亦烟一定在想着他对他的好。
蓝亦烟小声的道:「高逸玉。」
「什幺事?」
「我想握你的手可以吗?」
这个丑鬼跟小孩子一样嘛!高逸玉虽然在心里骂他丑鬼,但是仍大方把手伸过去。
蓝亦烟握住高逸玉的手,感动的道:「好温暖喔,我不知道别人的体温也这幺温暖,你是我这一辈子第一个朋友,我不会忘记你的。」
蓝亦烟语气有些哽咽,高逸玉听得也不好受。他虽然刚开始受了这个丑鬼一顿教训,但是后来也常藉机虐待这个丑鬼,有时他心情不好,更是说话来讽刺他,只不过这个丑鬼实在太笨了,完全听不出来,还以为高逸玉是在关心他。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个丑鬼虽笨,但是心地不坏,而且很单纯,自己想害死他,他还完全不知情,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讨好他;且这个丑鬼不懂人情是非,只不过是照着主人的命令要把他带回去,自己也虐待得太过分了。
高逸玉一阵说不出的同情涌上心头,缓缓将头低下,做了他只对女人做的事。
高逸玉吻了蓝亦烟一下,只是嘴唇轻轻擦过,不过算是他最温柔的吻了。
蓝亦烟摸着嘴唇,瞪大了眼睛。
高逸玉实话实说:「这不是什幺武功,喜欢对方才会这幺做。其实你个性也不错,一定会有姑娘爱上你的,有些女人不一定重视面貌,别太自卑了。」
蓝亦烟眼眶都湿润了,高逸玉搔搔头,不知道该怎幺安慰一个丑陋的男人,只好让他像个小孩子一样牵着自己的手;但是蓝亦烟似乎非常的感动,一直红着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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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蓝亦烟不再绑着高逸玉,而高逸玉也趁着蓝亦烟不注意,把银两重新装回蓝亦烟的袋里。
他不再处心积虑的想逃跑,因为蓝亦烟说他天下第一美人的主人,引起了他的兴趣,但是他们走的路越来越崎岖,让高逸玉感到不对劲。到底是什幺样的地方,竟这幺偏僻?
他们走到一座山后,已经是一片荒草,蓝亦烟垂下头道:「主人说送你到后门就可以了,我不能再走进去了,你往我指的方向继续走,就会看到一道柴扉,然后你可以敲门进去。」
「你不住在那里吗?」
蓝亦烟垂下眼睛,迟疑很久才道:「我长得太丑,会吓到别人,所以住在别的地方。」
高逸玉没想到自己当初乱说的话,竟然就是他的真实生活,怪不得那时蓝亦烟会生气。
蓝亦烟本来看着地上,当他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便抓住高逸玉的袖子,喉结上下起伏,心情十分激动。他原本就不太会说话,在这个时刻就更说不出话来。他非常害羞的小声说话,但是说的也是那几句,显示他的词汇真的不多。「你真的对我很好,我不会忘了你的。」
他比高逸玉矮了半个头,轻轻搭上高逸玉的肩膀,鼓起勇气吻了一下高逸玉的嘴唇。当他站稳之后,身躯有些发抖的看着地上,连他的手指都在发抖。「你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做这种事,我觉得你真的是好人,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是对我最好的人,高逸玉。」
他说完之后没有勇气抬头看高逸玉,快速的掉头离去;他轻功很好,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独留高逸玉一个人呆站在原地,唇上还沾染着蓝亦烟些许甜美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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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亦烟离开后,高逸玉照他的话往前直走,果然走了好一会儿路,才看到一道柴扉。他敲了敲柴扉,有人出来开门,却抱怨道:「怎幺有人从这个鬼地方进来,这路明明全都封死了。」
「我姓高,名字叫高逸玉,是你们家主人请来的。」
来人一听到他的名字,目瞪口呆的道:「是苏州的高四公子吗?」
「没错。」
「我家女主人说你会从这里来,想不到是真的,请你等一会儿,我放烟炮,请人来迎接你。」来人客气的请他到小屋里稍作休息。
来人在小屋外点了烟炮,烟炮冲上晴朗的碧空,在碧空中燃着奇特的黄烟。
高逸玉见多识广,断定蓝亦烟的主人必定大有来头,否则不会用这种烟炮互相联络,因为这种烟炮非常昂贵,而且还得请一流的师傅做才做得出来,普通人花不起这些银子的。
过没多久,只听见马蹄声不绝于耳,十二匹快马带着一匹罕见的雪白色骏马来到这里。
快马上坐的全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侍卫,他们一齐落马,身手十分敏捷。高逸玉虽然知道他们的身手并非上乘武功,但是他们能这幺整齐,也代表他们训练有素。
侍卫头子先走了出来,对高逸玉道:「高四公子,我家主人能聘请到你,感到十分欢喜,请跟我们上马,我们带你到主屋去。」
他请高逸玉坐上全身洁白的雪白色骏马。
苏州高家富可敌国,高逸玉鉴赏宝物的眼光也不算低浅,他道:「这匹马要花不少银子吧?」
侍卫回答道:「主人说这马只是区区小礼,请高公子笑纳。」
「这是送我的?这礼贵重得紧。」礼多必诈,高逸玉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侍卫没有回答,高逸玉跨上马,侍卫立刻带路。
高逸玉跟着他们奔驰一刻钟后,终于在主屋处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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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一到主屋处,立刻有年轻漂亮的婢女排成一排,对他行礼。「高四公子,主人有请,请跟我们来。」
高逸玉越瞧越觉得奇怪,他高家如此富有,也没有这等豪华的阵仗,这也未免太奢侈了!他跟着婢女进入主屋,主屋里有个大厅,婢女并没有将他领进大厅,反而走入另外一个厅堂。
婢女打开厅堂,一阵甜美的香气袭来。高逸玉走了进去,婢女便把厅堂的门缓缓的合上,他就站在厅堂里。
这个厅堂很小,可见是个人使用的厅堂,对方所坐的地方被画屏挡住,高逸玉可以看到里面的确有人坐着。
里头传来的女音十分轻柔悦耳,是高逸玉平生听过最动人娇媚的声音。「高四公子请坐,不好意思,大老远的将你请来。」
「你就是蓝亦烟主人?他对我说你是天下第一美女。」
甜美女音轻柔道:「我姓蓝,单名也叫蓝,高四公子,听说能被你画上一幅画的女人都是世间最美的美女,只是你还没有碰过最美的美女是吗?」
「你想请我作画?」
「若是小女子我的容貌不入高四公子的眼,你当然是不愿意的,是不是?」
「没错,这是我的原则。」
第六章
闻言,对方轻笑了起来,然后再问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再请问高四公子,你想娶什幺样的美女为妻呢?」
对方话语轻柔,一听她说话,便感到全身酥软,只是听她的声音,便可断定她必定是绝世美女。
但她的问题让高逸玉迟疑,看来她请他来,不只是要请他作画而已这幺简单。高逸玉皱了皱眉头。「我并未遇到我真心想娶的人,何况我想不想娶,跟对方是不是美女无关。」
高逸玉的话里隐含着不悦的情绪,似乎不喜别人探知他的私事;而且这个名唤蓝蓝的女子,虽然话语轻柔,但是却令他感到些许的不舒服。
然蓝蓝轻声的回道:「不对,我听说高四公子一直在等待世间第一美女,然后谈论婚嫁,若是成为了你的妻子,就等于是拥有世间第一美女的称号。」
高逸玉不知道她从哪里听到这种荒谬之论,他从未说过这种话。「这是无稽之谈。」
「不论是不是无稽之谈,世间上的确有这样的传言。」
高逸玉厌烦地道:「我也听说我三哥曾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又搂又抱,还像发狂似的叫人娘子、彼此亲吻,闹得十分难看,以我三哥平静、和平的个性,怎幺可能会做出这种可笑又奇怪的事,所以街谈巷议,岂能尽信?」
「我请问高四公子,若是世间上最美的女子愿意与你结亲,你愿意吗?」
「世间上美女各有各的美好,没有第一美女。」
「若是有的话,你愿意与她结亲吗?」
这个女人对自己非常的自信,高逸玉被她迂回的问法问得十分不耐,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自抬身价的。他有些厌烦的道:「若真有第一美女,那也得惊得我目瞪口呆,才算是第一美女。」
「那幺高四公子愿意见我,为我画一幅画吗?」
高逸玉已经快要没有耐性了,这个女人一直要让他上钩,她不是对自己太有自信,就是要磨他的耐性;高逸玉很少对女人这幺无礼,但是这个女人要见他的理由很简单,就是想要嫁他,因为嫁了他,别人就会说她是天下第一美女。
他见过美女们为了要成为他的画中人而竞争,但是却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对天下第一美女的头衔这幺渴求,「你要出来就出来,不出来就算了。」
「高四公子,你的脾气真大,人家都说你是一个只对女人温柔的男人,而且对美女更是体贴入怀,怎幺我们才谈一会儿话,你就不耐烦了?」
画屏是可以推动的,一双纤纤玉手推动屏风,屏风后的身影渐渐露出。
先看到绣鞋、衣角,然后是嫩黄|色的衣衫,接着是一抹带笑的嘴角。高逸玉本来不耐烦的神情整个转变,身体突地僵硬,看着刚才让他厌烦至极的女人。
这位姑娘年纪大概有十七、十八岁,但是她艳冠群芳的美貌让人惊艳,美到让人眼睛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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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看吗?高四公子。」
对方轻笑着,显然她早就预料到了高逸玉现在的表情,所以此时的她笑得十分得意。
高逸玉没有办法回答,蓝蓝走下了台阶,偎进了高逸玉的怀中。
高逸玉只觉得鼻息间传来一阵阵扑鼻的香气,这阵香气让他气血上涌,而怀里的软玉温香也让他身体酥麻,只因为天下第一美女正在他的怀抱之中。
「高四公子,我想要嫁给你,请你娶我吧!」
高逸玉低着头,看着怀里的美女,将天下第一美女拥在怀中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而且美女身上的气味让他的血液都奔流到下半身,使得他的下身瞬间燃起了欲火,期待着尽情发泄。
高逸玉在妓院及一些下流的地方消磨了不少的时间,也认识了不少的不入流的朋友,他既然混过那些地方,自然知道某些东西的厉害,这种甜香,他一闻便知有问题。
他猛地推开蓝蓝,捂住鼻子,冷冷道:「要我娶你,也不必下这种不入流的迷香,我不是性无能,不需要用这种玩意儿助兴。」
蓝蓝仍笑得甜美。「高四公子,这只是香味而已,是我的下人介绍我用的,怎样,有什幺不对吗?」
高逸玉并不相信她的说词。「我在家若不是被喂了太多灵丹妙药,能防得了一些毒药迷香,此刻我就要在这里蹂躏你了。蓝姑娘,被蹂躏的滋味不太好受,劝你下次在迫不得已时再用这一招吧。」
蓝蓝闻着自己的身上的香味。「你太多疑了,高四公子,这真的只是香味而已,没有什幺效用的。」她的姿态美妙,怎幺都好看。
她笑得越甜美,高逸玉就越觉得不对劲,他得打听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听蓝亦烟说你找过我好几次,为什幺我对蓝蓝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
蓝蓝笑了起来。「南方有个苏州高家,而北方有个天鹰堡,你没听过吗?高四公子。」
高逸玉皱眉道:「这里是天鹰堡?」
「你为什幺皱眉呢?高四公子。」
天鹰堡虽然是北方第一大堡,但是它的风评极差,据说这一任的主人杀了自己的兄长后夺妻继任,传说他强夺到的妻子美丽无双,与高逸玉的亲娘并称江湖两大绝色美女,所以也有人说天鹰堡这任主人是贪爱自己嫂嫂的美色,才下手杀害自己的兄长。
武林之中任何人听到这样的行为,莫不纷纷皱眉,只因杀兄夺妻的行为最为人所不齿。
而且天鹰堡专作官商勾结的买卖,私利虽多,却都是百姓的血汗钱,正直的人更是不屑与之为伍。
所以一听到天鹰堡这三个字,就让高逸玉感到不屑,但是高逸玉不会当场说得这幺难听。「我以为天鹰堡的主人是个男人。」
「我爹爹刚过世,所以由我继任。」
「没听过这件事?」
蓝蓝笑道:「爹爹不喜张扬。」她再向前一步。
高逸玉知道她身上香气的厉害,她每走近一步,他就退一步。
蓝蓝笑道:「高四公子,你是害怕我吗?否则为什幺要后退?」
「我害怕的不是你,是你身上的香味。蓝蓝姑娘,你长得如此美艳,多得是贵胄公子想娶你吧,你何必专挑我呢?」
「高四公子,因为你是全世间女子最想嫁的人。你们高家每个男人都英俊非凡,你大哥纵然拥有高深武功及一流的药学知识,却爱游览各地,不是婚嫁的好人选;你二哥纵然统理苏州高家所有事物,腰缠万贯,富贵不下皇家,不过听说他不苟言笑,而且冷酷没有人性,嫁给他只怕也无趣得很;你三哥不喜游荡江湖,在江湖声名低微,嫁给他只会一辈子没没无闻,那并非我的理想;而你五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手臂怪力虽十分厉害,不过没有心机,嫁给他只怕也无聊极了。」
她接着轻轻的道:「只有你,高四公子,你英俊、聪明,又会讨女孩子欢心,又懂得陪小心,再加上你是天下第一画师,多少美女曾经芳心暗许。所以成为你妻子的人,当然要有非凡的美貌。」
高逸玉听她把他家里的人打听得一清二楚,不禁不寒而栗。
这个女人算计的是嫁给高家的哪一个,她得到的好处会最多,她既然想成为天下第一美女,当然是要嫁他高逸玉。
「多谢你的赞美,其实并不是世间所有女子都想嫁我,而且你也打听错了,我大哥是我们高家最英俊的男人,他愿意的时候,比我更会哄女孩子开心;我二哥虽然冰冷,但是他情感炽热,被他爱上的人,一定会一辈子幸福;我三哥不爱闯荡江湖、夸耀名声,不代表他没有实力;我五弟虽然冲动了点,但是他是个热血青年,世间上被他救助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少人为他立了长生牌位,这你知道吗?」
蓝蓝再踏进一步。「我谈的不是你们高家的人,我谈的是你,高四公子,你愿意将我入画吗?」
高逸玉赶紧退后一步道:「我愿意为你画美人图,因为你的确是世间第一美女,我从未见过比你更美的女人,但是也仅限于此,我没有成婚的打算。」
蓝蓝的眸子低垂,她睫毛轻轻的煽动着,这是一副美到极点的画面,高逸玉却感到背后一阵冷汗,这个女人自然散发出来的狠戾之气,让他十分的不舒服。
蓝蓝抬起头来笑了。「那就先这样吧!我请婢女带你去休息,只要你想要的,你尽管吩咐,我什幺都依你。」
「多谢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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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次会面之后,蓝蓝每日都会见他,高逸玉虽然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是世间第一美女,美得可以入画,怪不得她如此自豪。
而蓝蓝从那一次开始,似乎就知道高逸玉对那些迷香十分敏感,她不再用这些东西,但是每次绘画时,她的语气、神态,连眼角都含着媚态,若是一般男人,早就如饿虎扑羊般的扑了上去。
但是高逸玉的直觉告诉他,久留天鹰堡十分危险,而蓝蓝这个女人的内心也不像她外表看起来的美。他的直觉向来很准,所以他从不违背自己的直觉,因此他只是单纯的画,不做任何可能危害自己的举动,这些日子过得还算平和。
而且他发觉,他在蓝蓝的面前提到蓝亦烟这个名字时,蓝蓝的面部都会稍微抖动了下,然后勉强露出甜笑,避开有关蓝亦烟的话题,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最后,他向佣仆打听,毕竟有什幺大小事,主子不知道的,这些仆役一定知道,想不到他连问了三个人,三个人都这幺回答他:「没听过堡里有这个人。」
他们的表情十分真诚,不可能是说谎,高逸玉便知道其中大有问题,难道蓝亦烟真的丑到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吗?
他趁着夜晚,在堡里乱晃,他已经熟悉天鹰堡的地形,但是这里似乎没有蓝亦烟可能居住的地方,因为蓝亦烟曾经说过他住的地方还算大,没有人烟,但是这里每个地方都有人住。
他记得蓝亦烟在后门柴扉叫他走进去,莫非他住在后门的附近,否则别人要怎幺送饭给他吃?不过后门的路的确被封住了,他当晚就到后门那边去探查。
若真要问高逸玉为什幺这幺想找这个丑陋的男人,他可能也不知该怎幺回答,毕竟他对男人没有兴趣,但是一想到蓝亦烟在旅途中曾红着眼眶对他说他是这一辈子对他最好的人,高逸玉就有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个丑鬼太笨了、太呆了,但是高逸玉不得不承认,他单纯得十分可爱,是容易被骗的类型,也是熟知人情世故的高逸玉没有遇过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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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后门数百尺的地方,有个破旧的石造柴房,高逸玉找到这个柴房后,已经是住进天鹰堡的十日后。
他想推开柴房的门,门却文风不动,像整个被人封住;而柴房的建筑更是怪异,他面向一道高耸石墙,这石墙即是柴房的外壁,若非武功高深的人,绝对跳不过这道石墙。
若是跳不过这道墙,也推不动这扇死的门,自然使得这里成为最隐密僻静的地方。
高逸玉跳过高墙,他武功已经算是很不错了,但是为了跃过这道高墙,仍稍嫌勉强,怪不得蓝亦烟的轻功如此厉害,他若是真的住在这里,没有厉害的轻功,如何进出;连他自己都有些勉强了,那世上能进来的人就更少了。
他跃了进去,柴房里面是荒凉一片,高逸玉推开房门进入,房里的陈设简单朴实,只有一床薄被、一个枕头、几件破旧衣服,然后什幺也没有,只不过因为床上还很干净,所以可以看出这里有人居住。
高逸玉揭了一件看来眼熟的衣服,那正是第一次见面时,蓝亦烟身上穿过的那一件,这里果然是蓝亦烟住的地方,他叫道:「蓝亦烟,蓝亦烟,你在吗?」
蓝亦烟从屋外闪进身来,他看到高逸玉后似乎既吃惊又兴奋,怎幺也想象不到高逸玉会出现在他眼前。「高……高……逸玉。」
他冲了过来,忽然抓住高逸玉的手。「这不是在作梦吧?」
高逸玉听他那样说,就知道他曾梦过自己,他笑道:「你梦到过我啊?」
蓝亦烟的眼不好意思的低垂了下去。高逸玉才发现他虽然戴着面具,但是他的眼睛晶亮如星,十分美丽,猛一见会使人眩目,只不过被面具遮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他的神情。
高逸玉脱口而出:「这些天没见,你似乎也没有那幺丑了嘛!」
蓝亦烟放开高逸玉的手,对于自己的美丑,他仍是有些不自在。
「你别开我玩笑了,你明明知道……」他困窘的下头,「我长得很丑的。」
而高逸玉只是拍拍他的肩。
蓝亦烟能跟他见面,心里欣喜万分,对他的之前调侃也没有那幺在立意,他道:「我刚好去拿饭,还没有吃,你……你想吃吗?」
高逸玉早已酒足饭饱,他摇了摇头。「怎幺这幺晚才送饭来,我早就吃饱了。」
蓝亦烟晃了晃头。「不晚啊,每日都是这个时候送的,那你陪我一起吃饭吧。」
蓝亦烟拉着高逸玉的袖子坐下,他去拿了个铁盒过来,打开了盒盖,里面装着蓝亦烟的饭菜。蓝亦烟道:「最近菜比较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这个贵客光临,所以他们加了菜,每日菜色都不一样。」
高逸玉离他近,看得到菜色,他脸色微变,抢过铁盒,声音沉了下去,有如冰冻般冷然。「你说说你昨日吃的是什幺菜?」
「我不晓得是什幺肉,炸成圆球状的,还有菜是蒸过的,上面加了一些……」
蓝亦烟还没说完,然而高逸玉的神色却更难看了,他问道:「前天呢?你吃什幺?」
蓝亦烟才说了第一句话,高逸玉把整个铁盒砸到窗外的地上,蓝亦烟不知道他在生什幺气,高逸玉脸色早已铁青。「你不会告诉我你吃别人吃过的剩菜冷饭吃到廿三岁吧!」
蓝亦烟呆怔,因为他完全不理解高逸玉在说什幺。
高逸玉怒道:「你又不是猪狗,他们怎能拿这种饭菜给你吃,怪不得连饼快馊了,你也吃不出来。」高逸玉拉着他。「我请你吃饭,走。」
「我不能出去。」
「为什幺?」
「因为我长得丑,会吓到别人。」
高逸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幺生气,但他就是这幺做。他心一横抓起蓝亦烟的衣物,撕下脸部大小的布块,覆在自己的脸上绑好,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现在跟你一样,你还怕什幺?跟我走,我请你吃饭。」
高逸玉曾经在北方画过美人图,对北方的地形还算了解。他快步飞驰,就来到了一处三教九流人物杂处的市集去,蓝亦烟虽然不自在,但是被他强硬的拖着走,怎幺也无法反抗。
来到一处人潮极多的北方食店,高逸玉拉着蓝亦烟坐下来,他啪的甩出一个银元宝在桌上,「好吃的全端上来。」
他出手这幺阔气,当然第一个服务的就是他,纵然他跟蓝亦烟脸部全被外物给遮住,看起来怪里怪气,但是商家最欢迎就是出手阔气的少爷,管他长相好不好看。
店小二立刻端上东西。
蓝亦烟哪曾见过这幺多吃的东西上盘盘排得桌上满满的,高逸玉拿了双筷子给他,自己也动筷子吃了起来。
蓝亦烟将食物放入嘴里,那甜美的感觉立刻在嘴里扩散,说有多好吃就有多好吃,这一辈子没吃过这幺好吃的东西。他脱口道:「真好吃。」
高逸玉吃过好吃的东西成千上万,他觉得这间店的食物实在普通,他道:「我做得比这还好吃,明天我做给你吃吃看。」
蓝亦烟十分吃惊,他没想到高逸玉明天还会来。「你明天还会来见我吗?」
「你不喜欢我见你吗?」高逸玉反问。
蓝亦烟急得连忙摇头。「我喜欢见到你,我连作梦都会梦到你,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连练功都没有办法定下心来,我也不晓得自己是怎幺一回事,只觉得心里好烦,我从来不曾这样子过。我真的想见你,是真的。」
蓝亦烟不明了自己在说什幺,他只是拼命的说着;但是高逸玉并不是笨蛋,他一听就知道蓝亦烟对他有了不寻常的感情。
他停下筷子,看了蓝亦烟一眼,而蓝亦烟的目光根本从一开始就是专注在他脸上,像是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高逸玉虽然没有像以前一样讨厌这个丑陋的丑鬼,但是他也不想跟这个丑鬼有什幺暧昧关系,这个丑鬼若是爱上他,只怕麻烦就多了起来,他才不想惹来什幺麻烦。
于是他慢慢动了筷子,轻柔的笑着,但是他的笑容却带着虚假,只不过蓝亦烟少经人事,辨认不出来而已。
「你真的想见我啊,那我明天一定会来见你。」
第七章
第二日,高逸玉根本就没有去蓝亦烟那儿,他也不觉得良心不安,毕竟他没有义务去哄一个丑男人开心。
而他也不太能理解自己在做什幺。
天鹰堡把蓝亦烟当成猪狗一样的养关他什幺事,只要蓝亦烟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就好了。他当时为什幺那幺生气?还把铁盒丢了出去,想也没想就拉着蓝亦烟去吃饭,简直是白痴!
他该不会跟这个白痴丑鬼在一起久了,也染上了白痴的个性了吧?
他照样画他的美人图,而蓝蓝也照样勾引他。
过了七、八日,他实在闷得受不了,反正只不过去看一下蓝亦烟,偷偷的看一下这个丑鬼在干什幺,说不定没人在,他脱下了面具,自己还能看他丑成什幺德行。
于是他用尽了所有的借口,决定去看一看蓝亦烟。
他跟那一日一样跃进了蓝亦烟住的地方,蓝亦烟瘦了一点,看到他也不吃惊;他站了起来,展现他一贯的笑容,「你来了啊?」
看到他那幺自在,高逸玉反而有些心虚,「说要煮东西给你吃,也没买材料,真是糟糕啊。」
蓝亦烟也没有表示什幺,高逸玉猜想反正这个丑鬼是个白痴,所以只要有人来看他就好了,他也不苛求。高逸玉道:「我们去那天去过的市集走走吧。」
蓝亦烟摇了摇头,高逸玉看他摇头,以为他怕自己长得丑会吓到人,他道:「我也戴着面具,这样你就不会尴尬了。」
蓝亦烟露出难过的神情,垂着头道:「高逸玉,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你一定觉得我又丑又笨,你有空的时候来找我寻开心,没空的时候就不理会我,对不对?」
被他说中,高逸玉一时哑口无言,想不到蓝亦烟没他想象的白痴。
「我的确长得很丑,但是我并不笨。你其实满讨厌我的,你对我说的话,有些我听不懂,有些我听得懂,你骗我说你要来,其实你一点也不想来。我知道,你一定很怕我喜欢上你对不对?因为你不想跟我这个丑人在一起。」
高逸玉不知该怎幺接话,他只好口是心非的道:「你也没有长得多丑,你想太多了。」
蓝亦烟清澈的眼睛哀伤的看着他,高逸玉没有看过这幺清澈无染的眼睛,他在江湖厮混许久,又年少成名,高家赚的钱也分了一些给他花用,他有钱、有势、有名,什幺样的快乐没有享受过,学到的也都是时下浮夸的作风,所以他什幺样的谎话跟伤人的话都说过。
但是在这幺清澈的目光下,他全身有如冻结般僵硬,这一刻他竟然什幺谎话也编派不出来,脑子里一片混乱。
而蓝亦烟默默的走回房间,将房门合上,默默的拒绝了他。
这也是高逸玉第一次真切的了解到,他真的伤了一个人的心,而且深深伤害了蓝亦烟那第一次爱上别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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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忽然睡不着了,他一向是一沾枕便睡得十分香甜的人,但是从那一夜他去找蓝亦烟,蓝亦烟却闭门不见之后,连日来他总是在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他本来把罪都怪到蓝亦烟的头上,半夜像个神经病一样的朝着墙壁乱骂一通,而且骂得还十分恶毒,「你这个丑鬼,你还妄想我去见你,也不瞧瞧你自己的长相,我高逸玉生平最恨的就是丑男人,你长得那幺丑还敢训我,早知道就把你害死,丑男人死了一个是一个……」
他骂到自己嘴酸,心里却更是空虚,骂了三、四夜后,他的心情却更差,连他最重视的美人图也画不下去,蓝蓝的天仙美貌完全吸引不了他,他脑子里只有那个丑鬼清澈却寂寞的眼睛。
最后他骂够了蓝亦烟,开始骂自己,「高逸玉,你着了什幺魔?你不是自诩天下第一美男子吗?怎幺,现在已经不挑了吗?连丑鬼般的男人你也要了吗?你没节操、你下流、你眼睛瞎了!你该不会把丑鬼看成美女了吧?以后恐怕连猪你也无所谓了,你是禽兽啊!高逸玉,你低级下流!」
但是骂完了自己,心情仍然差到了极点。
他脑筋聪明,运气又好,从小到大事事如意,可从没遇过这样矛盾的心情。
高逸玉睡不着,一合上眼睛,就想到蓝亦烟湿润的眼睛。
一想到如星光般粲然的眼眸,就想到他芳香柔嫩的樱唇,跟吻起来令人如痴如醉的感觉,还有他轻咬他脖子时,那低沉诱人的叫声;想到这里,不必瑃药迷香助兴,他的欲望便如烈火狂燃。
这会儿不得不接受事实,「我高逸玉天下第一美男子,竟然放着天下第一美女不抱,对着天下第一丑鬼发春,我的人生完蛋了,怎幺会这样?混蛋,高逸玉,你别底是着了什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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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亦烟的身影占满高逸玉的脑海,最后连美人图也画不出来。
他对蓝蓝假称他画得太累需要休息,但他一躺到床上,就想起又笨、又蠢、又呆、又丑的蓝亦烟,最后他受不了了!他高逸玉做事向来只求自己高兴,从来也舍不得让自己这幺郁闷,他知道再这幺闷下去,一定会被烦死,他才不想早死。
所以他立刻离开天鹰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蓝亦烟的住处。
蓝亦烟看到他十分吃惊,掉头就要走入房内。
高逸玉抓住他的手,失去理智的说了一长串,把他的心情剖白,「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道过歉,就连我二哥赚钱给我花天酒地,我却一再的忤逆他,我也没有向他道过歉,虽然我心里敬佩我二哥的为人,但是嘴里总是要骂他是满身铜臭味的商人。我的自尊心比天还高,从今以后也不会向任何人道歉,你是唯一我愿意道歉的男人,所以我只说一次,你要仔细听--对不起。」
蓝亦烟被他吓傻了,高逸玉还不断的说下去:「对不起,我恶毒的骂过你,我坏心的骗过你,我也伤了你的心,我曾讽刺过你,我还没良心的想害死你,今天我向你道歉,我以后绝对不会说你丑了。拜托你,再跟我见面好不好?没见到你,让我半夜都睡不着觉,心里郁闷得不得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我要早死了。」
高逸玉抬起头来看着他,刚进来就是一长串的道歉,所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一看清楚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在干什幺?没吃饭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你为什幺不吃饭?」
蓝亦烟还没有说话,高逸玉立刻理解。「没错,那种养猪狗的饭,我也不会吃。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我亲自下厨弄给你吃,你不知道我的手艺有多好,我家里人要吃我煮的东西,也得看我心情好不好,我一年难得下厨一次的。」
不顾蓝亦烟的反对,高逸玉拖着他就往上次的市集跑。
他砸下银子,包了一家小店,在厨房里忙了一个时辰,菜一道道的上桌;高逸玉煮完后马上陪蓝亦烟吃饭,还不停的夹菜到他的碗里,可谓体贴备至。
蓝亦烟哪曾受过这样温柔的呵护,他原本不见高逸玉的决心,早在高逸玉一句句的对不起中软化,再加上高逸玉对他如此的温柔,他面具后的脸不自觉的泛红,高逸玉送他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明日我带你去玩。」
蓝亦烟有些犹疑的道:「你明日真的会来吗?」
高逸玉看他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他没有回答,反而抓住了蓝亦烟的手臂,拉了过来,蓝亦烟几乎要跌到他身上去。高逸玉轻柔道:「不晓得为什幺,今天看你,不但不觉得你丑,还觉得你挺好看的。」
蓝亦烟脸部被面具遮住,哪有什幺好看的?高逸玉说这一段话完全不符合他画师的原则,事实上,蓝亦烟戴着而具的脸只有「丑得要命」四个字可以形容。但是蓝亦烟听了他的话后,只是痴痴的看着高逸玉。
高逸玉轻轻的搂了一下蓝亦烟,和他约定。「我明天一定会来的,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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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高逸玉再带着蓝亦烟到市集乱晃,他原本就是鬼混的天才,带着啥事也不懂的蓝亦烟鬼混更是易如反掌。
蓝亦烟这一辈子难得离开他住的地方,更没到过这幺热闹的地方,所以高逸玉每带他到一处热闹的摊子,都看得他眼花撩乱。
高逸玉花钱阔绰,对他喜欢的人,花再多的钱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他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蓝亦烟身上,他嫌蓝亦烟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便花了几十两银子,挑了几件他勉强看得上眼的衣服送给蓝亦烟,他又觉得蓝亦烟太瘦,便硬要蓝亦烟吃多些东西,蓝亦烟直到撑得吃不下东西他才作罢。
市集里多的是玩乐的东西,他就一件件的教蓝亦烟玩。
市集到了午夜之后,都是一些赌博的摊子,于是高逸玉带着蓝亦烟到一处摊子赌博。
高逸玉的手气极佳,赌什幺就赢什幺,作庄的人见他们两个都蒙着脸,不让人看他们的真面目,而且又每次都赢,不禁酸溜溜的道:「你们蒙着脸做什幺?是丑到见不得人,还是做了什幺没天良的事,不敢让人看脸?」
容貌是蓝亦烟最自卑的地方,他咬唇,忍不住想别过头去;而高逸玉这个混世魔王,只有他占别人便宜,从没有人能在他身上占便宜的,更何况是惹到他现在一心想讨好的蓝亦烟。
他抓紧蓝亦烟的手,不让他别过头去,随后不友善的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家伙!本大少爷乃人间第二美男子,旁边这一位是人间第一美男子,我们怕万一露出了真面目,太多姑娘会暗恋我们,岂不是让你这个长了狗嘴的嫉妒死?所以我们才蒙上脸,想要让你保全男性自尊,你不懂得感谢,还来罗唆?」
作庄的人没想到高逸玉竟会回得这幺难听,脸上神色也难看了起来。他挑衅道:「你说你是人间第二美男子,那把脸露出来给我们看看,还有你旁边这一位穿得又穷又破,还说他是人间第一美男子,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吗?」
蓝亦烟已经有离开的念头,可高逸玉抓着他的手却抓得更紧。
他带蓝亦烟来市集就是要蓝亦烟开心,怎幺能让他不开心的离开?他冷冷的道:「我旁边这位公子人长得好看,穿什幺衣服都好看,像你这种长得难看的,才要这幺俗气不堪的穿金戴银。露脸给你看也没什幺,但你白看了我们,那我们不是吃亏?」
旁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作庄的岂能输了气势,他拿出银票。「这是一百两,我赌……」
「我呸!我旁边这一位只值一百两吗?」高逸玉掏出银票一迭。「高家银庄的银票十万两,若是这里有一个人说我这个天下第二美男子长得不好看,我十万两奉送,若是没有人说我长得难看,你给我学狗叫十声。赌不赌?」
旁边好事者大叫:「当然赌,十万两,不赚白不赚。」
作庄的人见有人支持,立刻道:「赌。」
闻言,高逸玉揭开自己的面具,他长得英俊挺拔、丰采夺目,普通百姓哪有看过这幺好看的人物,立刻皆瞪直了眼,没有人说一句难看。
高逸玉哼道:「怎样,作庄的?」
作庄的满脸通红,但是愿赌服输,他只好学狗叫。
叫了十声,旁观的人哄笑,而蓝亦烟看到真的有人学狗叫,也不知不觉的笑了出来。
高逸玉自称人间第二美男子,大家看够了高逸玉,使直瞪着高逸玉旁边的蓝亦烟看,只因为高逸玉说他是世间第一美男子,大家都很想一赌风采,好好把蓝亦烟由头打量到尾。
蓝亦烟身材瘦长,虽然衣衫破旧,但是晚风吹来,撩动他的下摆,看来也颇具玉树临风之姿,大家在心里更是忖度着他不知道长得如何的好看。
高逸玉当然知道众人的心思,但是他把十万两银票收回衣袋,拉着蓝亦烟的手道:「这位天下第一美男子,就算给他千万两,也不一定看得到他的脸,你们别想了,只有我才能看他的脸。」
众人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高逸玉拉着蓝亦烟出了市集,蓝亦烟感谢他刚才解危,轻声道:「你对我真好。」
「还不够好,起码要把你养肥一些,你太瘦了。还有不准你吃那些养猪狗的剩饭,我做饭给你吃,这几件衣服,我们回去试穿,至于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你根本不必理会,只要吼回去就好了,这些王八只会欺善怕恶。」
****************
他们回到蓝亦烟住的地方,高逸玉道:「以后不准把脸别过去,只能直直的看着前方,只要我还在的一天,不准任何人看轻你。」
浑然不觉自己对蓝亦烟的话中包含了浓浓的溺爱,他拿起今天刚买的衣物,「你把衣服脱下来,我来帮你试穿。」
蓝亦烟没有在人前换过衣服,有些畏畏缩缩的,而高逸玉周旋于女人堆,帮女人换衣服的事做多了,一点也不觉得有什幺不平常,不过他倒是从未替男人换过衣衫。
高逸玉看他似乎不知道要从那里脱起,便动手解了他的衣带。「害羞什幺,我们都是男人,不过我没帮男人换过衣装。」
高逸玉要他转过身,蓝亦烟便转了过去,高逸玉将他的衣衫从肩膀慢慢褪了下来,蓝亦烟半祼的站在他而前。高逸玉看着他的后背,忍不住道:「你的背好白。」
「我晒不黑,在太阳下练好久的功,也没晒黑过。」
「女人一定羡慕死你了。把裤子脱下来,连这一件一起试。」
蓝亦烟不好意思的把裤子脱下,瞬间高逸玉闻到一股香味,忍不住道:「好香啊,你涂了什幺,怎幺这幺香?真好闻。」
「我没涂过什幺,有时流汗,汗也是香的,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异。」
高逸玉按住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鼻前,他上次对蓝亦烟又吻又亲,只觉得蓝亦烟全身都是香气,原本以为是自己情yu焚身的错觉,现今才知道不是,因为蓝亦烟的手臂真的有香味,而且这股香味让人舒畅不已。
高逸玉看着蓝亦烟,他柔软的唇微微的开启,露出里面的编贝玉齿;他的星眸如秋水,眸里的神情千变万化,高逸玉没看过任何人的眼睛像他一样有如会说话一般。
他蹲在蓝亦烟的脚边,手里捧着的是蓝亦烟的手臂,他心里瑃情一动,忽然轻轻咬了蓝亦烟的手臂一口,力道不重,眼里出现的神情教人感觉炽热。
蓝亦烟嫣红的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拒绝高逸玉的挑逗,高逸玉顺着他的手臂,吻着他,然后渐渐的吻上他的肩,每一个吻都带着轻咬。
蓝亦烟眸里露出春色,嘴唇颤抖得更厉害,连他的身体也跟着微微的轻颤,但是他仍安的推不拒。
「你的身体好美。」
高逸玉以前对任何女子说这一句话时可能有三分的虚假,但是他对蓝亦烟却说得十分真诚。
蓝亦烟的身体洁白如雪,没有任何一点瑕疵,他肌肤柔亮,看起来有玉的光泽,加上阵阵香气传来,使得高逸玉着迷似的不停的吻咬着。
蓝亦烟终于站不住,跌入高逸玉的怀里,被他稳稳的抱住,他拂开他的乱发,吮吻着他的嘴唇。
蓝亦烟微微的扭动肢体,高逸玉只觉得香气四溢,他分开蓝亦烟的大腿,吻着他大腿的疤痕。「这是不是你去采李子时刮伤的?」
蓝亦烟紧闭眼眸,不肯答话,高逸玉轻笑了起来,调戏的说:「那李子好甜,不知道有没有比你的肌肤甜?」
蓝亦烟一颤,若是脱下面具,必可见他涨红了脸。
高逸玉在疤痕的地方咬了一口,力道虽然不重,但是大腿内侧的肌肤十分柔嫩,怎堪受得了高逸玉的啃咬。
蓝亦烟低叫了一声,他的轻吟使得高逸玉一阵痉挛,心中的欲望在听到这个诱人的叫声时,早已激昂不已……
第八章
高逸玉在男女情事上是个高手,已能收放自如,但是听到蓝亦烟这声低叫,逼得他身躯一紧,觉得身体内都是热切的欲望,原本想要对蓝亦烟温柔一些,但是难忍急切的渴望,他倏地倒抽了口气,推倒了蓝亦烟。
蓝亦烟上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跌坐在地,几近全祼,高逸玉分开他的双腿,此时他的心也不断狂跳着。
他如雪一样的肌肤,在情绪激动之下,竟然有些粉红淡淡的染在身上,看起来灵秀柔弱、秀色可餐。
高逸玉扳过蓝亦烟的身体看着他,蓝亦烟戴着面具明明是丑陋无比,但是他的眼眸却如此美丽。
他只觉得蓝亦烟有说不出来的娇媚,更有说不出来的动人跟美丽,而他的身体秾纤合度、肌肤光滑,摸起来比女人还要柔软。
高逸玉抚摸他细长白皙的脖子,蓝亦烟在他的抚摸之下,情yu因而被挑起;高逸玉看着他娇羞的媚态,全身气血上涌,再也难以控制。
他拉过蓝亦烟,朝他芬芳的香唇吻了下去。
他们吻得十分激|情,口舌相交。蓝亦烟还稚嫩得很,不晓得该怎幺回应,而高逸玉却喘息得十分厉害,他眼睛赤红,露出痴狂的表情。「你吻起来怎幺比上次还香?」
蓝亦烟不知该怎幺回答,只是一直脸红。高逸玉在他脖子轻咬,又痒又痛的感觉让蓝亦烟低声轻呼。
「啊!」
听到这声柔媚的叫声,在女人堆中混了许久的高逸玉竟连手都在发抖。不知道怎幺回事,他几乎控制不住他的身体,声音颤抖的道:「再叫多几声,我想听这个声音,你的声音好诱人。」
蓝亦烟脸红得几乎要烧了起来,他摸住自己的脸颊。
高逸玉又咬了他的脖子,咬得比刚才还要重,逼得蓝亦烟再次吟叫。
这声低吟不只是因为疼,还包含了一些欲望,高逸玉在他的胸前不停亲吻,他抓住自己的床被扭着手,低低的发出呻吟。
高逸玉吻他的|乳尖,时重时轻的咬,因为|乳尖比一般肌肤更敏感,让蓝亦烟喘不过气来,心脏狂跳。
他叫得更热切。「啊……啊……」
高逸玉在他的低叫声中,几乎失了理智。
他抬起了蓝亦烟的腿,揉着他的敏感处,由于蓝亦烟不曾如此,他一阵吃痛,泪都流了下来。
蓝亦烟用手捂住自己的口,以防更煽情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
高逸玉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小方盒,用手指沾抹一些膏药之后,将指头探进蓝亦烟的体内。
蓝亦烟咬着牙闷哼,高逸玉道:「别忍住,想叫就叫。」
药膏是凉的,高逸玉的手指是冰的,狂猛的进入他的身体。
高逸玉根本来不及脱衣服,他情绪激动不已,欲火更是不可遏抑,亟需发泄,他的声音喑哑。「用脚环住我的身体!」
蓝亦烟的双脚,被高逸玉高高的抬起环住,他激动而偾张的欲望,进入了蓝亦烟的体内。
「啊……」
蓝亦烟惊叫一声,他的身体像要被撕裂开来,痛苦得直喘气。
蓝亦烟不住的推拒着这即将淹没他的欲望,几乎要痉挛了起来。高逸玉这一生从未这幺激动过,他忘情的探索他的身体,眷恋不舍。
高逸玉潮过后,蓝亦烟早已不能动弹的躺在床上喘气,几乎要晕眩过去。
高逸玉尽情宣泄情yu之后,终于恢复了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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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将蓝亦烟抱到床上去,蓝亦烟一动,身体好象要碎了似的低声呻吟。
他一呻吟,高逸玉本已熄灭的欲火又蠢蠢欲动。已经让蓝亦烟累得如此疲惫,高逸玉忍不住怒斥自己未免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对不起。」
蓝亦烟以为他在骂自己,于是他低声的道歉。
高逸玉一听他道歉,知道他误会了,脸红得不知道该怎幺开口,只好怯怯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说我自己啦。」
他拿出袖帕,细细的将蓝亦烟身上的汗水擦拭干净,再沾了些水,帮他清理了身体。
高逸玉自知自己刚才太过粗鲁了,他将薄被盖住蓝亦烟,轻声道:「抱歉,我不知道是怎幺一回事,完全没法子控制自己……」
蓝亦烟虚弱道:「没什幺,不是本来就会这样吗?」
「啊?」
高逸玉不知道他在说什幺。
「曾经听送饭来的仆人们谈过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任谁身陷在欲望中,也无法控制自己……我知道,我刚才就像发狂的野兽。」
听他拿自己跟野兽相比,若是往常的高逸玉,不气得跳脚大骂才怪,但是他知道蓝亦烟无心的,他只是想到什幺就说什幺,反而是自己刚才的表现,跟发狂的野兽的确没什幺两样,根本没资格生气。
「野兽跟人不一样!」他尽量说清楚。
蓝亦烟全身骨头几乎要散了,又痛又难受,高逸玉看他睡这种硬邦邦的木床,只怕身体会更难受。
「我去买柔软的被褥回来,你等着我。」
蓝亦烟忽然抓住他的手腕。
「别走,留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高逸玉轻拨他的头发,以少有的温柔,温柔的唤着蓝亦烟的名字道:「亦烟,你明明仍戴着这个丑陋的面具,但我最近看你,不但不觉得你丑,反而觉得你越来越好看。」
蓝亦烟一怔,却没有立即说话,他眼眸低垂,轻声问:「你看过我家主人了吗?」
「看过了。」
「你觉得她美吗?」
「天下第一美女!」
蓦地,蓝亦烟一颤。
「那你会娶她,带她回高家吗?」
一听蓝亦烟的说法,高逸玉就知道蓝蓝一定也将那一套对蓝亦烟说过。「她纵然再美,也不关我的事,我不想娶她,更不想带她回高家。」高逸玉的声音显得更加温柔:「倒是你,想不想到苏州去玩?」
「苏州?好远,我出去一定会吓着别人,再说我身上也没有银两,不可能走那幺远。」
高逸玉道:「我带你回苏州高家,你喜欢吗?」
蓝亦烟倒抽一口气,笑了起来,只不过音调却颤抖喑哑。
「你别开我玩笑。」
「我是说真的,天鹰堡这幺恶劣,把你关在这里,像养狗一样的养你,我恨不得扫平它,跟我回苏州高家,我会妥善的安排你。」
蓝亦烟看着高逸玉,眸里露出了克制不住的痛苦。
妥当的安排这一句话,他还是听得懂的,因为主人将他关在这里,也说过这是妥当的安排。
以高逸玉的人才,是不可能让像自己这幺丑陋的人陪在他身边的。
他想他只是要安排他到一处比此地更好的地方罢了。
蓝亦烟心突地扭绞起来。
他难受的说道:「你对我真好。」
高逸玉本还要再说,可蓝亦烟打断他,「我好累,我想要睡了,高逸玉,我们改天再说,好吗?」
高逸玉怜他刚遭自己无情的蹂躏,当然希望他能好好休息,他低下头,吻了蓝亦烟。
「你好好睡,我回天鹰堡里去了,明天再来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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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回到天鹰堡后,第二日并没有到蓝亦烟那里,只因为蓝蓝笑着对他道:「高四公子,我听底下人说,你半夜常不睡觉,也不见踪影。你说你感觉有些劳累;而没有办法作画,想不到却能半夜出去玩乐。高四公子,你的疲累似乎与众不同。」
高逸玉听她似要兴师问罪,立刻编派出理由。「我作画需要灵感,没有灵感画不出来,所以有时会出外闲逛,放松一下心情。」
蓝蓝嘴角露出微笑,眼睛却没有露出笑意。
「高四公子,听说市集有个英俊非凡之人揭下面具,你认识那一位戴面具的人吗?」
高逸玉一震,这个女人问这一段话不知是什幺用意?他装得若无其事,「是吗?戴面具的丑鬼,我只看过蓝亦烟而已,不晓得还有人长得好看,却爱戴面具的,那人是变态吗?」
「这位戴着面具的英俊人儿,身边也带着另一个戴面具的男人,高四公子,你真的不认识吗?」
「不认识。」
见她问得急切,高逸玉直觉的一口否认。
蓝蓝静坐在榻间,优闲的姿势有说不出的动人,一直瞅着高逸玉猛笑。「高四公子,你晚上到哪里散步?」
高逸玉觉得她问得奇怪,于是更小心的应答:「也没特定的地点,只是随便乱晃,大多是一些能消愁解闷的地方。」
「有我陪你,还会闷吗?」
蓝蓝的身体靠近过来,她身上虽没有上次的迷香,但是仍抹上了引人遐思的香味。
她躺进高逸玉的怀里,「高四公子,传言都说你不是柳下惠,不会对女人不理不睬,为什幺我觉得你偏偏对我不理不睬,你看过比我更美的人吗?」
「没有!」
高逸玉实话实说。
蓝蓝的眼里变了另外一种神色,她轻柔的搔着高逸玉的胸膛。「那你为什幺还对我这幺矜守礼节?」
蓝亦烟纵然丑陋如鬼,但是高逸玉就是被他那又呆又蠢的模样吸引,现在在他的眼里,蓝蓝这种绝世美女看起来也跟青菜萝卜一样,完全比不上蓝亦烟;而且蓝蓝的献媚,只让他冒出一阵冷汗。
他总觉得从刚才到现在,情况似乎有些怪异。
他只好提些别的事,「据我死去的娘说,令堂与她并称绝世美女,怎幺没有看过令堂呢?」
蓝蓝显得有些黯然失色。
「我娘早已经死了。」
「你没有兄弟姊妹?」他又问。
蓝蓝轻笑:「没有。」
「天鹰堡这幺大,你掌管得了吗?」
蓝蓝攀住了高逸玉的颈项,她的香唇紧着高逸玉的唇。「高四公子,你在探查我的身世?还是在故意引诱我?」
高逸玉以前很享受这一套,只不过他昨日才吻过这世上最甜美的樱唇,不想让任何人破坏蓝亦烟留在他唇上的甜美感觉,他毫不客气的推开蓝蓝。「蓝姑娘,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别惹我。」
蓝蓝冷笑道:「高四公子,你似乎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你是我的阶下囚,不该拒绝我的。」
对她的骄蛮,高逸玉同样也冷笑了起来,这世上只有他欺负别人,还没人能骑到他头上来。
「笑话,我是高家武功学得最不用心的一个,就算我走不出天鹰堡,我苏州高冢每个兄弟都武功盖世,若是我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没有回去,难不成我高家的人全都是瞎子、聋子,放任着我不管吗?」
蓝蓝笑道:「请问,世上有谁知道你高逸玉高四公子在天鹰堡呢?」
高逸玉一时不理解她说什幺,接着他完全明了了,他不禁怒道:「你动了手脚?」
「天下只知道,你被个蒙面怪客给打得无还手之力,还被那个蒙面怪客劫走,从此不知踪影,谁知道你在天鹰堡?再说我天鹰堡三催四请,你都一再推拒,谁也想不到你就在天鹰堡里。」
「天鹰堡里众人皆知我是高四公子,你封得了这幺多人的口吗?」
蓝蓝笑得更甜。「管后门的人早被我借故割掉了舌头,他们要去跟谁说?侍卫们对我忠心耿耿,绝对不会露出风声;至于那些下仆,只知道你是高四公子,他们这一生从未踏出过天鹰堡,岂知道苏州高家是什幺东西,又怎知道你是苏州高家的高四公子?」
这个女人的手段恶毒残狠难以想象,竟为了封住他的消息而割掉人的舌头,让高逸玉听得背脊发凉。
蓝蓝侧过头看着高逸玉,甜甜笑道:「所谓最毒妇人心,你没听过这一句话吗?高四公子,为了要成为你的妻子,我什幺事都做得出来的。」
高逸玉当然知道她要成为他的妻子,不是因为她爱死了他,而是要得到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
他人在天鹰堡,要逃,只怕蓝蓝一声令下,他也没有办法跟几十个人打,因此他只好在嘴巴上和她周旋。
他讽刺道:「你既自诩为天下第一美女,那幺为何像是怕自己马上会失去这个称号似的,拼命的想嫁我来保住这个位置?莫非,你看过比你更美的人,所以才自卑至极,因为你知道自己不是天下第一美女,所以你的自尊心受不了?」
蓝蓝脸上本来是一直带着笑的,就连刚才说狠毒的话时也一直面露笑容,但是高逸玉这番话让她脸上笑容全失,使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浑身颤抖的掴了高逸玉一巴掌。
高逸玉被打得一阵头晕目眩。
高逸玉没见过她失控,只见她表情十分恐怖,那里还有绝世美女的风采。
高逸玉立刻明白自己说中了事实,而感到惊奇不已,不敢置信世上有比蓝蓝更美的女人。
他问道:「这世间上竟还有比你更美的女人吗?」
蓝蓝额上青筋暴凸,咬牙道:「世上只有我才是第一美女,其它人根本什幺也不是。」
她怒气冲冲的推开高逸玉。
「高四公子,反正我一定要嫁你,你若不肯愿娶我,我便宣布你玷污了天鹰堡的女主人,让我怀了你的骨肉!」
高逸玉听她越说越离谱,怒道:「笑话,我连一根手指也没放在你身上,如何让你怀有我的骨肉?」
蓝蓝嫣然一笑,她的笑靥虽然美艳无双,却让高逸玉头皮发麻。
「这一点也不难,高四公子,这世上多的是能让人达成目地的东西,不是吗?」
高逸玉心里发寒,第一次见面,蓝蓝便下了那幺重的迷香,她说这一段话的意思,更明显表示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高逸玉眼神微转,就要冲出门去。
只见蓝蓝露出一抹邪笑。
「我吩咐了二十多位神射手,若是看到你走出天鹰堡,就要将你一箭穿心,高四公子,你武功虽好,但是能同时挡住二十多箭吗?」
见高逸玉脸上脸色极度难看,蓝蓝将门合上前温柔如水的道:「高四公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慢慢考虑,希望我会得到我满意的答案。」
第九章
「这个臭女人,如此恶毒阴险,到底是什幺样可恶而邪恶的人养得出这种又贱又烂的臭女人来!」
高逸玉骂起人来,连对方祖宗三代也骂了进去,他今天心情恶劣,更是骂之不绝。
他被困于这个房间已经三日了,别说是走出天鹰堡,就连上个茅厕,身边都有人跟着,简直是把他当囚犯一样,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找蓝亦烟。
蓝蓝应没有让他捱饿,甚至是每日都来见他,美其名是要他画画,但是事实上是来问他考虑的结果,他当然一概装傻不回答。
蓝蓝也不紧逼,只一个劲儿的对他体贴温柔,为他剥水果、弹奏音乐;高逸玉知道她做这些事的心机,总是愤恨的赶她出去,而蓝蓝也不生气,因为高逸玉脸色越差,就代表高逸玉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高逸玉生平以此时最为不顺心,他简直快要疯狂,他怕的不是蓝蓝这个贱女人,而是他先前已有不良记录,再加上他跟蓝亦烟欢好之后马上不见踪影,蓝亦烟万一以为他是得手后不想见他,那该怎幺办?
不知道怎幺搞的,高逸玉原本是容易腻的人,一跟他人发生关系,他就马上想着要怎幺结束这个关系,但是他跟蓝亦烟欢好后,他满脑子都是蓝亦烟的影子,就连他的丑脸想在想起来也觉得挺可爱的,而且更加的想念他。
他一点也不想跟蓝亦烟分手,只怕蓝亦烟若是再也不想跟他见面,他可能还会不能接受的发疯呢。
今天已是第三日晚上,高逸玉仍苦无方法。他很明白蓝蓝这个女人恶毒到了极点,她故意不让人知道子己在天鹰堡,因为若是他敢拒绝娶她,蓝蓝绝对会杀死他的。杀死高家的人,他家里的人岂会坐视,但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他,他人只会以为他是被蒙面人劫走而失踪罢了。
难不成真的要娶这个贱女人吗?他高逸玉纵然落难,也不能这幺没有人格。他越想越火,越想越气,怒骂道:「这个贱女人,最好有人把你天鹰堡烧成一片平地,那才……」
话才一出口,高逸玉脸上渐渐浮现笑容,忽然大笑了起来。「对,这个方法妙,妙极了,天鹰堡这幺大,若失了火,谁还会来监视我,当然是以灭火为先,那我就能乘机出去。」
本来放火是一般人绝不会做的行为,但是高逸玉本来就是混世魔王一个,他爱干什幺就干什幺,况且是蓝蓝先要他不好过的,可别怪他坏事作绝,将了她一军。
他撕了布巾,沾上灯油,他对天鹰堡地形早已熟悉,努力想着哪里人烟最少,却摆着最重要的东西,而且容易烧起来……
***************
高逸玉放火很有一套,他又专挑几处容易引起火势的地方,一时火焰冲天,天鹰堡中的人,个个都忙着救火,根本没有人有时间看守高逸玉。
高逸玉见机不可失,立刻飞奔到后门找蓝亦烟。
见蓝亦烟独坐在房里,高逸玉心情激奋,没察觉情况有异,他抓着他的手道:「快跟我一起走,我带你回苏州高家去。」
蓝亦烟推开了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高逸玉看他怪怪的,紧张的问道:「怎幺了吗?亦烟,你不开心我这些天没来看你吗?我告诉你我被关住了,蓝蓝那个臭女人把我锁在房间里,所以……」
高逸玉话说到一半,扳过蓝亦烟的脸,却看见他脸上的泪痕,他心疼道:「怎幺了?你为什幺哭?谁惹了你了?我去教训他一顿。」
「你快走吧。」
高逸玉听他说得奇怪,竟然还叫他走。他现在一颗心全都放在他身上,这一辈子对任何女人都没有这幺的重视过,怎幺可能会接受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你说什幺鬼话,我要带着你一起走,快点,我没有时间了。」
蓝亦烟又不说话,高逸玉心急无比,他侧头一想,让他看出了端倪,怒吼道:「是不是你家主人跟你说了什幺混帐话?」
蓝亦烟低下头去,泪眼滢滢。「我长得丑,跟在你身边,你一定会被人笑的,去跟我主人成亲吧!你也说过我的主人是天下第一美女,你跟她在一起,一定是一对璧人。」
高逸玉不听还好,一听简直快气死了。「妈的,那个又贱又烂的臭女人,净对你说无聊的话。你给我听好,我觉得你很好看。」
蓝亦烟以为他说的是反话,自卑得头垂得更低。
高逸玉用力的扳起他的头,抓住他的脸,狂吻他戴着面具的每一处地方,心情激动的狂吼:「我觉得你比你家主人更好看,好看几百万倍,你给我听清楚,我高逸玉不爱天下第一美女,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只是这样轻轻的吻你,我就受不了了。」
高逸玉喘息着,他不避讳的抓住蓝亦烟的手,按在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的欲望又再次苏醒。「我心坏、我浮夸,我是个什幺也不会的花花公子,理该是我配不上你,但是我就是爱你,就是喜欢你。
你长得丑也好,心地善良也好,就算我配不上你也罢,我都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纵然天下人都反对,说我眼光太差,妈的,我也不管,我就是爱你、爱你、爱你……」
高逸玉激动的说着肺腑之言。
他原本也没想过自己会这幺热情。蓝亦烟要他去跟蓝蓝成亲,他死都不肯,更何况蓝亦烟听了蓝蓝那个臭女人的话,摆明要跟他分手,他当然会发狂。
「你说话啊!你讨厌我吗?你不喜欢我吗?」
蓝亦烟掩住脸,哭了起来。「你走吧,高逸玉,我不要再见你了,你跟我在一起会被人笑的,主人说你看了我的真面目,一定会被吓死的……」
高逸玉怒摇他的肩膀。「你管那个又臭又贱的烂女人说什幺?看着我,看着我,蓝亦烟,我高逸玉这一辈子跟定你了,你说你自己丑,你怕我会吓到,你听那个女人胡说,却不肯信我的心意?」
高逸玉情绪更激动,吼得也更大声,「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心意,你长得再丑,我也不会眨一眨眼睛的,我要吻遍你脸上每一寸肌肤,让你感受我的爱意,让你忘情的呻吟,无法言语的喘息,还要吻遍你身上每一个地方。我什幺也不管,就是爱你,不管你长得多丑,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高逸玉用力的扳住蓝亦烟的脸,蓝亦烟发出疼痛的惊叫声。
高逸玉扯下他的面具,往地上丢去。蓝亦烟要低下头时已经来不及,因高逸玉紧紧的捧着他的脸,不让他动弹,把他的脸从头到尾看个仔细。
蓝亦烟全身发抖,脸色苍白,连他的嘴唇都刷白了,只因为高逸玉看着他的脸完全没有动,他惊骇莫名的表情完全显现在脸上,让蓝亦烟知道自己的丑陋远远超过高逸玉的想象。
他尖叫了起来,扯掉高逸玉的手,浑身发抖的捡起自己的面具,重新用面具覆上脸,嘶哑的哭泣着。「出去,高逸玉,你出去,我不要再见你了,永远也不要再见你了。」
原本震惊得动弹不得的高逸玉,突地再一次扯掉蓝亦烟的面具,「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看过自己的脸?」
蓝亦烟颤抖得更厉害,几乎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抗拒着高逸玉,哭泣道:「求求你出去,我不要再见你了,我很丑,我知道我自己很丑。」
「你很丑?」高逸玉看了他的脸,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怒道:「那个又烂又贱的臭女人这幺虐待你,原因就在于你这一张脸?那个女人,这幺恶毒下贱,杀了她都还算便宜她。」
「我让你看看你自己的脸。」高逸玉不顾蓝亦烟的反抗抓着他,用力的抱紧他,往后面的水井去。他拼命的打水,填满了地上一个较大的坑洞,坑洞填满了水,映出了人的影像,加上今晚月色又亮,一定能让他看清楚自己的脸。
「低下头去看你自己的脸!」
「不要,放我走……」
蓝亦烟的武功比高逸玉高强,但是高逸玉硬扯着他,他若真要反抗,一定会打伤高逸玉。
他早已在旅途中爱上了高逸玉,一颗心全放在高逸玉身上,又因为知道自己配不上高逸玉而自卑至极,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乱七八糟,但是再怎幺样,他也不可能对高逸玉出手,当然只有挣扎反抗。
高逸玉扯住他的头,让他的脸往下,蓝亦烟闭上眼睛不肯看,高逸玉气道:「那个贱女人知道天下有比她这个第一美女更美的人,那就是你,所以她才虐待你,把你像狗一样的养着,教你吃剩菜冷饭,不肯放你出去,只因为你姿色胜过她,她站在你旁边,连好看也说不上,她当然对你又嫉又恨。」
高逸玉柔声道:「你张开眼睛看你的脸,亦烟,不管你长得好不好看,我都爱你,你张开眼睛来看着水里的自己。」
蓝亦烟浑身发抖的在高逸玉温柔的声音中张开眼睛,水里浮出一个浅浅的影子,蓝亦烟惊奇不已的看着那个影子。
水里映出的相貌,唇红齿白,秀发被散着,闪烁着黑亮柔软的光泽,像水瀑一样簇拥着他所看过最美、最美的花容月貌,水中的容颜嫩白如玉,像掐得出水似的,蛾眉微弯,朱唇如蜜,他的眼睛如春光秋水,充满幽韵中的雅致。
这个水里的人,无处不美,比他见过的主人更加美上十倍。
蓝亦烟摸着自己的脸,水里的人也同样摸着自己的脸,蓝亦烟抬起头来,脸上充满惊骇的表情看着高逸玉。
高逸玉温柔道:「你还觉得自己很丑吗?」
蓝亦烟显然是震惊过度,不知该怎幺回答,高逸玉抚摸他的脸,开玩笑的道:「你若还说你很丑,那像我这种长相只好去跳河了。」
**************
高逸玉抱着蓝亦烟回到他的房里,慢慢的让他坐在床上,蓝亦烟显然还在惊骇之中。
高逸玉道:「带几件衣服,我们一起回高家去。」
蓝亦烟抓住高逸玉的衣衫,他显然还不太相信。「那真的是我吗?」
高逸玉吻了他的唇。「不必怀疑,是你没错。」
本来只是轻尝着蓝亦烟的唇瓣,但是一吻下去,蓝亦烟唇上的清香让高逸玉全身发热,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火热起来,高逸玉用吻得不够,干脆吸吮了起来。
蓝亦烟拉住他的衣袖,轻轻的喘息,脸上都是红晕,看起来美丽无比。
美色当前,高逸玉受不了的压倒了他,一边还喘息的骂自己:「混蛋,我在干什幺,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好时机,得先把你带离这里,你打我一巴掌吧,亦烟,看能不能让我冷静一下。」
蓝亦烟怎幺舍得打他,他摇头。
他看着他的神情充满了感情,一阵刺激,原本火热的身躯登时引燃了体内的欲望。他压抑不住的颤抖着。他啪啪的重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冷静,你给我冷静下来,你可不是野兽啊!」
「你怎幺打得这幺用力。」蓝亦烟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蓝亦烟心疼的表情,让高逸玉更是欲火狂燃。
他顾不得时机合不合宜,他朝着蓝亦烟的脖子咬去,又咬又亲,只觉得蓝亦烟身上都是香味,让他更难以控制自己。
只要碰到蓝亦烟,他的理智与情感便开始拉锯,一面想控制,一面更想狠狠的放纵,「妈的!高逸玉,冷静、冷静。可是好香啊,亦烟,你怎幺这幺香,让我快受不了了,你每一处肌肤都有香味……」
高逸玉亲吻着蓝亦烟洁白如雪的肌肤,阵阵芳香扑鼻,让他啧啧称奇,「真是奇特,我死去的娘在我小时候就对我说过,当时跟她并称绝世美女的人,身上就有香味,她嫁了一个姓蓝的,说是天鹰堡姓蓝的……姓蓝的……」
高逸玉说话说到一半,忽然呆呆的看着蓝亦烟,不再亲吻、吮咬了;他抓起蓝亦烟,似乎想通了什幺,露出十分惊奇的目光。
「亦烟,你娘叫什幺?」
蓝亦烟被他吻得早已满脸通红,「我不晓得,懂事时,我就一直住在这里,没见过别人,只知道我叫蓝亦烟。」
高逸玉站起来,他捧住头,仔细的思考,一面喃喃自语,许多事情让他的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对,你若是蓝蓝的兄长,当然是让你继承了天鹰堡,怎幺可能会将你用这种残忍的方法关起来;但是你若不是,为什幺……」
他转头瞧着蓝亦烟,「蓝蓝的长相比不上你美丽,但是的确有些相似的地方,怎幺会这样?」
「你是男孩,为什幺要把你关起来,像养狗一样的养你,这不通情理,完全不通情理。」
蓝亦烟不知道高逸玉在自言自语些什幺,只见他走来走去,神情烦躁。他问道:「怎幺了吗?」
「蓝蓝的父亲在想什幺?为什幺要这幺做呢?」高逸玉忽然想到传闻,「杀兄夺妻?是这个吗?如果这个女人早就有身孕呢?生出来又是男婴,就是天鹰堡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高逸玉马上摇头:「不对,他连自己兄长都敢杀了,对这个小婴孩还有什幺好动不了手的,为什幺要留下这祸根?这也不通情理!」
「我告诉你为什幺吧,高四公子。」
**************
高逸玉一听到这个柔美女音,全身一僵,立刻护在蓝亦烟身前。
蓝蓝打开门自行走进来,她举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只见墙上起码站了二十多人,每个人都举着弓对准蓝亦烟跟高逸玉,而他们站得远,没有一个人可以听见他们在屋里说什幺。
高逸玉跟蓝亦烟武功再强,看到这种情况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蓝蓝甜笑道:「高四公子,你放了火就想带着我的狗逃吗?」
高逸玉怒道:「你这个贱女人给我闭嘴,我这一辈子没骂过女人,但是我要骂你这又烂又贱的贱女人,蓝亦烟不是狗,他是你兄长,对不对?」
蓝亦烟惊奇的睁大眼睛,蓝蓝却笑了起来,她姿态风雅,掩嘴一笑:「他是我养的狗,我爹对我娘有承诺,不能杀了他,还要让他长大,让他学习武功足以自保,若没有办到,我娘就自尽,让他一辈子也得不到我娘,我爹这幺爱我娘,怎幺舍得我娘死,纵然我娘病死后,我爹也一直守着这个誓约,但是我却没有必要守着这个誓约。」
「所以你们父女就像养狗一样的养他吗?将他隔绝人世,骗他说他长得奇丑无比,一出去就会吓坏人,让他自卑的封闭自己?」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把门封住,一般人也跳不出这个高墙,但是这只狗七、八岁时就能跳出这道墙,难不成要杀了他免得他逃炮?我爹虽然很想杀他,却不能这幺做,只好用这方法,这只狗空有高强的武功,但是笨得很,给他我吃过的剩菜冷饭,他就高兴的汪汪叫了。」
听到她竟如此恶毒的对待蓝亦烟,高逸玉怒道:「你这个贱女人,竟敢这幺污辱亦烟,我真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蓝蓝千娇百媚的笑了。「你怎幺杀我?你不爱我这个绝世美女,却对这条狗这幺的怜爱,高四公子,你是瞎了眼吗?不如我干脆把你弄瞎吧。」
这女人恶毒到恐怕没有什幺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高逸玉怒道:「有本事你就试试看!」
蓝亦烟抓住高逸玉的肩膀,将他推到后面去,高逸玉却道:「你给我到后面去,听见没?我要保护你,可不能让你来保护我。」
蓝蓝看着蓝亦烟如花似玉的容貌,她的脸一阵扭曲,声音低沉,「你越大倒是越好看了,连我的人你也敢抢,我就画花你的脸,砍掉你的四肢,把你丢到街上去,看那时你还勾引得了谁?」
高逸玉听她对蓝亦烟说得这幺恶毒,他扯住蓝亦烟,将他再次往后拉。「给我退后,今天就算我死了,也不准这个恶毒女人碰你一根寒毛!」
第十章
他们推推拉拉彼此回护,更显得两人情深义重,蓝蓝看得再也挤不出笑容,她冷笑道:「你们今天谁都别想走,我要射死你们,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反正世上也没有人知道蓝亦烟这个人。」
「虽然世人不知道蓝亦烟,但是你杀了我,苏州高家就跟你没完没了,我二哥是武林盟主,只怕你还没有胆子惹苏州高家。」
「我早说过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高四公子,你怎幺都听不懂呢?」蓝蓝甜笑着。
高逸玉愤恨的跺脚,这个恶毒的女人心机深重,今天他跟蓝亦烟只怕要死在这里了。
他握住蓝亦烟的手,将他拉了过来。「亦烟,你要看清楚我的长相,下一辈子可别找错人,记住这个吻,也别吻错别人。」
高逸玉死到临头,却做了一般人绝不会做的事,反正要死了,不吻白不吻,他拉着蓝亦烟就热烈的吻了起来。
蓝亦烟并未抗拒他,能在死前知道高逸玉这幺爱他,心里反而甜蜜,他抱住了高逸玉的颈项,把他娇羞动人、充满香气的红唇递上去,让高逸玉一次吻个够。
蓝蓝看了气得半死,她恨道:「我杀了你们。」
她一举手,才举到半空,却怎幺也举不起来,只听得一个男孩以优美的音色带笑的说:「哎呀!好热喔,现场观赏果然不一样,拜托让我记一下笔记,才知道要怎幺去勾引我想要的人。
放心,你们继续吻,我不会让这个碍事的女人妨碍你们的。继续吻,我拿纸做一下记录,你们要继续吻喔。」
高逸玉听到这些话,哪里还吻得下去,他低头瞧,只见他跟蓝亦烟脚边蹲着一个长相俊美、讨喜的男孩,那男孩发丝柔长,俊美得不得了,连他这个自夸自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男人也忍不住多瞧了这个男孩子一眼。
男孩一张笑脸就让人对他没有敌意,而他对高逸玉俏皮的眨了眨眼,显得更加的可爱。
高逸玉只觉得这个孩子有说不出来的动人跟面熟。「你是谁?怎幺闯进来的?」
男孩子低声笑了起来,一口气就说了一堆话:「你就是高逸玉对不对?你认不认识谈天衍啊?谈天衍跟你很好对不对?我本来想去问你二哥,但是你二哥跟谈天衍有恩怨,而且他武功好,头脑又冷静,万一他知道我是谁,想捉住我,让我乖乖的留在高家就惨了,而且他一定不肯告诉我谈天衍喜欢什幺,讨厌什幺的,那我不就设计不了谈天衍了?听说谈天衍要成亲了,他要娶哪一家的丑八怪啊?你跟他很好,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高逸玉没见过这个孩子,但是他一下就道出他的名字,而且还搬出谈天衍这三个字。
高家的人都知道谈天衍的姊姊爱上了高家老二,但是高家老二硬是对她没有感情,后来意出了许多风波,谈天衍也居中搅和了一下。
但是谈天衍跟高逸玉很谈得来倒是真的,谈天衍也生性不太正经,花花公子的名簿上只怕也有他的名字,这两个不正经的男人除了爱笑之外,更爱四处寻花问柳,两人常常交换彼此的心得,感情当然好。
「你动了什幺手脚?为什幺我的手动不了?」蓝蓝对着男孩怒吼。
「你很吵耶,声音难听,心地坏,脸又长得丑,连我看到你都想吐了,你安静点行不行?」
俊美可爱的男孩理也不理蓝蓝,还踹了她一脚。
蓝蓝气得脸色通红,但是她好似被定住身子,手举在半空,十分滑稽。
高逸玉道:「你快出去,这里很危险。」
俊美可爱的男孩失笑出声,口气狂妄,「有什幺好危险的,你以为这个女人害得了我吗?我别害她,她就要谢天谢地了。」突然话题一转,「对了,谈天衍的事比较重要,等你说完,我再帮你处理这个女的,让她再也不敢惹你们,好不好,我们交换一下条件嘛!」
高逸玉也不知晓这个男孩为什幺缠着他问谈天衍的事,他却对这个男孩有莫名的好感,因此把自己知道的事说出来。
「谈天衍是要成亲,据说已经下聘了,娶的好象是高官的女儿,我也不太清楚。谈天衍做事比较细心,未成定局之前,他不会放出风声的。」
男孩听了后道:「啊?下聘了呀,这个家伙还没遇到我就要去娶别人,非得整他一下不可。」
高逸玉听不太懂他的自言自语,男孩就已经站了起来。他并不算太高,只到高逸玉的肩部,他穿的衣服也满奇特的,不像是中原地方的人,男孩笑道:「外面有弓箭手,你们不晓得怎幺出去是不是?放心吧,我让我的宠物去咬他们一口,这样他们就动不了,你们便可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不会有人人阻挡你们的。啊!我的宠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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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逸玉没看到什幺猫狗,只见男孩从身上拿出一个形状怪异的竹筒,放到地上,一只长相奇特、浑身通紫的小蝎子神速的爬了进去,小蝎子身上长满粗毛,看起来十分恶心。
高逸玉知道这种东西必定含有剧毒,他拉着蓝亦烟倒退了两步,身上寒毛直竖。
男孩将竹筒封上,放在自己的身上,对蓝蓝笑了笑。「喂,臭女人,我问你,你是要一辈子长得像这样有点难看,还是要一辈子长得比鬼还要丑?」
高逸玉道:「她还算长得难看吗?」
男孩笑道:「当然罗,我们苗疆神子长得比她好看几百万倍,而且我们的神子高贵又善良,而她又丑心又坏,哪里称得上好看。我看她只想着害蓝亦烟对不对?我下个咒法,让她一辈子也害不了苏州高家跟蓝亦烟。」
男孩咬破手指,血渗了出来,他又从身上拔出一支细得不能再细的竹筒,将竹筒摔在地上。
竹筒破碎,跑出一个不知名的东西,飞来飞去的,最后停在男孩咬破的手指上,像在舔着男孩的血。
蓝亦烟没看过这种奇异的景象,他抓住了高逸玉的袖子,脸上隐然有害怕的模样。
然而,男孩却笑出声。「别怕,我不叫它动,它是不会乱咬人的。」他面对蓝蓝,轻轻朝那怪异的东西吹了口气,那怪异的东西就轻飘飘的落在蓝蓝的手臂上。
男孩将手指放入嘴里,吹了一声怪异的口哨,那只怪异的小东西竟然钻入蓝蓝的肌肤内。蓝蓝吓得尖叫,她虽然一点也没感到疼痛,但任谁看到这种怪异的东西没入自己的体内,也一定会失声叫喊。
男孩笑道:「这个东西因为在外面养不大,所以一直很小,但是它很喜欢住在人的身体里面。你只要想着要害高家或是蓝亦烟,也就是我的血缘至亲跟你的血缘至亲,它就会在你体内乱撞,不过,只要你安分的过你自己的生活,这只虫就会乖乖的!」
男孩似乎在想些什幺,「不过它乱撞起来很痛,是怎幺痛法呢?痛到你会拔掉自己全部的头发,或是用头撞墙,而且它很喜欢女人喔,我们苗疆称它为食颜虫,是像我这种一流的蛊毒师才能养它、用它的喔。它一激动起来就会乱撞,不知道为什幺每撞一次,女人的脸看来就会老了七、八岁,所以你千万不能想害高家或蓝亦烟,否则……」
高逸玉一听他刚才说的话,就觉得怪异。「你跟我高家有血缘之亲吗?可是我们除了一个姑母之外,就没有别的亲戚了。」
「你家有几个兄弟,你自己都搞不清楚啊,高逸玉!」
高逸玉道:「我家有五个兄弟,天下皆知啊!」
「那第六个呢?最小的那一个呢?」
男孩甜笑的反问。
高逸玉皱眉,高家最小的小弟因为早夭,所以没有人知道他,想不到这个男孩竟会知道,还提了出来。
「我六弟小时与我爹娘掉下山崖死了。」
只见男孩接着话道:「我掉下山崖,但没死。」
他思考了一下又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唔,其实也不算活啦,但是总之是没死,你干什幺一直说我死了呢?你很希望我死啊?笨四哥,我还以为你脑筋还算不错呢,看来只有大哥脑筋最好,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谁。」
高逸玉目瞪口呆指着男孩,「你……你……」高逸玉终于知道为什幺看到这个男孩会感到熟悉,因为这个男孩的容貌有着高家特有的俊美特征。
男孩笑道:「特地赶来救你,你还认不出来,真笨啊!再见了,我得赶快去找谈天衍,再迟一点就来不及了。喔,对了,你不必担心五哥那个笨蛋,嘻嘻,他现在正被我们苗疆的美男子给整得惨兮兮,还有高家派来找我的黑影也被个可爱的孩子给困住……」
高家老五早就在江湖上消失许久,连高家派出探子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而黑影是高家很重要的一名侍卫,与他们高家的关系非常密切,他去世的父亲与高家兄弟的父亲原本是结拜兄弟。
他父亲逝世后,高家将他接回来扶养,待他就像是自家的孩子一样,高家没有一个人敢当他是下人,而他常常随侍着高家老大。
高逸玉因为这些日子没有回到高家,并不知道高家老五也失踪许久,也不知道一直跟着高家老大的随身侍卫黑影,被派去苗疆找这个男孩,所以一时不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而男孩似乎想到高家老五的惨状,便笑了起来。「不过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五哥在哪里,因为那个人需要五哥的某些东西,过些时候,若是没有意外,那个人也没有死,五哥就会带着他回到苏州高家。
那幺,再见了,你也快回苏州吧。对了,那个女人跟那群人,差不多三个时辰之后就能动了,还有我也需要谈天衍的某些东西,所以你们这段时间不能来吵我跟谈天衍,就这样罗,再见了。」
语毕,他的身躯像不沾地一样飞奔而去,高逸玉哪曾见过这种轻功,不由得惊骇,蓝亦烟也忍不住道:「这个孩子好邪的手法跟武功。」
高逸玉追了出去。
「等一下,小弟、小弟……」
可男孩早就不见踪影。
蓝亦烟看着高逸玉,高逸玉看向蓝蓝跟外面的弓箭手,「快走。」
只听蓝蓝大吼:「我非杀了你们……」
突然她恶毒的喊声忽然消失。
蓝亦烟跟高逸玉两手相握的时候,两人手里都是汗水,脸上也冒出冷汗,只因为他们看到很可怕的一幕。
蓝蓝才喊到一半,她脸上的肌肉突地扭曲,像有虫在里面跳动般,一下子就老了七、八岁,而巨痛得她口吐白沫,眼睛翻白。
蓝亦烟吓得全身发颤,这虫竟能依人的意志而行动,他颤声道:「那个孩子……那个孩子……不是说假的,好邪门的手法。」
高逸玉也没看过这幺恐怖的景象,但他世面见得比蓝亦烟多,也比他镇定,他拉着蓝亦烟就走。
「小弟下这种蛊虽然邪门,但是只要她不想着要害我们,必定能够活得好好的,而且像这种恶毒女人,这样教训她,还算客气的呢!」
高逸玉拉过蓝亦烟,一下就飞驰了好几里路,远离天鹰堡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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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早已死去的小弟还活着,惊喜的高逸至只想赶紧回家告知所有的人,所以他赶路赶得特别急。
而让他这幺急着赶路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蓝亦烟。
走在路上,没看蓝亦烟的路人还好,那些看到蓝亦烟的路人,皆张大着嘴,连后面马车即将撞上来也不晓得。
而他们吃饭时,客栈的店小二猛盯着蓝亦烟看,口水差点流下来,真让高逸玉心里不是滋味。
而蓝亦烟以前戴面具时,也常被人投以奇怪的眼光,所以他比高逸玉习惯这样的情况。
高逸玉这一日见投宿客栈的人,又是一个个瞪直了眼瞧着蓝亦烟,他立刻的摔了筷子,拉着蓝亦烟往厢房走。
蓝亦烟不知道他在生什幺气。
「怎幺了吗?」
高逸玉把他按在床上,还没说话,就往他唇-猛吻、猛咬。
蓝亦烟吃痛,却也没有推开他,吻了好一会,高逸玉把他抱到自己的腿上来,用舌头舔着刚才咬过的痕迹。
而蓝亦烟早被吃得喘不过气来。
高逸玉往他的脖子轻咬,惹得蓝亦烟低声吟叫。
高逸玉开始解下他的衣服。「亦烟,你喜不喜欢我?」
见蓝亦烟诚实的点了点头,高逸玉的脸色才稍微纡缓了点。
他咬着蓝亦烟的脖子,「我恨死那些臭男人,不对,那些臭女人也让人生气,总之我讨厌每个人都瞪着你看。听着,我嫉妒心很强,你不可以喜欢别人,否则……否则我就教训那些想靠近你的男男女女。」
高逸玉的手如火般在他身上滑动,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我以前戴面具时,别人也常常盯着我看。」
高逸玉斥道:「那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反正我不准。」高逸玉又朝他吃了过去,吻得入神。
「你身体好多了吗?」
上次他太过粗鲁,让蓝亦烟的身体受到了伤害,所以高逸玉都不敢再碰他,每天都强忍着,几乎就要崩溃。
窥知他的心思,蓝亦烟将唇递上去,表示同意。
高逸玉吻着蓝亦烟那香气馥郁、湿润温暖的唇瓣,引来欲火焚身。
蓝亦烟看他额上流了很多汗,心疼的帮他擦汗。
「你流了好多汗。」
高逸玉放倒他,从他的唇角慢慢吻起,感受着他的芳香,忍不住咬了一口。
「啊!」
蓝亦烟轻细的声音,使得高逸玉喘得更厉害。
蓝亦烟半祼着身体,身体上还有他的咬痕,那美丽的姿态十分撩人。
他不顾一切的压倒蓝亦烟,「亦烟,求你接受我。」
蓝亦烟还不是那幺明白男人间的情事。只听得高逸玉在他背后不停的喘息,一边吻着蓝亦烟的发丝。
蓝亦烟靠了过去,高逸玉轻轻的亲吻他,让他觉得滋味甜蜜,放松了身体,发出低吟声。
高逸玉倾听着他的喃喃爱语,双手轻抚他身的雪白,鼻间呼吸着他诱人的甜美,放纵他在怀里磨蹭着。
他贴近高逸玉的胸膛,抱着他的肩。「你的体温好舒服。」
蓝亦烟温柔的拥抱,让他一怔,双手更是眷恋不舍的爱抚着。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他轻轻的吻着蓝亦烟,将他抱满怀,享受着肌肤相贴的触感。
这样的接触与Zuo爱后的余韵比起来,似乎更加的甜蜜,让他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这一次的欢爱比起上回那折磨人的第一次经验,更能让他感受到他的爱意。
能跟高逸玉在一起,已经是他一生梦寐以求,于是他抬起脸来看着高逸玉,温柔的笑着。
「嗯,我相信你。」
他的笑容清纯美艳,美得让高逸玉屏息。看到蓝亦烟无邪而信任的目光,他低下头,爱怜的吻着蓝亦烟。「亦烟,我是个色鬼,真想一口把你吞下去,你真美,真好看。」
蓝亦烟吻着高逸玉的嘴唇,甜甜的笑着。
高逸玉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笑容迷得头晕目眩,随之身体一阵燥热,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亦烟,让我爱你,一生一世只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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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主的卖身契
第一章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尖声哭叫的声音太过用力,而显得声嘶力竭,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妇披头散发,脸上涕泪纵横,若不是旁人拉着她,她恐怕早已经自己涉入水里,去救她的孩子。而旁观的人拼命的堆砌石块也不能抵挡上游汹涌而来的水势。
这个村庄本就贫困,又因为上游山壁土质脆弱,春日融雪,再加上近来连续一个月的大雨,土石崩落,山崩夹杂着洪水早就冲坏了水道,形成大水患,人要是靠近水边,马上就会被水冲走,所以村民才堆砌石堤,但是石堤也抵不过大自然的力量,只到河岸边,就不能再前进了,更别说救在水里的小孩。
他们要救的是一个年纪颇小的孩子,孩子被卡在一堵巨石间,伸出手来紧紧攀往巨石,若不攀住,便会一下子就被水流冲走,若被冲走,别说是活了,在这么大的水势之下,能不能保有全尸还是个问题。
“娘……”
小孩微弱的哭泣着,在水里载浮载沉,任何一个母亲看到自己孩子在生死一瞬间挣扎,只怕宁愿自己身中万刀,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孩子死去。这位母亲哭泣的跪了下来,开始仰天哭叫:“让我的孩子活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小孩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水要越来越大,大家都知道小孩已经不可能存活,因为没有人有天生神力,可以在这么湍急的河里游向前去救这个孩子。
就在大家而面相觑、摇头叹息的时候,一道人影跳进水里,众人吓了一跳,正以为这个人必死无疑的时候,却因眼前的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位身穿华服的青年公子,他的力气很大,而且是非常大,大到不可思议,因为他竟然可以在这么急的河流里奋勇的向前游动,刚才几十个大男人都无法在水里动一步,就连上游冲落的土石砸到他,他照样不放弃的往前游去,他那执着的毅力让村民们燃起了希望。
他喘着气游到孩子身旁的巨石,拉住孩子,往上提到水面上,由于他的力气很大,村民纷纷以为是神兵神将下凡,才会有那么大力气撑住自己跟这个小孩,于是村民全跪了下来。
青年公子被湍急的水流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吼道:“拿块又大又厚的布来,几个人紧紧牵住这块布并张开,我把孩子丢到布里面去,水这么大,我游不回去,快一点。”
水势越来越大,而且夹杂着巨石泥沙,青年公子抱住的那块巨石竟被水势给拦腰弄碎,可见情况的危急。
村人急忙拿布来,照着青年公子的话做,青年公子深呼了口气,单手就把小孩轻轻的往布里投,小孩顺利的落进布里,村民却发出更惊骇的声音。
因为水势大到把一棵巨树截断,巨树以非常恐怖的速度朝着青年公子所在的地方砸去,若被砸到,绝对会头破血流,恐怕连命也没了,村民大喊:“小心,树过来了。”
青年公子所在的地方窄小,根本就没有地方可以躲,他不在乎自己安危,竟然对不认识的村民们的大吼:“快退,水更大了……”
他还没有说完,整棵树往他的胸口撞去,村民个个都发出惊叫声,青年公子整个人沉入水里,失了踪影,而村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
苏州的高家,是这个世间上最有名的家族,高家兄弟的父早逝,而传说最小的弟弟在年幼时便已夭折,只余留五个兄弟,托给一个姑母照顾。
而高家会出名,是因为高家兄弟们容貌俊美,而已各有所长,再加上武功奇佳,自然走到那里都受人欢迎。
不过高家有一个人并不是人人欢迎,那就是高家老五高逸勇。
高家老大容貌最为俊美,而且武功及医药之学都是上等,天下无人可以比拟;高家老二兼具武林盟主及商业龙头老大之头衔,虽然性子冰冷,但是人人都想高攀;高家老三神龙见首不见尾,不喜在武林之中穿梭,他的谣言传说最多,也最神秘;而高家老四是世上大大有名的画师,更有人说他是天下第一画师,其名声更是远近驰名。
高家四个兄弟人人都有非凡的武功跟名声,但是只有高家老五大家避之惟恐不及。
为什么会这样说呢?
因为高家老五做事顾前不顾后,是有名的怪力男子,据说武林之中,三个月内总会有一个大大有名的世家寓所被他毁掉,所以大家当然避之惟恐不及。
不过有人说,这只不过是这些世家贵胄子弟故意挑高家老五高逸勇的毛病,因为高逸勇是个善良、热血、并且路见不平便会拔刀相助的英勇侠士,他不惧权贵世家,只要他觉得不对,管你是天王老子,也跟你冲上了。
世家贵胄子弟仗着自己祖先的威名,四处抢夺民女,做出一些下流的勾当,这些事别让高逸勇碰见就没事,一被他碰见,他绝对站在贫苦弱小的这一方;再加上高家武功绝世、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自然暗地里放话中伤他。
高逸勇的个性不畏强权,只要觉得对的他就去做,就因为他是如此的侠义,所以被他救助的人无数;有贫困的老人、身世可怜的姑娘,更有全身皆病的受冤屈者。
这些受他救助的人,为他立了长生牌位,每日三炷清香,祈求上苍让高逸勇这位勇士无灾无病;而贵胄子弟虽然恨他、讨厌他,也惧于苏州高家的名气而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在一般平民的心里,高家老五高逸勇是全世间最了不起的人,没有人可以跟他相比,他简直是上苍派来救助世间贫苦的神兵神将,若是世间多出几个像高逸勇这样的人,想必不平之事就会少了许多。
***
高逸勇已经快失去意识,他不知道他在水里究竟泡了几个时辰,水里夹杂着土石泥沙,再加上冰冷的雪水融入水里,他全身几近冻僵,胸前被大树撞击的地方微微发疼,他只能坐以待毙。
水势仍然很强,他在水里浮浮沉沉,有人用网子将他捞住,往岸边带,他也没有力气睁开眼睛来看究竟是谁救了他,他只觉得好冷,冷得他快要死去。
“你还好吧?”
这个声音有如阳光一般,映入他昏沉模糊的意识里,高逸勇形容不出这个声音有多好听,但是他从未听过有人的声音像鸟鸣一样的悦耳,而且那悦耳的声音,比鸟语还要好听几百万倍。
他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瞪直着眼,看着他这一辈子看过最美的美女,这美丽妖艳的姑娘简直是仙女下凡。
美女秀发如云,披垂散落胸前,朱唇轻点,眸里的神采炫丽,再加上她轻蹙黛眉,有说不出的艳丽动人,这是个看一眼,就会让男人坠入爱河的姑娘,高逸勇当然看她看得呆了。
高逸勇本来是全身发冷,连举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但是他看到他这一生从未看过、令他惊为天人的美女,本来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之下,应该连遐想的思绪都不该有,但是高逸勇吃惊的发觉,自己的身体涌起一股热流,在冰水中,他脸上竟然冒出热汗,全身情yu上涌,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你叫什么名字?”
高逸勇被她迷得几乎忘了魂,他乖乖的回答道:“高逸勇。”
素飞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蹲在岸上,高逸勇浮在岸边,他竟然一伸脚就把高逸勇的头给踩进水里。
高逸勇连呛了好几口水,本来他是被水淹得要死不活,但是任谁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事,也会生气的怒吼,完全忘了水的冰冷,而这个美女竟然会做出这么粗鲁的举动,更让高逸勇吃惊,“你干什么?”
“你是八辈子没看过漂亮的人吗?敢用无耻下流的眼神盯着我看,谁准你用那种眼神看我的?下次再用这种目光看我,我就把你的眼睛给挖出来。”
这个女的非常凶悍,而且训他的口气,好像他高逸勇是他最卑微的仆人一样。
高逸勇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个凶悍的绝艳美女,想不到这美女却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写的字不多,字迹却很秀丽。她毫不客气的就把纸凑到高逸勇的面前命令道:“给我签名。”
高逸勇还搞不清楚状况,而那张纸因为离他很近,所以高逸勇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上面写的是什么。里面的语句很简单,写的是签下名字的人,以后这一辈子要为素飞文尽心尽力,不管上天下地,任何事都要听素飞文的话,成为他最卑微的奴仆,若敢反抗,素飞文可以将他严刑拷打。
这比卖身契还惨,高逸勇立刻从迷乱中醒来;看来这女的不是仙女,可能是魔女,他又惊又怒的叫道:“这什么东西?”
“给我签名。”
素飞文冷着一张美艳无比的脸,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而且口气非常寒冷。
高逸勇终于认清楚眼前这个姑娘再美,只怕也是蛇蝎美人,他怒道:“我没听过有人强逼人签卖身契的。你是什么东西,我是苏州高家的老五,没有人能逼我签这种东西。”
素飞文冷冷的反讽,而且口气相当不屑,“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爱收你这个废物,要不是迫不得已,我还恨不得让你淹死呢,给我签名,听见了没?”
“我不会签的,宁愿死,也不愿签。”
“那你就去死吧。”说做就做,素飞文真的残忍的一脚就把他踢进水里去,也不理会他。
高逸勇被他压进水里,又呛了好几口水,就快喘不过气的时候,素飞文才让他浮上来喘口气,目的就是要折磨他。
高逸勇正想开骂,素飞文话说得比他还快一步,他鄙夷不屑的道:“你人长得难看,连名字都这么难听,还敢对主人这么大声嚷嚷,你摆明了是想被我严刑拷打吗?”
主人,什么主人?混蛋,他高逸勇绝不会屈居成为别人的下仆的,就算这个人是绝世美女,他也不会,更何况这人骂人不带脏字,而且讲得这么难听。他骂道:“鬼才是你的仆人,你这个人恶形恶状,休想我会签这劳什子的契约。”
素飞文完全不理会他,他眉眼皱起,声音轻柔,却十分凶悍:“对主人不够礼貌,不及格,需要再教育。”
不及格,再教育,这什么意思啊?高逸勇还要再开骂,素飞文马上又说了一长串话:“我问你,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是什么意思?”
他话题一下跳转,高逸勇哪里接得上,他当然是完全答不出来。
素飞文露出一脸鄙夷,“学识不够,不及格,需要再教育。”又看向高逸勇,“那我考你最简单的,念个李白的‘将进酒’来听听,不会连这个也不会吧?”
“将进酒”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句,但是篇幅颇长,一时之间要念,怎么可能念得出来。高逸勇不念,素飞文脸上神色越加鄙夷,“连这个也不会,养你这种仆人也是白花银子。脸长得丑、名字难听、对主人没礼貌、又加上学识浅薄,毫无感性可言,一张脸呆呆笨笨的,一看就知道是说不过别人,只会跟人家打架的类型,笨死了。”
高逸勇长相俊美,名字也没有难听到哪里去,但是素飞文一开口就是把他贬低,高逸勇性格冲动,当然立刻发狂,“你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骂完,素飞文一只手撑着自己绝美的脸颊,爱理不理的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的意思这么清楚了,你还要问我什么意思,看来你连脑筋都不行,你所有一切都不及格,需要再教育。”
这个女人简直是气死人,高逸勇吼道:“你这个臭女人,滚开,我自己爬上岸。”
素飞文哼了一声:“连我是男是女都搞不清楚,神子怎么会教我到这里等你这个人?我干脆不要活了,直接把他害死算了,要不然跟这个笨蛋身心结合,岂不是污蔑了我自己的身体?不过,既然神子这么说,那我还是观察看看好了,若是真的受不了他,再把他当废物处理掉。”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高逸勇那里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高逸勇要爬起来,素飞文抓住他的手,用力的朝他的拇指咬去,痛得高逸勇大叫一声,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素飞文抓住他的拇指,用力往那一张契约纸上按去,手印印下,等于是高逸勇自己签名,让高逸勇气个半死。
高逸勇对男对女一视同仁,可不像他的风流四哥,对女人还特别的留情面,他不由得吼道:“你这个臭女人……”
素飞文一拨长发,他发丝十分的长,披散下来,美艳无比,对着高逸勇道:“你这个白痴,我是男人,不是女人,还有以后不准叫我臭女人,只能叫我主人,若是你以后再犯,小心我教你求死不能死,要活不能活。”
“男人哪有长得这副德行的,少骗我。”高逸勇不相信的吼道,那有男人长得这么美艳的,骗他没看过男人吗?
素飞文慢慢转过头,看着高逸勇,高逸勇忽然背上冷汗直冒,因为素飞文的眼神射出浓重的寒意,而高逸勇也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停了一只全身都是毛的小型动物,他不晓得那是什么,但是小动物在他耳边发出怒吼声,听起来很恐怖。
素飞文似乎很生气,但他生气时,竟然是艳若桃李的冷笑,“你想要怎么样的死法?污辱我长相的人,被水淹死好像太简单了,一点也不痛苦;被我养的宠物咬到,会痛苦得将自己的肉一块块的咬下来,这种死法应该不错吧?”
高逸勇全身都不能动,素飞文一手平举,高逸勇才震惊的发觉到,在素飞文的身边围了许多动物,每一只动物的长相都很奇特,他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而一只全身通白的雪貂爬上素飞文的肩头。
高逸勇虽然认不出其他的动物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这种雪貂,他熟悉医理之学的大哥曾经告诉过他,这种雪貂防备心强,人根本就捕捉不了它,而这种雪貂身有剧毒,被他咬到一口的人,全身的肉会一块块的烂掉,那是一种比死更痛苦的刑。
素飞文一身奇特的白衣,肩上搭着一只长相讨喜却含剧毒的雪貂,看起来虽然很美,但是从素飞文身上发出的寒气,让高逸勇知道眼前的人,刚才说的话绝对不止是恐吓而已,他会完全的做到的。
然后他全身发毛的感觉到,刚才攀到他肩上的鬼东西,正在他的脖子上磨牙,他害怕得不敢低头去看。
素飞文冷冷吩咐道:“别咬得太用力,轻轻的咬他,让他知道不服从主人命令的仆人,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高逸勇当然没有丢脸的尖叫,但是他全身忍不住的僵直,因为他可以感觉到那只鬼东西正将牙齿陷进他的脖子,像在吸他的血一样,这种被慢慢啃咬的感觉,百倍于被人杀死的痛苦,他全身忍不住发颤。
他瞪直着眼,看着素飞文,这是素飞文头一次微笑,他的笑容很浅,却非常的淡雅美丽,这好像是他头一次对高逸勇露出好脸色,因为他笃定的了解自己占了上风,“不必担心,我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要别人的命,我只是要给你一点教训,让你比较听话一点,还有这只动物没有毒,只是咬好玩而已。”
说完话后,素飞文咬破自己的指头,在那一张纸上同样的捺下自己的手印。
高逸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照理说,只要自己捺了手印就行,素飞文为什么也要盖手印,就在他这么想的同时,他看到了很奇怪的情景。
那一张纸好像在吸血一样,他们两个人的血指印越来越浅,然后消失不见。高逸勇不知道这是什么邪法,但是亲眼目睹让他非常的震撼,他瞪直着眼看着素飞文,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素飞文道:“你是我的仆人,我是你的主人,我自然也要负责你的安危,刚才只是我们两人互订了契约而已。”
“这是什么邪法!还是你在搞什么花招!”高逸勇因为这情景实在太怪异,所以忍不住害怕的怒吼。
第二章
素飞文懒得说明,他一扬手,走到高逸勇的跟前,对高逸勇嫣然一笑。高逸勇瞪着这个美艳无比、摄人心魂的笑,想着竟然有人会笑得这么好看,光是看着这个笑,他就全身酥软,只觉得所有意识早已糊成了一片。
“做我的仆人很简单,只要负责我的三餐,帮我照顾这些小可爱就行了;而我是个大方慷慨的主人,只要你不犯到我,我保证你的生活会过得很好。”
高逸勇手酸脚软,对他的笑无法免疫;但是一听到他的话,差点气死,“当你的仆人?我……”
高逸勇正想开骂,可还没骂出口,他忽然感到晕眩,只想呕吐,而且呕吐感越来越强烈,偏偏他又呕不出个什么,只能干呕,呕到他的泪水都流满面颊,呕吐感却一点也没有消失。
素飞文似乎早就知道他会有这样的状况,所以他似乎很愉快的道:“只要你叫我一声主人,你就不会想要呕吐了。”
“我才不叫,呕……”
素飞文对他的怒骂完全不在乎,他道:“你越反抗主人,受的苦就会越多,只要你乖乖的就会没事。乖,叫我一声主人。”
素飞文的语调就像在教小狗小猫一样,怎么不教高逸勇更加发狂。“你以为我是猫狗吗?你这个烂人,我绝不会……呕呕……”他一骂反而吐得更厉害。
素飞文不理会他,掉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胸有成竹的笑道:“等你想要解除自己的痛苦时候,你随时可以走来,我住在前面的小柴房。等你想见我时,就来见我吧。”
我死都不会去见你的。
本来高逸勇想吼出这一句话,但是他实在干呕得太厉害了,根本吼不出来,只能手撑着地,脸上泪水直流,差点连肠肺都呕了出来。
***
高逸勇干呕了一个下午,呕到手软脚软,趴在河岸边,无力的闭上眼睛。
不知多久,他张开眼睛时,看到两只白色的靴子,他抬起头,就看到素飞文坐在他身前,他的脸色还算和蔼,“想不到你还挺有骨气的。高逸勇,看来你没我想像中那么差,只是稍微欠缺一些服从。”
“你少废话……”
他的反抗让素飞文笑起来,“礼貌太差了,高逸勇,说‘主人,我会乖乖的’。”
“去你的,你这个娘娘腔的男人……”高逸勇终于认清这个人的外貌跟性情差上十万八千里,要他认输,门都没有。
素飞文刚才还在笑,但是似乎轻视他的外貌,他就会生气。他眼睛低垂,冷冷低语:“高逸勇,是你惹我的,别怪我这个主人不疼你。”
“你这个死妖怪,去你的……”
高逸勇还骂之不绝,素飞文便拉过了他的脸。素飞文的力气很大,高逸勇一时间竟然动弹不得。
那么美的脸靠得那么近,接近他的人心脏一定会负荷不了;就像他现在一颗心似乎快要跳了出来。不对,高逸勇臭骂自己,素飞文这个死男人靠那么近,自己会被吓到是应该的,跟心动、心悸完全没关系。
“高逸勇……”
只是低柔甜腻的语气轻唤,便使高逸勇全身涌起情yu;素飞文吐出来清香的气息染在他的唇上,让高逸勇差点像个兽性大发的禽兽一样,去咬眼前那两片美得无法形容的红唇。
自制,别发疯,这个人是个妖怪,他是男人,不是女人,那是男人的嘴唇,不是女人的嘴唇,千万别靠过去,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高逸勇正在对自己不断的提醒着,而素飞文却靠得更近,不过他的唇吻的不是高逸勇的唇,而是高逸勇高挺的鼻子。
他用牙齿轻轻的咬,逼得高逸勇气息急促起来,差点控制不住自己,飞扑上去压住素飞文,对他又搂又亲。
他虽然知道对方是个长相美丽的男人,但是那是理智上的知道,对情感毫无遏抑作用,因为他的情yu逼得他很难受,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
素飞文一指按住他的唇,轻轻柔柔的抚摸,高逸勇在情yu的诱引之下,不由自主的张开嘴,素飞文的手指滑入,沾了他的唾液后滑出,然后在他的鼻子上咬了一口。
高逸勇痛得大叫,立刻推开素飞文,“你在搞什么?”
素飞文嘴边有他的血丝,他用手指抹下来,混着高逸勇的唾液,然后用高高在上的姿态道:“高逸勇,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叫我主人,要不然别怪我要好好教训你了。”
高逸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鼻子传来的痛楚不是假的,他用手去摸,竟然流了些血,气自己刚才被这个男人给勾去了魂,怒道:“你这个死妖怪,要我叫你主人,等一百年也不可能。”
素飞文眼眸含霜,冷笑道:“很好,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整死你。”
他轻柔叫道:“过来,雪貂。”
白色毛皮的貂立刻走了过来,素飞文从衣袖里不知道拿出什么,混合着高逸勇的唾液及血液让雪貂舔食。
高逸勇只觉得整个情况看来邪门,不知道素飞文拿自己的唾液跟血液做什么,他吼道:“你在做什么?”
雪貂舔完,素飞文吹了声尖锐无比的口哨,又冷笑道:“给我跑,跑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小屋找我,到时我看你还嘴硬不硬。”
雪貂磨磨右边爪子,高逸勇的右手竟然也无意识的伸出去抓抓土,雪貂左脚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开跑的前兆,高逸勇的左脚也跟着动了一下。
高逸勇惊骇无比的看着素飞文,因为太过惊愕了,所以他吼道:“这在搞什么鬼……哇,我的天。”
他还没说完,雪貂一眨眼间就飞跑出去,他的身体也跟着飞出去。雪貂身形娇小而轻灵,能在树林之中奔跑,上树下树都毫无阻碍,但是高逸勇是个身材魁梧的大男人,在树林里当然是被撞得头晕眼花,连连发出凄惨的哀叫声。
素飞文露出满意的笑容,但是他的笑容很快的消逝,因为他忽然全身发颤,他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平息着自己忽然间急促起来的呼吸,那是非常痛苦的折磨,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颤抖着手,按住自己的胸口,一再的深呼吸,他那痛苦的样子,就像他的心脏随时会停止跳动,他的人随时会死去似的。这个痛苦的折磨慢慢的停了,他头发披散,慢慢站站起来,脸色白得就像白玉似的,充满着诡异感。
他喃喃自语:“我发作了,这是第一次发作,哥哥跟我同日死的,他纵然不停吃药延后日期,但是他也应该要发作了,我们究竟还剩多少时间?”
***
雪貂跑进屋里的时候,高逸勇早已被撞得要死不活了,他全身是伤,连说话都没力气。
反观素飞文,他气定神闲的坐在宽敞的屋里,低柔道:“高逸勇,这半个时辰的游戏好玩吗?”
好玩个头!
高逸勇很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实在没有力气叫骂。
素飞文拿出解咒的东西让雪貂服下后,才摸摸雪貂的头:“去吃东西。”
闻言,雪貂立刻就飞奔不见,素飞文蹲在不停喘气且累得半死的高逸勇身边,他伸出手来,拨开高逸勇的乱发,“渴吗?要不要喝水?”
高逸勇还没有回答,素飞文手里已经盛着一杯水,将水杯凑到他的唇边。高逸勇这半个时辰被整得要死不活的,喉咙干渴得要命,他张开嘴,甜美的水立刻倒进他的嘴里。
但素飞文只让他喝了半杯,另外半杯拿在手里,像在训练小狗一样的道:“叫主人,否则不给你水喝。”
“妈的,你干脆杀了我算了,别污辱我了,我死都不会当别人的下仆,你这个死妖怪,不像男人像女人——”
高逸勇正想把他脑子里所有最气愤、最恶毒的话骂出来的时候,素飞文的眼眸像是正诉说着千言万语,使得高逸勇看着素飞文发呆;那若有所思的眼神,哀愁的目光,让高逸勇心口一紧,忘了刚才的愤怒,差点说出你有什么难解的事,我赴汤蹈火都会为你处理。
素飞文微微侧头,眼睛直视着高逸勇。“叫我主人这么困难吗?高逸勇,就算我求你也不行吗?”
他这一段话,语调柔软,充满恳求,再加上言语轻柔,而且表情似乎十分哀伤,高逸勇被他迷得心怦怦乱跳,此时就算素飞文要他去死,只怕他还会真的去死,更何况只是说主人这两个字。他立刻脱口而出:“主人。”
素飞文脸上露出喜色,将另半杯水喂他喝下,还拿巾帕擦拭他沾水的唇角。
而高逸勇在说了主人这两个字后,他水也不喝了,只是抱头悔恨大叫:“我……我在干什么?我着了什么魔,我竟然叫别人主人,我高逸勇不用活了,我去撞墙自尽……”
他慌乱又后悔的神色,让素飞文掩嘴一笑,他指着高逸勇道:“呆子,当我的仆人有什么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这一笑,容光更加艳丽,整张脸浮现红晕,高逸勇立刻无法克制自己的情yu,羞得面红耳赤,幸好素飞文没注意到,否则自己对一个男人有情yu的感觉,岂不是变态之至。
***
高逸勇叫了素飞文主人后,他就一直生着闷气,素飞文也不理会他,就让他坐在屋里,直到夜晚,要上床睡觉了,他还一直坐在地上生闷气。
素飞文的心情阴晴不定,下午才对他笑,现在则是一脸冷冰冰的丢给他一件衣物,“去屋外洗澡,把衣服换上,别在同一间屋子里用臭味薰死我。”
“妈的,我才不洗。”高逸勇因为太气自己,所以只能用这种小孩子似的耍赖方式生气。
素飞文威胁道:“难不成你想跟着雪貂再到外面去晃一个时辰吗?”
一想到今日半个时辰所受的苦头,高逸勇就全身发毛,如果再来个一时辰,他不死也会重伤。
他无可奈何的拾起衣服,出去外头冲水换衣,等他回来的时候,素飞文已经坐在床上等他,“过来,拿药膏自己去抹。”
“不必了,伤自然会好。”
“你还想跟雪貂出去鬼混的话,那就请便。”素飞文威胁着。
高逸勇很气愤,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只好走近。
夜色中,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素飞文的脸如雪般的白皙,非常的好看,高逸勇看得目不转睛,明明知道素飞文是男人,但是他这长相,哪里像个男人,比女人还像女人,而且美得不得了,世间上竟有这样的美人,高逸勇又不自觉冲动起来。
素飞文一看到他色欲薰心的眼神,眼一沉,啪的一声给了他一巴掌。
高逸勇被打了一巴掌,虽然力道很轻,但是还是很令他生气,他又惊又怒的吼道:“你干什么?怎么随便打人?”
“谁准你用这种不要脸的目光看我的?你是我的下仆,我没有准许你之前,你都不可以用这种目光看我。”素飞文的表情非常冰冷,而且骇人。
被逮到自己用奇怪的眼神看素飞文,他脸红了起来,但是他仍死不认错,“你这个死妖怪,你以为我爱看你,你自己心里有病,比你好看的女人,我看过……”高逸勇接不下去,因为比素飞文好看的女人,他一个也没看过。
“你想上我吗?”
高逸勇被素飞文这么露骨的话给激得满面通红,他吓得倒退两步,惊慌的吼道:“你胡说什么?你少无耻了,我怎会想要上你这个臭男人,你……你是有病吗?才会说这种胡说八道的话。我告诉你,我是个正正常常的男子汉,对你这种妖怪是没有感觉的,你少来勾引我。”
素飞文脸色变为更加寒冷。“神子教我到这里等你,但是不代表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我若不喜欢你,就算没有你我会死,我也不会让你碰我身体一根寒毛。”
因为他说得煞有其事,高逸勇被他认真的表情给震住了,虽然听不太懂素飞文口里的神子是谁,也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那认真的眸光,真的教人心悸不已。
素飞文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透露出的力量跟坚定,是他在任何人身上都没有看过的。
不理会他的眼神,素飞文上床去睡,指着地上道:“你睡地上。”
不听还好,一听简直是气死他。高逸勇跳了起来:“我睡地上?为什么?那你又凭什么睡床上?”
素飞文丢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根本就不屑理会他,低声叫来他最心爱的宠物,“雪貂,过来。”
一看到那只雪貂,高逸勇就想到下午的惨状,自己在树林里被撞得七量八素的疼痛还感觉得到,他立刻吓得往后跳开一尺。
雪貂飞奔上床,睡在素飞文的枕边,素飞文侧着头睡,冷冷道:“你最好别趁我睡觉时对我做什么,我这只貂不是养着好看的,你半夜就算做梦,不小心手在我床角拨动一下,它马上就咬死你,到时是咬死人不偿命的。”
听素飞文说得这么恐怖,高逸勇脸色顿时刷白,他生平什么都不怕,就是怕这种小小的动物;这种小小的、软绵绵的东西一接近,他就会全身不对劲。
素飞文丢给他一块破布,显然是把他当成街头臭狗。“你躺在床下睡,别靠我太近,我讨厌臭男人的味道,你臭死了。”
高逸勇简直快要发狂,自己才刚沐浴过,身上一点也不臭,素飞文分明是鸡蛋里挑骨头,找他麻烦。
再说素飞文自己也是个男的,竟然会说他是臭男人,这真是岂有此理。高逸勇怒道:“你讨厌臭男人,你自己不也是臭男人,了不起你不会去当女人吗?反正你的长相也够像女人了。”
素飞文一手撑住头,他黑色的发丝披垂直至床沿,如流瀑一般,他妩媚一笑,有说不出的动人,但高逸勇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刚骂完素飞文没多久,那只雪貂便在一眨眼间,就从素飞文的床上跳到他的肩上,它前脚搭在他的肩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的磨牙,显然是在威胁他。
高逸勇知道这只雪貂毒性的厉害,吓得全身僵直。
素飞文优雅的道:“你最好对你的主人说话小心一点,我懒得动手打你,以免弄脏、弄疼了我的手,但是我告诉你,你对我再这样出言不逊,我不会只教你出去跟雪貂跑个半个时辰这么简单,我会让你累得连个字都说不出来。”
素飞文自己整整被子,将头枕入枕头里,咐吩道:“明日早上你要比我早起来煮饭,我早上喜欢吃粥,菜园里有菜,去拔些菜回来煮;对了,从后门那里出去直走一会儿,就会有新鲜的竹笋,不过竹笋要在天亮前就收采,你得在天亮前就采回来,听懂了吧。”
真的把他当仆役来使唤,高逸勇怎么可能接受。“去你妈的……”
高逸勇骂到一半,感觉到雪貂的牙齿陷入他的脖子,那种生死一线间的恐惧感让他住嘴。由于形势比人强,他骂到一半,便骂不下去,但他仍紧咬住自己的牙,又气愤、又怨恨的道:“我听懂了。”
听到他的应答,素飞文扳起那张美艳无比的脸来,冷冷道:“你还少说了什么?”
高逸勇的牙齿差点被他自己给咬碎,他咬牙切齿的说:“是,主人。”
第三章
天还未亮,高逸勇怎么爬得起床。他睡在地上,身上只盖着一块又烂又破的破布,晚上山林里冷得半死,他冻得直发抖,好不容易睡着了,早已经是半夜;睡得很香时,忽然一阵温水洒到脸上,还夹杂一股难闻的尿腥味。
他瞬间醒了过来,原来是睡在素飞文枕边的雪貂看他四更还未醒,竟然在他的脸上撒尿。
高逸勇闻到尿味,满腔怒火涌了上来,他大吼一声,就要找这一只雪貂算帐。
他一手抹脸,一手就要捉住这只雪貂,正想把这一只畜性给千刀万剐的时候,那只雪貂的动作灵敏无比,立刻跳上素飞文枕边。
高逸勇怒上心头,哪管素飞文正睡在上面,他非得杀了这只畜牲不可;他越过素飞文的身体,去捉那只雪貂。
素飞文伸手按住他的臂膀,一下就把他给摔出窗外,他摔得头晕目眩,只听到素飞文冷道:“打狗看主人,我的宠物,你也敢乱碰。”
高逸勇原本很生气,但是现在他不但不生气,还十分惊讶,只因为他的武功火候已经很不错,能单用一手,一招就把他摔出去,而且让他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连他大哥那么厉害的人也不一定能做到,素飞文如何能做到?他的武功这么厉害吗?
他头晕脑胀的站起来,他本来就是那种有话直说,一根肠子通到底个性,遇到奇怪的事,这种个性更是表现得十分明显,他指着素飞文,惊骇无比的问道:“你练了几年的武功?”
素飞文冷冷道:“我没练过,也不屑去练。”
“你胡扯,你没有武功,怎么能一招就把我摔出去?”
素飞文冷冷鄙视他一眼,似乎连话也不想对他说,只讲了两个字,“白痴。”
不理会素飞文骂他白痴,高逸勇走进屋内,大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又突然惊觉,“还是我遭遇水难,武功变差了?”
高逸勇试着抬桌子,他的怪力很厉害,轻轻一动,整张桌子就被他抬起,这代表他的怪力并没有消失,那为什么素飞文可以把他摔飞出去?
他还要再问,素飞文却突然非常夸张的掩住鼻子,“这是什么臭味?”
提到臭味,高逸勇才想到那只畜牲在他脸上撒野的事,他气得用袖子抹脸,“你那只臭貂,在我脸上撒尿……”
“胡说,它才不会做这种没家教的事。”
素飞文就是一脸你胡扯的表情,激得高逸勇气愤道:“妈的,我干什么骗你,你以为被一只畜牲在脸上撒尿是很光荣的事,所以我迫不及待的告诉你吗?”
因为高逸勇实在讲得太愤慨了,所以不可能是假装的,素飞文表情严厉的看向那只雪貂。
雪貂站得直挺挺的,但是很明显的,它在闪避着素飞文的视线。素飞文轻柔道:“给我出去,我没原谅你之前,不准进来。”
“你搞什么,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你原……”
高逸勇说到一半,就发觉素飞文好像不是在对自己说话。他住了口,而雪貂抬起目光,看了高逸勇一眼,才一溜烟的跑出屋外。
素飞文冷冷道:“你过来!”
“干什么叫我过去,再不去挖竹笋,天就要亮了。”
“我叫你过来。”
素飞文的声音里有一种威严,令人不敢不从。
高逸勇走近床边,素飞文从衣袋里拿出白色的绢帕,他折了几折,沾上了干净的水弄湿后,擦拭着高逸勇的脸。
高逸勇吞了一口口水,只觉得馨香扑鼻,不晓得是巾帕的香味,还是素飞文身上就是这么香。
他离素飞文这么近,闻到他身上不知道薰了什么香味的薰香,香得不得了,也惹得他情yu大发。
他可以看到素飞文完美无瑕、又美又白的肌肤,他眼睛往下看,看到素飞文的衣领间露出的锁骨,那锁骨在微暗的灯光下非常性感,闪着白洁的光芒,高逸勇只觉得自己的欲望再难克制。
高逸勇面红耳赤,自己竟然在对这个个性怪异、脾气冷硬的貌美男子有了情yu,他不能接受,更是不敢相信,而不能接受只是他的想法,但是他身体的反应却根直接,他只期望素飞文不会发觉到他的糗样。
素飞文一一的擦拭干净,将巾帕拿了下来,低语道:“擦好了,你可以去忙了。”
因为素飞文的音调是如此柔软,而且他刚才的动作十分温柔,高逸勇的心绪也缓和了下来。
他心里想着:也许这个人没那么难相处。
他才刚这么想,素飞文就把巾帕丢在地上,冷冷道:“等一下把巾帕拿去烧了,沾上臭男人味道的东西,我再也不要了。”
高逸勇的情yu在他说完这段话后完全消失无踪。素飞文简直是欠揍,他恶狠狠的看着素飞文,素飞文也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转过头来,表情鄙视的看着他:“走开,别靠我太近,以免你身上的臭味道薰着了我。”随后又命令道:“做饭去!”
高逸勇气得要命,反正房间里只有素飞文跟自己,再也没那只有毒的雪貂可以威胁自己,他先揍素飞文一顿好了。
他才刚举起拳头,素飞文便立刻抓住他的拳头,迫使他的手往下移。
他大吃了一惊,这么可能!素飞文像是完全没有使力一样。高逸勇骇道:“你的武功……”
“我早说过,我没有练武功。”
素飞文笑靥如花,他笑得很美,但是讲的话却让高逸勇全身发毛:“我早已经对你下了蛊,自从你签了那个张契约之后,你不觉得你一碰到我,就使不出力气来吗?”
高逸勇吃惊的看着素飞文,素飞文在床上半坐了起来,他抓住高逸勇的手道:“你不信?”
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高逸勇吃惊的发觉,果然不是素飞文力气大过他,而是自己根本就使不出力。
素飞文道:“你若心里有想要对我不利的念头,你碰到我,力气是怎么样都使不出来的。”
高逸勇真的是非常震撼,他喃喃道:“这是什么邪法?”
“我是苗疆的人,我的哥哥是苗疆非常有名的药师及蛊毒师,能集药师及蛊毒师头衔在一身的,苗疆历年来,只有我哥哥,我在他身边也学了不少知识,你要是乱来,只会自讨苦吃。”
高逸勇完全怔愣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素飞文,素飞文的表情像想起兄长而变得十分温柔,“你现在懂得不能违背主人的话吧?”
高追勇完全答不出来话,因某他真的被这个邪法给吓傻了。
***
天亮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在这里醒来的第几个早晨,他晚上就像只狗一样的躺在素飞文的床底下睡觉,四更就要起来挖竹笋,准备早餐。
早餐备好后,还要去请素飞文起床吃饭,还得像女婢为素飞文更衣;素飞文吃完早饭后,会教他去喂一大堆动物吃饭,然后洒扫门庭;忙到中午,就准备午餐,午餐准备好了之后,下午就是素飞文闲来无事虐待他的时间。
虐待的方式每日都不一样,有时嫌他知识太低,拿了本“尚书”就教他背,他背不起来,就会被素飞文用藤条抽在身上,他有时困到极点,忍不住打了个盹,藤条便毫不客气的就招呼到他身上去,疼得他马上醒过来。
有时素飞文嫌他站的姿势难看,就拿着藤条,要他站在门前三个时辰不动,若是他稍微一动,素飞文就不客气的打他;他从小到大,从来不觉得自己站的姿势难看,但是素飞文就是能挑出毛病,什么他腿太弯、腰不直、肩膀太用力,他是又气又怒,但是每次反击,一定会被素飞文给摔得鼻青脸肿。
他最后学乖了,情愿乖乖听话,以免受皮肉之苦。
今日天明,他洗菜、煮饭,等到煮好后,他已经累得流了一身汗,他赶紧到素飞文的房门口问道:“素飞文,你醒来了吗?”
“你叫我什么?”
高逸勇嘴巴几乎因为讲出这两个字而扭曲,“主人。”
素飞文起了身,高逸勇才推门进去,素飞文一身雪白,有说不出的动人,但是高逸勇知道不能乱看,若是眼睛乱瞄,素飞文就会毫不客气的几个巴掌赏过来,所以高逸勇学乖了,他总是低着头不乱看。
不过低头不看,不是因为素飞文的关系,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恐怕已经到了有病的地步。
他第一天替素飞文更衣,看素飞文赤祼着白雪般的背,他竟然看到流鼻血,他是又羞又窘,素飞文更是气极掴了他一巴掌。
他虽然回答说是他自己最近血气比较旺,跟素飞文祼着背绝对没关系,但是素飞文哪里肯信,硬叫雪貂拖着他去树林里奔跑个半时辰,他受了这一顿教训,半个时辰回来后,使死命的要自己明天不能乱看。
一到第二天,想不到事态更严重,他只不过是更衣时看到素飞文雪白的手臂跟惑人心神的红唇,他竟不自觉的冲动起来,明显到连素飞文都看得出。
素飞文没想过高逸勇竟然会无耻到这个地步,他可能没看过这种情景,竟然满脸发白的怒斥道:“你不要脸吗?高逸勇。”
高逸勇也生气了,谁教素飞文长得如天仙一般,骂他有什么用,他自己又不是故意要这么出丑的。
他怒道:“你说话娇滴滴的,帮你换个衣服,你自己又嗯嗯啊啊的,听起来就像在床上一样,只要是有耳朵的男人,谁受得了?”
素飞文可能没想过高逸勇会这么大胆,竟敢回他嘴,他怒道:“你还敢回嘴?”
高逸勇自己连着出丑两次,他气自己,更气素飞文,当然是杠上了素飞文。他怒骂道:“回嘴又怎么样,你杀了我啊,哪有男人像你这样全身香得不得了,让人靠近一闻就怒火上身只想做那件事;而且你头发留这么长,脸长得这么好看,皮肤白白细细的,身上一个斑点也没有,嘴唇又红又艳,窑子里的姑娘也没你长得好看。”
素飞文不让他说完,就赏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得很用力,打得高逸勇脸都红了。
素飞文冰冷道:“男人真是低级下流又无耻,脑子里只想着那一件事。”
高逸勇被打不但不退却,反而厉声臭骂:“你自己还不是臭男人,难不成你从来没想过那一件事吗?”
素飞文冷冷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无耻下流。”
高逸勇被骂,心里着实愤怒至极,但是更愤怒的情绪其实是针对自己,他竟然会对这个男人流口水,简直是太可怕了。
他由羞转怒的道:“我无耻下流又怎样,哪像你没人性——”
素飞文懒得跟他废话,手一甩就把他给丢出门口,还拿洗脸水泼在他头上,冰冷道:“你下次再敢对我说这种不三不四的言语,小心我撕了你的嘴,给我盛饭去,我等会儿要吃饭了。”
他抹了脸上的水,就要发作起来,素飞文的利眸又射出十分冷峻的光芒,“雪貂,给我过来。”
高逸勇马上僵住,知道素飞文又要整得自己死去活来,他低垂下头,虽然满心愤怒,但是之前苦头实在尝得太多,他知道越是反抗,素飞文的惩罚就越是严重,昨日就搞得他全身都是瘀伤,今天再受他一顿恶搞,岂不是命也没了?
于是他气愤无比的低下头,乖乖走回厨房盛饭上桌,而那日的风波就到此为止,而高逸勇也学乖了,不再乱看素飞文。
***
这天更衣,高逸勇替素飞文将衣服穿上。
素飞文的衣服样式很奇特,一点也不像汉人的服装,他曾说过他是苗疆来的,所以衣服款式很特别;高逸勇起初替他更衣的时候,一点也不知道该怎么穿这种衣服,素飞文当时还曾冷冷的嘲讽他。
但是经过这么多日,他总算可以好好的替素飞文穿上外衣了,但是素飞文只让他穿外衣,贴身衣物全都是他自己穿的。
而且素飞文似乎不喜欢他站得太近,总要他站远一点,他就算看到素飞文更衣,他的身体也被衣服给遮去了大半,所以素飞文体态是怎么样极美、极媚的曲线,他是一点也不知道。
他帮素飞文搭上了外衣,就去厨房盛饭,素飞文缓缓的走出来吃饭。
每次这个时候,高逸勇明明教自己的眼睛不要看素飞文,但是素飞文走出来的样子又十分的好看。
一个男人走路的样子比女人还好看,真不知道他究竟是男是女?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也许素飞文是女人,只不过他故意骗自己说他是男人,否则有哪个男人会生得这样冷艳的容颜,又有哪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讨厌臭男人的味道,这该是女人才会说的话。
所以他猜素飞文一定是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妩媚美艳的;为了证实素飞文究竟是男是女,他今天特地做了准备。
素飞文坐在椅上,高逸勇递了一碗粥给他。素飞文看着桌上的菜,他的眉毛皱了起来,“告诉过你多少次了,菜要煮软,你这种炒法,吃起来像树根一样。”
平时高逸勇一定会生气的应答:“我从来没煮过饭,难不成你刚开始煮饭就很厉害吗?”
但是他现在没有应答,还点了点头,“我今天炒菜加了一些水,看起来虽然难看,但是吃起来应该还不错。”
素飞文可能也没想过他竟然会这么乖顺,他的眉舒展开来。“你今天倒是挺乖的,不强词夺理了?”
等一下就有你好看的。高逸勇当然不会当素飞文的面这么说,他只是一味的扒饭夹菜。
他食量很大,不像素飞文吃得少,所以他煮的饭,大概都是进到他的胃袋里,反观素飞文吃东西都只尝个几口就不再吃了。
而素飞文饭后,会按时喝一种味道奇特的药茶。他放下筷子后,就照惯例道:“帮我把药茶拿来。”
高逸勇进入厨房,拿出所剩无几的药茶,他泡了杯热药茶,端去给素飞文。素飞文伸手来拿,高逸勇知道他不会武功,于是他故意稍微作假,看起来茶杯好像是不小心掉落的,茶杯的茶水当然泼溅到素飞文的胸前,而有些泼到高逸勇手上。
高逸勇假意急着拿抹布往素飞文的胸前擦,不管他是男是女,一抹胸前马上知道。
但素飞文怕脏,岂肯让抹布近他的身,他推开高逸勇的手,自己拿出白帕来擦。
但是衣衫沾湿了,身体的曲线就会显露,是男是女绝对看得出来。
高逸勇灰心的发觉,原来素飞文真的是男的,因为他胸前平坦,什么也没有;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失望,基本上素飞文是男是女根本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就是莫名所以的失望,而且是很失望,失望得不得了。
本来他一直以为素飞文是女的,不管他怎么虐待他,但是只要他是女的,自己就可以……
可以怎么样?高逸勇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他绝对不是被虐狂,可以逃跑的时候,他一定会尽力逃跑,他才不想一辈子当素飞文的仆人,怎么会在这时候胡思乱想了起来?
虽然他这一辈子不是看到谁都会不自主的悸动,但是那是因为素飞文长得很好看,只要有同样好看的女人在跟前,保证自己一定也会激动才对,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对素飞文一见钟情,所以自己的身子才不听使唤的对素飞文有异样的冲动。
第四章
他越急着想要表示他对素飞文绝对没有意思,思绪就越来越乱,直惹得他头痛,于是他抱着头吼道:“不准再想了,你这个白痴。”
素飞文看他忽然大吼大叫了起来,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他抬起头来注视着高逸勇,刚好高逸勇也抬起头来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交流,高逸勇的心怦怦的乱跳,身体的欲望也变得难以克制。
“过来。”
高逸勇以为被素飞文看出了心事,他本来是不会脸红的人,竟然脸红了起来。
他嗫嚅的道:“我……我……你……不能误会,我……我……是很正常的,对男人……没有兴趣,是因为你……”
素飞文哪听得懂他在说此开么,他冷冷道:“我叫你过来,你在哪里自言自语些什么?”
他红着脸靠了过去,素飞文用白帕擦拭他烫伤的手,然后走到后室,也不知道要拿什么。
待他出来后,才知道他拿的是药膏,他替高逸勇抹上药膏,药膏十分清凉,一抹上,马上消肿。
而素飞文在抹药的时候,他的表情看来温和,感觉十分温柔甜美,就像可爱依人的小鸟一样;高逸勇的心激动得更厉害,总觉得素飞文不只是好看而已,他的气质是那么特别,就连身上的香气都十分好闻,他这一生从没见过像素飞文这么好看的人。
“药茶还剩多少?”
“大概能再泡个两三天吧。”
素飞文的眸光瞬间失色,他不冷不热的道:“是吗?”
高逸勇有些后悔,虽然相处这些天,他老是被素飞文虐待,而且素飞文动不动就骂他白痴。但是他此时的表情,是高逸勇跟他相处了一、两个月以来从未见过的忧愁,这代表了那药茶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重要。他小心询问道:“这药茶很难买到吗?”
素飞文垂下眸子。“那不是买的,是我哥做的,花了四、五年的时间才做好的一罐茶,里面的材料很难寻得到,我是靠着那个药茶与蛊术延长生命,我哥把整罐茶都给了我,他自己什么也没有。”
“这是延年益寿的茶?那外头也很多,像人参都是很好的药材。”
素飞文对他的天真轻笑了一下。“你这个白痴,人参对我根本就没有用,那是给寻常人吃的,我这种身体吃再多,只是浪费。”
素飞文的轻笑十分难得,高逸勇的心跳得更厉害。虽然素飞文还是骂他白痴,但是高逸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伸手去触了素飞文前头的衣衫,而且他的语气听起来还很关心。“你这里也被烫伤了,不要紧吗?”
素飞文摇了摇头。“有没有伤,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了。”素飞文的眼神飘移,喃喃道:“死人已经没有烫不烫伤的问题。”
听他说什么死不死的,高逸勇忽然心里涌起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吼,但是他就是吼了出来:“你以前一直骂我白痴。我怕被你虐待不敢反驳,在我看来,你才是白痴,什么烫伤不要紧,药给我拿来,我帮你抹。”
也不管素飞文会嫌他味道臭,高逸勇靠素飞文很近,一下就解开他的衣衫,拉低他胸前的衣物,素飞文的胸白得像雪,有些地方起了红痕,看来是被烫伤的。
看到这么美的肌肤被烫伤,高逸勇开始反省自己,早知道就别用这种烂招,怎么可以伤到素飞文,自己果然是白痴。
他手指沾着药膏,就帮素飞文抹药,一碰到素飞文胸前的肌肤,高逸勇吓了一跳。“你的皮肤怎么冰冰冷冷?”
素飞文低笑,好像这本来就是正常的情况,高逸勇未免太过大惊小怪。“最近我也觉得我自己手脚发冷。”
高逸勇立刻脱下外衣,帮素飞文披着。
素飞文一怔,抬起头来看着脱衣给他披着的高逸勇,高逸勇脸上有些红,却偏偏还要气冲冲的说:“我这件外衣昨夜才洗过,没有臭不臭的问题,你披着,别脱下来。”
素飞文注视着高逸勇,高逸勇是站着的,他低垂着头,看着素飞文。
素飞文将高逸勇给他的衣衫拉紧,眼光直视着高逸勇,忽然道:“我若死了,你就自由了,可以随便你到哪里去,契约是我活着才有效用,若我死去,契约就无效了。对了,你也不必埋葬我的尸体,我一死,我哥哥就能感觉到,他自然会来帮我收尸。”
高逸勇忽然火大了起来,他是恨不得给素飞文两巴掌,只不过要他在这么美的颊上轻轻的打一下,他也会舍不得;但是他不打素飞文,总可以怒吼吧。
他一脸粗鲁的吼道:“你说什么死不死的,你欠人揍吗?人活得好好的,你年岁又不大,看起来一脸聪明相,怎么会说这种死不死的话题。你下次再说,我就重重的打你一顿。”
素飞文见他激动,失笑道:“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我……我……”高逸勇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那么激动,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素飞文会死的想法。他吼道:“总之,我就是不准你说什么你会死的话,你下次再说,我就……”
“就怎么样?”
素飞文的微笑让高逸勇整颗心都快跳了出来,他一点也说不出来他要怎么样。
素飞文轻笑道:“呆子,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好,你真的是白痴。”
素飞文嫣然一笑,让高逸勇的情绪非常的激动,因为太激动了,高逸勇怕跟上次一样表现得太明显,于是他抱住了身体。
他这个动作不经思索,反而坦白他现在的情yu状态,而且在离素飞文这么近的情况下,不被素飞文给打死才怪。
素飞文见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转过头去,忍不住笑了出来,显然是以高逸勇的窘状为乐。他这次声调柔软,像轻嘻一般,“你这个呆子,跟色狼一样,像八辈子没见过漂亮的人,难道中原都没有好看的人吗?”
高逸勇脸红了起来,他吼道:“你笑什么笑,男人看到漂亮的人会有反应是很正常的。”
他为了将自己的表现合理化,高逸勇撒起谎来。“我在中原见到比你漂亮的姑娘也会这样,才不是针对你,你又没有长得多好看。”
笑声立刻停止,素飞文悠悠道:“原来你看到别人也会?”
高逸勇为了避免素飞文的嘲笑,更是说得天花乱坠,“当然会,男人这种表现是不分对象的,我上次在青楼看到了漂亮得不得了的花魁,那时候……”
素飞文不让他说完就站了起来,等他再转过来看着高逸勇的时候,脸上笑闹的表情早已消失,又变成一片冰冷,“把桌子擦一擦,去喂动物。”
虽然高逸勇早就习惯他忽阴忽晴的脾气,但是高逸勇将话吞进肚里,看着素飞文离去。
他总觉得这次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而且说错不少。
***
药茶泡完了,素飞文吃的东西就更少,而且他每到下午虐待高逸勇的时间也不再虐待高逸勇了,就教高逸勇自己拿本书看或是教他出外走走。
高逸勇知道自己厨艺不佳,但是素飞文吃的东西又那么少,怎么能够支撑他活下去?
他以前是四更起来,现在为了磨练厨艺,他三更就起来煮菜,若是煮得难吃,他就倒掉再煮一盘,力求要煮到某个水准才上桌,但是素飞文照样吃得很少。
而素飞文有时半夜也不睡,就坐起来,看着窗外的眼光有些恍惚,而且恍惚的状态越来越长;就连白天,他若叫高逸勇出去,高逸勇都会发现他好像魂不附体似的看着远方某一点。
素飞文跟他说话时间也越来越少,高速勇宁愿他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对他说话,或者是骂他白痴,也不要素飞文这样沉着脸不说话。
这日他们吃完早饭,高逸勇看着满桌的菜,素飞文根本动也没有动筷子,高逸勇又急又慌,虽然明明知道素飞文吃不吃东西不关他的事,但是他就是不能接受,他才正要开口教素飞文多吃两口,想不到素飞文比他更先开口。
“你的厨艺进步了。”
“那你快吃。”
素飞文摇了摇头。“我吃不下。”
高逸勇站了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夹了一大堆菜到素飞文的碗里,吼道:“你给我吃就对了,鬼也没有你吃得少。”
素飞文没有动筷子,他反而还注视着高逸勇,而且看了很久,看得高逸勇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他吼道:“你看什么,还不赶快吃饭。”
“高逸勇,你说说你自己的事,我从来都没听过你家里的事。”
高逸勇一怔,也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事,但是他老实的回答:“我们苏州高家在商场或江湖,都算很有名气。我大哥既英俊又聪明,他什么事都会,什么事都懂,但我总觉得他有点可怕,但他很值得信赖,我二哥是老是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但是他很会做生意,家里的银两都是他赚的;我三哥人较静,常常飘泊在外找他的恋人,我四哥是所有家人里我最讨厌的一个,他是个浮夸的花花公子,虽然是天下第一画师,但是画画有什么用,还不是骗吃骗喝而已。”
“你想回家吗?”
素飞文的问话,让高逸勇一时呆愣,他点了点头,“没有错,我离家起码快一年半了,还没有回家过,刚好回家途中看到有小孩掉到河里,水势很大,我救了那个小孩,就被水给冲来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了……”
然后他就遇到了美艳无比的素飞文,而且还受了许多虐待,但是他的心也为素飞文悸动了好久。
他看着艳丽惑人的素飞文,话还没说完,素飞文却说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话。“那你回家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本来这是喜讯,但是高逸勇却大受打击。
素飞文站了起来,指示他出路,“你出了林,沿着河道一直往前走,就会有村庄,你循着路就可以回苏州去。”
素飞文说完话后,就走进房里休息,高逸勇反而呆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像失了魂,因为他再怎么想,也想不到素飞文会赶他走。
***
素飞文将他的行李用布捆成小包,丢到失魂的高逸勇身上去,冷冷道:“出去,快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为什么?”高逸勇站了起来,他大声吼叫,而且因为太过激动,声音反而喑哑难听,像受到了什么要命的刺激。
素飞文一偏头,发丝扫过他的肩膀,形成一幅美到无可言喻的画面。但他冷冷的表情,跟此时的美景一点也不相符。
“高逸勇,你很奇怪,以前你不是一直想要走吗?为什么要你走的时候,你却不走了?莫非你爱上我了?”
听到最后一句,高逸勇身体抖了一下,他清醒了过来,铁青着脸道:“你别胡说,我是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不爱女人,去爱你这个……你这个死妖怪,你别以为我对你有情yu,我对别人也会……”
素飞文没有让他说完,“那就走,走得远远的,让我一个人清静一会儿。”
高逸勇拿了小包,心跳像擂鼓一样,总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奇怪,但是若留在这里,恐怕心情还会更古怪。他不敢多想,只怕脑里会越想越乱,更不敢多看美艳撩人的素飞文一眼,只怕再看一眼,他的思绪会乱到他自己无法控制。
他冲出门口,急忙往河道的方向行去。
素飞文看他走了,目光里的冷意才消退了一些,走到屋外。
他养了许多的动物,他将饲料全都打开,洒在地上,似乎是方便动物吃食,也把有系绳的动物解开,关住的就打开牢笼,轻语道:“你们全都走,树林这么大,一定会有你们生活的地方的。”
动物似乎很依依不舍,不肯离开,素飞文厉声道:“走,全部都走,我没有时间了。”
他大吼之后,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虚软的扶住架子,指着树林:“快点走,再发作两次,我就是死人了,你们留在我这里也没有用。”
动物低鸣着不舍离开,素飞文慢慢的走回屋内。他非常的疲累,脸色苍白,等着下一次的发作,开始发作的时候,他抚住自己的胸口,这次的痛楚比上次还要严重,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连椅子也坐不稳,整个人跌到地上晕了过去。
***
高逸勇心情混乱的直走,碰到河道,他就往前。
回家是好事,而且是很好的事,但是离素飞文越远,他的心情就越奇怪,好像要落下泪来,他骂自己:“你争气一点,人家都要你走了,你还死赖着别人,你要不要脸?难不成你这么喜欢被那个臭男人给虐待吗?”
他走到了一半,再也受不了了。他哭了起来,明明教自己不要哭,但是眼泪就是不知不觉的落下来;他本来就是个直来直往的人,难过到了极点,也无法假装,干脆坐了下来,痛哭一场。
突地,一只雪白的貂拉着他的裤角,他跟这只雪貂从一见面的时候就杠上了,此时他要走,竟然还碰到这只畜牲,不由得心情更差的怒骂道:“怎样,你这只畜牲,知道我要走了,你很高兴,特地来向我耀武扬威吗?”
雪貂拼命的扯他的裤子,他拨开雪貂怒道:“你在我脸上撒尿还不够,还得把我裤子咬破才高兴吗?去你的,你滚开,我不要再见到你,一见到你,就想到……就想到……”
就想到艳丽无比的素飞文,高逸勇眼中又要流出泪来,但是他不可能对这只貂示弱。于是他擦了擦眼泪,站了起来,继续的往前走。“你给我滚开,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不管你有没有剧毒,我都非剥掉你的皮不可!”
雪貂颇通人性,自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它似乎也很生气,挡住高逸勇的路,嘶吼了起来。
高逸勇气极。“我还没对你吼,你就对我吼,你欠揍吗?”
雪貂咬住高逸勇的鞋子,高逸勇踢它,反而被雪貂给脱了鞋子咬着跑。
高逸勇被这只雪貂戏弄过好几次,现在心情不好,雪貂还来惹他,他发起狂来!吼道:“你别跑,我宰了你!”
雪貂衔着他的鞋一路往回跑,高逸勇被它气到无法思考,就一直追着雪貂。
一直追到了屋子里,雪貂一溜烟钻入素飞文的房间,高逸勇推开房门,正想破口大骂时,只看到素飞文躺在地上。
高逸勇吃惊的怔住,他知道素飞文爱干净,绝不会让地上的尘土沾上自己一分一毫,更别说是躺在冰冷肮脏的地上。
他一定是晕了过去。
他冲到素飞文身边,才发觉素飞文的身体十分冰冷,竟然不像活人一般有体温,这种情况实在太过诡异,但是他生性直肠子,无法同时处理好几件事,现在惟一想的就只有把素飞文抬到床上去。
他将素飞文身上的尘土拍落,抱上床去;他到后室去找药物,里面虽然放了些瓶瓶罐罐,但是高逸勇不懂药草,根本就不知道晕去的素飞文该吃什么药,而且平常也没看他在吃药。
他只能拿最普遍的薄荷叶,搓揉之后,放在素飞文的人中,希望借由薄荷叶的刺激,让素飞文赶紧醒过来。
他心急如焚,看到素飞文苍白的面颊,好像连嘴唇都退了颜色,哪里有以前的红艳好看。
高逸勇心跳简直快要停止,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间上,好像有人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因为看到素飞文这样,他的心痛到无法形容。
第五章
他等了一日,素飞文的情况还不见好转,他正要抱起他到乡镇给大夫看时,素飞文终于醒了过来。
他一看到高逸勇,似乎很震惊,低喃道:“你怎么回来了?”
而高逸勇比他还震惊,因为本来素飞文的脸色苍白,连嘴唇都几乎失去了血色,但是他一醒过来,整张脸变得红润动人。
高逸勇问道:“你这是什么病?怎么一会儿像死人脸,一会儿脸色又好得不得了?”
素飞文一愣,却别过头去,冷冷打断他的话,“这不是病,我只是不小心晕倒了。”
只见素飞文冷冷冰冰的,一个生了重病的人,不会有这样的表现,高逸勇又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只觉得这件事好像透着诡异,但是他头脑简单,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而素飞文推开他,自己下床,冰冷的态度看起来跟原本也没什么两样,“我要吃饭,你煮饭了吗?”
一醒来就斥责人,高逸勇气自己刚才为何替他担心,看来自己根本就是白担心,简直是白痴笨蛋。
他到厨房煮饭,越煮越火大,他故意报复,竟把菜煮烂,把饭煮焦,然后才端出去。
素飞文看到他饭菜煮成这样,也不像往常恶劣的骂他,只是挑高了眉。
高逸勇因为生气自己像白痴一样的为他担心,不理会他可能有的处罚,竟然口气恶劣道:“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我才不管你那么多。”
“你这是喂狗吃的吗?那你自己吃吧,我自己下厨煮。”
素飞文冷冰冰的进到厨房,也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一会儿就端出饭菜。
想不到素飞文的厨艺甚佳,高逸勇看到饭菜色香味俱全,不由得流口水,素飞文坐下吃饭,高逸勇用筷子去夹他做的菜,他也不骂。
高逸勇道:“这什么菜,看起来这么奇怪!”
“那不是菜,是一种药材,有滋补作用。”
高逸勇吞进嘴里,入口即化,滋味很妙,他吃得很开怀,一吃就吃了一整盘,素飞文就看着他吃,自己根本吃没几口就停了筷子。
“洗盘子去。”
素飞文交代他之后,自己就走入内室,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揣在怀里,等到梳洗完后,就上床了,对于今天晕倒跟赶走高逸勇的事,没有提起任何一句。
到了睡觉时间,他坐在床上抹着一个小瓶子里的东西,这瓶内的东西很香,高逸勇睡在床角,被香气给熏得睡不着,他起身故意找麻烦的骂道:“你抹这鬼东西,臭死人了。”
素飞文却把瓶子递到他跟前,冷冷道:“我抹不到自己的背,你来帮我抹。”
高逸勇看了一眼素飞文清瘦的背,不自在的吞了一口口水。“抹背!”
素飞文不理会他的犹豫,倒了些香油在他手掌心,冷道:“你上床来抹。”
高逸勇真是吃惊,因为以前的素飞文绝对不会要他做这种事,但是素飞文将背转了过来,慢慢的解开衣服,把背祼露出来。
素飞文的肌肤白皙如雪,在油灯的照耀下,闪现明亮的光泽,高逸勇像狗看到骨头似的被吸引而踏上了床,将手心里的香油涂在素飞文的背上。
素飞文背上的肌理,细嫩娇弱,高逸勇触在手心,只觉得他的手好像要化了一样。
而且素飞文身上因为抹了香油,香得不得了,他的鼻息里都是素飞文身,飘来的异香,他怎么会不胡思乱想。
“你怎么会回来的?”
正在胡思乱想,素飞文低声的问,话音柔软,简直酥麻人心。
高逸勇深吸了口气,他的欲望不受控制的被素飞文激发起来。
高逸勇的心思已经不在素飞文的问题上。他看着素飞文的背,就一阵情yu上涌,恨不得能扑倒素飞文。
想不到素飞文侧过了身,跟他面对面的相对,在灯光映照下,素飞文的美艳红唇像会勾人的魂,使得高逸勇的眼睛紧盯着他的唇,自己的欲望更加的不受控制;而且他们坐得这么近,他不自觉表现出的情yu,素飞文一看就知晓。
不知道是高逸勇的错觉,还是灯光摇曳下的错觉,因为素飞文是不可能脸红的,但是此时素飞文脸上有些粉红,他盯着高逸勇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笑了出来。
他的笑声轻如铃声,高逸勇一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得一把火都点上了身,脸红的赶快改变坐姿,以免看起来太明显。
素飞文却压住他的腿,不让他动,还极尽所能的挑起他的欲望。
看见高逸勇被他挑起的反应,素飞文笑得前俯后仰;高逸勇又窘又气,满脸通红的拨开素飞文的手,说谎道:“你少碰,那不是因为你,是因为……是因为……总之,这是正常的反应,跟你没有关系。”
素飞文抬起头来看着高逸勇,问出他以前根本就不会问的话,“你觉得我好看吗?高逸勇。”
素飞文神色暧昧,有说不出的动人。
他当然好看,而已是非常的好看,高逸勇从来也没看过比他好看的人,但是高逸勇怎么可能说出口,他脸红的道:“中原比你好看的女人成千上万……”
素飞文眼一沉,忽然重重的赏了他一个耳光。
高逸勇早知道他常常会无缘无故乱打人,但是他这回被打得不明不白,因此怒道:“你干什么又随便打人了?”
“我问你,我长得好不好看?”素飞文语气柔软的再问了一遍,跟他动手打人的能心度刚好呈现对比。
高逸勇被他打,怎么可能会回答好话,就算素飞文语调再软,他也不会回答素飞文想听到的答案。他怒道:“难看、难看死了,在我见过的女人、男人里,就属你最难看。”
啪一声,素飞文又打他一个耳光,而且这一次比刚才更重。
高逸勇抚着颊,他愤怒得几乎快气炸了。“你就是难看,怎么样!你撕了我的嘴,我也要说你难看。”
素飞文又打他耳光,高逸勇气不过,抓住他的手,怒道:“你再这么乱打人,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我就要……”
“就要怎样?”素飞文冷笑道:“你连威胁人的话也说不完整,还敢对我凶,你敢对我怎样?侵犯我吗?”
高逸勇被他逼到了极限,又恨又怒的接着他话尾道:“对,你再这么乱打人,我就侵犯你。”
“只怕你没有那个胆子。”
受不得人挑衅,高进勇便推倒他;素飞文侧着头看着高逸勇,冷笑道:“你只会说,你不敢做。”
灯光下,素飞文好看得不得了,他红唇颤动,纵然口出轻蔑之辞,但是他那绝美的艳色仍然教人垂涎。
高逸勇头脑一片混乱,再也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情yu作祟;他抓住素飞文的头,堵住他颤动惹人生气的嘴,那也是从一见面他就想亲吻的红唇。
嘴唇传来的甜美触感,让高逸勇全身涌起翻浪似的情yu,只是亲吻根本就不够,他像享用着佳肴般舔着素飞文的嘴唇。
素飞文抱住他的颈项,自动的把唇献上;高逸勇像疯了般的轻咬,只是啃一下,那甜美的蜜汁进入他的嘴里;滑进他的身体里,素飞文连唾液都香到不可思议,高逸勇不停吻着,就越像着魔一样的不肯舍弃,全身热到几乎要爆炸。
***
高逸勇剥下素飞文的衣物,素飞文全身如雪般的白,他喘气着,嘴唇都被吻得肿起来,情yu的目光在他眸里流窜,那美丽的艳色更加令人惊艳。
他拉低高逸勇,翻身趴在高逸勇的身上。高逸勇抱住他,往他的肩颈轻咬,素飞文吃痛低吟一声,高逸勇听到这声诱人的低吟,他的欲望早已蓄势待发。
“我好看吗?”
高逸勇看着全身赤祼,只有黑色发丝遮掩身躯的素飞文,白肤黑发,瘦弱的娇媚之态比任何女子都美艳;他眸里射出极为妩媚的亮光,美艳得几乎令人心折,看得高逸勇心跳加速。
而素飞文轻柔的伸出手,轻轻抚触高逸勇的脸庞,一寸寸慢慢的抚摸,像在感受他的肌肤。
那诱惑人的轻抚,让高逸勇粗喘起来,他眼中发出光芒,像恨不得一口咬下素飞文。
他揪住素飞文的发丝,卷在手里,将他拉近;素飞文看他如此激动,他娇笑了起来,他顺着高逸勇的姿态,俯下自己雪白的身体,将头乖顺的贴在高逸勇的颈间,像个温顺的情人般的躺在自己爱人的身上。
素飞文身体的香风、柔顺的姿态,还有他头发的幽香,扑入高逸勇的鼻中,高逸勇心里涌出一股达他自己也说不出的温柔;他抱住素飞文的后背,温柔的抚摸,只觉得他有说不出的动人。
“我好看吗?高逸勇。”
在这么温柔的时候,高逸勇说不出假话,但他也说不出实话,只好沉默不说话,突然他感到颈项侧边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肉被咬下来似的,他大叫一声,推开素飞文。
“你在干什么?”
他一摸颈侧,颈侧都是血,高逸勇看得骇然。“你咬我?”
素飞文红艳的唇边有血,他妖媚的笑着,“你的血好甜。”
听他笑着说这种话,高逸勇气得全身发抖,怒骂道:“你这个死妖怪、疯子、变态,竟然咬人……”
素飞文缥缈的目光看着高逸勇,他的眸光露出一抹的轻愁,却还是一径的媚笑道:“没有人在Zuo爱的时候咬你对不对?我是第一个?”
“谁像你这个变态做这种变态行为,滚开。”
再也没有心情了,这个变态什么变态行为都做得出来,再跟他在床上,只怕等会儿就会被他咬死。
高逸勇推开素飞文,就要下床,素飞文将他按住,低下头,挑逗着高逸勇的情yu,露出魅惑的眼神问道:“有人这么对你过吗?”
高逸勇的脸上露出震惊,一时很难理解素飞文在说什么。
而素飞文脸色柔媚的道:“我也是第一个吗?”
高逸勇士身几近无法动弹,情yu立刻不受控制的被激起,素飞文的眼里露出媚笑,缓缓的将高逸勇的裤子脱下。
高逸勇感觉到自己正被素飞文轻柔的爱抚着;他抓紧棉被,那真的是视觉上的震撼,冰冷、而且每次说话都带刺的素飞文竟然这样温柔的待他。他那妖艳的脸颊正透出妖艳的红光,看得人都快要酥麻。
高逸勇的身体震动得非常厉害,素飞文看着早已被情yu给弄得喘不过气的高逸勇,不禁笑出来。
他看着因激|情而喘息的高逸勇,缓缓的靠在高逸勇唇边,与高逸勇接吻,他吻得相当的投入,他的唇、舌、齿,每一个部位都像渴求着高逸勇舌头的抚触。
高逸勇被他的热情所激发,再也难以忍耐的按压住他,只想跟素飞文尽情的放纵。
“我……我是第一个和你Zuo爱的男人是不是?”抚着高逸勇的背,素飞文眼睛湿润的看着他,他的眼神渴求着高逸勇说是。
纵然素飞文做到这种程度,但是高逸勇仍气他刚才无缘无故咬他,硬是说谎:“不是,我……”
一听到他的回答,素飞文眼里的魅惑消逝,他用力打了他一巴掌。
高逸勇真的很难忍受他动不动就打人的习惯,怒吼道:“你够了没?我……”
高逸勇的话陡然而止,因为素飞文眼角竟然流下泪来,他贴着高逸勇,泪水一滴滴的从他眼角滑落。高逸勇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哭了起来,心头一颤,捧着素飞文的绝艳脸庞。
“你为什么哭?”
素飞文又是啪啪的左右各给他一巴掌,他打得很用力,丝毫没有一点控制。
高逸勇的脸颊红了一片,关心他的心情又被他这两个用力的巴掌给打散。他怒道:“你这个疯子,我是疯了才回来。告诉你,我不是自愿回来的,是那只臭貂把我引回来的,你就自己在这里自生自灭,看谁受得了你这种烂到底的个性,早知道我就让你自己死在这里……”
高逸勇的脚要跨下床,素飞文忽然抓住他的脚,不让他移动。高逸勇怒吼道:“你走开,要不然我要踢你了。”
素飞文脸上泪痕未干,但是他冷冰冰的神色却跟往常一样,连说出来的话都是冰寒的,“你不是想要我吗?”
高逸勇怒道:“你这种烂个性,我就算想要你,也没心情了。”
***
素飞文一手按住他的后脑,深入他的发丝,冷冷的道:“今天的菜你觉得好吃吗?”
高逸勇瞠目,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种问题,他心情不好,随便乱吼:“你煮的菜全都难吃。”
素飞文的手指按压着他后脑的某个|茓道,高逸勇全身忽然涌上一阵酥麻跟热潮,他的脸忽然莫名的热了起来,连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模糊;高逸勇大吃一惊,怒道:“你在干什么?”
素飞文靠了过去。“我对你说过那是滋补的药草,吃少一点,能壮精补血,吃多一点,按压某个|茓道,就会有非常厉害的催|情作用,所以苗疆的人吃那药草的时候,不敢吃多过于十口,像你这种整盘吃完的白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竟敢设计他!高逸勇推开素飞文,又气又怒的道:“我早知道你恶劣,但是没想到会恶劣到这种地步,我到外面河里泡冷水总可以了吧。”
素飞文的眼眸低垂,却透出一丝丝的亮光。
他现在早已全身赤祼,再加上他先前抹的香油加以刺激,他靠得越近,高逸勇就越是头昏脑胀,只想往素飞文的身上扑去,素飞文不冷不热的道:“听说吃了那种药草的男人,对于我现在身上所抹的香油最没抵抗力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素飞文心机如此深沉,高逸勇只觉得作呕。
他推开素飞文,飞快的要下床,想不到他竟然脚软的刚下床就几乎要倒地。
素飞文下了床,躺在他的身上;高逸勇被香味给逼得几乎要发狂,刚才发泄过的欲望又被激起,而且比他任何一次的鱼水之欢都还要激动。
“我问你,我好看吗?”
又是这个老问题,高逸勇恨道:“你难看、难看死了,而且你又丑,心地又坏,不长眼的人才会把你看成是天仙美女。你让我呕吐,我宁愿跟全世间最丑的女人在一起,也不愿意跟你度过一夜。”
“可惜你今夜要跟我度过了。”素飞文将脸贴在高逸勇的胸膛。
高逸勇用力的挣扎怒吼:“滚开,你这个疯子、恶心的疯子!碰到你连脸都会烂掉。”
高逸勇又吼又叫,但是素飞文身上的香味真的是非常诱人,高逸勇一边骂,身体的欲望却完全不听控制……
高逸勇几乎要发狂错乱,明明理智上抵抗得那么厉害,但是他的身体几乎要融进素飞文的身体。
高逸勇无法数清他们究竟做了多少次,他每次发泄完,素飞文又在他身上故意的扭动,他的欲望就又再次被激起。
而每次与素飞文交欢,都让他愉悦不已;因为素飞文的娇媚跟体香,让他就像身处天堂一般,也让他在理智上更加怒骂唾弃自己。
第六章
他们几乎做到天亮,高逸勇直喘气,而素飞文躺在他身上也没有动。高逸勇闭上眼睛休息,等他听到鸡鸣声的时候,他已经有力气可以动了。
他慢慢的坐起来,闻到室内充满Xing爱味道的空气,他的脸色本来就铁青,这时变得更难看。
而素飞文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他的脸色也因为一夜的纵欲跟全身的疼痛而有些憔悴。
高逸勇嫌恶的推开躺在他身上的素飞文,因纵欲过度而声音变得低哑,“没看过你这么恶心的人,你是疯子,让人作呕。”
素飞文冷冷道:“你还不是玩得很高兴!”
高逸勇脸色铁青,他本来就是一生气就会发狂的人,而且从来没有人像此刻的素飞文一样的让他这么生气;他用力的打了素飞文一巴掌,他的力气本来就很大,生气之下更加的使力,连墙都能够打碎,因此素飞文轻飘飘的像纸一样,滚到床角去。
素飞文喘着气,慢慢用手攀住床角站起来,他下身、大腿都是血,看起来有些骇人。
素飞文轻轻的笑了起来:“这样,你就忘不了我这个恶心的人了,不管中原比我美的美女有多少,你就一辈子也忘不了我了。”
高逸勇听到他这么说,表示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而且他的笑容充满了自满跟自得,令高逸勇只觉得想吐。
他怒吼道:“你真让人恶心,早知道应该把你杀了才对。昨天都是你害我的,其实我才不想抱你。你去死吧,恶心的疯子,但愿我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你。”
高逸勇拿起衣服,怒气冲冲的离开素飞文的屋子。
素飞文本来一直站在床边,但是高逸勇一走,他强撑的一口气终于承受不住,腿软了下来,完全没有力气的趴在床上。
屋外一个身影窜过,素飞文大叫:“给我回来……”
雪貂在屋外看着高逸勇,似乎在挣扎着要不要去追。
素飞文厉声道:“连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雪貂在素飞文的叫唤下,终于掉头回到屋里,素飞文拿着巾帕,“他可以把我打到床角,代表契约失效,我已经要死了,去把巾子沾湿后咬回来,我可不想死的时候,全身光祼。”
雪貂很快的叼着湿巾回来,素飞文拿着巾帕擦拭着自己脏污的身体。他几乎没有力气,连穿一件衣服似乎都要耗掉他全身的力气,他花了很多时间才穿上。
雪貂似乎一直想要往外跑,去追高逸勇,素飞文厉声道:“你要是敢跑去追他回来,我就杀了你。”
雪貂一听主人的意志这么坚定,它虽很急,却莫可奈何,只能一直在原地打转。
而素飞文的身体慢慢倒在床上,雪貂看到主人已经快要死了,它又急又心痛的跃上了素飞文的床。素飞文低声道:“你教他回来没有用,他不爱我,是不能救我的。神子只是说在这里,可能会遇到爱我爱到愿意给我一半灵魂的人,那我就可以活下去,但那只是可能,不是绝对。”
雪貂低呜了一声,似在悲泣,素飞文轻声的交代后事,“你在这里待着,我死了,哥哥会感觉到,一定会来帮我收尸,到时你跟他一起回苗疆去。”
交代完后,没有人说话,四周安静无声,只剩下素飞文吃力的喘气声,似乎随时会断气。
素飞文费力的偏过头来面对着阳光,阳光照着他渐渐发白的脸。
他吃力的低笑道:“那个白痴不在,就变得好安静……”
泪珠从素飞文的眼角滚落。“苗疆的人都说汉人很薄情,听他说中原的美女好像也很多,他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我的。我真是笨啊,明明知道不能爱上汉人的,哥哥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骂我笨的。”
用手指着墙角的一件外衣。“小貂,把它叼给我。”
雪貂吃力的扯着那件过大的衣物,叼到素飞文的身边;素飞文的手指几乎无法动弹,但他仍用力的伸着手指,用手指轻抚着那件衣衫。
衣衫的质料并不是特别的好,但那是上次他说他手脚冰冷时,高逸勇立刻脱下来给他披着的,而且还要他不准嫌臭。
素飞文想起那时候的事,不由得轻笑道:“这件衣服其实是很香的,高逸勇他……真有趣。”
雪貂用爪子抚拍他的脸颊,只见他话说得越来越慢,合上眼睛,就不再动弹,脸上的血色也完全的消失,任何人看到,都会明白这个躺在床上的不再是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雪貂嘶吼了起来,用力的用头撞着素飞文的身体,素飞文却连动也没有动。
撞了一会儿,雪貂终于接受主人已经死了的事实。它跳下床,飞奔出屋,沿着河道不断的往前奔跑;它使劲的奔跑,几乎快要喘不过气,都跑到了城镇了,但是丝毫没有看到高逸勇的行踪。
***
“客官,请问你要什么?”店小二问着眼前披头散发的客人。
这个客人长相虽然十分英俊,但是他横眉竖目的,再加上他衣服的下摆布满血迹,看起来十分的可怕,所以店小二问话时,十分的小心。
“把好吃的端上来,顺便留一间房间给我。”
饭菜上桌,但是高逸勇却吃不下去,以他这个食欲向来很好的人而言,这简直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事。
整整两日他不是赶路就是睡觉,急着要回苏州高家,否则以他的脾气,他一定会回去杀了那个恶心的疯子。
东西吃没两口,他就吃不下了,高逸勇放下筷子。他现在食量竟然也跟那个恶心的疯子一样小了,真是越想越气。高逸勇站起来怒道:“小二哥。”
店小二看他脸色色不善,颤抖着问:“是我们的菜不合你胃口吗?大爷?”
那一夜的事,充斥在他脑海,素飞文无可形容的媚态,跟进入他身体里的战栗都让高逸勇非常的兴奋,他不是故意去想,但那时的情景总在他脑子里重复浮现,他愤怒至极,一定得把这个疯子在他脑海的一切都洗掉不可。
他扯着店小二的衣领,眼里露出杀气。“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青楼在哪里?”
店小二看到他眼里射出恐怖的杀气,吓都吓死了。畏缩道:“出门后往右,转角就是花街,里面的春花院最有名气。”
高逸勇丢下银子,立刻就走出门,往右转角处果然看到一群烟花女子正在拉客人,看到春花院这三个字,他想也不想的就进去。
他全身脏臭,下衫又有血迹,再加上披头散发,又是一脸凶狠,鸨母看到他,料定他准是来白嫖的,立刻就以眼角示意保镖注意。
想不到高逸勇一进来,就砸下几个金元宝,吼道:“这里最美的女人是谁?教她今天陪我睡觉。”
鸨母一看,竟是出手这么阔绰的嫖客,马上迎了上去,满脸堆笑,正要介绍店里最美的姑娘时,高逸勇凶狠的目光转向她,“不要给我废话,我要一间房间,一个最漂亮的女人,少在那儿给我废话一堆。”
鸨母被他吓到,连忙点头应话:“是,大爷,我请桃红姑娘带你上去。”
桃红姑娘走到他身边,高逸勇瞪着桃红看,鸨母笑道:“桃红姑娘很美吧。”
美个屁,根本不及素飞文的千万分之一。高逸勇一知道自己脑中涌出来的竟来是这个念头,让他脸色更加凶恶。
他先上楼,桃红看他心情古怪,好像是不好惹的客人,也只好一路陪笑的陪他走上去。
进入房间,桃红就先将木桶中加满热水,高逸勇脱下外衣,浸入桶里。
因为他神情恐怖,所以桃红也不太敢跟他说话,但又不能冷落客人,只好随意找个话题,“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脚受了伤?”
高逸勇心情不好,脸色更加的难看,对别人说的话一律觉得刺耳,他凶狠的转过头,低沉怒吼道:“我什么时候脚受了伤?”
桃红看他神情这么难看,马上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她结巴了起来:“我以为……因为我看到公子你的衣衫下摆有一滩血,以为公子你受了伤,原来是没有,是我看错了。”
高逸勇这两天气得半死,根本没注意自己的仪容外貌,听到桃红这么说,他皱眉道:“我衣服哪有染上什么血,胡说八道。”
“是,是我胡说八道,看错了。”桃红说是这样说,但是她手里拿着高逸勇那件外衣,外衣下摆果然有血。
高逸勇看了吃了一惊,夺过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染了这么多血,怎么自己完全不知道,再一细思,想到这件衣衫本来落在素飞文房间的地上,而素飞文早上起来时,他大腿都是血,看起来十分的骇人,而他们又在地上度过了一夜,应该是那时候染上的。
高逸勇纵然头脑简单,但隐隐约约的也觉得他跟素飞文间好像有些地方不对劲,心里怦怦乱跳了起来。他揭起衣服,问着桃红:“你们接客,会流这么多血吗?”
桃红脸色刷白,以为他是要这么蹂躏她,立刻惊惧道:“公子,若是流这么多血,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起码也得休息个两、三个月。”
高逸勇士身赤祼的从桶里站了起来,他是头脑简单,但是还不是纯然的白痴,他喝问得更凶,“真的吗?流这么多血会死?”
桃红吓得半死,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公子,求求你饶了我,我受不了这种玩法,就算不会死,也会痛得晕死过去。”
“会痛到晕过去?”高逸勇重复一遍后,立刻夺过桃红手里拿的其余衣服穿上,匆匆下楼,脸色铁青的嘶吼道:“为什么?他如果只是要让我觉得恶心,为什么要这么残害自己的身体?他明明知道拿那种东西给我吃会有什么后果……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他如风的来、又如风的去,妓院里人人看着高逸勇,不明白这个长相英俊的青年公子在发什么狂?
***
他又赶着回素飞文住的地方要问清楚。从早上赶到晚上,不睡不吃;因为他这么拼命的赶路,所以用一天的时间就赶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天亮,整间小屋空空荡荡的,总有些不对头。
首先是声音,屋外总会有动物的叫声,但是如今屋外已经完全没有动物了,虽然他上次回来时,已经没有动物的踪迹,但是那次他没有细看,而且那时是早上,动物的叫声也比较没夜晚清楚。
再来是灯火,素飞文习惯在夜晚点一盏小灯,但是他会等到天亮才吹熄,现在天将亮未亮,照理说素飞文应该还在睡觉,不会将灯吹熄,但是屋内现在没有灯火。
“素飞文,你给我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高逸勇觉得整个情况都不太对,他虽然怒吼,但是声音却有些发颤,总觉得这间屋子好像没有人住。
素飞文回苗疆去了吗?素飞文走后,要再见面,天涯海角,不是说想见就见得到。刹那间,高逸勇的心情忽然有些难受。
他走到门口时,雪貂也听到他的声音,窜出门口。他看到这只貂,心情平静了下来,因为素飞文相当疼爱这只雪貂,断无丢弃这只貂自己回苗疆的道理。
“你家主人……”
高逸勇还没问完话,雪貂忽然冲上他的身体,张开牙齿,就要咬他。
高逸勇没看过这么凶性大发的雪貂,他甩开它,吓得倒退两步,怒吼道:“素飞文,又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教它来乱咬我,你给我出来,我非宰了你不可,快点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听到自己的主人的名字被叫出来,雪貂嘶吼一声,声音充满悲戚,突地它不愿再理高逸勇,窜回屋内。
高逸勇觉得奇怪,而且整个情况透着诡异。若是以前素飞文听到高逸勇连名带姓的叫他,不冷冷的教训他一顿才怪。
高逸勇忽然很不想进入屋内,因为他直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在屋内等着他,但是他为了弄清事实,还是进入屋里,不断的吼叫:“素飞文,你给我出来……”
他吼到后来,声音变得颤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他推开素飞文房间的门,素飞文正躺在床上睡觉,身上奇怪的没有盖着棉被,只有高逸勇以前一件旧衣放在他的手边。
看到素飞文在睡觉,高逸勇吁了口气,他安下心来;安心后,却更加的生气。“素飞文,你这是在干嘛?我在叫你,你怎么不应声,你是睡死了吗?”
素飞文连动也没有动,而雪貂蹲踞在素飞文的脸旁边,对着高逸勇凄声的怒吼。
高逸勇心情也很怪异,他怒吼道:“烦死了!你给我安静,再吵我就宰了你。”
听到他这么怒吼,雪貂才不再吼叫。
而天色渐亮,日光照到素飞文的脸上,较能看清素飞文的轮廓。高逸勇看他脸色苍白,以为他又跟上次一样莫名的昏倒,他一惊,坐到床边,用手触着素飞文的肌肤,素飞文的肌肤冰凉无比,不是人该有的体温。
高逸勇心头悸动一下,喃道:“怎么皮肤这么冷,素飞文,你身体不舒服吗?”
素飞文仍旧没有应话,而且连动也没有动,顿时,不祥的预感涌上高逸勇心头。
高逸勇一手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的手比他的肌肤还要冰冷,高逸勇不能相信的按住素飞文的脉博,脉博早就没有跳动了。
高逸勇一怔,脸上挤出个笑,声音喑哑难听,笑容更是僵硬到了极点。“素飞文,这个玩笑不好笑,你别开这种玩笑……”
高逸勇从未曾如此颤抖,因为这一辈子还没有能让他如此战栗的事发生,但是现在他探出去的手却是抖着的。
他将手指伸到素飞文的鼻前,素飞文没有一点点的气息,高逸勇手颤抖得更厉害,笑声更难听。“你别骗我了,你心脏一定还在跳动对不对?我才三天没见你,你不会忽然死掉的,才短短三日而已,不可能的,对不对?”
高逸勇几乎语无伦次,他将手按到素飞文的心口处,那边是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活着的迹象;而天越来越亮,照明了整个房间,当然也完全照亮了素飞文的脸,任何人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张脸虽然艳丽无比,但却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高逸勇用手按住自己的头,他的手很大,所以摊开能包住自己的头。
他像痴傻了似的语无伦次的自言自语:“我这是在做梦?一定是做梦,怎么会有这种奇怪又无聊的梦?竟然会梦到你死了?素飞文,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像你这种烂到底的人,是不可能早死的。”
高逸勇将手放在自己的另一手上面:“若是梦的话,我捏自己的时候就不会痛。”
高逸勇用右手很用力的拧着左手的手背,他使的力气很大,所以他左手的手背立刻瘀青,高逸勇还喃喃道:“不会痛,所以是梦,一点也不痛,应该是梦。”
他看着死掉的素飞文,看了一会,忽然像刺激过大似的呆头呆脑的道:“醒过来,素飞文,我不生气了,真的,我不生气。我那天早上摔了你一下,你没事吧?对了,你饿了,我去煮早饭,等一会儿帮你更衣。”
高逸勇走了出去,到后门去拔菜,拔完菜后就去煮饭,”边煮一边自言自语:“太晚了,应该要在四更去挖竹笋的,今天素飞文就吃不到他喜欢吃的竹笋了。”
四周的空气静寂得很诡异,而高逸勇还在自言自语:“等一会儿还要喂动物,可是动物怎么都跑掉了,那我等一会扫一下门庭好了,若不洒扫的话,下午素飞文这个混蛋,还不知道要怎么虐待我呢。”
他愣愣的切着菜,一间屋子里,只听得到高逸勇切菜的声音,断断续续,却又十分整齐的声音。
第七章
“素飞文,你不冷吗?为什么不盖被子睡觉,你脑子有问题吗?这么大的人,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吗?笨蛋。”
外面天色早已经暗了,高逸勇拿起被子,帮素飞文盖上了之后,才自己躺到床边地上睡下。
说是睡觉,但是高逸勇根本就没有合眼,就这样睁大着眼睛到四更;到四更后,他像受到暗示似的马上跳起来,到后门挖竹笋;挖完竹笋、拔完菜后,他就开始进厨房做菜。
做完菜后,他就把素飞文的身体扶出来,跟自己吃饭。但是素飞文已死,当然不会动筷子吃饭;而高逸勇根本就动没两下筷子,两个人通常连一桌菜都没吃完。
然后高逸勇就出去洒扫门庭,做中饭,到下午,他就坐着跟素飞文说话,晚上,他就把素飞文扶到房间里睡觉。
一连好几日,他都这样子做,连不是人的雪貂都看得出高逸勇的情况不对劲。
到了夜晚,高逸勇又把素飞文的身体扶进房间睡觉,为他盖被子,雪貂用爪去拨着素飞文,高逸勇见雪貂这么乱来,他怒吼道:“你在干什么?这样会伤到素飞文的!”
雪貂嘶嘶声吼叫,朝着素飞文的手用力的咬去,高逸勇知道雪貂有剧毒,被它咬着岂有命在,他边吼叫边用灯烛砸雪貂,怒骂道:“你想杀了你的主人吗?你这只臭貂!你活过得太清闲,想要我揍死你吗?”
素飞文被雪貂咬的地方,连一滴血也没流出来。
高逸勇抓住素飞文被咬的手并抬起来,打算替他消毒,但是那里一滴血也没流出来,高逸勇还憨傻地道:“怎么没流血?素飞文,你被咬得这么用力,怎么没流血?”
雪貂还在低叫,高逸勇抓住素飞文的手,用力的摇晃。“你怎么没流血,素飞文,你为什么没流血?你的血呢?你的血到哪里去了?你的手好冰,让我来帮你取暖。”
雪貂低吼着,又朝着素飞文的手再咬一口。
高逸勇忍无可忍的动手。“我杀了你这只臭貂,只会找麻烦,竟然咬素飞文,枉费素飞文这么疼你。”
雪貂并没有躲,高逸勇抬起手刀要打到雪貂的时候,雪貂两只眼睛闪着光,像要哭出来似的,而高逸勇的泪早就一滴滴的流下来,他打不下手。
雪貂走到素飞文的尸体旁边,对着尸体哀鸣。
高逸勇忽然站了起来,冲了出去,大吼大叫地像疯子一样,唤着素飞文的名字:“素飞文、素飞文、素飞文……”
他叫了一夜,叫到声嘶力竭、喉咙没有声音,才渐渐听不到他的呼唤声。
天亮,高逸勇还没有回来,雪貂便出去找他;只看到高逸勇在树林深处,躺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可见是晚上撞出的伤。
他躺在地上,瞪直着眼,看着天空,雪貂奔跑到他身边,用爪轻轻的拍他。
高逸勇的眼泪默默的流下来,他细声哽咽的哭,而雪貂钻进他的怀里,就跟它以前钻进素飞文怀里一样。
***
高逸勇走回了素飞文的小屋,素飞文此时早已死去多日,但是他的尸体完全没有任何腐化的迹象,就连尸臭味也闻不到。
高逸勇走到了床边,素飞文除了脸色非常的死白之外,其余的一切跟他活着时完全一样,他看起来真的很像睡着。
高逸勇看到素飞文的尸体,再也忍受不住的放声哭泣,他握住素飞文冰冷的手,素飞文的手不像死尸僵硬,还有一些些的弹性。
高逸勇将素飞文的手移到自己的嘴边,不断的亲吻。“素飞文,你再骂我白痴吧,我不会生气了,你要命令我叫你一百万遍的主人也没关系,我也不再问你为什么那一夜你要那么做。求求你,活过来好不好?”
素飞文当然没有回答。
高逸勇见他没有回答,多日累积的悲伤,让他忽然爆怒起来。他甩下素飞文的手,开始怒吼道:“你是故意骗我、寻我开心的,对不对?人岂有好好的,说死就死的道理?才三天而已,在我离去前,我们还欢爱一整夜,我从来没有跟谁Zuo爱一整夜的。对,一定没错,你在装死,故意寻我开心,没有错,只有你这种烂人,才想得出这么折磨人的烂计谋。”
高逸勇怒骂道:“我不会上当的,你没死,你一定没死,你这个恶心的疯子,你休想我会以为你死了,而不找你算帐。你从头到尾都在设计我,都在陷害我,要我做你的仆人,把我当牛马一样的使唤,还拿藤条揍我、打我,我们的帐算一百年也算不清,你给我醒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见素飞文不理会,他骂得更大声:“你是故意的,你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故意靠我那么近,让我闻到你身上的香味;故意教我帮你更衣,让我看得到吃不到;又故意炒那一盘菜给我吃,让我欲火大发,那一晚我身体很激动,一定伤了你对不对?我不是故意要让你流那么多血,但是我不会道歉的,因为从头到尾你都在引诱我,应该是你要向我道歉。”
抓起素飞文的衣领,将他提起来。“道歉啊,向我低头道歉,要不然我不会饶了你的。你说我白痴,连威胁的话都说不完整,混蛋!那是因为我每次都惑于你的美色。我现在发狂了,不理你了,我要你马上醒过来对我道歉,要不然我就侵犯你,不是只有侵犯一次而已这么简单,我会把你的衣服脱光,把你绑在床上慢慢的棱辱,让你叫一整夜,看你还摆不摆得出冰冰冷冷的脸色来。”
素飞文依然静默如昔。
高逸勇疯狂的怒吼:“别装了,你没死,你要我脱你的衣服,真的把你绑在床上吗?快点给我醒过来,快一点!”
素飞文仍然紧闭着眼,没有说话。
高逸勇怒吼的声音变得嘶哑,“好,我向你坦诚,我没有看过比你好看的女人,男人、女人都没有,你是最好看的,这样你满意了吗?快给我醒过来。你还不满意吗?好,我再坦诚第二件事,没有人像你这么怪异,竟然在Zuo爱的时候咬人,但是你这么奇怪的地方我也喜欢,你要是醒过来,即使在床上被你咬死也无所谓。”
高逸勇的声音已经变得颤抖,“你还装死?好,我再坦诚第三件事,没有人在那时候那样温柔的待我,你是第一个,这样你满意了吗?”
高逸勇的泪已经落了下来,“我再坦诚第四件事,而且以后你问我,我也要说我没说过,那就是你根本就不必这么怪异,我就已经忘不了你了,而且是一辈子、永远也忘不了你了。”
高逸勇说到后来,声音颤抖,早就泣不成声,“我最后再坦诚一件事,你听了不要太吃惊,不过你这个疯子每次都来惹我,应该也不会吃惊的。我爱你,我喜欢你,我想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们苏州高家挺有钱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买给你,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给你,好不好?素飞文,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
高逸勇哭到泣不成声,他抓着素飞文衣领的手改为环抱住素飞文的腰身,一再重复来不及对素飞文说出的爱语,“素飞文,你很美,你很好看,我长眼睛后还没看过比你好看的人,我爱你,喜欢你,很想吻你,求求你,活过来,你就算要我的命我都送给你。”
高逸勇亲吻着素飞文早已僵硬的红唇,多日的不食不睡,再加上悲伤过度,高逸勇忽然觉得很累,而且是累得不得了,他手脚发麻,头晕目眩,全身不能动弹的在素飞文的身上倒了下去。
他没有见到在他倒下的同时,素飞文的房门被另外一个身材高挑颀长的男人打开,男人的身上散发寒气,像要割裂空气一般。
素飞文的宠物雪貂看到这个男人,立刻跳了起来,朝着男人的脚边奔了过去;男人的肩上有着另外一只貂,只不过这只貂是毛色纯黑的黑貂,跟雪貂的雪白恰成对比。
***
“等等我,素飞文……”
在黑暗中,素飞文走在前方,对他低笑。
高逸勇由后往前迎了过去,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对他嫣然一笑,斥道:“呆子,又跑不掉,抓这么用力干什么?”
高逸勇想对他说话,但是他却像嘴巴被缝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越急着想说话,嘴巴就越不能发声,最后他挣扎的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梦里嘴巴张不开,因为有一只肥胖的黑貂坐在他嘴上。
他怒吼道:“这是在干什么?”
而坐在他嘴上的黑貂竟然用他的前爪拍了高逸勇的颊,而且拍得不轻;如果那是人的行为,必定是意谓着赏你一巴掌,可见这只黑貂的个性恶劣程度更甚于雪貂。
高逸勇发觉自己浑身冰冷,那是因为他躺在地上,不是躺在屋里的地上,而是躺在屋子外面的地上吹风淋雨。
高逸勇跳了起来,他全身酸痛,不知道被丢到外面有多久的时间了。
“怎么回事,我明明在屋里的,怎么会变成在屋外,难不成真的是素飞文装死,开我玩笑吗?还是我在做梦,要不然怎么会出现一只这么肥的黑貂?”
他要捏捏自己的手,以确定不是做梦。
黑貂立刻扑上,咬住他的手,高逸勇大叫,因为那真的很痛。“痛死人了……”
很痛,代表不是做梦,但是怎么会出现黑貂,他看着地上的黑貂,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照理说,素飞文养的是雪貂,他从未看过这只黑貂;而且这只黑貂神情怪里怪气的,看起来比雪貂还要奸诈。
后面传来脚步声,素飞文的声音低沉道:“过来,黑貂,谁准你过去碰他的,万一他传染了什么病给你怎么办?”
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的,全天下只有一个人。高逸勇全身僵直的慢慢回头看,他几乎不敢相信,在他眼前就是素飞文。
他冲了过去,拉住素飞文的袖子,素飞文却袖子一挥,就把他逼退,冷冷的目光比之前素飞文看他还要冰冷,而且他冰冷慑人的目光像雪箭一样,令人望之却步。
他冷笑,笑容里有嗜血的成分,但是他的声音却轻柔得十分动听,“你靠近我三步之内,我就剁掉你的右手,靠近我两步内,我就剁掉你的左手,靠近我一步之内,我就砍下你的头作药剂。”
“素飞文……”高逸勇根本没在听他说,他发出惨叫声,“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一回事?”
素飞文本来全黑的头发,变成几近全白,而且白得像银色细丝,虽然很好看,但是看起来十分的冰冷。
高逸勇看到素飞文活着,哪管他刚才说什么话,而且他头发变白,高逸勇担心至极,他又扑了过去。
素飞文眼眸垂落,他的右手伸出,就要挥下,另一个素飞文跌跌撞撞的走出门口,急道:“哥,别伤他。”
白发的素飞文手势微弯,将手里的东西收进了衣袋,冷道:“这个白痴配不上你,连你跟我都搞不清楚。”又冷冷笑道:“不如我割他两刀,让他搞清楚些。”
高逸勇指着两个素飞文,他的头脑没那么好,一下子看到两个素飞文,都快傻了。
白发的素飞言扶住了要跌倒的弟弟。“进去里面休息,以免受了风寒。”
素飞文看着高逸勇,柔声道:“你过来,这是我哥哥,他叫素飞言。”
“你们长得好像。”
“我们是双胞胎,你就叫他药师吧,苗疆的人都是这样叫我哥的。你也进屋里吧,高逸勇。”
素飞言目光十分冰冷的看着高逸勇。“不准让他进来,我讨厌屋子里有别人的味道,臭不可闻。”
高逸勇吃惊的怔住,想不到素飞文怪,他哥哥更怪。
素飞文露出为难的目光,喃喃道:“哥,屋子只有一间,难道晚上也要让他睡外头吗?”
素飞言冷冷的撇嘴笑道:“你知道我的规矩的,飞文。”
素飞文眼神一凛,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竟对着高逸勇道:“你人在外头,绝对不准进来,若是你进来的话,我就叫雪貂咬死你。记住,绝对不能进来,绝对,你听见了吗?”
高逸勇气死了,他吼道:“凭什么?屋子这么大,我为什么不能进去,让我睡厨房也可以……”
素飞言伸出一个手指,素飞文抓住自己哥哥的衣袖,怒喝道:“小貂!”
雪貂立刻冲上高逸勇的脖子,作势要咬他。
素飞言看着弟弟素飞文,声音不冷不热,“你倒是挺护他的,飞文!”
素飞文不敢作声,而素飞言轻弹了手指,指甲里面的粉末掉落地上。“连你的貂都护着他,演场要咬他的戏给我看,你以为我连是不是有杀气都看不出来了是吗?下次再玩这种把戏,我就真的杀了他。”
素飞文声音软了下来,变成恳求,“哥,若没有他,我现在不能活着。”
素飞言没有再多说话,只道:“进来吧,外面冷,你现在的身子受不住。”
高逸勇人站在外头,满脸的苍白,因为那只黑貂在他鞋上大便后,才高兴的钻上素飞言的肩上,可见是素飞言养的宠物。高逸勇怒吼的甩掉粪便。“这是在搞什么,我为什么不能进去?我偏要进去!”
他正要冲入门内,素飞文养的雪貂冲得比他还快的挡在门口,拼命的摇头,又看着刚才素飞言撒下粉末的地方。
高逸勇看了半天,骇得浑身发颤,因为虽只有一点点的粉末,但是许多虫都疯狂似的吃着那些粉末,而且不断有虫努力的钻进来;还有十几条毒蛇都聚集在那个地方不动,似乎树林里所有的毒虫都往那个地方聚集过去。
高逸勇全身发毛,一阵发冷,连脸上的汗都像冻结了般凝住,他不敢想象若是那一点点的粉末撒在人的身上,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
这些天,不给高逸勇饭吃,也不给他水喝,更别说晚上给他盖被子了;而素飞文更是一天到晚在屋子里,连话也没跟他说上一句,但是高逸勇每天还是在房屋前打地铺,有天下雨,他被淋得浑身湿,屋里也没人给他一声问候。
高逸勇又发狂、又生气,好几次都想冲进去屋子里,若不是雪貂挡在门口,他已经冲进去叫骂一顿了。
晚上越来越冷,他又露宿在屋前,更加寒冷的令他发抖,有人碰了碰他的颊,他吃惊的张大眼睛。
素飞文手里拿着果实,递到他手上。“快吃。”
高逸勇那有心情吃,他又恨又怒的叫道:“你那个哥哥是发了什么狂,把我当成贼般的在防吗?”
素飞文的手掩住了他的嘴。“高逸勇,你若是连这一点都忍不住,那你就回高家去当你的高五少爷,哥哥本来脾气就怪,你要庆幸他对你没有恶意。”
“没有恶意?”高逸勇吼道:“你当我是白痴吗?他这样还说对我没有恶意?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不让我有被子盖,让我被雨淋还不理我?”
素飞文又掩住了他的嘴巴,不高兴地道:“他若要你死,你还能活在现在吗?我哥要人死的方法千奇百怪,你想也想不出来的。”
高逸勇哪管他说什么,他愤恨的接着自己的话道:“最可恶的是,连让我跟你讲话都不行。”
素飞文一听到他情意殷切的话,似乎很高兴,低声温柔道:“你很想跟我讲话吗?高逸勇。”
高逸勇脸红起来,呐呐道:“没这回事,谁说我想跟你说话的,你想太多了。”
素飞文亲腻的脸色立刻降温。高逸勇抓住他的手,“你的手好冷。”
素飞文推开他,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冷死算了,我要跟我哥坦诚你碰过我,要我哥杀了你。”
素飞文起身,马上就回到屋子,高逸勇要追过去,素飞文在门口踢他一脚,然后才进去。
高逸勇恨透自己又说错话,悻悻然的回到原来躺着的地方,而素飞文拿给他的果实,早被那只黑貂捧在手里啃了。
高逸勇怒吼:“那是要给我吃的,你这个臭黑貂。”
黑貂哪里管他,它捧住果实,飞快的钻进屋里,脸上露出的表情就像是把高逸勇当白痴,气得高逸勇口出秽言的不断骂着那只畜牲,顺便连他一直看不顺眼的黑貂主人一起骂上。
第八章
素飞言端着菜上桌,他一人生活惯了,所以厨艺极佳,比素飞文还要好上一倍。素飞文吃着菜,脸上表情十分娇柔,他叹息道:“好吃,还是哥哥煮的最好吃。”
素飞言冰冷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素飞文知道哥哥的个性向来冷淡,脸上表情很少变过,他也不在意,还夹了菜到素飞言的碗里。
素飞言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素飞文脸上一红,知道自己这一招失效,他低声道:“哥,他在外面都没吃东西,我若吃不完,就分一些给他吃吧。”
素飞言绾上白发,脸上表情也没变。“我也没说过不能给他吃,只是不能让他进来,别人的臭味会令我不舒服。”
素飞文喜上眉梢,他正要站起来,素飞言却冷道:“坐下,别这么急。我问你,你身子给他了吗?”
素飞文咬着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素飞言冷冷的再问:“真的喜欢他吗?不喜欢的话,哥哥随时可以杀了他,苗疆随时有你住的地方。”
素飞文的身子猛地颤动一下,他抬起头来求情道:“哥,你别害他,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素飞言道;“检查你的身体的时候,发现你的身上有伤,这种对你连温柔都称不上的男人,干脆杀了他吧。”
素飞文颤动得更厉害,他知道哥哥手段的厉害,不由得落泪。“哥,你若是疼我,就别害他好不好?”
素飞文又低声道:“我喜欢他,那一夜的事是我设计的,他不能控制,才会那么失控。”
素飞言放下了筷子。“你吃完后,再弄给他吃,我还得去作纪录,你是第一个交换灵魂成功的,苗疆还有好几个,不一定能这么好运。”
“下一个发作的是谁?”素飞文知道哥哥虽然没有说他不杀高逸勇,但他也没说要杀,他终于放下心。
而他跟那些会发作的人都极熟,又是从小一起在苗疆神子的家里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十分深厚,因此他眼里露出担忧。
素飞言冷冷道:“高逸勇的弟弟——高逸灵。”
素飞文一听到这个人名,不由得全身颤抖。“他不是苗疆仅次于你的蛊毒师吗?论功力不应该这么快发作的。”素飞文竟然哭了起来。“难道这跟功力没有关系吗?”
素飞言当然知道自己的弟弟在为谁哭,他手探出去,轻抚着素飞文的黑发,话语中少了冰冷,多了些温柔。“别哭了,我还没有发作,或许因为我尝了许多药草,身上的血变得很特别,所以还没有发作过;而功力高不高,跟发作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就算有发作,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对不对?我们是同日同时死的,我都发作而死过了,你怎么可能没有发作?”
素飞文哭得更厉害。“我们都有填补灵魂的另一半,偏偏只有你没有,我不信,为什么只有你没有?神子一定是算错了,一定是的。”
素飞言厉声道:“别污蔑神子。”
素飞文抱头痛哭了起来。“我知道我们都要感谢神子,若是没有神子,我们不能活到现今,但是为什么只有你没有,我不信……”
素飞言道:“不可污蔑神子,神子为我算过了无数次,你若是看他满头冷汗,几近快没了气息,你就知道其实他比我还要心急。神子的身体虚弱,他每次为我们算时,都要消耗他许多体力。飞文,这事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批评神子?”
掏出巾帕,擦了擦素飞文的脸。“别哭了,我看到人的眼泪就作呕,你乖乖的吃饭,我去后面写纪录,若是以后有人再发作,也可以当作参考。”
素飞文泪痕未干,看着自己的哥哥,他难忍悲伤,却还要忍住眼泪。
素飞言冷冷的走入后室,黑貂跳上了他的肩头,与他的白发恰成对比。
***
素飞文吃了几口,就再也吃不下去;他端了几碟菜,走到了外头,高逸勇正在外面饿着肚子,他轻声道:“高逸勇,来吃东西。”
高逸勇冲上前去,吃着素飞文带来的菜,好吃得几乎让他咬到舌头。
“真好吃,这是你煮的。”
“我哥煮的。”
“那个冷冰冰的臭……”
素飞文推开他,怒吼道:“你骂他,我就再也不理会你,我是说真的。”
高逸勇噤了口,素飞文却流下泪来。
高逸勇饭也不吃了,将碗放下,呐呐道:“我只是随便骂骂,你……别流泪。”
素飞文咬着唇,怒视他一眼。“我哥脾气本来就很怪,但是他为我做了很多事,你没看到他头发白了吗?那是他从小试吃药草,不知道吃了多少毒草才变成这样,为了就是做那一罐药茶给我喝;你有没有看到他的指甲,他的指甲有些地方有坑洞,那是被毒物咬出来的,好几次他都差点没了性命,为的就是寻找奇特的蛊为我延命;你有没有看到他被长发遮住的疤痕,那是他为了我去拜苗疆最阴毒、最厉害的蛊毒师为师,那个人要他撞墙明志才肯教他。你不晓得他为了我所费的苦心,怎么可以骂他?”
高逸勇心里一凛。“原来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提到往事,素飞文又哭了起来。“我的命虽然是你给的,我也喜欢你,但是你要是每次都这么口无遮拦的骂他,我就再也不要见你了。”
高逸勇哪舍得他哭,抱住他的身躯,跟他道歉:“我什么都不说,可以了吧?”
素飞文扑在他身上,嘤嘤的哭泣。
高逸勇哪曾见过这么楚楚可怜的素飞文,一颗心都快被他给揉碎似的,他抱住他。“别哭了,我以后不骂他就是了。别哭了,好不好?你再哭,我真的要亲你了。”
素飞文没等他说完,手臂搂住他的肩颈,嘴唇已经堵住他的嘴。高逸勇看着他已经想吻很久了,现下他又这么热情如火,因此高逸勇更是毫不客气的就亲密吮吻他。
素飞文唇舌激烈的与他缠绕,高逸勇被他的主动吻得差点兽性大发,欲火早已熊熊燃烧起来。
素飞文靠在他的怀抱里,感受到他的情yu,他脸红如火,轻轻的动了一下。
高逸勇呻吟道:“别乱动,我受不了。”
素飞文转头羞涩笑道:“呆子,每次看到我就只会想些下流事。”
高逸勇抱紧他,总觉得素飞文对他跟之前的态度差别好多。他喃道:“你好像变了一个人,之前常常动不动就打我的。”
素飞文一个巳掌贴到他的脸上去,并没有使劲打,只是娇腻的道:“你喜欢我打你吗?那我现在打。”
他那娇媚的模样十分可爱,高逸勇的欲望几乎要爆发;素飞文也感觉到自己情绪的激动,他用手轻柔的爱抚着高逸勇,使得高逸勇瞪大了眼睛。
“你想抱我吗?”素飞文媚眼勾魂,说出来的话都是挑逗跟魅惑,高逸勇全身颤动,只因为他感觉到素飞文的手微微抚动,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素飞文的手指故意在他最敏感处轻刮了一下,他全身哆嗦,素飞文笑了起来。“原来书上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很敏感对不对?”
他要松手,高逸勇却已被他逼到了极点,那肯让他松手。他抓住他的手腕,素飞文羞笑道:“你下流够了没?这里是大门,我哥若走出来,你想他会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
他一说,高逸勇才稍微回复了理智。
素飞文在他耳边轻咬了一口,吁了一口热气,高逸勇全身再度直打哆嗦,素飞文诱惑道:“下次在床上时,我一起补给你。”
高逸勇看着娇媚至极,脸上洋溢着春意的素飞文,有些痴呆的道:“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你都会打我、骂我下流的。”
素飞文偎着他的身体,羞涩地斥道:“都是你的人了,难不成还每日打你吗?这样你就不会对我好了,再说……这条命是你给我的。”
说到这里,高逸勇不理解的问道:“你那时是真的死了吗?”
素飞文道:“嗯,我从头说给你听,我跟我哥小时候住在某个地方,那年冬天发生天灾,我跟我哥早就在那个时候就死了。”
“胡说,死了怎么还在这里跟我说话?”
素飞文用手堵住他的嘴。“呆子,听我说完,我们是死了,但是那是意外之灾。我们原本该活到极老,不该那么短命的。刚好碰到苗疆的神子,神子那时年纪与我们相差不大,他看我们是因天灾而死的,并不是天生寿命已尽,因此他便用他拥有的神力,手一碰到我们,我们便活了过来。”
“哇,这么神奇,岂不是活神仙了?”
“要不然你以为苗疆的人为何唤他神子?”素飞文再说下去,“但是神力会尽,神子说我们能活着长大,这一段生命都是借来的,必须去找一位特定的人来帮我们再延长生命,也就是将对方的灵魂分一半给我们,这样两人若在一起,就都不会死。”
对这些怪力乱神的,高逸勇听不太懂,只能在旁边点头。
“神子的身体很弱,但是他算出我们每一个人命中特定的人在哪里,该到哪里去等。我的寿命最先尽,神子便教我一直往北走,说若是到了有桃树的水边,便在哪儿住下来,我在这里住了半年,才遇见了你。”
“是我吗?”
素飞文点头,“嗯,你要爱我爱到愿意把一半的灵魂分给我,我才能活下来,而我活了下来,才明白你对我的心意。”
素飞文老讲着爱不爱的话,让高逸勇脸红起来;素飞文却伸出手来抚着他,将头偎在高逸勇的心口。“我本来就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才要你走,不想让你看到我死时难看样子,反正你又不喜欢我;但是你又回来了,我心里狠狠的震动了一下,想着,若是跟你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种事我没尝过,不晓得是不是跟书上说的一样好。”
素飞文抬起头来,看着高逸勇。“偏偏你说中原女子都很美,又说你不爱我,若我死了,只怕对你而言也只是小事一桩,我个性原本就小孩子气,生起气来就什么也不管;我也希望你与我欢爱后赶快离开,因为你又不爱我,我还死在你面前,你若是认为我爱你爱到自尽,那我岂不是难堪得很。”
“中原女子每个都很美,我也不愿意你再看她们一眼。”垂下了目光,素飞文低语道:“你若是跟别的人在一起,我马上就走……”
高逸勇见他神色悲切,一颗心似乎要被他拧碎,他急道:“没有,你长得好看,没有一个人比得上你。其实当时我没说老实话,你长得好看,从见到你那一天起,我就神思恍惚的好想要你;我不是见到每个人都会不由分说的激动,只有见到你,我就跟情yu大发的畜牲没两样。”
他说得如此坦白,素飞文脸上的表情由悲转喜,他将脸偎在高逸勇的肩上,柔声道:“我从此之后就是你的人了,高逸勇,你要好好待我,好吗?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这么乖顺,又如此贴心,高逸勇整颗心都要酥了,那里会说不好。他猛力的点头,一边还红着脸,可见心里的激动。
素飞文掩着嘴笑,他没像以前一样冰冷,眼里还满是情意。一笑百媚生,让高逸勇喘起气来,将他抱得更紧,素飞文红了一张脸,轻捶着他的胸膛。“别乱来,我哥耳力好得很,你这么乱来,他听到不知会作何反应?”
“可是我好激动。”高逸勇原本就是坦白的人,现今这种情况,他照样很坦白的言明自己的欲望。
素飞文脸如红霞,低语道:“我可以碰碰你,可是你不能发出声音,你一发出声音,那我就不碰了。”
高逸勇用力的点了头,素飞文用手轻碰着高逸勇,高逸勇全身一颤,素飞文吃吃的笑了起来。“你这个色鬼!”
他的调笑,让高逸勇脸上一红,他抓住素飞文的手,素飞文媚眼含笑,动人之处是以前的千百倍,怎么不教高逸勇的心融化。
他不停地轻抚着高逸勇,用力的吻他。
素飞文将唇凑了过去,吻了一会,高逸勇突然闷哼一声。
素飞文看着高逸勇的馍样,轻轻的笑了起来。“你先吃饭,我去去就回来,别吃得太快,等会儿我喂你吃。”
以前的素飞文凶悍冰冷,高逸勇就要被他迷去了七、八分的魂魄;现今素飞文这么可爱,又如此的娇媚,高逸勇的憨直性情简直要为他化成绕指柔了。
没吃几口,素飞文就回来了;他一口饭,一口菜的喂高逸勇吃东西,嘘寒问暖的景况是以前所不能相比的。
东西都吃完了,高逸勇还舍不得让他进屋,也要跟他一起进屋,素飞文恳求道:“你别进屋,真的,我哥后来成了药师后,除了诊治病人外,自己也独住一栋小屋,不喜跟人交往。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素飞文说出在苗疆很有名的故事,“以前他屋里放了些神奇的东西,有人想要去偷,出来后都无端暴毙、死状极惨,偏又不知是怎么死法,而他们偷的东西却自动回到我哥那里。那是何等的功力,从此之后没人敢犯他,你若是无缘无故的进入屋里,他随便放个蛊,只怕你的性命不保。我是说真的,我哥的地位,在苗疆仅次于神子而已,大家之所以对他又敬、又怕、又爱的,就是这个道理。”
高逸勇要反驳,素飞文抱住他的颈项,甜腻的道:“算我求你也不行吗?高逸勇,你若不听这一次,我就跟我哥一起回苗疆去,总胜过见你丧命。”
他要回苗疆,高逸勇怎么肯,他冷静了下来。素飞文心思灵敏,立刻就明白来软的比硬的还有效,而且还会使高逸勇更加爱他。他甜笑道:“我明日煮道点心给你吃,让你知道我爱你。”
这一句我爱你就让高逸勇欣喜若狂的傻笑着。他点了点头,素飞文又亲了他的唇。
“我进去了,晚上再送饭给你吃,你要乖乖等我。”
黑貂目睹了一切,它露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像是说着:白痴就是白痴。
***
晚上,他吃了素飞文带来的饭,就躺在地上睡觉,睡到半夜,有人用脚踢他。
正梦到自己与素飞文缠绵,就被人打断这么美的美梦,他不生气才怪。他抚着头怒吼道:“干什么?”
黑貂气他对主人怒吼,用力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素飞言冷冷冰冰的道:“你清醒了吗?高逸勇。”
月光照在素飞言白得像银丝的长发,有说不出的怪异,又有说不出的诡魅,高逸勇被这情景给震住,而素飞言身上的寒气,让人有靠近他就会被冻伤的感觉。
“醒了就站起来,我要跟你说话。”
他的口气就像他跟高逸勇说话,是给高逸勇多大的恩惠似的,高逸勇若不是答应素飞文不骂他哥哥,他现在早就骂出粗话,他忍住气站了起来。
“过来,别吵到我弟,往前头河边走。”
他跟着素飞言走到了河边,河边的大水早已消退,只见波光粼粼,而素飞言的冰绝美态并不逊于波光之美。
“你是不是曾经与我弟弟欢爱?”
高逸勇没想到他一开头就问这种话,他怔忡了会儿。
素飞言一扬袖,一道利光架在他的脖子,口气更冷的问:“我问你话,你听不懂吗?”
当时的情况错综复杂,其实他也是无辜的受害人,但是素飞文下身流了不少血是真的,那一夜恐怕是非常激烈的一夜,高逸勇无法推托,只好点头。“是!”
素飞言眸里的冷光敛下,“很好,至少你没有推卸责任,但是我也知道这并不完全是你的责任,所以我不怪你。我再问你,你喜欢我弟弟吗?”
高逸勇脸红起来,他不喜欢被人逼问这种事,怒叫道:“干你什么事?”
素飞言的利刃立刻割喉,渗出血液。“我对人体很了解,明了该怎么做,人就会连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倒下,我再问你,你爱我弟弟吗?”
高逸勇岂是被威胁就会屈服的人,他吼得更大声:“没必要向你报告,我爱他又怎么样,我爱他爱到他在我身边我就受不了,我爱他爱到他要我去死,只怕我也会照做,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向你说明。”
他一阵乱吼,把他的爱意都说了出来,素飞言眸里的冷光稍微缓了下来。“你会带他回高家吗?”
高逸勇别过脸不说,眼神十分坚定。
素飞言已经了解了一切,他没有再问,将他的手指陷入高逸勇的额前,高逸勇额头一阵吃痛,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他吃了一惊,想要动,身体却动不了。
他全身发毛,那种肌肤被穿刺的感觉让他僵直。
第九章
那个东西钻入的痛感慢慢的不见,素飞言将指爪放了下来,冷冷道:“你要是娶了其他女子,或是对我弟弟不忠,甚至对他有异心,这只虫会一寸寸的啃掉你的脑,吃掉你的内脏,最后连你的身体都会当成餐点吃掉;你会先是发颠发狂,宛如疯子,继而会一口口咬下自己的肉,再则会每天躺在床上哀号,像猪一样的身上沾满秽物,然后才会死去。”
高逸勇骇然道:“你对我下蛊!”
素飞言不理会他,他的话语如冰雪般寒冻,“就算我死了,这个咒只要我弟弟还活着,就永远也不会解,你找多厉害的蛊毒师都没有用,那只会让你自己多受痛苦,就连高逸灵这种一流的蛊毒师也解不了。”
“我跟你有什么仇,你要如此恶毒?”
素飞言声音柔和下来,显然是想到自己亲弟弟素飞文。“但是只要你一直爱着我弟弟,它会保你长生健康、无病无痛,有了伤口,会很快复元,身体哪里不对,它会自动帮你治疗,百毒不侵,没人能向你下蛊。只要你爱着我弟弟一天,它就会让你过得很好,就连我要杀你也办不到。”
高逸勇凛然,立刻明白素飞言的用心,而素飞言却掉头走了,他肩上的黑貂玩弄着素飞言银白的发丝,对着高逸勇低叫一声。
高逸勇冲向前去,脱口而出:“我会一直爱着素飞文的,我很爱很爱他,我也不知该怎么形容,总之,我就是爱他。”
素飞言面无表情,他冷漠的语气与之前一模一样,“我并不相信你,除非我弟弟跟你都死了,才能盖棺论定;除非每个人都知道我弟弟这一辈子都过得很幸福,要不然我不会相信你的。”
高逸勇看着素飞言离去,呆在原地,摸着额头,额头刚才陷入的伤痕早就已经不见,就像他刚才被下蛊的事只是一场梦。
***
天亮,素飞言还在振笔疾书,显然在写着可供参考的资料,素飞文轻声道:“哥,吃饭了。”
“去把高逸勇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
素飞文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马上去叫他。”
跑到屋外,他拉着高逸勇道:“我哥会找你进屋是好事,你千万不要冲动乱说话,要不然我一辈子也不原谅你。”
高逸勇点点头,随即进屋。
素飞言并没有抬起头来看他,只冷冷的道:“你分予我弟灵魂之后,身体有什么异状吗?”
高逸勇是粗枝大叶的人,也没什么感觉,摇了摇头,“没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素飞言沉思了一会儿。“你趴在我弟身上晕过去时是没有气息的,你自己知道吗?”
高逸勇瞠目道:“有这种事?那代表那时候我也死了吗?”
素飞言看他什么事也不知晓,他皱了一下眉头。“你晕过去前,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吗?”
高逸勇也摇摇头,素飞言看问他根本是白问,完全没有资料可供参考,他冷道:“你出去吧,我问完了。”
素飞文摸着高逸勇的手,柔声道:“高逸勇,这件事很重要,求求你一定要想清楚。我们苗疆还有很多与我跟我哥一样情形的人,我跟他们被神子收留,从小一同生活到大,很有感情,若是能帮他们,我都愿意帮。你再想想看你那时有说什么话,脑子里在想什么,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被素飞文这么软言恳求下,吃软不吃硬的高逸勇,只好更努力的想。他呐呐开口:“那时候我口里说着我……”
他脸红坦诚:“我有多爱你,为你死也没关系,然后就忽然觉得很累、很晕眩,手脚又很麻,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高逸勇的话,让素飞言手中的笔动了起来,他冷冷道:“你们出去吃饭,我写完后才吃。”
而素飞文听到高逸勇坦诚的话,脸上飞起一朵红云,娇媚的看着高逸勇的脸,拉着高逸勇道:“去吃东西了。”说完便拉着高逸勇出去。
素飞言写没一会儿,便手脚颤抖,他撑住自己的手,想不到抖动得更厉害,而他的脸色看起来也十分苍白。
整个情况十分诡异,黑貂跳上桌上,素飞言趴在桌上身体抖动。
黑貂用掌拍抚着素飞言的头发,素飞言厉声道:“下去,别靠近我,我身上的体液毒性甚强,就连颤抖时流出来的汗水都是。”
黑貂下了桌子,蹲在素飞言身旁。
终于素飞言的喘息渐渐的停止。
其实苗疆的神子算出来的并没有错,根本不可能有与他心灵身体交合的人,早在他尝尽毒草后,就发觉自己的体液早就变得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身上都是毒,与他有身体接触的人,不到一盏茶时间,只怕都要死去。
就连高逸勇的大哥,精读医药之学,身上血液都是极为精妙的灵妙之药,当初到了苗疆,他们成了朋友,做了一下试验,也发觉到素飞言身上的毒,不仅只是毒这么简单。
若只有毒,还可以对症下药。但是他身体里面还有邪蛊、血蛊、尸蛊跟虫蛊,那千百种的蛊,说之不尽,都是他当初学蛊时,阴毒的蛊毒师降在他身上的,因为蛊毒师害怕他的天资聪慧可能会超越自己,一直想要弄死他。
但是想不到多种的毒与蛊合在他的身上,巧妙的延长他的生命,却也让他断送了自己可能有的生机。
他怕自己的弟弟知道后会感到愧疚,便离群索居,隐瞒这一件事,但是他并不后悔,毕竟生与死,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那死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
“我要回去了。”
吃饭时,素飞言冷冷的道,素飞文筷子落下了地,他失望道:“真的要这么急吗?哥,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素飞言冷道:“有许多人都要陆续发作了,我得回去看看他们的状况,也把你的情形告诉他们,若让他们知晓你活着,他们也有机会活下去,这对他们而言是个喜讯,大家就不会对未来太过悲观。”
素飞言说的并没有错,还有很多人与他有同样的命运。
素飞文低了下头。“哥,你真的都没有发作过吗?”
素飞言冷冷道:“没有,不过若是发作,我人在苗疆,朋友也都在那里,还有人为我安顿后事,你不用回来帮我收尸。”
素飞文眼眶红了起来。而高逸勇很受不了他们老将死挂在嘴边,他粗鲁道:“你不是说你们神子会指引你们去找给你们一半灵魂的人,你哥也是,你又何必哭哭啼啼的,好像你哥随时会死掉一样。”
素飞文气得抬起头来,像是恨不得给他两巴掌。高逸勇不觉得自己说错,还一再说话:“而且你好好活着,你哥必定也能好好活着,你别哭了,哭哭啼啼的,你哥要走也不好走。那有人哭得像你这样的,像在哭丧一样,你哥没死,也被你哭死。”
素飞文这几日本来对他温柔娇媚,但是听他说话,越听越不受用,他本来的脾气也不是多好,此时更气得站了起来,捉住高逸勇的衣领。“你给我出去,听见没?出去!”
“你为什么生气?”高逸勇不明白的喊道。
素飞文真的就要一巴掌挥了过去。素飞言握住他的手,冰冷的道:“他是个白痴,怎么说也听不明白,你何必跟他生那么大的气,气坏了身体,哥哥是会难过的。”
素飞文的怒气稍退了下来,他怒瞪高逸勇一眼,就不理会他。
素飞言带了几张他写的纸揣入怀里,黑貂窜上他的肩膀,他摸着素飞文的脸道:“多保重,哥哥不能常来看你,但是哥哥会祝福你。”
素飞文早已泣不成声,素飞言走了后,素飞文还哭了很久,因为他知道,素飞言说没发作的事必定是骗他的,这一次见面恐怕是生离死别,以后再也见不着面了。
***
素飞文从早上就锁在房间里哭,高逸勇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但是只要他敲门,素飞文就怒吼着:“走开,我不想见你,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笨蛋。”
高逸勇坐在他的房间门口,最后他被骂了一天,实在气极了,隔着门板怒吼道:“我哪里说错了,你一直哭,好像在替你哥送葬一样,我说的哪里不对?”
房门被打开,素飞文啪的就左右开弓给他好几个巴掌。“是,你没说错,我是在替他送葬,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我哥却要孤独的死去,这样你满意了吗!”
已经很久没有被打,高逸勇怒上心头,他抚着自己的脸颊叫道:“那你走啊,去追你哥啊!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就不停的提起你哥哥,你有恋兄情结,还是你爱的是你哥哥,根本就不是我?”
素飞文又气又怒,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他啪的一声又给高逸勇一个巴掌。“你幼稚、无耻、下流,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去死吧你。”
高逸勇也一怔,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但是从一开始,素飞言的确让他强烈的嫉妒着,因为他觉得在素飞文的心目中,哥哥比他这个情人的地位还要重。
此时素飞文已哭倒在地,似乎要昏厥过去。
高逸勇自知失言,他踏了下来,抱住素飞文,素飞文用力在他脸上打了几下,又哭得几乎没有力气。高逸勇抱着他到床上去。“别哭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我只是好嫉妒你们的感情。”
素飞文哭得太难过了,他挣扎着要离开高逸勇的胸膛,偏偏高逸勇用力搂着他,不让他跑走,素飞文干脆伏在高逸勇的胸膛哭泣。
“我哥他对我很好,他心都放在我身上,要让我活下去,你还这样说他。”
高逸勇向他道歉:“是我不对,我自己掌嘴可以吧?”
他啪啪的往自己脸上打去,他力气大,一打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素飞文才舍不得他这么打自己,揪住他的手掌。“别打了,我太冲动了。你别打了,我只是觉得好难过,神子为我们所有的人都算过了,就只有我哥哥没有下文。神子不是算不出来,而是很笃定的告诉我们,哥哥没有可以给他灵魂的人,那就代表他会死。
我现在发作过了,他跟我同日死的,又能撑得了多久,你嫉妒他一个活不长的人,你好坏心。”素飞文又哽咽的哭了起来。
高逸勇不知道有这一件事,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吃饭时,他说的话会让素飞文生气,他低声安慰素飞文,“你哥面相跟你一样,你活得下来,你哥吉人天相,一定也会活下来的。”
素飞文道:“可是神子算不出来。”
高逸勇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胡诌道:“命是会变的嘛,我听说有人做了好事,命就会变。你哥对你这么好,他又是药师,一定常常救治人,应该不会早死的。”
他随口乱诌,但是素飞文几乎已经绝望,就算有一点点的好消息,也会让他振奋,他止住泪道:“真的?你没骗我?”
“没骗你,别哭了,眼都哭肿了。”
素飞文破涕为笑,娇媚的抚着他的脸颊。“你的脸被打肿了,我拿药膏帮你抹,你等着。”
素飞文入了后室拿药膏,高逸勇躺在他的床上,床上有素飞文的馨香,他将头探入枕里,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鼻息里充满素飞文的香味;他手一伸,摸到一个硬物,拿了出来,原来是本早已破损的书。
“原来他晚上会看书,是什么书?”
高逸勇随手翻翻,不翻还好,一翻简直让他眼珠子掉了下来,然后他咽了好几口的口水。
高逸勇绝对没想到素飞文会看这种书,而且这是龙阳之书,全部是男人与男人间的事情。
高逸勇一看到这书中的内容,不禁面红耳赤。
素飞文走了进来,看他在看那一本书,哑然失笑。“你看那本书的表情好色喔。”
高逸勇满脸通红,连忙把书丢下。“你怎么会有这种书?”
“这原是你小弟的,他一年来都在练某种法术,可以看到一些有趣的未来,他料定我会遇到你,又说你很笨,教我多学着点,便丢给我看了,他还送我好几本,有些我还看不懂呢。”
“我弟弟?”高逸勇以为他在说笑话。“我哪有什么弟弟?”
素飞文嘻笑道:“你连你家有几个兄弟都搞不清楚。”
“我家有五个兄弟,天下皆知,我是最小的高五少爷。”
素飞文回答道:“你还有个六弟,不是吗?”
这个最小的六弟因为年幼时就跟他父母一起死去,所以没有人知道。素飞文提了出来,让高逸勇很惊讶,“是有个小弟,但是很小的时候就惨遭横祸死了。”
他忽然住了口,显然是想到素飞文之前告诉他神子的事迹。“我小弟是不是也不是命寿该尽,所以也被神子救活了?”
“你还不笨嘛,高逸勇。”
高逸勇吃惊道:“这是大事,我得赶快回家告诉我家兄弟。”他说完后,又停口看着素飞文,脸上露出担忧神色。“不对,那就代表他也得去找一个人给他一半灵魂,若是不成功的话,我小弟就会死去,对不对?”
素飞文低声道:“这得看他的造化,看他那个对象爱不爱他,不过所幸他这一年来练了一种奇怪的法术,可以预见那个人是谁,所以他不必像我痴痴在这里等,浪费了半年时间,他存活的机率也比我们任何人都高。”
听到这个大消息,高逸勇开心道:“那个人是谁?住在哪里?我去帮他找。”
“我不晓得那个人是谁,听说叫谈天衍,那人快订亲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高逸勇发出一声惨叫,“谈天衍?不会是我们高家认识的那个谈天衍吧?他有没有说那人长得什么样子?”
高家的人都知道谈家跟高家的情仇。原来谈天衍的姐姐爱上高家老二,偏偏高家老二个性冰冷,对她不理不睬,谈天衍的姐姐性格激烈,后来闹出了许多事,谈天衍当然也居中搅和了一下;所以素飞文一提谈天衍,高逸勇马上发出惨叫。
“我怎么会知道谈天衍长什么样子?”
高逸勇烦恼地道:“不行,谈天衍是个男人啊,男人怎么能跟男人在一起。”
听到他无意中说这种话,素飞文脸色早就变了,他别了过头,冷冷道:“我也是男的,你跟我在一起就不觉得恶心吗?”
高逸勇才明白自己又说错了话,他着急得流了满脸的冷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是说……”
“是说女人比较好吧?可以成亲,又可以生儿育女,又不像我脾气这么怪异,凶的时候很凶,甜的时候很甜,不知该怎么应付我。”
高逸勇还要再说话,素飞文早就表情难看的推着他。“你走啊,没教你留在这里。凭我的姿色,要再找个替补你的男人,应该不会很困难吧。”
高逸勇听他要去找别的男人,立刻涨红了脸怒叫道:“你去找别的男人,我就绑住你,不让你出去。对啦,你不是女人,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好……”
素飞文冰冷冷的给了他一巴掌。“去啊,外面女人成千上万,你随便去找一个,我回苗疆去,从此之后,再也不见面。”
高逸勇被打了这一巴掌,脸上通红,却抱住了素飞文的身体。
素飞文曾死过,如今没有了契约保护,高逸勇再一推,素飞文整个人就落入了棉被堆里,被高逸勇压住不能动弹,而高逸勇脸上的表情比他还凶悍。
第十章
“本来就是女人比较好,跟男人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奇怪。”
素飞文见他自以为说得很有道理,气得用脚踢他。自己不是女人,又没办法改变。他又心痛又生气的怒叫:“我又不是女人,也没求你留在我身边,你走啊,我不会留你的。”
高逸勇无法自制的怒吼道:“脚长在我身上,我要走就走。我也知道女人比较好,但是没有办法,我就是喜欢你这个男人,你的脾气越坏,看起来越可爱,你骂我白痴,我就觉得你更动人,若是别人在我脸上打一下,没有打得他哭爹喊娘,我高逸勇就不叫高逸勇,但是被你打,我却舍不得在你脸上轻轻的碰一下。”
高逸勇吼得很大声,而且后面的话,显然出自他的真心,“你不是女的,但我就是爱你、喜欢你、想抱你,你对我越坏,我一颗心就都在你身上,你对我笑,我就像白痴一样的流口水,连刚才看那一本书时,我也不知不觉的在心里把你压倒了。我是下流,又怎么样?爱上了你才下流的,这是谁的错?完全是你的错,要不是碰到你,我还不知道我自己这么下流,竟然看着一个人便不知羞耻的冲动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很羞耻。”
素飞文想骂他的嘴轻轻的开合,显然对高逸勇的告白太过吃惊,他绝对没想到高逸勇在愤怒中,竟然说出如此甜蜜真诚的话,他一颗心霎时飞扬了起来,情人间的甜言蜜语都没有这一段怒吼出的真心话更令人陶醉。
高逸勇本来就比较迟钝,看不出素飞文心里的变化,依然一古脑儿的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而且还越说越愤怒。
“你要打我,可以,让你打绝对没有关系,你要打多用力都让你打。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去找别的男人,对了,不只男人不可以,就连女人也不可以,要不然我会发狂的。我力气很大,发狂起来连墙壁都可以打碎,还曾经把很多人的房子给拆了,所以我生气起,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到时你可别说我没有警告你。而且我很会吃醋,就连你哥来,你对他好一点,我心里都会很难受。说实话,你看你哥的眼光,我根本就难以忍受。你们相处二十多年又怎么样?他为你做很多事又怎么样?以后我会比他更疼你、更爱你,比他为你做更多事,我会让你知道我比他对你还要好上好几千万倍,让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一口气说出来,让高逸勇有些喘不过气,他又猛抽了一口气,讲得更大声,“所以我带你回高家后,你千万不能对我任何一个兄弟太亲密,要不然我会吃醋。尤其是我四哥一看到美女就昏了头,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艳丽,他准会无耻的黏上来,你要连一句话都不准对他说。他这人比我更下流,又比我会说甜言蜜语勾引女孩子,你要是被他勾引走,我会非常非常的生气。”
素飞文瞪直了眼看着高逸勇,他的表情太奇怪,所以高逸勇眨了眨眼睛,又怒吼道:“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我刚才又没说错。”
他当然没说错,还说得素飞文心花怒放,素飞文对他嫣然一笑,忽然柔媚的嗲声道:“你抓着我的手,好痛喔。”
他这么一说,高逸勇立刻紧张的放手,还一边紧张的问:“痛不痛?我一生起气来,就不懂节制力气,没伤着你吧?”
素飞文表情媚丽至极,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种媚到骨子里的表情,绝对连骨头都酥了。
“好痛喔,你帮我揉揉。”他狐媚的伸出手来,放到高逸勇的手心里。
他的手白如凝脂,高逸勇轻轻的揉着,一边拼命道歉:“我太粗鲁了,下次一定会小心,我下次绝不会再弄痛你。”
素飞文对他的话只是一径的媚笑。
而刚才的话还没说完,高逸勇又道:“还有,我大哥长得最好看,你不能因为他好看,就看他看太久,要不然我也会生气,因为我大哥也很会哄人开心,我是个呆子,不会哄人,所以你也千万不能被我大哥骗走。”
素飞文不在乎的低应一声,他媚眼看他,撩高自己的衣摆,把脚伸到高逸勇的手上,越加亲腻的道:“我刚才的脚被你压着,也好痛,你帮我揉。”
高逸勇帮他揉着,一边揉,一边想着,“我二哥也很危险,因为他的气质特别,跟你哥哥倒是有点像,都是那种冰冷的人,你千万不能因为移情作用而爱上我二哥,要不然我也会发狂。”
一拍大腿,想到家里最静的三哥。“我漏了说三哥,不是我漏了说就代表可以。三哥也不行,虽然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已心有所属,但是我还是担心……”
看他慌张的声明自己的所有权,素飞文笑了出来,柔媚的问:“那谁可以?”
高逸勇一愣,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只有我啊。”
素飞文看他呆头呆脑的,掩住嘴笑,轻声道:“我的脚好痛,你刚才压得好用力,揉上面一点。”
高逸勇揉到他的小腿,素飞文轻嗲一声,“再上面一点。”
高逸勇吞了一下口水,看着素飞文白皙的大腿,他手一碰,素飞文故意低叫一声:“好痛,你轻一点,行不行?”
他这声呼痛低吟婉转,使得高逸勇脸上热汗流了下来。素飞文牵着他的手,去摸自己的大腿,他大腿柔嫩,摸起来滑腻柔嫩,素飞文媚眼斜愿他一眼,高逸勇的脸上汗水流得更多,身体里的血更像波浪一样不停的翻涌。
“你流汗了,很热吗?”素飞文故意问。
他娇柔的起身,用自己的袖子擦拭高逸勇的额头;他袖子有薰过香,闻起来的味道好闻至极,撩惹得高逸勇眼都直了,只觉得素飞文好看得不得了,世间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
素飞文看他一副激动的样子,他嫣然巧笑,笑骂:“你这个色狼,上次弄得我好痛,现在才不让你轻易的就可以跟我在一起。我问你,我好不好看?”
高逸勇忍着想强压住素飞文的念头,说出来的话因此有些喑哑,“早就说过好看了。”
“那你爱不爱我?”
高逸勇脸上红了起来,这种爱不爱的话题,是他最难回答的,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把爱不爱挂在嘴边,那太可耻了。他不回答,素飞文脸一沉,背着他,冷冷道:“既然你不爱我,我去找个能爱我的男人好了。”
他说这种像小孩子一样任性的话,高逸勇怎么能忍受,况且以素飞文的姿色,若真的要出去找个男人,只怕有一堆男人正等着排队。
高逸勇知道他个性奇特,惟恐他真的这么做,他立刻抓住他,鼓起勇气,也不顾自己以后想起来会脸红,又慌又小声的道:“爱你啦。”
素飞文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脸上的冰冷立刻融化,还甜丝丝的笑了起来,他反身压住高逸勇,紧紧的抱住高逸勇的颈项,让高逸勇能闻到他身上的香味,撒娇道:“太小声了,人家听不见嘛,大声一点。”
高逸勇可以在心情激动下说他爱素飞文,但是真的要他口口声声的说他爱素飞文,他是说不出来的。他动了动嘴唇,也没说个字,但是素飞文的撒娇实在是太可爱了,高逸勇的心都酥酥麻麻的,全身像吃了奇异的果子般的通体舒畅。
素飞文低下了头,轻轻的在他唇上吃了一下,高逸勇正要深吻,素飞文却抬起头来,“不让你吻,除非你说你爱我。”
“我刚才说过了,不能再说了。”高逸勇摇头,小声道。
“那么小声,人家才听不见。”素飞文用手指抚着他的唇,低声的甜笑,口气又软又柔,“你说你爱我,说得越大声,我就会回报你喔,而且是那种……的回报,因为我研究那本书,研究了很久,很想找人实验看看,还是你想让我找你大哥、二哥、还是三哥,或是四哥试验吗?”
这怎么可以,素飞文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他的,他虽然喜欢他的兄弟,也不能让素飞文去找他兄弟实验,高逸勇终于豁出去,“我……我爱……爱你。”
虽然是豁出去,但是他不习惯讲这种话,讲得结结巴巴。素飞文的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抚摸着他的肩颈,慢慢的往胸前抚摸,柔软娇甜的道:“再说一次,说大声一点,哪有人讲这种话讲得结结巴巴的,好像你是被我逼着说这种话。”
的确是被逼着说这种话,但是看着这么可爱的素飞文,高逸勇哪里受得了他在他身上乱摸。他抓住他的手,素飞文的手指还不安分的在他身上轻点,催促着他快说。高逸勇反正已经丢脸说了那么多次,再说一次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又说了一次:“我爱你。”
他这一次说得比上次更顺,结巴没那么严重,素飞文低下脸去,拉开他衣服,用嘴唇亲吻着他的胸膛。高逸勇胸前因为太过舒畅而抽动,他用手示意他往下吻,“再说一次,我就往下吻。”
“你……”
“难道你不爱我吗?否则说出来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才真的很难为情啊。”高逸勇小声的在素飞文的耳边说。
素飞文得到令他满意的答案,他娇笑的把唇往下移,在高逸勇的肚脐处用舌头轻舔,高逸勇早就受不了欲火焚身,“你这次要说这世上你最爱我。”
高逸勇受不了情yu的侵蚀,更受不了魅人的素飞文,恨不得一口吞下他;他撑了很久,后来还是喘息的说出素飞文要他说的话。
高逸勇哪受得了他现在的游戏,粗声痛苦的道:“别……玩了。”
素飞文的脸上也有些情yu的红晕,他看到高逸勇这么激动,眼含春意的低下头,抚慰高逸勇激动不已的情yu,等高逸勇释放出欲望,素飞文赖在他的身上,甜丝丝的笑道:“你刚才好让人害羞。”
话是这么说,但是素飞文仍柔媚的看他,高逸勇只觉得欲火涌了上来。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素飞文更诱人,更教人喷火的了。
“啊……”
素飞文低叫,使得高逸勇全身涌起更深更热的热潮,他的腰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惹得素飞文娇喘连连的低呼;高逸勇再也没有办法去想别的事情,他的粗喘跟素飞文的娇吟声重叠着。
那一夜,高逸勇享用了最娇媚、最动人、令人全身着火的素飞文,让高逸勇觉得天堂就在这个斗室之中,再也不假他求。
***
他们在小屋住没几日,高逸勇就决定带素飞文回苏州高家去了。
素飞文知道他想回家去通知其他兄弟高家老六高逸灵还活着的消息,他体会他的心情,也跟着高逸勇同行。
一路上他们就跟出游一样,感情更加的好;素飞文的娇媚完全只为高逸勇一个人,任何男人都别想享有,所以高逸勇对他更加的疼爱,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那邪恶的欲念,总让素飞文娇笑的拧他的鼻子,红着脸笑道:“呆子,哪有人像你这么色的,只想跟我做那一件事,也不顾念你力气这么大,差点把我给压碎了,你看人家的臂上还有你捏的红痕。”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每次求欢,素飞文也不反对,有时还会故意的挑逗他。
素飞文时而娇嗔,时而挑逗勾引,高逸勇抓不准他的心情,对他更是爱得神魂颠倒,别说是去看别的女人,就连素飞文有时看别的女人,说汉人的姑娘其实长得不错,还会惹得高逸勇嫉妒生气。
***
这日他们走到店里,店小二急忙出来招呼:“客官,要吃什么?”
店小二跟旁边的客人都盯着素飞文看,因为素飞文相当的艳丽,加上体态纤细,穿的衣物不似汉人,又很特别;就算素飞文用冰冷的眼光看着这群人,他们照样十分不要脸的像要把素飞文的衣物脱了一样的看他。
高逸勇正想开骂,素飞文一指轻轻的敲着桌子,雪貂立刻冲上店小二的脸上,张爪就要挖出店小二的眼睛。
店小二吃惊的惨叫,素飞文冷冷道:“店小二,你觉得我好看吗?”
店小二看着那只貂,紧张得全身僵直,颤抖道:“客官,求你饶了我,我以后不敢乱看。”
雪貂没有挖出他的眼睛,只是磨爪,在店小二的脸上刮了一道痕迹,才跃下地来,奔窜到素飞文的身边。
店小二受了教训就不敢乱看,害怕的道:“客官,要吃什么?”
冰冷的目光,在看到高逸勇后变得娇媚不已,他道:“逸勇,你要吃什么就点什么,我跟着你吃。”
高逸勇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甜蜜,因为素飞文行事乖张,他以前是尝过的,但是现今素飞文在人前冷漠,而且十分讨厌陌生人对他的美色垂涎。
他对高逸勇撒娇道:“我好看,是给你看的,不是给那些下流胚看的。”
他这段话,让高逸勇知道他在素飞文的心里十分的重要,高逸勇更是像醉了般的一颗心都缠在他身上,而素飞文对别的男女冷漠,对他却是娇俏可人,撒起娇来可爱得不得了,让高逸勇忽然起了欲念,想起前夜的事。
他甩了甩头,清醒脑子,“随便,你们店里的招牌菜就可以了。”
素飞文顽皮的一手轻抚着他的腰侧,高逸勇心下一动,抓住他的手,他却往高逸勇的大腿处碰去,他的举动十分大胆,但是他们坐得近,又位置僻静,所以也没人看见他在做什么。
高逸勇知道他有时会故意挑逗他,他知道除了自己外,素飞文是绝不会对任何人做这种事的,他心上一热,却压低声音,“别乱来。”
“为什么不能乱来?”素飞文甜甜的道。
高逸勇嗔道:“在众人面前别这么放肆。”
素飞文放开了手,径自吃着饭,一面甜笑。高逸勇使了个眼色,教他不要乱来,但是素飞文娇俏的目光,让高逸勇的身体反而更加的烫热,只想着等一会儿到房间里,该怎么亲吻素飞文。
他想入非非,对现场的情况就完全不注意了。
***
“店小二,给我一些吃的东西。”另外一个沉郁的声音低沉道。
高逸勇吃了一惊,从幻想里醒了过来,认出这个声音是黑影的声音。
黑影几乎算是他们高家的兄弟,因为他父亲与高逸勇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后来他父母双双逝世,就把他接到高家来,与他们同住。
黑影虽然从小随侍着高家老大,但是高家没有人敢把他当成仆役看,就连他们兄弟遇到黑影,年纪比黑影小的,还是尊称他一声黑大哥。
世上若是有人不敬重黑影的,黑影虽然不会计较,但是高家所有兄弟都会非常生气,拼命的要替黑影讨回公道,简直把黑影当成他们高家另一个兄弟一样,所以世人不只知道高家五个兄弟,还知道高家有个黑影;而高家的钱财跟一切皆任黑影取用,只是黑影心里感谢他们高家,也不肯多用。
但是现今黑影只有一个人,他并没有随侍着高家老大。
高逸勇只觉得奇怪,却不知道他离家多时,高家早就知道高家老六高逸灵在苗疆的消息,所以派黑影去苗疆寻高逸灵,而黑影现今已来到这个地方。
高逸勇正要站起来呼叫黑影的名字,素飞文却一手扯下了他,“安静一点,别说话。”
高逸勇看了素飞文一眼,低声道:“又怎么了?”
素飞文叹了口气。“拜托你,看看情况好吗?看到了吗?”
高逸勇除了看到黑影之外,什么也没看到,他摇了摇头。“看到什么!”
素飞文知道他粗枝大叶,但是他粗枝大叶到这种程度,也让他不禁摇了摇头。
他轻声道:“有没有看到门边一个身材不太高的小孩子,穿得破破烂烂的,一直朝着刚进来、穿黑衣的男人看着?”
他被提示后终于注意到了。他看了一怔,脸上露出疑惑。“那个孩子好像在哭?”
“只是在哭而已吗?他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都红通通的。”
高逸勇更搞不清楚了。“他一直看着黑影干什么?想抢他吗?想抢他又何必哭成这样?”
素飞文对他的结论又好笑又好气,低斥道:“你这个白痴,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没有发觉那个黑衣的男人虽然假装没事,也假装自己很平静,没有朝那个男孩看过去,但是他总是下意识的注意那个男孩的安全吗?”
可高逸勇完全看不出来,“你想太多了,黑影与世无争,行事又很低调,不会跟人有什么恩怨的。”
他扯到哪里去了,照素飞文以前脾气,一定给高逸勇一巴掌,但他只是有些生气道:“拜托,你看黑衣男人的目光,注意看他的目光往那里飘去?”
素飞文这么说,高逸勇终于发觉黑影的目光正朝着那男子看着。
黑影后来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僵化的表情松懈,变得有些柔和,轻道:“过来吃饭。”
男孩身上还有伤,黑影一唤,他就怯怯的过去,黑影替他叫了一碗饭,两个人就默默的一起吃饭,男孩低着头一直默默的吃饭,也没有夹菜,就一直吞着白饭,也不知道有没有嚼,而且一边吃一边掉泪;这种沉默的气氛,让人搞不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高逸勇不敢置信,“黑影竟然有表情?我跟他生活在一起,从没看过他有表情。”
素飞文道:“你别过去唤那个黑衣男人,那个男孩挺可怜的,身上都是伤,他看着黑衣男人的目光都是崇拜跟爱,给他们时间相处吧。”
“爱?”高逸勇差点梗住,他道:“那个孩子是男的耶?”
他说这一段话,犯了素飞文的大忌,他冷冷道:“我也是男的,你忘了吗?”
高逸勇马上知道他说错话,他慌了起来,素飞文对他是娇媚可人没有错,但是他脾气并没多好,要是生起气来很难安抚,他急着想挽回自己刚才的过错。
素飞文站了起来对身边的小二道:“小二,两间房,离越远越好,我要最干净的上房,就给这个不长脑袋的人睡最脏的通铺,先带我上去休息,我不吃了。”
素飞文早上了楼休息了,高逸勇一脸着急,跟着他身后,要进房时,素飞文啪的将门在他面前合上,冷笑道:“高五公子,你走错房了,外面女人多得是,你自己选一个中意的,带回高家去吧。”
高逸勇见他说话这么冷漠,就知道素飞文是火上了心,他懊恼的抱着头,拼命的骂自己:“我是个笨蛋、白痴、呆子,什么话不说偏说这种话?白痴、呆子,你真的是不长脑袋,没看过像你这么笨的……”
而素飞文在房内僵着脸,忽然听到外面他正喃喃自语,话中充满了悔恨,素飞文拉长耳朵听着,便忍不住噗哧的笑出来。怒火虽然消了大半,但还没有完全的熄灭,他倒了杯茶往自己嘴边送,哼了一声:“让你在外面站一夜,处罚一下好了,这个呆子。”
雪貂坐在素飞文旁边的椅子上,也露出同意的表情,猛力的点着头,像在说着:没错,高逸勇真的是个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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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大牌男仆
第一章
若说这个世间最热闹的地方,当然除了江南的苏杭之外,那就是天子脚底下的京城了。
京城的繁华热闹不是别的地方所能比拟的,就连王公贵胄也多得不像话,可能在街上不小心撞到的人,就是某某大官的儿子。
京城里不只人文荟萃,就连商业发达的程度在全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多的是外地人到京城来开眼界,所以这里的商业买卖更是兴盛,平常的一间小店铺就价值不菲,若是有人能拥有一整条街的店铺,其身价更是非同小可。
在京城里有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此人姓陈。他的姓很普通,名字也很普通,叫生财,但在京城里一提到陈生财,却是家喻户晓。
为什么?因为京城热闹地方的铺子起码有一半是他的,可说是个有钱的富翁;他为人乐善好施,每年接济贫穷的名单上第一个一定就是他的名字,所以他是个既有钱,又极得人缘的人。
陈生财的长相比普通差了一点,他有一张很大的大圆脸,只能用平凡无奇四字形容;人又长得粗粗壮壮,若不是脸上常带着笑容,他看起来实在是其貌不扬,相信以他的长相走在路上必定没有人会多看他一眼。
但是与他熟识的人,一定也知晓陈生财这个好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他娶的娘子可以说是天仙般的绝色丽人,第一次看见她容貌的人多会被她迷得呆在原地,动也不能动。
陈生财虽家财万贯,人却长得不怎么样,怎能娶到这样的天仙美女?这个如此美艳的女人肯屈身下嫁,若不是贪图富贵,那必定是想要谋财害命,占夺陈家的家财。
所以当陈生财娶这个女人的时候,别说是他家里的亲戚反对,就连市井里也谣言满天。但是陈生财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怎么样都不肯娶别人,若是教他娶别的女人,一向好脾气的陈生财就会发起脾气。
这个美艳的姑娘有个奇怪的姓,她姓谈,名字叫谈韵月,她是陈生财在河边偶遇的姑娘。那时陈生财第一次看到这个姑娘,便一见倾心,对这个姑娘再三的求亲,这个姑娘对他从未有过好的脸色,甚至还要他走远些,别碍着她的眼。
陈生财不肯放弃,最后这个美艳的姑娘不堪他的纠缠才下嫁给他,但对他依然是冷冰冰的;不过陈生财却对她疼爱有加,别说是世上的金银财宝,就连天上的月亮也肯为她摘下来。终于在他们长久的相处,谈韵月总算对陈生财有些感情。
谈韵月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弟弟谈天衍。
这个弟弟才出现在京城没多久,就成为京城的话题,因为谈韵月若是称得上美艳无双,那她的弟弟谈天衍长得就是风流倜傥,鲜少有人可以比拟,他的风度俊雅不群,尤其是那一张嘴极会哄人,女人没有骗不到手的,别说那些淫娃荡妇容易被他勾上手,就连那些贞节烈妇看到他挑逗的笑容也会忍不住的心湖荡漾。
但是这些非江湖中的平常百姓却很少人知道,谈天衍是武林中排得进前十名的高手;若是稍懂武学的人,一定听过谈天衍的大名。
“姐夫,你认为这个地方怎么样?前有山、后有水,我请人家来看,也觉得这里的风水十分不错,我想将我爹娘的尸骨迁来这里。”
说话的人长眉俊目、印堂宽广,英俊非凡的脸上有着正经的表情,这个人就是京城有名花心大少谈天衍,传言只要被他看一眼的姑娘,起码有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陈生财看着这块荒地,这块荒地位在山水之间,风景秀丽的确是个不错的灵秀之地,适合将祖先葬在这里。
他点了头。“你姐姐若是点头同意,那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谈天衍道:“姐姐在庙里为我爹娘祈福消灾,起码要十五天后才能回来,这样跟我们算的吉日不合,可能会晚了一些;姐姐说过若是姐夫中意了,她也没有什么意见,姐夫,只要你同意就可以了。”
“好,那就葬在这里。”
谈天衍得到答案后,脸上露出笑容,“那我们回去吧,姐夫。”
陈生财点了点头,他才刚转过身,忽然低叫一声,弯下腰来按住自己的脚。
谈天衍见他忽然低头,吓了一跳。“怎么了?姐夫。”
只见陈生财的裤脚有一只紫色的小蝎子,浑身长满粗毛,疾速的跑走了,而陈生财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谈天衍也养过毒物,但是没看过这种紫色的蝎子,一看就知道它含有剧毒。他立刻封住陈生财脚边的|茓道,但是陈生财已经不支的昏倒在地。
谈天衍浑身冒着冷汗,连他自己的生命遇到危险,他都没有这么震惊过。
第一,他没见过这种毒物,只不过被咬了一下,瞬间就让一个大男人倒了下来。第二,他很尊敬这个姐夫,不希望他这么尊敬喜欢的姐夫死于非命。
“姐夫?”谈天衍连喊话声都在颤抖,因为陈生财已经闭上眼睛,脸色变得苍白,那是死人、或是即将要死的人才会有的脸色。谈天衍手边没带任何的药物,他得回陈家去拿,可是他又不能搬动陈生财,以免毒液窜得更快。所以他当机立断,封住了陈生财的大|茓,毫不迟疑的奔回陈家。
吹着口哨,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年推着车,对着陈家大宅评论了起来:“你家还满大的耶!”
陈生财被放在一辆快报废的推车上,就这样游街似的回到家。
一到门口,陈家的仆人看到老爷灰头土脸的样子,惊讶道:“老……老爷……你怎么……”
“喂,说什么废话,没见到你家老爷连站也不能站吗?快扶他下来,让他进房里好好的睡一觉,保证明天什么事也没有。”
这个少年讲话有点颐指气使的嚣张,但是因为他那调侃似的口气,反而让人觉得他挺可爱的,不会让人有被污辱的感觉。
仆人本来没注意到他,他这么一讲话,仆人才正眼看他。
才看一眼,仆人就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因为这个少年长得非常的俊美可爱,他一头的发丝留长到脚,两个大眼睛灵活有神,配上嘴角那可爱的笑容,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而且嘴边那个甜甜的酒窝,简直是迷死人不偿命,只要长眼睛的人,不被他给迷倒的恐怕很少。
他见仆人看他看得忘了眨眼,笑道:“喂,我知道我长得很好看,但是你再看下去,眼睛就要掉下来了。”收起笑容,他轻斥道:“还不赶快把你家老爷扶进去,你家老爷全身没力气,再看下去,你家老爷就要在这里受凉了。”
“是……好……”
少年虽然俊美可爱,但是训话时的表情又颇具威严。仆人被他的气势震惊,竟然遵照他的话,赶紧扶起陈生财,没想过这个少年又不是陈家的什么人,自己根本不必听他的话办事。
才将陈生财扶进入大厅,谈天衍就从内室急忙的走出来。他一看到陈生财,吃惊地道:“姐夫?我正好拿了药要回去找你,你怎么……”
陈生财有气无力的道:“我被这个小哥救了,他送我回来——”
说到这里,陈生财就没了声音,谈天衍急忙扶住他,在他嘴里喂了一颗补精提神的药丸,又拿水让陈生财喝了下去。
陈生财咕噜的吞下水后,人才逐渐有了些精神。
“姐夫,你好些了吗?”
“是这个小哥救了我……”陈生财点头,指着一进厅来,不必主人请,就自动自发的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不过讲自动自发是委婉的说法,实际上,这个少年实在是嚣张过头的自行坐下,根本没把主人看在眼里。
“是吗?那得好好谢谢人家了。”
谈天衍抬头看着少年,一看不由得一愣,因为少年一手支颊,也正在看他。看到谈天衍在看自己,他竟然俏皮无比的对谈天衍眨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这个眨眼的动作实在是可爱透顶,而且灵气逼人,谈天衍脱口而出:“好俊的孩子。”
谈天衍脱口而出的话,让少年很乐。少年竟然站了起来,跑到前头去,站在谈天衍面前道:“多谢称赞,我知道自己长得很好看。”他拍拍谈天衍的肩膀,安慰谈天衍道:“不过你也别自卑自己长得不如我,你也算长得不错了,只差我一点点而已。”
谈天衍被少年这个天真又幼稚的动作跟话语逗得笑了出来,他竟然也不生气少年贬低他,反而还正经的笑着回答:“我也多谢你的称赞。小哥,请问你从哪里来?”
“我从苗疆来。我姓高,叫高逸灵,我爹娘已经死了很久了,我想来京城找份差事。”
陈生财感激他救了自己的性命,立即开口道:“小哥,你出门在外,有没有什么愿望要达成的,我可以帮你达成。”
高逸灵甜甜笑道:“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你不会反悔吗?”
“当然不会,在我能做到的范围之内都可以。”
高逸灵比着谈天衍,开出条件道:“好,那我要做这个人的贴身仆人。”
不要说陈生财震惊,就连被指名的谈天衍都莫名其妙。
高逸灵笑得更可爱的指着谈天衍。“谈天衍,你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我对这个名声感到很不爽快。我高逸灵觉得世间就我最好看,没有人比我好看,所以我决定要向你挑战;我们赌四个月,看谁勾引到的姑娘最多,谁就胜了,但是你有钱,我没钱,为了防止你用钱作弊,所以我得天天跟你在一起,以防你使出下三滥的招数。”
高逸灵的挑战书简直下得莫名其妙,毕竟他跟谈天衍根本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男子。
谈天衍成熟有吸引力,女人看到他定会满脸通红、心儿狂跳,他根本就不必用银子也能让女人心甘情愿的投怀送抱。
而高逸灵长得灵秀可爱,女人看到他,只怕会产生母性的温柔,想好好的照顾他,他要跟谈天衍争女人,简直是世间最可笑的事。
陈生财显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个天底下最荒谬的状况,谈天衍却开怀的哈哈大笑。
他将高逸灵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连脚底都没放过,又像摸小孩子一样的摸摸高逸灵的头,将头靠近高逸灵那可爱无比的脸,讲出一般人听到一定会害羞脸红的话:“小鬼,你确定你那里的毛长齐了吗?”
想不到高逸灵不但没脸红,也没害羞,反而对谈天衍顽皮的呶呶嘴,笑起来唇边的酒窝就像花朵盛开一样的美丽。“你想亲自检查看看吗?我怕你会自卑到想钻进地底躲起来。”
谈天衍一愣,也没想过这个孩子会有这种可爱的反应,他朗笑了起来。“不错,你够机智。”
高逸灵笑得很自得。“我还有很多好处你不知道呢?”
他这么机智又这么伶俐,让只对女人有兴致的谈天衍对他产生了点兴趣。他问道:“你挺聪明的,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的什么事?”
“我知道你要成亲了。听说你要娶的人是京城第一美女,是什么尚书的女儿;她高雅大方,全京城里的人都说你们是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你查得满清楚的嘛!”说到他即将迎娶进门的新娘,谈天衍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高逸灵见他露出笑容,表情霎时黯淡下来,露出我还知道更多的嘴脸,不过他这段话说得就不怎么讨好:“我还知道你有一个姐姐,你姐姐的脾气很坏,动不动就生气,不过她长得漂亮至极。她会嫁给你姐夫的原因是因为她恨极了一个苏州的商人,也就是现在的武林盟主——”
高逸灵才说到这里,谈天衍就用力的扯住高逸灵的手,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和蔼变成了严厉。“好了,我听够了!我借住在姐夫这里,哪里用得着仆役,我又不是那些有名的富家大少。姐夫这里若是有缺人,你当然就可以留下来,若是没缺人,我也留不了你。”
“你凶什么凶?我又没说错,你姐姐她啊,不是我在说,她脾气真坏。苏州的那个人喜不喜欢她,是人家的事,她心里只想着要报复人家,连现在肚子大了起来,有了自己相公的孩子,还在想着报复人家,也不看看自己的相公多疼自己,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住口。”谈天衍非常尊重自己的姐夫,姐姐虽然不爱姐夫,但是他也不希望姐夫听到这种话心里难过。他怒斥道:“我不晓得你从哪里听来这些鬼话,若是让我知道你私下传播这些谣言,破坏了我姐姐跟姐夫的感情,我就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高逸灵哼了一声,“你不收我当仆人,我就到外面街上见人就说,我要说得大家都知道;你要是收我当仆人,好好的疼我,那我就闭紧嘴巴,一个字也不说。”
谈天衍不怒反笑,但是他的脸色是铁青的。“你好大的胆子,敢威胁我?”
“威胁你又怎么样?王法有哪一条说不能威胁谈天衍的?若是有的话,我就是犯法,要不然凭什么我不能威胁你?”
他这段歪论也算精采,而且他的话听起来振振有辞,那一副我又没错的表情更是教人想揍他一拳。
陈生财刚才中了剧毒,身体还非常虚弱,所以他们讲的话十句里有八句他都没听进耳里。他虚弱的道:“如果你要来我陈家当仆人,那就叫总管安排……”
看陈生财这么累,脸色又这么差,谈天衍不再跟高逸灵废话。
他扶住陈生财担心地道:“姐夫,我先扶你进去休息。”然后恶狠狠的看了高逸灵一眼,示意他最好不要乱说话。“等会儿叫总管安排你的工作。”
“讨厌,讨厌死了,怎么会这样?照理说,谈天衍应该一看到我这个天下无敌霹雳俊美的男孩,就该对我一见钟情;我这么可爱,又这么甜美,他一看到我怎么可能没迷上我?他是怎么一回事?”
他越骂越气,骂得更大声:“哼,连我这么好看的人也不懂得欣赏,混蛋,那个尚书女儿有什么好的,一看就知道是假惺惺型的,提到她有什么好开心的,还敢当着我的面笑得那么开心,好像那女人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讨厌,都是谈天衍害的,他要是不要露出那么开心的笑,我也不会气得把本性都露出来,我一定会一直对他甜甜的笑,让他觉得我很可爱、很聪明,然后慢慢的把他的魂给勾来,让他的眼睛离不开我。”
说到最后,高逸灵的声音低了下去:“都过三天了,谈天衍也不会想要找我。我这个苗疆一流的蛊毒降头师,竟然像路边的小瘪三一样在这里擦桌子,我的手若是做这些粗活变粗了,谈天衍要拿什么来赔?谈天衍,你这个白痴!”
骂一骂根本就无济无事,高逸灵苦着一张脸,他来陈家被分配到擦拭屋的工作,别说是当谈天衍的仆人,在这里三日,连谈天衍也没见到。
这时后面有人拍拍他,并喝道:“你这个小子,谁准你来做我的工作?还让总管调我去担粪。你好大的胆子,你给我去担粪——”高逸灵将脸转了过来,他的心情正不好,所以脸色难看至极,但仍不减其可爱。
对方长得像熊一样,看到高逸灵转过头来,惊艳无比的流下口水。
高逸灵看也没看他,嫌恶地道:“拜托,口水擦一擦好吗?难看死了,你八百年没看过美男子吗?小心看得眼珠子掉下来。”
第二章
高逸灵说话这么不客气,对方纵然再惊艳,也不满的道:“你好大的胆子,来这里混,还敢对我吼叫,不怕我剥了你的皮?”
高逸灵心情不好,谁惹他谁就倒霉,他口气极差的回话:“你想剥我的皮?别笑死人了,我没剥你的皮,你就要谢天谢地了。”
对方看他瘦瘦弱弱,像一推就会倒,全身上下没长肌肉,头发跟女人一样又黑又漂亮,就连女人也没他这么灵秀,便对他邪笑道:“你这副细皮嫩肉的样子,怎么没到窑子里去卖身,到时大爷我一定会去捧你的场的。”
这么污辱人的话,很少人能够不在乎,更何况是高逸灵。他神情一变,虽仍笑着,不过此时的笑容十分可怕。“你知不知道对我说这种话的人,大部分以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对方被他的气势震慑,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但是再看看高逸灵那副瘦弱到一碰便可能倒下的身体,哪有可能对抗得了虎背熊腰的自己;他猜测高逸灵只是在自壮声势,于是他哈哈邪笑,不但不怕,而且还伸手摸了高逸灵又软又嫩的脸一把。“小鬼,你的脸又软又白,比女人还滑嫩,你就躺在地上,我将就一下,包你爽到欲仙欲死。”
高逸灵被摸了脸,还被说了这种下三滥的话,他眼里露出厉光。但是他却没有生气,还回他一个妖媚的笑,这个笑容让人酥到了心底。
他嗲声的道:“就算我躺了下来,你也不一定能动得了我一分一毫,你要是敢的话就来啊。”
本来那个人就是垂涎高逸灵超凡脱俗的美色,高逸灵刚才恶劣的坏脸色,让他对高逸灵起了色心;现在高逸灵这么千娇百媚的样子,他更是色胆包天,竟然真的拉着高逸灵就要霸王硬上弓。
他二话不说地强行把高逸灵压倒在地,急色的呼呼喘着气,摸索着高逸灵的腰带。
高逸灵抓住他的手,声音更嗲:“你别这么性急,我喜欢慢慢来,猴急的人最讨厌了。”
他讲话时嘴里喷出清香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却让闻到的人浑身酥麻;他又这么柔媚,使得那人心脏乱跳,简直要整个跳出来。高逸灵按住他的胸口,媚声道:“你的心跳得快不快?”
“快极了,乖乖、甜心,赶快让我亲一个。”那人乱叫着,就要对着高逸灵的嘴巴亲下去。
高逸灵笑着躲开,却朝他的胸口用力按了一下。“爱我没爱到心儿跳出来的人,我是不会让他亲的,你的心跳出来了没?”
那人以为他在说情人间的甜话,更受不了这么妖艳的高逸灵,抱住他的头欲强吻。才刚距离高逸灵的嘴唇一寸,他忽然张大嘴巴,抱住自己的胸口,喘不过气的死命呼吸着,眼睛几乎翻白。
高逸灵甜笑道:“怎么?我漂亮得让你的心快跳出来了是不是?不过好像还跳得不够快,我再让它跳快一点。”
高逸灵再朝那人的胸口用力按了一下,那人连话也不能说,只能滚在地上抱着胸哀叫,叫声凄厉难听。
高逸灵拢着自己那头美艳至极的头发,朝着他眨眨眼睛,但是眼里却充满着狠厉之气。“你这个下三滥,苗疆没人敢惹我,因为我身上没一个地方是能摸的,摸到会要人命。这是给你的一点小教训,只让你痛个半时辰,你最好赶快滚离我的视线范围;下次再惹我,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纵然再笨也不敢再惹高逸灵,连滚带爬的赶快逃离,半个时辰之后,他却到总管那里告高逸灵的状。
***
陈生财家财万贯,事情多如牛毛,但他自己一个人却管不了这么多事;而且他对所有亲戚都不敢委以重任,因为他知道亲戚大多轻浮不实,只是贪爱他的家财。不过他却破例对谈天衍十分信任,一直想把一些事交代给谈天衍处理。
但是谈天衍一来不爱管事,二来自己跟陈生财只是姻亲关系,怕一沾上陈家的钱财,便会落人口实,所以他借故推托过好几次。不过不论他怎么推托,陈生财还是不改初衷。
最后谈天衍只好勉强道:“姐夫,我性子懒散,管不了事,你若是硬要我管事,好吧……姐姐现在有了身孕,不宜管事,我怕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惹得她心烦,暂且代她管理陈府里的事,外头的事我一律不管。”
就因为这一段话,所以陈府里的事,不论大大小小,总管若是有不会处理的,便会找谈天衍排解。
谈天衍虽说他不会管事,但是陈家上上下下的仆役算来也有百来个,一天的纠纷着实不少,经过谈天衍排解过后,竟很少有人敢不从,可见他管事的本领着实了得,绝不像他自己的那么不济。
这天总管又苦着脸来找谈天衍。
“谈少爷,扫庙的李大拉着我说要告高逸灵下毒,我实在没有办法,所以……”
谈天衍对李大这个人素无好感。李大平日上工爱偷懒,又爱靠着自己的蛮力去欺压别人。但是当谈天衍听到高逸灵这个名字时,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陈府有这个人。他喃喃地道:“高逸灵……”
谈天衍忽然想到就是当日救了陈生财那个孩子。
“让他们进来。”
李大迫不及待的走进屋,而高逸灵则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坐在上位的谈天衍,对着他甜甜一笑。只可惜谈天衍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上次他就对这个威胁自己的高逸灵感觉恶劣到了极点。
李大先行了个礼,“谈少爷,他——”他指着高逸灵:“这个小子刚才用毒害我,让我的心儿狂跳,差点就死了。你一定要把他赶出去,否则万一他毒杀了你怎么办?”
谈天衍知道李大虽然恶劣,但是绝不可能说谎,何况下毒这种严重的事,李大更不可能乱说。他对着高逸灵询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高逸灵摇摇头,仍然对谈天衍甜甜的笑着,并朝他眨眨眼睛,谈天衍却装作没看见。高逸灵快要笑不出来,毕竟自己如此热情,对方却冷冷淡淡,相形之下,自己简直像蠢到极点的白痴。对方都不理他了,他还一个劲儿的对对方抛媚眼。高逸灵脸上虽挂着笑容,却快要扭曲起来。
谈天衍不想看到高逸灵,于是他很快的道:“若是你没有话要反驳,就代表李大说的话是正确的,而且他没有诬陷你。总管,我们不报官,但是立刻将高逸灵赶出去。”
听到这种无理之至的判决,高逸灵张大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这个谈天衍是怎么一回事?他瞎了眼没看到自己无人能及的美貌也就罢了,竟然听信这个烂人的话要把他赶出去?
他霎时怒火上扬,那张甜到极点的脸马上变得怒气冲冲。
好死不死的,李大一听到高逸灵要被赶出去,正合他的心意,他嘴角笑弯了起来,撞了高逸灵的肩膀,嘻嘻的说些风凉话:“你要是刚才听话一点不就得了。对了,你若是在外面生活过不下去而去妓院卖身,我一定会去捧你的场。”
高逸灵手臂往上抬起,撞到的刚好就是李大那张脏嘴,他使力完全没有保留,打得李大嘴巴流着血,哇哇大叫。
总管更是吓得说不出话,从来没有人敢在谈天衍的面前惹事。谈天衍虽然看起来总是微笑着,但是他蕴含的力量,有时会教人从心底泛起凉意。
高逸灵冷笑道:“你叫什么叫,我都还没叫呢?你还有胆子叫。”
李大怒道:“你打了我的嘴,我还没教你赔银子让我去看大夫,你——”
不让李大说完,高逸灵把袖子拉起,指着上面的血迹,气势凌人的道:“我赔你银子?你这个下流鬼,你的臭血弄脏了我的宝贝衣服,你若没赔我个百八两,我就跟你杠上了。赔钱给我,一百两银子,没什么好谈的。”
李大哼道:“哪有这种事的,你这个——”
“上次我就警告你,再惹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老是来惹我,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高逸灵说话的时候,全身散发出十分恐怖的寒栗气息。
李大明知道这个少年比他更为弱小,但是少年身上的气息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竟然站在原地,流了满身的冷汗,动也不敢动,以求救的眼神看向总管。
连李大这种欺善怕恶的人都会怕高逸灵了,更别说是老实的总管,他怎么敢管这么凶恶的高逸灵。
他求救的转向谈天衍。“谈少爷……”
***
谈天衍将刚才的一切看在眼里,他讽刺道:“高逸灵,我看过的人也不算少,但是像你这种马上变脸的恶人倒是少见,还敢威胁受害者。”
不听不气,越听越气。高逸灵斥责的怒道:“你给我住口,谁是受害者啊?你搞清楚,是我,我才是受害者。”
高逸灵没有主仆之分,走到谈天衍的身前,指着谈天衍鼻子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你这混蛋,他若要强Jian你,你让不让他强Jian?你若是乖乖躺着让他强Jian,我就对你的判决服气;否则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服气。”
谈天衍一怔,失笑道:“你又不是女的。”
高逸灵竟然抓起谈天衍的衣袖,总管跟李大都没看过这么无法无天的仆役,全都吃惊的看着眼前高逸灵破口大骂谈天衍的好戏。
“你瞎了吗?我不是女的,但是我长得比女人还可爱娇媚,你说这个世间有谁比我好看的?西施、杨贵妃,那些女人是生在没有我的年代,要不然早在看见我的时候,便羞愧的跳河自杀了。你到底懂还是不懂?你这个白痴!”
高逸灵是长得俊美可爱,但是他自夸自赞的本事显然比他的容貌更加高竿。史上有名的美女被他评得一文不值,而他当众骂谈天衍白痴,让总管跟李大更是吃惊的张大嘴巴,谁都没有见过屈屈的小仆人敢这么大胆的挑衅主人。
谈天衍本来对高逸灵就没有好感,但是高逸灵此时生气的模样,充满一种活泼之美,比他假惺惺的眨眼睛,故意露出甜美的笑容还要美上许多。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孩不只是俊,还充满了无以言喻的灵气,世间上的确很少人可以比拟。
应该说谈天衍走过大江南北,却没有见过比此时的高逸灵更美、更俊、更充满灵气的人。他说他比西施、杨贵妃更加好看,此时谈天衍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就算现在有成千上万的美人站在高逸灵身边,他只怕还是会被高逸灵夺去自己的目光。
一种莫名的兴奋窜上谈天衍的鼠蹊,他身体像是有一簇炽热无比的火焰在窜烧。
他挥了挥手,示意总管跟李大下去,总管跟李大以为他要私下处置高逸灵,便急忙下去,不敢管这档事;而高逸灵骂了一长串,骂到几乎没气,正在喘气,所以也没看到谈天衍示意他人下去的动作。
“怎样?你应不出来,承认我说的话是对的吧?”高逸灵挑衅的目光逼视着谈天衍。
他的目光是如此的让人心动,让谈天衍有种超乎寻常的冲动,想抓住高逸灵,霸气的、让他喘不过气的、连抵抗也无法抵抗的把高逸灵吻得瘫在自己的怀里,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挑衅的话,只能嘴唇湿润、眼眶流泪着看着自己。
这种冲动是如此的强烈,让谈天衍几乎要失去理智的去做这件事。他握紧椅子把手,他自信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不敢相信自己此时竟然有这么强烈且不理智的冲动。
高逸灵竟然做到了没有任何女人能做到的事。
“你说话啊!你以为你不说话当哑巴,我就会怕了你吗?”高逸灵气到了极点,大声的叫嚣。
谈天衍还想多看一会儿他无法形容的灵艳,低声道:“我可从来不觉得你有多好看。”
这一句话显然击到高逸灵的痛处。高逸灵发狂起来,他指着自己道:“我长得不好看?混蛋,你不只是眼睛瞎了,我看你连脑筋都不清楚了。你没看到我的脸这么好看,没看到我的气质这么特别,没看到我的皮肤比女人还水嫩吗?”
“你的脸长得差强人意,气质粗俗不堪,皮肤看起来也只是一般而已。”
谈天衍一说完这段话,高逸灵气得脸上通红,怒得左手拉起衣衫,右手抓住谈天衍的手来摸自己,怒气冲天的道:“混蛋,我今天要是让你走出门去说我长得难看,我就在这里上吊自杀,没有第二句话。”
“你先摸我的脸,滑滑嫩嫩、白里透红,是不是比女人还好看?”
谈天衍被他牵着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充满了弹性,摸起来像要化掉一样,谈天衍的呼吸一窒,情yu让他欲罢不能;他盯着高逸灵气呼呼的红唇,他的红唇美艳光泽,像在索求着情人的吻。
谈天衍眼睛里有些光彩,笑了起来,却淡淡地道:“还算普通,不过你的嘴唇苍白没血色,气色也不好,再美也看不出来;就算你的确好看,但是却没有让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这就好像花长得好看,没有香味也是枉然。”
“我气色不好?混蛋,这个世上气色比我好的没有几个,我哪里气色不好?你给我老实说,其实你想吻我想得快疯了吧?”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觉得你长得非常难看,现在我说出实话可以让我走出门了吧?对了,你要上吊自杀可以,但是别弄脏这间屋子……”
高逸灵气到连连跺脚,拉住谈天衍怒道:“这间破屋子比我重要吗?你给我吻,我免费让你吻,否则就这样让你走出去,我就不用活了。”
“我不要。拜托,请你放手,吻了你这种丑八怪,只怕我这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身价明日就要下跌。”
高逸灵气得失去理智,听到这种话他要是还有理智,他的自尊就任人践踏了;他抱住谈天衍的身体。“你要是不吻我,我就不让你出去,听见了没?”
谈天衍感到奇怪地道:“你这个人真奇怪,向来只有吻人的求人,你这个被吻的还求人,真是霸道。”
高逸灵抬起头来,他的眼睛气得发出亮光,说不出的动人,谈天衍几乎要迷乱在他的眸色之中;他再也难以忍受,不再逗弄这个可爱的人儿,忽然抓住高逸灵,吻住他的红唇。
高逸灵正要叫骂,哪知道谈天衍说吻就吻,他整个身体还被谈天衍紧紧的抱住。
谈天衍感觉他身体的线条,口舌窜过他的舌齿,炽热如火的吻扫过他的唇。
那吻又霸道、又强势,像噬人的火一样,高逸灵哪曾被这么霸气的强吻过,他几乎要腿软了。
高逸灵都快没气了,谈天衍还不放过他,继续的强吻,还舔咬着他饱满的红唇;他最后软倒在他怀里,气已经喘不过来的满脸红艳。
“你……你……怎么……吻人这种吻法?我嘴巴快被你咬破了。”
他的声音低哑,听起来媚意无限,不像在骂人,倒像在撒娇;他嘴唇被吻得红肿,眼角都是媚光。
谈天衍眼睛如火的看着怀里甜得要腻死人的高逸灵,淡淡笑道:“好了,我吻过你了,你千万不能到外面宣传,说我吻过你这么丑的人,否则我身价一定惨跌,明日京城第一美男子就换人当了。”
见高逸灵一愣,谈天衍便笑着将软在他身上的高逸灵放在地上,还再三告诫:“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我吻过你,否则被别人知道我吻过你这么丑的人,就换我要自杀了。还有我刚才是同情你才吻你,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好意。”
高逸灵刚才是被吻得满面火红,但是他现在是气得全身通红,他虎吼一声,拿起桌上的花瓶。“你这个混蛋,去死吧你!”
谈天衍及时的关上门,花瓶砸在门上,然后落在地上,门外的谈天衍心情非常愉悦,还满面笑容。
反观门内的高逸灵,他不住的破口大骂,声音就算离了三座屋子都还听得到
第三章
“你说什么?天衍。”陈生财吃惊的再问一次。
“也没有什么,我觉得我在陈家事情较多,所以想要找个贴身小厮,不知道你觉得好吗?”
陈生财吃惊的绝不是找贴身小厮的事,而是谈天衍注重隐私,他的房间就连奴婢也不能进去打理。他曾派了两个貌美的女婢给谈天衍,说是打理谈天衍的房间,实则是当谈天衍的小妾;他想谈天衍那时刚来京城,有几个侍妾陪伴也是好的。
但谈天衍却将两个貌美的女婢退还给他,还坦言道:“姐夫,我不喜欢他人到我房里,一来因为我有养一些毒物来炼药,怕吓着她们;二来是我注重个人隐私,不喜欢别人进我的房里,乱动我的东西,多谢姐夫的好意。”
谈韵月当时还白了陈生财一眼,没好气地道:“我这个弟弟,自小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你找女人给他干什么?我弟弟对女人多的是法子,倒是你要小心,他会把你这里的婢女、女眷的心都给勾走了。”
陈生财后来才知道谈韵月说的没有错,谈天衍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因为女人自动投怀送抱的多得是,所以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贴身婢妾。
“这当然……是可以,不知道是哪个小婢?”
“不是女的,是个男的,就是当日救了姐夫的那个孩子。他说他无爹无娘,想在我们这里有个地方住,我让总管给他个闲差,总管派他到祖屋那里去做事,这些天我见他聪明伶俐、办事又快,又想我快要成亲了,有时有些紧急的事要办,不如就让那个孩子待在我身边随时差遣。”
陈生财一听到他这么说,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羞惭地笑道:“我还以为你看上了哪个婢女,原来不是。天衍,你快成亲了,这些日子最好不要惹事,否则让你未过门的妻子听见了不三不四的流言,那就不好了;毕竟她贵为尚书的女儿,肯下嫁到我们这种商家来是委屈了她,所幸她知书达礼,并没有嫌弃咱们。”
谈天衍微笑道:“姐夫,我办事从来不曾让你操心,你放心吧,我是决心要成亲,但是对于这个孩子,我还有一些疑问……”
陈生财见他说话时有些迟疑,于是问道:“怎么了吗?”
谈天衍道:“之前咬了姐夫的那只紫色蝎子,我从未看过。连我这种养过毒物的人都不知该如何解毒了,为什么一个年纪尚小的孩子会知道如何解毒,还把你送了回来?我总觉得这里面好像有些问题跟古怪,非要查明不可。”
***
高逸灵虽没被赶出陈家,但是他的心情却恶劣到了极点。被谈天衍说成那样,让他看什么事都不顺眼,就连那怯懦的总管看到他的脸色,都变得一阵青白。
“高……高逸灵,你明日的职事改变了,我今晚带你到别的地方睡。”
总管将他带入一间华丽却十分有特色的房间。他方要说话,高逸灵就已经不耐的问他:“我今天是不是睡在这里?”
总管答道:“是,不、不,也不算是,不,也不能这样讲,应该是……”
总管吞吞吐吐,让高逸灵更加不耐,他道:“算了,出去,我要睡了。我从小到大从没被人气到像今天这个样子,你出去,我不想说话了。”
总管见过他对谈天衍发飙的脸色,知道他不好惹,所以十分怕他,能不跟他说话是最好的,便立刻如蒙大赦般的赶紧出去。
但是他想也想不通,之后谈天衍跟高逸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被高逸灵骂得半死的谈天衍,没多久就一脸愉快的来告诉他,要把高逸灵调到身边当他的小厮,惊得总管傻愣了半天。
这么凶的人,谈少爷干什么要把他安Сhā在自己身边?不过主子有自己的想法,总管当然是照令办事。
房内,高逸灵脱了外衣,放在床边。
谈天衍这家伙不要让他遇到,若是遇到的话,没给他几顿排头吃,他高逸灵就改名算了。
他今天骂得渴得要命,倒了茶水喝,喝完后因为一身的疲累,他躺下来就睡。
***
“唔——”
香香的气息,带着男人性感阳刚的味道窜入他的鼻腔之内。高逸灵用鼻子撒娇的摩挲着轻柔的布料,那柔软的感觉让高逸灵嘴唇弯成一个心满意足的笑,这个枕头真香、真好闻,还软硬适中,枕起来真舒服。
谈天衍屏住呼吸,注视着高逸灵慵懒的俊色。高逸灵手抱住他的腰,显然是把他的腰当成了枕头,脸还不停的像只小猫似的磨蹭着他的衣服,好像在找最舒服的姿势。
他终于找着了一个枕起来最舒服的姿势。
谈天衍看着他那满足的笑容,世间上再也没人像高逸灵这么可爱又惹人疼了。
谈天衍低声道:“起床,已经早上了。”
高逸灵困得要命,轻哼道:“别吵,我要睡,再吵我就扁人。”
“脾气这么坏,怪不得你是一个丑八怪。”
一听到丑八怪这三个字,高逸灵立刻睁开眼睛。因为这世上只有谈天衍敢叫他丑八怪,大多人见到他的容貌都是流口水的多。
他大叫的指着前方的俊脸道:“谈……谈天衍。”
“丑八怪,你醒了啊?我的腰好酸啊。”
“你腰酸关我啥事?我还有帐要跟你算,你这个——”
高逸灵还没骂完,谈天衍就比着自己的腹部,高逸灵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他的腹部,骇得抬头惨叫:“我什么时候……”
看他吃惊得脸色都变了,谈天衍忍住笑,还故意装出一脸哀愁相。“半夜的时候,你真是恐怖,一直霸占着我的腰腹;我死命的要推开你,你就死命的缠上来,还硬把我的腰腹当成你的枕头。唉,我已经完了、没救了,让人知道你这个丑八怪跟我睡同一张床,我美男子的声望要往下惨跌了。”
“你说什么鬼话?”
“你睡得我腰酸背痛的,还要骂我,这年头好人真不好当,做得不对要被骂,做得对也要被骂。唉,我的腰好酸喔。”
高逸灵站起来,毫不客气就往他腹部猛踩,冷笑道:“你腰酸吗?我帮你踩到好,算是答谢你昨日让我当枕头,害我身上都是你的臭味。对了,你也别客气,像你这种烂人,踩死了一个是一个。”他真的猛力连踩。
谈天衍没想过他竟这么狠,身子紧急的一侧,避得有点狼狈。
高逸灵笑得甜美。“怎么?嫌我踩得不够快,那我再踩快一点。”
他踩得很快,谈天衍避不胜避,一定得难看的滚下床才能避免被高逸灵给踩成重伤,因此他自己选择跳下床去。
高逸灵赤着脚一ρi股的坐在床上,可爱的笑道:“你摔下床的这招叫什么?姿势真是好看得紧。”
他故意把手放在耳朵上。“什么?你说这招叫狗急跳墙,哈哈,那不就是说使出这一招的人就是狗吗?你也真是的,你像狗也就罢了,还自己说出来,害我都不得不承认,你刚才跳的姿势还真像只狗。”
谈天衍被他逼得跳下床去,全身沾上了灰土,又被这么调侃。但他倒也不气,站起身来,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你还真狠,真要踩死我?”
高逸灵打了个呵欠,伸伸懒腰,甜笑道:“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我的气吧?因为我昨天好气你,所以稍稍的报复一下。”
谈天衍笑了起来,对他的诚实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起床了,今天开始,你就调到我这里当我的小厮,晚上睡在我房里,我若半夜有事叫你,你要随传随到。”
“怎么?吻了我一次就教你神魂颠倒了吗?迫不及待地找我来?”高逸灵朝他暧昧的笑了笑。
“不知道昨天是谁被我吻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谈天衍回他一句。
高逸灵翻翻白眼。“那是昨天的事了,我是不小心被你吻得差点晕过去。”他跳下床,像哥儿们似的扯扯谈天衍的衣服,竟然说出匪夷所思的话来:“你怎么练这种吻功的,教教我行不行?下次换我吻得你晕过去。”
他这般大方的求教,让谈天衍差点失笑。“教你能不能收学费?”
高逸灵媚眼看他,眼里都是教人心痒的水光。“我从头到脚都可当作学费,你爱收哪里就收哪里,现在收也行喔。”
谈天衍对他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你是在勾引我吗?”
高逸灵对他眨了眨眼睛,还大方的承认:“对,我在引诱你,你流口水了吗?若是没流口水的话,我这个勾引就失败了。”
谈天衍差点笑得喘不过气来。“你这个小鬼真是可爱,你不是在生我的气吗?刚才还要踩死我呢?”
高逸灵老实道:“没错,我是在生你的气,可是看你马上找我来当你的小厮,让我认为其实你已经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我又决定不生你的气了,你要感谢我的宽宏大量。”
对他的谬论,谈天衍并不回答。
“起来吧,你是来做我的小厮的,不是来这里做我的少爷。我今天要出去,你跟我一起出去。”
“要去哪里?要去游山玩水吗?京城我还没玩过,你是不是要带我去玩?听说京城里有户人家的石狮子很可爱,眼睛是红的,到底是在哪里?”高逸灵马上兴匆匆的说了一串。
谈天衍回道:“我今天是要去游山玩水没错,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高逸灵满脸欢欣,拉着谈天衍的手嘻嘻一笑。“谈天衍,我早知道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你老实承认吧,我不会笑你的,因为看到我没爱上我的人,这世间上根本不会有。”
谈天衍微微一笑。“瞧你叫我名字的样子跟神情,恐怕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才刚相识没多久,别人见到一定会以为我们已经相识很久了。”
高逸灵毫不保留的道:“没错,我已经认得你很久了,从一年前我就一直在看着你,只不过你不知道而已。”
“你在监视我吗?”谈天衍仍是一个劲儿的微笑问话,不会让人有被套话的感觉。
高逸灵再怎么聪明,毕竟见过的世面少,敌不过世故的谈天衍,况且高逸灵也没欺骗谈天衍的打算。
“我早就说过我是苗疆来的,我一年前在苗疆学了一种巫术,这种巫术能够看见别人的未来。不过我看不见我自己的,却能知道会与我心心相印的人是谁;可惜这个人的面貌极为模糊,我只能从别人唤他名字时知道他是谁。”
“哦,他是谁?”
高逸灵轻点谈天衍的脸颊。“傻瓜,就是你啊!”
谈天衍一句话也不信,信这种鬼话的人才是真正的疯子,而他自认是个正常人;但他不但没有拆穿高逸灵的谎言,脸上的笑容更是连变也没变过。“这么说,你应该会爱上我,我也应该会爱上你?”
高逸灵脸一红,啐道:“你爱我是应当的,我爱不爱你,还得看我是不是甘愿爱你呢?”
谈天衍笑而不答,“出门了。”
高逸灵抓住他的袖子,脸上的表情既甜且媚。“今天要教你陪我一整天。”
***
出门的时候,谈天衍要了一顶轿子。高逸灵以为是要让他坐的,他拉住谈天衍的手道:“不要,我要跟你一起走,两个人走才有趣,还可以顺便谈天。”
谈天衍只是笑了笑,高逸灵觉得他笑得有些怪异,一直到了轿子抬到尚书府,高逸灵才脸色大变,因为有个娇滴滴的姑娘身边伴了些待卫奴婢,在门口等谈天衍。
谈天衍亲切的笑道:“林小姐,让你久等了。”
林仙儿偷看了谈天衍一眼,低下头柔声道:“谈公子,我们也只等了一会儿而已。”
“那我们走吧!今天风和日丽,我们去城郊走一走。”
见他们这副相亲相爱的情景,高逸灵全身忽冷忽热,怎么想也没想到谈天衍会这么对他。他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谈天衍。”
谈天衍回头看他一眼,那一眼充满了冷酷跟威仪。“帮小姐上轿!”
“我帮她上轿?我帮她上轿?”因为太过生气,高逸灵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颤抖的。
而谈天衍脸色未曾稍变。“没错,帮小姐上轿,这是仆役最基本的工作。”
“仆役?你把我当仆役?”高逸灵气得大吼大叫:“我不干了,就算没有你我会死,我也不干了,你去做你的大少爷去吧!”
高逸灵甩下了谈天衍,立刻掉头离去。
谈天衍皱了皱眉头,没想到高逸灵真的说走就走。他暗自低语:“他不贪图留在陈家,说走就走,照理说应该与陈家无仇无恨;那么为什么要毛遂自荐当我的仆役呢?这其中的疑点太多,再观察看看好了。”
林仙儿见谈天衍一直看着高逸灵的背影,她心下不悦,却依然柔声道:“好野的人,谈公子,他好可怕。”
谈天衍对她笑道:“林小姐,抱歉惊吓到你了,你没事吧?”
林仙儿羞答答的低下头。反正只要京城第一美男子谈天衍的注意力摆在她身上就好了。
她柔笑道:“没事的,谈公子,我们这就出发到城郊去吧!”
***
天色已经晚了,谈天衍将林仙儿送回尚书府后,他转了个方向,走的并不是回陈家的路,而是一条又脏又乱的小胡同。
走没多久就有个矮小的男人跟谈天衍碰头,他低声道:“谈少爷?”
“今天他到哪里去了?有没有跟任何人碰头?”
矮小的男人抓了抓头,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谈少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叫我跟着他,不过明显的,他没有什么好可疑的。他就在街上乱晃,没跟任何人在一起,他喝茶吃饭,然后……”
“然后……”
矮小的男人咧开缺了两颗牙的嘴笑着。“然后他把你从头骂到尾,他骂人的字眼可真多,骂到我这个在后头偷听的人都几乎要笑翻了。”
谈天衍知道高逸灵骂人的功力绝对是一流的,而且只要牵扯到自己,他骂人的功力就更加高强。想到他骂自己时高昂的情绪跟无可形容的丽色,他嘴边忍不住露出一抹宠溺的微笑。“他没到任何地方去吗?也没说他要到哪里吗?”
“没有,不过他似乎对谈少爷你的意见很多,对尚书小姐的意见更多。”男人忍住笑。
“那么他到哪里过夜了?”
“他到银花胡同转角的小客栈去投宿,不过依我的看法,我觉得这个孩子不但没有问题,反而挺可爱的。但是因为他长相太好看了,又是外地人,所以有不少人在盯着他,也有人跟到那家客栈去了,还都是些不好惹的人。”
谈天衍皱了眉,他该想到以高逸灵的长相,的确会让些喜爱男色的人想占他的便宜,他不该这样激他出去,这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他点头道:“很好,银子拿去吧。”
丢了银子给那个男人后,谈天衍走向了银花胡同的方向,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
那个矮小男人忽然在后面喊道:“谈公子,忘了对你说,跟着那孩子到客栈的是钱运道的人。”
谈天衍脸色倏地一变,他当然知道钱运道是什么样的人渣,他富有的程度与陈家差不多,底下养了一群打手,看到漂亮的女人不是强抢就是强夺,不管对方是不是为人ℚi子,他看上了就要,被他弄死的女人也不少,只不过他财大势大,硬将恶行压了下去。
谈天衍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想出这么烂的法子试高逸灵了,以高逸灵低下的身手,若没出事才奇怪。
他再也顾不得一切,立刻施展轻功,直奔银花胡同。
第四章
高逸灵快被烦死了,为什么他来京城之后,碰到的都是这种垂涎他美色的人;而他真正想要对方垂涎自己的谈天衍,偏偏不觉得自己好看。
他一方面快被烦死了,再加上他心情差到了极点,于是火上心头的怒骂:“给我滚开,要不然别怪小爷我不客气。”
高逸灵这么弱小,钱运道身边又围了那么多人,根本就不怕高逸灵的怒喝,只以为高逸灵是在自壮声势;而客栈里的人也因为怕钱运道,大家能躲则躲,没人敢去报官。
“乖乖,过来,让我亲一下。”
“你的脏脸别靠过来,还有,你们这些人身上的味道恶心死了,若不是我的宠物不在,岂能任你们欺负我。”
钱运道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一群人立刻架住高逸灵。
高逸灵被架到床上去,烦怒地道:“你们这些人渣,都给我滚开,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
钱运道解着衣带,就要靠过去强Jian高逸灵,却听到阵阵惨叫声;那叫声是如此的凄厉,让人听了不寒而栗,而且是好几个男人在惨叫。
钱运道抬头,发现刚才按住高逸灵的手下,全都滚在地上惨叫,有人抱住手、有人抱住脚、有人抱住自己的肚子,还把自己的头给撞出血来。
钱运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任谁看到地上这一群壮汉用头撞着地上,流出一滩滩血迹,也会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毛。
钱运道退后了一步,高逸灵整整衣衫,甜笑道:“不是想强Jian我吗?我在等你啊!”
钱运道吓都吓死了,他嗫嚅地道:“没有,我没有……”
“没有个你屁!干什么?怎么忽然不想要我了,嫌我不好看吗?”
钱运道惟恐他要对付自己,他顺着高逸灵的话讲,话声不断颤抖:“对,你长得不好看。”
听到这句话,高逸灵赏了他一巴掌,“我长得不好看?你眼睛跟谈天衍一样瞎了吗?我问你,我到底长得好不好看?”
“好看,非常的好看。”
听到他这么讲,高逸灵更生气,他又给了钱运道几个巴掌。
“我好看是你这种人渣能看的吗?你刚才看了我多久?连你祖宗我你也敢乱看,你好大的胆子。”
说难看也不对,说好看也不对,钱运道吓得屁滚尿流。
“我……我没看多久。”
“我问你看多久,你给我打哈哈。混蛋!我最讨厌说话不老实的人,先阉了你再说。”
钱运道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跪下来求道:“饶了我,大爷,求你饶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祖爷爷你到了这里,我自己掌嘴,我自己打……”他连甩了自己的耳光好几下,打得有声。
高逸灵从身上拿出个竹筒,朝钱运道身上打去;那竹筒里竟跳出了一样东西,往钱运道的身上咬去,然后钻进他的皮肤里。
那过程诡异至极,钱运道骇得全身发抖,跪在地上一直朝高逸灵磕头。“爷爷,饶我吧,我身上的银子都给你,全部都给你,这里有几千两。”
“你当我是乞丐吗?几千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高逸灵再拿出个竹筒,又往钱运道身上丢去,里面爬出只小虫,小虫钻进他的脚底,然后就不见踪影。
钱运道几乎晕厥过去,他从来没看过这么诡异的事,哭得脸上都是泪水。
高逸灵冷冷地道:“我看你做人不怎么好,像只恶心的虫,所以放了两只虫在你的身体里。这虫一只是公的,一只是母的,他们很喜欢生孩子,所以以后你身上的虫会很多。若是超过了一万只,那时你的身体就会被虫给咬破,死相是非常可怕的。”
钱运道听了,吓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颤。
高逸灵又道:“不过你别怕,这虫有个坏处,那就是你做的好事越多,它就会安安静静的睡觉,不想生孩子。所以以后什么造桥铺路的事,你最好多做一些;但是你若是心里动坏念头,它就立刻让你在三个月内变成一团烂泥。”
他又指着那群手下。“带着他们滚,只要铺了层牛粪,让他们在粪上滚上一滚,他们就不会全身发痛了。”
钱运道跟一群手下连滚带爬的逃走。
高逸灵哼道:“不长眼的白痴,竟敢惹到我这苗疆第一的蛊毒降头师,不怕我整死你们。”
看着地上都是血,他嫌恶的走出门。“小二,我要换房间。”
店小二躲在离高逸灵很远的地方,将刚才的事看得一清二楚,他害怕的道:“是,我带客倌到最好的房间去。”
店小二立刻将高逸灵带到另一个房间。
而谈天衍此时刚好赶来,看到他安然无事,不由得吃惊,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但他没事就好;而高逸灵看到他,冷哼一声,也不理他,自行走入房门。
“你没事吧?高逸灵。”
“有事等你来救也太慢了,谈大少爷,怎么没跟你的未婚妻亲热一番?我是什么东西,竟然劳烦谈大少爷来看我。”
他左一句谈大少爷,右一句谈大少爷,谈天衍知道他心情坏,但是看到他安然无事,被他口气不好的骂上几句也不算什么。他柔声道:“是我不对,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事?”
见谈天衍口气放软,高逸灵别过头去。“关你什么事?我跟你非亲非故,充其量是你以前的仆人罢了。”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倒茶给你喝,你消消气好不好?”
他将茶端到了高逸灵的嘴前,高逸灵瞪着他。“你干什么又过来,你以为我会被人家给欺侮了吗?还是赶过来欺侮我的?”
谈天衍柔声道:“我都流了这么多汗的赶过来,还要说明吗?更何况我舍得欺侮你吗?”
“才怪,你今天早上就欺侮我!叫我帮那个女的上轿,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高逸灵嘟着嘴,他接过了茶,一双眼睛仍看着谈天衍。“刚才很可怕,他们想强Jian我耶?谈天衍,我若长得难看,怎么老是碰到那种人?”
谈天衍知道他是在讨自己的赞美,便道:“好,你长得好看行了吧?”
“不行,你要说我长得比你看过的任何人都好看!”高逸灵僵着脸要求。
谈天衍知道他一定是没事了,才会在意这些事,于是他道:“好,你长得比我见过的人都好看,行了吧?”
高逸灵甜甜的笑了起来,他正要说话,忽然脸上一阵扭曲,他低下身子用力的喘着气。
谈天衍看他几乎要喘不过气,好像要断气似的;他紧张的抱住高逸灵,不知道高逸灵生了什么急病,但是显而易见这个病让高逸灵十分痛苦,而且说发作就发作,让高逸灵根本没有防备。
“你怎么了?高逸灵。”
高逸灵抓住他的衣衫,痛到说不出话来,他手脚发颤,整个人倒在地上,脸上流满了冷汗,一滴滴的滴在衣衫上。
谈天衍知道他一定是痛到了极点才会流这么多的汗。
他看高逸灵如此难过,心里也跟着紧张起来,抱起高逸灵立刻往陈家跑。
***
他一进陈家就大吼道:“请大夫来,快,请最好的大夫来。”
高逸灵被他安置在他的床上,身体还在扭动着,全身的肌肉好像抽搐似的。
谈天衍急道:“我帮你点住一些重要|茓道,也许会有用。”
见高逸灵摇头,谈天衍又道:“那么我帮你按摩。”揭起高逸灵的衣衫,谈天衍一碰到高逸灵的身体立即吓了一跳。“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冰冷?”
高逸灵虽然很痛,但是他竟还笑得出来,只不过他的眼中含着痛到极点的泪。“因为我是个死人,身体当然是冷的。”
高逸灵如此年轻,死亡应该离他很远,但谈天衍仍气他提到死字,忍不住怒道:“你胡说什么死不死的,要我打你的嘴吗?躺好,我帮你推拿,你全身都在搐搐。”
高逸灵抓住他的衣服,激动的说:“没有时间了,我没有时间了,赶快爱我,谈天衍,快点爱上我,我再发作两次就死定了。”
谈天衍一愣,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而高逸灵抓住他衣服的手突然一松,显然是痛极之下晕了过去;他一晕过去,身上的抽搐便渐渐平息。
谈天衍握住他的手,细细的思考起高逸灵古怪的话,却完全的没有头绪。
***
大夫搔了搔头。“他的脉相很奇怪,我没见过这种脉相。这么弱的脉,请恕我直言,这是快死的人才有的脉,请赶快替他准备后事吧!”
谈天衍僵着脸怒道:“给我出去,你这个庸医。”
仆人已经请了十个大夫出去了,而高逸灵仍惨白着脸昏睡着。
陈生财在谈天衍身后道:“天衍,第十个大夫也这样说,搞不好他们说的话是真……”
“当然是假的,高逸灵好端端的在跟我说话,怎么会说死就死。”
谈天衍会武功,当然也摸得出来高逸灵的脉相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拒绝相信。高逸灵放在他掌心的手非常小,他的皮肤依然冷得不像活人的肌肤,不过他就是不相信高逸灵可能会死。
床上传来呻吟声,高逸灵渐渐的转醒,他的脸恢复了血色,好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对着谈天衍甜甜的一笑。“你在等我醒过来吗?”
谈天衍握住他的手,手心的重量让谈天衍感觉到一种充实感,也让他有股这一辈子绝不想放开的冲动。“你渴了吗?还是饿了?”
“我好饿,想要吃东西。”
“我马上命人煮东西给你吃。”
陈生财也看得出来谈天衍对这个孩子的关心不同以往,他怕谈天衍在成亲前若是闹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他担心地道:“天衍,你答应了尚书小姐明日要陪她出去走走……”
高逸灵一听到尚书小姐四个字,脸上的表情立即冷了下来,推开谈天衍的手。
谈天衍却牢牢的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推开。“通知尚书小姐,说我头痛,明天不去了。”
高逸灵闻言又甜甜的笑了起来,对着谈天衍撒娇道:“我要喝茶,好渴喔!”
“天衍……”
谈天衍的声音充满让人无法违抗的力量,“姐夫,我说过我头痛不去了。”
“你哪里头痛?谈天衍,为了一个仆役,闹得整个陈家都知道,连大夫都请了十几个,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几岁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尖锐的女音传来,带着怒气,一个大腹便便的美貌妇人走了进来。她一走进来,全场惊艳。
谈天衍低声道:“姐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几天后才会从庙里回来吗?”
“给我让开,谈天衍,让我看看是哪个狐狸精,迷得你连理智也没了。”
谈天衍只有这个姐姐,虽然她脾气爆烈,但是爱弟弟的心却很深,所以就连谈天衍也对她既敬又爱;更何况她现在怀孕,他也不敢惹她生气,只好让开。
高逸灵歪着头看着谈韵月,谈韵月一看到高逸灵那张俊美可爱的脸,胸部快速起伏,脸上涨红。
谈天衍见她情况有异,扶住谈韵月急道:“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谈韵月推开谈天衍,指着高逸灵,怒笑道:“好啊,真是好啊!你大老远从苏州来到这里,真是辛苦了。”
“你认得他吗?姐姐。”谈天衍不明白姐姐在说什么。
而高逸灵则挖了挖耳朵。“我又不认得你,况且我不是从苏州来的,我是从苗疆来的。”
谈韵月拿起谈天衍的佩剑,朝着高逸灵砍去。
谈天衍出手制止。“姐姐,你在做什么?会杀伤人的。”
“做什么?我发过誓,若是让我看到苏州高家的人,我就杀了他。”
“苏州高家五个兄弟我都认识,没有这一个,就算最小的高家老五年纪都比他大。”谈天衍道。
谈天衍当然知道姐姐为什么会发这种誓。
谈韵月在未嫁陈生财之前,爱上了高家老二,高家老二冷面冷心,对她的感情完全不回应;谈韵月性格激烈,差点自毁容颜。她在失恋之时,刚好碰到陈生财,才嫁给了陈生财,但是对高家老二的恨意难以弭平,还教谈天衍到高家为难高家老二跟他的小情人。
“普天之下,除了苏州高家兄弟,还有谁有这么俊美无比的脸。你仔细看看,天衍,这张脸便是高家人的脸。”
谈韵月一提到高家,脸上的恨意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而谈天衍将记忆中高家兄弟的脸与高逸灵的脸重叠,果然极为相似。
“我是苏州高家的人又怎么样?你很奇怪耶,谈韵月,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究竟还在恨什么?我二哥就是冷淡,他不只是对你,他对所有的人都如此,他就是那种死个性。你以为她看到你过得不好,他心里会好过吗?他也希望你幸福,他知道他自己那种个性不能带给你幸福,所以才不理你,希望你赶快死心,这就是他对你的温柔。”
“你少给我废话,你承认你是苏州高家的人了?我今天就杀了你。”
要杀就杀,高逸灵不还手,反倒是谈天衍紧急的抓住谈韵月的手,求道:“姐姐,放手,你会伤到他的,等话问清楚之后再说吧。”
谈韵月怒视谈天衍。“你护着他吗?他迷住你的心了吗?还是你没有他便不行了?”
谈天衍被她这么一说,不由得怒道:“你扯到哪里去了?姐姐,你坐下来吧,这身子现在不是你一个人的,你已有了孩子,况且姐夫也在旁边。”
谈韵月已经怒到口不择言:“他在旁边又怎么样,我又不爱他,嫁给他是算便宜他了,不然你以为他配得上我吗?我今天就是要杀了这个高家人……”
谈天衍当然知道姐姐冲动过了头,但是姐夫人在旁边,听到这种话不心碎才怪,谈天衍气道:“你怎么说不听……”
高逸灵走到谈韵月身前道:“你要杀就杀,不过至少当初我二哥没有娶了你,又当着面说不爱你。娶你是给你面子,今天你相公若是真心爱你,他也要心碎了;他若是从今而后不爱你,那也是你让他没办法爱你的,也是你让他痛苦的。”
谈韵月一怔,陈生财却一手捂住脸,默默的走了出去,指缝里流出了眼泪。
谈韵月怒视高逸灵一眼,利剑还拿在手里。
高逸灵道:“你是要杀我,还是要去追你相公?你自己做个选择吧!”
谈韵月握剑的手在颤抖,最后她愤恨的推了高逸灵一把,把剑丢下后,急忙追着陈生财而去。
谈天衍也掩住脸,烦躁地道:“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州高家只有五个兄弟,最小的老五年纪比你大,所以……”
“我是高家老六,最小的那一个。”高逸灵坦言道。
“你胡说什么?高家只有五个兄弟,天下的人都知道。”
“天下的人都知道高家五个兄弟,因为第六个在十多年前死于非命,所以没有人知道我高逸灵。”
受不了他的胡说八道,谈天衍斥道:“你若在十多年前死了,何以今天能站在这里和我讲话?”
高逸灵淡淡地道:“因为我那时遇到了苗疆的神子,苗疆的神子年纪大我好几岁,他是个很好,且有神力的人。我因遭横祸而死,并不是注定该在那个时候死的,所以他的手放在我头上,便令我活了过来;但是我之后的性命都是借来的,所以我活不过十八岁。今年我已经十七岁,我快要死了,神子指示我到一个地方等一个人,若是那个人爱我,爱到愿意为我而死,我才能活下来。”
谈天衍以为高逸灵还在对他说谎,故而拍桌怒道:“全是胡说八道,这种妖言惑众的话你也敢说!高逸灵,你该不会说那个人就是我吧?”
高逸灵没有针对谈天衍的问话回答,只直瞅着他看,又道:“你若是不爱我,那我怎么样也不能要求你爱我,但是我生长在苗疆,跟苗人一样很单纯、也很痴情,在我还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爱着你。你若是爱我,我会很开心,我会拿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你若是不爱我,那么我会离开;你若是不爱我而欺骗我,那我就是死也要杀了你。”
高逸灵的语气平淡,但是充满了如海深的感情,使得谈天衍心弦为之挑动。
他看着俊美可爱的高逸灵走到他身前,踮起脚尖,吻着自己的嘴唇,身体紧紧的贴着他。
“我爱你,谈天衍,从一年前就爱着你,我本来想若是我不喜欢神子指示的人,我就是死也不让那个人碰我一下;但是我练了那种法术之后,听得到你跟别人对话的声音,便觉你这个人真有趣,我想着遇到你的时候要说什么,要怎么设计你,让你对我流口水……谈天衍,我是这么的爱你,爱到我的脑海里容不下其他的人,我希望我能比那个女人更早遇见你,那你就会知道其实你想要和我在一起,而不是和那个尚书小姐在一起。”
第五章
高逸灵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情,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视着谈天衍;而谈天衍的感情波动起伏,动荡得亦如此激烈,他拥住高逸灵,高逸灵便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谈天衍内心一把从未焚烧的火烧得十分旺盛,他想要吻住高逸灵,将他往床上带,然后在床上尽其所能的怜爱他……
“谈少爷,不好了,夫人她好像要流产了,偏偏老爷又不见踪影……”
人还没到,就听到紧急的喊叫,谈天衍一听发生了这种严重的事,哪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他立刻推开高逸灵,慌张的往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高逸灵也跟在他身后。
谈韵月已经被扶进了房里,她脸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喘气。
谈天衍握住她的手说:“姐姐,你撑着点,大夫马上就到。”
“你姐夫跟我说没两句话,就……就……出……”谈韵月痛得说不出话来。
谈天衍担心的道:“我已经派人去找姐夫了,没事的,姐……”
谈韵月深呼吸,然后她看到了在谈天衍身后的高逸灵,突然披头散发的怒吼一声:“你!”
高逸灵应该知道谈韵月是如何的讨厌他,他为什么还跟着自己进来?一想到此,谈天衍便怒道:“你出去,高逸灵。”
高逸灵垂下目光,他在苗疆时常到药师那里帮忙,知道流产时的情况。“她要流产了,没法救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听了这种话,要人不生气才怪。谈韵月都还没说话,谈天衍就指着外面的门,凶狠的放声大吼:“给我出去,听见了吗?高逸灵,出去!”
谈韵月抱住肚子,她个性向来刚强,很少流泪,现在却泪流满面。“这个孩子要是流掉了,你姐夫不会原谅我的,他再也不会要我了,我刚才的解释,他一句也不听。”
谈天衍知道她的心焦,一看她哭,自己也跟着难受。“姐姐,别说这些丧气话,高逸灵又不是大夫,他说的话做不得准。”
“天衍,赶他走,今天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若是他不在这里,我就不会说那些话了,赶他走——”谈韵月尖声大叫。
她一边哭一边叫,声音凄惨,已经有血沿着大腿流了出来,看起来高逸灵说她孩子保不住的话是真的。
“都是他害我的……”
高逸灵默默的走了出去,他走到了窗边,想了一会儿,里面传来的叫声越来越急;高逸灵拿出怀里的竹筒,把竹筒塞子拿掉,里面飞出一个很小很小的东西,若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高逸灵朝窗户里轻轻的吹口气,那小小的东西便朝着有血的地方飞去,只听得从谈韵月流血不止的身体钻了进去,谈韵月在里面发出惨叫声。
高逸灵咬破手指,他手指流出血来。他用指甲沾着血,从指甲缝里钻出一个很小的、颗粒状的东西在吃着他的血,他让它喝血喝够了,便将它投进窗户里,那东西也从谈韵月的肚子钻进去。
谈韵月的惨叫声越来越小,好似已经晕倒了,大夫此时才连忙赶到,紧急救治。
高逸灵从怀里拿出一个奇特的东西,放在嘴里吹着,这个东西发出人耳听不见的声音,但是谈韵月肚子里的蛊似乎听得到,高逸灵吹了一刻后,他身上已经流满了汗水,他自言自语地道:“一个止血,一个护住她的孩子,应该没事了吧?”
他从窗户看着里面的情况,谈韵月已经昏了过去,谈天衍脸上都是冷汗的帮她擦拭汗水跟血水。
高逸灵看着自己咬破的手指,这个养在他自己血里的血蛊很特别,不只是材料稀少,让他找了八、九年,更是他特地为自己养的,因为他的性命很短,所以这是他用来护命、延迟自己死亡的时间。
他忽然发怔,又笑了起来。
“我把自己的护命之蛊给她,那我还剩多久可以活?应该会发作得很快吧?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活?体力大概也支撑不了。哈哈,她这么凶我,我还帮她,我真是白痴。”
但是一想起谈天衍,高逸灵忍不住痴痴的道:“可是她是谈天衍的姐姐,她若出了什么事,谈天衍一定会伤心的,我怎么能坐视谈天衍伤心?”
***
谈天衍焦急的送大夫出去。
大夫只是皱着眉头道:“奇怪,流了这么多血,应该是流产了,但是胎儿竟然还好好的没事。我再开几帖安胎药方给你,你等会儿教人去我那里拿药。”
谈天衍说了声多谢,就赶紧进房去看谈韵月,一直等到谈韵月醒过来。
谈天衍温柔地道:“姐姐,没事了,大夫说孩子没事了。”
谈韵月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流满了泪水,谈天衍为她拭泪。
谈韵月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眼睛露出凶光。“那个孩子呢?”
谈天衍淡淡地道:“他出去了。”
谈韵月逼视着谈天衍,“你把他赶出陈家了吗?”
谈天衍没有说话。
谈韵月坐起身来,冷笑道:“你舍不得吗?”
“姐姐,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再来谈吧。”
谈韵月岂是他用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她怒道:“你不把他赶出去,我就杀了他。”
谈天衍脸色有些变动,声音却仍平稳的道:“姐姐,你现在仍病着,别生气了,对胎儿不好。”
“你少拿这些话来劝我,那个孩子是个男的,你和他在一起,能被世俗接受吗?更何况你快要成亲了,再半个月就要迎娶尚书小姐,你若退亲,人家是尚书之女,一定会寻些莫名其妙的事由来将陈家抄家。天衍,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到底要不要成这个亲?”谈天衍的表情凝重。
“我会成这个亲的,姐姐,我从来没有退亲的念头。”
见他说得郑重,就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谈韵月一怔,问道:“那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他生病时,看你焦急的样子……”
谈天衍笑道:“姐姐,你以为我真的会对一个那么小的男孩子动心吗?我的个性你还不了解吗?我一直觉得他赖着我是很奇怪的事,惟恐他是我在江湖上结的仇家,来这里暗地生事,要对陈家不利,所以我对他好是在试他;今天我才知道他是苏州高家的人,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明白他的危险性,那就让他回苏州去。”
谈韵月仍疑惑的看着谈天衍。
“你不是在骗我吧?天衍。你自小鬼点子就多,心机也深,我要你当着我的面发誓,说你没有要他,要不然你就一死了之。”
“我这样说,你还不信吗?我承认他很可爱我的心也曾为他悸动过,但是我很明白那和情爱是两码子事,我不会搞混的。你从小看我到大,哪一次我不是办事办得妥当,没出过差错?我只是与他玩玩,不会出事的。”
“我就是要你发誓!”谈韵月坚持道:“还要你把他赶出去。”
谈天衍拗不过她,他对高逸灵虽然也曾动心,但是他很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他十分的成熟,对高逸灵的痴情虽然心动,但是他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明白还是成亲比较重要;更何况高逸灵是个男的,高逸灵虽然爱他爱到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但是谈天衍认为男人之间玩玩即可,找女人成亲才是人生大事,他绝不可能爱上高逸灵。
但他为了让姐姐放心,便发誓道:“皇天在上,我谈天衍只跟尚书林小姐成亲,绝对不可能与高逸灵在一起,若有违此誓,我谈天衍当场即死。”
发完誓后,他微笑的看着谈韵月。
“相信我了吧?”
谈韵月见他毫不在意的发了这么毒的誓,当然相信他的话,也明白他绝没有要跟高逸灵在一起的意思。“我相信你了,不过你还是快将他赶出去,以免我看了就讨厌。”
“苏州高家是武林龙头,又是商场上的巨擘,我们将高家的兄弟赶出去,似乎也不大好,容易结上仇家;不如我让高逸灵在这儿待不下去,让他自行求去如何?姐姐,到时就算高家想找我们算帐,我们也有借口说是高逸灵自己想走,我们留不住他,我们要做到让他无法找我们麻烦。”
谈天衍说的话经过深思,当然比较周详。
谈韵月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就让你去办,不过你明天还是得去尚书小姐那里。”她冷淡道:“至于那个高逸灵,你就不必理他了。”
“好,我晓得了。只要你开心,我当然照办,不过你得好好休息,等会儿我让人拿药回来煎给你喝,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
谈天衍回到房里时已经是半夜。
高逸灵正坐在椅子上等他,一见到他进来,立即开心地道:“你姐姐没事了,对不对?”他微笑的看着谈天衍。
谈天衍点了点头,“快睡吧,都这么晚了。”
高逸灵点头,乖乖的爬上床。
谈天衍对他笑道:“床这么小,你睡了,教我睡地板吗?”
床其实并不小,两个人睡还有空间。
高逸灵奇怪地道:“床又不小……”
“我不习惯跟人一起睡,你要睡床上,那我就睡原本给仆役睡的小床吧。不过我身材有点高大,希望不会睡得腰酸背痛。”这当然是谈天衍故意说的。
高逸灵一怔,他看谈天衍躺在那小小的铺上。他身材那么高大,当然睡得不安稳。
“你第一天还不是跟我一起睡?”
“那是你睡在床上,我睡在铺上,我早上还跟你开玩笑说你半夜缠着我……”谈天衍说起谎来,依然面不改色。
“那我睡那张小床铺好了,要不然你身材这么高大,怎么睡啊?”高逸灵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好吧,那多谢你了。睡吧!”
那张小铺其实真的很难睡,高逸灵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到了天快亮时才真正睡去。
一天亮谈天衍就醒了过来,他不惊动高逸灵的走出去,到了厅堂就唤总管。
总管赶紧的赶来,谈天衍交代道:“总管,我今天要出去,若是高逸灵问说我到哪里去了,你就说你完全不知道,然后派几个陈家最难相处的仆役,教高逸灵跟他们一起做事。”
“可是那些人很凶恶的。”
“我叫你做你就做,而且在我回来之前都不能让高逸灵闲着,若是让他闲着,我就惟你是问。”
谈天衍的尾音带着威吓,总管不清楚又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叫高逸灵当闲差,后来又把他调到自己身边当小厮,现在听起来好像要虐待他。总管搔了搔头,完全搞不清楚谈天衍在做什么,但是他又不敢问,只好点头答应。
***
谈天衍陪尚书小姐,直到天黑才回来。
而高逸灵自从昨日将自己的血蛊送出去后,体力变得大不如前,很容易疲累,才做到中午就撑不下去,总管却还要他做事;他后来生气地对着总管大骂,但是骂没几句,就坐在地上直喘气。
总管看他是真的累了,也知道他昨天生了一场怪病,不敢太为难他,只好叫他回房间睡觉。
睡到下午,高逸灵全身还是软绵绵的。
谈天衍进房来,摸着他的脸关心地道:“你怎么了?我听总管说你中午就回来睡了。”
高逸灵看到他回来,脸上露出微笑,撒娇地道:“你今天不是要陪我,怎么出去了?”
“我在陈家是个姻亲,整天游手好闲是会被人说话的,所以我出去帮我姐夫办一些事。”
“你不会瞒着我去见尚书小姐吧?”
谈天衍失笑道:“瞧你这张嘴,又在乱说话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那就不要爱我,我是真的有事出去,否则我哪舍得让你一个人留在陈家?”
他的甜言蜜语,让高逸灵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他偎着谈天衍,像只可爱的小猫。“我今天好累,总管一直叫我做事,我手酸脚软的,怎么也做不好;而且跟我一起做事的人,个个都很坏,要不是我很累,我就教训他们一顿。”
他伸出手来,指着被枝叶割伤的地方。“我的手这么细,是要让你摸的,你看我拔草都拔得受伤了,你以后摸我的手便会觉得我的手很粗,就不会觉得我的皮肤比女人好摸了,那时你可能就会觉得外面的女人比我好。”
谈天衍揉揉他的头,温柔地道:“总管这么可恶,让你做这种事,我等一会儿去训他一顿。不过家里的事本来是我在管,现在姐姐回来了,就是姐姐在管,姐姐一定是气你,才故意整你的,你别跟别人发生冲突,否则姐姐会寻些细故把你给赶出去,那我就很难再把你接进陈家了。我是千求万求才让姐姐没把你给赶出去,所以人家教你做什么事,你要忍着去做,等姐姐对你的气消了,她就不会故意寻你麻烦了。”
这些都是谎言,但高逸灵并不知道,他嘟着嘴。“可是我真的好累……”
“你忍着点,你若是忍不住,那就回去当你的高家少爷好了。”
高逸灵抱住谈天衍的腰。“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就算要把我赶走,我也不会走的。我爱你,谈天衍,我好爱好爱你。”高逸灵撒娇般的低叫。
“傻瓜,我去叫人泡参茶给你喝。”
谈天衍对他这么好,让他很开心,但是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他再笨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更何况他其实并不笨。
他淡淡哀愁地一笑。“没用的,人参给平常人喝是很好,但是对我这种死人身体是没用的。我今天才做了半天,就快晕了过去。谈天衍,我在想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说什么?你的身体好得很,你只是在外面拔草,太阳晒久了,有点累而已,你没事的。再说什么死不死的,我要打你的嘴了。”
高逸灵甜甜一笑。“你不希望我死,就要好好的爱我。”
高逸灵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累得要睡着。谈天衍把他身体放低,让他睡去。
他走出房间,总管在外面心头七上八下的看着谈天衍,急忙解释道:“谈少爷,我看他是真的累,所以才叫他回来睡的。”
谈天衍一合上房门,脸色马上不同。他冷冷地道:“他累是他的事,除非他自己晕倒,否则你若让他休息,你隔日就给我出去,陈家另外再找总管,反正陈家总管这份闲差,要的人多的是。”
总管听他讲得这么严厉,早已吓得半死,他用力的点头。“是,我明天一定不会再犯错了,我会好好的监看他的,绝对不会犯下和今天一样的错。”
***
第二日,总管逼得更紧。高逸灵想到谈天衍的话,他着实不想离开陈家,否则只怕见到谈天衍的机会会变少。所以即使他的脾气再坏,竟然也骂不回嘴,只默默的做事。
他做得很累还死命硬撑着,这对他越来越弱的身体是个很大的负担。
再加上他长得好看,不肖之徒会来逗弄他。他以前会想要教训这些人,但是他现在精神极差,而使出蛊术又要有镇定的精神状态,否则会伤及使蛊者,所以他只好偏过头不理会那些人。
这日他再也受不了天气的炎热,两只手都是拔草的伤痕,脸又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他吃力的站起来,想要喝点水,然一站起来,便头晕眼花,晕倒在地。
总管其实心很软,这样虐待高逸灵,也让他心里觉得很愧疚;只是食人之禄,忠人之事。但此时他一见到高逸灵晕倒,心里更加的难过,立刻抱起高逸灵到凉爽的地方,帮他递水、替他扇风。
等高逸灵醒过来,总管求着他:“你快点走吧,我看你的年纪跟我侄子一样便心疼。你再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一定会被人家整死的。”
高逸灵摇头道:“我不能走,谈天衍在这里,我不能走。”
总管连连叹气,他当然不能说出是谁教他整死高逸灵的,否则他便会惹祸上身;但是看这个孩子这样辛苦,他怎么看得下去。“你快点走吧,高逸灵。真的,我想谈少爷对你没有什么感情,毕竟你是仆役,他是少爷,就算他不在乎身份的差异,他还有一门亲事在。难不成不要亲事,跟你在一起吗?这是不可能的。”他叹口气。“高逸灵,你这么聪明,怎么偏偏看不透呢?”
见他说得奇怪,高逸灵疑问道:“我看不透什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管哪敢说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而后面传来的声音也让总管吓得满身冷汗。
谈天衍轻柔道:“对啊,总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总管吓得脸上汗珠一颗颗的掉下来。
谈天衍从他手里抱过高逸灵,厉眼看着总管,冰冷的道:“给我办事去,谁准你在这里偷懒的?嘴巴可不是用来说闲话的。”
“是,我马上去办事。”他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话,急忙转身就走。
第六章
“总管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高逸灵直看着总管的背影。
谈天衍四两拨千斤的道:“总管是个糊涂人,他说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倒是你……”谈天衍拨开高逸灵汗湿的发丝,温柔的道:“你怎么了?怎么脸晒得这么红?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今天又累了一天吗?”
高逸灵抱住谈天衍的颈项,“我看到你回来就不累了,你最近好忙,你姐夫怎么交代那么多的事给你办?你都没时间陪我了。而且我每天都在除草,大阳这么大,除起草来真要人命。”
“那我明日带你出去玩,陪你一整天?”
高逸灵喜出望外。“是真的吗?不可以骗我喔。”
谈天衍将他抱回自己的房间,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尚书小姐要陪着我们一起去。”
一听到尚书小姐这四个字,高逸灵立即推开谈天衍。“你教我跟那个女人出去玩,你……太过分了!我不要。”
谈天衍叹口气道:“我也没法子,我跟她订了亲,带她出去走走也是应当的。”
“你可以退亲啊,你又不喜欢她,你喜欢的人是我啊!”
谈天衍拧他的鼻子。“我要退亲,也得她同意才行,否则这事闹起来可难看得很。你乖乖的,忍着点,就装作我是陪你去玩的,不是陪她去玩不就行了?”
高逸灵觉得谈天衍的话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他叹了口气。“你们中原的人真难理解,拿我们苗人来说吧,若不爱对方就可以不跟对方在一起。我好想回去,因为我最近很累,常常想起在苗疆的朋友们,那些朋友遭遇都跟我差不多,他们也都是被神子救活的人。我很想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跟我的身体状况一样的人发病了吗?”
“你想你的朋友吗?”
高逸灵微笑道:“想啊,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但他们也很天真,来到中原一定会被中原人拐骗的。幸好我还算机伶,不容易被人骗,何况现在我已经找到你,这个世间上还有像我这样幸福的人吗?”
欺骗他的谈天衍听了,仍是一径的吟吟微笑着。
高逸灵抱住谈天衍。“我好害怕,我的身体有时候会不听使唤,尤其最近越来越常这个样子。你虽然每天都跟我在一起,但不晓得为什么,我却觉得很不安,好像你跟我的感情都是假的,你也没有爱过我一样,这比我没有遇到你之前更令我烦乱。我问你,你爱我吗?谈天衍。”
“小傻瓜,你现在怎么那么爱问傻问题。”
高逸灵看着谈天衍,他的眼中亮如秋光一般的动人。“我是苗疆第一流的蛊毒降头师,除了苗疆的药师之外,没有人比我更厉害,你若是欺骗我的感情,我可以让你开肠破肚而死……”
谈天衍脸色不变,高逸灵将头枕在谈天衍的胸前。“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谈天衍,我吸引不了你吗?你不会想要我的身体吗?”
高逸灵伸手解着自己的衣带,谈天衍却握住他解衣带的手。“你这么累,我不会对你乱来的,起码等我退亲之后再说。”
高逸灵道:“我最近常常忽热忽冷,我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此时我只想要跟你在一起。若是我们能身心结合,我才知道你是真的爱我。”
“等我退亲之后再说吧。”
高逸灵怔忡着,喃喃道:“苗疆有一种草很毒,但是这种草会吸引一种昆虫,这种昆虫不论公母,只要有一只死去,另外一只也会跟着死去。有人把它们拿来做蛊,叫作情蛊,相爱的两人若是同时服下,看到对方会很想与对方交合,若是服下的人对对方没有情意,就完全发生不了作用。”
“听起来满奇异的。”
高逸灵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喑哑,充满了感情的波动。“是吗?的确是很奇异。谈天衍,你说谎面不改色,你真不相信我能让你开肠破肚而死吗?”
谈天衍一怔,高逸灵推开他,站在地上,他的容颜如雪,眼光流波如刃般锐利。“我再问你一次,你爱不爱我?”
谈天衍觉得这整个情况透着奇异,他笑道:“你怎么了?高逸灵。你不是很累吗?快点休息吧!”
高逸灵轻轻的弹指,谈天衍只觉得手上一麻,整只手便不能动弹,然后这种感觉蔓延到他的全身。他骇了一跳,看着高逸灵。高逸灵微笑了起来,但是笑容中寒气四射。“我早该想到,不是你姐姐,是你,是你叫总管折磨我的。因为我相信你,所以我从来不怀疑你,直到总管说了那句‘你这么聪明,怎么看不透呢?’我才恍然大悟。所以我刚才在你身上下了情蛊,但你对我完全没有反应,谈天衍,原来你一点也不爱我。”
“高逸灵……”
高逸灵冷笑道:“我精神不大好,心情也不大舒爽,很容易误伤人的,你最好不要随便叫我的名字。况且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高逸灵的一声就给了谈天衍一巴掌,谈天衍竟然全身不能动的任他殴打。
这一巴掌显然用尽了高逸灵所有的力量,谈天衍被打得倒在床上。
高逸灵打了他,便坐在椅子上,跷起脚来,脸上笑容甜甜的,但是语气却是愤怒的。“你以为我会哭吗?哈哈,我可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很好,你去娶那个尚书小姐,让那个虚有其表又爱做作的尚书小姐缠着你一辈子,到时你就会后悔你这个混蛋将一辈子赔在她的身上,你才会知道没跟我在一起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损失。”
看着自己粗糙的手心,这都是这几日被折磨出来的,高逸灵不怒反笑。“我记得尚书小姐有个呆头呆脑的哥哥,我刚上来京城时他看到我,一双眼睛都粘在我的身上,也许神子要我到京城来,只要在京城随便找一个男人就可以,不是非你不可。也好,我明日跟你一起去尚书府,或许能勾上那个呆子,让他爱上我。”
他站了起来,对着倒在床上的谈天衍甜笑道:“身体麻痹不能动,对不对?没有关系,死不了人的,只不过是我的蛊虫在你的身上走而已,只要一夜就好了。明日我若叫你往东,你敢往西,你就知道这只蛊会怎么作怪,他会让你全身上下又麻又痛,麻痛到你连走路也不能,偏偏又找不出病因。谈天衍,这个东西虽然不会让你开肠破肚,但是痛苦的程度比开肠破肚更加厉害,你若不信,明天就知道。”
谈天衍听了,流露出又惊又疑的表情。
高逸灵上了床,把谈天衍给推下地,丝毫不管谈天衍有没有撞伤,因为他现在对谈天衍没有感情,只有愤怒。“明日你一定要起得比我早,打水来给我洗脸。在这间房间里,我是少爷,你是仆役,你若是不想被我整死的话,就乖乖的听话,就跟我之前那么乖的听你的话一样。”高逸灵说完,便躺下睡觉。
谈天衍被推在地上,身体麻软,连动也不能动,难受至极,一直到了天亮,他才能动。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睡醒的高逸灵,高逸灵看到他没有第二句话,只说:“帮我打水。”
他要拒绝,高逸灵只是笑着弹指,他竟然腿软的跪了下来,下肢麻痛难当。
他强忍住呻吟声,高逸灵看了,冷笑道:“你真以为我昨夜在跟你开玩笑吗?苗疆对付负心汉向来手段残狠,你要不要我废掉你一只手,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去打水,顺便帮我倒杯热茶,我渴死了。”
谈天衍至此才知道高逸灵真的是苗疆最厉害的蛊毒师,也才知道自己惹上了天底下最大的麻烦。
***
“谈公子,你怎么了?你今天的脸色好难看,是太累了吗?”走在城郊的野地上,林仙儿羞答答的唤着谈天衍。
谈天衍今天的脸色不好,因为他今天做了一个早上的仆人,而现在高逸灵在他身边,扮做他的小厮,一脸的甜笑,根本就看不出来今早他指使他的态度。嫌他端来的水不热,嫌他倒的茶难喝,嫌他连被子也不会折,简直是要折磨死他。
高逸灵笑道:“尚书小姐,我家少爷昨夜想你想了一夜,根本就睡不着觉。”
林仙儿看高逸灵一眼,虽然嫌他多话,但是他这段话的确甜到了她的心里,她便不那么计较;反倒是林仙儿的哥哥林芷正看着高逸灵,看得眼睛都快掉下来,还舍不得移开视线,高逸灵知道他在看自己,还抬起头来对着他甜笑,林芷正竟然脸红起来。
“林少爷,你家真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子,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迷路真了不起。”
林芷正见他说得夸张,摇头道:“我们家后院更大呢!”
高逸灵道:“更大吗?那我能不能去参观?”他忽然低下头去。“一定不行,对不对?我只是陈家的仆役,一定不能随便到你家参观的。”
林芷正见他说得垂头丧气,立刻道:“不会的,你开心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叫什么名字?我那日在路上看到你,本想找你说话,但一转眼就不见你的人影,想不到你在陈家。”
“我姓高,叫高逸灵,我爹娘早已经死了,我想在京城玩玩,暂时不想回家,可是我身上的银子被人扒走,只好去当仆役,等家里的人送银子过来;不过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哪里好玩。”
谈天衍一听就知道他一派谎言,偏又不能戳破,以免自讨苦吃。
听他说话字正腔圆,人又这么俊美可爱,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当下人的人才。林芷正问道:“你家在哪里?”
高逸灵微笑道:“你听过苏州的高家吗?林少爷,高逸轩是我二哥。”
林芷正本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直到他说了高逸轩。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人没听过高逸轩的,他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你是世上首富高逸轩的弟弟?”
高逸灵点了头。
林芷正看着谈天衍,语中颇有斥责之意:“你让他在你家当仆役?”
谈天衍说不出话来,真是有苦无处诉。
高逸灵笑道:“谈大哥是我家的好朋友,在他家当仆役是我一时兴起,也没有什么。”
他说得这么客气,让林芷正为他抱不平:“仙儿,天色已晚,我们回去吧。”
其实他们才刚出来没多久,天色还早,但是林芷正显然不想跟谈天衍在一起。他说话颇有威严,林仙儿只好点头。
***
高逸灵才回陈家没一个时辰,已经有人送来大包小包的东西到陈家,且都用锦盒装好,看起来很名贵。
陈生财吃惊道:“尚书府为何送东西来?”
仆役笑道:“是我家少爷要让高公子补身子的,这些全是京城最名贵的东西。”
陈生财在先前争吵时,只听过高逸灵说“我二哥”,根本就不知道高逸灵的二哥是谁,所以他不知道高逸灵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深感莫名其妙。“我家哪有什么高公子?”
谈天衍脸色很难看的道:“是要送给高逸灵的。好,我们收下来。”
仆役还给了一张帖。“我家少爷说高公子人生地不熟,明日要带高公子出去游玩。”
谈天衍脸色更难看的道:“我会转交给高逸灵的,也烦请你告诉你家小姐,我明日去接她,请她等我。”
仆役开心的走了,谈天衍气得脸色发青,但是到底在气什么,自己又说不出来,只得带着帖子回房里。
高逸灵接过帖子一看,边看边笑。“那个呆子真要找我去玩,又带了这么多东西给我,真是有心。所谓易得千两银,难得有情郎,那个呆子倒是挺可爱的。”
谈天衍看到高逸灵欢悦的目光,全身都不对劲,只觉得头脑像是要爆掉了一样,恨不得撕碎那张请帖。
高逸灵转过头来看他,显得兴致缺缺,他惟一说的话是:“我好渴。”
这句话就是要谈天衍帮他倒茶,谈天衍气得全身发抖,但是高逸灵继续看着那张请帖,根本就不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谈天衍倒了茶,又恨恨的看着那张请帖,心里想着,那里面到底写些什么,能让高逸灵露出那么快乐的目光。
***
第二日,天还没亮,高逸灵就起床。
谈天衍睡在仆役的小床上,他看着高逸灵起床,换好了衣服就出去;他偷偷的跟着去看,才跟到门口,就看到林芷正在等着高逸灵。
林芷正道:“京城里有个地方看日出最好,我们最好快一点,否则太阳出来,就没有什么好看了。”
高逸灵拉住林芷正的袖子,甜笑道:“你对我真好,林大哥。”
看见高逸灵亲密的拉住自己的袖子,林芷正有些脸红,呐呐的道:“只要你开心,明天再带你去玩。”
高逸灵跟着林芷正走了,谈天衍只觉得一把火往上冲。
他回房去睡,却怎么都睡不着,而后跟着林仙儿出去,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话,他很早就回到家,在房里等着高逸灵,但高逸灵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回来时身上还换了一套新的衣衫,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谈天衍忍不住冷冷讽刺:“你今日做了什么事?让他送你一套这么贵的衣服。”
他的语气恶劣,涵义更是低下。高逸灵冷冷道:“又不是跟你拿的,你心疼什么?是他开心买给我的,干卿底事?”
这一句“干卿底事”让谈天衍说不出话来。没错,他跟高逸灵非亲非故,高逸灵高兴做什么,他根本管不着,但是他就是满肚子怒火。
到了隔日,高逸灵又跟林芷正出去玩,谈天衍不知他到哪里去,只好问林仙儿:“你哥哥今天到哪里去了?”
林仙儿道:“大概是到城郊的河边去玩了!”
“那我们今天也去城郊河边吧!”
第七章
谈天衍迅速的赶到城郊河边,只见高逸灵很开心的在玩着水,弄得全身湿透,衣衫都粘在身上。
谈天衍几乎可以感觉坐在河岸的林芷正是怎么看高逸灵惹人心乱的身体,他气得握紧手。
高逸灵喘了口气,从河边走向岸边。
林芷正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不禁问道:“你累了吗?”
高逸灵知道自己现在体力十分不济,他笑道:“今天好开心喔,我玩得都没力气了。我忽然觉得好困,想躺着睡一会儿,林大哥,你的腿让我躺一下。”
也不管林芷正同不同意,高逸灵就把头枕在林芷正的腿上。林芷正一颤,高逸灵却对他俏皮的眨眨眼,他灵秀的眼睛慢慢的合上,林芷正的眼光下滑,看着他饱满的红唇微微的张开,还沾着水滴,多么的惹人疼爱。
林芷正低下头,在快碰到高逸灵的唇时,谈天衍冷声打断他的好事:“林少爷,真巧,在这里遇着你们,似乎因为天气很好,京城的人都跑到河边来了。”
林芷正连忙抬头,看到谈天衍高深莫测的表情。
而林仙儿则距离他好几尺,高声叫道:“谈公子等等我,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林芷正道:“你们也到河边来了,高逸灵刚才玩累了,正在睡呢!”
谈天衍脱下外衣,盖在高逸灵湿透的身上,声音不冷不热,但带着敌意。“不把他湿透的身体盖住,万一来了些想轻薄他的人怎么办?他正在睡觉,恐怕不知道自己被轻薄了,还当轻薄他的人是个好人。”
林芷正脸一红,知道他刚才看到了自己想吻睡着的高逸灵,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而谈天衍更是咄咄逼人。
“林少爷,以后请你不要买东西送高逸灵。”
“怎么了?是高逸灵不喜欢吗?我没听他说他不喜欢。”
“他喜不喜欢不是重点,他住在我们陈家,你老是送东西给他。怎么,你是嫌我们陈家亏待他吗?还是你要别人以为我们亏待他?”
林芷正不知道他是扯到哪里去了,吃惊地道:
“我当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看高逸灵瘦弱,想买些补品给他吃而已,绝没有你说的意思。”
“他住在我们陈家,我又认得他们家兄弟,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他,不需要外人来照顾他。”
林芷正听谈天衍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他也很不高兴的回话:“我也认得高逸灵的二哥,上次高逸轩从苏州上京城还是由我招待,怎么没听高逸轩提起你谈天衍,你说谁才是高家的外人?”
高逸轩来到京城,当然不会来找谈天衍。他跟谈韵月的事扯也扯不清,怎么会自找麻烦的去找谈天衍;况且谈天衍为了替姐姐报仇,当初还故意使高逸轩跟他的情人发生极大的误会,差点害得高逸轩与他的情人分手,高逸轩虽然没有追究,但是终究是不乐于见他。
所以此时林芷正的问话,倒让谈天衍一句话都答不上,但是他仍像好斗的公鸡一样怒视着林芷正,林芷正也觉得他很莫名其妙的怒视着他。
高逸灵揉揉眼睛,在林芷正的腿上摩擦着。“别吵,吵得我都睡不着了,我想睡觉,我好困喔!”
他这副娇柔的样子,甜美至极,任何有长眼睛的人看到,都会心痒难耐,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林芷正本来还在生气,一看到高逸灵这么娇滴滴的样子,嘴角随即扬起了微笑;而曾让他睡在肚子上的谈天衍,当然知道看到他这副娇美的样子,就算是柳下惠也会色心大发。
一把火烧得谈天衍想要破口大骂,自忖还算满有理智的谈天衍,此刻完全失去理智的做出他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他拉起高逸灵,怒道:“你这是什么样子?靠在男人的腿上睡觉,你难道不知羞耻吗?还有你那是什么撒娇的口气?简直是比妓院的姑娘还下贱。而且你为什么把衣服弄得湿答答的?想勾引每个经过你身边的人吗?”
他一声声的叫骂,每一次叫骂都伴随着拉扯。
林芷正看他对高逸灵这么粗鲁,着实看不过去。“你干什么?高逸灵睡在我腿上又没什么,你凭什么骂他下贱、勾引人?”
“他是我陈家的仆役,我高兴怎么骂他就骂他?没必要经由你批淮!”
林芷正看他这副霸道过头的样子,不禁怒火冲天的道:“你说你跟他们家的兄弟是朋友,今天见你这样做,我根本就不信;而且高逸灵又没跟你签卖身契,你这样对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高逸灵被谈天衍抓住了手,所以他不能动,仍将刚才的话都听进耳底。他只是冷冷的道:“放开我,你扯痛我了。”
他这几句话字字清晰,声声冰冷,他将眼光慢慢的往上抬,直到对着发怒的谈天衍,两人对看,气氛变得很恐怖。
谈天衍仍握着他的手,“你给我起来,跟我回陈家。”
“我叫你放手,没听到吗?”高逸灵头一歪,谈天衍的脚突地软了下来,但他仍死命的支撑住。
高逸灵冷笑道:“叫我跟你回去,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我还是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高逸灵吗?你是非要我整死你不可吗?”他这一段话说得很小声,只有他跟谈天衍听得到。
林芷正看着谈天衍不知是怎么回事,脸上忽然流满了汗,两只脚好像撑不住自己似的,一直往地上跌去,而高逸灵的表情仍充满了冷然。
咬着牙,脸上流满了汗水,谈天衍仍旧说道:“跟我回去……”
高逸灵将头转向林芷正,甜甜的朝林芷正微笑;手指又轻轻的弹动,谈天衍就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高逸灵将手从他身体底下拔了出来,笑道:“林大哥,等一会儿我们去喝茶,你昨天请我喝的茶好好喝喔。”
谈天衍伸出麻痛的手,抓住高逸灵的脚,高逸灵眼眸转动泛着笑意,但他的脚却毫不留情的踩住谈天衍的手,而且使尽力气的踩。
他对着林芷正说话,但是这段话显然不是说给林芷正听的。
“林大哥,你昨天请我喝茶。所以我今天请你喝茶,我是那种别人对我好几分,我就会对别人好几分,别人对我坏几分,我就会对他坏几分的人。”他抬起手,看着手上变粗变红的疤痕,脸上不再带着笑容,只有看不出来的冰寒。
林芷正看着忽然倒卧在地的谈天衍,惊道:“他怎么忽然倒在地上不能动?”
高逸灵笑道:“他是你未来的妹婿,就由你妹妹去烦恼,关我们什么事?”
林仙儿吓得六神无主,她从没听过谈天衍有什么病,急忙道:“是不是羊癫疯?”
林芷正道:“我教人把他抬回陈家去,顺道请个大夫看他。”他转向高逸灵道:“要喝茶以后还多的是时间,我们先送他回去。”“好,你送他回去,不过我要去喝茶,等你想来的时候再去昨天那家茶店。”
林芷正以为他是气刚才谈天衍粗鲁地拉他、骂他的事,所以不想送谈天衍回去,他也觉得若是自己被谈天衍这么无礼的骂过,也会这么生气。
他点头道:“好,我一送他回去,就立刻去找你。”
***
谈天衍被抬回陈家,惊动了陈家的大大小小;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开个几帖补药给他就回去了。
谈天衍意识一直都很清楚,只是无力将手抬起来,谈韵月以为他是得了什么怪病,一个下午都守在他床边,而谈天衍只休息了一个下午就行动自如了。
“高逸灵回来了吗?”他一开口就是问这个。
谈韵月冷淡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回来了没有,他要是不回来,我们都该开心总算赶走了他。”
谈天衍站了起来。“我要去找他。”
谈韵月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她忍着怒气道:“你怎么了?非要趁着身体不舒服时去找他吗?”
“我身体没有不舒服!”
“那今天是谁被抬了回来?尚书小姐还一直问大夫你是不是得了羊癫疯,听得我很想打那个无知的女人一巴掌。”
谈天衍十分烦躁。“姐姐,我不想听这个,可以吗?我没有病,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很烦,非常的烦。”
“你在烦什么?”
谈天衍吼道:“我要是知道我在烦什么就好了!”
“你对着我吼?谈天衍,你对着我吼是什么意思?”谈韵月神色凶恶的怒叫,声量一点也不输谈天衍。“我知道你在烦什么,那个尚书公子看上了高逸灵,送了高逸灵那么多的礼,你心情就不好了吗?你记不记得你怎么对我发的誓,你说你不想要高逸灵的。”
“我没有想要他。”谈天衍吼叫得更大声。
“那你就让他跟尚书公子去,你要娶的是那个女人,又不是高逸灵,你为什么要烦?到时不必我们赶他,他自己会到尚书府去。”
谈天衍当然知道谈韵月说的都对,就算跟他当初的计划不符,但是至少高逸灵离开了陈家,但是……
他一手掩住脸。“姐姐,我想睡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谈韵月站了起来,挺着肚子道:“我先跟你说清楚,你若是跟高逸灵在一起,我就与你断绝姐弟关系。”说完,谈韵月默然的离去。
而谈天衍并没睡,他在房内等着高逸灵回来,一直等到了天亮,高逸灵都没回来。
***
高逸灵到了翌日下午才回到陈家,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神情十分愉快,且一回来就在收拾东西。
谈天衍等了他一夜,却看他一脸愉快的回来,他内心的怒火烧得更旺。“你玩到隔天才回来?”
高逸灵当成没听见他在说话,连头也不抬,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谈天衍声音充满了辛辣味:“你昨夜睡在他那里吗?”
高逸灵连理也没理他。
谈天衍来到他的身前,冷笑道:“怎么?没力气说话吗?因为昨晚跟他搞了一夜吗?”
听他说话这么下流,高逸灵抬起头来,不但不生气,脸上还带着笑。“我开心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高逸灵不否认,让谈天衍气得全身发抖,谈天衍抓住他的手质问:“你昨夜跟他在一起吗?你竟这么下贱,认识没多久就跟人上床了。”
“放手!昨天河边的苦头还想再尝一次吗?”
想到昨天的痛楚,谈天衍只是铁青着脸,却丝毫没有放手的迹象。他再问了一次:“你跟他上床了吗?你知不知道他昨天在河边想要趁你睡着偷吻你,那种人渣……”
“怎么?只许你吻我,不许别人来吻我,你有病吗?他喜欢我,想跟我亲热是正常的,有什么不对……”
谈天衍怒吼,浑然不觉自己所持的理由简直可笑到了极点。“当然不对,他是个人渣。”
高逸灵闻言,哈哈大笑。“你说林大哥是个人渣?这话从你这种虚情假意的人渣嘴里说出来岂不是笑死人。谈天衍,真亏你说得出这一句话,林大哥的为人跟人格比你好上几百倍。”
谈天衍抓住他的手,强硬的抵住,他眼睛赤红。“林大哥?叫得这么亲热?他想吻你,你不在乎吗?”
高逸灵嘴角一扬,娇媚的、甜蜜的笑着。“我巴不得他吻我……”
谈天衍脸色全变,气得简直要疯了,他抓住高逸灵脑后的长发。
高逸灵吃痛地吼道:“你干什么?”
他的嘴整个被谈天衍的唇覆盖住,高逸灵扭动挣扎,谈天衍硬是抓住他脑后的头发,使得他头往上扬。
他暴烈的吻着,他的唇、舌、齿每个地方蛮横的接触着高逸灵的唇,尽情地吸吮着高逸灵口中的甜汁与香味。
高逸灵想咬他,他又按住高逸灵的下巴,让高逸灵就算想咬他也咬不着,只能张着嘴让他强吻,吻得唾液都流至高逸灵的下巴,谈天衍还是像不要命的狠吻着。
高逸灵抬起手来,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头都侧向一边,又喘着气怒视着他,而谈天衍也同样的眼睛像着了火似的逼视着高逸灵。
高逸灵怒道:“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
“那你杀了我好了!”
谈天衍抓住高逸灵的衣衫,将他提带到前方,使力将他压在床上,不顾高逸灵的抵抗,他抓住他的头,又是再一次的强吻,比之前还要激|情,每一次唇舌的接触都是带着燎原之火。
高逸灵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谈天衍仍抓住他的手,硬是拗下他的手,又一次的吻他,一次比一次还要激烈,丝毫不顾高逸灵的挣扎。
高逸灵怒叫道:“放开我……”
谈天衍剥开他胸前的衣服,让他半身赤祼,他的嘴离开了他的唇,吻到他的胸前。
“除非我死,否则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你。我就是要吻你、要碰你、要跟你Zuo爱,你若跟林芷正在一起,我就去杀了他。”谈天衍这一辈子从来不曾说过这么是非不明的话。
高逸灵尖声道:“你……”尾音忽然中断,他按住心口,头朝着床底,脸色煞白。
谈天衍看他不寻常的样子,急忙扶住他,刚才的情yu跟愤怒一扫而去,只剩下对他的关心。他焦急道:“怎么了?高逸灵,你怎么了?”
高逸灵拨开他的手,身子一软倒在床上,晕眩过去,脸色变得宛如死人。
谈天衍颤抖的手探他的气息,他的气息很弱,但仍有呼吸。谈天衍马上走出房间,连鞋子也没穿的大声呼唤,声音带着喑哑:“去叫大夫,快一点。”
***
请来的大夫根本都没用,每个大夫都摇了摇头,说不出病因,更说不出要用什么药医,只能道:“可能要办丧事了。”气得谈天衍拿东西砸那些大夫,还不停的骂那些大夫是庸医。
高逸灵睡了一天才醒过来,他一醒过来,本来苍白的脸色又回复红润。
而谈天衍在床边照顾他一天,他却别过头去,连话也不跟谈天衍说。
“你渴吗?还是饿了?”
“出去,我要你出去。”高逸灵大叫。
谈天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挣脱,他的口气急促。“像以前一样的爱我,高逸灵,你忘了吗?你是为了我,才从苗疆来到京城的。林芷正可以给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喜欢玩,我陪你玩;你喜欢的东西,每一样我都可以买给你;你想到哪里去,我就陪你到哪里去。留在我身边,高逸灵。”
高逸灵冷笑道:“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把心挖出来给我。”
谈天衍一怔,高逸灵冷冷的笑容更加扩大。“怎么?你办不到吗?那换个条件,你娶我啊,你跟我成亲啊!”
闻言,谈天衍更是说不出话来。
高逸灵推开他。“你去娶你的尚书小姐吧!我高逸灵多得是人爱。”
伸出手来,看着手上未愈的疤痕,高逸灵的语调很平淡,声音却很尖锐。“我高逸灵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么对我。我在苗疆地位崇高,出门在外时也不曾被人骗得这么惨;我就是爱上你,爱到什么都给了你,我怕你姐姐流产你会伤心,我把我的护命蛊给了她,让她保住小孩,使得我自己的性命跟体力减少了许多。但我不在乎,只要你爱我,教我把我的命给你都无所谓。”
高逸灵逼视着谈天衍,他的脸上带着利刃般的笑意。“我这么掏心掏肺的爱你,你却这样折磨我,而且你良心显然一点也不会不安。谈天衍,你说你要我,好啊,只要你跟我成亲,我就原谅你之前对我做的事,但是你办得到吗?”
谈天衍一句话都接不上。
看到谈天衍的反应,高逸灵讥笑。“走开,你这个虚伪的人让我觉得恶心。”
谈天衍让了开来。
高逸灵穿上外衣。
“没有错,我以前的确非常爱你,爱到教我的宠物去咬了你姐夫一口,想要借机跟你见面,让你对我印象深刻。但是那又如何?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只有恨你,你让我恶心想吐,你是我见过最低下的人。”
高逸灵打开门走出去。
谈天衍抱住头,他终于知道他错失了什么,但是永远都无法挽回了,纵然他手段再强,心机再深,高逸灵永远也不会再回头了。
***
高逸灵来到了尚书府,因为他在京城里也只认得林芷正这个朋友。
林芷正看到他,惊讶地道:“怎么晚上来找我?”
高逸灵轻声道:“林大哥,我有事要拜托你,想要求你一件事情。”
林芷正看他脸色好像很疲累,关心地道:“我先安排客房给你睡,有什么事明日再讲吧!”
高逸灵摇了摇头,“不行,明日我可能已经死了,我这一躺下去,就起不来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第三次就快发作了。”
林芷正惊道:“你胡说什么?你年纪这么轻……”
“林大哥,求求你,若是我死了,帮我把我的尸体运回苏州高家。我有一只宠物,我很爱它,可是在中原没人能养他,我五哥的情人是苗疆药师的弟弟,他知道怎么养,你帮我交给他。”
高逸灵拿出个竹筒,里面爬出只紫色长毛的蝎子,似乎充满剧毒。见林芷正吓得脸色苍白,高逸灵赶紧将蝎子收起来。“他不会随便咬人,你不用怕。”
高逸灵的脸色越来越坏,显然说了些话,就让他精神不济。
“我没有什么后事要交代,我的家人见到我的尸体,你就劝他们节哀顺变。林大哥,多谢你帮我,我好累,想睡了。”
高逸灵脚步不稳,说完便要倒下。
林芷正赶忙扶住高逸灵,让高逸灵倒在自己怀里,林芷正见他的面容是说不出的苍白,再去探他气息,他竟然已经断气,林芷正吓得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八章
高逸灵就这样死在林芷正怀里,显然连痛苦的时间都省了。
林芷正一开始很难相信高逸灵真的死了,他探了高逸灵的气息无数次,终于确认高逸灵是真的死了,而且高逸灵显然也知道自己死期将近,所以来求他帮忙。
“这么怪异,说死就死。”林芷正呆怔的抱着高逸灵坐在椅上,他对高逸灵虽然有爱慕之心,毕竟时间不长,所以伤心没有那么深,但是至少他爱过高逸灵,不禁淌下泪。“我会将你运回苏州高家,你交代的话我都会做到。”
他马上就订了一副上好棺木。
林仙儿尖叫着说她都快嫁了,怎么能有个死人在家里,岂不是沾了这个死人的秽气,硬要把高逸灵的尸体给丢出去。
林芷正也知道丧事与亲事搞在一起的确不好,于是他到别馆去帮高逸灵办丧事。他怕天气炎热,尸体易腐,所以要人赶快在天明之时便将尸体运回苏州去;随即想到高逸灵在陈家住过,不管怎样,总得跟陈家报备一声,于是他派人通知陈家高逸灵已死的消息,天明之时就要运回苏州。
灵堂才摆好,谈天衍就头发散乱的来了。
林芷正看他披头散发,眼睛像中邪一样的瞠大,吃了一惊。“谈天衍,你是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谈天衍推开他,声音嘶哑到几乎不像是他的声音。“高逸灵呢?他在哪里?”
林芷正道:“你是来上香的吗?我拿香给你。”
谈天衍不但没接过香,还拿起香炉往地上砸。他指向林芷正怒道:“上什么香?他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你给我滚开,我要请大夫来救他。一定是你把他窝藏起来,不肯让他见我,还骗我说他死了。”
林芷正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是听他这么胡言乱语,脾气再好的人也会受不了。林芷正提高声音道:“你胡说些什么?高逸灵今晚一来,交代了一些后事,就倒在我怀里死了。你要是不信,尸体在后面,你自己去看。”
谈天衍推开他,“我正要去看。”
林芷正被他推倒在地。
谈天衍到了后堂一看,只见高逸灵安安静静的躺在一张床上。
谈天衍握住他的手,手早已冰凉,那一张脸虽然仍是花容月貌,却也看得出来是一张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脸。
“你没死,你不可能死的,你在骗我,你在逗我对不对?”谈天衍扶起他,声音简直比鬼叫还难听。“高逸灵,我承认我错了,我承认我不该那样对待你。求求你,醒过来吧,你所有的条件我都愿意接受,拜托你,跟以前一样的说你爱我。”
高逸灵早已死了,当然不会有反应。他将高逸灵搂在怀里,感觉高逸灵冷冰冰的身子已没了体温,他才终于承认他死了。
他痛哭失声,脸上流满了泪水,几乎发狂的用手捶着自己的头。“你是故意的吗?你怎能说死就死?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愿意付出,你要我的心,我给你,你要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听到耳边悲凄至极的喊声,林芷正呆呆的看着谈天衍,他披头散发宛如疯人,他的哭泣叫喊更是感人肺腑。
林芷正直觉认为他已经疯了,连走近他都不敢。
而谈天衍抱起高逸灵,看也没看林芷正就走出林家别馆。
晚风袭来,林芷正猛地打了个冷颤,满身的寒意让他觉得冷进了脊髓,这一夜似乎是多事之夜。
***
谈天衍摇摇晃晃的走回陈家,他满身凌乱,又披散着头发,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哪里像风流倜傥的谈天衍;再加上又失神的抱着一个死人,在暗夜里看起来更加的令人觉得可怖。
陈家守门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吓得半死,急忙入内禀报。
陈生财什么都不说,谈韵月则第一个走出来大厅。
谈天衍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继续往他的房里走。
底下的仆人发抖道:“谈少爷该不会撞到不好的东西,中邪发疯了吧?”
谈韵月也看得出谈天衍的不对劲,但是任谁听到这样的话都会生气,且她本来就脾气不好,于是怒道:“再乱说就小心你的嘴巴。”
谈天衍进了房,将高逸灵放在床上,为他整理衣衫,慢慢地梳顺他的头发。
陈生财看了惊道:“怎么好好的人,出去一趟回来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在帮死人梳头发。快去请大夫,不,不对,去请道士来,他一定是中邪了。”
谈天衍为高逸灵梳好头发,将头发绑成一束,拿起湿布来为他擦着脸。他非常细心的擦拭着,然后再擦他的手臂、他的脚。
擦到高逸灵的手掌心的时候,他看到高逸灵被草扎伤的疤痕,颤抖的抬起高逸灵的手凑近嘴边,在每一个疤痕上留下一个怜爱的吻,做了他当初来不及做的事。
他一直擦拭着,直到他为高逸灵擦好所有的地方。
他让高逸灵的尸体斜倚床边,打开木柜,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条红巾,披在高逸灵的头上,再拿出两根红烛,点着立在桌上。这任何人一看也知道他在做什么,谈韵月怒道:“谈天衍,你在做什么?”
“我要跟高逸灵成亲。”谈天衍轻声的道。
陈生财真的以为他疯了。“你要跟个死人成亲?就算你要娶他的牌位,但这个死人是个男的。你怎么疯成这个样子?天衍,我是姐夫,你认得出来吗?”
“出去,我不管他是死人还是男人,我都要跟他成亲。”他的声音很低,却充满了无可转圜的坚定。
陈生财没看过这种邪门事,怔得说不出话来。
谈韵月冷笑道:“你记不记得你跟我发过的誓,你若是要他,你当下立死。”
谈天衍缓慢的抬起头,他的目光如炬,虽然披头散发,但是有这样眼神的人,绝不是疯子。“姐姐,你还要恨多久?以前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姐姐,但高逸灵他把自己的生命缩短,帮你保住了孩子,你知道吗?他总怕我伤心、怕我难过,我却毫无良心的对待他。我累了,你要恨,你自己去恨,我到他死前,才知道我爱着他,纵然你反对,要我去死,我也义无反顾的爱他。”
谈韵月怒得直喘气。“谈天衍,你……”
谈天衍转过身,揭起高逸灵的红巾,倒了两杯茶,充当交杯酒,喂了高逸灵喝下,自己也喝下一杯,然后才在高逸灵苍白的红唇上亲吻。
高逸灵冷冰冰的尸体倒在他的身上,他默默的流下泪来,他的泪水含在嘴里,每一句话都是肺腑之言,悲凄到几乎要断肠。
他抱住高逸灵哭道:“我爱你,高逸灵,我为你动心、动情,我是这么的爱你,爱到你要我把心挖出来我都愿意;我爱你,爱到为你而死都无所谓。”
谈韵月脾气爆烈,再也听不下去,她推倒红烛。“你要疯,到外头去疯,别在我看得到的地方疯。”
谈韵月气愤的拉起谈天衍,谈天衍却倒了下去,跟高逸灵的尸体倒在一起,谈韵月吃惊的尖叫。
陈生财立刻拉住谈天衍,只见他双眼紧闭,陈生财伸手去探他的气息,这才发觉他没有气了。陈生财惊骇地道:“死了?难道是悲伤过度而死吗?”
谈韵月不敢置信的大叫:“你胡说什么,他刚才还在跟我们说话,怎么会……”
谈韵月探着谈天衍的脉搏,果然已经没有脉动,她痛到了心里,尖叫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真的死了?我只是要他随便发个誓,他怎么就真的死了?”
谈韵月不断的尖叫,陈生财看她几乎悲伤到要错乱,急着摇她,她却尖叫到晕死过去。
陈家这下一死一病,急得陈生财抱着谈韵月便往外大叫:“叫大夫,快一点、快一点,夫人晕倒了。”
***
谈韵月醒了,人却悲伤得几乎痴呆,陈生财那日跟她大吵了一架,虽然后来和好了,但是见到她总是会想起她当初说的话。自己喜欢的女人嫁了自己之后还在想别的男人,他当然会受不了,对她的怜爱自然不似以前。
但是现在见她这个样子,爱她的心不变,抱着她就死命的安慰她。
谈韵月哭道:“他死了,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弟弟,而他就这么死了。”
谈韵月抱着谈天衍痛哭流涕,哭到又要晕倒,陈生财不忍她这么悲伤,仍不停的劝她。
陈生财摆设了谈天衍的灵堂,谈韵月一到灵堂,看到弟弟死去的样子,她再也难忍悲伤,抚棺痛哭。
林仙儿来上香,还不停的问:“他是得急病死的吗?会不会上个香就传染给我?”
谈韵月气得当场就把林仙儿给赶了出去。
她仍不断的哭泣,看到谈天衍的遗容,就想到谈天衍死前说的话,她后悔的哭道:“天衍,姐姐知道错了,早知道就不要你发那个誓。我也不怪高家了,天衍,你再跟姐姐说话吧,天衍、天衍……”
她哭得这么悲伤,谁都劝不听。
而陈家有两具尸体摆在一起,一具是谈天衍,一具是高逸灵;家里一下死了两个人,仆役也都害怕得很,以为是家里的风水不对,所以才一下莫名的死了两人,有很多人害怕得辞退了职事,偌大的陈家竟变得空空荡荡。
谈韵月这日又哭得晕倒,陈生财又要仆役去叫大夫,正好从陈家门外进来一个满头白发的年轻男人。
男人眉眼媚丽,说不出的诱人;他全身带着冷气,又是一头的白发,肩上还有只奇怪的黑貂,更是说不出的诡异。
陈生财正要去叫大夫,这个男人只是蹲下来,看着谈韵月,手指朝谈韵月的额头一抹,谈韵月就醒了过来。
陈生财吃惊的看着这个医术高超的男人。普通的大夫开了半天药,她都不一定醒过来,这个男人只是不费力气的碰了她一下,她竟然就醒了。
男人不理会他惊奇的目光,不苟言笑的冷冷道:“高逸灵在这里吗?”
他的气势令人不寒而栗,陈生财不由自主的回答:“对,但他已经死了。”
“尸体给我看看!”
陈生财怎么会给莫名其妙的陌生人看尸体,但是这个白发男人说出来的话就像圣旨一样,身上又有一种不怒自威的威严,他竟然说不出不字,反而又惧又敬的带他去后堂。
高逸灵跟谈天衍的尸体摆在一起,白发男人看了高逸灵的尸体,又看了谈天衍的尸体,冷冷地道:“你们家在办丧事吗?”
“是。”对方一身布衣,看起来不是有权有势的人,又是奇怪的打扮,看起来不像中原人,而陈生财竟然畏惧且恭敬的回答。
“荒谬,他们又没死,办什么丧事?”
陈生财吃惊的张大嘴,而谈韵月则是兴奋的拉着白发男人问道:“你说什么?他们没死?”
“将他们搬进房间,别让他们身体受寒。所幸天气热,没让他们着凉,否则岂不是害他们生病。快,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要他们死吗?”
陈生财跟谈韵月实在很难相信,“但是他们都没气了。”
白发男人冷淡道:“要不要救谈天衍随你,我只要救高逸灵而已。”
听他这么说,口气虽然冷淡,但是冷淡中却透着无人能比的自信。反正谈天衍已经死了,陈生财跟谈韵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立刻教人将两个人送进房间里。
白发男人只是朝谈天衍的头顶拍了一下,就把他丢到房间外头。
谈韵月惊叫道:“你……你……怎么这么丢我弟弟?纵然他死了,你也欺人太甚。”
“哼,让他这样躺着,明天就会醒过来,中原人的气味臭不可闻。”
白发男人的口气充满嫌恶,谈韵月被他的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来。白发男人又道:“给我水跟布巾,然后你们都给我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说完便合上门。
过了一天一夜,被丢在房门外的谈天衍全身酸痛的在地上醒过来,谈韵月又哭又笑的抱紧他。“天衍,你没死,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谈天衍站了起来,奇怪地道:“我死过吗?”
“你那一天抱着高逸灵,忽然就断了气,结果昨日来了一个奇怪的白头发男人,说你没死,把你丢到房门外,还叫我们不要动你,说你今天就会醒过来,果然是真的,姐姐好开心。”
“那高逸灵呢?”
“在房间里,那个白发男人好像在医治他,一天一夜都没出来。”
谈天衍立刻走到房门前,里面突地传来冷冷的声音:“高逸灵不想见你。”
这个冷冽的声音不是高逸灵的,但是他这句“高逸灵不想见你”,前提当然要高逸灵活着,才能说这句话。
谈天衍惊喜若狂,他根本没听从那句话,就径自推开房门。
他一推开门,只见一个异常媚艳的白发男子站在他眼前,男人的指甲很长,手指平伸,几乎要将指甲刺进谈天衍的脸上。
床上突然传来惊慌的大叫声:“不要,药师,求求你,不要。”
“杀了他,你跟我回苗疆,反正天下间多的是想爱你的人。况且你不是恨他吗?我轻轻一刺,他就丧命了,我的毒绝对让人查不出他是怎么死的,这样你就自由了。”
这段话冷酷得让人心寒,高逸灵跳下床,拉住药师的袖子。“不要,我喜欢他,是真的喜欢,况且也是他爱我爱到愿意失去性命,我才能活过来。”
白发男子将手放下,开口就是寒气。“高逸灵,话一次说完好吗?之前你说多不想见到他,待我真要这么做,你又舍不得他了。你到底要他,还是不要他?”
高逸灵脸红了起来,用力的点头。
白发男子冷冷的放下手。“回去躺着,我不伤他。”
高逸灵朝着谈天衍看一眼,那一眼净是甜媚。
药师冷道:“别在我面前大放秋波,看了就让我作呕。”
“那是你没谈过恋爱嘛!而且你气你最疼爱的弟弟被我五哥抢走,所以你看到别人谈恋爱,你就生气。”
白发男子脸上毫无表情,看起来不像生气,也不像不生气,但是他肩上的黑貂像发怒似的抚着他的白发低叫。他的冰媚之色令人心寒,更令人心跳加快;他不是潇洒、不是俊逸,也不是妩媚,却超乎三者之上。
高逸灵向谈天衍介绍着。“这是苗疆最有名的药师,除了苗疆的神子之外,他是苗疆最有地位的人,也是集蛊毒师跟药师于一身的人。他非常的厉害,是我们苗疆的第一人。”
谈天衍看对方的年纪与自己差不了多少,寒媚的样子世间少有。
而药师似乎憎恨他人的眼光,他没有抬头,却知道谈天衍在看自己。“再看我一眼就挖出你的眼睛。”
高逸灵甜甜笑道:“你长得好看,人家才看你的嘛。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药师还不是瞪直了眼睛,那时候你头发还没白,跟你弟弟长得好像。”
“废话说完了吗?给我上床躺着。”药师对别人的赞美根本不屑一顾。“若昏倒了,我是不会救你的。”
高逸灵拉着谈天衍一直笑道:“药师只是嘴巴坏、心肠冰,坏人遇到他就只有倒霉两字。药师很厉害的,他是苗疆惟一比我厉害的人,苗疆好多姑娘好崇拜他,全都以嫁给他为第一心愿。”
“叫他出去,臭不可闻。”药师冷道。
高逸灵嘟着嘴,叹了口气。“你不能进来,药师讨厌生人的臭味,他说那会让他想吐,我不晓得是不是真的,不过我没看过药师住的屋子里有住过别的人,就连他的亲弟弟也不能进去,所以你还是出去的好。药师说我现在身体还很弱,需要休息,等我休息够了,就会去见你。”
谈天衍看他无恙,稍感放心,于是点了头准备出去。
药师道:“慢着,你体内的蛊是高逸灵放的吗?”
谈天衍惊讶他竟看得出来,药师用手拍着桌子,冷喝道:“出来。”
谈天衍不知道他叫什么出来,只见药师已经塞紧一个瓶子。
药师转向高逸灵,“你在干什么?这么强的东西会反噬其主,你控制得了吗?你若不想被他吃掉就别乱来,这个东西我来保管。”他将瓶子收了起来。
高逸灵脸上泛红。“我那时很生气,气得发狂就乱来了,幸好你把它弄出来。”说完,他转向谈天衍,脸上露出甜得醉人的笑容,保证地道:“我会去找你的。”
第九章
谈天衍回房睡觉,却一直觉得这一切很像梦,他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睡到半夜,他感觉有个温暖的东西睡在他怀里,他吓了一跳,立即醒过来,往下看,才发现是高逸灵。
“高逸灵?”
高逸灵揉揉眼睛,低哑地道:“谈天衍,睡在你怀里好舒服喔。”
谈天衍虽然对他的爱娇觉得心动,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不气我了吗?”
高逸灵的手往下摸,脸上一直保持着甜甜的笑,看不出他正在做什么事。
谈天衍身子一僵,呼吸急促了起来,差点连话也说不出来。“你……你……在干什么?”
“还说得出话来,那代表还不够,那我得更卖力了。”高逸灵俏皮的道。
谈天衍虎吼一声,说出来的话都在颤抖:“别……别……别乱……来……”
“这样才叫乱来。”
这么妩媚动人的他,世间上有几个男人受得了,谈天衍抓住他的肩膀,呼吸粗重。“够了……高逸灵……起来……够了。”
“真的够了吗?”
谈天衍承受不住这么柔媚的高逸灵,在瞬间爆发……
谈天衍看着他,对他这种主动求欢的行为骇到了极点,反而真的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
反倒是高逸灵抱住他,又是甜甜的一笑。“你说,我现在还气不气你?要是还气你的话,早就把你那个地方咬掉了。”
以高逸灵的脾气跟手段,的确很有可能会做出那种事。谈天衍忍不住道:“好像在做梦,你不气我了?”
高逸灵哼道:“本来是很气你,真的是气死你了,可是……”他眼睛乌溜溜的看着谈天衍,抱紧了他。“可是,我本来要死的,是你真心爱我,我才能活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
高逸灵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因意外死了,不过我的寿命并没有那么短,被苗疆的神子一碰就活了过来;不过我到十八岁之前的命都是借来的,十八岁之后就要找人延命。神子会指定我们到某个地方去,我们会遇到延长我们寿命的人,我的那个人就是你,所以我很爱你,你也必须爱我爱到愿意把命给我才行,那么我们两个才能一起活下去。之前,你不爱我只是骗我,所以我气死你了。”
接着,高逸灵将脸贴在谈天衍的胸前,语气一柔:“可是我死了之后,又活了过来,我就知道你是真心爱我,否则我绝对活不过来,当然就不生你的气了;更何况看到药师要杀你的时候,我的心里痛苦的挣扎,就明白自己已经不气你,反而好爱你。既然都承认我爱你了,那再找你斗气,不是在浪费时间吗?我才不做那么无聊的事。”
他讲话甜甜柔柔,又带着撒娇意味,谈天衍一颗心就要酥麻了。他回抱住高逸灵。“你刚才说苗疆的神子会指引你们到某个地方,你们好像有很多人是吗?”
高逸灵坦白的点头。“是啊,我是第二个发作的。第一个发作的是药师的弟弟,他要找的人是我五哥,我五哥被他整得团团转,又迷得晕头转向。你想想看,药师的弟弟长得跟药师一样,药师那么好看,他弟弟当然也不差;他弟弟的个性比他好多了,而且他弟弟又娇又媚的,我五哥虽然头脑简单,但是他又不是白痴,看到这种好货色赶快连捡去吃!”
听他形容的十分夸张,谈天衍无法想象高家老五——那个常常打坏人家房子的怪力男子会去爱上一个男人。
“那就是说除非你五哥爱上药师的弟弟,要不然药师的弟弟一样会死对不对?就跟你的情况一样。”
高逸灵点头。“没错,我们这群因为神子的神力而有生命的人,都住在苗疆的神子家里,若是命定的那个人没有爱上自己,我们就会死;不过死前都会发作三次,所以我们这些可以活下来的人,都很感谢神子。”
他又悲哀地道:“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跟其他人那么幸运。我告诉你喔,药师没有命定的那一半,神子替他算了好几次,他就是没有;多么古怪,那意思就是说根本没有人会爱上他,虽然他看起来不太像会去爱人,但是他这样好可怜。神子心软,跟他感情又很好,神子一定暗地里为他哭了好几回。”
“那就是说药师只要发作三次,他就会死去是吗?”
高逸灵点头。“嗯,其实药师人很好,虽然他很孤癖,又不太喜欢讲话,但是他对我们这一群住在神子家的人都很好。你看,我说我不想见到你,他就嫌你麻烦,要杀了你;不过我想他应该是要让我了解自己的心意,不是真的要杀你,你不可以怪他喔。”
他又随口说着:“他也很宝贝他的亲弟弟,我想他能放任自己的弟弟跟着我五哥,就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一死,他弟弟一定会哭得很惨,所以他干脆让他弟弟跟着我五哥,眼不见不净。他死后,他弟弟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看不到他的尸体,就不会哭得那么难过。”
“这是他们的兄弟之情。”
“对了,药师说,我当初死的时候,你也死去的事,他说你那时是假死,并不是真的死;因为你要把灵魂分一半给我,你不要感到害怕。”
***
谈完了事,高逸灵眼睛又溜溜的转,他看着谈天衍,调皮笑道:“我问你,我刚才帮你做的时候舒服吗?”
谈天衍没想到他会问这么白,忍不住翻翻白眼。“你含蓄一点行吗?”
高逸灵嘟嘴道:“刚才我那么卖力,你该知道我是看了多少书参考后,才脸红的做这种事的,我只不过问一下,你就嫌我不含蓄了?我哪里不含蓄?我只是……”
谈天衍真的听不下去了,他赶忙制止:“够了,我要脸红了。”
高逸灵才不信。
“骗人,我知道你才不会脸红呢?你经验很多,我上次看到你骗一个女人,把她骗上床;那女人还不是做了我刚才做的事,你也没嫌她不含蓄。那女人的胸部好大,有这么大……”
高逸灵比了一个范围,这么大的胸部很少见,谈天衍一听他说,就知道他在说谁,他惊得差点结巴。
“你怎……么知道?”
高逸灵一副被我捉到的脸色。“你怕我知道,那你就不要做啊。我早跟你说过,我一年前就练会了一种法术,我虽看不清楚你,但是你跟别人做的事,我看得清楚得很。其实你很好色,还对那个女人做……”
谈天衍捂住他的嘴巴,哭笑不得。“那是以前的事,别提了,自从遇见了你,别的女人我就看不上眼了。”
“是不是又用甜话哄我?”高逸灵将脸撇向一边去。
谈天衍道:“我若是用甜话哄你,那时看你跟林芷正在一起,就不会气得全身都发抖了。”
高逸灵转过脸来,看着谈天衍,用手摸着他的胸口,小声的问道:“真的还是假的?你气得全身发抖?为什么,我又没跟他做不好的事?”
“他想吻你,你又躺在他腿上,岂不是暗示他,赶快对我做些事吧!”
听谈天衍说得这么不堪,高逸灵反驳道:“才没有,你乱想,以前我累了,也会躺在神子的腿上,神子就像我哥哥一样,为什么不能躺在他腿上?”
“你这么可爱俊美,人家会对你有邪念的。”
高逸灵对他的谬论嘻嘻一笑。“那是你没看过神子,我跟神子比起来,简直是难看得要命;神子才是全世间最美的人,他不只容貌美、气质美,他人又高贵,心地又纯洁,他会对我有邪念才怪。你要是看到神子,你就知道什么叫纯洁高贵,什么叫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真正是神之子。”
高逸灵继续说下去:“听说他在很冷的冬天被人丢在路上,被上一任神子捡回去,你知道吗?那时苗疆最凶恶的野兽不但没吃他,还全都围住他,帮他取暖,不让他冻死,所以上一任的神子才会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指派他当神子,因为他从小就有神力,所以他还很小的时候,就能让我活过来。”
谈天衍的确没听过这么玄异的事,而高逸灵说出来的话又像在闲话家常,所以不可能在骗他。“这个世间真是太大了,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事。”
“谈天衍,我问你,你要老实的回答我。”
反正只是闲话家常,他话题跳得很快也无所谓,谈天衍点头问道:“什么事?”
“你那一天为什么那么用力吻我啊?我一直打你,你还一直吻……”
说到那一天的暴行,谈天衍讪讪地道:“你真看不出来吗?你还说你自己聪明呢?”
高逸灵粘在他的胸前,娇美的道:“人家要听你说嘛,不要自己猜。”
他这么可爱的求他,谈天衍忍住觉得自己是白痴的想法招供:“我嫉妒,非常的嫉妒,嫉妒到毫无理智可言。”
“真的有那么令你嫉妒吗?”
高逸灵又甜甜的问,一边问,一边拉开他的衣襟,把自己的脸贴在他胸前,咬住他的胸前爱抚,令谈天衍倒抽一口气,高逸灵忍住笑道:“你说啊,我在听。”
看着这甜美得教人想一口吞下他的高逸灵,谈天衍现在哪有心情说话,他全部的心都放在高逸灵又舔又咬的动作上。他调节着呼吸,尽力的自制道:“嫉妒到想去杀了林芷正,然后把你丢上床、吻死你。”
“真的吗?我只把林芷正当哥哥而已,你想太多了。”
高逸灵的头往下,吻着他的肚脐,让谈天衍快喘不过气来。
谈天衍不知道只是被他这么轻舔,那种愉悦感就可让他全身畅快。“你在哪里学到这个的?”他屏着气问,然后眼中露出凶狠目光。“若是跟其他男人学的,我就不原谅那个男人。”
“才不是,我是看书学的。我看了好多书,想要学几招来引诱你,否则像你这种花花公子,一定很快就会看上别的女人;我要把你榨得没精力去看别的女人,脑子里只能想着我。你现在脑子里是不是只想着我?”
谈天衍反压住他,高逸灵尖声而笑。“讨厌,你不可以压我啦!我要让你觉得很舒服、很舒服,然后你就离不开我,然后爱我爱到没有我不行……”
他还没说完,谈天衍就堵住了他的嘴,那是个十分霸气的吻,吻得他说不出话来。
高逸灵被他吻得满面绯红,嘴唇红肿的娇嗔道:“你怎么每次都这么吻人,我的嘴巴快被你咬破了。”
“我等一会儿让你咬回来。”谈天衍煽情的在他耳边说着:“而且花花公子比较喜欢让他的情人舒服得说不出话来,让他的情人整天只想着他。”
高逸灵本来已经脸红了,谈天衍的气息又吹拂他敏感的耳朵,更让他低吟一声的笑着。“好痒。”
“有多痒?”谈天衍摸着他的耳朵,下滑到他的脖子,揭开他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掉。
高逸灵乱嚷道:“不行,我也要脱你的,只有你脱我的,不公平。”
“别吵,乖乖躺下,我要好好的看看你。”
他这一吻,又是霸气的让高逸灵没时间说话。谈天衍终于发现了这个治高逸灵的法子,而且这个法子他自己也挺喜欢的,更可以让高逸灵没时间问东问西,他决定以后要常用这个法子。
第十章
高逸灵昨夜被谈天衍恣情的爱过,他又是第一次,嫩得跟花一样,早上怎么下得了床;谈天衍让他好好的休息,自己起床梳洗一番,打算出去,却见到苗疆的药师站在门前,谈天衍对他礼貌性的点了一下头。
他站在门口,绝对不可能是在这里散步,谈天衍虽然知道他没有敌意,但是他身上传来的冰冷气息仍然像会扎人一样,而且从他身上传来的感觉,让谈天衍觉得这个人一定相当不好惹,惹上他绝对不只是倒霉两个字可以形容,可能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有话要对你说,跟我来。”药师的话很简洁,却很有力。
谈天衍看他表情严肃,直觉可能有什么大事要对他说,于是他点头,跟在药师的身后走。
药师走到陈家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谈天衍也在他身后停下来,药师转过头道:“那个怀孕的女人是你的姐姐吧?”
谈天衍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但是他点头。“是的,有什么不对吗?”
“你姐姐快生了,不过那个胎儿本来应该要流掉,却硬留了下来,对不对?”
谈天衍十分吃惊,看来这个人被称为苗疆的药师并非浪得虚名。
他用力的点头。“我听高逸灵说过,是他将保命之蛊让给我姐姐的。”
药师皱了皱眉,“我本来不爱管事,也不想救中原的人,但看到你姐姐的气色,就猜可能是高逸灵做的,苗疆人闯的祸,自然由我去收。这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胡来;他的蛊吃的是他的血,临时放进别人的肚子里保住别人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出事。这是多久以前的事?”
谈天衍听他说得慎重,不由得紧张起来。
“怎么了吗?我姐姐的胎儿会出事吗?”
“你姐姐的胎儿不会有事,但你姐姐会有事。这种保命之蛊是只顾养活自己,不顾别人,若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就完全没有问题;但若是寄生在他人的身上,对宿主的身体来说就是很大的负担。而这种蛊不但难以收集,更是难以收拾,只能再放回高逸灵的身上,希望时间没有久到让它跟婴儿融在一起。”
听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谈天衍心都冷了。“不到两个月,有法子可救吗?”
“有,令姐生产时,教高逸灵站在她身边,我把蛊引到他身上去。”
谈天衍头痛了,以谈韵月对高家人深恶痛绝的情况来说,怎么可能在她生产的时候,让高逸灵站在她身边。
“没有别的方法吗?”
“没有,要不你自己想法子吧。高逸灵身体已经没事了,我明日就要回苗疆,你姐姐是两天后生产,若是她不答应,那我明天就走,孩子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他掉头就走,他个性冷漠,不想跟谈天衍谈得太久。
***
“姐姐,你答应吗?”
因为事态严重,谈天衍不管姐姐信不信自己的话,他总是要说个清楚。
谈韵月犹疑了。不可否认的,那个白发男子十分的厉害,他当初说谈天衍没死,又把谈天衍往门外一丢不管他,做得实在是过分了点;但是不管怎样,谈天衍仍活过来了。而陈生财也对她说过,她晕倒时,这个男人只是轻轻一碰就把她弄醒,这表示他的医术非凡。
她虽然在谈天衍死时,说过她不记恨高家了,但是她宁可眼不见为净,不见高逸灵,况且她也不相信高逸灵会这么好心的把保命之蛊给她保住自己的孩子。
“我不要。”
谈天衍脸上流下汗来,他握住谈韵月的手。“你听我说,那个苗疆药师本来不想救中原的人,但因为他觉得这是高逸灵惹的祸,他才勉为其难的想医你。你若不答应,他明日就回苗疆,你若出了什么事,我们这里的大夫救得了你吗?你想,他的医术这么高明,连我死了他都救得活,你去哪里找这么高明的大夫?”
他这番劝说,说得十分动人,也剖析了利害关系。谈韵月当然也知道生孩子危险,若有这么高明的大夫在身边,自然心安不少,但是她实在不信高逸灵会把保命之蛊给她,她想了一会儿道:“如果那个药师可以让我亲眼见到高逸灵的保命之蛊在我肚子里,那我就让他救治,否则免谈。”
谈天衍一听她这么说,只好去求药师,让他姐姐眼见为凭。
***
谈韵月坐在椅上,见药师走进来后,用针在自己的手指上刺出一个洞,流出了一点血。谈韵月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问道:“你在干什么?”
药师冷冷道:“将蛊引出来给你看,你不是想看吗?”
他将流出些许血的手指接近谈韵月的肚子,谈韵月怒得脸红,因为她觉得他的动作有轻薄之意。“你手拿开……”
她话还没说完,谈天衍便发出抽气声。“姐,你的肚子……”
谈韵月往下看,只见自己的肚子有不寻常的凸起,不停的跳动,看起来十分的诡异,药师将手指抽回,那异常的现像就消失了,吓得谈韵月满脸苍白。
药师冷道:“它必须藉由血才能出来,所以要等你生产流血时来转移这个蛊,若不转这个蛊,你将在生产时流血过多死去。不过你该感谢高逸灵,若没有他的保命之蛊,这个孩子早已经胎死腹中。”
谈韵月至此才相信谈天衍的话,她骇得惊慌不已。
谈天衍要拿帕巾给药师拭血,药师拒绝,谈天衍却道:“刚才真是多谢你了,让我为你拭血。”
药师冷道:“我的血有千百种毒蛊,不能留在看得到的地方,否则这样一滴血,就足以毒死京城里所有人,我自己处理。”
谈天衍听他说得这么恐怖,吓得脸色青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药师只是冷冷一笑掉头就走,只有他肩上的黑貂陪着他,伸出指爪玩着他披散的白发。
***
过了两日,果然如药师所言,谈韵月要生孩子了,高逸灵站在谈韵月的身边。
谈韵月自那日看见了蛊,才相信高逸灵对她的好,她对高逸灵就没有之前那么敌视,提到高家也只是淡淡的带过,显然也不记恨了。
她生产时有药师在身边,一下就把蛊引渡到高逸灵的身上,所以她顺利地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让陈生财喜出望外的猛亲自己的孩子。
生完孩子,谈韵月十分的虚弱,却拉着谈天衍。“我有话要对你说。”
谈天衍看她辛苦,就道:“我们明日再说吧,你先休息一会儿。”
谈韵月道:“明日我可能就说不出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最近高逸灵睡在你的房里。”
谈天衍一僵,这些天他都跟高逸灵同床而睡,虽然只有第一夜才亲爱,后来高逸灵嫌痛,不肯再做,但是他跟高逸灵的感情的确在增加着,他不能对姐姐说谎,但这事迟早会曝光。“是,我晚上都跟他在一起。”
谈韵月眼垂了下来。“反正尚书府的亲事也完了,京城里又说你死而复生,想嫁你的姑娘也少了一半,随你自己高兴吧,姐姐没有意见,只要你开心就好。只不过你们两人都是男的,别太明目张胆,我不想再见你死在我面前。”
谈天衍一愣,知道谈韵月是同意了,他惊喜的拉住谈韵月的手。“姐姐,谢谢你,只要你谅解,我比什么都开心。”
谈韵月很累的摆摆手。“去吧,高逸灵在等你,顺便替我向他道谢,让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
谈天衍微笑的点头,他合上了门,走向在门边等他的高逸灵。
***
谈天衍和高逸灵在前往苏州高家的路上。
“好热喔,怎么这么热,我受不了了。”
高逸灵喊热,谈天衍就倒茶给他喝。“别喊了,我就对你说过天气太热,要你晚些日子下来的,你就不听劝。”
“可是我写信说我四个月后要回苏州高家,所以要提早出发嘛!药师也真是的,不跟我们一道走,只说要自己走就不见踪影。那个人怎么这么难讨好,反正他要回苗疆,我要到苏州,一起南下有什么关系。”
“别叫了,你再叫,连我都热起来了。”
“你是不是要过我就不疼我了?我喊热,你都不会替我想法子。”
他什么事都能拿来发牢骚,谈天衍失笑。“我记得这里有个隐密的冷泉,等一会我带你去,你泡泡水就不会直喊热了。”
高逸灵喜出望外。“真的吗?那快走……”
谈天衍带着高逸灵到冷泉去,他衣服脱了就往水里面泡,开心的大笑。“好棒,谈天衍,真的好棒喔!水好凉、好冰。”
他的小情人虽然很聪明,但年纪还很小,一玩起来就开心的忘了防备他的坏心机。
谈天衍坐在岸上,慢慢的脱衣服,高逸灵本来在玩,看到他在脱衣服,抽了一口气,好像被口水呛到似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你干什么?”
“很热,玩水啊!”
高逸灵看他脱光的走进水里,用水拍着身子道:“果然很凉……”
高逸灵仍防备的看着他,自从那一夜跟谈天衍欢爱过后,以后不论谈天衍怎么求欢,高逸灵就是怕痛不肯;他现在看谈天衍脱光衣服,自己也是赤祼祼的,不禁警觉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想做那件事,因为好痛喔。”
“不做就不做,反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谈天衍微笑的看着远方的山水,露出一脸的陶醉。“从这里看过去,果然山水秀丽,真好看。”
他泡在水里,没有向高逸灵看一眼。高逸灵本来在防备他,现在看他连看也没看自己一眼,他疑惑的朝着谈天衍看的方向看去,山水跟一般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好看,真不知道谈天衍在看什么,还看得那么认真。他靠近谈天衍,问道:“你之前不是好想做?”
谈天衍摇了摇头,对他温柔的道:“你不是嫌痛吗?那就不要做了,反正做不做都无所谓。”
高逸灵觉得他说这话有些奇怪,心里乱想了起来,口气有些凶。“为什么做不做都无所谓,你不喜欢我吗?”
谈天衍用手拍了拍水,脸上露出愁苦的表情,大大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想,我们在一起是不是对的?你二哥跟我姐姐的事扯也扯不清,我上次又捣乱你二哥跟他情人间的感情,万一你二哥看到我跟你在一起,他反对怎么办?所以我觉得我们……”他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这声叹气,让高逸灵脸上青煞,指着谈天衍怒骂:“你少来了,我二哥根本不是那种会记恨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跟他的情人好得很,怎么可能会想这些。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勾搭了别的女人,所以才故意说这种话要跟我分手?”
谈天衍叫屈:“我怎么可能呢?我是真心真意的爱你。”
“你骗我,你这半个月来都去酒楼之类的地方,说什么要陪我南下,就得帮你姐夫做些事去跟人谈生意,才对得起你姐夫,结果晚上回来身上都是女人的香味,你是不是根本没去酒楼,而是去妓院勾搭别的女人?你该不是不能跟我做,就去找别人做吧?你说啊,你给我说清楚。”
浑然不觉自己像个凶悍的娘子问自己的相公有没有外遇,高逸灵大吼大叫。
但谈天衍叫冤叫得更凶:“天地良心,我怎么敢这么做,我有你一个还不够吗?而且男人的精力有限,我若这半个月都去找人乱搞,我今天绝对没有精力跟你在一起。”谈天衍装成自己说错的样子。
高逸灵目光凶狠的摸着他的下身,贴着他的身子道:“我今天想做了。”
谈天衍急忙摇头。“你不是嫌痛吗?我看今天不要好了,热死了,两个人贴在一起怎么受得了?这又是郊外水边,不大好吧?”高逸灵怒道:“不管,我今天要做,而且现在就要,你不做,我就打你。”
“你怎么这么凶?”
高逸灵脸色铁青。“我只问你做不做?”
谈天衍搂住他的腰。“是你求我做的,等一下就不能喊痛不做了。”
高逸灵声音很大地道:“今天就算我痛死,也要你做。”
谈天衍笑了起来,摸着他的头发。“我怎么舍得让你痛死?今天要让你尖叫到没有声音。把腿张开,我要爱你了。”
***
谈天衍笑得很开心。“相信我没跟人乱搞了吧?都跟你做了一下午了。”
高逸灵虽然全身没有力气,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狐疑的道:“我怎么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谈天衍抑制自己脸上的笑意,他抱住他,甜甜的吻他。“是吗?谁这么大胆敢骗这么聪明的你,岂不是不要命了?”
他说得很甜,高逸灵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感觉,但是至少他从今天的表现可以肯定他绝不可能背着他乱搞,他安心的抱住谈天衍。“我好累,让我睡一下。”说完,他就躺在谈天衍的腿上睡着了。
谈天衍爱怜的为他拂去脸上的乱发,但是脸上得意跟满足的笑容,让人知道他其实对今天能奸计得逞非常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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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小廝
第一章
苏州的高家是这个世间最有名的家族。
高家的爹娘皆已过世,只余留五个兄弟。这五个兄弟皆十分出名,世人皆知这五个兄弟各有长才,也独霸其专长的一方;但是听过高家的人,也必定知道高家还有一个身份奇特的人。
这个人不是高家的兄弟,他不姓高,他姓黑,叫黑影。
他常常随侍着高家老大,照理说应该是高家的仆人,但是若被高家的兄弟听到你散布黑影是高家的仆人这样的消息,他们绝对会大动肝火,而且每个人都会不惜一切的找你拼命。
高家老大魔魅危险,可能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他就弄得你身败名裂,让你连自己是怎么中计的都不知道,只能无语问苍天。
而高家老二身兼武林盟主与商业界龙头老大,他极有可能使你变成乞丐,又让你连饭也要不到,只能在路边穷困一生,以示他对你胡言乱语的处罚。
高家老三为人最为平和,他会亲自登门拜访,向你晓以大义,若是你还不听劝,他只好毫不客气的得罪你了。
高家老四吃喝玩乐样样都行,生来又是眼高于顶,他可不会那么客气了,没搞得你家鸡犬不宁誓不罢休;再加上他对女人很有一套,他一定会煽动你家所有的女人对付你。年龄大的祖奶奶每日请出家法,骂你是不肖子孙;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妻子,每日罚你跪算盘;就连家中比你卑微的女婢都会在你的茶中加料;更别说你家女儿每日给你几个白眼了。这种精神折磨,谁受得了?高家老五性格最是冲动,又拥有一身的怪力,他若是没打烂你的家,就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就因为高家的五个兄弟都这么出名,大家都明白他们不好惹,是以大家也知道黑影这个人在高家兄弟心目中的地位了。所以大家在提及高家的人时,一定会加上一句—高家的那个人。
但是黑影并不是怯懦到需要高家保护。他是个不大爱出风头的人,也是个尽量不使自己出风头的人,仿佛要把所有的荣耀都留给高家的人似的。
所以纵然他的武功极佳,长相又十分的俊魅,明明可以在武林中闯出一番事业,但是他偏偏愿意屈居于高家兄弟的声名之下,也甘愿随侍着高家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只有高家的人知道,他是一心想要弥补他爹亲在十多年前对高家所犯的过错;纵然高家每个兄弟皆不在意,认为生死有命,不该怪到黑影的身上;但对黑影而言,他可是在幼年时亲眼目睹自己的爹亲在发狂之下,害得高家父母惨死,又连累了高家最小的六弟摔下山崖,生死不明了十多年。
自此之后,他的性格就变得十分沉稳,也不多话,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在这段冷暗的记忆里渐渐的隐没,变得没有表情,表情对他而言似乎也变成了一种奢侈。
“客倌,这是没办法的事,你找谁都没用,不是我们不愿意,银子是谁都不会嫌多的,我也很想赚这笔银子啊!”说话的人连连摇头,还附加上几句话:“这是天公不作美,大爷,你还是放弃吧!”
黑影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的表情,令人不知他真正的情绪。他声音平稳的问:“真的没有办法吗?”
商人再度拍脚摇头,“大爷,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每匹马都得了要命的传染病,别说是一匹健壮的马,就连一匹小马也找不到。”
黑影低下头,似乎又在思考,他一心想要赶紧往南到苗疆,想不到却遇到这种事。他再度询问:“这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调到马的?”
商人见他这么坚持,似乎也在替他想办法。他想了一会儿,最后才道:“大爷,我看你这么急,一定是有要事;那这样好了,我尽量帮你调马,你十天后再来找我,看我有没有调到马。”“十天?要这么久吗?”
商人苦笑了一下,拍着自己的脚,“已经算很快的了。大爷,你要是找得到调马比我快的,那我就不收你银子;不过若是真这么快的调到马,银子要加三倍收。你肯吗?大爷。”
“银子不是问题。”
听到这么爽快的话,调马的商人似乎很满意。“那你就在这里待个几天,我保证绝对让你满意。”
黑影微微的点头。才要掉头走,却忽然想到他未曾来过这个地方,对这个地方完全不熟,不知要在哪里落脚,而商人一定比他熟这里的店。他转向商人,询问道:“我初次来到这里,不知要在哪里落脚?”
他还没说完,商人就知道他要问什么。商人笑道:“我们这里地方小,也没有什么客栈,不过孙大娘那儿有给人住的地方,还挺热闹的。你往右走,过了两条巷子就可看到一间叫春来的店;若是没看到,那也不要紧,孙大娘那儿很多人知晓的,你随便问,就会有人告诉你了。”
“多谢了。”
黑影走过了两条巷子,果然看到了一间招牌上写着春来的店。他看店内有些漆黑,不晓得里面干不干净;正这么想的时候,有个徐娘半老的女人走了出来。
那女人看到他在门口,招呼道:“这位客倌,进来坐。”
那女人的体态还算有些风韵,看起来有些妩媚。黑影沉沉问道:“我是来这里住个几夜的,不知道还有没有房间?”
孙大娘笑道:“有,当然有,客倌里面请。”
黑影走了进去,发现里面还算干净,这让黑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挺爱干净,若是住的地方太过脏乱,就不是他所能忍受的了。所幸这地方外面看起来虽然漆黑,里面却是难得的干净。
他看里面摆了几张桌椅,说像客栈又不像客栈,说不像客栈却又有几分的像,看不出应是做什么买卖的。
“大爷,你要住几天?”
黑影回答:“我要在这里住个十天,给我干净的房间。”
“好,没问题。客倌,住宿的费用是二两银子,若是你还想要其他的服务,我们要另外收费用的。”
黑影以为她是指吃食,他点点头:“这是当然。”
他走进房间,房间里还真的满干净的。
连日来赶路南下,他真的有些累了,所以他躺在床上就睡着了,还睡得十分的舒服;等睡醒,他觉得饿了,便下楼去寻吃的东西。
楼下莺莺燕燕、人声嘈杂,有些客人的举动也不是那么的足以入眼。黑影愣了一下,才明白这间店的本业是妓院。
他一下楼,孙大娘就眼尖的看到他,迎了上来,笑道:“客倌,你饿了吗?你点个菜,我马上叫人送上来。”
黑影不爱沾惹女色、也爱静,要他住在这种地方,实在不是他所能忍受的。
他皱起了眉头,就要出去,想不到孙大娘却靠得更近。
虽然孙大娘年纪已有三、四十,但是她风韵犹存,再加上她靠得这么近,香软的味道已经熏得黑影眉头皱得更紧。
黑影一身黑衣,应该很少人会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但是他长相俊魅、眉眼细长,虽然表情略微严肃,但是反而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所以黑衣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出他的伟岸气质,以至于他一下楼,楼下的所有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皱眉的表情带些令人畏惧的冷气,孙大娘是做生意的人,自然也懂察言观色,她马上就知道这位黑衣人只是要住宿,不是来寻芳的。
她脸色一变,低笑道:“大爷,我们这里是吵了些,你若是不想要姑娘,我们的姑娘是不敢来烦扰你的,你尽管放心吧!况且这里只有我们这儿有住的地方,倘若你要到别的城镇去住,我也不反对;但是我们这里是这附近最好、最干净的地方,别的地方是比不上的。”
黑影常常随着高家老大出外,自然也明白她说的没有错。实际上,客栈也很少有像这里这么干净的;况且,他只是要在这里住个几日而已,就稍稍忍下吧!
他心里这么一想,眉也敛下,低语道:“我爱静,给我安静的地方,再上些菜来。”
“是、是,马上来,顺便帮客倌你换个更安静的房间。”
孙大娘前蹲后踞,对黑影十分客气;但是她对小厮就没那么客气了,只见她回头大吼:“给我快一点,是没给你饭吃吗?还是少了你哪一顿?做事慢吞吞的。快一点,带这位爷到雅座去。”
后面走来一个身形矮小的孩子,他拿着抹布,只是低着头。
孙大娘做的是卖笑的生意,当然是要笑脸迎人。她一见这个孩子沉着脸,满肚子火都起来了,遂骂道:“你这个死人,看到你这个德行,谁还吃得下饭?给我把头抬起来。”
萧萧听到孙大娘大骂,他就越加害怕的低着头;孙大娘见了,气到心头,一巴掌就要挥出去。
这个孩子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该被打。黑影见她要出手打这个孩子,他冷冷道:“我肚子饿了,你还要不要做生意?”
孙大娘因为黑影的话,忍住了气,没有打萧萧。她急道:“是,我叫这小子马上带你过去。”孙大娘隐忍着怒火,叫道:“还不赶快帮爷带路。”
萧萧抬起头来看着帮他的黑影。就因为他这么一抬头,店里的人忽然全都噤声,注视着萧萧。
萧萧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脸上就像拧得出水一样;他眼睛黑白分明、透着灵气,比孙大娘最红牌的姑娘还要美上好几倍,怎么不教寻欢的客人,每个都盯着他目不转睛,眼里的欲望转炽,全场都惊艳于他的丽色。
而萧萧见众人皆注意他,而且注意他的眼光还带着些邪气,他有些颤抖又急忙把脸低下来,显然不想引起他人的注意。他小声的对黑影说:“大爷,请跟我来,我帮你带路。”
黑影连看也没看萧萧一眼,就让他带路。
倒是有人对孙大娘建议道:“瞧这个孩子,长得这么好看,你还愁没生意上门吗?”
孙大娘骂道:“你别开我玩笑了,这个扫把星是个男的,我买了他回来帮我做事情,他却笨手笨脚的,什么事都学不会,人又长得瘦瘦小小的,连根柴也劈不动;而且他不知是带着什么霉运,从他来的那一天,我这里的生意越来越清淡不说,连进来的姑娘货色也越来越差。全部都是他带来的秽气,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要买他,我千谢万谢、半买半相送都还来不及呢!”
别人低应了一声,显然不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又把眼光朝向萧萧,毕竟难得看到这么可爱娇俏的人。
萧萧不敢注视别人的眼光,他忙着擦桌子,让黑影坐下。
黑影坐下后,就点了几样菜,连眼角余光也没向萧萧瞥去,好像对他的美丽一点也没在意。萧萧可能第一次遇到这种连看也没看他的客人,他震惊之余,反而偷偷的看了黑影几眼,才发觉黑影长得相当的帅气好看,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奇特味道,看起来就跟一般人很不一样。他眼里起了些波光,有些结巴的想跟黑影攀谈:“大爷,你……从哪里来的?”
“苏州。”
黑影的回答不冷不热,萧萧从小生活封闭,都在做些杂事,不知道苏州在哪里。他紧接着黑影的话,“苏州离这里很远吗?”
“不近倒是真的。”
萧萧吞了口口水,显然不知要怎么接话下去。他流了些汗,用袖子擦了擦汗水,一张脸涨红着。他不擅跟人说话,说到后来,结巴得更厉害:“大爷,你要……在这里……住几天?”
“十天。”黑影的回话越来越短,显然是不想再回答问题。
萧萧看他一脸的严肃,他汗流了满脸,恰巧孙大娘在叫他,他抹着汗水,低声道:“等会儿菜就送上来了,大爷,你稍候。”
不久饭菜就送来了,黑影吃完了饭,便要上楼休息,孙大娘已经帮他换了一间最静的房间;他住的虽然是僻静的房间,但这间店本来就是妓院,一些难听的淫声秽语自然会传进他耳朵里。但是他的心静,加上对感情的事看得十分淡,自小学武,功力也不浅,这些言语听久了,竟不能迷乱他的心神,他的心反而更加清明。
门被推开的时候,他的眼神快速的移向门口。
萧萧怯生生的走了进来,低语:“大娘问爷,有没有少什么?”大概是问他要不要叫姑娘。见黑影摇了摇头,萧萧便提着大水壶帮黑影桌上的水壶加水,黑影则闭目养神。
正当萧萧要走出去的时候,黑影淡淡道:“小哥,帮我送些热水过来。”
萧萧忽然停住了动作,他看了看黑影,浑身不自在的小声问道:“爷,你觉得我……我长得怎么样?”
黑影张开了眼,看着萧萧,他不解的回答道:“你长得不怎么样。”
事实上,萧萧长得相当的好看可爱,比一些漂亮姑娘还要美,而且他额前短发盖住他的窄额,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起来越加的动人心魄;他若是笑起来,绝对又会好看几百万倍。他的姿色算是上等了,假使他是女的,孙大娘恐怕早已教他接客,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萧萧听到黑影这么淡漠的说法,他忽然把水壶丢下,冲到黑影的面前,两只眼睛像要流出眼泪一样的湿润,“爷,求求你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带我走,我会很乖、很听话的,我什么杂事都肯做。”
萧萧说到后来,语无伦次的啼哭了起来。
黑影莫名其妙的看着萧萧。他自小时遭遇变故后,便不再流泪,感情渐渐的变冷,就连表情也很少了,纵然别人再怎么悲伤,也很少能动摇他的心志。因为他知道惟有如此,才不会犯下他父亲所犯下的错,所以他不爱沾惹女色,也很少有感情的波动,只因为他不想,也不要。
所以要他对一个完全不相识的人心生同情,他是做不到的。他不是虚伪,只是情感极淡,虽然说出来的话都是出自真心,不像他人带着矫饰,但是其话语往往都是冰冷无比的。
他冷冷道:“我有事在身,不可能带你走;再说,我寄居在别人的家里,更不可能带着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回到高家。”
萧萧流下泪水,好像也觉得自己的作法很奇怪,更知道不相识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带他走,自己只不过是在空想。
他擦了擦泪水,但是越是想要忍住自己的泪水,就越是忍不住;他后来干脆放声大哭了起来,哭到极惨的时候,他跪倒在床前,哭得喘不过气来。
他哭得几乎要断气,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任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忍不住心软,但是黑影却很冷漠的等他哭完。
萧萧哭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哭了,又抽抽噎噎的求道:“爷,求求你不要跟大娘说我刚才说的话,要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黑影本来就不爱管他人闲事,就算萧萧要他去传播,他还不愿那么做,更何况是萧萧求他不要说。
他冷冷的点头,又开始闭目养神,就像刚才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演过就算了的戏,在心里不曾留下些微的痕迹;而别人的死活也不过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是毫不相干的。
反观萧萧,他急着将泪擦干,以免出去被大娘撞见了,问起缘由,将更加显出他的可怜。
第二章
黑影在这里住了三日,除了嘈杂之外,一切都还算好。
这里的寻芳客不大爱闹事,姑娘们似乎也被孙大娘告知他只是来借宿,故不会来烦扰他,他反而因此休息了五天。这一次的休息,将他从高家奔波来此的劳累都一扫而空了。
而那个矮小的小厮,自从第一天求他带他走不成后,每天晚上来帮他换了茶水就走了,也不再烦他;他看那小厮有时臂上有些瘀青,料想是孙大娘嫌他动作慢时掐的。
他这晚又来倒水,黑影见他不但手臂上青了一大块,连脸也肿了,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刚才哭了多久,而且走路还一跛一跛的,显然脚也是被打过了。
黑影虽然性格淡漠,但那只是从小自我训练出来的,并不是本身心肠就坏;况且人皆有恻隐之心,黑影虽然当时拒绝了他,但是见到他这样的惨状,还是会不忍。
萧萧帮他加满了水,就要退出房间,黑影淡淡的道:“把这个拿去。”黑影将一个小方盒放在床边。
萧萧看着那个方盒,不解的又抬起头来看着黑影。
黑影淡道:“这是抹外伤的,很有用,只要抹上,明天伤口就没事了。”
他话虽然冷淡,但却是真心、温暖的。萧萧自幼被转手卖了好几次,哪曾遇过这种温暖?他感动的流出眼泪,又赶紧擦掉,急着挥手。“我不能拿,大娘会生气的,我们不能拿客人的东西。”
黑影将方盒丢在他的手上。“我不要的,你拿去吧!大娘若问,就说是你捡到的。”
萧萧还要再说,黑影已经不想说话,他躺了下来。
萧萧手里拿着方盒,好像要哭,又好像要笑,最后他哽咽的道:“谢谢爷。”
黑影不说话,好像是睡了。待萧萧正要走出去,黑影又淡道:“洗了热水抹会特别有效。”“谢谢。”萧萧又红了眼眶,话都哽在喉里。
等萧萧走出了门口,黑影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下床后走出门口,下楼就遇到了他想找的人。他冷道:“孙大娘。”
黑影付钱爽快,而且他衣衫颜色虽然单调,但是眼尖的人都会发现他的布料不差,剪裁更是特别,没有大把银子的人,根本花不起这衣衫的价钱;再加上他身上那股气势,绝对非富即贵,所以孙大娘对他十分客气。“大爷,有事吗?”
“这些天夜里寒意重,想要找个人帮我盖被。”
孙大娘笑道:“那有什么问题,大爷,我这里的姑娘,别说是盖被……”孙大娘邪魅一笑,以为这是他叫姑娘的借口,“就连被内被外都帮你一起照顾到了。”
黑影不爱调笑,他冷冷道:“我说过了,我不要姑娘,我也不是来这儿嫖妓的,你帮我找个个儿不大、年纪小、动作轻巧的,以免我睡着时惊醒了我。”
孙大娘听他这么一说,而且表情还十分严肃。知道他不是要找姑娘,她皱了皱眉。“大爷,你这教我去哪儿找呢?”
黑影手心抛出了一两银子,“一晚一两银,要赚不赚随你的便。”
孙大娘有钱万事行,看到了一两银子,眼都直了。叫姑娘也不用这么多钱,这个客人要当冤大头,她怎能不赚。她马上惊喜道:“是,大爷,绝对没问题,我马上帮你找人。”
正当孙大娘想不出有谁符合黑影的条件时,正好萧萧远远的走了过去。
孙大娘灵机一动,指着萧萧道:“那个孩子行不行?他的动作轻,个儿又挺小的。”
“他的身上都是瘀青,一副倒霉相,我看了就讨厌。”
无人可选,孙大娘连忙道:“大爷,我保证,明天他身上就不会有瘀青了,真的。我叫他今晚就去帮你盖被。”
“好吧,叫他马上过来,若他身上再有一块瘀青,我一两银子是不付的。”
抢过一两银子,孙大娘笑道:“放心,除了他自己跌倒,否则他身上是不会有伤痕的。”
黑影不回话,转回房间。
黑影才刚踏进房里,萧萧可能被孙大娘告知晚上要到黑影的房间睡,他马上就跟着进来。
黑影上了床,冷冷道:“这里地上冷,但是床满大的,你就跟我挤在床上睡。你先去烧水洗身,然后再抹药。以后晚上一到,你就进来我房里,孙大娘不会难为你的。”
萧萧似乎很爱哭,他眼泪又像水一样的流下来;黑影不爱人家感谢,更不爱他人啼哭,他转过身当成没看见,就沉沉入眠。
萧萧抹了眼泪,用水清了身子,抹了些药,才蜷成一团的缩在床跟墙的角落睡,尽量不去碰到黑影,因为毕竟客人不会想跟他们小厮睡在一块。
黑影睡到半夜,见他的睡态如此可怜,被子也几乎没盖到他的身体,他皱了下眉头,将被子盖在他身上。
萧萧醒了过来,要推开被子不盖。黑影见状,厉声道:“别动,盖好。”
萧萧被他厉喝之下,畏惧的缩了一下。
黑影知道他必定是自小就被人呼来唤去、打打骂骂的,所以一有人吼他,他就吓着了。他的声音便转为低柔:“把身子往上移、被子抓好,我不想说第二次。”
萧萧照着他的话做,黑影再道:“再往上移。”
萧萧再往上移,几乎与黑影并肩,黑影才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睡吧,别着凉了。”
萧萧惊讶的看着黑影,想不到这个爷对他这么好。
然而黑影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似乎认为这没什么值得感谢的。“晚上要好好的睡,明日才有精神做事。瘀青的地方抹药了吗?”
萧萧呆呆的点了个头,眼眶又要红了起来。
黑影帮他调了一下被子的位置,低声道:“明日孙大娘就不会打你了。”
“爷,你……真的觉得我不好看吗?”萧萧吞吞吐吐地问。
黑影纵然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也没有表现出来。冷冷道:“我家主人的情人比你好看几百倍,他娇媚冷艳,举世无双。我家主人是个游戏人间的人;却在一见到他后,整个心魂都被他给迷住,再也不看其他的人。况且我住的地方,美貌的丫环多得是,看久了,也就没感觉了。”
萧萧惊讶的道:“你有主人?”
黑影道:“说是主人,倒不如说是兄弟。我若叫他主人,他还会生气呢!”
萧萧没听过这么奇怪的主仆关系,他听得瞪大了眼睛。
他又看了看黑影,脱口而出:“爷,你看起来也不像仆从。”
黑影显然觉得他这句话挺可爱的,他笑了起来,“的确是不像,我住的地方跟他们兄弟每个人住的都差不了多少,奴仆们也都唤我少爷。”
黑影很少笑,他一笑,牵动他脸部一向很少动的肌肉。萧萧震惊的发觉,其实黑影笑起来还真好看,萧萧又脱口而出:“爷,你笑起来真好看。”
黑影揉了下他的头发,显然是把他当成了小孩子,而他对小孩子是不需要戒备的。他的声音柔和下来:“傻瓜,我住的地方,每个人长得都比我好看,你若看到我家主人的漂亮情人,还会目瞪口呆、合不拢嘴,半天都是张开的。”
萧萧从没想过这个世间上会有比自己还好看的人,只因为他在这里,每个进来的客人都盯着他猛瞧,再加上有些酒客的纠缠,更让他吓得半死。
一听到有人比他还好看,他很难相信的问道:“真的有姑娘长得比我还好看吗?”
黑影道:“我家主人的情人是个男人,不是姑娘,而我家主人也是个男人。”
萧萧吃惊的瞪大了眼,“男的?”
黑影可以感觉到萧萧因恐惧而紧缩的身体。
此刻,萧萧的脸上露出了更深的惊怕,他的肩膀有些轻颤,整个人躲进被里,像是怕被人看见他现在在这里。
黑影觉得他有些奇怪,他将手探过去,萧萧竟抖得更厉害,他低喃道:“爷,我……我……可不可以睡了?”
他颤抖得如此厉害,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也像在发抖。
黑影看了他一眼,而萧萧也从被子里以眼角余光偷看着黑影,看黑影有没有在注意他。
他一看到黑影在看他,整个头急忙缩进了被子里,背紧靠着墙;他的目光在被里惶恐的闪动着,像是一有什么事发生,他就要从被子里弹跳出去。
黑影见他情况怪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是个不爱发问的人。所以他只是侧了身,躺了下来,合眼而睡;却能感觉到身后的眼睛戒慎恐惧的盯着他的后背,像是怕他随时会回头吃人似的。
黑影纵然觉得情形太过奇怪,但是他不想理会。事实上,他刚才跟这个孩子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有违他的本性,他侧着头睡,干脆不理会他奇怪的反应。
那一夜后,萧萧似乎很怕他,黑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不想多事。
萧萧的身上伤痕少了,精神却变得差了,可能是萧萧晚上都会等他睡着后,他才会偷偷上床睡的缘故。
黑影若是要他早点上床睡,他还会有如惊弓之鸟般的语无伦次、眼神闪烁,摆明是在说谎的道:“爷,我不困,你先睡。”
黑影若是靠他近一点,他就会吓得往后跳;若是黑影看他一眼,他又会一直看着地上,半天都不敢动。而黑影见他有时神智恍惚,就会皱着眉头。
他这日看萧萧进房来时,走路微跛,脸上又有一些肿,遂一脸不悦地道:“大娘又打你吗?”
萧萧死命的摇头,“没有,是我自己跌倒。”
“胡说!跌倒才不会这样子。”
黑影拉过他的身子,要看清楚他的伤势,想不到萧萧却惊骇的尖叫,叫得既凄厉又充满恐惧,好像人将死时才会发出的凄惨声音。
黑影被他吓了一跳,本能地放手。
萧萧连滚带爬的快速离去,然后缩在墙角开始哽咽。
黑影一时之间还不太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他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道:“是我抓伤了你吗?”
“没……没……”他哭哭啼啼的,连话也说不完整。
黑影向他走近一步,他便往后缩,恐惧的神情昭然若揭。
黑影看到他对自己的接近竟有这么大的反应,才恍然大悟的喃道:“你是怕我吗?”
“没……”他一边说一边哭,还手脚发抖。
黑影不想吓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喃喃道:“你若怕我,就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听到他这么说,萧萧发抖的抬起头,“可以吗?我可以回去睡吗?”
黑影本来以为把他叫到自己房间睡是为了他好,但看到他松了口气的模样,他便没有办法这么认为了,毕竟那么恐惧的眼神绝不是装出来的。他道:“当然,你要回去睡就回去睡。”
“谢谢爷、谢谢爷。”他道谢了好几次,显然是激动之下的反应。
黑影对他挥挥手,示意他走,他才敢走。
萧萧走后,黑影还莫名其妙,想不到他对这个孩子好,反而造成这个孩子的心理压力,看来好人的确是难做。
他上了床,就不再想这件事。
到了半夜,黑影极渴,桌上却没水。他起身到楼下的厨房找水喝,却听到一阵斥骂声,他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孙大娘。
“叫你做就做,听见了没?”孙大娘口气凶恶。
他又听到一阵哭啼的声音,料想孙大娘一定是硬逼新来的姑娘接客,而姑娘不肯。
最后,他听到了鞭声,黑影皱了下眉,绕了出去,手势一转就抓住了鞭子,却看到萧萧跪在地上。
黑影见状,十分不悦,他向来不易显露感情,但是他这一次真的是火大了。他冷冷的道:“孙大娘,他做错什么事,要你这样打他?我每天付一两银子给你,可不是要让你打他的。”
孙大娘的确收过黑影的钱,且黑影现在的表情很恐怖,她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好说谎的笑道:“没事,客倌,这小子教也教不听,我拿鞭子吓吓他而已,哪舍得打他。”
“是吗?”黑影冷笑道:“那我要睡了,把他带走可以吧?”
“是,大爷。”
孙大娘朝着萧萧吼道:“还不快起来,跪在那里干什么?去帮大爷盖被。”
萧萧眼里都是泪,他很快的站起来。
黑影拉住他的手,感觉他的手还在发抖,黑影说不出的一股同情涌上,马上握紧了萧萧的手,“跟我来。”
萧萧被他握紧了手,全身有些发抖,连脚都软得走不动。
黑影扯紧了萧萧的手,用力一提,萧萧像片轻飘飘的叶子,被黑影抱扶着走。
萧萧跟着黑影回到了房间,黑影帮他擦了脸,问道:“大娘为什么又打你?”
他抬起头看黑影,看到黑影的眼神在他脸上认真的梭巡,他连忙将头低下,全身发颤的道:“没……没事,是我太笨……所以大娘才生气。”
他发颤得这么厉害,黑影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
黑影火大到了极点。这个孩子说话不老实,自己就算想帮他,也爱莫能助;而他又不是会把自己内心不满直接说出来的人,只好作罢。
不过黑影是个说做就做的人,同样也是个说不做就不做的人,萧萧的个性让他忍无可忍,他决定不再管了。
他僵着脸,“出去!”
萧萧第一次被黑影用这么严厉的声音喝斥,惊慌的抬起头看向黑影。
黑影冷冷的再说一次:“给我出去。”
“我……爷……我……”萧萧张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见到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只会让黑影更加的生气。
他冷漠的表情有种狠厉的威势,萧萧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他没见过黑影对他这么凶过;他一急,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黑影不理会他的流泪,指着门,“出去,我不想管了,随你高兴吧!”
“爷……”
黑影不爱与人废话,况且他与这个孩子也非亲非故,只是一时心软才帮他;现在他不想管了,自然也不必理会他的心情。“出去,我要睡了。”
萧萧见他这么凶,泪流得也更多。见到黑影脸上的表情是一径的寒酷,萧萧只好退出房间。
黑影不理萧萧后,也不再叫他来房里服侍,吃饭点菜时遇到了萧萧,他也不看他一眼。
然而萧萧反而比以前还要常看他,此刻他脸上的表情急躁不已,怯怯的唤道:“爷……”
黑影根本连头也不抬,当作没听见,萧萧自讨没趣,泪都快滴了下来。
平时若是孙大娘没叫唤他,他就会跟随在黑影身边,但是黑影从不理会他。
这日店里来了一个穿金戴银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人虽然不常来孙大娘店里,不过只要是住在这附近的人都认识他。
这人姓赵,单名一个九字,是这附近十分有名的大富。
他一进门,就眼尖的看到黑影,他惊讶不已的走向黑影,大声道:“黑少爷,你怎么在这里?”
孙大娘本来在赵九一进来,她就随侍于一旁,见他一进门就认出黑影,奇怪道:“赵大爷,你认识这个大爷?”
赵九道:“孙大娘,你有眼不识泰山,这位黑少爷是苏州高家的人。高家可是苏州的首富啊!”
苏州高家的声名如雷贯耳,孙大娘惊骇得张大了嘴,一旁的萧萧更是难以置信的盯着黑影看,不知道黑影是这么有来头的人。
黑影不理会他人的反应,他原本就行事低调,不爱提自个儿的身份。
他偏头一看,看到了赵九。赵九跟高家有些生意来往,所以他也认得。“原来是九爷,许久不见,九嫂跟几个孩子还好吗?”
赵九说话一向大声,他朗笑起来的声音比他说话的声音还要大。“哈哈,我家那婆娘好得很,五个孩子也很好,倒是黑少爷怎么在这里?”
“我想要南下,这里的马全都得了急病死了,帮我调马的商人说要等上几天,这附近又没客栈,所以我打算在这里等个几天。”
赵九一听,自告奋勇的道:“黑少爷,你真是不够意思,到这里也不来找我。你需要马,我马上帮你调,凭我的面子,两天之内马上帮你调到,不过你一定要来我那里让我招待不可。”
听到这么快就可以调到马,黑影的表情倏地转变。“好,那就立刻到你家。”
“好极了。”赵九大笑了起来,不过他还悄悄加上两句:“但是你可别告诉我家那婆浪,我是在这里遇见你的。”
第三章
黑影住进了赵九的家,赵九将他当作贵客,又知道他爱静,便安排他住在最僻静、最高雅的花园后方;并吩咐奴仆,若是没有黑影的叫唤,不准到那里去,以免吵到黑影。
黑影连住了几日吵闹的妓院,能住进这种安静的地方,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而更令他高兴的,当然是马上就能调到马的事。
他与赵九喝了几杯酒后,才回到房里休息;他一推开房门,就见到萧萧惨白着脸坐在房里等他。
黑影不知道他为什么能进来这里,且他一见萧萧就烦闷生气,对他的印象坏到了极点。他冷冷道:“你怎么进来的?”
萧萧一见到他进来,眼泪便流了满脸。他没有回答黑影的话,反而下跪哭道:“爷,你带我走好不好?我会乖的,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求求你今晚就带我走。”
黑影对他仍有些气闷,故而见他这么可怜,也不再同情他,只是冷冷的道:“我早说过我有事要办,不可能带你走的。”
萧萧拉着他的衣角,不断的哭泣。他哭得凄惨,黑影听得更加心烦。他早就打定主意不再帮他了,所以就算萧萧哭得再惨,也不能动摇黑影的意志。“你走,我不想管你的事了。”
萧萧抬起他那一张白得像纸一样的脸,眼里射出狂乱又绝望的光芒。
黑影一怔。他认得出那是一个人走到绝路时的眼神,他的爹亲也曾经露出这种眼神,童年黯然的记忆让黑影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退了一步,却发现萧萧紧抓住他的衣角。
“我什么都愿意做,爷,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的……”他一边哭,一边不停的重复强调。
黑影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萧萧抓住他的裤角,因为他是跪着的,所以他的头部只到黑影的腰际;加上他又离得那么近,所以当他突地做出这个出乎常理的动作,黑影也只能怔得无法动弹。
黑影讶异的发觉自己的**有一种酥麻感窜上,他吓了一跳。他对这个孩子从无不良企图,竟然会有这种以前从未有的感觉,怎么不教向来压抑自己情感的黑影惊骇莫名。他当场没有细想,就把萧萧给踢了出去。
他武功高,随便一踢就有致命的危险,更何况是对一个年纪尚小,又无武功的孩子。
萧萧被他踢得滚了出去,只不过他刚好碰到了椅子,减弱了力道,只在地上滚了一圈就停了下来,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黑影对刚才窜起的感觉既愤怒又生气,更对做出这种行为的萧萧感到不齿。
他很少生气,但越是少生气的人,生起气来便比平常人还要恐怖万分。他怒吼:“你刚才在做什么?”
萧萧全身颤抖,捂住嘴,看到了黑影生气的表情,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他语无伦次的发抖道:“我以为……以为……”
黑影一看到他惶恐的表情,瞬间了解了他的想法,当场气愤难平。“你以为我对你好,是要你跟我做这种事?”
黑影说出这个结论时,他的脸色因为太过气愤而整个改变。萧萧看到他这么生气,才知道自己当初的想法错了。他惭愧又羞愤的想要一头撞死,泪水更是流得更凶。
“我……我……”他说不出辩解的话,无地自容极了。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间流了下来。黑影看到不感到同情,只觉得恶心,“出去!”
他哭着道:“爷,我求求你救救我—”萧萧跪着扑过来,抱住黑影的脚,仿佛黑影是他惟一的救星般哀求道:“爷,我好怕,求求你救我、带我走……”
黑影之前对他只是冷漠,现在更是怒火上了心头。他打开门,一手提起萧萧,将他丢到门外去,然后将门合上。
萧萧在外头倚门哭泣,哭得几乎要晕过去,黑影却当成没听见。
最后因为他们的喧哗太过大声,引得赵九来看。
赵九看了萧萧一眼,认出他是谁,使了个眼色,叫人把他送回孙大娘那儿,另外敲门问道:“黑少爷,你没事吧?”
黑影开了门,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冷声道:“将他送回去了吗?”
赵九点头,一边不大好意思的开口:“黑少爷,你喜欢那个孩子吗?”
黑影对赵九冷目而视,“我有这么说过吗?”
黑影眼中射出冷厉的光芒,赵九被他看得头冒冷汗。他畏缩了一下,声音低了一些:“那就好,因为那个孩子长得漂亮,这里县官的儿子相当喜欢他,而我们寻常百姓跟官是斗不得的,所以……”
黑影猛然的回过头,“你说什么?”
“那个孩子被县官的儿子看中,好像已经跟孙大娘谈好了价钱。不过县官的儿子出手十分凶残,孙大娘那几个姑娘先后也受了不少苦,只不过都被用钱压了下来。看来这个孩子若没被整个半死……”
黑影未等他说完,立即越过了赵九,直往大门走去。
赵九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这样说会让黑影打消主意,想不到却造成了反效果。他连忙赶过去阻挡,“黑少爷,你要做什么?这事惹不得的,对方是个官啊!”
黑影冷道:“是吗?”他黑眸转为深沉,露出冷寒的杀气,“那我倒想惹惹看。”
赵九是个普通的生意人,被他这锐利的眼光一扫,整个人打着冷颤,也说不出叫他不要去的话了。
黑影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平时会戒备的看着自己,为什么当自己提到高家老大的情人是个男人后,他晚上会连觉也不太敢睡,以及为什么他刚才会做出那样的行为;只因为他身边一直有这样的人对他虎视眈眈,怎么不教他对任何亲近他的人都防备着呢?也难怪他会把自己对他的好意往那方面想。
他脚程极快,立刻就到了孙大娘那里。
他一入门,也不废话,直接找上孙大娘,冷冷道:“以前半夜帮我盖被的小厮呢?”
孙大娘知道他的身份,一见是他,连忙眉开眼笑,“大爷……”
“我问你那个矮小的小厮呢?”
孙大娘脸上的笑有些僵了,因为看黑影的表情显然不是要来跟她闲话家常的。她吞吞吐吐的道:“我叫他去后面倒水了……”
黑影一看就知道她在说谎,他厉喝:“他在哪里?”
孙大娘答不出来,黑影愤怒的推开她,往楼上的房间走。他找了好几间,却没有一间有萧萧的踪迹。
突地一个浓妆的少女走到他身边,像是怕被人知道似的小声的说着:“在后院的特别房间,是专门给县官的儿子用的。”
黑影看了那少女一眼,她的脸上划了一道长疤,眼里含着泪,别过脸去。
黑影猜想这个少女当初一定也被重重的凌虐过,才会脸上有疤。
他记下这个少女的面貌,立刻就到后院去,果然看到一间独立的小屋。
黑影推开门,倒抽了口气。他跟高家老大的感情非常好,高家老大极爱四处游玩,他从小随侍着高家老大,而高家老大又是个女人会自动送上门的人,所以他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是眼前的情景,让他恶心感油然而生。
这间房间四处都是一些奇怪的淫具,长长短短、各种类型,还有些奇怪的烟味,透着甜香。黑影知道这些味道必定有问题,所以不敢多闻,立刻就走进去,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声。
“再给他闻一点。快,我受不了,这小子的皮肤又白又嫩—”
“再把他压紧一点,这样我很难用……”
“你们好了没……”
只见到几个男人围着桌子,桌子上一个小小的身躯缩着身体,全身赤祼、背部向上,臀部被两个男人抓住。
他流着眼泪,脸上青肿一片,代表刚才一定被狠狠的痛打过;他嘴巴开合着,却没发出声音,表情也有些呆滞,情况似乎十分诡异。
男人的手在他的臀部摸索,男孩像感觉到什么,忽然大叫了起来,双手乱抓;他目光焦距似乎对不准前后,偏头看到远处的黑影,却又像没看到一般。
黑影怒火上升,知道他被人下了极猛的药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这里的每个人,注意的都是萧萧,没有人注意到黑影进来。他不愿跟人废话,更不屑跟这些人废话,他直接用脚抬起一把椅子,用力的往萧萧的方向砸去。他武功极好,一个闪身就抱起萧萧。
这里的人没料到有人敢这么大胆的闯进来,不禁一愣。黑影厌恶他们的行为,脚风一扫,全部的人都大叫了起来,骨头断裂的声音不断。
现场只传来一阵阵哀叫的声音,黑影立刻带着萧萧出去。
黑影直接从后门出去,他脱下外衣,盖在萧萧赤祼的身上。
萧萧抓住他的颈项,不断的喘息,由于他抓的非常用力,让他直觉药性可能很猛烈。他不安的感觉一直涌上,立刻往有水的地方而去,想让他浸浸冷水,也许会有用处。
可是他对这里的道路不熟,找不到有水的地方,找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
他将萧萧盖着的外衣脱下,要把他丢下水时,又犹疑了一下,现在不到夏日,水还算冷,把他丢下去真的可以吗?
就因为他这一下的犹疑,萧萧用力的扳住他的脖子,嘴唇朝他吻了过去。
黑影没有防备,被他吻个正着,整个头顶都麻了起来,一股说不出的快感在身体里蔓延,那种快感十分猛烈,黑影吃惊的一堆,萧萧便跌坐到地上。
黑影发现刚才用力过大,连忙低下头去看萧萧。
听见萧萧口里发出喘息声,黑影蹲了下来,抓住萧萧的手臂,制止他扭动。
「你还好吗?知道自己被下了什幺药吗?」
黑影不知这个孩子叫什幺名字,而他又双眼迷蒙,眼里都是雾气,一看就知道他迷|药中得不轻。
萧萧抓住黑影的下摆绞扭,神智似乎不太清楚。
黑影自幼在高家长大,高家的人把灵丹妙药拿来当零食吃,他不吃,高家老大还会想办法让他吃,所以他的血中也有一些药力。
思及此,他就要割破自己的手指喂萧萧喝自己的血;才刚要割,忽然又想到这孩子不曾学武,只怕自己的血药性猛烈,或许会造成反效果。
血不能喝,但若是口液应该就没有问题吧?但是要如何喂人喝下自己的口液?想到这里,他脸不由得僵了起来,萧萧却在此时抓住他的手,往他的唇凑去。
这次黑影不但没有拒绝,还张开了嘴。可萧萧显然还稚嫩得很,根本就不晓得如何接吻,且黑影也没有时间等他吻自己,他立刻抓住了萧萧的脸,让他的唇张开,将舌尖用力的窜入,根本不让萧萧有抗拒的机会。
为了喂他自己的口液,黑影的舌尖探入萧萧的口腔内部,殊不知这样的吻,最容易产生感觉。黑影打了个颤,热血上冲的感觉好得令人痴迷,他一发觉自己有些失去控制,立刻推开萧萧。
而萧萧却不肯让他推开,他整个人趴向黑影,火热的双唇自动寻找着刚才带给自己难以言喻的热力的男人。他不只是吻黑影的唇而已,每个可以碰到的地方,他都饥渴的吻着,所以黑影的眼睛、鼻子、下巴,每个地方都被萧萧吻着了。
黑影用力的推他,但是他每推一次,萧萧就更快的缠了上来,他几乎将整个身体都贴在黑影的身上,使得黑影又急又气。他吼道:「清醒一点!」
萧萧没有清醒,反而更加的狂乱。他用自己的臀,用力的摩擦着黑影的下身,黑影要抓住他的手臂将他推开;但是萧萧身体乱动,黑影不但抓不住他,反而还在萧萧赤祼的身上刮出一道痕迹。
那伤痕并不深,算不上什幺伤害,但是萧萧却叫了起来。他叫得凄切,充满媚意,黑影并非没有感情的草木,他全身一阵哆嗦,热潮让他身下有了感觉。
黑影骇极了自己的感觉,他欲再次推开萧萧,萧萧却低喃着:「爷……爷……」
黑影一听到他唤自己,马上抓住他的手臂,惊喜交加的道:「你认出我来了吗?」
萧萧没有回话,事实上药效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拉住黑影的衣衫,又将唇凑了上去,对着黑影哭叫道:「抱我,我好难受……」
黑影知道他药效已经发作,抓起外衣,连着外衣抱住萧萧。
萧萧全身通红,在黑影的身上扭动,让黑影呼吸加快;萧萧又用尽力气抱住他,一边抱一边喘息着,他红艳的嘴唇轻轻颤抖,在黑影身上得不到抚慰,他干脆以手抚摸自己的身躯,一边抚摸一边发出撩人的呻吟。
黑影知道是药性的强烈才让他做出这幺大胆的行为,但是眼前仍是一幅美到极点的异色画面,让人心跳不已。
萧萧脸长得还算可爱,身躯白皙挺教人怜爱,教看的人感觉到热血上涌。
黑影基于礼节别过脸,而萧萧被药性激得难受。他将自己的手慢慢的采入自己的下身,另一手抓住黑影的衣衫,用力的扭绞。萧萧一边自己抚摸着自己,一边低叫着,他用嘴咬住黑影的衣衫,流露出自己放荡的一面。
「啊……啊……」
他时高时低的吟叫,连黑影的衣衫也被他咬出湿渍,但他似乎还觉不够,抓住黑影的脖子,哀求似的低叫:「爷……」
低叫中含着需求,就算不解人事的人都知道他在求些什幺,更何况是早熟的黑影。但他深吸了口气,仍没有动作。
萧萧抓着黑影的手来摸自己的身体。被黑影的大手一抚摸,萧萧的身体反应更加的强烈,他无法自制的叫得更加的放浪,让听的人都快喘不过气来。
黑影心下一动,忍不住的低下头来看他。
这幺一看,他就后悔了,因为萧萧正红着脸、喘着气的看他。
他头一低下来,萧萧就环住他的脖子,往他的嘴一再的亲;他将舌尖探入,两片湿软的舌尖相碰,黑影的手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的后背,将他紧锁着亲吻。
黑影已经将近一年没有沾过女色,一来是他对这极事看得较淡,二来也是他极力克制的原因。如今遇到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为什幺整个身体都火热了起来,萧萧又极力的扭动,覆盖在他身上的外衣早就甩脱在地,全身赤祼的在黑影身上,让黑影脸上一滴滴热汗,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滴到萧萧白祼的身上。
萧萧抓住黑影的手抚摸自己的下身,他眼神涣散,嘴唇不断的轻颤;黑影用手包住他的下身,萧萧就激动得大叫了起来:黑影全身极热,而萧萧将他的手再移下,移到自己身后,喃喃道:「那里好热……」
萧萧头发散乱的披在黑影的身上,张着嘴,用力的呼吸,十分妩媚。黑影嘴巴发干,他将手探进萧萧身后。他发觉里面的肌肉湿滑,照理说不可能会有湿滑的触感,这代表他里面也被抹了东西,他才把手探进去,萧萧就低声的叫着。
他将手抽离,萧萧身躯自行扭动起来,不让他抽离自己,他的手因而左右的触碰;萧萧尖叫了一声,流出眼泪,喘息得更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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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柳家有女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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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要唱歌的乌云
女知县遭遇地头蛇,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了百姓的ρi股……
俗话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初上任便失掉了民心,以后这日子可怎么混下去?
某狗官:区区地头蛇也敢和本县争民心?看本县治不死你。
某地头蛇(嘟嘴,眨巴眨巴眼):姐姐,你不是在说我吧?
第四章
「爷……爷……」
萧萧一声声的低唤,越唤越是急切,黑影脸上的热汗也越流越多。
他将已经有些不稳的手抽离,萧萧却喘息低叫得更厉害,整个人缠上了黑影的身体,不停的扭动着,让自己的身体可以尽量的贴近黑影的身体。
「冷静一点,冷静下来……」
黑影焦急不已的一再重复,但是萧萧就像完全没有听见似的,双臂锁住黑影的颈项,双唇颤抖不已的再次贴近黑影,一吻再吻,像怎幺吻都不够似的。
黑影用力的推他,却怎幺也推不开萧萧;他无法可想,将萧萧抱了起来,连同自己一起侵入溪水里。
春日溪水还算冷,浸入水里的黑影自己打了一个冷颤;萧萧被他泡入水里,惊呼一声,本来被药效逼得通红的脸,现在变得惨白。
黑影看他情况有异,问道:「太冷了,你受不了是吗?」
萧萧没有回答,却自动伸手把黑影搂住,不住的喘息。黑影看他似乎情况有些好转,他放了心。
然而,萧萧的脸仍持续磨蹭他的胸前,黑影轻轻的搂住他,让他情绪不会那幺激动。萧萧将全身的重量都移到黑影的身上,黑影只觉得有些重,还不觉得有异;但是他因为萧萧身体的重量,使他倾斜的往后仰,靠在溪边突出的石上。
萧萧身无寸缕,而他也只穿著一件单薄的衣衫,两个人湿淋淋的拥抱着站在水里,身上发出的热气互相的熏染着对方,站得久些,黑影也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发热。
「你好多了吗?」黑影问着萧萧,萧萧只是把脸埋在他的胸前,不住的喘息,也没说话。
黑影以为药效已过,抱起了萧萧,走到岸边。
他一走到岸边,就把萧萧放下。但是萧萧手脚发软,他一松手,萧萧就整个倒在地上,黑影又把他扶了起来,他整个人就趴在黑影的身上,抱住黑影的颈子。
「我好热,爷……好热……」他喃喃自语着。
黑影把他的头抬起来,才看到萧萧依然满面火红,看来药性不但没退,反而更加的猛烈,只不过是烈过了头,萧萧全身只能软绵绵的任人宰割。
这不知是什幺下流的药,只怕不管多少人棱辱萧萧,他连抬起一只手抵抗的力气都没有。黑影不禁骂道:「好恶毒的下流东西。」
「忍着点,等会就会好了。」黑影又一手环住他,一边安慰他。
但是因为他正抱着萧萧,说话时头低了点,气息吐在萧萧的耳边,萧萧受不了这种类似爱抚的感觉,他马上低叫了起来:「啊——」
他一手抓住了黑影后背的衣服猛扯,整个人又吻向黑影。他吻得十分的热情,黑影被他吻得快感涌上全身,忍不住用自己的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背。
萧萧自行把脚分开,抓住黑影的手再度抚摸自己的臀部。
「抱我,抱紧一点,那里……是那里……」
黑影的手掌握紧,一时间竟不知道要不要将手再度放到萧萧的身上;萧萧奋力的扭起身,让黑影的手接触到他的下身。瞬间的接触让萧萧脸上红得几乎要烧了起来,他让黑影的手滑入自己的体内;黑影的手一滑进去,萧萧便紧紧的闭上眼,红艳的嘴唇发出低声吟叫,感觉到黑影的手碰触的地方又痒又麻。
黑影自己也微微的颤抖,他非草木,不可能没有感觉,更何况萧萧现在着实好看得不得了。他低下头,吻了萧萧,一边挪动着自己,一边将他整个人放低,压到他的身上去。
萧萧张着嘴,每一次黑影轻轻的挪动,他就喘不过气的低叫,黑影又稍加刺激,萧萧已经眼神澳散,只有身体随着黑影的拨弄而不断打颤。
「爷……爷……」
萧萧抱住了黑影的身体,不停的媚叫。
黑影知道他药性发作得太猛烈,过重的力量,都会产生让他难以承受过大的快感,于是他尽量将自己的下身轻轻的采入,不用太大的力量,以免伤到萧萧。
「啊——」
然而,萧萧却自行移动身体,感受着黑影身体的强壮,让他一下就进入他的体内。
黑影感觉他应该是流了血,就要退出来,萧萧却把身体抬起来,紧紧的搂抱住他。
黑影流下汗来,男人在最激动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管得住自己,更何况萧萧正锁住他的腰,不住的扭动着,刺激着他的下身;黑影受不住的就吻住了萧萧的唇,身体一下子往前,直到完全进入他。
萧萧头往后仰,发出了令人听了全身酥麻的声音,这种声音让黑影更加的激动。
黑影的背部已全是汗水,萧萧也不停的发出达到**的尖叫声,一边唤着黑影:「爷……爷……」
萧萧细瘦的背脊完全汗湿,他一声声的尖叫越叫越没有力气,光是扭动着身体,接受着黑影给他的快感,他就已经快要晕眩。舒服的感觉穿透他的身体,眼里含着过于激动的泪光,看着他这生中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他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将脸贴在黑影的胸前,不住的喘着气,亲着黑影流下的汗水:黑影抓住他的臂膀,用力的往前推进,使得他又叫了起来。
黑影往下亲着他的嘴,他也用力的回吻着,他一再的求欢,像怎幺样都不够。
连续不绝的**终于让萧萧晕了过去。
萧萧醒了过来,觉得全身酸痛。尤其是下身的地方;他发现身下垫了一件外衣,待他慢慢的坐了起来,才发觉自己全身赤祼,身上散发出一股不一样的味道;他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身体,发现两腿间有着某种液体干了的痕迹。
有时他打扫房间时也会闻到这种味道,他知道这是男人狂欢后的味道。他想起了一些昨夜的事。
“你醒了吗?身体会很痛吗?”一个还算温柔的声音响起。
萧萧全身轻轻的发抖,黑影将他身下的外衣抽起,披在他赤祼的身上;萧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在羞惭之下,他发抖得更厉害。
黑影自己也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脸上有些倦意,昨夜的事,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对萧萧提起。总之,失控的自己也难逃责任。
黑影觉得非常难堪,但还是得说,毕竟对方是个孩子,自己早就是个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自己不提,难道还要由他说吗?
“昨天夜里的事……”
萧萧眼泪落了下来,“对不起,爷……是我不对。”
“你没有什么不对,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我原本不是那么容易失去控制的人,昨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黑影很难说出昨夜为什么会失控,若说萧萧当时吃了药物,有那么激动的表现的确是情有可原,但是神智正常的自己就很难自圆其说。
“我……”萧萧哭了起来,“我知道爷不想跟我做这种事的,一定是我昨天被喂了药,所以才拉着爷……”他哽咽得说不下去。
黑影不爱人家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尴尬的摸摸萧萧的头,“别哭了,我带你回去。”
萧萧一听到黑影这么说,他全身僵直,揪住黑影的衣衫,哭得更厉害。“爷,我不要回去,求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我什么事都肯做。我会打扫、做饭,什么都会,求你不要把我带回去。大娘今天开始,一定会叫我再去接别的客人,我不要!求求你。”
黑影对于昨夜的事觉得非常的愧疚,他这么哭啼,黑影很难像往日一样的拒绝他。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带你走,但是我帮你想想法子,让你离开大娘那里。”
黑影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声的低唤,而且显然是故意压低着声音。“黑少爷、黑少爷,你在哪里?”
黑影认出是赵九的声音,他回道:“我在这里。”
赵九立刻循着声音来到黑影这里。
他一看眼前的景况,两个人都衣衫不整,还有什么不了解的。他拍着头道:“黑少爷,你赶快走,事情闹大了。你把县官儿子的头给打破了,县官气得要命,正在城里追捕你,已经闹了一夜。我看他们还没有找到人,就猜想可能你人在城外,果然被我料中了。”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赵九道:“岂止是严重!黑少爷,你这次如果被捉到,他们绝对先对你动用私刑,到时你断手断脚,他们会说是你自己跌断的,到时你向谁去喊冤求救?你在苏州虽然有名,但是苏州离这里天高皇帝远的,他先整死你,苏州那时再来要人,你的尸身早已冷了。”
赵九说的没有错,黑影也知道官场黑暗。他看着萧萧,他答应要好好安顿他的。“九爷,这个孩子—”
赵九知道他要说什么,急忙摇手,“你要把这个孩子留在这里,岂不是害死他。黑少爷,所有事情的开端都是由这个孩子而来,你将他留在这里,他又无权无势,即使没被杀,也会被整得只剩半条命;你若是把他留在我这里,岂不是连我也害了。”
萧萧一听他说得这么可怕,全身发抖的看着黑影,拉住黑影的衣衫,哭道:“爷,不要留我在这里,带我走—”
萧萧哭得可怜,黑影对他着实有愧,一时之间很难拒绝他的要求。
而赵九早替他想好了法子,“黑少爷,我在河的下游放了一匹我最心爱的马,还有些衣服;我怕这个县官狠事做绝的发下通缉令,在邻近的地方通缉你,所以我衣服放了两种,一种是给黑少爷你穿的,另外一种……”赵九将眼睛看向萧萧,“这个孩子脸长得漂亮,看起来有些像女人,我另外放了一些侍婢的衣服,你教这个孩子扮成个小姑娘,跟着你一起走,说是你们新婚出来玩,这样大家只知道要捉个带个十多岁男孩的男人,就不会怀疑到你们这对小夫妻身上来。”
一听到这个方法,黑影一怔,萧萧也呆得眼泪都忘了掉。
赵九续道:“黑少爷,你听我的话吧!我不会害你的,要走就要赶快走,他们搜完了城里,很快就会搜到城外来的,你们时间不多了。”
黑影看着萧萧,萧萧眼里还有泪水,他若把萧萧留在这里,萧萧的下场必定十分不堪。情势所逼,他只好伸出手来。“过来,我们快点走吧。”
萧萧眼睛瞪大,立刻了解黑影的意思,他感激的拉住黑影的手。
黑影对赵九道:“九爷,多谢你了,只是还有一事要劳烦你。”
黑影从自己的袋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银子,孙大娘那里有个脸上有疤的姑娘,你帮我赎了她,给她点银子,让她去做些小生意,我想让她从良。”
赵九不明白黑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还是收下了银子。“我会照办的,黑少爷,你要保重。”
黑影点点头,“放心吧,我会一切小心的,九爷,也多谢你了。”
他们走到了河的下游,果然有一匹好马在等着他们,马上的布包内还有衣服。
给黑影的衣服质料十分高级,给萧萧穿的虽然是女装,但是质料轻薄。两人穿上衣服,看起来就像富家公子带着妻子出来游玩。
萧萧是个男人,当然是平胸瘦臀,但就算是男人,也没这么平板的;且他身材不高,再加上年纪不大,脸又长得像女人,所以扮成了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别人也只以为他是发育不良,根本不晓得他是个男的。
所以他们安然无事的度过了好几天,有时官差从他们身边经过,除了回头惊艳于萧萧的美色之外,也没有人来查问他们;只是他们虽走了好几天路,但每日都走得不远,所以还在这县的附近打转,并没有离开通缉他们的地方。
这日他们又是走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在客栈租了一间上房,黑影先付了银子,萧萧的两只腿都快站不直了,勉强拉着黑影的衣服才站着。
他这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像极娇弱的小新娘。客栈的掌柜道:“客倌,夫人没事吧?”
萧萧听别人这么叫他,脸上一红,头垂得更低,看起来更加的可爱。
黑影回答道:“我们骑马,他没骑过马,又加上身子较弱,所以比较累,腿也被磨伤了。”掌柜一听,马上道:“我这里有些治磨伤的药油,很有效的,是我妻子娘家自己做的。客倌,我拿给你用用看。”
“那我买些来用用看。”黑影本来随身携带一个药盒,只不过送给了萧萧,但是萧萧那时全身赤祼的被他抱出来,又加上急忙的逃亡,所以身上什么也没带,沿途也没看到有在卖这种药的,所以掌柜的一讲,黑影就马上想买来给萧萧用。
掌柜的拿出一盒药盒,黑影接过,扶着萧萧就进到房间里。
萧萧坐到了床上,他的脸涨红,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他略感不自在,而黑影也是颇为尴尬,他尽量不让气氛变得太过奇怪。“今天有好一点吗?”
萧萧将头低下去,很小声的道:“有,没有那么痛了。”
“你躺下来,我帮你看看。”
萧萧整张脸涨得更红,他平躺了下来,翻转过身,黑影走了过去,撩起他的衣衫,“将腰挺起来!”
萧萧忍住羞耻,将腰挺了起来,黑影松开他的裤带,露出萧萧粉嫩的臀部。
“还是有些肿,我帮你抹些掌柜卖给我的药,好吗?”
萧萧明白这是黑影的好意,他们这些天走得很慢,就是因为他不曾跟男人欢爱,加上药性的强烈,他们做那事又做得太过激烈;所以那一夜激|情过后,他身后痛楚难当,别说是骑马,就连走路都会让他痛得想哭,且又是痛在那种地方,他怎么好意思去看大夫。
黑影知道这对他的身体负荷很大,也不赶路,只慢慢的走、甚至还将他抱进抱出的进出客栈,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们是恩爱夫妻,只有萧萧知道黑影对他的好。
黑影这么问,萧萧听了感到羞惭,他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好。”
“会有些不舒服,你忍着点。”
第五章
黑影将他的裤子拉上,轻柔道:“抹好药了,看明日会不会好一点。”
“谢……谢。”萧萧几乎说不出话来,刚才那声低叫虽然让他羞惭,但是还不如那突然窜过的感觉让他震撼。
黑影道:“我到外面走走,顺便教小二帮你送热水来。”
萧萧知道他是为了让他有时间净身,他喃道:“爷……”
“不是要你叫我黑大哥吗?”
萧萧知道他们扮成夫妇,没有一个做娘子的,会唤自己的夫君是爷,但是他还不是很习惯叫他黑大哥。他怯懦唤道:“黑大哥!我们住这里好像怪怪的。”
萧萧一路上很少说话,大概是他不知道要跟黑影说什么,而黑影本来就是个少话的人,所以两人一路上谈的话寥寥可数;现今萧萧竟然会对他说这种话,让黑影非常惊讶,他仔细询问:“为什么会怪怪的?”
萧萧摇了摇头。“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怪怪的。”
“是官差在注意我们吗?”
萧萧想了想道:“不是,是别人会看我们。”
“我们是外地人,这里民风纯良、少有外人,所以人家多看我们几眼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不是这种感觉,我是说……是说……”萧萧不太会说话,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黑影以为他是多心,就道:“你休息一下,若是有什么问题,我出去找人探问一下,也会发现端倪。你安心吧,我马上就回来。”
他都这么说了,萧萧也只好点头。“那爷,不,黑大哥,你要小心。”
黑影点头后就出去了。
小二送来了热水,萧萧自己擦擦身子后,又坐了一会儿,黑影才回来。
萧萧急忙下床要为他倒茶,他动作一大,身后传来的痛苦就越大,他脚步不稳,竟然跌下床来。
在他发出惨叫声之前,黑影已经眼明手快的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抱住他了。
萧萧整颗心还在狂跳,他吓得脸色刷白,黑影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他双手发抖的也抱住黑影的肩背,脸贴着黑影的胸前。
黑影胸口传来的心跳声非常平稳有力,萧萧闻到他身上刚硬的男性气息,忽然一阵脸红心跳,整颗心狂乱的颤动着。
“你没事吧?”黑影低声道。
萧萧对自己的感觉又惊又惧,他连忙低下头,急着掩饰自己绯红得不大正常的脸。“没……没……事,我只是吓了一跳。”
他这些天因为身后剧烈的疼痛,连走路也不大行,都是由黑影抱进抱出,所以黑影现在也很自然的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椅子上,而萧萧也倚在他的身上。
以前若是有男人靠他这么近,他不吓得半死才怪,但是他被黑影抱着却很自在舒服;只因为他明白黑影对他并没有恶意,也根本不觉得他长得好看。
“喝杯茶压压惊。”
黑影一手抱着他,以防他跌下去,另外一手为他倒茶,将茶杯凑到他唇边去。
萧萧本来是要倒茶给黑影喝的,怎么能让黑影倒茶给他喝,他急着摇头。“我自己来,爷……”
“没有关系,喝下去。”
“爷,我……”
“叫我黑大哥就可以了。”
茶杯都凑到了萧萧的嘴边,再拒绝也不大好。萧萧开口,水就自然而然的流进嘴里;萧萧吞下水,脸颊因为害羞而染上了一点的红晕。
“慢慢喝,别噎着了。”黑影看他喝得太急,劝他慢慢的喝。
萧萧喝完了茶,为了回报黑影,急忙伸手去拿茶杯。“我也帮你倒茶,黑大哥。”萧萧拿到茶杯,急忙的倒茶,然后凑到黑影的唇边去。
黑影见他手忙脚乱,知道他是一片真心,也不忍辜负他,开口把水喝了。
看着黑影喝水的样子,萧萧忽然一阵心跳,他的手也有些发抖。
他在妓院工作,当然见过妓院里的姑娘也是这样倒茶给客人喝的;黑影当然不是那些见色眼开的客人,但是自己现下正坐在他的腿上,还倒茶给他喝,总有些说不出的亲密感。
黑影的喉结上下的滑动,水沾湿了他的嘴唇,令萧萧看得目不转睛。
等黑影喝完,握住萧萧的手,将茶杯拿下来,轻道:“我喝够了,谢谢你。”
萧萧盯着他被水沾湿的嘴唇,他的心跳得更厉害,偏偏他又要掩饰,以免被黑影看出来。他把头低下来,看着黑影的衣衫,小声道:“不必客气。”
黑影见他将头低下去,以为他是累了,“你累了吗?那早一点休息吧。”
萧萧急着摇头,这是这些天来第一次跟黑影讲了这么多话,他高兴得很,又怎么会累。“没有,我不累,一点也不累。”
黑影把他抱到床上去,“不管累不累,还是要早一点睡,你的身体是受不住一点劳累的。”萧萧很感激,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他心里的感受,只能拉着黑影的衣袖,低声道:“黑大哥,你对我真好,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哭出来了。
黑影带他出来其实是情非得已,照顾他的身体更是因为是自己在那一夜严重的伤害了他,两人虽然**,多半是因为萧萧受药物控制而太过激动,使得黑影难以自持,所以错并不在黑影;但是此时他向自己道谢,黑影反而不知道要向他说些什么,只能摸着他的头,淡淡道:“别想太多了,睡吧。”
萧萧听他说话这么温柔,反而更加难以控制的哭了出来。“黑大哥,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才会被人通缉。”
黑影讨厌别人这么哭哭啼啼,他当初一哭,黑影就觉得烦,他现在又哭,黑影便无奈的老实道:“我讨厌人家哭啼的声音。”
一听到黑影这么说,萧萧急忙擦干泪水,“我不哭,黑大哥,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哭了。”
“那就赶快睡吧,我也累了,想睡了。”
听到黑影说他累了,萧萧赶快的将身子往床里面移,空出了一半给黑影睡,黑影躺了下来,萧萧还偷偷的看着他;但是黑影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脑子里正在仔细想着,等这个孩子的伤好了之后,该怎么安置他,然后尽快一人独自到南方去,完成他的任务,毕竟他没有太多的时间照顾这个孩子。
天亮后,萧萧起身,梳了头后,黑影也起来了,萧萧急忙的问好:“黑大哥,早。”
“早。”黑影揉揉眼睛,“今天感觉怎么样?”
萧萧脸一红,知道黑影问的是他那个地方的伤势。他道:“好像好多了。”
“你过来,我再帮你抹药。”
萧萧脸更红了。他虽然羞怯,但是他从小被呼来唤去惯了,别人一叫他,他就会自然而然的走过来,所以他也没有拒绝,不好意思的走到床边。
黑影将他抱上床,由萧萧自己解开裤带,黑影让他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后露出他洁白的臀部,黑影手指沾了些药膏伸入涂抹。
待黑影的手指抽了出来,萧萧便脸红心跳的赶快拉上裤子。
黑影正要对他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门外一阵喧闹。
黑影将眼沉了下来,怕是官差过来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怎么这么吵?”
萧萧也知道他们是被通缉的身份,随时都可能会发生事情。
黑影扶着他走到门外,门外围了不少人。萧萧见了一阵惊怕,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身份暴露了;但是围在门边的人,都没有穿官差的衣服,而且都是有些岁数的人。他因为怕人盯着他看,就紧紧抓住黑影的衣衫。
黑影轻抱住他,“别怕,我问问看是什么事?”
黑影带着他,往前踏了几步,“请问各位父老有什么事吗?”
但是大家的眼光注视的并不是黑影,而是萧萧。
萧萧在众人的目光下瑟缩,抖得更厉害,几乎要把脸埋进黑影的衣衫里。
“看起来真像!”
“是啊、是啊,昨天人家说,我还不信呢!”
“你看她那千娇百媚的样子……”
黑影知道萧萧胆子小,他搂紧萧萧的身子,让他比较不会害怕。他又问了一次:“请问有什么事吗?”
黑影还没问完,就有一个老妇人扑了过来,跪在萧萧的面前,大叫道:“夫人,夫人—”萧萧吓死了,他尖叫一声,整个人抱住黑影。
黑影也怔呆了的看着这个老妇人。
怪的是不只是老妇人,就连老妇人身后的丫环也都一起跪了下来。
黑影惊异的看着眼前奇怪的一幕,他问萧萧道:“你认得她们吗?”
萧萧猛力的摇头,“我不认得,连见也没见过。”
黑影看她们对萧萧恭敬的样子,不像是怀有恶意。他对着这些人道:“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认错了人?我娘子并不认得你们。”
老妇人抬起了头,仔细的看着萧萧,不由得黯然。“夫人早就过世,况且这位姑娘也太年轻了,夫人若活着,也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可能只有这个年岁。只可惜是位姑娘,若她是男孩,那必定是我们少爷。”她十分感伤的喃喃自语。
黑影听得一怔。萧萧当然是男的,只不过他们被情势所逼,让萧萧扮成了女人,两人假扮成夫妇;现在他听这个老妇人的喃喃自语,立刻明白其中大有内情。他不由得问道:“请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妇人站了起来,问道:“可否到我们朱家一趟?”
老妇面向萧萧,她询问的人当然也是萧萧。
但是萧萧没有主见,也没看过什么大场面,他有些犹豫的看向黑影。
黑影知道这件事情必有玄机,而且可能跟萧萧很有关系。他立刻点头答应道:“好,请带路。”
老妇人喜形于色,想不到对方这么好讲话,竟马上就同意,而且还不多问缘由,她感动的道:“多谢,请跟我来。”
“黑大哥?”
萧萧有些害怕,但黑影对他略微的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他不要多说话。萧萧一切以黑影为首,他乖乖的点头,跟着老妇人一起走。
他们来到的地方雕梁画栋,庭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讲究。
萧萧自幼就做人家的小厮,何曾看过这种大户人家的宅院。他睁大眼睛,好像快被眼前的景色给迷昏了一般;他看得目不转睛,只觉得这里就像人家口里说的皇宫一般。
黑影住在苏州首富高家,宅院比这里更加的讲究,他自然是见多识广,也不像萧萧一样的失神,神情平常。
妇人将他们带进了大厅,大厅里有个贵妇走来走去,看来正心焦如焚。一见他们进来,她不看黑影,看的却是萧萧。她将萧萧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看得萧萧躲在黑影的身后,那贵妇才发现自己太过失礼,连忙轻声道:“抱歉,只是你长得实在太像了,所以我情难自禁的多看了好几眼。”
对方说话声很清脆,听起来很和气,完全没有恶意。
萧萧探出头来看她,对方的年纪做他阿姨也差不多。他怯生生的问道:“我长得像谁?”
那贵妇叹气道:“长得像我死去的堂姐,只不过你年纪轻多了,我堂姐也不像你这样怯生生的。”
黑影见那贵妇不断叹气,猜她应该是这里的女主人,但是他仍是询问道:“请问这位夫人是……”
贵妇道:“我忘了介绍,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请问你贵姓?”
“原来是夫人。我姓黑,这位姓萧。”
朱夫人愁着一张脸道:“不好意思,让你们过来。其实今日请你们到这里来,是有要紧的事。我家主人,也就是我的相公命在旦夕,大夫说是心病,花了再多银子也看不好他的病。”
“我们并非大夫,请我们来也没有用。”黑影说话很直接。
朱夫人也知道他说得对,但是心里总是还怀有希望。她柔声道:“心病还需心药医,这位小娘子长得像我堂姐,我想请这位小娘子去见见我相公,只要对他说说话,想必我相公的病就会好很多;就算不好,也算了了我相公一桩心事。”
萧萧根本就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朱夫人见他不懂,详细的说:“我这样说一定把你们都给搞混了,我重新说一次。是这样的,我堂姐在十多年前嫁进了朱家,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本来家里一切顺利,但是那一年朱家与人打官司,官司是打胜了,但是她的儿子带出了门,却被人给抱走。”
萧萧惊讶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怜的事?”
朱夫人拭泪道:“的确可怜,我堂姐为了这个儿子哭得死去活来,四处去求神问卜,也没有消息,再加上她体质娇弱,受不得刺激,不久就病死了。后来我进了朱家,服侍我相公,但是我相公一直为了这件事伤心难受,想着当初若是不去打这场官司,家里就不会闹到这样的田地;我们又苦无证据证明是那个人做的,这些年来找人出去打探,也找不着这个孩子的踪影。”
“你们一直没有找着吗?”黑影问道。
朱夫人点了头,“没有错,只能当这个孩子是死了。这些年我相公好不容易不像以前那般悲痛,但是他这个月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堂姐似乎有话要对他说,但只是流泪却没有开口。我相公认为这是怪他打官司把孩子给弄丢了,他就病了起来,而且越病越厉害,现在只剩一口气了。”她说到这里就哭了起来。
萧萧听她说得悲痛,也忍不住要掉泪。
朱夫人抓住萧萧的手,恳求道:“这位小娘子,本来要你跟个陌生的男人相见,你一定觉得十分的困扰;但是我相公年纪足以当你的爹亲,又病得这么严重,况且你的相公又在这里,绝对不会有人说你闲话的。小娘子,我只求你看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份上,救救我相公吧!”萧萧没有意见,他看看黑影。黑影点头。“你去看看这家主人,说不定—”说不定他跟你有关系。最后一句话黑影没有说出口,只因为一切还有待查证。
黑影点了头,萧萧因为同情,更是没有问题。他问道:“那我进去要跟他说什么?我不太会说话,朱夫人。”
朱夫人高兴他肯帮忙,急道:“你也不用说什么,他现在也不大认得人了,你只要对他说你是彩云,你说你不怪他了,叫他别想太多就行了。”
“只要说这些话就好了吗?”
她点头道:“是啊!小娘子,多谢你了,我马上带你去见我相公。”
第六章
朱夫人拉着萧萧的手,急忙的走入内室。
萧萧一走进去,便被药味给呛得咳嗽。朱夫人也知道药味难闻,对他道歉:“这味道有些难闻。小娘子,有劳你了,我相公就在前面的床上,麻烦你走过去对他说话。”
萧萧点头后走过去。病床上的人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多岁,但是却病得脸色焦黄,看来着实病得不轻。他轻声唤道:“朱老爷?”
朱天循张开眼,看到了萧萧的脸,就像中邪似的。他全身颤抖道:“你、你……彩云。”
“别说话,快点养好病比较重要。”
朱天循听她说话温婉,丝毫没有怪他的意思,他不禁流着眼泪。“彩云,你不怪我了吗?”萧萧不太会说话,他再怎么说也只有那几句话。他用力的摇头。“不怪你了,你快点把病养好比较重要。”
但是就这两句话,刚好化解朱天循的心结。他眼泪流得更多,握住萧萧的手,“我会赶快把病养好的,彩云,我也会赶快找回我们的儿子,你那时流着眼泪一定是想告诉我找得还不够卖力是不是?我会再多派一些人去找的,彩云—”
萧萧任由他握着手。而朱天循则一直流着眼泪,但毕竟他病久了,没有什么元气,哭了一会儿,终于在安心跟疲累之下睡着了。
萧萧心软,见不得人哭,竟也陪着这个不相识的人一直淌着眼泪。
朱夫人见自己的相公睡着了,才走进来。一进来也是眼眶发红的道谢:“小娘子,多谢你了,我相公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谢谢。”
萧萧忽然觉得非常难过,他走出房门,黑影就在房门外等着他。他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抱住黑影,一直掉眼泪。
黑影看他哭得可怜,轻轻抚着他的头发,安慰他道:“别哭了。”
“但是他那个样子真可怜。”萧萧哭着道:“若是我爹娘也这么找我就好了,我一看到他那个样子就好难过,眼泪也止不住的一直掉。黑大哥,我明明说好不在你面前掉泪的,但是,呜—”
萧萧抑制不了,反而哭得更大声。黑影将他圈在怀里,他却越哭越厉害,完全止不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哭得眼都肿起来了还在哭。
他哭得梨花带泪,朱夫人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黑影道:“朱夫人,借我一间房间,我让他情绪稍微的冷静下来。”
朱夫人连忙应是,将他们带进一间装饰美丽的房间,就出去了。
黑影仍抱着萧萧,萧萧将脸埋进黑影的怀里哭,他的嘴唇被泪洗过反而更加红艳,黑影心动之下,忽然想起那一夜萧萧索吻的撩人姿态。
黑影不得不承认那一夜是他生平最难忘的一夜,萧萧的美艳是他从未见过的。他虽制止自己不去想,但是感觉这种东西却十分奇妙,它不来时,你怎幺求也不来;它想来的时候,你怎幺挡也挡不住。
黑影盯着萧萧红艳的嘴唇,萧萧满脸泪痕的看着黑影,他楚楚可怜的凄美模样让黑影的心急速的跳动起来;萧萧也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他眼泪落在颊边,呆呆的注视着黑影,只觉得嘴唇被黑影盯得发热。
而这个热从嘴唇慢慢的扩散到脖子、胸前,他的心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跳动得越来越厉害;黑影抬起手拭他的泪,他的手接触的感觉,使得萧萧全身一震,嘴唇也微微颤动。
黑影又慢慢的将头低下,若着黑影的脸越来越近,萧萧竟喘不过气来,当嘴唇碰上的那一剎那,萧萧屏住了呼吸;黑影将手滑下,抚摸着他柔滑的颈子,听到萧萧发出一声呻吟,黑影锁住他的背,忽然将他拉向自己。
本来只是单纯的嘴唇相碰,但是这会儿黑影的**已强行窜入,引得萧萧全身颤抖。本来那一夜的事他几乎没有记忆,但是这个吻的气味,让好多画面疯狂的跑进他的脑子里。他那一夜真的跟黑大哥做了那幺羞耻的事吗?他抚摸了黑大哥的身体,黑大哥也抬起他的腿、进入他的体内……
萧萧脸红着,黑影吻得很激|情,他怯怯的将小舌轻轻的碰触着黑影强袭的舌;黑影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萧萧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下肢麻了起来,他的舌几乎被黑影给擒住。
「唔……唔……」
他被吻得几乎没有办法喘气,他将手放到黑影的后背跟后颈,抚摸着黑影的头发。那冰凉的触感让他觉得好舒服,然后他感觉到腿间有个热源触碰着他,萧萧斜着眼去看,不禁脸上发热,羞耻跟无以言喻的热流,让他整张脸都红了。
以前若是男人对他有这种遐想,他一定吓得跑都来不及;但是现今他却觉得体内也同样涌出热流,响应着黑影的热情,而且这个热流烧得他焦躁不已。
黑影放开了他被吻得火红的唇,急速的摇着头,显然在回复理智。「我在做什幺?」
「黑大哥?」萧萧声音变哑,充满着热情的期待;他的脸上也涨红着,呼吸不停的加快。
他看着黑影的脸,然后视线移到黑影下方,脸红得更夸张,并将身子偎了过去,抬起妩媚的眼神看着黑影,「黑大哥?」
他妩媚的表情令人心跳加快,他身上的味道传来,使黑影原本的理智又被一扫而空。
他扑到萧萧的身上,萧萧也主动的抬起头来,吻着黑影的嘴唇;黑影开始脱他的衣物,他也把手放到黑影的身上,轻轻拨开他的衣物。
「嗯……」他发出的声音很小,却充满着害羞的渴求,尤其是他现在全身赤祼的展现在黑影的面前,不晓得为什幺。他对黑影竟不感到害怕;他是那幺的怕男人看他、摸他,但是在黑影的面前,他只希望黑影不会觉得他很难看。
黑影用手指夹住他的蓓蕾,他猛喘了一口气,叫声有些颤抖。黑影也跟着他的颤抖全身发颤,下身的欲望更炽。
萧萧看着黑影那火热的欲望,他伸出手来。轻轻的触摸。黑影的欲望在他的手里不断的颤动着,像在强烈的需索;萧萧用手不停的抚摸,感受着黑影沉蕴的热情,直到黑影发出低哑的吼声,证明自己被抚摸时的愉悦……
萧萧面红耳赤,全身酥软,体内的热流窜得更快。
黑影轻揉着他身后,然后将手慢慢的采进。「会不会痛?」
萧萧脸上潮红的摇头,「不痛。」他的身体不觉得痛,只觉得好麻好痒,好象在渴求着某种充满热力的东西。
黑影将手抽离,而萧萧亦充满了期待。等到黑影真的进去的时候,他吐着气,额上的汗珠一颗颗的落下,黑影每一次的进入,都让他的身体像火在燃烧。
巨大的侵入虽不舒服,但是萧萧将腰微微的摆动,就觉得全身都快被火融化;不舒服的感觉虽然强烈,但是无法敌过身体强烈的渴求。
他腰一摆动,黑影也在他身后同时发出粗喘的声音。他猛抓住他的腰,往后一提。
「啊——」萧萧尖叫了一声。
就在提起的一剎那,他往后退,黑影往前进,使得他们两人更加亲近。
萧萧张着嘴,咬着黑影的手指,轻轻的啃咬,黑影则亲吻着他白得像玉的背部。
他被黑影亲吻的地方全都在发热,光是吻咬着黑影手指根本就不够,萧萧只觉得全身快被欲火给焚烧至死。
「黑大哥——」他轻轻的叫,叫声娇媚,他体内也像有水一样,每一次黑影的进入,就发出惑人的声音。好舒服,但是又好痛好难受,他抖动着红艳的双唇,只差没有哭出声,叫唤着黑影吻他。
黑影扳过他的脸,吻了他。
他几近感激的哭泣,唇舌**的那一瞬间,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他体内涌起更炽人的热潮,他的后庭竟然自动的缩住黑影的欲望。
这种收缩来得又急又快,每一次都有想象不到的快感跟痛苦,萧萧抓住棉被,整个人被压在黑影的身下,连气都喘不过来,人就像要昏过去似的,狂猛的欲流根本不让他有休息的时间,带满快感地从他的腰腹冲到他的脚底。
黑影满脸都是汗水,只因萧萧的内部又小又软,他一进去就被紧紧的夹住,慢慢的吸附,这种快感在别的人身上根本就未曾有过。
他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本能而行。不断进出,以满足自己的欲望。
大概是忍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快感,萧萧哭了出来;黑影又用力的往前推进,萧萧的脸上又呈现出痛苦又欢愉的表情。
黑影也说不出是什幺感觉在他心里激弹着,他看着萧萧脸上痛苦的表情,内心忽然有一阵说不出的心疼。「痛吗?」
萧萧拼命的摇着头,黑影用手轻抚着萧萧的下身,萧萧两方都被刺激,叫得更加激切。
黑影听到他的叫声,情yu一下逼上,正搞不清自己是怎幺回事的时候,听到萧萧的呻吟声,还有另一句话:「黑大哥,我好喜欢你。」
萧萧可能是无讹识叫出来的,因为他一叫出来就全身震动,到达**,几近晕死在床上;黑影却全身一震,自动的在萧萧的体内释放欲望。
萧萧脸上都是红晕跟汗水,黑影退出他体内的感觉又让他一阵的瑟缩。
他偷瞧着黑影,刚才他竟然会说出那种话,他自己也不敢相信;但是若是叫他跟别的男人做这种事更是不可能,也许在之前他就已经喜欢上黑影了,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觉。
但是黑影是怎幺想的?至少在这一路上,黑影都对他很好,也不像是讨厌他,反而对他多方的照顾;也许黑影也有些喜欢他。否则不可能会对他那幺好。
“把衣服穿上。”黑影的声音不快不慢的说。
萧萧红着脸,捡起自己的衣服,害羞的穿上。刚才发生的事他一想起来都会脸红,而且他们竟然在别人的屋里做了这种事,好令人羞耻。
黑影也穿着自己的衣服,而萧萧似乎不敢抬起头来看黑影。
“你衣服穿好了吗?”
萧萧羞怯的点头,有些结巴:“穿……穿好了。”
“那我们出去吧。”
没有发觉黑影的声音有些冷,萧萧下了床。但是他身体娇弱,又刚做完爱,腿还是虚软的。他一走下来,几乎要跌倒;黑影竟没有像往常一样扶住他,径自打开了门,萧萧忍着不适的疼痛,赶紧的跟上黑影的脚步。
朱夫人见他们出来,满脸感激的看向萧萧。“小娘子,多谢你,我相公刚才醒来,竟然有了胃口、想吃东西,大夫还说他忽然好了许多—”
朱夫人还未说完,黑影就接下话说:“朱夫人,她不是我的娘子。”
朱夫人一愣,羞惭地道:“莫非是我们搞错了,这位是你的妹子。”
“他也不是我的妹子。”
不是娘子,又不是妹子,但是一个姑娘家跟在一个大男人的身边……朱夫人有些咋舌。“莫非是黑公子的亲戚?”
“他跟我没有关系。”
萧萧撑着虚弱的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黑影究竟在说什么。他只听到没有关系这四个字,就慌张的抬起眼看着黑影。
没想到黑影一眼都没看他,他只注视着朱夫人,“他并非姑娘家,他是我在旅途中认识的人,因为被不肖之徒纠缠,才要他扮成女装,以掩人耳目。”
朱夫人惊讶的指着萧萧,颤抖道:“你的意思是……是……这位小娘子是个男的。”
“是,他是个男孩,我对他的身世不太了解,因为一时的同情而救了他,之后就把他带在身边。你不妨问问他的身世,也许他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也说不定。”
朱夫人又惊骇又震惊,她的不敢置信全都显现在脸上。她问萧萧:“你是男的吗?”
萧萧不会说谎,况且这又是事实,他点了头。
朱夫人抓住他的手,“过来,我有话要问你,快点。”
朱夫人满怀惊喜的拉着萧萧的手,萧萧却回头看着黑影,六神无主的唤道:“黑大哥?”
黑影依然没有看他,他看的仍是朱夫人,“夫人,我这些天仍会住在客栈,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的,我会尽力协助。我有事,先走了。”
黑影说走就走,萧萧脸上的表情充满了被遗弃的震惊,他唤道:“黑大哥,你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黑影冷冷道:“我们非亲非故,你一直跟着我不觉得奇怪吗?”
萧萧像被人泼了冷水,冻得没有办法动弹。他从未见过黑影用这么冷的态度对待他,就连自己当时惹他生气,他也没用这么冰冷的态度对待他。
萧萧惊慌道:“我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黑大哥?我可以改的,我……”
黑影道:“你想太多了,跟着朱夫人不是很好吗?说不定你正是这一家的少爷。”
他怎么可能是这一家的少爷,这里这么富丽堂皇,他连想也不敢想的。
萧萧还想再说,朱夫人却在惊喜的状况下,根本没发觉他跟黑影之间的诡谲气氛。她着急的拉着萧萧的手,“是啊,说不定你是我外甥。”
黑影没有再多说话,他转头走了出去。
萧萧看着他的背影,身体的疼痛还在,是他们刚刚欢爱时留下来的,但是他没有想到黑影竟在一夕之间变得这么冷漠。
萧萧像是失了魂,任由朱夫人将他带进去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萧萧。”
“你的父母呢?”
“我自小无父无母,懂事的时候就已卖给人当打杂的了,也不知道我爹娘是谁。我被人口贩子卖了好几手,就算我有爹娘,我也搞不清楚我爹娘是谁。”
“那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当时我只会说小小两个字,所以就被人取作萧萧了。”
朱夫人问得非常的仔细,她不停问萧萧一些小事,以证实他是否为他们朱家失踪的少爷朱义伦;但是反观萧萧,回答时就失魂落魄,完全是朱夫人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也不怎么专心。“你身上有胎记吗?”
萧萧摇头,“没有,什么也没有。”
朱夫人皱了眉头,“不对,应该是有的,在你手臂的内侧。”
萧萧卷起自己的衣袖,他的手臂内侧曾被烫伤,那是很久的伤痕,所以也看不出来上面有没有胎记。
萧萧道:“我小时抬热水时被烫伤的,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胎记了。”
朱夫人吓了一跳,道:“抬热水?这么危险的事怎么能教你做?”
萧萧苦笑了一下。其实抬热水还算小事,要他去跟男人做那种事才是他不能接受的。“夫人,我不做事被打被骂也就算了,可当天会没有饭吃的。我会走路的时候就要做事了。”
朱夫人听他说得如此可怜,不禁为他淌泪。“可怜的孩子,你一定吃了很多苦。”
萧萧低着头,朱夫人又道:“今夜你睡在这里,我看你必定跟我们朱家有关系,我得去跟我相公说这一件事,他一定会高兴得什么病也没有了。”
萧萧其实也没注意听朱夫人的话,他一直低着头,等到朱夫人走后,他眼泪才一滴滴的落下来。他刚才是强忍着泪才没有在这里嚎啕大哭。适才跟黑影的对话令他惊骇过大,没有办法反应,现在他有些了解现实的情况。
他们做了那一件事后,黑影就对他不理不睬,而且把他撇在这里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不想跟他见面。他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但是他知道黑影开始讨厌他,而且想要尽快让他离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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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萧萧这个夜里是在朱家睡的。朱夫人告知了朱天循后,朱天循病得不能起身,却要萧萧不管如何一定要在朱家休息,而且还为他准备了朱家最漂亮的房间,就连朱夫人的两个小儿女都出来甜甜的唤他大哥。
照理说他应该要很开心,但是他反而没有真实的感觉,他觉得这一切假得像做梦似的。夜里,他睡在这间美丽豪华的房间里,盖的被子也是最好的,还散发清香,但是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身体还很痛,好像被刀子切割了一样;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个地方还残留着红痕,是黑影啃咬时留下来的;他清楚的记得黑影那时候深沉充满欲念的表情,令他身体不禁发热。他没有办法睡着,看着夜色,已经很晚了,但是他想要见黑影。
于是他悄悄的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趁着四下无人,急忙的走出朱家,走到客栈去,敲敲黑影的房门。
他的心怦怦的跳着。早上他才想着黑影是不是不想理他,但是一想到黑影**时看他的表情,他又无法想象黑影竟会不想理他;黑大哥一直对他很好,也许他真的只是要让他认归宗而已,他不应该想得太多。
他脸上都是红晕,等门开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像要跳出来似的。黑影英俊非凡的身形,让他整张脸红透了的低下来。他嗫嚅着低叫:“黑大哥?”
黑影似乎也没有睡,他将门打得更开,好像也料到他会来。“进来吧,我有事要跟你讲。”萧萧低头走进,黑影倒了杯茶给他,然后两个人又静默不语。萧萧悄悄的抬起头,发现黑影一直在看他,他呼吸加快又急忙地低下头,整颗心狂颤不已。
“萧萧?”
“黑大哥。”他回应道。
黑影站了起来,“我没有对你说过我的身世吧?”
萧萧摇摇头。“没有,可是不管黑大哥的身世如何,黑大哥都是对我最好的人。”
黑影当作没有听见他的感激,他继续道:“我住在苏州首富的高家,我的爹亲跟高家的爹亲是结拜兄弟,感情素来很好,两个人武功各有各的巧妙,所以可以说是各自雄霸一方。我爹成亲较早,所以早生下我,他是个欲望不深的男人,他不爱钱、不爱富贵跟权势,于是他三十多岁就退隐种田,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那听起来很不错。”萧萧也不懂黑影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但是他柔顺的点着头。
黑影接着道:“虽然退隐了,但他还是告诉他的好朋友自己住的地方,希望他有空来访。过了一年,他姓高的好朋友来拜访他,而且还带着他的新娘子跟儿子;姓高的朋友长得非常英俊,他的新娘子更是世间最美的女人,这一对璧人光彩耀目,我爹第一次见到他好朋友的新娘子后,就整个人失了魂。”
这个故事听到这里,萧萧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发毛的感觉,而且黑影的表情也让他心中窜起一股寒气。
“我娘长得并不难看,但是与他朋友的新娘子相较之下是逊色太多了。我爹虽不是个好色的人,但是他一见到那位美女,好像是前世冤孽一样,脑子里都是那位美女的倩影。朋友妻不可戏,这是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的事,他又是个严谨且持身极严的人,更不可能背叛自己的家人跟朋友,他认为那是他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所以他忍了下来。”
“黑大哥,我不想听了,我……”萧萧忽然觉得好害怕,直觉让他再也不想听了。
黑影根本没听他说话,他的面容突然变得十分恐怖,似乎对当年的惨事记忆犹新。“感情这种事越是压抑,它的反作用力就越大。每过一年,他的心性就变了一些,他恨他的妻子、恨他的朋友,更恨自己竟然对好友的妻子有欲念;我娘也不晓得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常常动手打她,也常不由分说的辱骂她。我娘有日忍受不了,终于自尽了。”
萧萧恐惧的想站起来,黑影一手却按在他的肩上,制止他站起来。“坐下,我还没说完。”“黑大哥,你别说了好不好?我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求求你不要再讲了。”
黑影扭曲着表情,样子的确很恐怖,但是他不理会萧萧的恳求,再续道:“这日他的好朋友又带着他的娘子跟刚满二岁的孩子来见他,那个孩子是高家最小的儿子。我爹已经忍受了十年多,他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发起狂,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他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让他这么痛苦,若是没这个朋友,这个天仙一样的美人也许就是他的。”
萧萧捂住了嘴,惟恐自己发出尖叫声。
黑影的声音更低沉了,“他的朋友武功不弱,我爹的武功也与他相当,使他没有办法同时的照顾好自己的妻子跟儿子;再加上我爹发了狂,力气是平常人的十倍,他的朋友只能眼睁睁的见他发狂,却没有办法制住他。他们从屋内打到了屋外,打得到处都是血迹,最后他将自己好友的儿子抛下断崖,他自己跟他的好友,还有他好友的妻子也一起陪葬。那婴儿的哭声,我有时都还会在梦里听见。”
萧萧向前,抱住了黑影,他颤抖着身体,“黑大哥,别说了,我们早一点睡好不好?”
黑影忽然推开他,“走开。”
“黑大哥,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这不干你的事,是你爹一时控制不住,这跟你没有关系。”
黑影冷道:“高家的人都对我很好,他们将我带回高家,与其他高家孩子一视同仁的努力照顾我;他们高家的儿子受什么待遇,我就受什么待遇,一点也不怀恨我爹在一日之间杀了他们家三条人命。但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命就不是我自己的,而是用来回报高家的。”
他转头看向萧萧,他的目光让萧萧不寒而栗,吓得萧萧退后好几步,脸色早已经发白。
“我这次本来就是要南下到苗疆去找那失踪十多年,生死未明的高家小少爷;但是我不幸救了你,你又一直缠在我身边,我想南下又不能南下,心里一直算计着该怎么摆脱你。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去当你的朱家少爷不是很好吗?”
萧萧没想到黑影会这么大声的吼他。他被他一吼,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了下来,“黑大哥,我不是故意要造成你的麻烦,我……我只是……”
“跟男人**很有趣吗?你这么想跟男人在一起吗?没有男人你就受不了吗?”
黑影前进一步,萧萧就跟着退后一步,他已经退后好几步,早已退到床边了。
黑影用手一挥,他就整个人倒进床被里,黑影接着一腿撑开他的双脚;他轻叫一声,因为黑影已抓住他的脆弱,恐惧跟情yu在他的眸里流转。
黑影抚摸的力量不至于伤害他,也不会轻到让他毫无感觉。萧萧只感觉热流传遍了全身,他双手捂住嘴巴,防止奇怪的声音从他嘴里逸出。
“很舒服吗?”明明说着这么亲腻的话,但黑影的口气却充满冰冷跟轻蔑。
萧萧拼命的摇头,但是身体的反应却不容他否认,他略微抗拒的低叫:“黑大哥,不要,我不要。嗯……啊!”
一声声听来让人脸红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他想要合起腿来,却被黑影强制性的压住。
他感觉**一阵冰凉,袭上了冷冷的空气,发现自己的裤子早已被丢在床下,完全赤祼;再看到自己**的样子,他不禁脸色红透。
只要能跟黑大哥在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况且黑大哥现在这么难过,他又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抱住他的头,在他耳边轻叫:“黑大哥,我喜欢你。”
才刚说完,萧萧就尖叫起来,因为黑影的手忽然加重了力量,让他痛得眼泪连着汗水一滴滴的流下,低叫声也变成了痛苦的低吟:“黑大哥,好痛……”
黑影没有减轻力气,反而加重。萧萧在极痛之中几乎要昏厥过去,他的下身好像裂成两半一样的痛楚难当。
“你若非喜欢跟男人在一起,为什么即使这么痛也不推开我?”
“不是的,我……我……喜欢……”
“喜欢这个吗?”
萧萧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垂软着身体,任由黑影宰制;在这样的痛苦中,他的手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乱抖着。
“这样你还说得出你喜欢我吗?”
萧萧在痛苦之中摇头,“黑大哥,我是真的……真的喜欢你……”不知该怎么抚平黑影的痛苦,萧萧撑起身体,抱住黑影的头,“别这么难过,黑大哥……”
黑影像被烫着似的推开他,他重新倒回被子上,体内的压力已经不见。
黑影怒道:“你怎么不走?没看到我是怎么对待你的吗?”
萧萧忍着痛坐了起来,拉着黑影的衣袖。“黑大哥,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就是喜欢你;我知道你对我一定也是有感情的,所以这一路上才一直帮我。”
黑影拨开他的手,吼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帮你是因为我对你有邪念,我想要一个随时随地可以发泄的身体。”
“不是的,我知道不是的,因为你当初连看也没看我一眼;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我、想照顾我。”
黑影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提起来,表情因为承载了过多的感情而扭曲。他冷笑道:“当朱家少爷还不满足吗?你想进苏州高家看看首富之家是什么样子吗?既然勾搭不上他们高家兄弟其中之一,找上我也不错是吗?”
萧萧脸色变了,“不是的,黑大哥。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真的,我也是那一天才知道你是苏州高家的人;况且我对苏州高家完全不了解,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不想听你说话,出去!总是假装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个县官的儿子什么人不找,为什么偏偏找上你?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主动向他献媚,跪下来取悦他,所以他才挑上你、才想要你。”
萧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知道他说的是那一次他跪下来吻他**的事,羞惭得泪水差点掉了出来,他猛摇着头。“不是的,黑大哥。我没有,真的,我那时好害怕,我想只有你能救我,我……”
“你这么下贱无耻,我还会想要你吗?说不定你常跟男人做这种事,所以我一碰你就有反应,连抹个药,你也一脸想要男人上你的样子。”
黑影说得这么难听,萧萧已听得面无血色,他全身颤抖,连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垂着头、掩住脸道:“我没有,黑大哥,是真的。以前我好怕男人看我,就只有你……”
“我不想听,出去!不要再来缠着我。”
萧萧抓住他的衣衫,哑声道:“黑大哥,你不要赶我走,我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其他什么都不要。我……我……我可以做你的小厮。”
“我不会要一个像妓汝一样的人来当我的小厮。”
边说着这些话,黑影边将他拽到床下去。
由于施力过大,萧萧撞上了门,痛得哭了出来,黑影也不理会他;于是他起身,不顾身体疼痛,追赶着黑影,在后面不断的哭唤:“黑大哥,等等我……”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离越远。萧萧在泪眼蒙胧之中怎么也追不到黑影,等到完全看不到黑影的身影后,他坐在地上,任由眼泪掉落。
萧萧哭了一夜,就走回客栈去等黑影,想不到客栈的掌柜对他道:“这位客人晚上忽然退了房,说有急事先走了。”
萧萧吃惊地坐在原地发呆,怎么也想不到黑影真走了;而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怎么生活?
他在客栈发呆了半天,独自的落泪。
而朱夫人因为整夜都找不到他,又急又慌,以为他走了,便把家里的奴仆全都遣出去找他;听闻他在这里,就立刻赶了过来。
“萧萧,我以为你走了。吓死我了,怎么出来也不通知我们呢?”朱夫人稍带谴责的语气轻道。
萧萧转过脸,看着朱夫人;他眼泪默默流着,看起来可怜极了。
朱夫人心疼道:“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黑大哥走了,他不理我了,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他才不喜欢我走了。”他一边哭一边诉说着。
“你说的是那位救了你的少年公子?”
萧萧听了,哭得更凶。
朱夫人看他为一个男人痛哭流涕,总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她安慰道:“人生无不散的筵席,这位黑公子一定是看你已经有我们朱家照顾,而他也有事要办,又是施恩不望报的人,所以就连夜走了。他是个好人,我们朱家应该要立个长生牌位来感谢他。”
“我也不一定是朱家的儿子……”
“我看八九不离十。萧萧,你跟我回去吧!今天早上我相公的病又好了许多,他好想再见见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黑影走了,他身上又没有钱财,若要自力更生,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他若不到朱家去,又能到哪里去?
萧萧虽然伤心,但是他只能点着头,让朱夫人带着他回朱家。
朱天循精神虽然好了许多,但是他病得久了,稍微讲些话就累得没有力气;而且一看到萧萧,他就泪流满面。所以朱夫人遵照着大夫的指示,每日只让他见萧萧一会儿,待他心安后,便带萧萧离开,使他有足够的休息时间。
朱天循的病好得很快,而萧萧在朱家的地位也越来越稳固。朱家像是要弥补他这些年来所受的苦,为他订了数十件上好的衣服,有几个奴婢供他使唤;但萧萧觉得自己身份未明,用了这么多好东西令他不安心。
但是朱夫人却道:“傻孩子,只怕这些东西你不喜欢;若是你有喜欢的,花多少银子都买给你。”
朱家就属朱夫人对萧萧最好;萧萧心地善良,也把朱夫人当成自己的娘亲一样侍奉。朱夫人见他如此受教,常常会看着他流着眼泪道:“我堂姐若是还活着,见你长得这么好,一定会很开心。”
萧萧也感觉得到朱夫人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女还好。虽然朱夫人是他亲娘的堂妹,但是不管怎么说,朱夫人都是他的继母;继母对自己很好,让萧萧非常的感激。
萧萧不会说谎,常常把自己的感激之情流露出来,朱夫人便骂他道:“什么感激不感激?我们是一家人,你下次再说感激,我就拧你的嘴。”
朱夫人骂完他后,又柔声的说道:“我出身贫寒,跟我堂姐那种大富人家是不能相比的,所以我跟我堂姐简直差了千万里;她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的泥。亲事是讲究门当户对,我们家这么穷,人家要娶我还得考虑再三;我堂姐对我很好,若不是我堂姐,我是嫁不进朱家这种豪门的,甚至不知自己会流落到哪里去。我能在这里享受富贵荣华,都是我堂姐临死前要我相公娶我,我相公家族里虽人人反对,但我相公因为我堂姐的死而愧疚,不顾家族的反对娶了我;我一进门来,事事小心,也是为了这个缘故。今天你能够回到朱家,一定是我堂姐保佑。萧萧,你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赶走的。”
萧萧见朱夫人说得真情流露,他也握住朱夫人的手流眼泪,第一次觉得他好像真的有了一位娘亲在爱他、疼他。
第八章
萧萧在朱家过得很好,不论是吃睡穿用,朱家没有苛待过他一丝一毫,就连朱夫人的两个儿女见到他,还要唤他一声大哥。现在就只等朱天循的病情稳定下来后,让他在先面前拜过,再还他在朱家原本的名字就行了。
虽然在朱家过得很好,但是萧萧心里就像空了一大块似的。
以前他是怕男人盯着他看,现在他贵为少爷,长得再怎么好看,也没有人敢随便用邪狎的眼光看他,他之前的烦恼应该早一扫而去。
但他反而失魂落魄的,常常一有空闲就发起呆来;身体的伤痕虽然很快就痊愈了,不过内心的伤害就没有那么容易复元。他常常想着黑影,他不知道黑影到哪里去了,只知道他要南下到苗疆;他见识很少,也不知道苗疆在哪里,只能在这里想着黑影对他的好,一想起来还会难受的落泪。
他在这里住了一个月,朱天循的病终于完全好了,最高兴的却是朱夫人,因为她一直等着朱天循的病好,好赶快让萧萧名正言顺的成为他们朱家的少爷,也算是了了自己死去堂姐的心愿。这日朱天循出来吃饭,朱夫人要让他们父子亲近些,所以安排了他们坐在邻近的位子上。
朱天循握着萧萧的手,脸上充满光彩,“萧萧,你在这里住得好吗?”
萧萧有礼的回答:“很好。朱老爷,大家都对我很好。”
“还叫什么朱老爷,要叫爹了。”朱夫人轻斥道。
萧萧害羞的点头。朱天循对萧萧非常关心,“我听夫人说,你这些年来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是吗?”
萧萧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些年来在外面的遭遇,他没有保留的道:“我自小就做人家的小厮,因为力气小,做不了什么事,主人有时不只打骂,不开心时甚至就把我卖了。我被卖了好几次,每次被卖心里都非常的害怕,若是遇到的主人是残暴凶狠的,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小厮是低贱的人才去做的事,朱老爷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关心的声音淡了下来:“你说你自小做人小厮,那你认不认得字?”
萧萧老实的摇头。“每天提水都来不及了,怎么有时间去认字。我最后被卖给了孙大娘,孙大娘那里生意很好,忙得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认字了。”
朱老爷道:“她是做什么生意?生意这么好?”
萧萧迟疑了一下,妓院并不是多好听的地方,但是他又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他低下头道:“大娘做的是妓院生意,是那一带很有名的妓院。”
朱夫人事先并没有问过萧萧这些事,她只觉得萧萧吃了太多苦,问他这些事让他想起了以前的痛苦反而不好,所以她一点也不知道萧萧在妓院做过事。
她听了惊喘了口气,朱天循的脸色也变得铁青。但是他却问得更详细:“你在那里做了多久?”
萧萧垂头道:“好几年了,孙大娘对客人很好,对姑娘却很苛刻。”
“很多客人认得你吗?”
朱老爷问到萧萧心里最恐惧的事。他在孙大娘那里,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他长得比那里的姑娘好看,有些客人喝了酒,就分不清男女。有一次他进房里倒水,被个喝醉的客人强压在床上,幸好那人喝得醉醺醺的,压倒他后就呼呼大睡,但他仍吓得流了满身冷汗。
他那时年纪还小,以为客人搞错了;等到他年纪渐长,来寻欢的客人看他的目光仍越来越不正经,他才知道是自己长相的问题。所以他只要出来倒水,都只能把头低下,看着地上,以免被不正经的客人调戏。
对于朱天循的问话,萧萧用力的想着答案,然后才回答:“我不晓得,那里的客人很少注意我,除非我把头抬起来。”
朱夫人问道:“为什么你把头抬起来,他们就会注意你?”
萧萧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朱夫人的话他是有问必答,于是他答道:“因为大家都说我长得比那里的姑娘还好看,有些客人若是看到了我的脸,就会一直盯着我,甚至有人想要……想要……”
萧萧脸红得几乎说不下去,他的声音变得很小:“想要非礼我。”
朱夫人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根本就无法想象竟然会有这种事,因而口吃道:“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可能会……”下面的话太难说出口,朱夫人自己说到一半也说不下去。
“有些男人很喜欢男孩子,我—”
萧萧还没说完,朱天循就提起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这一下很用力,使得整张桌子几乎摇动起来。萧萧吓了一跳,他抬起头看着朱天循。
朱天循冷冷地道:“开饭了,我肚子饿了很久。”
朱夫人显然也不想在饭厅讨论这些话题,她急着点头。“是啊!先吃饭比较重要,有话等一会儿再说。”
萧萧也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他住了口,拿起碗扒着饭。
饭前朱夫人就教他要为朱天循夹菜,还特地告诉他朱天循喜欢什么菜;他便讨好的夹菜给朱天循,朱天循却忽然把碗一偏,他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朱夫人连忙将碗递过去接住道:“萧萧,我喜欢这道菜,谢谢你了。”
萧萧再怎么笨也明白朱天循的情绪有些不对,他只好默默的吃饭,朱夫人也低着头吃饭。
看着朱天循冷冽的侧面,萧萧的腿轻颤;朱夫人轻轻拍着萧萧的腿,似乎在示意他不必担心,萧萧的心才定了下来。
朱天循脸色沉重的吃完了饭,就起身道:“萧萧,你跟我到书房里,我有话要问你,快一点。”
萧萧有些紧张的看着朱夫人,朱夫人柔声道:“我陪你进去,你要好好的说话,不要紧张,你是他亲生儿子,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萧萧点头,朱夫人就陪着他一起进书房。
朱天循却道:“你出去吧!我要单独问他。”
朱夫人有些迟疑,但是她素来听朱天循的话;她握握萧萧的手,给他一些安慰后才退出去。朱天循的脸上没有笑容,他指着前面的椅子,示意萧萧坐下来。萧萧乖乖的坐下来,他语气凝重的道:“我问你的话,希望你都能够老实的回答。萧萧,就算问到再怎么难为情的话,你都愿意回答我吗?这样我才能知道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萧萧点头道:“好,朱老爷,我一定会老实的回答。”
朱天循道:“你说你自小就当人家的小厮,有没有听人说过你的身世?例如你是从哪里买来的,你爹娘又是什么样的人?”
“没有,我好像很小就被卖出去,我从会走路开始就要帮忙做事了,也从来没有听过有关我的身世。”
“真的没有吗?你来这个地方之前,没有听过我们朱家在找失踪很久的孩子吗?”
萧萧一怔,他不太晓得朱天循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呆呆的摇头,“没有,我从来不知道有这一件事。黑大哥跟我一路往南来到这里,很多人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那时候我一点也不知道这里有个朱家;后来有人请我们到朱家来看看老爷你,然后黑大哥就忽然说也许我是朱家离散的孩子,我则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进来朱家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萧萧道:“我没看过这么大的房子,真的,我这一辈子没看过这么漂亮的地方。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好幸运,竟然有朱夫人这么好的人在照顾我。”
朱天循的眼睛沉了下来,“你以前很穷吧?萧萧。”
萧萧道:“我一直做人家的小厮,不晓得自己穷不穷。”
“你做人家的小厮很辛苦,有没有想过若是能当大户人家的少爷,日子应该会过得很不错。”
萧萧脸色有些苍白,他即使再笨,也觉得朱天循问的话越来越奇怪。他急忙的摇头,“我没有想过这些,我只想着不要让男人看我。”
“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有你为什么会假扮女装?”
朱天循的问题越问越快,问到萧萧只能毫不保留的答出来:“因为我长得好看,有些男人会盯着我,让我很害怕,我怕大娘会把我卖出去服侍客人。有一天县官的儿子来,他看上我,不断的想要我,我逃了很多次,刚好碰到黑大哥,黑大哥一点也不觉得我好看,我知道他是我惟一的救星,我便求他带我走。”
“他后来带你走了是吗?”
萧萧想到黑影救他的事,心里仍然很感动,“嗯,黑大哥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人像他这样的照顾我。我们怕县官会找我们麻烦,所以我才扮成女人,躲避人家的耳目。”
朱天循低声问:“你跟男人在一起过吗?”
萧萧听出这句话里的轻蔑,他全身颤抖;又想到跟黑影在一起的情况,他跟黑影在一起一点也不后悔,所以他还是老实的点头。
朱天循站了起来,“把你的衣袖撩起来,我想看看有没有胎记。”
萧萧咬着唇道:“没有胎记的,我很小的时候那里被烫伤,纵然有胎记也看不出来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胎记,然后烫伤来骗我们朱家的,况且天下长得像的人多得是。”
萧萧吃惊于朱天循的结论,他大叫道:“我没有骗人,没有,我不会骗人的,我不会的!”朱天循脸色铁青,“我们朱家世世代代都是书香世家,没有一个子孙不认得字,也没有一个子孙会沦落到跟男人做那种事;我们是这里的大户人家,在妓院看过你的人,又在这里看你当朱家少爷,他们会作何感想?我们朱家的门风不都败坏在你手里。”
萧萧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他只能呆呆的看着朱天循,终于了解了朱天循的意思;他默默的流下泪来,却怎么也擦不干。他口才又很差,不会说话,说来说去也只会说那几句话:“我没有冒充的意思,真的没有。”
“你离开朱家,我会给你钱,总之,你不能再待在朱家,你不是我们朱家的子孙。”
朱夫人打开门跑进来,脸上早就哭得湿了一大片,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老爷,你不能把他赶出去,他是你儿子,你一看就知道了;彩云姐她在梦里会哭,一定是伤心你会把这个孩子赶出去。这个孩子年纪尚小就被人四处转卖,他已经够不幸了,你再把他赶出去,他要到哪里去讨生活?”
“彩云会哭是因为早知道这个孩子是这样败家的身世,她心里难过,告诉我还不如不找回来得好。”
“不是的,绝对不是的。老爷,他在外面被人逼着做那些事已经够可怜了,你还不认他吗?你不认他,那干脆连我一起也赶出去算了。”
“不准再胡闹了。”朱天循怒道:“他不是我们朱家的子孙,朱家长子朱义伦不是他。”
朱夫人哭得几乎站不起身,她抱住萧萧,萧萧也流着眼泪,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她哭得几乎要晕倒,声音哽咽,十分激动,“萧萧,在这里住下来。你不能走,你一走,堂姐会怪我一辈子的;老爷不过是一时糊涂,他过些时间一定会想通的。”
朱天循脸色铁青,向外面吼道:“来人,夫人累了,把夫人带回房间里,让她休息一会儿。”他另一手抓着萧萧,“跟我来。”
朱夫人要站起来追萧萧,朱天循便唤着下人道:“快把夫人接到房里去,不能让她出来。”萧萧硬被朱天循牵着手走,朱天循把他牵到另一个房间,懊恼地道:“你快一点走,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萧萧心里很难受。“我不要钱,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想朱夫人过得好。”
朱天循大骂了起来:“你想要在这里赖着不走吗?你想赖着我心软的娘子,迟早我也会承认你?那是不可能的!你立刻给我出去,东西也不用收拾了,我会给你五百两的银票。你再在这里多留一天,我们朱家一定会鸡犬不宁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他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朱老爷急唤道:“把萧公子送出去,快。”
萧萧被半推半拉的揪出门口,朱家两个年幼的孩子也手足无措的盯着他。
萧萧远远的还能听到朱夫人在房间里的哭声,他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又忍不住的掉了下来。他最后所能说的道别辞,竟是对两个年纪尚小的弟妹流着眼泪道:“要好好的照顾你娘。”
两个孩子看着他,也流着泪点头,萧萧就这样被赶出了朱家。
五百两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庞大的一笔钱,萧萧从小到大也没摸过这么多的银两。可他身上虽有这么多钱,却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想哭也哭不出来,天下也没有他容身的地方;朱天循还告诉他,要他马上离开他们的村子,以免朱夫人能马上的找到他。
他被半逼迫的离开,要到哪里去,他一时也不知道。他握着手中的银票,想着这么多钱若是到苗疆去,应该够用吧?那他或许还能在苗疆找到他思念不已的黑影,因此他就四处问人,苗疆要怎么走。
苗疆在偏远的地方,大多数人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有个大叔想了想后告诉萧萧:“苗疆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不过你到前面的镇上去,那个镇叫迎远镇,很多南北过路的商人都在那里落脚。你到那里,应该会有人知道该怎么走。”
萧萧一个人走向迎远镇。他走了三天三夜,还没走到,有个卖货的大哥看他几乎要晕倒在路上,就把他救上车,给他水喝,一听他想用走的去迎远镇,那个卖货的大哥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瞪着他。“你这个呆子,那儿走半个月也走不到,你还没带水,世间上哪有像你这么笨的人。”
萧萧被骂得脸上讪讪的。卖货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没在世道走过,叹气道:“反正我也要往迎远镇的方向走,虽然不是在迎远镇卸货,但是也离迎远镇不远。我顺便载你一程,不过你得帮我照顾我的货。”
萧萧很勤快,卖货的男人看他单纯,身上又带那么多钱,就教他钱不可露白,还告诉他出门在外要注意什么、要小心什么样的人;萧萧默默的记取这些话。
到了卖货男人要卸货的地方,男人便指着南方道:“你往那个方向走,最多走个半天就到了。”
萧萧遵照着他的指示走,果然走不到半天就到了一个非常热闹的城镇。
他从没看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他呆呆的站在路上,还会被后面的人撞上。
直到后面大叫道:“让让。”他才急忙回神让开。
路边是卖杂货的摊子,而且还都是一些萧萧没看过的东西,他看得眼花缭乱;他肚子饿了,这里的酒楼又大又豪华,比朱家的宅院还要金碧辉煌,他左右看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吃东西。正在犹豫间,后面有人拍他的肩膀笑道:“喂,吃个东西也要想这么久,真是个傻子。”
萧萧吓了一跳,急忙往后看;看到对方的样子,他的目光便粘在对方身上。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长得很好看,但是跟眼前的人根本不能相比。眼前的人也是男的,年纪看来跟他差不多;但是那俊美无比跟灵气四射的样态,别说是女人,就连男人也会盯着他猛看。对方笑得很调皮。“不怕眼珠子看得掉下来吗?我知道我自己长得好看,但是现在填饱肚子比较重要。我们一起吃饭吧!”他强拉着萧萧进去吃饭。
他们两个都长得这么好看,一进酒楼里,众人全看得目瞪口呆。那男孩嘻嘻一笑,对着酒楼看着他发呆的人道:“有没有人要请我吃饭?我饿死了。”
他公然的讨饭吃,已经够奇怪了,想不到真有几个不正经的男人走了过来,脸色颇为畏亵地道:“我请你吃饭。”
萧萧看这些人神色下流,他吓得躲在男孩的身后。男孩脸色却根本没变过,照样笑得可人,“那请不请我的宠物啊?”
“请、当然请,不过等会儿我们再另外找个清静的地方谈谈天。”一个较无耻的人已经毫不客气的搂上男孩的腰。
“谈天当然是没问题,不过我的宠物脾气很坏,很喜欢乱咬人,还请你多担待。”男孩也不气对方无耻的动作,他拿出个竹筒,筒里爬出一只紫色长毛的蝎子,一看就知道这种东西充满剧毒。
此时靠男孩很近的人都退了开来,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惊恐莫名来形容。
“我的宠物很爱我,若是有哪个无耻的人把手放在我身上,它准咬死他。那你现在还喜不喜欢摸我?”
对方吓得脸色发白,急忙把手放开,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相逢即是有缘,我愿意请客,但是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男孩依然笑得很开心的道谢:“那我多谢你啦!要不然我的宠物咬死人,处理尸体也满麻烦的,我最讨厌尸臭味了。”
好像他的宠物咬死人没什么,他只是厌烦处理尸体。看来这个男孩根本就是大魔头一个。
对方被他的话吓得不只是脸色惨白,甚至就是一副要口吐白沫的样子,哪有刚才的好色样。而男孩根本没注意他,毫不客气的扯开喉咙:“店小二,给我这家店最贵的菜跟酒,我肚子饿死了,帐就挂在这位要请我的大爷身上。”
第九章
店小二马上送来好吃的东西。
男孩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还指着一道料理对萧萧道:“这个好吃,多吃一点。”
萧萧看他行事诡异,心里害怕,根本就吃不下饭。男孩看他不吃,笑道:“怎么?只喜欢姓黑的陪你吃,不喜欢我这姓高的陪你吃吗?”
他话一说,萧萧惊奇道:“你认识黑大哥吗?”
男孩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我不跟不吃饭的人说话。”
他话还没说完,萧萧就捧起碗来吃饭。
男孩看他吃饭,才开心笑道:“这样才乖嘛!我告诉你,我打小就认得他。”好像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怎么对,男孩又道:“其实好像也不该这么说啦,因为我出世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不过还不算是死了啦。”
讲不清自己生死的问题,男孩马上改变话题,“总之他这个人又笨又呆,除了武功,其余的根本都不行,脑子里只有报恩;真奇怪,人家又没有要他报恩。他那个人的脑袋简直比坏了的还糟。”
“你别说黑大哥的坏话,他是个好人,他一直对我很好。”
男孩哼了一声。“你少骗我了,他对你才不好,他把你丢上床,对你左亲右吻之后,就跑得不见踪影;要是我的男人敢这么对我,我若不把他处以宫刑,我高逸灵三个字就让他倒过来写。”
萧萧不知道高逸灵怎么会知道他跟黑影的事。他脸红起来,急着摇头。“不关黑大哥的事,是我自己太笨,所以黑大哥才讨厌我。”
“错了错了!是他太笨,所以才害你受苦。你怎么事理分不清楚?对了,你分我一百两银子,我替你阉了他好不好?”高逸灵很有兴趣的建议。
萧萧惊叫一声,拉住高逸灵的袖子,“你别乱来,我不要,不要—”
“怎么?舍不得吗?他那么棒吗?”高逸灵的声音低沉暧昧起来。
萧萧脸上通红,低下头去,“你不要乱说,我跟黑大哥没什么。黑大哥一直对我很好,他对我从来没有不好的行为,是我自己愿意,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帮我而已。”
高逸灵毫不客气往他的头上打去。
萧萧被打得好痛,他叫道:“你怎么乱打我?”
高逸灵任性的哼道:“谁教你说这种让我想要打你的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当初也重重的打黑影几个巴掌,他也不会笨得离开你。”
萧萧听得骇然,“打黑大哥巴掌?”
“不只是打,还要踹他ρi股几脚,顺便在他头上踩个几下才够本。”
高逸灵一边说,萧萧就一边猛摇头,“怎么可以,不可以的,怎么可以打黑大哥!”
“你不喜欢打他,那我们换别的方法,你就脱了衣服扑过去。每次他要是又在那里诉说自己的身世不好,你就脱光衣服扑到他身上去,让他没时间思考。你要是不知道要用什么姿势,我这里有书借你参考。”
萧萧一张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他一直摇着头,羞得快说不出话来,“你胡说些什么,我、我……黑大哥……”他的口才哪里是高逸灵的对手,当然吞吞吐吐的什么也没说明白。
高逸灵见他这副单纯过头的蠢样,没好气地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们耗个几百年也没结果。哪有像你这么笨的人?你到底想不想见黑影啊!”
萧萧用力的点头,“我当然想见黑大哥。”他头慢慢的垂下来,有些伤心的道:“只怕黑大哥不想见我。”
高逸灵不耐地道:“够了,我受够你这种说话的语气,再跟你说下去,保证我会短命个两三年。这个给我吃下去,我看你们这一对,非得速战速决不可。”
“吃什么?”
萧萧抬起头来,见高逸灵的手心里有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黑黑小小的。
高逸灵还没让他看清楚,就拿到他嘴边,不由分说的让他吞下去。
萧萧想要吐出来,可早已吞了进去。他怕道:“你拿什么东西给我吃?”
“好东西啦!这个可是我养了五、六年才养出来的好东西。”
萧萧脸都白了,“养?这是虫吗?”
“怕什么?我是苗疆一流的蛊毒降头师,想害你不必拿这好东西给你吃;况且这虫又要不了你的命,只是,你有没有觉得身体热热的?”
岂止是热热的,他热得都在流汗了。
萧萧站了起来,想不到才刚起身,他就头晕眼花,又跌坐在椅子上喘气。
“放心,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我给你吃的是母的,吃了母的,就很容易发热;吃了公的就没什么感觉,而公的我会留给黑影那呆瓜。这种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情蛊,大部分是一公一母配成双,是给情人吃的。刚吃的时候会很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亲热,若是对对方的情意越深,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yu;若是一点也不爱对方,情蛊便发挥不了作用,就当作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拉拉肚子就不见了。”
高逸灵笑了起来,“不过,若是很爱对方,这个东西就大有好处,你们一碰到对方就会干柴烈火,没有对方是不行的,若是黑影那个呆子想要离开你、抛下你,他就会开始头痛,痛到他在地上打滚;这样不必你来打他,他的情蛊便会主动帮你揍他一顿,他逼不得已,一定要带着你、好好的疼爱你。”
萧萧热得汗水一直流,高逸灵扶起他,要了一间房间,把他扶到床上。
萧萧连走路也不能走,只能让高逸灵将他平放在床上。
高逸灵忽然拍头道:“不对,要是他看到你,马上掉头就走,你们没**,情蛊发挥不了作用,那我不是白喂你这么好的东西了?你又自己在那里哭个半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以我作媒的功力,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看了看萧萧,高逸灵笑道:“不好意思,衣服借我一下,他一进来,见你没穿衣服,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会帮你穿好衣服。到时他一碰你,他体内那一只情蛊就会发挥作用,那时他就非得跟你在一起不可。”
萧萧手软得没有办法抗拒高逸灵脱他衣服。他全身赤祼,手脚还被高逸灵以大字型绑了起来。
高逸灵见一切就绪,他嘻嘻一笑,“萧萧,你不必谢我了,我告诉你,黑影今天也会来到这个城镇,他在另一家客栈吃饭,我现在马上引他来这里,顺便对他晓以大义。那个呆瓜的心里爱死你了,只不过他的脑子是石头做的,想都想不通,以后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他!我们高家会感谢你让他过得很快乐的。”
高逸灵办事速度向来很快,更何况他从来没作过媒,以他爱尝鲜的个性,这么好玩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凑上一脚。
黑影在客栈吃饭。他才从苗疆赶了上来,只因苗疆的人说高家老六高逸灵早已经北上。苗人不爱与汉人交谈,再加上高逸灵是苗疆相当有地位的蛊毒师,苗疆的人提到他的名字都非常尊重,也不愿意向外人透露他的消息,所以他怎么样都探听不到消息,连高逸灵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惟一知道的只有“高逸灵”这个名字,于是他只好又一人只身北上,准备回苏州禀报高逸灵在中原的消息。
“啊!兄台你好,我近来**了一种法术,这法术很有趣,可以看到人的未来,我看你必有大难,所以赶紧来劝你回头。”
黑影连头都懒得抬。江湖术士的言语,他一律当成没听见,照样吃他的饭。
“兄台,你家里原本是幸福美满,但是你的爹亲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惹出了许多灾难,以致你自小失怙,寄住在他人家里。”
黑影一颤,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想不到说话的人年纪不但不大,看起来跟萧萧差不多,而且俊美无比。黑影从没看过这么有灵气的男人,他一怔,竟然又想到萧萧,明明已经在心里再三警告自己不准再想萧萧了。
那男孩毫不避讳的坐下,笑道:“要不要我帮你算命,兄台?”
“多事!”
那男孩嘻笑道:“就有人比我更多事,我只不过稍微多事一下,也不为过。”他忽然小声说话,好像要跟黑影说一件秘密。“兄台,这个事件可真奇怪,有个大户人家,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因为心里有愧,一直想着自己非得用一生来报答这个大户人家不可。”
黑影惊讶的再看他一眼,这个男孩又笑得更开心。“这个大户人家有好几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想对这个孩子说请他不要想太多;但是又怕说出来,伤了他的心,反而不好。他们想着,人总是会变的,也许等这个孩子大一点后,他的想法就会改变,但是这个笨小孩不管多大,就是改不了那种想法。好不容易在一次的旅途中,他爱上了一个既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他自己反倒吓一跳,想着自己这一辈子绝不能爱上谁,否则岂不是报答不了姓高的人家。”
他说到这里,黑影脸色霎时一变。他抓住男孩的手,喝道:“你是谁?怎么知道高家?”
男孩被他抓住手,也不叫疼,还嘻嘻的笑着,“我告诉你,这个笨人真是多事,别人都不要他报答了,他就是要报答别人。于是他把这个可怜的孩子丢下,想说这个可怜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少爷,一定会有人好好的照顾他,却不知道这个孩子苦命得很,没两三天就被人给赶了出来……”
黑影脸色一变,“萧萧被赶出来为什么?他应该是那一家的孩子没错。”
“人家不肯认有个屁用?他在妓院当过差,又被一个男人给占了便宜,他家里的人嫌他;他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就这样走在险恶的世道,好可怜喔。都怪那个不要脸的笨男人,占了人家便宜,就急着要走得远远的,留下他一个人让人欺负。”
黑影听他说话,就知道他知晓萧萧在哪里。他冷道:“他在哪里?”
“拜托人是这种态度吗,黑影?”
黑影更是吃惊了。这个少年不但知道高家,还准确无误的说出他的名字,若不是大敌,就是朋友;但是高家的友人他不记得有这一个,他冷酷的出手,招招都扣住高逸灵的要害。
高逸灵哼道:“我好心教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我也懒得对你客气了,我直接把情蛊灌进去算了。”
高逸灵从手指中弹了一个东西,黑影以为是暗器,他闪身避过;可他们两个又靠得很近,他退无可退,高逸灵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的拍了一下。
这一下不痛不痒,根本毫无伤害。黑影一怔,男孩这一拍,代表他没有要与他为敌的意思,所以黑影也没有再进攻,两个人就这样对看着。
男孩整了整他那一头因刚才打斗而有些乱了的漆黑发丝,打了个呵欠,表情却显得颇为认真。“我是说真的,黑影,你真的很无聊耶!其实你报恩的心态对高家的人而言根本是一种负担。高家有钱有权有势,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报恩;再说,他们兄弟每个都武功高强,这个世间上也没有什么能使他们烦恼的事,若问他们最烦恼的事,他们可能还会告诉你,他们希望你能过快乐的人生。你到底懂还是不懂?”
黑影怔然。他从小随侍高家老大,高家老大对他的好他深记在心,高家其他兄弟看到他,也都是尊敬之情溢于言表;就连高家最浪荡的败家子高家老四高逸玉,看到他仍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黑大哥,不敢造次。他在高家受的待遇并不差。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为了什么无聊的报恩想把萧萧丢下,高家六个兄弟绝对会大江南北的找到萧萧,将他带到你身边;若是找不到,他们可能还会觉得对不起你,认为都是他们兄弟害得你抛弃你最重要的人。拜托!你别整死别人不偿命,跑遍大江南北是很累的耶!”
黑影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个人对高家兄弟了解得非常透彻,但是他竟不识得这个人!
“所以拜托你,别想太多,你过得快乐,对高家兄弟而言,就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们都只希望你快乐而已。”
“你是谁?”
“我是谁没那么重要,不过你再不赶快赶过去,萧萧光祼着身子,若是被不肖的人看见他雪白的身体,会不会起邪心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猜对这么美的人都无动于衷的人,天下找不到几个。”
萧萧祼着身体的样子是怎样的柔媚,黑影当然知之甚详。他霎时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高逸灵笑得可爱,“没什么,我只是说,萧萧全身赤祼,还被绑在床上,任何进去他房间的人,都可以对他棱辱一番。你不觉得你早一点赶过去会好一点吗?”
黑影推开高逸灵。看到他笑得那么高兴,就知道都是他在暗中搞鬼,想要教训他,但是此时萧萧比较重要。他恶狠狠的问道:“他在哪里?”
“在凤来客栈楼上的最后一间房里。”
黑影立刻冲出去,高逸灵则呵呵大笑,自夸自赞起来,“其实作媒也不难嘛,我觉得我还满有天分的,我实在是太厉害了,连作媒都会,我自己都忍不住钦佩我自己。高逸灵啊高逸灵!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那个武功高手都没注意到,你只是轻轻一拍,就已经在他身上下蛊了,而且还是下了要命的情蛊。总之,黑影是再也不能丢下萧萧不管了。”
笑够了,高逸灵整了整行李,“不能笑了,还得赶路,否则让我未来的相公娶了别人,事情可就糟了。”他继续的自言自语:“真是笨瓜,还没见到我,就要娶妻,不怕我整死他吗?那个混蛋,自以为长得英俊潇洒,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就拽了起来。没迷得他对我流一大桶的口水,我高逸灵就平躺了让他白吃!”
他这段自言自语语焉不详,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相公是哪一位,只知道被他缠上的人,恐怕离倒霉这两个字应该不会很远。
完全没有思考,黑影一路冲向萧萧所在的客栈。
客栈里人声鼎沸,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怪异。他直接闯进高逸灵所说的房中,就见到萧萧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萧萧?」
萧萧看到他,似乎也很震惊。他喃道:「黑……黑大哥?」
黑影急忙把房门关上,以免路过的人看到萧萧的祼体。他走到床边,「你怎幺会这样?」
萧萧满脸通红,把脸别过去,羞惭道:「我不晓得,那个男孩跟我说了些话,忽然给我吃了样东西,我就全身发软发热,被他抱扶着来到这里。他脱了我的衣服后就走了,说要找你来;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黑影急着为他解开被衣服系住的双手。他一靠近,萧萧的脸变得更红,他喘了起来,|乳尖不由得硬挺起来,他羞得差点叫出声音。
「怎幺了吗?萧萧。」
萧萧用已被放开的那只手掩住脸,结巴道:「我不知道,我好怪……」
才刚说完这一句话,萧萧的下身也挺了起来,在赤祼无遮之下是那幺的明显,萧萧拼命抵抗黑影靠过来时的愉悦感。
若说萧萧奇怪,黑影也觉得自己好象有些怪异。他解开萧萧束缚的动作变慢,他的目光反而注视着萧萧的脸、脖子、挺立的粉红跟太过明显的欲望。
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已低下了身,吻着萧萧的脖子。
萧萧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
黑影觉得体内的热潮完全被挑起,全身的血液一下往他的欲望充斥,激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低吟。
「黑……黑……大哥?」
萧萧这声羞怯的唤声,让黑影全身窜过无法形容的快感。他朝着萧萧艳丽湿红的嘴唇吻去,萧萧也忍不住的回吻。
这个激切的吻,勾起了两人最深的情yu。转眼间,黑影已经整个人压在萧萧的身上。
感觉到黑影的体热,萧萧嘴里又逸出一阵清脆的娇喘,整个身体在黑影体热的包围中,微微的发抖。
第十章
两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萧萧咬着下唇,忍不住的弓起身子,尽其所能的贴近黑影。黑影的炽热碰到他柔嫩的大腿时,萧萧便张着口的低叫。
黑影的手完全无碍的采入,萧萧也不住的跟着轻颤。「黑大哥……」
黑影难以忍耐自己的欲望,强行进入,萧萧的手握紧身边的衣服,忍不住呻吟出声,「啊——」
黑影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他低下头,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一边用唇狂热的吻他。
萧萧张着嘴,黑影的舌强烈的进出,萧萧让他吻得几乎失了神。
黑影稍微退出,又往前冲刺;萧萧屈起了脚,将臀部抬高。他的身体在难忍的热潮中弓起,感官及感觉变得好敏锐。他喘息着,体内猛烈的冲击让他发出一声声难忍的叫声。
他瞇着眼,看着满头大汗的黑影,眼里射出野性的光芒。
他抱住黑影的头,情不自禁地狂吻着黑影的脸,连他的汗水吻起来都有着甜美的味道。
黑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响应着萧萧娇美的低喘;萧萧用脚夹住黑影的腰背,让黑影更顺利的深入。感情的波动是那幺的激烈,激烈到他无法忍耐的地步。
「我喜欢你,黑大哥。唔……我喜欢你,好喜欢……」
萧萧又尖叫了一声,因为在他的告白之下,下身急速的紧缩,紧紧的包住黑影的热情。
黑影仰起头来,发出更野性的声音,看着牠的目光让萧萧从头热到脚,而黑影的进入也更加的有力。
萧萧承受不了这种过度的快感,他的头在床上急速的摇摆着;他呼吸急促,就像快喘不过气来一样的急速呼吸着。
「我爱你,黑大哥。我好爱你……你不要丢下我……」
黑影吻了他的唇,将他的身体抬得更高,让自己完全的进入他的体内。
他一次比一次深入,声音嘶哑,充满情意的唤着:「萧萧。」
萧萧在快感之中哭泣,尖叫着:「黑……大哥,我受不了了……」
在**中,萧萧颤着身子,黑影在他体内释放的热流,温湿了他,然后倒在他身上,拼命的呼吸着。
萧萧摸着黑影赤祼的背肌,上面的汗水让他脸红,他知道是刚才的交欢才让黑影流了这么多汗。他将脸偎过去,让自己潮红的脸感受着黑影温暖的体热。
他的一只手跟两只脚还是被衣服绑着,只不过他刚才激动的摇晃身体,享受着黑影带给他的欢乐时,衣服早已经松掉了。
黑影起了身,萧萧一颤,感受到黑影从他体内退出的感觉。
他红着脸看着黑影,黑影看他的目光却充满愧疚。
萧萧的心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他看到这种眼神,就了解了黑影对刚才欢爱的想法。
他低下了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他是笑着的,“黑大哥,我没事的,朱夫人带我出来玩,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很高兴。对了,我要快点走了,朱夫人一定一直在找我;我现在住在朱家,他们都对我很好,我还有两个弟妹,我身上现在有好多银子,他们都对我很好。”他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一直重复。
黑影站了起来,萧萧赶紧把衣服穿上,一脸的快乐。
黑影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见萧萧背对着他整理衣物;黑影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想他这么瘦弱,不管去到哪里,只要被人稍稍折磨,哪里还有命在。
“朱夫人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离朱家十万八千里远,她带着你离家来这里干什么?”
被黑影这么一问,萧萧不会撒谎,当然更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他低着头,再也装不出他是快乐的,啜泣声隐隐传出来。
黑影心疼,再也顾不得什么报恩,他往前踏了几步,从后方抱住萧萧。
萧萧反身投入他的怀里哭泣,“黑大哥,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奴仆,做你的下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萧萧哭道:“朱家把我赶出来后,给了我五百两银子。我想你曾说要到苗疆,就沿路问人怎么去苗疆,然后才走到这里……”
黑影一听大骇,越是远离京城的地方,穷凶恶极的恶人就越多,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竟然走到这里还没被人给谋财害命,这算是老天眷顾他了。
黑影说话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你一个人走来这里?”
“路上有个运货的大哥也送了我一程。”
黑影抱紧萧萧,他知道他每来这里一步,都是冒着曝尸荒野的危险;他可能随时因为找他而送命,若他一送命,自己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这里,黑影心里涌出的感情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萧萧,你怎么这么笨,你随时都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送命的。”
“黑大哥,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连在朱家的时候,我都一直想着你。黑大哥,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做你的仆人都没关系。”他一直重复的话,就是他的爱意,怎么样也掩饰不了。
黑影感动的紧紧抱住萧萧,低喃道:“高家不缺仆人。”
萧萧的脸垮了下去,他哭得更凶,“黑大哥,求求你……”
“高家不缺仆人、不缺奴婢,但是我若不将你带回去,只怕他们高家每个兄弟都要发了疯的去找你,好找你回来跟我作伴,那我岂不是害了他们为我劳累。”
萧萧一听到他这么说,他一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黑影亲吻他的脸颊,柔声道:“跟我回苏州高家,我们在那里住下;你也不要回朱家了,既然他们不认你,那你就跟着我,我会照顾你的。”
萧萧的震惊全部显现在脸上,他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对黑影的爱意越来越深。“谢谢你,黑大哥,谢谢你。”
“傻瓜,道什么谢,是我要向你道谢,谢谢你这么深爱着我。”
萧萧脸一红,急着擦泪,“不是,是黑大哥对我很好,我都一直拖累黑大哥,是我不好,黑大哥还这么疼我。”
黑影将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臀部,“我刚才那么失控,你会不会痛?真的能站吗?”
萧萧脸红得低下头。“没事的,好像一次比一次还不会痛。”
黑影看着那张床,就想到那个奇怪俊美的男孩。他问萧萧道:“你认识那个把你绑起来的男孩子吗?”
萧萧摇着头。“我不认识,来到这里后,是他自己找我去吃饭。”
是那个男孩开导他,让黑影终于自己想通;且他对高家熟悉的程度也很可疑,黑影竟不知他是谁。
萧萧想了一下,忽然道:“我想到了,他说他叫高逸灵。”
一听到这个名字,黑影惊奇道:“他叫高逸灵?是小公子。”
一想到这个,萧萧在衣服的口袋里掏着东西。
“他把我绑起来后,不知道在我衣服里放了什么东西。”
萧萧掏出来后,是一张写着字的纸。萧萧不认得字,所以把纸递给了黑影。
黑影抢过来一看,上面只写了四句打油诗—
你要找我不必找,我尚有事要去耍,速带汝爱回苏州,四个月后我必回家。
署名是高家老六高逸灵,那俏皮可爱的感觉,让他连摸着纸都能感觉得到。
黑影怔道:“他叫我不必找他,要我带你回去高家。”
萧萧却显现出迟疑。
黑影感觉得到他的心里不安,便握住他的手,“怎么了?萧萧,你不想跟我回苏州高家吗?”
萧萧用力的摇头,“不是的,黑大哥,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但是我想见朱夫人,当初我被赶走的时候,她哭得好伤心。她对我就像亲娘一样,我想去告诉她,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一切都很好。”
黑影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对他点了点头,“好,我帮你安排。”
萧萧脸低下来,“不过朱老爷不准我到他们那里去,我真的可以见到朱夫人吗?”
知道他在朱家一定被人轻视,黑影一阵怒火上升,爱护萧萧的心让他难抑怒火。他保证道:“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朱夫人的。”
萧萧感激的道:“谢谢你,黑大哥。”
夜黑风高,朱夫人怎样也睡不着,待她正在想着萧萧的时候,房内的灯忽然熄了。她隐约看见一道人影闪进房内,她吓了一跳,正要大叫时,那个人影在她身上轻点,她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朱夫人,对不起,得罪你了,是萧萧想见你,如果你不叫,那我就帮你把哑|茓解开。”
一听是萧萧,朱夫人急忙的点头,但她看了眼身边睡着的朱天循。
黑影道:“我点了他的昏|茓,他不会醒来的。”
解了朱夫人的|茓道,朱夫人才认出是黑影,她道:“你是萧萧说的黑大哥?”
黑影点了头,示意她跟着他走。
朱夫人走出房门,萧萧就在房外没多远的地方等着她。
朱夫人一看到萧萧,脸上就流满了泪,抱住他道:“萧萧,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萧萧也跟着流泪。“朱夫人,我很好,我找着了黑大哥,黑大哥就一直照顾着我。我特别求黑大哥让我来见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很好,我要跟着黑大哥回到他住的地方去,请你不要担心我。”
“你跟这个人非亲非故,他纵然再怎么照顾你也是有限;你不如留在这里,我会一直求老爷……”
萧萧脸红了起来,他垂下头,“其实我跟黑大哥很好,黑大哥也说过要照顾我,请你不要担心。”
朱夫人还想说服他,黑影冷冷道:“不认自己的孩子,还能安心睡得着觉的人,我是绝不会把萧萧留在他身边的。”
“但是这里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黑影强势地道:“我身边才是萧萧应该待的地方。之前我有所迷惑,所以离开了他,以为你们会好好的照顾他;结果他却被你们赶出来,现在我不会再让萧萧离开我身边了。”
朱夫人惊讶的看着黑影,他话语之中有着占有欲跟保护欲,她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这好像是男人对着他心爱的女人才会说的话;然后她又想到这个姓黑的男人离开时,萧萧哭得太过伤心的样子,她忽然恍然大悟,指着黑影尖声道:“你……”
黑影搂住了萧萧,“朱夫人,我爱萧萧,萧萧也爱我,我住在苏州首富高家,高家的钱财任我取用,我在高家的地位也与高家每个兄弟一样;出门在外,别人见到我,也要叫我一声黑少爷。我这一生除了萧萧之外,不会再去爱其他女人或男人了。”
朱夫人惊讶不已,黑影说这一段话,当然是在对她这个长辈说出类似求亲的话,但是萧萧是个男孩子……“萧萧是个男的,不是吗?”
“我知道他是个男的。可朱夫人,我爱他,我会照顾他,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他变心。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这样,不管你谅不谅解,总之,我对他的情爱是不会变的。”
“你说要带他回高家,高家的人会认同他吗?认同你带一个男人回家?”
黑影知道朱夫人问题重点,他回答道:“朱夫人,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萧萧受任何委屈的。高家的人只会很开心我带了一个我爱的人回家,他们疼他、喜欢他、想认识他都来不及了,绝对不会为难他的。”
“但是……”朱夫人的语气还是听得出不安。
黑影淡道:“朱夫人,那一日你相公为了朱家的面子将萧萧赶出去,你心不心寒?你会不会觉得他根本不是你认识的人?”
朱夫人一怔,黑影道:“我这一生不会那样对萧萧的,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他,我不会让他伤心难过,我也不会为了面子而舍弃他,对我而言,他就是一切。”从黑影的话中听得出他的真心。
萧萧明白黑影不轻易允诺,他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的真情。萧萧感动的低喃:“黑大哥。”黑影紧抱着萧萧,“朱夫人,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欢迎你随时到高家来,你会知道我把萧萧照顾得多好。”
朱夫人的心安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得到黑影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流着眼泪道:“黑公子,那萧萧就拜托你了。他自小被人转卖,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我相公又嫌他,不肯让他认归宗。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以他的身子,流浪在外,用不着几年一定会病死的,你若是肯用心的照顾他,我就把他交给你。”
朱夫人握着萧萧的手。“萧萧,是你爹不对,你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常常为你去观音庙求菩萨,祈祷你身体安康。”
萧萧流着眼泪哭啼道:“朱夫人,你要保重,有黑大哥在我身边,我会很好的。”
黑影为萧萧擦着眼泪道:“别哭了,你哭,朱夫人会舍不得的。”
萧萧扑进了黑影怀里,反而哭得更厉害。
朱夫人见他们之间深情蜜爱,她放开了萧萧的手,让萧萧回到属于他的温暖胸膛。
黑影并没有告诉萧萧,他不只点了朱天循的昏|茓,还顺道点了他的酸|茓。有武功的人会全身酸痛个一、两个时辰;像朱天循这种不会武功的,会全身酸上二个月之久。他这样的轻罚,也算替萧萧出了一口气。
他跟萧萧一路赶回苏州,萧萧身子弱,黑影不敢赶得太急,他们只能慢慢的赶路。
当离苏州越近,他便有些不安的问道:“我去高家真的没关系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去那边当仆人。”
黑影斥道:“别胡说,你去当然没关系,你到高家若是做了任何一件仆人做的事,我就不饶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萧萧仍显得相当的不安、紧张。
等他真的到了高家大门前,他吓得脸色发白。因为这栋建筑物大得不可思议,而且比他在任何地方看到的还漂亮,就连朱家跟它比起来,也逊色太多。
他还以为黑影走错了,他拉拉黑影的衣袖,“黑大哥?是这里吗?”
黑影还未回答,在外面守门的人已经看到了黑影,连忙过来叫道:“黑少爷,你回来了。这些天不知怎么着,大家都回来了,连难得回来的大少爷跟四少爷也回来了。”
黑影脸露喜色,他从小陪伴高家老大,跟高家老大的情谊匪浅。
他拉着萧萧就要进去,萧萧反而却步不前。黑影柔声道:“没关系的,快一点,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我还是去做仆人好了,我走其他的小门进去。”萧萧畏缩地道。
黑影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干脆搂住他,往大门里走;即使萧萧惊得大叫,黑影照样脚步不停的把他从外面抱到里面。
萧萧发抖道:“黑大哥,万一他们都讨厌我怎么办?我还是不要进去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别说傻话,他们不会讨厌你的。”
“可是我是男的,万一……”
黑影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高家老大的情人也是个男人,所以他们不会在乎这个的。”
“可是高家还有其他兄弟,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黑影回答他道。
“对啦!不会的,高逸轩若是敢嫌我是男的不要我,我一定再也不爱他。”从身边冒出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子,看起来只比萧萧大个一两岁。他很大声的说着,黑影知道他口里说的是高家老二高逸轩。
“是啊!高逸静纵然知道我是个男的,他还是疼我、爱我,也舍不得让我做事。”黑影看着一身儒衫的清美男人,他说的正是高家老三高逸静。
“是啊!高逸玉原本也讨厌男人,说什么男人是臭水;但是他只讨厌别的男人,他对我很好的。”萧萧看着他所见过最美的人,这个人说话轻轻柔柔。而黑影知晓他说的是高家老四高逸玉。
“若是高逸勇敢嫌我是男人不要我,那我就立刻在他肚子上捅一刀,立刻回苗疆去。”说着激烈话的人,眉眼上勾,有说不出来的艳丽,但是他眉眼里在提到高逸勇时是带着媚意的,一点也不像会捅人一刀的样子,而且他的肩上,还站着一只可爱的貂。
黑影吓了一跳,他没见过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他退后了一步,差点撞上一个丽人。
这个丽人他就识得,他是高家老大的情人。黑影松了口气,“荷风公子。”
冷荷风道:“我们都有东西要送给这个孩子,你走远些,高逸云他们在厅里等你。”
高家五个兄弟此时正在厅里,黑影走了进去,他还未说话,高家老大就丢了封信给他看,原来是高家老六高逸灵写信回来,说黑影会带萧萧回来,而且还说他四个月内就会回家。
黑影担心的看着萧萧,他知道他胆小,不知道能不能跟这些人相处融洽。
高家老大知道他的担心,他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人凑在一起,准是要让萧萧安心的住在这里的。”
黑影看着萧萧,萧萧也抬起头来看他,两人视线亲密的接触,像是对爱的承诺。
第九章
店小二马上送来好吃的东西。
男孩毫不客气的大吃大喝,还指着一道料理对萧萧道:“这个好吃,多吃一点。”
萧萧看他行事诡异,心里害怕,根本就吃不下饭。男孩看他不吃,笑道:“怎么?只喜欢姓黑的陪你吃,不喜欢我这姓高的陪你吃吗?”
他话一说,萧萧惊奇道:“你认识黑大哥吗?”
男孩摸了摸耳朵,“不好意思,我不跟不吃饭的人说话。”
他话还没说完,萧萧就捧起碗来吃饭。
男孩看他吃饭,才开心笑道:“这样才乖嘛!我告诉你,我打小就认得他。”好像觉得自己这样说也不怎么对,男孩又道:“其实好像也不该这么说啦,因为我出世后没多久就失踪了,不过还不算是死了啦。”
讲不清自己生死的问题,男孩马上改变话题,“总之他这个人又笨又呆,除了武功,其余的根本都不行,脑子里只有报恩;真奇怪,人家又没有要他报恩。他那个人的脑袋简直比坏了的还糟。”
“你别说黑大哥的坏话,他是个好人,他一直对我很好。”
男孩哼了一声。“你少骗我了,他对你才不好,他把你丢上床,对你左亲右吻之后,就跑得不见踪影;要是我的男人敢这么对我,我若不把他处以宫刑,我高逸灵三个字就让他倒过来写。”
萧萧不知道高逸灵怎么会知道他跟黑影的事。他脸红起来,急着摇头。“不关黑大哥的事,是我自己太笨,所以黑大哥才讨厌我。”
“错了错了!是他太笨,所以才害你受苦。你怎么事理分不清楚?对了,你分我一百两银子,我替你阉了他好不好?”高逸灵很有兴趣的建议。
萧萧惊叫一声,拉住高逸灵的袖子,“你别乱来,我不要,不要—”
“怎么?舍不得吗?他那么棒吗?”高逸灵的声音低沉暧昧起来。
萧萧脸上通红,低下头去,“你不要乱说,我跟黑大哥没什么。黑大哥一直对我很好,他对我从来没有不好的行为,是我自己愿意,跟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帮我而已。”
高逸灵毫不客气往他的头上打去。
萧萧被打得好痛,他叫道:“你怎么乱打我?”
高逸灵任性的哼道:“谁教你说这种让我想要打你的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当初也重重的打黑影几个巴掌,他也不会笨得离开你。”
萧萧听得骇然,“打黑大哥巴掌?”
“不只是打,还要踹他ρi股几脚,顺便在他头上踩个几下才够本。”
高逸灵一边说,萧萧就一边猛摇头,“怎么可以,不可以的,怎么可以打黑大哥!”
“你不喜欢打他,那我们换别的方法,你就脱了衣服扑过去。每次他要是又在那里诉说自己的身世不好,你就脱光衣服扑到他身上去,让他没时间思考。你要是不知道要用什么姿势,我这里有书借你参考。”
萧萧一张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他一直摇着头,羞得快说不出话来,“你胡说些什么,我、我……黑大哥……”他的口才哪里是高逸灵的对手,当然吞吞吐吐的什么也没说明白。
高逸灵见他这副单纯过头的蠢样,没好气地道:“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你们耗个几百年也没结果。哪有像你这么笨的人?你到底想不想见黑影啊!”
萧萧用力的点头,“我当然想见黑大哥。”他头慢慢的垂下来,有些伤心的道:“只怕黑大哥不想见我。”
高逸灵不耐地道:“够了,我受够你这种说话的语气,再跟你说下去,保证我会短命个两三年。这个给我吃下去,我看你们这一对,非得速战速决不可。”
“吃什么?”
萧萧抬起头来,见高逸灵的手心里有个奇怪的东西,看起来黑黑小小的。
高逸灵还没让他看清楚,就拿到他嘴边,不由分说的让他吞下去。
萧萧想要吐出来,可早已吞了进去。他怕道:“你拿什么东西给我吃?”
“好东西啦!这个可是我养了五、六年才养出来的好东西。”
萧萧脸都白了,“养?这是虫吗?”
“怕什么?我是苗疆一流的蛊毒降头师,想害你不必拿这好东西给你吃;况且这虫又要不了你的命,只是,你有没有觉得身体热热的?”
岂止是热热的,他热得都在流汗了。
萧萧站了起来,想不到才刚起身,他就头晕眼花,又跌坐在椅子上喘气。
“放心,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我给你吃的是母的,吃了母的,就很容易发热;吃了公的就没什么感觉,而公的我会留给黑影那呆瓜。这种东西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情蛊,大部分是一公一母配成双,是给情人吃的。刚吃的时候会很想跟自己爱的人在一起亲热,若是对对方的情意越深,就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yu;若是一点也不爱对方,情蛊便发挥不了作用,就当作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拉拉肚子就不见了。”
高逸灵笑了起来,“不过,若是很爱对方,这个东西就大有好处,你们一碰到对方就会干柴烈火,没有对方是不行的,若是黑影那个呆子想要离开你、抛下你,他就会开始头痛,痛到他在地上打滚;这样不必你来打他,他的情蛊便会主动帮你揍他一顿,他逼不得已,一定要带着你、好好的疼爱你。”
萧萧热得汗水一直流,高逸灵扶起他,要了一间房间,把他扶到床上。
萧萧连走路也不能走,只能让高逸灵将他平放在床上。
高逸灵忽然拍头道:“不对,要是他看到你,马上掉头就走,你们没**,情蛊发挥不了作用,那我不是白喂你这么好的东西了?你又自己在那里哭个半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以我作媒的功力,怎么能让这种事发生?”
看了看萧萧,高逸灵笑道:“不好意思,衣服借我一下,他一进来,见你没穿衣服,以他的个性,他绝对会帮你穿好衣服。到时他一碰你,他体内那一只情蛊就会发挥作用,那时他就非得跟你在一起不可。”
萧萧手软得没有办法抗拒高逸灵脱他衣服。他全身赤祼,手脚还被高逸灵以大字型绑了起来。
高逸灵见一切就绪,他嘻嘻一笑,“萧萧,你不必谢我了,我告诉你,黑影今天也会来到这个城镇,他在另一家客栈吃饭,我现在马上引他来这里,顺便对他晓以大义。那个呆瓜的心里爱死你了,只不过他的脑子是石头做的,想都想不通,以后就要麻烦你多照顾他!我们高家会感谢你让他过得很快乐的。”
高逸灵办事速度向来很快,更何况他从来没作过媒,以他爱尝鲜的个性,这么好玩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凑上一脚。
黑影在客栈吃饭。他才从苗疆赶了上来,只因苗疆的人说高家老六高逸灵早已经北上。苗人不爱与汉人交谈,再加上高逸灵是苗疆相当有地位的蛊毒师,苗疆的人提到他的名字都非常尊重,也不愿意向外人透露他的消息,所以他怎么样都探听不到消息,连高逸灵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惟一知道的只有“高逸灵”这个名字,于是他只好又一人只身北上,准备回苏州禀报高逸灵在中原的消息。
“啊!兄台你好,我近来**了一种法术,这法术很有趣,可以看到人的未来,我看你必有大难,所以赶紧来劝你回头。”
黑影连头都懒得抬。江湖术士的言语,他一律当成没听见,照样吃他的饭。
“兄台,你家里原本是幸福美满,但是你的爹亲爱上了不该爱的人,所以惹出了许多灾难,以致你自小失怙,寄住在他人家里。”
黑影一颤,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想不到说话的人年纪不但不大,看起来跟萧萧差不多,而且俊美无比。黑影从没看过这么有灵气的男人,他一怔,竟然又想到萧萧,明明已经在心里再三警告自己不准再想萧萧了。
那男孩毫不避讳的坐下,笑道:“要不要我帮你算命,兄台?”
“多事!”
那男孩嘻笑道:“就有人比我更多事,我只不过稍微多事一下,也不为过。”他忽然小声说话,好像要跟黑影说一件秘密。“兄台,这个事件可真奇怪,有个大户人家,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因为心里有愧,一直想着自己非得用一生来报答这个大户人家不可。”
黑影惊讶的再看他一眼,这个男孩又笑得更开心。“这个大户人家有好几个儿子,每个儿子都想对这个孩子说请他不要想太多;但是又怕说出来,伤了他的心,反而不好。他们想着,人总是会变的,也许等这个孩子大一点后,他的想法就会改变,但是这个笨小孩不管多大,就是改不了那种想法。好不容易在一次的旅途中,他爱上了一个既可怜又可爱的孩子,他自己反倒吓一跳,想着自己这一辈子绝不能爱上谁,否则岂不是报答不了姓高的人家。”
他说到这里,黑影脸色霎时一变。他抓住男孩的手,喝道:“你是谁?怎么知道高家?”
男孩被他抓住手,也不叫疼,还嘻嘻的笑着,“我告诉你,这个笨人真是多事,别人都不要他报答了,他就是要报答别人。于是他把这个可怜的孩子丢下,想说这个可怜的孩子是别人家的少爷,一定会有人好好的照顾他,却不知道这个孩子苦命得很,没两三天就被人给赶了出来……”
黑影脸色一变,“萧萧被赶出来为什么?他应该是那一家的孩子没错。”
“人家不肯认有个屁用?他在妓院当过差,又被一个男人给占了便宜,他家里的人嫌他;他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就这样走在险恶的世道,好可怜喔。都怪那个不要脸的笨男人,占了人家便宜,就急着要走得远远的,留下他一个人让人欺负。”
黑影听他说话,就知道他知晓萧萧在哪里。他冷道:“他在哪里?”
“拜托人是这种态度吗,黑影?”
黑影更是吃惊了。这个少年不但知道高家,还准确无误的说出他的名字,若不是大敌,就是朋友;但是高家的友人他不记得有这一个,他冷酷的出手,招招都扣住高逸灵的要害。
高逸灵哼道:“我好心教你,你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那我也懒得对你客气了,我直接把情蛊灌进去算了。”
高逸灵从手指中弹了一个东西,黑影以为是暗器,他闪身避过;可他们两个又靠得很近,他退无可退,高逸灵就在他的手臂上用力的拍了一下。
这一下不痛不痒,根本毫无伤害。黑影一怔,男孩这一拍,代表他没有要与他为敌的意思,所以黑影也没有再进攻,两个人就这样对看着。
男孩整了整他那一头因刚才打斗而有些乱了的漆黑发丝,打了个呵欠,表情却显得颇为认真。“我是说真的,黑影,你真的很无聊耶!其实你报恩的心态对高家的人而言根本是一种负担。高家有钱有权有势,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他们根本不需要你报恩;再说,他们兄弟每个都武功高强,这个世间上也没有什么能使他们烦恼的事,若问他们最烦恼的事,他们可能还会告诉你,他们希望你能过快乐的人生。你到底懂还是不懂?”
黑影怔然。他从小随侍高家老大,高家老大对他的好他深记在心,高家其他兄弟看到他,也都是尊敬之情溢于言表;就连高家最浪荡的败家子高家老四高逸玉,看到他仍是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黑大哥,不敢造次。他在高家受的待遇并不差。
“若是让他们知道,你为了什么无聊的报恩想把萧萧丢下,高家六个兄弟绝对会大江南北的找到萧萧,将他带到你身边;若是找不到,他们可能还会觉得对不起你,认为都是他们兄弟害得你抛弃你最重要的人。拜托!你别整死别人不偿命,跑遍大江南北是很累的耶!”
黑影目光闪烁了一下,这个人对高家兄弟了解得非常透彻,但是他竟不识得这个人!
“所以拜托你,别想太多,你过得快乐,对高家兄弟而言,就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他们都只希望你快乐而已。”
“你是谁?”
“我是谁没那么重要,不过你再不赶快赶过去,萧萧光祼着身子,若是被不肖的人看见他雪白的身体,会不会起邪心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猜对这么美的人都无动于衷的人,天下找不到几个。”
萧萧祼着身体的样子是怎样的柔媚,黑影当然知之甚详。他霎时脸色刷白,“你说什么?”
高逸灵笑得可爱,“没什么,我只是说,萧萧全身赤祼,还被绑在床上,任何进去他房间的人,都可以对他棱辱一番。你不觉得你早一点赶过去会好一点吗?”
黑影推开高逸灵。看到他笑得那么高兴,就知道都是他在暗中搞鬼,想要教训他,但是此时萧萧比较重要。他恶狠狠的问道:“他在哪里?”
“在凤来客栈楼上的最后一间房里。”
黑影立刻冲出去,高逸灵则呵呵大笑,自夸自赞起来,“其实作媒也不难嘛,我觉得我还满有天分的,我实在是太厉害了,连作媒都会,我自己都忍不住钦佩我自己。高逸灵啊高逸灵!你实在是太了不起了,那个武功高手都没注意到,你只是轻轻一拍,就已经在他身上下蛊了,而且还是下了要命的情蛊。总之,黑影是再也不能丢下萧萧不管了。”
笑够了,高逸灵整了整行李,“不能笑了,还得赶路,否则让我未来的相公娶了别人,事情可就糟了。”他继续的自言自语:“真是笨瓜,还没见到我,就要娶妻,不怕我整死他吗?那个混蛋,自以为长得英俊潇洒,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就拽了起来。没迷得他对我流一大桶的口水,我高逸灵就平躺了让他白吃!”
他这段自言自语语焉不详,谁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相公是哪一位,只知道被他缠上的人,恐怕离倒霉这两个字应该不会很远。
完全没有思考,黑影一路冲向萧萧所在的客栈。
客栈里人声鼎沸,根本没人注意到他的怪异。他直接闯进高逸灵所说的房中,就见到萧萧被五花大绑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萧萧?」
萧萧看到他,似乎也很震惊。他喃道:「黑……黑大哥?」
黑影急忙把房门关上,以免路过的人看到萧萧的祼体。他走到床边,「你怎幺会这样?」
萧萧满脸通红,把脸别过去,羞惭道:「我不晓得,那个男孩跟我说了些话,忽然给我吃了样东西,我就全身发软发热,被他抱扶着来到这里。他脱了我的衣服后就走了,说要找你来;我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想不到你真的来了。」
黑影急着为他解开被衣服系住的双手。他一靠近,萧萧的脸变得更红,他喘了起来,|乳尖不由得硬挺起来,他羞得差点叫出声音。
「怎幺了吗?萧萧。」
萧萧用已被放开的那只手掩住脸,结巴道:「我不知道,我好怪……」
才刚说完这一句话,萧萧的下身也挺了起来,在赤祼无遮之下是那幺的明显,萧萧拼命抵抗黑影靠过来时的愉悦感。
若说萧萧奇怪,黑影也觉得自己好象有些怪异。他解开萧萧束缚的动作变慢,他的目光反而注视着萧萧的脸、脖子、挺立的粉红跟太过明显的欲望。
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候,他已低下了身,吻着萧萧的脖子。
萧萧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呻吟。
黑影觉得体内的热潮完全被挑起,全身的血液一下往他的欲望充斥,激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低吟。
「黑……黑……大哥?」
萧萧这声羞怯的唤声,让黑影全身窜过无法形容的快感。他朝着萧萧艳丽湿红的嘴唇吻去,萧萧也忍不住的回吻。
这个激切的吻,勾起了两人最深的情yu。转眼间,黑影已经整个人压在萧萧的身上。
感觉到黑影的体热,萧萧嘴里又逸出一阵清脆的娇喘,整个身体在黑影体热的包围中,微微的发抖。
第十章
两个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萧萧咬着下唇,忍不住的弓起身子,尽其所能的贴近黑影。黑影的炽热碰到他柔嫩的大腿时,萧萧便张着口的低叫。
黑影的手完全无碍的采入,萧萧也不住的跟着轻颤。「黑大哥……」
黑影难以忍耐自己的欲望,强行进入,萧萧的手握紧身边的衣服,忍不住呻吟出声,「啊——」
黑影感觉得到他的痛苦,他低下头,用手抚摸着他的脸,一边用唇狂热的吻他。
萧萧张着嘴,黑影的舌强烈的进出,萧萧让他吻得几乎失了神。
黑影稍微退出,又往前冲刺;萧萧屈起了脚,将臀部抬高。他的身体在难忍的热潮中弓起,感官及感觉变得好敏锐。他喘息着,体内猛烈的冲击让他发出一声声难忍的叫声。
他瞇着眼,看着满头大汗的黑影,眼里射出野性的光芒。
他抱住黑影的头,情不自禁地狂吻着黑影的脸,连他的汗水吻起来都有着甜美的味道。
黑影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吼声,响应着萧萧娇美的低喘;萧萧用脚夹住黑影的腰背,让黑影更顺利的深入。感情的波动是那幺的激烈,激烈到他无法忍耐的地步。
「我喜欢你,黑大哥。唔……我喜欢你,好喜欢……」
萧萧又尖叫了一声,因为在他的告白之下,下身急速的紧缩,紧紧的包住黑影的热情。
黑影仰起头来,发出更野性的声音,看着牠的目光让萧萧从头热到脚,而黑影的进入也更加的有力。
萧萧承受不了这种过度的快感,他的头在床上急速的摇摆着;他呼吸急促,就像快喘不过气来一样的急速呼吸着。
「我爱你,黑大哥。我好爱你……你不要丢下我……」
黑影吻了他的唇,将他的身体抬得更高,让自己完全的进入他的体内。
他一次比一次深入,声音嘶哑,充满情意的唤着:「萧萧。」
萧萧在快感之中哭泣,尖叫着:「黑……大哥,我受不了了……」
在**中,萧萧颤着身子,黑影在他体内释放的热流,温湿了他,然后倒在他身上,拼命的呼吸着。
萧萧摸着黑影赤祼的背肌,上面的汗水让他脸红,他知道是刚才的交欢才让黑影流了这么多汗。他将脸偎过去,让自己潮红的脸感受着黑影温暖的体热。
他的一只手跟两只脚还是被衣服绑着,只不过他刚才激动的摇晃身体,享受着黑影带给他的欢乐时,衣服早已经松掉了。
黑影起了身,萧萧一颤,感受到黑影从他体内退出的感觉。
他红着脸看着黑影,黑影看他的目光却充满愧疚。
萧萧的心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他看到这种眼神,就了解了黑影对刚才欢爱的想法。
他低下了头,等他再抬起头来时,他是笑着的,“黑大哥,我没事的,朱夫人带我出来玩,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很高兴。对了,我要快点走了,朱夫人一定一直在找我;我现在住在朱家,他们都对我很好,我还有两个弟妹,我身上现在有好多银子,他们都对我很好。”他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一直重复。
黑影站了起来,萧萧赶紧把衣服穿上,一脸的快乐。
黑影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见萧萧背对着他整理衣物;黑影看着他瘦弱的背影,想他这么瘦弱,不管去到哪里,只要被人稍稍折磨,哪里还有命在。
“朱夫人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离朱家十万八千里远,她带着你离家来这里干什么?”
被黑影这么一问,萧萧不会撒谎,当然更不知道该怎么圆谎。他低着头,再也装不出他是快乐的,啜泣声隐隐传出来。
黑影心疼,再也顾不得什么报恩,他往前踏了几步,从后方抱住萧萧。
萧萧反身投入他的怀里哭泣,“黑大哥,求求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可以做你的奴仆,做你的下人,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萧萧哭道:“朱家把我赶出来后,给了我五百两银子。我想你曾说要到苗疆,就沿路问人怎么去苗疆,然后才走到这里……”
黑影一听大骇,越是远离京城的地方,穷凶恶极的恶人就越多,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竟然走到这里还没被人给谋财害命,这算是老天眷顾他了。
黑影说话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你一个人走来这里?”
“路上有个运货的大哥也送了我一程。”
黑影抱紧萧萧,他知道他每来这里一步,都是冒着曝尸荒野的危险;他可能随时因为找他而送命,若他一送命,自己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到这里,黑影心里涌出的感情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萧萧,你怎么这么笨,你随时都可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送命的。”
“黑大哥,我想见你,我好想见你,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连在朱家的时候,我都一直想着你。黑大哥,只要能在你的身边,我做你的仆人都没关系。”他一直重复的话,就是他的爱意,怎么样也掩饰不了。
黑影感动的紧紧抱住萧萧,低喃道:“高家不缺仆人。”
萧萧的脸垮了下去,他哭得更凶,“黑大哥,求求你……”
“高家不缺仆人、不缺奴婢,但是我若不将你带回去,只怕他们高家每个兄弟都要发了疯的去找你,好找你回来跟我作伴,那我岂不是害了他们为我劳累。”
萧萧一听到他这么说,他一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黑影亲吻他的脸颊,柔声道:“跟我回苏州高家,我们在那里住下;你也不要回朱家了,既然他们不认你,那你就跟着我,我会照顾你的。”
萧萧的震惊全部显现在脸上,他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对黑影的爱意越来越深。“谢谢你,黑大哥,谢谢你。”
“傻瓜,道什么谢,是我要向你道谢,谢谢你这么深爱着我。”
萧萧脸一红,急着擦泪,“不是,是黑大哥对我很好,我都一直拖累黑大哥,是我不好,黑大哥还这么疼我。”
黑影将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臀部,“我刚才那么失控,你会不会痛?真的能站吗?”
萧萧脸红得低下头。“没事的,好像一次比一次还不会痛。”
黑影看着那张床,就想到那个奇怪俊美的男孩。他问萧萧道:“你认识那个把你绑起来的男孩子吗?”
萧萧摇着头。“我不认识,来到这里后,是他自己找我去吃饭。”
是那个男孩开导他,让黑影终于自己想通;且他对高家熟悉的程度也很可疑,黑影竟不知他是谁。
萧萧想了一下,忽然道:“我想到了,他说他叫高逸灵。”
一听到这个名字,黑影惊奇道:“他叫高逸灵?是小公子。”
一想到这个,萧萧在衣服的口袋里掏着东西。
“他把我绑起来后,不知道在我衣服里放了什么东西。”
萧萧掏出来后,是一张写着字的纸。萧萧不认得字,所以把纸递给了黑影。
黑影抢过来一看,上面只写了四句打油诗—
你要找我不必找,我尚有事要去耍,速带汝爱回苏州,四个月后我必回家。
署名是高家老六高逸灵,那俏皮可爱的感觉,让他连摸着纸都能感觉得到。
黑影怔道:“他叫我不必找他,要我带你回去高家。”
萧萧却显现出迟疑。
黑影感觉得到他的心里不安,便握住他的手,“怎么了?萧萧,你不想跟我回苏州高家吗?”
萧萧用力的摇头,“不是的,黑大哥,能跟你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好;但是我想见朱夫人,当初我被赶走的时候,她哭得好伤心。她对我就像亲娘一样,我想去告诉她,我现在跟你在一起,一切都很好。”
黑影知道他是个心软的人,对他点了点头,“好,我帮你安排。”
萧萧脸低下来,“不过朱老爷不准我到他们那里去,我真的可以见到朱夫人吗?”
知道他在朱家一定被人轻视,黑影一阵怒火上升,爱护萧萧的心让他难抑怒火。他保证道:“我一定会让你见到朱夫人的。”
萧萧感激的道:“谢谢你,黑大哥。”
夜黑风高,朱夫人怎样也睡不着,待她正在想着萧萧的时候,房内的灯忽然熄了。她隐约看见一道人影闪进房内,她吓了一跳,正要大叫时,那个人影在她身上轻点,她张着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朱夫人,对不起,得罪你了,是萧萧想见你,如果你不叫,那我就帮你把哑|茓解开。”
一听是萧萧,朱夫人急忙的点头,但她看了眼身边睡着的朱天循。
黑影道:“我点了他的昏|茓,他不会醒来的。”
解了朱夫人的|茓道,朱夫人才认出是黑影,她道:“你是萧萧说的黑大哥?”
黑影点了头,示意她跟着他走。
朱夫人走出房门,萧萧就在房外没多远的地方等着她。
朱夫人一看到萧萧,脸上就流满了泪,抱住他道:“萧萧,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萧萧也跟着流泪。“朱夫人,我很好,我找着了黑大哥,黑大哥就一直照顾着我。我特别求黑大哥让我来见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很好,我要跟着黑大哥回到他住的地方去,请你不要担心我。”
“你跟这个人非亲非故,他纵然再怎么照顾你也是有限;你不如留在这里,我会一直求老爷……”
萧萧脸红了起来,他垂下头,“其实我跟黑大哥很好,黑大哥也说过要照顾我,请你不要担心。”
朱夫人还想说服他,黑影冷冷道:“不认自己的孩子,还能安心睡得着觉的人,我是绝不会把萧萧留在他身边的。”
“但是这里才是他应该待的地方。”
黑影强势地道:“我身边才是萧萧应该待的地方。之前我有所迷惑,所以离开了他,以为你们会好好的照顾他;结果他却被你们赶出来,现在我不会再让萧萧离开我身边了。”
朱夫人惊讶的看着黑影,他话语之中有着占有欲跟保护欲,她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这好像是男人对着他心爱的女人才会说的话;然后她又想到这个姓黑的男人离开时,萧萧哭得太过伤心的样子,她忽然恍然大悟,指着黑影尖声道:“你……”
黑影搂住了萧萧,“朱夫人,我爱萧萧,萧萧也爱我,我住在苏州首富高家,高家的钱财任我取用,我在高家的地位也与高家每个兄弟一样;出门在外,别人见到我,也要叫我一声黑少爷。我这一生除了萧萧之外,不会再去爱其他女人或男人了。”
朱夫人惊讶不已,黑影说这一段话,当然是在对她这个长辈说出类似求亲的话,但是萧萧是个男孩子……“萧萧是个男的,不是吗?”
“我知道他是个男的。可朱夫人,我爱他,我会照顾他,我一辈子也不会对他变心。我能对你说的只有这样,不管你谅不谅解,总之,我对他的情爱是不会变的。”
“你说要带他回高家,高家的人会认同他吗?认同你带一个男人回家?”
黑影知道朱夫人问题重点,他回答道:“朱夫人,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萧萧受任何委屈的。高家的人只会很开心我带了一个我爱的人回家,他们疼他、喜欢他、想认识他都来不及了,绝对不会为难他的。”
“但是……”朱夫人的语气还是听得出不安。
黑影淡道:“朱夫人,那一日你相公为了朱家的面子将萧萧赶出去,你心不心寒?你会不会觉得他根本不是你认识的人?”
朱夫人一怔,黑影道:“我这一生不会那样对萧萧的,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他,我不会让他伤心难过,我也不会为了面子而舍弃他,对我而言,他就是一切。”从黑影的话中听得出他的真心。
萧萧明白黑影不轻易允诺,他这么说,就代表着他的真情。萧萧感动的低喃:“黑大哥。”黑影紧抱着萧萧,“朱夫人,若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我欢迎你随时到高家来,你会知道我把萧萧照顾得多好。”
朱夫人的心安了下来,因为她感觉得到黑影说的话都是真的。她流着眼泪道:“黑公子,那萧萧就拜托你了。他自小被人转卖,好不容易找了回来,我相公又嫌他,不肯让他认归宗。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以他的身子,流浪在外,用不着几年一定会病死的,你若是肯用心的照顾他,我就把他交给你。”
朱夫人握着萧萧的手。“萧萧,是你爹不对,你自己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会常常为你去观音庙求菩萨,祈祷你身体安康。”
萧萧流着眼泪哭啼道:“朱夫人,你要保重,有黑大哥在我身边,我会很好的。”
黑影为萧萧擦着眼泪道:“别哭了,你哭,朱夫人会舍不得的。”
萧萧扑进了黑影怀里,反而哭得更厉害。
朱夫人见他们之间深情蜜爱,她放开了萧萧的手,让萧萧回到属于他的温暖胸膛。
黑影并没有告诉萧萧,他不只点了朱天循的昏|茓,还顺道点了他的酸|茓。有武功的人会全身酸痛个一、两个时辰;像朱天循这种不会武功的,会全身酸上二个月之久。他这样的轻罚,也算替萧萧出了一口气。
他跟萧萧一路赶回苏州,萧萧身子弱,黑影不敢赶得太急,他们只能慢慢的赶路。
当离苏州越近,他便有些不安的问道:“我去高家真的没关系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可以去那边当仆人。”
黑影斥道:“别胡说,你去当然没关系,你到高家若是做了任何一件仆人做的事,我就不饶你。”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萧萧仍显得相当的不安、紧张。
等他真的到了高家大门前,他吓得脸色发白。因为这栋建筑物大得不可思议,而且比他在任何地方看到的还漂亮,就连朱家跟它比起来,也逊色太多。
他还以为黑影走错了,他拉拉黑影的衣袖,“黑大哥?是这里吗?”
黑影还未回答,在外面守门的人已经看到了黑影,连忙过来叫道:“黑少爷,你回来了。这些天不知怎么着,大家都回来了,连难得回来的大少爷跟四少爷也回来了。”
黑影脸露喜色,他从小陪伴高家老大,跟高家老大的情谊匪浅。
他拉着萧萧就要进去,萧萧反而却步不前。黑影柔声道:“没关系的,快一点,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我……我还是去做仆人好了,我走其他的小门进去。”萧萧畏缩地道。
黑影又好气又好笑,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他干脆搂住他,往大门里走;即使萧萧惊得大叫,黑影照样脚步不停的把他从外面抱到里面。
萧萧发抖道:“黑大哥,万一他们都讨厌我怎么办?我还是不要进去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别说傻话,他们不会讨厌你的。”
“可是我是男的,万一……”
黑影道:“我不是告诉过你,高家老大的情人也是个男人,所以他们不会在乎这个的。”
“可是高家还有其他兄弟,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
“不会的。”黑影回答他道。
“对啦!不会的,高逸轩若是敢嫌我是男的不要我,我一定再也不爱他。”从身边冒出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孩子,看起来只比萧萧大个一两岁。他很大声的说着,黑影知道他口里说的是高家老二高逸轩。
“是啊!高逸静纵然知道我是个男的,他还是疼我、爱我,也舍不得让我做事。”黑影看着一身儒衫的清美男人,他说的正是高家老三高逸静。
“是啊!高逸玉原本也讨厌男人,说什么男人是臭水;但是他只讨厌别的男人,他对我很好的。”萧萧看着他所见过最美的人,这个人说话轻轻柔柔。而黑影知晓他说的是高家老四高逸玉。
“若是高逸勇敢嫌我是男人不要我,那我就立刻在他肚子上捅一刀,立刻回苗疆去。”说着激烈话的人,眉眼上勾,有说不出来的艳丽,但是他眉眼里在提到高逸勇时是带着媚意的,一点也不像会捅人一刀的样子,而且他的肩上,还站着一只可爱的貂。
黑影吓了一跳,他没见过这些人,当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他退后了一步,差点撞上一个丽人。
这个丽人他就识得,他是高家老大的情人。黑影松了口气,“荷风公子。”
冷荷风道:“我们都有东西要送给这个孩子,你走远些,高逸云他们在厅里等你。”
高家五个兄弟此时正在厅里,黑影走了进去,他还未说话,高家老大就丢了封信给他看,原来是高家老六高逸灵写信回来,说黑影会带萧萧回来,而且还说他四个月内就会回家。
黑影担心的看着萧萧,他知道他胆小,不知道能不能跟这些人相处融洽。
高家老大知道他的担心,他笑道:“你放心吧,这些人凑在一起,准是要让萧萧安心的住在这里的。”
黑影看着萧萧,萧萧也抬起头来看他,两人视线亲密的接触,像是对爱的承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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