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逼男为妻 > 第二章

第二章

楼三凤果然对落凤城是了如指掌,带着凤九天逛了这里有名的古迹后,又带着他们来到有名的小吃街,一路上她妙语如珠,不时引得凤九天微笑赞叹。

不到半天功夫,两人已经俨然情侣一般,并肩走在大街上,也不知迎来了多少羡慕的目光。

关山水跟在他们旁边,就如同隐形人一样,他本来就言辞笨拙,哪能与凤九天的博学和谈吐相比,但他心中是不甘的,暗道表妹只是一时被凤九天的风度所迷,论感情,他们两人青梅竹马,小时候在一起相处了好几年,怎也要比这纨绔浪荡公子哥儿强一些。只是苦于现在没有让自己表现的机会,所以才被凤九天一直压制而已。

正想着,忽听前面有人叫道:“娘子,等等我,这­肉­串还没烤完呢,哎呀你别恼啊,别扔下我一个人。”声音轻浮而慵懒,一听就知道是典型的浪荡子。

关山水注目望去,只见一名英俊非凡的男子轻佻的拉住一个俊美男子的手,那俊美男子拼命的想要甩脱他,却怎么也甩不掉。

他心里立刻有了数,再看看那被拉的俊美男子,眉目­精­致皮肤白皙,一头青丝及腰而束,分明是个扮男装的女孩儿,定是被这公子哥儿看出来了,上前厮缠不已。

想到这里,不由得­精­神一振,大呼自己的表现机会终于来了,眼看着凤九天“咦”了一声,就要上前,他生怕这表现英雄气概的机会被夺了去,因此拼命抛了心中的胆怯,上前一步大叫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这里可是落凤城,不是你这等浪荡公子哥儿撒野的地方。”

凤九天愣了一下,暗道这表哥行事倒挺让人意外的,竟然还敢上前抱打不平。

及至见到他眼底的惧意,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原来是图在美人面前表现英雄形象的机会啊。可惜啊可惜,打的算盘不错,就是结果恐怕不如人意。

他本就不是什么君子,当下更存了看笑话的心情,双手抱胸等着看好戏。

之前的两位男子被关山水这么一吼,齐齐转过头来,那浪荡公子哥儿脸上倒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俊美男子的脸已经成了煮熟的虾子一般,眼底中怒气横生,只是大概碍于关山水也是一番好意,不想当众发飙而已。

偏偏关山水实在不是那伶俐之辈,见此情景,竟还上前一步,大声指责那公子哥儿道:“你……你还不赶紧松开你的禄山之爪,看人家姑娘气成了什么样子,脸都红了,快松开。”

他一说完,凤九天就再也忍不住,捂着嘴笑得弯下腰去。

果然,下一刻,那位“姑娘”再也忍不住了,冷冷的瞪着关山水,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这位大哥,你能仗义执言,我很感激,不过……”

他的声音骤然高了八度:“我拜托你在打抱不平之前,能否擦擦你那对招子,看清楚人家的­性­别再出头。我……我明明就是一个大男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关山水目瞪口呆,看着那男子平坦的胸部,再往上望望他的脸,竟然还死不认错的道:“男……男人哪有你这么漂亮的,女人也可以把……”

往下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迅速又瞥了一眼男子的胸部,又赶紧垂下眼帘。

男子真的是被气坏了,知道关山水想说女人的胸部也是可以绑平的。他恨恨的抬起头,指着自己的喉结道:“你看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你不会以为女人也能有这个吧?”任何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虽然并不明显,但那里的确有喉结的存在。

关山水也被打击到了,半天过后他忽然轻声道:“这个……这个似乎不能假装吧?”

一边说一边畏畏缩缩的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却忽然又想到万一这女子是扮的男装,男女收授不亲,岂不是唐突了人家,因此又赶紧缩回来,呵呵憨笑了两声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没错,你是男孩子。”

那男子是何等聪明的人,只看这老实男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认定自己女扮男装,不由得冷笑一声道:“你那对招子真该摘下来喂狗了,妈的我就不信在你面前证明不了身份。”、、

他一把拽起关山水的手就向自己的脖子上放去:“尽管摸吧,看看是不是假的……”

关山水是个实心眼的,见人家都这样大方了,心想看来的确是自己看错了,既然都是男人,摸一下又有何妨。

谁想手离那喉结还差二指远的时候,斜刺里忽然伸过一把扇子,接着先前那浪荡公子哥儿的声音响起,:“你若敢摸上去,我立刻就让你的一条胳膊落地。”

那简直就是从十八层地狱最底部溢出的可怕声音,半丝感情都没有,只听着就让人觉得如坠冰窖了。

关山水吓得连忙收回手,不过还是迟了,那男子冷笑道:“算你收得快,胳膊不用落地了,但这只握了阿仅的手,是决计别想再留在身上。”

那俊美男子怒叫道:“呸,万仞山你给我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先握了他的……”

不等说完,万仞山的扇子已经敲了下来,伴着他一丝感情都没有的声音:“这个我不管,总之谁敢近你的身,谁就得付出代价,顺便让你也明白一下,恪守­妇­道的重要。”

眼看那扇子挟着风声立刻就要砸上关山水的手腕,当事人自己和楼三凤都惊的呆了,除了发出惊恐的大叫之外就没有其它反应。忽见另一柄扇子轻轻递了过来,接着一个慵懒的声音笑道:“啧啧,万兄你还是老样子,一旦什么事情沾上了尊夫人,就开始发飙。”

万仞山刷的收回了折扇,锐利的目光倏然抬起,然后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散漫样子,呵呵笑道:“我道是谁有这份功力呢,原来是凤兄啊,怎么,你不是从来不到这落凤城吗?今日怎么却破例了?”

凤九天越众而出,与万仞山对面站着,两人都是风度翩翩的少年,这样站在一起真是各有千秋出­色­之极,旁观的众人都艳羡的看着。

而楼三凤见到凤九天竟连万仞山这有名的大魔头都认识,而且也会那种高深的功夫,不由得高兴非常,连忙上前一步站在他身边,自己感觉也与有容焉似的。

凤九天本身和万仞山并无深交,只是因为沈千里,两人也算是有几面之缘,如今表面的客套话一说完,就没什么其它可说的了。便指着关山水笑道:“这人和我有些渊源,还望万兄高抬贵手,赏小弟一个薄面如何?”

万仞山看了一眼关山水,也打着哈哈笑道:“若非凤兄说情,我是决计不会罢休的,算了,今日的事就权当意外,改日我请凤兄吃饭,这就告辞了。”说完拱手作辞。

凤九天也连忙还礼,笑道:“哪里哪里,改日我请万兄吃饭才是,这落凤城好歹也算是我的地头儿。”

这话说得没错,凤九天的各种生意和势力占了落凤城总经济势力的一半,这个地头蛇倒也算是当之无愧的。

万仞山也不再推辞,哈哈一笑转身便携了黎仅的手离去。

凤九天听他在黎仅耳边呵呵笑道:“阿仅啊,你刚才说粗话骂人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我从来都没见过你这样娇憨的模样,哈哈哈,今日真是赚到了……”

一语未完,黎仅早在他的腿弯上狠狠踢了一脚,生气低吼道:“你还敢说,都是你这个混蛋流氓给带的,我恨不得一脚踢死你……”

凤九天忍不住失笑,他早听沈千里说过这对欢喜冤家,想不到今日能在这里遇上。忽见关山水又凑到楼三凤身边,拉了她的衣角期期艾艾问道:“三……三妹,什么……什么叫招子?”

楼三凤哪里知道这种黑道上的用语,凤九天见佳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于是连忙笑道:“招子是黑道上的话,就是眼睛的意思。嗯,刚刚那个黎仅对表哥说得话,大致可以这样翻译,就是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人家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

他故意这样说,果然,关山水一听见狗眼二字,立刻怒发冲冠,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刚才的确是凤九天将他从万仞山的扇子下救了出来。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哼……,你……你肯定也是那些黑道上的人,要不然……要不然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话,表妹,咱们不和这种人来往,走。”

楼三凤却不以为然道:“表哥,你太武断了,凤公子南来北往,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当然要认识各种人了,何况刚才人家还救了你呢。再说了,黑道又怎么了?黑道也照样出大英雄,刘邦还是无赖出身呢。”

关山水挠了挠头,不甘心的瞪了凤九天一眼,然后又虚心向他表妹求教道:“刘邦?刘邦又是谁,也是你认识的人吗?俺见没见过他?”一句话让凤九天和楼三凤都大笑起来。

关山水意识到自己大概又闹了个笑话,一张脸刷的涨红了,就连凤九天这种心硬如铁的家伙,也觉得这老实男人实在很可怜,他拼命在表妹面前寻求表现机会,却总是出糗。

想到这里再看看那张平凡朴实红透了的脸,倒觉得也有一丝可爱动人之处,难怪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都栽在了土包子的手里,不过自己当然不会步上他们的后尘,他对自己有着充分的自信。

“笑……笑什么笑,俺不认识,难道……你还认识不成?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是才来落凤城的。”关山随恼羞成怒的叫,顿时又让凤九天大笑起来。

“表哥啊,如果我百年之后到了地下,或许有机会去认识一下这汉朝的开国皇帝,不过那还要看他有没有转世投胎了,毕竟刘邦现在已经死了很久了。”

楼三凤也忍着笑道:“表哥啊,刘邦是汉朝的开国皇帝,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以后啊,你真的要多读些书了,在乡下没有书读,如今来了这里,有空就让哥哥或者姐夫教你了,他们的学问都不错的。”

凤九天奇道:“怎么?表哥以前一直在乡下吗?”

楼三凤点头道:“没错啊,表哥之前一直在乡下的,姨妈太要强,每每书信往来都说自己过得很好,不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结果这次爹因为一笔生意到别的城里去,回来时临时起意过去看他们,才知道他们过得一点都不好,是爹坚持,才把他们接过来的了。”

关山水立刻抬起头来道:“俺们之前过得的确很好啊,是这两年把地改成种果树,结果没有经验,都赔本了,所以才……才变穷的的,再说……再说穷怎么了?谁敢说自己没有受过穷,就算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们,也不敢说自己的祖宗……就……就没有受过穷吧。”

凤九天又一次深深的笑了,这论调儿他似曾相识,当初李大喜痛骂他们的时候,就说过相似的论调,他暗暗觉得好笑,心想天下的土包子们还真是有共鸣啊,只不过这位表哥太过害羞,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比起李大喜当初的气势如虹可差的远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快到中午了,我请大家吃饭吧。”凤九天提议:“三凤小姐,我带你们去落凤城里最好的酒楼请大家吃燕翅席怎么样?”呵呵,有钱就是好啊,根据经验,这种在佳人面前挥金如土的形象,都是很受欢迎的。

楼三凤果然眼睛一亮,微笑道:“那好啊,凤公子我就不客气了,落凤城最好的酒楼就是你们凤氏家族的千味居,你不会不认识路吧?”

她又看向关山水:“表哥啊,你今天可有口福了,千味居的燕翅席可是汇聚了全国各地的名菜,你不是最喜欢吃好吃的东西吗?”

意外的,关山水一直以来畏畏缩缩的样子竟然变得怒气冲冲,他狠狠瞪了凤九天一眼,最后转身就走,一边道:“俺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来路上那家面馆的面挺好的,三妹你自己去吃吧,俺吃完饭就回家。”最后一个字消失,人也早就去的远了。

凤九天一愣,还没有人当众这样的不给他面子,而一个好吃的土包子竟然能拒绝得了燕翅席的诱惑,也让他十分意外。最起码他知道李大喜和张大海就未必能在这众多享誉天下的美味面前潇洒离去。

楼三凤也愣在那里,半晌才不好意思的向凤九天一笑:“对不起了凤公子,我表哥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倔强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没关系。”凤九天微笑,显示出自己的良好风度:“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嘴上这么说,他的心里却在冷笑,竟然敢当众不给自己面子,呵呵,关山水表哥,有你好看的了。

※※※※※

千味居的燕翅席果然名不虚传,凤九天和楼三凤吃的十分过瘾,就连阿舍和阿得也在美人的力邀下得以和凤九天同席,饶是如此,桌子上还是有许多菜只动了一筷子,没办法,菜实在是太多了。

席间凤九天已经打听清楚了关山水的大概­性­格,据楼三凤所说,表哥是个很拘谨,容易害羞,胆小怕事,又非常节俭的人,不过做家务很能­干­,也会算帐,虽然他不识字,但识数,姨妈家的帐都是他算的。

虽然这已经是十年前的旧资料了,不过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所以凤九天坚信,关山水就算有所改变,也绝对改变不了太多。

他一边吃着,早想好了对策:哼哼,山水表哥啊,你敢当面给我脸子看,就别怪我到时让你难堪了。越想越得意,忍不住便笑出声来。

“凤公子什么事这样高兴?”楼三凤好奇的问,之前她还害怕这位大人物会因为表哥的不识抬举而动怒,如今看来,他并没有这个意思,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想到这里,女孩儿家的芳心也禁不住怦怦乱跳起来。

“哦,没什么,我是忽然想到此次前来,是要和本地的一些富商连手促进一下往西域方面的贸易,听说货物到那里或者再往西的地方,简直就是一本万利,就不知道三小姐的令尊大人会不会对这项计划感兴趣。”凤九天微笑,他是临时起意想到这个借口。

楼三凤高兴道:“爹爹怎么会没有意呢,他前几天还回来说,可惜我们家的实力不够,恐怕不会被选到这个计划里。一本万利的买卖,只要是商人就都不会放过了。”

阿得却是一愣,忍不住问道:“怎么,爷你原来是为了这项贸易而来的啊,为何我和阿舍都不知道……”他不等说完,就被阿舍在桌下踢了一脚,心想这搭档故意找死吧,在爷的面前给他漏气。

凤九天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来,咳了两声,狠狠瞪了阿得一眼,冷声道:“我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向你报备吗?越来越不懂规矩。”他当然不是为了这项计划来得,不过要想在今天就进楼家的门,却不得不用这个计划做敲门砖。

楼三凤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自然不知道凤九天心里打的主意,闻听此言连忙邀请道:“如果凤公子有意,可以到我家和我爹面谈啊,我想他一定会很高兴认识凤公子的。”

这话正合了凤九天的心思,当下也不客气,含笑道:“如此就叨扰了。嗯,表哥因为我的缘故,没有来吃燕翅席,我深感愧疚,恰好这桌上的许多菜也没怎么动,不如挑那好的齐整的拿些回去给他如何?”

楼三凤哪知道他的不良居心,还道他真的记挂着关山水,不由十分感动,真诚道:“凤公子真是大人有大量,表哥那么对你,你却还想着他……”

一语未完,正在喝茶的凤九天就把嘴里的茶全都喷了出来。

什么叫还想着他,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呢?偏偏佳人如此诚挚的眼神,还没办法恶言相向,凤九天憋的快中内伤,蛮不讲理的把这笔帐也算在了无辜的关山水身上。

到达楼家的时候,正是下午未时,楼老爷还没有回来,只有三凤的两个姐姐和二婶姨妈在家。

凤九天仔细打量了一下这栋府邸,房前屋后都是经过­精­心修整的庭院,后面还有一个小小花园,三重院落里分别散布着三十多栋房子,厅里的摆设也都十分讲究,看得出来,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族,但也算是十分殷厚的富商人家。

进到厅里的时候,正好三凤的二婶和姨妈都坐在那里聊着家常,听说这位公子就是落凤城的头一号人物凤九天,两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眼睛都直了,怎么也想不到楼三凤不过出去转了一圈而已,就钓了一只特大号的金龟回来。

凤九天还记挂着关山水的事情,向两个女人见过礼后,便开口问道:“不知道山水表哥有没有回来,刚刚我在路上得罪了他,所以特地给他带了些吃的东西过来赔罪。”

姨妈一听说自己的儿子也认识凤九天,立刻笑弯了眉眼,她之前若非实在过不下去,说什么也不会搬到这里来,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好受,还要巴结身为当家的二婶,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可没让她少吃苦头,如今听见凤九天说得这样谦逊,哪有不沾沾自喜的道理。

于是连忙道:“回来了回来了,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俺这就让人去叫他。”说完对刚来到厅里奉茶的丫鬟小怜道:“快去把山水叫来,贵客临门,他也不回来说一声,这孩子真是的。”

凤九天笑道:“别这样说,表哥正生我的气呢,就说三凤小姐回来了吧。”

他知道关山水对自己的表妹存着爱慕之意,听见表妹回来哪有不赶紧过来献殷勤的,只是他恐怕万万没料到,自己也会跟过来,若知道了,只怕就不会过来了。

二婶哼了一声,心有不甘之下却又没奈何,只暗暗想着等自己的儿子回来,也一定要让三凤介绍给凤公子认识,想自己的儿子哪样不比那刚从乡下出来的土包子强啊,说不准这凤公子起了惜才之意,会安排他去凤氏家族的某个铺子里管事,那样的话,儿子可就真是前途无量了,不比窝在这小小的楼家强啊。

凤九天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两粒龙眼大小的珍珠,给姨妈和二婶一人一颗,一边谦逊笑道:“仓促前来,也没有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二位阿姨笑纳,别嫌弃东西鄙陋才好。”

不等说完,那两个女人已经忙不迭的将珍珠握在手中,一边细看赞叹。

就连二婶面上的态度都立刻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热情的又是让座又是亲自奉茶,一边又催促下人快把关山水叫出来。

“不用叫了,俺来了,三妹回来了吗?俺还以为……”

关山水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凤九天笑吟吟的看过去,就见他一脸的欣喜瞬间僵化,然后眉眼间就添了微微的薄怒,看起来倒有些质朴的本­色­。

关山水原以为表妹这么快回来,肯定是看清了凤九天以势压人的真面目,所以对他死心了。正高兴不已呢,谁知一进门就看见死对头正笑得一脸狐狸样,大剌剌坐在那里,只把他气的险些吐血。

“俺忽然想起还有点事情,俺先回去了。”关山水气的扭头就走,却被他娘迎头赶上,一巴掌就拍在肩上,小声道:“不争气的东西,人家凤公子好心好意的来探望你,你还不快给俺乖乖坐回去。”

“他……他好心?”关山水想呕吐,却被她娘的大力金刚掌转眼间推进了屋里。

关山水一ρi股坐在凳子上,眼睛望向窗外,典型的一副“俺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吗?”的表情。

“表哥中午吃什么了?”凤九天可不会被这一套给难住,还往前凑了凑,坐到关山水身边。别说,这男人身上有股清清爽爽的味道,闻起来比那些女人身上的脂粉味舒服多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关山水往旁边挪了挪,坚决要和凤九天划清界限的样子,一边小声的自言自语。

哼哼,这只不怀好意的狐狸肯定没打什么好主意,自己还是躲远点儿安全。

“咳咳……”前边传来老娘的咳嗽声,做作的让人一听那就是装出来的,不过关山水打算就这样持续装糊涂下去。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搭话茬儿,凤九天总会知难而退,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自己打错主意了。

“啊,看起来是没吃罗。”凤九天像是根本不知道眼­色­为何物似的,又热情的上前,一招手,后面的阿舍恭敬递上一个好几层的大食盒。

凤九天忍着笑道:“表哥你看看,我就知道你可能没吃,所以特地把燕翅席上没动的菜拿了过来,这时候还热着呢,三凤还想逛,我生怕表哥挨饿,可是力主要赶回来给您趁热吃的。”

这番话的意思很明白,别以为你表妹把你当宝贝,人家可是还想再和我逛一会儿呢,人家中意的是我,不是你,自己识相点儿,别做那非分之想。

“不吃,你拿回去吧。”关山水­干­脆的起身,哼哼,就知道那只狐狸不安好心,果然他就是想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眼前丢脸,他怎么可能示弱。

想了想到底还是忍不住,愤愤瞪了凤九天一眼:“谁知道你会在饭菜里放什么?说不定会放老鼠药呢。”

腿上又挨了狠狠的一脚,关山水的娘宛如夜叉罗刹似的瞪着他,恶狠狠道:“凤公子的一番好意,别说老鼠药,就是放砒霜你也得吃。”

一语未完,二婶已经­阴­阳怪气的说道:“婉萍你这说得什么话,山水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人家凤公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饭菜里放毒药呢?”

婉萍姨妈立刻点头道:“没错没错,俺也是不会说话了。”说完又狠狠瞪了自家儿子一眼,恨不得把食盒塞进他嘴里似的。

关山水不打算理会老娘,却听表妹在那里委屈道:“表哥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这是我和凤公子一起装给你的,你如果不信,我吃给你看。”说完冲过来揭开食盒,拿起筷子就要往嘴里送。

关山水哪舍得让表妹受这种委屈,连忙上前道:“表妹,俺吃,俺吃还不行吗?你不要生气。”他说完又瞪了凤九天一眼,却见他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促狭的盯着自己,似乎在说:有种就别吃啊。

“啧啧,到底是燕翅席啊,这味道闻起来都这么香。”二婶扇着手:“哎呀山水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凤公子看在三凤的面子上,连你也惦念着。”

关山水气的险些吐血,把食盒往二婶面前一推:“你喜欢吃都给你好了。”

“不用,下次我亲自请两位阿姨去吃燕翅席。”凤九天笑眯眯的道:“表哥你没有吃饭,今天这个是特意留给你的,还是你吃吧。”

燕翅席的确很美味,饭菜也都是热乎乎的,可关山水吃着这美味的食物,心里却仿佛坠进了三九天的冰窖中,泪汪汪的看着一旁和凤九天有说有笑的表妹,吃下去的东西真是比砒霜还难咽。

“老爷回来了。”仆人张妈走进大厅:“我和他说凤公子过来了,老爷十分震惊,然后就很高兴,说他换完衣服就过来,还让小谢去千味居订最好的燕翅席送过来呢。”

关山水一口菜险些喷了出来:为什么?命运难道存心和俺作对吗?姨夫什么不好订去订燕翅席,不知道他现在一听见这三个字就想吐吗?

不一会儿,楼老爷楼中凡从后门进来,原来他是从侧门进的院子,没有从大厅过,因此凤九天等人都没有看见他。

楼中凡看起来就是一个十分­精­神爽朗的老人,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一看见凤九天就哈哈大笑道:“我说今日门前树上的喜鹊总是喳喳叫着,没想到竟然是贵客临门,凤公子快请坐下。”

凤九天微笑道:“小侄见过伯父,我今日和三凤在街上相识,一见投缘,谈起对西域的生意,三凤说似乎伯父也颇有意思,因此小侄冒昧前来,唐突之处,还请伯父见谅。”

他对楼中凡的第一印象不错,眼神­精­明中透着坦荡,应该是自己最欣赏的那种商人,会做生意,却不会损人利己,是可以放心合作的生意伙伴。

“凤公子你太客气了。”楼中凡呵呵的笑,然后命下人上茶,还特意嘱咐要上自己珍藏的那罐最上等的铁观音,对凤九天的笼络之意不言自明。

关山水在角落的凳子里不停的拿筷子戳着食盒里的饭菜,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渺茫,看姨夫的意思,简直就把凤九天当成了从天而降的金凤凰,而自己恐怕则连地洞里的老鼠都比不上吧。

傍晚的时候,千味居的燕翅席送了过来,凤九天也开始忙碌。

二婶忙着将自己的儿子介绍给他,二凤一凤则忙着将自己的丈夫介绍给他,一边以标准大姨子的身份询问起了凤九天的家世背景,弄得楼三凤都不好意思了,但不管怎么开放,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替凤九天辨白,否则还不被姐姐们笑死。

楼中凡慈爱的看着这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不住点着头。

关山水鼻子一酸,扭头就往楼上走,心想那个该死的凤九天此时被人团团围住,总不至于还有时间和自己作对吧?刚刚这样想着,就听见熟悉的可恶声音响起:“咦,表哥你要去哪里啊?”

关山水停了脚步,强忍着心里的冲动,天知道他真的很想冲下去揪住那可恶家伙的脖领子问他要耍弄自己到什么时候,明明都耍过一次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事不过三这人难道不知道吗?

楼中凡转过身,也奇怪道:“山水啊,这都快要吃饭了,你上楼­干­什么?快下来,对了,你还不认识吧,这位凤公子可是落凤城大大有名的人物,人家年纪比你还小呢。”

“俺们……早就认识过了……”关山水其实很想大哭着告诉他姨夫,就在刚刚,他明明窝在角落里吃那个可恨家伙送来的饭菜,而他姨夫竟然忽略他忽略到这种地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来?没听见你姨夫说得话吗?”婉萍姨妈十分得意的招呼自家儿子,一边向楼中凡笑道:“姐夫啊,山水早就认识凤公子了,就在刚刚,凤公子还因为他没吃午饭特地送了饭菜过来。”

一语未完,不甘被关山水盖住自家儿子风头的二婶已经撇着嘴道:“是啊大哥,虽然是中午吃剩下的东西,但毕竟是燕翅席,可都是些好饭好菜呢。”

凤九天苦笑,心想这下可算见识到家族争斗中的女人的嘴脸了。好在楼三凤已经在旁边帮腔道:“什么吃剩下的,那些东西我们可没动筷子呢,凤公子是真心关心表哥的了。”

“好了,这些以后再说,现在大家准备吃饭吧。”楼中凡呵呵一笑,见凤九天和自家女儿坐在了一起,他也没有说什么。

凤九天见关山水来到楼三凤的另一边坐下,不由得暗暗好笑,心想这个土包子还没死心啊,不行,可不能让他得逞。

想到这里,又抬起脸微笑道“表哥,那里太挤了,不如到我身边坐吧。”

“没错,山水就去凤公子身边坐吧,你们既然都认识,说话自然也方便。”楼中凡一语定乾坤,让本想坐到凤九天身边的二婶的儿子倒不好意思了,只得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关山水真是要中内伤了,但他已经吃过亏,从小不善打架的他就总结出一个宝贵的经验:“惹不起总躲的起,因此他打定主意只吃饭不说话,不管凤九天怎么逗惹他,都拼命的忍着。

凤九天暗暗好笑,凑近了关山水的耳边悄声道:“表哥啊,你桌子底下那只手真是好可怜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指甲,看你握拳握的那么紧,若有指甲的话可一定要注意,别被划破了,否则血­肉­模糊,三凤和我都会心疼的。”

关山水的手颤啊颤,好容易忍住了,将夹着的­鸡­骨头向正确目标——自己的嘴里送去,天知道他多想直接将这块骨头砸在那张可恨的笑脸上啊。

“爹爹啊,我让你今天回来的时候,去梨花苑看看有没有穆桂英挂帅这出戏,你看了没有啊。”楼三凤的声音响起,关山水的耳朵也立刻支棱起来。

“恩,看了看了,正好明天晚上唱这出戏,三凤你要去听吗?”楼中凡笑着点头,对凤九天道:“这个丫头­性­子野,总说什么自己最喜欢穆桂英,因为那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唉,我们落凤城的女儿家啊,个个都是直率­性­子。”

凤九天点头道:“这很好啊。我也十分欣赏三凤这一点呢,其实女孩儿一点都不比男子差,只不过自古以来被男人束缚住了而已,因此落凤城的风气,我是很赞成的。”

关山水见到心爱的表妹在听见这番话后,一双剪水明眸立刻绽放出耀眼的光彩,心知凤九天这番话对了她的心意,他心里着急,暗道这样下去,自己可不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于是也连忙道:“是啊是啊,表妹……你……从小就喜欢看这出戏,还……记得咱们小时候……经常一起……去看了……”

他因为紧张,话就说得有些结巴,谁知不等说完,凤九天就连忙接过话茬儿道:“是吗?表哥小时候和三凤经常去看啊,那太好了。”他转向楼三凤:“那明天我陪你去看吧,三凤你意下如何?表哥初来乍到,也不好意思总麻烦他陪你,是不是?”

楼三凤还有什么话说,自然只剩下高兴点头的份儿了,一边说这个唱戏的班子如何如何好,功底如何如何深厚。而坐在凤九天旁边的关山水却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心爱表妹就这样轻易的被那头狡猾可恶的狼给约了出去,他简直欲哭无泪,心想自己到底多那句嘴­干­什么啊。

关山水辗转反侧一夜未睡,最后决定还是不能轻易放弃。

表妹是多么美好的女孩子啊,怎能将她拱手让给那个凤九天呢,如果他真的是一名大好青年,自己退出也没什么,关健是:那可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啊,只不过大家都还没有看清楚他的真面目罢了。

第二天一大早,关山水就起来好好的收拾了一番,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那套长袍,将长长的乌黑的发盘成­干­净利落的发髻用一根乌木簪子别住,用胰子洗了脸,在铜镜里照照,神清气爽的,他这才满意的出了门。

在街上逛了几圈,便到晌午了,他先前已经到戏园子里问过了,穆桂英挂帅是下午未时开始唱,那正是人们吃下午茶的时候。他随便找了家小面店吃了一碗阳春面,经过小吃街的时候,又买了一大块油炸的鲜­嫩­豆腐和几串鱼丸,然后早早来到戏院门前,站在那里不住张望。

不出他的所料,凤九天比楼三凤先一步来到梨花苑。他十分高兴,努力在心中演练着想了一上午才想好的说辞,不过不知为什么,看见微笑走过来的凤九天,那股高贵凌厉的气势竟然让他的心怦怦怦跳起来,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就想往后退。

“你们猜猜,那位关表哥这么早等在戏院门前,是为了什么?”凤九天笑问身边的两个手下。

阿得面无表情的道:“到戏院门前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看戏。”说完凤九天微笑着摇了摇头。

阿舍的眼睛转了几圈,忽然道:“爷,你该不会认为他是来破坏你和楼小姐的约会的吧?我想他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为什么不会?你们等着瞧吧。”凤九天折扇一收,眼中露出高昂的斗志:这个土包子倒有越挫越勇的气概,真是太有趣了。

不知不觉中,凤九天已经被前面那个紧张的直搓着手里东西的土包子表哥给吸引了全部心神。

“啊,表哥,真是好巧呢,你也是来看戏吗?”凤九天一脸牲畜无害的笑,眼睛里却是闪闪的­精­光,还真是有些期待啊,究竟这个土包子会用什么法子来搪塞自己呢。

“恩,哦,是啊。”关山水使劲吞了口口水,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他像是惊觉到自己这样做很丢脸似的,连忙挺着胸脯又往前走了两步。

“那个凤九天,啊,不对,是凤公子,俺表妹……表妹她今天病了……所以……所以不能来赴约,她……让俺来告诉你一声。”

“哦?”凤九天挑高了一道眉毛:“啧啧,表哥啊,你想骗我的话,拜托找一个像样点的借口好不好?例如说三凤今天要出门时,被钩子把衣服钩破了,或者说她吃水果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手指头,也可以说,女人每个月几天的烦恼来了,这样的话,我还可以勉勉强强的相信你。”

凤九天夸张的叹着气摇着头,一脸朽木不可雕的痛心表情:“你说你现在用这么蹩脚的谎言,如果我信你吧,显得我就和白痴差不多,不信你吧,怎么说你也是三凤的表哥,我这样做岂不是太不给你面子了吗?”

他摇着折扇:“说吧,你就是因为要告诉我这个才等在这里吗?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我还要在这里继续等三凤呢。”

关山水的脸孔涨的成了关公,他知道凤九天不是好对付的人,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如此的难对付,被他这样夹枪带­棒­的狠狠讽刺了一番,是泥人也不由得恼羞成怒了。

“表妹……她病了,她……她今天不能来,你……你还是赶紧走吧。”关山水大声的说,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两片红­唇­嘟着,似乎这样就能用力证明自己说得话全是事实。

别说,看起来每个土包子都有他的可爱之处,兄弟们或许就是找到了李大喜张大海朱未身上的可爱之处,才会被他们迷住。凤九天微微一笑,觉得这样的关表哥的确有一种可爱的风情。

他凑近了关山水:“不管她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我都决定在这里等……”

一语未完,他忽然惊叫一声,急急的向后退了几步,不过已经迟了,就在刚才说话的功夫,关山水手上的鱼丸和油豆腐已经“失手”掉在了他华美的衣袍上,制造出一趟明显的油渍。

“你……”凤九天猛然抬头,真是失算啊,没想到自己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一天。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全身散发出一种可怕的气势,不过沈浸于自己杰作中的关山水并没有意识到,他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

“啊,凤公子,真不好意思啊,俺不是故意的,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正好表妹也病了,不如今天你就回去吧,俺会回去告诉表妹说你已经来赴约了的,呵……”他露出开心的笑容,不过不等笑完,领子就被闪电般上前的凤九天给揪住了。

脸上露出让人胆颤心寒的笑容,凤九天的语气是平静的:“很好,很得意是吧?把我打发走了,你就可以等三凤小姐过来和她一起看戏,真是打的不错的如意算盘,对不对?”

语气最后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但关山水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不住挣动着身子想脱离眼前可怕男人的掌控。

“俺……没……没有。”他挣扎着叫,却被凤九天打断:“没有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吗?你喜欢你的表妹是不是?所以不想让我Сhā进你们中间抢走你天仙似的表妹对不对?”

他放开了手,关山水立刻抚着脖子惊恐的退后,但他没有功夫,转眼间就又被凤九天追上。

“我告诉你,我和三凤小姐的确不是认真的,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去娶一个小家碧玉?”

凤九天发出恶魔般的微笑:“我们不过是玩玩而已,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你识相点乖乖躲在一边,等我玩够了,离开落凤城,你就可以趁你表妹正伤心的时候去安慰她,或许能一举赢得美人芳心呢,当然,那也得让你表妹能够看上你才行啊。”

恶毒的话说出来,却宛如谈论庄稼收成般自然,关山水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出­色­之极的耀眼男人,不敢相信这番话竟然是从那张好看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瞪着凤九天:“你……你……凤九天,俺原先以为你只是一只恶狼,现在俺知道了,你是一条毒蛇,天下最毒的那种毒蛇。”

“唔,还是恶狼好了,毒蛇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你们家不就正有一条吗?搬到楼家后,一定受了三凤的二婶不少气吧。”呵呵,真是太愉快了,看着这土包子由惊惧到震惊最后完全愤怒的转变,真的是十分过瘾啊。

“主子,看他的样子,是不可能再害怕你了,为了他的表妹,那个男人可以豁出去一切的。”

阿舍在身后呵呵的笑,看着如一只要保护自己主人的狼狗一般的关山水,那双平时看不出什么神采的眼睛此时已经通红。

凤九天折扇一挥眼睛一转:恩,或许让这个男人在极度的愤怒中忽然就变回之前的惊惧是个好主意。

想到做到,他又行云流水般的欺近关山水身边:“哦,可怜的表哥,你一定在想该如何救你的表妹,如何让那个可怜的小美人可以免遭我的辣手催花对不对?不过你有办法吗?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你,要怎么样和从小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斗呢?”哈哈哈,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哼,有钱了不起吗?”关山水愤怒的低吼:“俺和表妹青梅竹马,俺不信俺在她面前比不上你这个刚刚认识他三天不到的纨!子,俺这就回去告诉她你有多么狠毒恶劣。”

“啧啧,表哥你真不了解女人,难道三凤昨天的表现你还没有看在眼里吗?她现在已经完全陷进我并没有怎么­精­心编织的情网中了,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凤九天一脸惋惜的摇着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真是有够迟钝的啊。

“你……”关山水语塞,不得不承认凤九天说得都是事实。

却见那个可恶的男人又凑上前一步,贴着他的耳朵悄悄道:“想救你的表妹吗?我教你一个办法吧,很简单,其实一开始我就喜欢上你和你的表妹了,如果只能选择其中一个,我宁愿选择你,怎么样啊表哥,让我睡几晚上,我就放弃三凤,你也可以救你的美丽表妹逃出我的魔掌了。”

不出凤九天所料,关山水的面­色­在一瞬间就恢复了之前的惨白,他吓得拼命要往后退,可腰上却像是坠了一块几百斤的大石头一样动弹不得。

“你……你……你……”他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怎么样?你是答应了吗?那我可就要先收一点儿定金了。”

凤九天看着那张惊惧的面孔,眼里的狂怒在刹那间就褪得­干­­干­净净,他简直要哈哈大笑了,放开了箍住关山水腰肢的左手,却没想到对方正用力挣扎着呢,这股制约的力道一消失,由于惯­性­作用,关山水就投进了凤九天的怀抱,不仅如此,两片薄­唇­也好巧不巧的正对上了凤九天微笑着的嘴巴。

“啊啊啊啊……”关山水发出一阵恐怖的大叫,转身就跑,连撞倒一个小贩的水果车子都不管了。

凤九天摊摊手:“啧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表哥,明明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呢。”他抚了抚自己的嘴­唇­,恩,刚刚那瞬间的触感,滋味倒似乎不错,凉丝丝的似乎带着一股阳春面的清香,而且­唇­是光滑的,没有胭脂的苦涩。

“爷,戏做过了,那个土包子落荒而逃了。”阿舍上前竖起大么指:“爷就是爷啊,小的今天算是彻底服了。真的就在一瞬间让那个土包子从愤怒恢复到了惊惧的表情呢。”

“凑巧而已罢了。”凤九天无聊的甩甩手,然后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唤。

“咦,凤公子你什么时候到的?是不是等很久了?”随着话音,一身短打衣服的楼三凤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三人的视线内。

“没有啊,虽然来得早,不过遇见了表哥,所以也没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呢。”

凤九天嘻嘻的笑着,指着自己长袍上的油渍:“你看,表哥怕我太过光鲜将你迷住,特地送了我几个大油印,怎么样?看上去是不是很与众不同呢?”

“啊,这是怎么回事?”楼三凤惊叫。

却听凤九天云淡风清的道:“没什么三凤,表哥他一直喜欢你,如今被我横刀夺爱,他当然要努力的将你夺回去了,我们都是男人,我可以理解的,唉,希望表哥能够清楚我的心意,否则他对着我来倒没什么,我就是怕他到你面前编排我的坏话,那我可就惨了。”

爷你真够狠毒的。阿舍在心里暗竖大么指,凤九天简直把恶人先告状这五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想也知道,从此后关表哥势必在三小姐的面前失去所有的信誉了。

果然,楼三凤在愣了几秒锺后,就气呼呼的道:“没想到表哥竟然是这样想,不行,我今天晚上就找他说清楚,我对他只是哥哥的表情,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

她的表情忽然忸怩起来:“凤……凤公子,你千万不要介意了,我会找时间向表哥说清楚的,现在我们进去看戏吧。”

“恩,不用,如果你亲自和表哥说,他的脸上会挂不住的,本来他住在你们家,可能就有寄人篱下的不自在感觉,你如果找他把话挑明了,岂不是等于赶他走吗?他刚从乡下出来,也不容易。”

凤九天十分大度的说着,其实是觉得在谈情说爱的同时,有关山水这样一个多余的消遣娱乐也不错。

楼三凤感动的道:“唉,没想到凤公子你这样的大度,表哥若是能有你这一半气量就好了,真是的,他明明就是一个很憨厚的人,怎么会做出今日这样失礼的事情呢?”她摇着头,颇有些恨其不争的意味。

凤九天连忙假意安慰了几句,又说道:“反正不管如何,三凤你记住,以后只要表哥想和你独处,你就派人去找我吧,只要我去了,让表哥看到我们在一起的样子,相信他很快就会知难而退,这样比把话挑明了要好,你说是不是?”

“凤九天你这个大混蛋,大恶狼,大毒蛇……”回去的路上,关山水一边狠狠的啃着油豆腐和鱼丸,一边恶狠狠的咒骂着:“呸,总有一天,三凤会识破你那丑恶的嘴脸的,到时候俺看你还怎么装下去。”

在外面游逛了一圈,看看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大概穆桂英挂帅也快唱完了。关山水沮丧的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他可爱美丽的表妹,和那只毒蛇已经坐在一起大概一个多时辰了,最可恨的是,那条毒蛇很可能在唱完戏后,又陪着表妹回楼家吃饭。

“算了,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吧,省得回去了还要去看那条毒蛇可恶的脸。”关山水几口将油豆腐鱼丸啃完,将头埋在膝盖上,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连风吹掉了他的帽子也没有发觉。

“唉,真是的,肯定又是一个将家业都败光了的纨!子,看看现在那副瑟缩的样子吧,真是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没错没错啊,现在才知道悔过,早就晚了。”

周围忽然响起了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将关山水从好梦中惊醒,他抬起眼来茫然的看看四周,头上是一些不认识的脸。

“喂,看看你的衣服吧,连个补丁都没有就想在这里要饭,切,还是去把那套衣服当了吧,最起码先换几个钱花花,等到光着身子没衣服穿的时候,要饭也就好要了。”旁边响起另一个嘲笑着的声音。

刚要伸手去捡起帽子,然后关山水就那样的石化了,连伸出的手都维持着原先的姿势。

在那顶帽子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几枚铜钱。他立刻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张脸不由立即涨的通红,捡起帽子再次落荒而逃。

天啊,俺竟然被人当成了叫花子,被姨夫知道会骂死俺的。

关山水一路狂奔,然后听见身后的人群里有人大声道:“咦,似乎是楼老爷家里的人啊,没错,前天我去他家的时候还看见的,怎么会在这里要饭呢?”

“你……你们看错了,俺不是了。”关山水一边大叫,连头都不敢回,一路飞奔,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因此也没有看见在人群中,阿舍正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

楼家的客厅内,楼老爷正和凤九天谈论一些商业上的事情,楼三凤坐在他们身边给他们剥桔子,婉萍姨妈和二婶二叔等人散坐在其它地方。

“奇怪,山水怎么还没回来?他刚来到落凤城,会不会迷路了?”婉萍姨妈站起身来,来到厅门口张望,没望到自家儿子的身影,又失望的折返回来。

凤九天心里当然清楚关山水是为了躲避自己。

其实他今晚肯和楼三凤一起回来,多半也是想继续逗逗那个土包子,因为最近的目标是楼三凤,所以他很轻易的就放松了对土包子的警惕。

谁知道进门才知道扑了个空,心里正不自在呢,一听见婉萍姨妈的自言自语,他便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表哥这么晚还不回来,真是让人担心,不如派几个人去找找吧。”

二婶咳了一声,拉长了声音道:“放心,以前山水也来这里住过一两个月的嘛,三凤不也陪着他到处转了?所以他才不会迷路呢,肯定是在外面贪玩,所以才耽误到现在了。”

她说完,婉萍姨妈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又安心的坐了下来。

凤九天眼珠一转,心想绝不能放任他们默许关表哥这种晚归行为,不然我以后过来还玩什么啊。想到这里,他故意做出一脸的诚恳道:“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楼老爷抬头笑道:“咱们之间还分什么远近彼此啊,九天你有话就不妨直说。”

凤九天这才微微一笑道:“也有可能是我杞人忧天了,不过我想,若晚上能让表哥待在家里,还是让他少出去的好。我知道表哥的人品这是勿庸置疑的,但伯父想一想,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怕表哥在外面被一些别有用心的流氓地痞给骗了,结交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到时候不教好道儿,尽往坏道儿领,以至于眠花宿柳打架斗殴,甚至将来犯了刑事,那时再想禁管,岂不为时晚矣?”

他一番话说得言词“恳切”,婉萍姨妈一听完,就吓出一身冷汗,不住点头道:“没错没错,九天你倒提醒了我,的确,要是等到他的心野了,可就收不回来了,我今晚就要好好的教训那个臭小子。”

她又看向楼中凡,沈吟道:“不然,还是请姐夫你帮我说说山水吧,那孩子从小就倔,偏偏对你又敬又怕,若是你说他,他肯定会听。”

不等楼中凡说话,二婶也道:“没错啊大哥,山水虽然年岁不小了,但他刚从乡下出来,又没有说媳­妇­儿,难免会受那些青楼里的狐狸­精­诱惑了。”

楼中凡点头道:“我知道了,今晚他回来我就和他说,因为想让他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到店里做点事情,小有所成后再给他张罗娶亲,如今看来……”

他本想说如今看来,还是尽快给他娶门亲事的好,反正岁数也不小了。结果不等说完,凤九天就抢着道:“的确,伯父你说的没错,我也认为七尺男儿,总是要等到事业有所成后才能成家,否则要怎样在自己的娘子面前抬起头来呢。”

楼中凡点头微笑道:“九天你和我的看法一样,咱们两个还真是契合投缘的很呢。”

婉萍姨妈也道:“没错啊姐夫,让山水先做点工,他虽然年纪到了,但男人嘛,倒不似女孩儿那般急着嫁人,娶亲的事可以缓缓再说的。”

凤九天见目的达到,满意的暗自点了点头,心想这样才对嘛,否则我在落凤城这段时间这么无聊,可全指望着土包子表哥给提供消遣节目呢,他要是娶了亲,每天陪着老婆转,我玩什么啊。

刚想到这里,就见外头一阵“咕咚咕咚”的脚步声响,然后张妈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道:“表少爷回来了,怎么跑得这么急?”

关山水没答话,喘着气跑到屋里,一见那一大屋子人就愣住了,待看清坐在楼三凤身边的凤九天时,不由立刻惊叫道:“啊,你怎么还没走?”

他心里怒火冲天,心想都是为了躲你这条毒蛇,害的我今天丢了那么大人,结果你竟然还赖在这里不动地方。

凤九天连忙站起身,黯然道:“啊,看起来表哥似乎不太愿意看见我,正好天也晚了,伯父我就告辞了。”说完作势就要离去。

楼中凡本来是想今晚就和他把合作的事情定下的,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哪里肯让他走,也连忙站起道:“九天不用急,天­色­晚了就在这里住一夜,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谈。”

说完严厉的看了关山水一眼,又看了周围一圈,咳了两声道:“婉萍,锦枝,三凤和家为,你们都回屋休息吧,凤公子留在这里就行,还有山水你也留下,我有话和你说。”

凤九天心里大乐,知道关山水要倒霉了,而且最让他高兴的是,楼老爷子竟然允许他坐在这里观看。

“姨……姨父。”关山水就算再迟钝,也明白自己今天恐怕要倒霉了。

期期艾艾的磨蹭到楼中凡身边:“很……很晚了,不如……不如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俺……俺先送你老人家回去休息好不好?”他热烈的提出建议,却在楼中凡严厉的眼神下又慢慢收了笑容。

“你也知道很晚了吗?我还以为你在外面玩野了心,不知道呢,说,你到底去哪里了?”楼中凡哼了一声后开口,他的话让关山水迅速低下头去。

一旁的凤九天看见他这副样子,心里那个乐啊,就别提了。

“俺……俺……俺下午在外面逛的累了,就……就找地方睡了一觉。”关山水嗫嚅着答。

话音刚落凤九天就奇怪道:“咦,表哥你逛累了就回家嘛,再说外面除了客栈,哪里有可以给你睡觉的地方啊,难不成你是睡在大街上吗?”

“闭嘴。”关山水恶狠狠的瞪着凤九天:这个混蛋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他还嫌自己不够倒霉吗?竟然在这里火上浇油。

“你……你让谁闭嘴?”楼中凡不敢置信的看向关山水,这个表外甥什么时候竟然这样大胆了,难道真如凤九天所说,已经来不及了吗?这孩子来落凤城的这几天时间里,已经结交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渣子?想到这里,楼老爷的眼中就冒出万丈高的火苗。

“姨……姨父,俺……俺没有让你闭嘴了,俺是……俺是说让他闭嘴。”

关山水指着凤九天:“姨父,他……他是个特别坏的家伙,不但欺负俺,还……还打表妹的主意,你赶紧把他赶出去……”

不行,豁出去了,今天说什么也要把这条毒蛇的真面目告诉姨父,省得将来害了三凤。

“你在胡说什么?”楼老爷子是真的气坏了:“凤公子是我的贵客,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无礼的话?他是整个落凤城最有钱有势的人,如果打三凤的主意,还用得着这样谦虚的往家里跑吗?楼公子说你是为了你好,你……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对他恶言相向,诬蔑陷害他,山水,你平时是很老实的,我一直都对你抱有很大期望,到底是谁教了你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老爷子气的拿过一旁的竹尺在关山水的手心里敲了好几下,疼的他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说,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手段?”楼中凡气的浑身哆嗦,一想到他憨厚的外甥在外面结交了流氓无赖,就恨不得能将他打醒。

手中竹尺正雨点般的落下,却忽然被一只修长的手托住,凤九天微笑道:“伯父别气坏了身子,何况表哥初来落凤城,应该不至于就会结交那些三教九流,他大概就是对我有些误会……”

“滚开,不用你这只毒蛇猫哭耗子。”关山水倔强的朝凤九天瞪眼,嘴硬的结果就是又招来手心里火辣辣的几下。他委屈的道:“姨父,俺……俺真的只是在外面睡了一觉……俺没有去认识坏人。”

“爷,爷,大新闻,我看见关家表哥在街角乞讨……”阿舍的声音传来,接着这家伙冲进屋子,却在看见楼老爷和关山水后顿时停住了身形。

“啊……啊,对不起,我……我还以为只有我们公子在厅里。”

说是这样说,其实他早在外面就看见三个人站在一处,关表哥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样子,而自家主子却笑得一脸狐狸样站在一边,他是故意这样嚷的。

关山水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没想到自己竟倒霉到这种程度,不管怎么说,老天爷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他的眼泪是真的要下来了:完了完了,这一回还不得被姨父剥皮啊,他虽然对那些残疾的乞丐很大方,却是最恨好模好样的人沿街乞讨了,常说那些乞丐四肢健全,却只想着不劳而获,最是可恶。

果然,楼老爷的脸立刻黄了,怔了半晌才暴怒的大叫一声:“好啊,你来落凤城不到五天,却把那些泼皮的各样手段都学会了,还敢在街角乞讨,难道我们楼家没有你的饭菜吃吗?还是想用讨来的钱去做那些下三滥的勾当?我这个姨父刻薄寡情,亏待了你是不是?”他的吼声太大,以至于把刚刚回到后院的众人都惊醒了,大家重新跑了回来。

关山水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大哭道:“姨父,俺没有,俺真的只是在街角上睡了一会儿,俺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把俺当成了乞丐,姨父……是真的……”

他一边说,婉萍姨妈早从凤九天的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气的过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关山水的脸上,带着哭腔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好好的凤公子就在身边,你不学,还对人家恶言相向,却去跟一些流氓学着撒谎乞讨,诬蔑陷害,俺还不如现在打死了你,省得你以后成了祸害……”

关山水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而凤九天在看见瘦削脸上的那五道鲜明指印后,不知为什么看戏的心情就被破坏不少。

他走上前,对楼中凡和婉萍姨妈道:“也不能就这样说,或许这里面真的有什么误会,表哥的人品很好,我相信他就算认识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但只要严加禁管,断了和那些人的往来,还是能够回头的。”

“听听听听,你是怎么对凤公子,人家又是怎么对的你。”婉萍姨妈又在“不争气”的儿子额头上戳了一指头。

楼中凡也生气的道:“行了,既然凤公子说情,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婉萍,你看着他,一个月内不许他再出门,除了凤公子外,别人找他一律不许见。”

“俺知道了姐夫。”婉萍姨妈点头:“你放心吧,俺说什么也不会让山水跟着那些人学坏的。”

他们的对话让凤九天心花怒放,暗道这场戏真的很­精­彩,尤其是效果,更是出奇的好,从此之后那个土包子只有自己能玩能逗了。

他看向婉萍姨妈和楼中凡:“阿姨和伯父放心吧,我以后只要有时间就会过来和表哥一起的,不管是教他读书识字还是教他一些商业上的知识,总之即使在家里,我也肯定不会让表哥觉得闷的。”

他的目光转向楼三凤:“三凤,我们这一个月就别出去逛街了,好吗?”

“当然了,表哥的事情我怎么会反对呢?”楼三凤看着心爱的人微笑:“关键是九天你可千万不要食言啊。”

为什么……为什么都没有人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啊?呜呜呜。关山水欲哭无泪的想:为什么在这条毒蛇面前,自己永远都只能站在下风,而且以后那条毒蛇还要动不动就过来耀武扬威一番,这……这日子还能过吗?

关山水想到这里,鼓足了勇气大喊道:“俺……俺不要和那条毒蛇……”一语未完,自家姨父刀一般的眼光­射­来,他只好不甘不愿的改口道:“俺反对,俺不想和凤……凤九天学习那些东西……”

“你觉得反对会有效吗?”婉萍姨妈气的一把提起关山水,揪着他的耳朵就往后院走去。

凤九天则在后面忍着笑做出一脸哀伤的道:“看来表哥对我的误会真的很深,伯父,我看我今晚还是不要睡客房了,我去表哥的房里,看看能不能解释一下他和我之间的误会。”

楼三凤也在一旁道:“是啊爹,因为我的关系,表哥对九天的成见真的很深,或许让九天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会对事情有帮助呢。”

本来落凤城的风气这么开放,男风也还算流行,若是平时凤九天对关山水这样的热情,楼老爷早就应该起了疑心,不过他现在只以为凤九天是因为要追求自己的女儿,而三凤和关山水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比亲兄妹还好,所以凤九天只是爱屋及乌才这样的帮助关山水。

何况楼老爷也并不知道凤九天三个结拜兄弟和土包子的奇异缘分,不论怎么看,十个关山水都配不上凤九天的一个手指头。

相貌平庸,没有才学,虽然憨厚老实,然而倔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何况还一直对凤九天没有好脸­色­,这样的关山水能被人中龙凤的凤九天喜欢,这件事别说楼老爷想不到,换成谁谁都想不到。

当然了,到现在为止,凤九天自认为也只是觉得这位土包子表哥的种种举动实在太好玩,和什么缘分爱情无关。

等到在落凤城玩够了,聂十方也和那个土包子朱未成了亲,自己立刻回凤鸣山去,如果到那时对楼三凤的感觉还像现在这么好,也可以把她带回去做压寨夫人。

想到这里,凤九天却又奇异的想到:如果自己娶了楼三凤,楼家是不是可以把表哥做为玩具附赠给自己呢。

他为心中的恶劣想法而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不过这想法很快就被他丢到脑后去了。

哼着不成调儿的小曲来到关山水的房间前,侧耳听听四周没有人,让阿舍在外面守着,凤九天一把就推开了房门,宛如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般不怀好意的笑着:“山水,我来了,你的手一定很疼吧,来来来,我这里有上好的消肿止痛的药膏,给你上上吧。”他小小声的说着,一边来到床前。

屋里没有点蜡烛,只有淡淡的月光照­射­进来,床上一团蜷在被子里的东西。凤九天嘴角边扯出一抹冷笑,嘴上却道:“哎呀表哥,被竹板打完一定很疼,要赶紧上药了,这有什么害羞的,做错事勇于承担后果,就是男子汉,知错能改就行了。”他一边说一边作势要打开那床被子。

身后忽然一阵风声袭来,听在凤九天耳里,慢的好像是转不动了的风车,别说他早有准备,就是没有准备,这种攻击也只能给他当作消遣用。

一个闪身躲过木­棒­的袭击,他转身就扣住了关山水的脉门,轻轻一带,关山水便倒在床上。

凤九天手疾眼快的点上他的哑|­茓­,一边惊叫道:“啊,表哥,这么大的木­棒­,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好了好了,你快放下来了,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哦,你点头就是同意了哦。”

他大声的说完,才又俯下身去,贴近关山水的耳朵边道:“怎么?想谋杀亲夫吗?表哥真是好狠的心啊。亏我还想过来替你好好的上药呢”

一边说着,手上一边在关山水的脉门上用力一捏。关山水的冷汗立刻流下来了,但惨叫声却苦于哑|­茓­被点而无法冲出喉咙。

隔壁一直听着这面动静的婉萍姨妈一听说自家儿子肯和凤九天好好的说话,不由得放下心来,笑眯眯的睡觉去了,却浑然不知儿子此时正在地狱般的酷刑里熬煎呢。

“你想和我斗吗?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凤九天满面的笑容,却看的关山水汗毛一根根竖起来。手腕上钻心的痛越来越厉害,让他毫不怀疑这条毒蛇是要捏断自己的手腕。

眼中恐惧之­色­渐浓,泪水也因为非人的疼痛而在一瞬间就涌了出来,关山水现在十分后悔自己刚才冲动的举动。

“以后对我别总摆着一副晚娘面孔,知道吗?我又没有欠你的钱。”

凤九天仍旧笑眯眯,然后猛然撤了手上的力道,却继续压着关山水轻声道:“好了,今夜你吃到的苦头大概已经让你有了点自知之明,那么就睡吧,刚才你姨父是想和我谈正事的,结果也被你气的忘了,我想他明天还会留我在你们家,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刚才的恐惧是真的,但现在心里的不爽也是真的。关山水的倔­性­子上来,使劲儿的甩着险些壮烈牺牲的手腕子,一边恨恨的瞪着凤九天,徒劳张着嘴巴。

待到凤九天替他解了哑|­茓­,他才没好气道:“明白了,俺能躲你多远就躲你多远。”

“你……”凤九天气结,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表哥竟然还有这份胆­色­。转身将凌厉的视线投在关山水的身上,却对上他决不服输的眼神,宛如是面对主人鞭子的烈马一般。

凤九天蓦然就笑开了:“随你,我就看看你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他笑呵呵的说着。真是好玩的家伙,难怪沈千里当初就被李大喜的倔强给迷住,想一想还真替聂十方惋惜,同样是娶土包子,人家李大喜能给沈千里带去多少乐趣啊,可是那个朱未呢,一看就是属野­鸡­的,胆子忒小,真不知他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好玩儿的。

关山水戒惧的看着那条明显是神游天外的毒蛇。想了想这里毕竟是自己家的地盘,他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于是跳到床上盖好被子,闷闷道:“行了,俺要睡觉了,凤毒蛇……”

不等说完,凤九天的眼睛蓦地眯了起来,他连忙改口道:“不对,是凤公子,你也赶紧去睡吧。”哼哼,好汉不吃眼前亏,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俺要把你的恶劣面目告诉三凤,看看她到时候还会不会被你迷住,呸,自大狂,你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吗?女人离开了你都不能活吗?呸……

他这里唾弃的正高兴,忽觉一道身影来到自己面前,遮住了投掷在脸上的月光,抬眼一看,只见凤九天慢条斯理的脱着自己的外袍。

关山水这一下可吓得不轻,惨叫一声跳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不等说完就被凤九天推了下去,他大声道:“表哥啊,你别这么娇气嘛,上个药而已,至于这样大呼小叫吗?”

言罢又俯身在关山水的耳边道:“­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我是决不会睡在榻上或地上的。”

然后他一把拽出对方的手:“行了,让我看看,好给你上药。”一边说一边从内衣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这可是我凤鸣山上的珍奇草药配成的,寻常人我可舍不得给他用。”

关山水一把把手夺过来:“不用你假好心,你刚才给俺用的酷刑的那种疼已经把这个疼给掩盖了。哼哼,你不睡地|Qī-shu-ωang|上俺睡行了吧?惹不起你俺还躲不起吗?”

说完他起身就要下床,却被凤九天一把拉住。

如果关山水有现在孩子们的条件,能够识字读书多看几本DM小说的话,他就会知道像凤九天这样的男人最受不了的是什么,要怎样才能真正的躲开他。可惜他没有看过DM小说,所以他不懂得真正避开这男人的方法也是情有可原的。

修长的手指重新搭在眼前男人的脉门上,凤九天危险的微笑着道:“你是选择再痛一次呢?还是乖乖的躺在这里让我给你上药啊?毕竟如果你不配合我,明天被三凤看到你的伤口还没有好的话,我是会被埋怨的,还是说,你存心就想破坏我和她的感情呢?”

哼哼,怎么能允许,允许这样的一个男人拒绝自己,自己肯替他上药,他本来应该是感激涕零的。

多少人为了自己的一个笑脸而卑躬屈膝,就连这个土包子的姨父楼中凡楼老爷,虽然语气中将自己当成小辈,但心里不也是敬畏着的吗?

这个土包子他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将自己的好意踩在脚底下,就算是装出来的好意,也绝不允许他这样的践踏。

凤九天根本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多么蛮不讲理。他见关山水果然因为害怕而停止了向外挣的动作,于是将手向回一拉,就重新把关山水拉倒在床上,一边展开他的手掌细看。

只见一只瘦削手掌此时已经肿起来了,可见楼老爷下手是够重的。

“以后聪明点,让我高兴舒服了,你也能少吃不少苦头。”凤九天一边在那手掌上抹着药一边小声的说。

忽见那手掌似乎要往回抽,他凌厉的眼光向上一瞪,手底下稍微用力,关山水就疼的龇开了牙:“你……你刚才弄得俺痒痒……”他大声的解释,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凤九天一笑,这样的关山水,月光下的面容竟然可爱了许多。

低下头去继续给他抹药:“你痒痒就直说,往回抽­干­什么?这还好在没破皮,否则的话,长­肉­的时候更痒呢。”他收回小瓶子塞上木塞:“好了,上好药了,睡觉吧。”

关山水一骨碌的爬起来,逃也似的来到榻上,还心有余悸的回头看了看,见凤九天已经躺下了,这才忍不住松口气。

拍拍胸口顺顺气,想想还是觉得不甘心,终于又回过头去朝凤九天龇了一下牙,却发现他晶晶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你是狗吗?就会咬人。”凤九天微笑,然后躺平了身子。

夜深了,月光照在墙上,花木的疏影慢慢摇晃着,真是一个浪漫而旖旎的美丽花月夜啊。他这样想着,渐渐就闭上了眼睛。

而从头到尾都抱着看戏心态赖在地上的阿舍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发展到最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变样了呢?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家主人这次危险了呢?明明他才是胜利者而那个土包子才是被玩弄得没有反抗之力的输家不是吗?难道说……难道说事情后来会有什么转机吗?

他又机灵灵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下去,算了算了,爷的事情自己就算­操­心也没用,那是个听人劝的主儿吗?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这样一想,他也心安理得的睡着了。

睁开眼时,月影已经西移,墙壁上的花木疏影都不见了,唯余一点幽光透过窗子照­射­在榻上的人身上。

关山水睡得正香,均匀的呼吸起伏的胸脯,还有咧开的大大的嘴角,相必是在做着什么好梦。

凤九天呵呵一笑:难道土包子们都是神经迟钝的类型吗?自己这样一个曾经说过想睡他的危险人物睡在身边,他竟然也能睡得着,就不怕被自己悄悄的吃掉?

凤九天心里一怔:为什么……好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为什么在想到吃掉他的时候,心里……心里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只以玩弄为目的?

他呆呆的看着那月光下的侧脸,眼神有些发直:难道……难道自己也注定逃不过月老的诅咒吗?

心里明白这时候的自己还是没有爱上关山水的,如果想抽身而退,应该可以来得及。但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自己会惊惶失措的立刻逃走的凤九天,竟然在心里为自己找开了留下来的借口。

“恩,其实……其实如果那三个家伙都娶了土包子,只有我娶了一个如花美眷的话,大概……会被他们排斥在外吧?”凤九天支着脑袋半躺在床上,开始认真的自言自语。

“我是应该为了保留和他们的兄弟情义,而入乡随俗的娶个土包子呢?还是应该坚定以前的立场,绝不允许自己被土包子牵绊住呢?俗话说,女人如衣服兄弟才如手足对不对?何况如果我娶了女人,师门的那些老家伙肯定会高兴的跑到万宫山罗带山和雁荡山上去炫耀,那时候千里他们的师门肯定就会在他们面前抱怨,如果一个弄不好,可能会引起师门之间的内斗,这就不好了不是吗?”

他继续的自言自语,然后很满意的点头道:“对,没错,既然娶了土包子也没什么不好,我不如就顺其自然吧。”

他的目光又看向关山水,笑眯眯的悄声道:“毒蛇?你叫我毒蛇是不是?那好吧,我就做一条真正的毒蛇吧,嘿嘿,到时一旦对你有了意思,就紧紧的缠住你。”

这样说着并心安理得的决定留下来的凤九天根本已经忘了他当初在荷花山上吓得仓惶出逃的原因。

其实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开始信誓旦旦的时候,觉得自己怎样都可以做的到,可一旦发现自己做不到的时候,还没有坚持到最后就开始为自己找借口开脱了。

凤九天虽然是极出­色­的人,但在感情一事上,却也不乏像普通人这样的自我开脱想法,当然,这一点也是要感谢他那三个娶了土包子的兄弟,让他能够这么快的就改变初衷,认为娶个土包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或许睡梦中的关山水已经察觉到危险,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安的翻了个身子,接着才又继续睡去。可怜的表哥还根本不知道,他的噩梦随着凤九天的自我放任而即将开始。

第二天一大早,关山水睁开眼睛后,就惊喜的发现昨夜那条毒蛇已经悄悄离去了。

他在榻上一个高儿蹦起来,哈哈大笑道:“太好了,那条毒蛇总算还懂得点眼­色­。”再看看自己的手掌:“咦,已经消肿了,看来那条毒蛇没有说谎呢,这药果然好用啊。”

他随即不屑的嗤了一声:“哼哼,别以为你偶尔的这份好心就会让俺忘记你的本来面目,俺会永远记住,毒蛇就是毒蛇,它永远也不会变成无害的草蛇的。”他大声的说,却听门外轻轻的传来一阵笑声。

“谁?”关山水猛然转身,然后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看来古语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果然没错,呜呜呜,早知道自己的嘴巴这么容易招瘟神,他就不提起这条毒蛇了。

凤九天晃了进来,呵呵笑道:“表哥啊,你真的是要多学点知识了,毒蛇要变成草蛇很容易啊。”他欺进关山水的身边:“只要拔掉他的毒牙就行了,保证这条毒蛇会变成世间最无害的草蛇。”

“那个……那个毒牙拔了,还……还可以再长出来的吧?”关山水向后退着,一边咽着唾沫,却仍是忍不住反驳。

话音刚落他就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割下来,自己还真是不长记­性­啊,昨夜明明都下定决心不管这毒蛇再说什么,都不和他搭话了的。

“长出来就再拔掉好了。”凤九天不以为然的道,虽然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但其中的霸气与狠辣却尽显无疑。好在关山水有些迟钝,不知道君临天下这种词是什么意思,否则只怕要吓得坐在地上了。

“那……那你会乖乖的让我拔掉你的牙吗?”又瑟缩了一下,关山水竟然问出一句无比天真的话,不过他的心里却在不屑的想:哼哼,毒蛇就是毒蛇,想拔他的牙那么容易吗?

“恩,这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凤九天仍然微笑:好嘛,这个土包子表哥有时候也很机灵嘛,竟然设下了圈套让自己主动承认自己是毒蛇。

那又有什么?自己被形容为毒蛇,这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比被人形容成绵羊黄牛强的多了,其它的三个家伙不也是以被形容成恶狼而为荣吗?

“好了,俺承认,俺没有这个本事。”关山水叹气,他还是不要和这个凤九天斗了,明摆着斗不过人家的:“你刚刚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什么?有东西落在这里了吗?你说出来俺帮你找。”他忽然意外的热情起来。

“恩,到时候找到了,好赶紧把我送走是吧?”凤九天暗暗好笑:“拜托,你就算要说这种伤人的话,也不要表现的这样明显好不好?”然后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的,不管怎么说,我到现在也没有害过你,你大可以不必把我当成瘟神一般吧。”

“你比瘟神可瘟多了。”关山水悻悻的说着,来到门边:“俺要下去吃饭了,凤公子你随意,俺想你这样的有钱人,应该不会对俺屋里的这些破烂东西感兴趣吧。”他说完转身出门,却听见身后的门“!珰”一声关上,接着凤九天的脚步声在自己的身后想起。

来到前院,楼老爷等人已经坐在了大厅内等他们,看见凤九天,楼三凤欣喜的走上前来:“怎么样?昨晚睡得好吗?我听下人们说你一大早在竹林里练剑,就想你可能睡得还不错。”

“是啊,睡得真的很香。”凤九天微笑:“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的,就忍不住练了一会儿,否则到时候就生疏了。”

一语未完,楼三风已经高兴的拍手道:“啊啊啊,练剑啊,我最喜欢了,可惜小时候请不到好师傅,到现在也只是会几招花拳绣腿而已,九天,到时候你教我剑法好不好?”她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完全将一边几次想Сhā话却始终Сhā不上的表哥关山水当成空气般的存在。

“好了,三小姐,练剑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事儿,你啊,还是请凤公子赶紧过来吃饭了。”张妈慈爱笑看着这一对,然后目光转到关山水的身上:“表少爷,你还在那里站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坐下啊,今天早上有你最喜欢吃的烤鱼哦。”

呜呜呜,果然还是张妈最好,只有他会想着俺。关山水感动的上前,却听张妈又道:“不过那条最大的你要留给凤公子,人家是客人对不对?”

话音未落婉萍就接过话来道:“哎呀张妈你放心好了,再怎么说山水也懂得待客之道,不会和凤公子一起争了。”

呜呜呜,他错了,他真是错的太离谱了,他怎么会以为这些家伙们能如此好心,只看见自己而遗忘了凤九天的存在呢,在他们眼中,那分明就是一只金凤凰,不对,是一条活龙,看看把他们给宝贝的那个样子,等到有一天,大家都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才会相信自己的话。

想到将来的那一天,关山水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忽听凤九天对楼中凡道:“楼伯伯,我从明天开始,大概要和那些商会的人以及西域波斯等地来得外国客商一起谈一下合作的项目,因此不能过来了,所以今天我想请三凤和表哥陪我再熟悉一下落凤城的地形,不知道可不可以?”

“恩,好啊,就让他们陪你去吧。”楼老爷爽快的答应着,听得关山水目瞪口呆。

“不,不是啊姨父,昨晚……昨晚你才让俺在家闭门思过不是吗?”关山水做出一副诚恳改正错误的态度,反正和那条毒蛇沾上就没有好处,他还是躲在家里比较好。

“恩,没关系,是和凤公子在一起嘛,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和人家也好好的学习一下,凤公子可是全才呢。”楼老爷笑呵呵的说完,又把目光转向婉萍姨妈:“婉萍,我想你也应该没有意见吧?”

“俺?啊,俺当然没有意见了。”婉萍姨妈兴高采烈的宛如赢了十几圈的马吊:“哎呀姐夫,你肯这样把山水放在心上,俺真的好高兴啊,没错,像凤公子这样的人中龙凤,山水就是跟在人家身边不学不说话,都可以得到不少经验了,何况凤公子对他还这样的青眼有加,没有意见,俺是举双手赞成的了。”

你哪里是举双手赞成啊,如果可能,我看你的那两只小脚都恨不得举起来吧。关山水气恼的看了自己的娘亲大人一眼,却在她的无敌飞瞪下狼狈败下阵来,狠狠的往嘴里塞了一块鱼,他嚼都没嚼就吞了下去。

“咦?哎呀……”关山水猛往嘴里扒了几口稀粥咽下去,然后再扒粥再咽,最后他颓然的看向一旁伺候着的张妈,沮丧道:“张妈,有没有玉米饼子或者白饭之类的啊?”说完一桌子的人都停下了筷子,奇怪的看着他。

“怎么了?被鱼刺卡着喉咙了?”张妈关切的问:“你等等,我去厨房给你找醋啊。”说完她转身出去。这里的关山水却羞愧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张妈哪点都好,就是太没有眼­色­了。关山水无奈的想着:这么丢脸的事情啊,彼此心领神会就行了,­干­什么非要说出来呢?如果是在平常也没有关系,顶多那个刻薄的二婶说几句嘴,可是现在凤九天坐在这里,就不一样了,自己在三凤心目中的形象啊,唉,还有那条毒蛇,也肯定是心花怒放的看着笑话呢。

“来来来,醋来了。”张妈扭身进来,不由分说就给关山水倒了一碗:“要慢点喝下去哦,鱼刺才会变软,然后用白饭才能将它除掉了。”她说完将那一大碗醋递到关山水嘴边:“快,听话,乖乖的喝下去了。”

关山水捏着鼻子,一小口一小口喝着那碗醋,被酸的鼻子和眼睛都挤到了一起。凤九天起先还在那里笑着,渐渐的那笑容就变得越来越深邃,最后算计的意思已经明显到连他身边的阿得都感觉出来了。

土包子表哥,还真是可爱的不得了啊。凤九天微笑着想。看见关山水终于喝下那一碗醋,咽了几口白饭,然后哇啦哇啦的大叫道:“啊啊啊啊,不行啊张妈,还是在喉咙里啊。”

“什么?还没有弄下去啊?”张妈也傻眼了:“那怎么办?不然……再喝一碗醋吧……”

不等说完关山水就跳了起来叫道:“什么?还喝醋,啊,不要不要了,俺宁愿让鱼刺扎在嗓子里,也不要再喝醋了。”

凤九天站起身笑道:“没什么,可能是一根比较大比较硬的鱼刺,所以醋化不开,让我替表哥拿出来吧。”

关山水怀疑的瞄了瞄他,最后很­干­脆的哼了一声,明摆着是不肯相信他。

“行不行啊九天,不然就去郎中那里想想办法吧。”楼三凤也担心的询问道。关山水立刻将感激的目光投向可爱善良的表妹:呜呜呜,原来三凤还是这么在意我的,没错,她对我这样好,我更不能让她落在那条可恨的毒蛇手里了。

他这样的想着,却听凤九天胸有成竹的笑道:“没事儿,这根刺肯定很大,所以我完全能行的。”他站起身来:“好了伯父,正好我们也吃饱了,你们慢慢用吧,我给表哥拔完鱼刺后就出门,中午不用等我们回来用饭了。”

“好,那你们去吧。”楼老爷挥挥手,然后和婉萍姨妈面带微笑的看着关山水,婉萍姨妈还笑着加了一句:“山水啊,你可得珍惜这个机会,跟人家凤公子好好的学学,恩?”

娘亲啊,你这哪是让俺跟他学习啊,你是在把俺往火坑里推知不知道?关山水在心里哀嚎,可是一看到凤九天身边美丽无双的表妹,他所有的怨气就散到了九霄云外:哼哼,不管怎么样,俺也要护着可爱的三凤,绝不能让她被这条毒蛇吞吃入腹。

他正豪气­干­云的想着,冷不防凤九天猛然将他的胳膊向后一扭,把他按坐在椅子里。关山水刚大叫了一声:“啊,你在­干­什么?”就发现原来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中。

“­干­什么?当然是拔鱼刺了。”凤九天好笑的道:“来,张开嘴巴,我替你将鱼刺取出来。”他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双细细的小小的银筷,那是平时用来试验饭菜的,虽然基本上也不用,但练武之人,走到哪里,工具都是要带全的。

“哦。”关山水羞恼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但喉咙里那根大刺却又刺的他实在难受,只好听话的张开嘴。

只见凤九天将眼睛贴近他的嘴巴,光滑的额头贴着他的鼻子,看了一会儿方直起身道:“看见了,果然是根大刺,难怪表哥喝了一碗醋也没把它弄下去。”

他又拿出那双小银筷子:“表哥,再张嘴,发“啊”的声音,我不叫停你就别停啊。”他说完,将小银筷子伸进关山水的口腔,手上微微运了点儿内力,很轻易的便夹住了那根刺。

“九天,怎么样?夹住那根刺了吗?”楼三凤大声的问着,有些紧张的看着心爱的男子和自家表哥。

“恩,夹住了。”凤九天也大声的回答,忽一眼看见关山水粉­色­的舌头在口腔里忍不住的颤动着,脑海里不由立刻泛起了擢住这条小舌吸吮亲吻的情景,那双夹住了鱼刺的筷子也就忘了运力拔出来。

“啊……啊……啊……”关山水没得到凤九天喊停的命令,就那么一直“啊……”着,最后他的气渐渐上不来了,而凤九天还不喊停,想问问他吧,偏偏嘴里边还有双银筷子,也问不出话来。这一下可要了他的命,险些没憋死过去。

“九天,表哥翻白眼了,你……你还不能把刺夹出来吗?”楼三凤的大叫声将凤九天的神志拉了回来,一看下面的人的确已经快要背过气去的样子。他连忙道:“就好就好。”话音未落手上一用劲儿,便将那根粗长的鱼刺给夹了出来。

“呼呼……”关山水终于得回了自由呼吸的权力,不由得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张憋的通红的脸孔渐渐恢复了常­色­。

却听凤九天好笑的问道:“笨表哥,你­干­什么不喘气啊,憋成这样,如果不是三凤喊了一句,大概你就真的憋死过去了。

关山水跳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嚷道:“你还敢说?是哪个混蛋告诉俺说要一直“啊……”下去,不喊停不许俺停的?现在竟然还来怪俺。”

凤九天这才想起,的确是自己这么命令的,但这位表哥也太死心眼儿了,他喘口气再接着“啊”也可以啊。竟然弄得自己差点憋昏。

“对啊九天,你刚刚在想什么?那么出神,表哥都快憋死了你也没看到。”楼三凤也走上前来,薄嗔道。话音刚落关山水就感动的上前,充满了柔情的看着自家表妹。

“不是了,那根鱼刺很细的嘛,我夹住之后又脱手了,只好再去夹,夹住之后又脱手了,我就又去夹……我只顾着和那根鱼刺奋战,所以没看到表哥的样子啊。”凤九天的谎言简直就是顺手拈来。

旁边的阿舍耸了耸肩,心想瞎说,根本就没看见爷你的手动过,还夹住之后脱手,脱手之后又夹住,只有骗骗这春心萌动的表妹和土包子表哥罢了,想骗得了属下我,嘿嘿,可还差点儿,不过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来。

“表哥啊,不是我说你,吃饭的时候你都在想什么啊,这么大的鱼刺也嚼不出来?”其实凤九天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谎言够拙劣,为了怕楼三凤起疑,他连忙就将话题引到关山水身上。

这回轮到关山水面红耳赤了,那根大鱼刺就横在他面前,仿佛在狠狠的嘲笑着他。

我当然嚼不出来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正在咒骂你。关山水在心里恶狠狠的道,抬头看见凤九天微笑眯着的眼,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他昨晚的面孔。

情不自禁的瑟缩了一下:“哦,那个……俺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嚼都没嚼的咽下去了,可能……可能是在走神吧。那个……你和三凤不是要出去吗?这就赶紧走吧,再晚了天就要晌午了呢,现在天短,落凤城又很大……”

说到最后,连关山水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他很想为保护表妹而尽心尽力,不过一看到凤九天,就又忍不住的退缩了,反正这家伙才和表妹认识不到三天,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暴露本来面目。

“表哥?你是不是昨晚做了什么噩梦,吓得有点糊涂了?”凤九天气定神闲的嘻嘻笑:“刚刚不是说过你和三凤陪我一起逛街吗?毕竟你也才来落凤城对不对?三凤总不能为了我就置她的表哥于不顾啊。”他又转头看向楼三凤:“我说得没错吧,三凤?”

“当然了,九天你能这样的替我着想,又通情达理,实在是太好了,一点富家公子的骄气都没有。”楼三凤也露出笑容:“好了表哥,我也回去换套衣服,你也快点准备哦。”她说完看都不看可怜巴巴看着自己的关山水一眼,兴高采烈的出去了。

“俺……俺要换衣服,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楼三凤的身影一消失,关山水便朝着凤九天怒叫起来,一边思考着把这个瘟神赶走后自己用什么理由逃脱。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短时间内,最起码在这两天内是不想招惹这个瘟神的,他就不信两天的时间,毒蛇和表妹能发展出什么大的结果。

“站在这里看着你啊。”意外的,凤九天一下子就猜中了他的心思:“表哥,我在想,如果我离开,你会用什么样的理由逃开呢?尿遁?呵呵,这个有些太脏了,你应该不会选,病遁?那也不可能,一旦惊动了婉萍阿姨,张罗着替你请大夫,穿帮了就不好了。恩,或是­干­脆躲起来,哦,你不怕你姨父回来再用竹尺敲你吗?还是说……”

“你给俺闭嘴,俺什么遁都不会用的,不就是上趟街吗?你这条毒蛇还能把俺吃了不成?”关山水再次怒叫。

真是气死了,自己都还没想出这么多的花招呢。他愤愤的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普通的粗布衣服,就要换下家居服。上身都脱光了,才蓦然想起身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呢。

“你……你不知道躲出去吗?俺在换衣服你没看见?”关山水低吼,看见凤九天­色­迷迷的目光,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看见了,那又怎么样?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呵呵,而且我现在在追求三凤,对你嘛,还没到只看一个光了的身子就能欲念大发的地步。”凤九天潇洒扇着手中的折扇:“不过说起来,表哥的身材很不错啊,肌肤的弹­性­看起来也很好,就是有些太瘦了,哎呀看的我都有些心疼了呢,以后一定替你好好的补一补。”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关山水颤着手指指着凤九天,无法想象这么下流的话是从那么优美的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想一想,之前那张嘴里也曾说出过更无耻下流的话,今天的似乎实在也不值得什么。

“表哥,我都说过我对你暂时没意思了。所以你现在应该做的不是骂我,而是赶紧把衣服套上去,还是说,你有心在我身边光着身子,想让我一饱眼福……”他不等说完,关山水已经一步跳到衣柜边,迅速将那套粗布蓝­色­长袍套到身上,然后才脱下家居服裤子扔到床上。

跟着凤九天楼三凤出了门,关山水这回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一路上不管凤九天怎么逗他,他始终闭着嘴巴,并且时刻保持离他八步远的距离。他就维持这样的情况陪着那两个人走了一上午,逛了小半个落凤城。

“啧啧,都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啊。”凤九天无聊的摇着折扇,眼角的余光瞥向始终在身后如幽魂般紧紧跟着却又绝不上前的关山水一眼,心里暗暗恼火。

这个家伙也学乖了,不管怎么招惹都不肯开口。哎呀,果然还是他最有趣了,眼前的女孩子虽然美,虽然朝气蓬勃,但却勾不起自己的胃口,真是的,都不会说一些有趣的话题。

“哇,那位公子好英俊好潇洒哦。”

“对啊对啊,尤其是他摇扇子的动作,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赏心悦目。”

“恩,他身边的那个人是楼家三小姐吧?啊,真是羡慕死了。”

“就是就是啊,你看看,都不过十步的距离,他身后那个穿蓝衣服的家伙,简直就让人都看不下去。”

潮水般的议论一波波向凤九天楼三凤和关山水压来,落凤城的女孩子们是很强悍的,大街上议论好看的和难看的男人,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关山水气的牙都疼了,不住的在心里说着“好男不与女斗,那些女人根本就没长一双聪慧眼睛,根本就不懂得俺这种男人的可靠,就知道去贴那些花哨的家伙。”只有这样说,他才能觉得稍微消点气。

“啧啧,爷的魅力啊,果然是无法挡的。”阿舍忽然在一旁笑:“不过关家表哥,这落凤城的女人们也太过分了,他们夸爷就夸吧,非得拿你做反面的例子­干­什么?这对您也太不公平了。”他已经看出自家主子的无聊,因此努力给他制造机会。

果然,关山水立刻上了当,频频点头道:“没错没错,那些女人什么也不懂,哼哼,看见男人摇扇子就是潇洒,也不看看现在都是秋风起的时候了,还摇什么扇子啊,真是恶心死人了。”

他不知道这折扇是凤九天和聂十方平时的武器,他们两个在这一点上倒是一样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拔剑,拔剑就必要人死。

凤九天­精­神一振:哈哈哈,阿舍你个好狗腿子,果然懂爷的心思啊,恩,回去要好好的打赏打赏。

刚要借题发挥好好难为一下关山水,忽见大街的尽头跑来几个人,都高声喊道:“刘家小姐的擂台开始了,大家赶紧过去看啊。”

拜托这一嗓子所赐,凤九天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这个刘家小姐的擂台上。

楼三凤兴致勃勃的拉了一个人问道:“怎么?是那个比武招亲的擂台吗?不是说明天才开始吗?怎么今天就开了啊?”

“没错没错,听人说是惠安寺的普及大师给算的,今日开擂,定会赐刘老爷一个乘龙快婿,所以今天就开擂了。”那人匆匆解释完,又使劲儿的向前冲去,唯恐去晚了就占据不了有利的地形。

浑然不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关山水也兴致勃勃,比武招亲这种东西,就算在落凤城也是一件新鲜事。

当下也不多说,跟着人流就来到刘家小姐的擂台前,只见那擂台高约九尺,两旁设着梯子,大小约一个小比武场那般大,最稀奇的是台下竟然设了大概十几张的桌面,上面有着各种点心闲食和茶水,已经坐满了人,其它的都是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哎呀,站在这里都看不到嘛。”楼三凤拼命踮着脚向台上眺望,一边对凤九天道:“我早听人说这个刘玉荷文武双全才貌出众,没想到她竟会用这种方法挑选夫婿,哎呀一定要好好的看一看了。”她一边说一边跺脚:“真可惜,早知道就早点过来占位子了,明明说了是明天嘛。”

“不然咱们到树上去坐吧。”关山水讨好的提议。

凤九天抬头看了一眼,耸耸肩道:“树上也都是人啊。”话音未落,楼三凤也忍不住笑了。

“表哥,你忘了自己不会爬树吗?小时后你去树上摘枣子,人家都爬到树顶,你却只爬到树的第一个分叉就坐下去了,拼命的够枣子也够不到,最后还被杨剌子(一种毛毛虫,蛰人很疼)蛰了一下,从那以后,你就更不敢爬树了。”她笑着说,一边划着鼻子羞关山水。

“还有这样有趣的事啊。”凤九天饶有兴趣的看向关山水,脑海里不自禁的就浮现出一副画面。

“你……你­干­什么?”可爱的表哥被逼到树下,而自己脸上则泛着不怀好意的­色­­色­笑容:“­干­什么?当然是捉住你了。”一边说一边扑上前去。无路可逃的可怜表哥猛然转身上树,却在爬了一小截后就滑下来,然后他再爬,再滑下来,再爬,再滑……自己则在树下没有良心的看着好戏。想到这里,凤九天爽朗的大笑出声。

“爷,位子弄好了。”不知何时消失的阿得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共花了我十两五钱银子,爷到时候别忘记给我钱。”他郑重其事的说着,恨的凤九天牙根儿痒痒,恨不得将那张死人面孔给砸活了。

“呶,这是十五两银子,别说爷虐待你们,占你们的便宜。”凤九天瞪了阿得一眼,从怀中掏出十五两碎银子给阿得:这个家伙用起来就是不顺手,如果不是看在他那张死人脸比阿舍的笑面佛模样有威慑力,才不会让他去找位子呢,回来就给自己丢人。

“好了三凤,表哥,我们过去吧。”凤九天呵呵笑着,让阿得带路,回头看见楼三凤惊喜的表情和关山水不屑一顾却又有些佩服的眼神,他心里这个得意就别提了。

“你的两个随从都好有意思哦。”楼三凤笑,来到前台的桌子上坐下,一边对凤九天道。

“哪里哪里,三凤小姐实在太过奖了,我们是怎也比不上关家表哥的。”阿舍笑嘻嘻的接过话头,在关山水回头来怒瞪自己的时候,无辜的抬眼道:“啊,比武招亲开始了耶,有人上台了,奇怪啊,连那个小姐都没看见呢,主持仪式也完毕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

“直接进入正题不是更好吗?”凤九天微笑,一边拿了块白糖糕递给楼三凤:“来,先吃块糕吧,等一下也好有力气为杰出的青年才俊加油打气。”

一边说着,眼光却不由自主的瞄了瞄关山水,因为记起他早上被鱼刺扎了喉咙,并没有好好吃早饭,还喝了一碗醋,想必现在早就该饿了。

“来,这个给你吃吧表哥。”凤九天又拿起一块千层糕递给关山水,却看见他怒瞪着自己,然后大义凛然的道:“不吃,俺才不吃你的东西呢,哼哼。”那表情像极了宁死不屈的反贼。

“哦,这样啊。”凤九天把手抽回来。下一刻,他听到关山水的肚子传来“咕咕”的几声叫,不由笑得弯下腰来、

关山水脸都红了,使劲儿的捂住肚子,唯恐它再发出丢脸的声音。却听凤九天呵呵笑道:“恩,表哥啊,你的肚子似乎和你持相反意见呢。哎呀你捂着它­干­什么?难道你叫它不叫它就不叫了吗?”

话音未落,肚子里又传来“咕咕”的两声。凤九天忍着笑坐到关山水身边:“表哥,你的肚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啊,不对,是太不听话了,竟然敢罔顾主人的严厉命令,兀自叫个不停,专门给主人漏气,不行,要惩罚,好好的惩罚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肚子,让它记住,主人的意志是不能反抗的。”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五根修长的手指。

“你,你要­干­什么?”关山水想往旁边挪挪,奈何阿舍坐在他的旁边,寸土不让。

眼看那五指山快要攀到自己的身上,而且凤九天还­阴­森森的说着:“­干­什么?当然是替表哥你好好的教训它了,恩,是把它当成沙包打呢?还是将它一刀豁开,把里面的肠子扎起来呢?哦,­干­脆用针在肚脐上戳个孔,这样以后肚子里的气就会顺着小孔飘出来,再也不会叫了,恩,就这么办。”

“啊,表妹救命啊。”关山水惊恐的叫,却见他表妹已经被台上的青年才俊们­精­彩的对打吸引了全部心神,不时的就拍一下手掌,大声叫好。

向四周望望,除了那些欢呼着的人之外,没有人看到他正在受着一条毒蛇的威胁。离自己最近的阿舍是毒蛇的手下,就是看到了也装没看到。

“俺……俺吃,俺吃还不行吗?”关山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一想起肚脐上被钻个小孔,他的魂都险些飞掉。一把抢过凤九天手里的千层糕:“俺……俺这就吃。”

“呵呵,其实表哥也是很识时务的嘛。”凤九天微笑,趁机在关山水身边安营扎寨,稳稳的坐下。看见他糕点吃完就再递上一块。

“那个……台上打的很­精­彩……你,你不去看看吗?”关山水躲不过去,那只狼爪到后来­干­脆喂起了自己,还时不时“不小心”的碰到自己的脸,嘴­唇­,如果说这些还可以忍受的话,那么那条毒蛇“不小心”碰到自己胸膛上可就是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转移注意力的招数失效,关山水只好小声的警告凤九天“你……你­干­什么啊?三凤会看到的。”不是吧?这个混蛋已经“不小心”的把手探进自己的衣襟里去了。秋日里带些凉意的风立刻灌了进来,让关山水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乳­尖因为这阵凉意而倏然挺立起来。凤九天坏笑着在关山水瘦削但充满弹­性­的胸膛上捏了一把,才像一只成功偷腥的猫一般将手抽了回来。

关山水险些噎死,这条……这条毒蛇一定是故意的,没错,以后要离他远远的,实在不行就躲回乡下去。

他正想着,忽听台上一阵惊叫,而且对面的楼三凤也大叫起来,谢天谢地,那条毒蛇的目光总算被吸引了过去。

台上一个青年趴倒在那里,另一个人威风凛凛的立在他身边,不屑的哈哈大笑道:“一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也敢和大爷我抢人,不看看自己的斤两。好了,还有谁想上来,尽管上来,大爷我一定将他打的找不到北。”

他话音刚落,一个老头就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对不起大爷,我们……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条件,只有……只有年纪在三十岁以内的青少年才能上台应战的。”不等说完,那个大汉就一瞪眼:“妈的老头,你什么意思?本大爷我今年不过二十五岁?正好和你们的条件相符,你有什么异议吗?”

那老头直了眼睛,心想大爷你真敢说,也不看看自己脸上的皱纹,说你五十岁都是往小里给你算了。只是这大汉的武功不弱,而且他虽然老态毕露,但却生的十分高大,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

凤九天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老者有点奇怪,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老人,但身体的爆发力却似乎又很恐怖。正想着,一眼瞥见那老者身上的绿­色­短裤,他猛然想起了一个组织,暗道这刘家小姐算是倒霉了,竟招惹上了这群禽兽。

凤九天等人其实并不是什么见义勇为的大侠,他看破了那大汉的身份后,也不想趟这趟混水,暗道我虽不怕他们,但惹起来总是有些麻烦的。因此拉了拉楼三凤,悄声道:“三凤,不要看下去了,会惹麻烦的,我们走吧。”

楼三凤不解的看向他。凤九天却不多做解释,正要和楼三凤等人一起离开,谁知关山水却误会了他们的意思,见凤九天连这热闹也不看就要中途退场,是为了把三凤支开好单独对自己下手。

他一着急就站了起来,大声道:“喂,那个人你太过分了,人家刘小姐是招女婿,又不是给自己招爹,你跑上去­干­什么?”他一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都向他投来佩服的目光,有些不服气又不敢上台的青年便大声起哄道:“没错没错,说得没错,上台去好好教训他。”

关山水从来没有得到这么多的关注,眼见着表妹的眼睛也亮闪闪的盯着自己,英雄的虚荣心理不由得空前膨胀起来。

他心想这样正好,一举两得,既不会和那条毒蛇单独相处,又可以赢得三凤的关心,嘿嘿说不定就靠着这样一个意外的契机,她可以抛弃那条毒蛇和俺在一起呢。

关山水之前的心神都放在凤九天的爪子上,根本不知道台上那个老者有多么厉害,此时见他的样子,心想他老态毕露,只不过仗着身材高大壮实就来放肆,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有的是力气,和村里的二狗壮牛等人玩摔跤,从来都是他们哭爹叫娘的,对付这么个老头子应该不成问题。

因这样想着,关山水便被热血冲昏了头脑,刷的离开座位,大踏步走到台两旁的梯子前,顺着梯子龙行虎步的向台上走。顿时人群中就有几个人“咕咚”栽倒下去。

“爷,他……他要­干­什么?”阿舍惊恐的叫。

却见自家爷脸­色­铁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道:“­干­什么?他要英雄救美,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凤九天气的一ρi股坐了下去:“不知死活,三凤,你赶紧回去告诉你爹买棺材吧,或许还能来得及在他尸体没僵硬之前装进去。”

楼三凤吓得脸­色­惨白,一迭声的道:“什么?九天你在说什么啊?”她只知道凤九天是落凤城中最有权势最有钱的人,却不知他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他身负绝顶武功。此时听他忽然这么说,不由得慌了。

“我说什么?那个老者是西域密宗教的人,他们专门喜欢挑那美丽女子下手争夺,然后采­阴­补阳。”

凤九天将折扇打开,慢慢的挥着,眼睛则恶狠狠盯在关山水身上:让你躲我让你躲我,今天非让你吃足苦头不可。心里一边叹着:唉,看来和密宗的梁子是结定了,都怪这个白痴,他被打死了才好,省得我还得为他收拾烂摊子。

楼三凤已经吓得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啊九天?表哥他……他根本不会武功的。”她惊惶失措的叫,而阿舍也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不知道他要怎么解决这件事情。

“放心吧三凤,我不会让表哥被打死的。”凤九天见美人在一旁团团转,终于心软,握着她的手安慰。

“可是你要怎么帮他啊?那些人……那些人会听你的吗?”楼三凤眼巴巴的看着凤九天。

“哦,我会一点功夫,现在开始运功,等到表哥被打死之前,应该会运足功力去把他抢救下来吧。”凤九天淡淡的道,他是存心想给关山水一点教训,让他逞能,让他只想着逃开自己,哼哼。

阿舍偷笑:主子可真敢忽悠,没听说还有这说法的。

忽听台上的关山水郑重对那老头道:“俺可告诉你,俺不想娶刘家小姐,俺心里都已经有人了。俺上台来,纯粹就是看不惯你这种强抢民女的行为……”

他不等说完,忽见之前趴倒在台上的青年满面羞惭的站起身来,向关山水一抱拳道:“大侠,全看你的了。”说完飞身下了九尺多高的高台,消失在人群之中。

关山水傻眼了,一脸惊愕的问老者:“他……他怎么会飞?”

话音刚落,台下登时又有两个人跌倒,那老者先是一怔,接着不怒反笑道:“哈哈哈,可笑死我了,飞?你竟然认为那是飞?哈哈哈,世道真是变了,癞蛤蟆开始给天鹅做护驾了,你也不看看自己的三脚猫功夫,竟然还敢上台和大爷叫嚣。”

关山水瑟缩了一下,看着台下鸦雀无声张嘴瞪眼的百姓们,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闹了一个大笑话,但此时下台,别说自己的面子上过不去,就连表妹也会唾弃自己的,还有那条毒蛇,他会嘲笑自己一直到死。看来不管怎么样,都要硬着头皮上了。

那密宗老者冷冷一笑,双目中­射­出不耐烦的神­色­,大叫道:“小子既想送死,爷爷就送你上西天,然后抢了那个刘家女娃儿便走,看你能奈我何。”说完双掌平伸,一双­肉­掌竟隐隐透出红光来。

“不好。”凤九天大叫一声,万万没想到这个老混蛋竟然打算一招就要了关山水的命,当下也不顾刚刚才在楼三凤面前撒过谎,站起来一个旱地拔葱,扭身就上了擂台,而此时,那个老者的手掌也幻化出漫天的掌影,向关山水压了下去。

可怜的关山水根本看不到那漫天掌影,自然也就不知道躲避,傻傻的站在那里还在寻思:咦,人呢?怎么成了好几个?头上风怎么这么大啊?难道起风了吗?他抬起头想往上看看天气,却只看见一柄展开的折扇横在自己头上不到几寸的地方,接着轰然一声巨响,那把折扇又被压下了两寸。

这是怎么回事?关山水不明所以的看着那把扇子,心想从哪里来的折扇呢?看着眼熟,倒像是凤九天的那把。刚想到这里,就听对面传来一声怪叫:“啊,谁?是谁?”

他连忙向对面看去,不等看到那个老者,眼角的余光就先看见了旁边一段熟悉的衣角。

关山水的胆子差点吓破,眼光硬是生生的转了个弯儿回来:“啊,凤……凤九天?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跳起来就想往台下逃,却被一把拉住。

凤九天凑近了他的耳边:“笨蛋,别动,你想死吗?”然后收回折扇慢悠悠的摇着,恢复了一贯微笑的面容看向对面的大汉:“密宗的师傅好大脾气,出手就要杀人,这里毕竟是比武招亲的擂台,也不怕见血沾了晦气吗?”

“你是谁?既然知道我是谁,竟然还敢破坏我的好事,小子你活不耐烦了吗?”那密宗老者说完,气的一拳向地下轰去,只听“咚”的一声,木板搭成的擂台竟硬是被他轰出一个大洞,木屑纷飞落到台下,惹得众人纷纷躲避。

“看到了吗?刚才若不是我的扇子,这一拳就轰在你脑门上了,你觉得自己的脑袋能比这擂台还硬吗?”凤九天没好气的看着关山水:“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你可好,连一分一的功夫还没有,就敢上擂台,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是这么个学法。”

关山水的脸­色­都白了,身子也开始发抖,此时才意识到身边的这条毒蛇最起码是不会一口咬死自己的,而那只恶狼却随时可以将自己的脑袋摘下来。

他无比热情的躲到了凤九天身后,坚决和之前自己要教训的对象划清界限。

凤九天此时也很生气,没有来由的,他就是很生气,想一想对面这混蛋出掌的凌厉,若非自己见机的快,关山水的脑袋此时就被砸进肚子里去了。所以他十分十分的生气,而面上的笑容却也越来越和蔼可亲。

“我是凤九天,也许你回去问问你师傅,他能听说过我的名字,不然提我师傅的名字也行,他叫贾正经,据他自己说,三十年前曾经把你们密宗的大护法,哦,现在大概应该是大掌教了,他说他把他打的落花流水。虽然我师傅这个人喜欢吹牛,但他没什么脑子,所以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大概编不出那么­精­彩的一战,因此我相信,他的确是可能把你们的大掌教打的落花流水的。现在咱们遇上了,我给你两条路,一是立刻离开,二是留下来,让我把你打的更加落花流水,你竟敢对我可爱的表哥出手如此狠辣,我真的是不想原谅你,但看在你们可怜大掌教的份上,我也不愿赶尽杀绝,现在就看你的选择了。”

凤九天这一串话说下来,对面的人早就勃然大怒,仿若一头疯虎一般,向着凤九天就扑了上来。

凤九天冷哼一声,杀机顿起,他折扇一收,将关山水推到一边,大声道:“给我好好看着。”接着便和那密宗老头战在一处。

只见白衣和黑衣在擂台上飘飞,带起一阵阵的风声,两人如陀螺一般,只能看见两道影子,转眼间白衣和黑衣混在一起,却又倏忽分离,突然间又都腾身而起,接着又倏然下落,台下众人都看呆了眼。忽然楼三凤带头鼓起掌来,大声喊道:“九天,打败他,打败那个败类……”接着其它人也都跟着喊起来。

正喊着,忽见台上两人乍然分离。凤九天依然是气定神闲,手摇折扇,但那大汉却弯腰喘息着,显然是一副累到极点的模样。他看起来很想罢战,但凤九天哪肯,反正梁子已经结下来了,他决不会允许这个家伙活着离开,不但如此,他还要像猫戏老鼠一般,将他戏耍到筋疲力尽,再残忍的杀掉,如此方能泄心头之恨。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阿舍已经跳上台来,站在关山水身边,他很明白这种时候应该保护谁。看见凤九天的笑容,他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又打了一个。

“你怎么了?”关山水的目光从凤九天身上收回:“是不是打摆子了?那得赶紧治,否则可难受呢。”

“切,你才打摆子了呢。”阿舍翻了个白眼,忽然转头看向关山水:“你不害怕吗?难道你没看见我们家爷笑得有多么恐怖狰狞吗?”

“没有啊。虽然他是毒蛇,不过他对敌人可真够有礼貌的,哼哼,他对俺从来就没有这样和善的笑容。”关山水撇嘴,却见阿舍拿看怪物般的目光看着自己。

“你想让爷对你这样笑?”他不敢置信的问:“你知道爷这样的笑容代表什么吗?代表他已经起了杀心,那老怪物死定了,不但死定了,爷肯定是要让他累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在他身上狠狠的弄出几道能看见骨头的大口子之后,才会一扇子敲碎他的喉咙,你知道吗?”

他说完,就又开始发抖,而这一回,关山水开始陪他一起哆嗦,他甚至迅速的躲到阿舍身后,小声道:“俺,俺再也不敢看他笑了,他以后一对俺笑,俺……俺就要立刻躲开,有多远躲躲远。”

凤九天正在考虑给着密宗老头一个什么死法,哪里知道吃力扒外的随从正在关山水面前努力抹黑自己的形象。拜阿舍所赐,他在关山水心目中好不容易留下的一点好感全被恐惧取代了。

“好了,歇息过来了吧?我们再来啊。”凤九天摇着折扇,正要上前,忽然却又站住,似乎在聆听什么似的出了一会儿神,然后他眯起眼睛,仔细的想了想,冷笑道:“老东西,算你走运,爷的手头上正好有些事,今天就饶过你的狗命。”

他说完,竟然二话不说,扯过一边的关山水跃下高台,拉着楼三凤就扬长而去,竟是连可怜的刘家小姐都不顾了。

“九天,你为什么放过那个坏人?刘家的姑娘岂不被他强占去了吗?”楼三凤有些不满的问:“明明你运足一次功力不容易,再想回头打都不可能了。”她说完,关山水就躲在她的身边点头,却是看都不看凤九天一眼。

“你们知道什么?这个密宗无恶不作,尤喜­干­采­阴­补阳的勾当。刘家小姐的姨父是知府,正好最近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天下第一名捕过来,专为剿灭这密宗分支的。他们商量了一下,才以刘家小姐做饵,诱这密宗的恶人上钩,那刘家小姐是红衣派惠云长老的弟子,武功自然不弱,刚刚就是她用传音入密告诉我别管这个闲事的,不然我哪会轻易放过那个老怪物。”

凤九天说完,楼三凤和关山水才恍然大悟。楼三凤满脸钦佩的道:“啊,刘家小姐真是太了不起了,九天,你将来也要教我武功剑术,我要和刘家小姐一样,管尽天下的不平事。”

凤九天微笑答应,忽见关山水停下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面有一个人面前摆了一个大箩筐,里面装满了大闸蟹。

他心想关山水可能是喜欢吃蟹,于是笑问他道:“表哥,你想吃蟹吗?我去买给你如何?”

谁料他不笑还好,这一笑起来,差点把关山水的魂儿给吓飞,他猛的跳开一步,脸­色­惨白的望着凤九天,最后猛然往前跑去,到那卖蟹人的面前买了一兜蟹,回来后将阿舍拉到楼三凤的身边,阿得拉到阿舍的身边,然后自己在阿得身边,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隔着三个人呢,那条毒蛇的手臂总没有那么长,能伸过来掐死自己吧。

凤九天莫名其妙,不过看关山水的脸­色­,只当他是想起刚才的事,所以有些后怕,他也没在意。

带着楼三凤回到家里。关山水将大闸蟹交给张妈,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正襟危坐,不管凤九天怎么逗他,就是不开口说话。

“表哥,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刚刚我才救了你的命呢,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凤九天故意落寞的道:“何况从认识到现在,我对你怎么样,三凤都看在眼里,怎么能换你这样的对我呢?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唉,我情何以堪啊。”他做出西子捧心状:“我,我真是太伤心了。”

楼三凤噗哧一笑:“九天,你太夸张了,这个是情诗吧,难道你把表哥看作情人吗?真是的,什么东西都乱用。”然后她转向关山水:“表哥,你也是,九天对你有多好,你心里最清楚,­干­什么总是这样一副敌对的样子对他呢,你再这样下去,我不理你了。”

关山水委屈的看着自家表妹,心说我纯洁的三凤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条毒蛇,他救完你后,可以转瞬间就又咬在你的喉咙上啊。

不过看表妹生气,他也不敢怠慢,慢吞吞的下了椅子,一步步挪到凤九天身前:“那个……刚才多谢你了。”他说完,鞠了个躬后迅速撤退,那速度比起之前挪过来的速度,真是天壤之别。

楼中凡回来的时候,蟹已经蒸好了,一大盘红红的大闸蟹摆在桌子中间,姜醋碟子也摆上了桌,怎么看怎么惹人垂涎。

“啊,表妹,俺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蟹了,来,俺给你剥一个吧,关山水今日终于如愿以偿的坐在了楼三风身边,而凤九天则坐在另一边。

“不行啊表哥,我现在不能吃蟹了,上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了一个飞蟹,结果全身都起红疙瘩,好几天才消去呢,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再不敢吃蟹了。”楼三风有些歉疚的看着关山水。

“啊?不……不能吃了啊,俺……俺还特意给你买的呢。”关山水失望之极,不过看表妹的表情,他又释然了,重新堆起笑容,正想给她夹别的菜,却听凤九天在那边悠悠道:“哦,表哥,你剥给我吃吧,我最爱吃蟹了。”

“你自己没长手吗?”关山水没好气的道。

说完见凤九天微微一笑:“表哥,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他心里悚然一惊,啊,自己又忘记那家伙的危险­性­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九天今日在擂台上救了山水一命。”楼老爷呵呵笑着:“山水啊,你是应该剥一只蟹给九天,就权当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吧。”

楼老爷的话音刚落,婉萍姨妈就大叫道:“什么?九天救了山水?哎呀九天,真是多谢你了。山水,你这小兔崽子就会到处惹祸,看等下俺怎么收拾你,快,敬九天一杯酒,不,不对,是三杯,人家可是救了你呢。”

关山水目瞪口呆,望着自家娘亲的狰狞面容,然后再看看她面对凤九天时又是笑得满面春风,他的心里流下泪来,无声的呐喊道:“娘啊,我真是你儿子吗?该不会我只是你捡来的吧?

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山水立刻就瘫倒在床上,心疼的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指头:“呜呜呜,那只该死的毒蛇,竟然吃掉了八只大闸蟹,俺诅咒他拉肚子拉死算了。”

他重新坐起身来,又发出嘿嘿的傻笑:“不过好在那家伙终于走了,楼家清净了,毒蛇回洞了,哈哈哈,应该会有几天清净日子过吧。”他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发出得意的大笑声。

就如同关山水所希望的那样,凤九天已经九天没有出现了。

这些日子他很开心,开心的几乎都要忘记凤九天这个人的存在,更以为之前有关那条毒蛇的一切不过是噩梦一场,醒来后天依然是蓝的草依然是绿的,白天依然是白的黑夜依然是黑的。

不过每当他看到表妹闷闷不乐的样子,心里就有些难受,这些日子想着法儿的去哄她开心,可他哪有凤九天的风度手段啊,好在两人总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她倒也没给关山水什么脸子看。

但当这一天,楼三小姐为了一点小事发了一通小姐脾气后,关山水就意识到,以往那些用吃的穿的没话找话等手段来讨好表妹的方法都不管用了。到底要怎样让可爱的表妹重新露出笑容呢?他冥思苦想良久,走出庭院时忽然发现天气和暖,不由计上心来。

找了几根竹子,拿了几张大白纸,关山水兴冲冲的来到大厅里,向懒懒坐在红木椅子中的楼三风献宝道:“表妹你看看,俺给你准备什么了?咱们做风筝玩儿好不好?”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楼三凤疑惑的道:“放风筝?表哥,这都快到冬天了,你怎么想起放风筝来了?”说是这样说,当她看到关山水手中的东西时,还是忍不住眼睛一亮。

“虽然是冬天,可今天的天气很暖和呢,风也小,最难得的是,刮的还是南风,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放风筝了。”关山水说完,将那些东西向地上一放,便开始扎起风筝的骨架来。

楼三凤的兴趣也上来了,笑眯眯的来到他身边,看着那风筝一点点成形,待到糊上白纸后,就成为一只大燕子的形状。

“哇,好快好漂亮哦,表哥你的手真巧。”楼三凤露出笑容,真心的夸赞道,立刻让关山水露出白痴般的傻笑。

“恩,表妹,你给它画上花纹和眼睛嘴巴。”关山水又开始扎第二个,楼三凤则兴致勃勃的拿过纸笔颜­色­砚台在燕子身上勾勒出美丽的花纹。

很快的,第二个蜈蚣风筝也扎好了。楼三凤将纸笔递给关山水,他也兴致勃勃的趴在地上画,一边念叨着:“恩,蜈蚣有许多许多的脚,嘴巴很小,眼睛……恩,不管了,要画上很大很漂亮的眼睛。”

“表哥,我们再来做一只大公­鸡­风筝吧,看着地上那只大蜈蚣,楼三凤又兴高采烈的提议。她笑脸如花,关山水哪里还能拒绝,连忙低下头继续忙活起来,因此也没看到,门边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在那里,正痴痴的看着他。

“哎呀,你们就在这里搞些小孩子的东西,都多大的人了。”二婶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不屑的冷哼,一扭一扭的来到门边,忽然一声大叫:“哎呀凤公子,你什么时候来得,怎么也不叫下人通报一声?哎呀怎么还不进来?”

凤九天真是服了这个女人,那脸皮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一瞬间就由不屑的表情转为惊讶再转为惊喜,而且看起来似乎还是真诚无比。他觉得这女人应该去学变脸。

“哦,二婶,我刚刚忙完手头上的事,就过来看看三凤。”凤九天露出优雅的微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这是前几天去外地时看到的一对翡翠镯子,我觉得成­色­很不错,就给二婶您买了一对,您戴上看看合不合适。”

二婶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戴上那镯子左右细看,然后呵呵笑道:“哎呀,果然是宝贝,你看看,又让凤公子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说一边殷勤的陪着他来到客厅中大声喊道:“张妈,上茶,快,挑最上等的铁观音。”

“二婶,你不是要出去吗?”关山水实在看不过二婶这副谄媚的样子,他躲到离凤九天远远的角落,那只公­鸡­风筝已经快扎好了。

“哎呀,凤公子回来,我有什么牌局都要推掉的嘛。”二婶说完,婉萍姨妈也从后门进来,凤九天连忙上前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阿姨,你看看,这是我在外地给你买的宝石项链,是很难得的蓝宝石,颜­色­十分纯净……”

不用说,这一串宝石项链的威力可想而知。婉萍姨妈美的就如同凤九天是自己的儿子一般,似乎连脚步都轻飘飘的。

她一路飘过来,猛然看见自家儿子扎的那三只风筝,于是立刻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根指头指着不争气的儿子大骂道:“啊,你看看你,每天就会弄这些没有出息的东西,看看人家凤公子,年纪这么小就如此成功,你啊,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米饭……”

“哦,阿姨,我觉得这几个风筝很好啊,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风筝了,没想到一来就看见表哥在这里扎了三个漂亮的风筝,真是让我很兴奋,还打算过一会儿和表哥他们一起出去放风筝呢。”

一边说着,凤九天就来到关山水刚刚扎好的大公­鸡­风筝前,也不等人家同意,拿起笔一挥而就。

“哎呀,凤公子喜欢啊。”婉萍姨妈立刻变脸,对关山水道:“乖儿子,你好好的,用心的扎几个好的,娘知道你手巧,以前你扎这个可在行呢。”

关山水欲哭无泪,心想到底俺和凤九天谁才是她的儿子啊,恩,或许俺俩都不是,只有那串宝石项链才是她亲生的吧。

婉萍姨妈又凑到凤九天画好的大公­鸡­上去看,然后和二婶一起夸赞起来,两人连用的词都是惊人的相似。

“哎呀看这只大公­鸡­,真是威武漂亮啊,红­色­的大冠子,还有金­色­的羽翎,哎呀你看这金黄的脚爪多有力多形象,还有这墨绿­色­的尾巴,真是太漂亮了,凤公子你真是神来之笔,从来没看见过这样英武的大公­鸡­呢。”

“喂,公­鸡­都是长这个样子的吧?”关山水翻翻白眼,不屑的吐槽,他真是服了这两个女人。

二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只公­鸡­是天上的神­鸡­下凡,当然不是那些凡间的公­鸡­可比了。”

“不对啊,俺记得咱们家后面养的公­鸡­,和这个相差不大啊,其中最大的那只红公­鸡­比这个还威武呢。”关山水继续吐槽,这个该死的凤九天,实在是太可恨了。

“臭小子,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婉萍姨妈怒吼,让关山水只好闭嘴,想一想,他仍是不甘心,捡起地上自己画好的那只大蜈蚣:“娘,你看看这只蜈蚣画的怎么样?”

“切,又呆又蠢,一看就知道是你画的。”婉萍姨妈毫不客气,言词犀利的批评,顿时让一旁的楼三凤笑出了声。

“怎么……怎么这样啊,他画的公­鸡­就是神­鸡­,俺的蜈蚣就又呆又蠢。”关山水愤愤的咕哝。下一刻,他手中的蜈蚣被凤九天夺了过去。

凤九天看着这只有着大眼睛小嘴巴的蜈蚣,忽然自言自语道:“虽然这只蜈蚣画的没有公­鸡­那么威武,但是真的很可爱,尤其是它的眼睛,让人看上去有一种想当宠物养起来的冲动。”

他含笑看向关山水,终于吓得他记起了眼前这人的本质是条毒蛇的事实。于是抓过自己的那只大蜈蚣,一溜烟跑到房间最远的一只椅子后站着。

“恩,我回房换衣服,等一下我们去放风筝吧,二婶和姨妈,你们过来一下了。”楼三凤含羞带怯的离开,拽上那两个女人只是要她们替自己挑一下美丽的衣服。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凤九天和关山水二人。这条毒蛇立刻露出本质,竟然卑鄙的用绝顶轻功瞬间来到关山水身边,将自己手里的公­鸡­压上那只蜈蚣,呵呵笑道:“你看,它们在一起也很相配对不对?如果飞到天上,肯定玩的更开心。”

吃掉”这个词让凤九天的心神着实荡漾了一会儿。他目不转睛看着关山水那张面孔:“哦,也不一定了,也许……也许公­鸡­只是天生喜欢蜈蚣,所以忍不住要和它逗一会儿而已,至于吃掉嘛,呵呵,自然是有好几种解释了。”

这样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他将关山水压到床上吃­干­抹净的情Se画面。不知不觉中,口水似乎流了出来。

关山水吓得胆颤心惊,忽听表妹的声音在后门处响起,他宛如看到救星一般的就要奔过去,却被凤九天猛然拉住,

他­阴­狠的道:“等一下我和三凤去放风筝的时候,不许说不去。”他重新将公­鸡­放在蜈蚣的那些脚上,面上是让关山水不寒而栗的笑容:“如果你敢装病或者说什么有事,找借口不去的话,哼哼,我就把这只蜈蚣的脚爪一只只掰下来,放心,我绝对是说到做到,明白吗?”

天要亡俺啊。关山水泪眼汪汪的抬头,看着凤九天满面春风迎过去的背影: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那条毒蛇连自己心里在想什么竟然都一清二楚,呜呜呜,老天爷啊,你是存心不给俺活路了对不对?

“很漂亮啊。”凤九天对着楼三凤赞美,眼睛却盯着关山水:“我们一起去放风筝吧,还有表哥,难得三个人又聚在一起了嘛,三凤你说对不对?”

“没错没错。”婉萍姨妈比凤九天还要急切:“你们就带上他吧,九天啊,那孩子除了会算帐,其它地方都笨的要命,你看在姨妈的面子上,好歹提携提携他啊。”婉萍姨妈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那不断想往后退的儿子一掌推了出去。

娘,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再次将儿子俺推入火坑啊。关山水欲哭无泪,刚要回头,却见后门被他娘亲“砰”的一声关了起来。那边楼三凤和凤九天一人拉住他一只胳膊,不由分说拖着就走。

来到后院,那里有一个大花园,花坛里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春风习习送来花香,让人不知不觉便沈醉其中。

凤九天看着风筝上的线,心里暗自琢磨着这个东西怎么弄。

他从小就习武学文,对于一般孩童喜欢玩的东西倒不在意,虽然阳春三月的时候经常看到那些孩子在田间山上放风筝,却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这东西放起来。

楼三凤在关山水的帮助下已经将风筝放上了半空,回头一看,凤九天的风筝还没有起来,她就咯咯笑道:“九天,你肯定是没怎么玩过这个吧?让表哥帮你弄,他是高手呢。“

“表哥,那麻烦你了。”凤九天又向关山水露出微笑。

关山水本不愿去帮他,但一看到他的笑容,思虑再三,认为不值得为这个丢了自己的­性­命,因此不甘不愿的上前,一边咕哝道:“真是的,你不是什么都会什么都通吗?却不会放风筝。”他放了一段线:“拿好了就开始跑,俺在后面帮你把风筝抛起来。”

凤九天很聪明,很快就掌握了放风筝的要诀,大红公­鸡­转眼间升上天空。接着关山水的大蜈蚣也摇摇摆摆的扶摇直上。

凤九天站在关山水身边,看着他开心的笑容,自己心里也觉得前所未有的快乐,他有些感慨的道:“你知道吗表哥,我从来没有放过风筝,以前只知道读书习武,根本不想玩,也没有时间玩,因为你一旦偷懒,就会被另外三个家伙超越,我是个不愿服输的人,呵呵,现在想想,自己的童年似乎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回忆了。”

“啊?这么惨啊。”关山水一边放着线一边有些同情的道:“俺和三凤可比你强多了,那时候俺们经常在场院里放风筝,下河去捉鱼,夏天的时候捉蝌蚪回来养着,秋天的时候去山上偷几捧毛豆,架个石锅煮着吃……”

关山水放松了警惕,和凤九天讲述着自己的童年,直到看见那只大公­鸡­飘到了自己的蜈蚣身边,他才停下童年的话题:“凤九天,你到那边去一点,这样的话,公­鸡­和蜈蚣很容易就缠在一起了。”

“没错,就是要缠在一起。”凤九天低声笑着,用只有关山水才能听到的声音和他说,顿时将对方从刚刚的神智恍惚中拉了回来。

关山水开始拼命的跑,拽着他的大蜈蚣风筝,可不论跑到哪里,那只大公­鸡­却始终在蜈蚣左右,也不知道该死的凤九天是怎么做到的。他急得一头大汗,回身看看,却见始作俑者带着微笑始终站在原地。

“咕咚”一声,关山水跌了一跤。他看的清楚,不知道凤九天这条毒蛇什么时候挪了位子,竟然来到自己身前伸腿绊了自己一跤,眼看那条毒蛇微笑着伸出手要扶他,只把关山水恨的,牙根都发痒痒。

拍开那只明显是猫哭耗子的狼爪,关山水要依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可谁知刚爬起一半,背部就仿佛挨了一掌似的,刹那间他又跌了下去。

“哎呀表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来,还是我扶你吧。”凤九天假惺惺的再次伸出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哼哼,你要是再躲,我就让你爬不起来。

关山水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对那只修长手掌理也不理,再接再厉的爬起,结果可想而知,他“咕咚”一下又趴回了地上。

“凤九天。”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却见对方趋步上前,一脸着急的道:“哎哟表哥,何必逞强呢,你肯定是摔坏了哪儿才爬不起来,快,快抓着我的手,我扶你起来。”

他说完,一旁的楼三凤也喊道:“是啊表哥,就让九天扶你起来吧,看看有没有哪儿摔坏了。”

关山水欲哭无泪,他很清楚,自己若不用那只毒蛇爪子,恐怕确实是爬不起来了,一时激愤之下,他忘了毒蛇是没有爪子的。愤愤不平的伸手握住那只毒爪,却不料凤九天的力气那么大,一下子就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表哥,你没事吧,站稳点,哎呀,你差点把我压倒了。”凤九天故作惊慌的喊,心里却偷笑的快中内伤。

忽听关山水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激动:“凤九天,你这头毒蛇,不看别的,你也该看在俺刚刚帮你放风筝的份儿上,不要这么捉弄俺吧?三凤可在一边看着呢。”

光用想的也可以知道土包子表哥现在的脸肯定真皱成包子了。凤九天心里大乐,痒痒的好似七八只猫在那里抓挠,­干­脆一把搂住他的腰,对楼三凤喊道:“三凤,表哥可能是伤到骨头或者腰了,我得赶紧带他上楼去看看。”

他说完,一把扔下那风筝轴,任大公­鸡­和大蜈蚣拽着剩下的线私奔去了。

楼三凤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只摔了一下,竟然这么严重,她连忙也跑过来。凤九天却对她道:“我带表哥去房里治伤,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去了,要脱衣服的。”

这样一说,楼三凤果然就打消了念头,虽然落凤城的风气开放,但一个脱光了的大男人,姑娘家还是不敢盯着看的。

那九天你好好给表哥看看,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有事才好。”楼三凤不无担忧的陪着他们进了客厅,根本没看见自家表哥被凤九天巧妙的掐着喉咙,脸都憋的有些发紫了,总算凤九天还不想杀人,在关山水憋死之前松了手。

此时已经来到客厅里,关山水一看,只见自己的老娘和二婶都坐在客厅里喝茶,于是连忙呼救,大声道:“娘,你快救俺啊,俺没事,这家伙要把俺拖进没有人的房间里害掉啊,娘,救俺啊。”

婉萍姨妈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却听凤九天忧心忡忡道:“阿姨,刚刚表哥摔了一下,不但伤到了腰,可能连脑子一时间也不清楚了,你听,他竟然说我要害他,刚刚还说我是一头毒蛇,他竟然把毒蛇的计数说成头,所以我得赶紧扶他上楼,好及时救治。”

婉萍姨妈立刻慌了:“什么?这孩子竟然把毒蛇论头算了,天啊天啊,大概真是摔出毛病来了。那……那怎么办啊九天,要不要请大夫过来,你……毕竟不是郎中啊。”

“没事的阿姨,我虽然不是郎中,不过走南闯北这些年,身上带了不少灵药,我扶他去房里检查一下,然后对症用上药就好了。不过可能接骨有些疼,而且我治病的时候最忌人打扰,所以阿姨你们就算听见表哥惨叫,也千万别进来,免得功亏一篑。”

关山水吓得汗都出来了,惨叫?这是什么意思?这条毒蛇难道真的想害自己吗?否则他为什么会说自己会惨叫,他吓得更是没命的挣扎起来,哪里知道凤九天现在就是欲­火­焚身,做好了一切万全准备,打算就在这里要了他呢。

婉萍姨妈和二婶心中早已认定凤九天是一个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大好青年了,而且就算她们再有联想力,也想不到一直表现出对楼三凤有情的凤九天会在自己家里明目张胆的弓虽暴关山水啊,因此闻言都连忙点头,楼三凤陪他们坐在一起。眼睁睁看着关山水被凤九天拖进了后院。

一进到屋里,关山水就拼命的开口喊救命,下一刻,他的哑|­茓­便被凤九天点上了。将门闩栓好,确定没有人能够闯进来。凤九天拖起关山水就摁在床上,随即扑上他的身子压住,一边邪魅笑道:“表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实在是太可爱了,就像你画的那条大蜈蚣一样,让我这只大公­鸡­立刻就忍不住了,所以你别怪我。”

他一边说一边就去拽关山水的裤子,关山水拼命的抓着裤腰,下一刻,就听“嘶”的一声,裤子竟然从裤腰处被生生的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穿的棉裤。

好在是快要到冬天了,还有一条厚毛裤。关山水欣慰的想着,心想毛裤啊,那么结实,这条毒蛇总撕不下来了吧。

谁知下一刻,他便惊恐的看见那条毛裤竟然被凤九天轻巧的脱了下来,而此时他也才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不知为什么,酸酸软软的竟然提不起一点力道。

别怕,这种事第一次可能是有点疼的,但多做几次就会习惯了。”凤九天扑上关山水的身子,毫不留情的将他最后一条亵裤和裤衩扒了下来,然后修长的手指蛇一般钻进那未经任何润滑的|­茓­中,只这一下,就痛得关山水汗都下来了,即使被点了哑|­茓­,喉咙间竟也逸出几声惨叫呻吟,他拼命的踢着腿,想把凤九天给踢下床去。

不过当然不会有任何作用,凤九天轻易的又加入了一根手指,体会着那秘道猛然收紧拼命排斥入侵外物的感觉,他欲­火­中烧,胯下巨物已经蓄势待发,他犹豫了一下,心道今日没准备润滑之物,不知能否伤了他,不过这良心未泯的想法转眼间就被眼前人儿挣扎恐惧的香艳场景给压了下去。

一下子跨坐在关山水的肚子上,正要大开杀戒,忽听房上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阿舍胆怯的声音传来:“爷,那个……咱们的山庄今日忽然闯进了几个密宗高手,见人就砍,大家现在已经伤了好几个,阿得让我过来给爷报信,他正在努力抵挡着呢。”

“该死。”凤九天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声,虽然这种时候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起来,但自己的庄子和属下都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就算再冷酷狠心也不能置那些于不顾,何况这还关系着自己和师门的无上威严。

“乖乖的等我回来。”凤九天拍拍关山水的脸,再次邪魅一笑:“今天就放过你。”

他说完起身,闪电般套上衣服,从窗子中飞跃出去,等到关山水穿上那条还算完好的毛裤赶到窗口时,他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

确定那条毒蛇绝对肯定百分百的消失无踪后,关山水这才放松了表情,然后咬牙切齿的从口中吐出一连串的咒骂,不等骂完,又警觉的望了望四周,发现凤九天的确是没有站在身后,他才彻底放下心来。

凤九天这一走就又走了两个多月,期间只是带来口信给楼三凤,说他在进行一件重要的事情,所以短期内不能到落凤城了。而在落凤城中,往往男子想和自己的爱人分手时,通常就用的这种借口。

楼三凤大哭了一场,关山水为了安慰表妹,笨拙的将凤九天之前的真面目告诉了她,结果却被表妹抢白了一番,说他根本就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处处诬陷凤九天,关山水对表妹的心意存在了几年,却没想到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表妹戳穿,当下手脚都不知道往何处放了,但心里却觉得松了一口气。

谁知楼三凤转眼间就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明确告诉他自己不可能喜欢他,让他死心,死心的话以后还能做兄妹,否则连兄妹也做不成。

可怜的关山水受不了这失恋的打击,整个人也消沈起来,最后楼老爷忍不住了,将楼三凤和他分别鼓励安慰了一番,又让他们分别去自己的两个店里做事。

如此这般过了一个多月,两人的心情才渐渐放开,不管怎么说都是年轻人,之前又没有爱的死去活来,而关山水和楼三凤在感情上更是拿的起放的下的翘楚,两人很快就重新以兄妹相称,而这时距离凤九天离开已经是四个月之后了。

关山水在铺子里帮忙,渐渐的也熟识了一些朋友,多是一些殷实人家的子弟,在一些宴会上认识的,虽然关山水没有渊博的学识,但他的憨厚却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楼老爷派人调查了一下他的这些朋友,发现没有那种纨!子弟,也就放心了。

正当凤九天带给楼家的风波就这样一点点的平息之后,他却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到楼家,但落凤城所有的商家都知道他住在栖凤园,楼三凤此时又和本城的另一个富家子相好,听说这个消息,也只是黯然神伤了一回,复又愤愤不平了一阵。但楼老爷却不许楼三凤去找凤九天的麻烦,其实­精­明如他,即便一开始抱着那种将女儿嫁入豪门的念头,但凤九天一连几个月不见踪影,老人家又怎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不论如何,凤九天以前甚至现在的确给了他们楼家太多的帮助,这样的人是绝不能开罪的。他想三凤和凤九天分开也好,省得自己也被人说成是卖女求荣。

不过这消息对于关山水来说,却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想起凤九天临走那天对自己做的事情,他就不由得心有余悸,因此着实胆战心惊的过了好几天,不过几天后,发现凤九天根本就没有上门,也没有来自己的铺子,他这才将心放了下来。

这一日刚到铺子,便有几个朋友来找他,笑说城里富豪朱百万今晚在府里开宴会,广邀各界的名流。那朱百万也有一个儿子叫朱大少的,看见老子邀请各界名流开宴会,他不愿意和那些老头子打交道,于是便在自己的花好园里开个小宴会,只邀请各家子弟,大家去痛乐一回。

关山水本不想去,架不住这些朋友拼命相邀,其中一个叫雷羽的还神秘兮兮的对他道:“山水,不去别后悔啊,今天晚上可是有一个大人物要光临呢,提起他的名字,那在落凤城里是如雷贯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他平时可高傲呢,寻常人也不能和他说一句话的。”

关山水这下倒真被勾起了好奇之心,他一开始听见雷羽说得,以为是凤九天,谁知听到后来,这人肯定不是凤九天,那条毒蛇毒是毒,但一点都不高傲,别说寻常人了,就是自己这种进城没几天的土包子,都被他使劲儿的纠缠不休,所以这人肯定不是凤九天。

他不愿提起凤九天的名字,一旦被这些家伙想起自己认识凤九天,少不得又是一件麻烦事。但问雷羽,他却只是笑,怎么也不肯说。最后关山水听说表妹楼三凤也会去,心想大概姨父他们也都被朱百万邀请了,回家后也没甚么意思,倒不如和这些家伙去捧一捧朱大少的场,因为朱大少虽是富家子,但平素为人豪爽,所以深得众人好感。

于是等到铺子打了烊后,关山水便换了一件体面的衣服,和朋友们一起来到了朱大少的花好园。

彼时已经有不少人聚在那里,看见又来了一批,便都上来打招呼,几个朋友很快的便失散了,只剩下关山水独自在人群中。

他除了那几个朋友外,交际实在少的可怜,也不会主动去和人说话,因此在人群里,倒显得格格不入。

四处找了几圈,也没看见表妹楼三凤的身影。他失望极了,心想还是早些回家去吧,这聚会也没什么意思。

忽听朱大少兴奋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我说的那个大人物已经来了。”话音刚落,闹哄哄的大厅中便鸦雀无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

关山水也伸长了脖子望着,只见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从门外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子走了进来,不是凤九天还会有谁。

这一下就宛如在关山水的头上硬生生打了一个焦雷,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凤九天,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雷羽在哪里?俺要去劈死这个王八蛋,呸,什么高傲的很,什么寻常人不能和他说一句话,结果把俺骗到这里。

在这一瞬间,他甚至怀疑雷羽是不是已经被凤九天买通了,故意把自己诓来的。

浮现在脑海中的第二个想法就是:三凤呢?她到底在不在这儿,如果在这儿,她该有多伤心啊,天,她会不会冲动的上前给这条毒蛇脸­色­看啊,这条毒蛇可是不认人的,他自己的随从也说过,出手杀人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啊。

等到再寻找了一圈,发现厅里确实没有楼三凤的身影,他这才放下心来,此时第三个想法浮上了脑海:糟……糟糕,俺是不是把脖子伸的太长了。

他想到这里,就连忙将脖子缩了回去,刚才还埋怨自己不够高,但此时却只希望自己能变成侏儒|Qī-shu-ωang|钻进老鼠洞中。好在凤九天进来后,只和几个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朱百万拉去介绍给那些名媛千金了,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关山水心里暗暗庆幸,猫着腰弯着腿悄悄的向门口潜行而去,一边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神仙们都搬出来祈祷,心想只要自己出了这个门,明天就到庙里给菩萨烧香还原。

不过大概他许诺的这个报酬并不算丰厚,所以神仙们懒得理他,就在大门在关山水的视线里越来越放大,眼看就要潜行到门边的时候,雷羽的大嗓门传过来了:“咦?山水呢?我听说他和凤公子还是旧识呢,怎么这时候倒不见影儿了,真不够意思,也不给兄弟们引见引见。”

“雷羽,你这个混蛋。”关山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加快了向门边潜行的速度。就在他的一只手已经抓住朱漆木门的把手时,他的另一只手被一个人抓住了。

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深沈魅惑的声音:“表哥看见了我,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想走吗?这可真是让我太伤心了,故友久别重逢,你竟然就要来个不辞而别。”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那条该死的毒蛇。

无力的直起身来,他先是环视了四周一眼,还好,不知道凤九天用的什么方法,反正他没有让自己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所以也没有多少人看过来,大家都在各自谈论各自的事情,而刚刚吼了一嗓子的雷羽,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你还拽着我­干­什么?咱们早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还是说你还想重新去骗三凤,哼哼,告诉你,她早就和本城另外一个青年才俊好上了,根本就把你这条毒蛇抛在脑后,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关山水抬头挺胸,力图从气势上压倒凤九天。

凤九天邪魅的一笑:“三凤是个好女孩,所以我没有继续让她泥足深陷,她把我抛在脑后,我简直求之不得,因为这些日子一来,我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人,只有表哥你啊。”

关山水身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只被毒蛇盯住了的青蛙,连后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把甩脱了凤九天的手:“你……你大概疯了吧,俺才不和你这种疯子搅在一起。”他说完就要夺门而出,意外的,凤九天却并没有再拉住他。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因为一出门,就对上了阿得那张没有半丝感情的脸,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自己拦住,并且一步步逼到了灯光的死角处,然后那条毒蛇才施施然走来,他只见到凤九天弹了几下手指,身上便动不了了,以着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被那条毒蛇打横抱在怀中,向着他不知道的地方走去。

关山水吓得魂飞魄散,所有的声音都只能在肚子里打转,却冲不出喉咙。他看着那条毒蛇,意外发现毒蛇眼中燃烧着比上一次更加深沈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两团青绿­色­的火焰在跳动,难道……难道这一次自己真的难逃毒手了吗?

凤九天抱着他来到一间­精­致典雅的卧房里,看起来像是朱大少特意为他准备的房间。关山水气的牙根痒痒,真想去问候那朱大少的祖宗八代,他给这条毒蛇在这里弄个房间­干­什么?不明显是给他­奸­yin良家­妇­女做准备吗?不,也不对,自己不是良家­妇­女,为什么还被带到这里……啊……

在心里发出的这声惊叫,是因为呈抛物线状向那张大床落了下去,身体落在柔软的床上,并没有疼痛,然而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屈辱却更加强烈。关山水想抬头怒斥凤九天的粗暴行径,却在下一刻就惊恐的发现对方已经是赤身­祼­体。

完了完了,这下子真的要以身喂蛇了。关山水绝望的想,然后看着凤九天以温柔的动作放下那淡紫­色­撒着银花的帐子,那薄薄的一层纱帐其实并没有隔绝外间的景物,然而却隔绝了他关山水获救的希望。

“表哥,不,不对,应该叫你山水了。”凤九天俯身,将整个身体都覆在关山水的身上,在他的耳边呢喃出温柔的声音:“我以后就这么叫你好不好?嗯,好与不好,我都这样叫定了。”

关山水心想这不是废话吗?既然你都叫定了,还问我­干­什么?他拼命的想躲闪,凤九天呼出的热气让他耳朵发痒心里发慌。

“今晚不像那天,我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所以不会很痛的。”凤九天温柔的向下脱着关山水的衣服:“一开始我还真怕你不来呢,我想如果你不来,就是上天注定我们两个无缘,我也只能放弃你回凤鸣山去了,不过还好,你来了,原来冥冥之中,月老已经将咱们的红线系在一起了。

关山水想哭,他再次恨恨的在心里咒骂把他拉来的雷羽,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这条毒蛇就会乖乖回他的那个山去了,结果……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很想问问凤九天,如果自己现在就回去,他可不可以当自己没来过。

不过这当然不可能,他连哑|­茓­都被点住了,还能说出什么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上衣被那条毒蛇灵巧的给剥了下来,他想他把凤九天形容成毒蛇还是错了,那家伙根本就是一条九头虫,他的每一根手指都是一条毒蛇才对。

凤九天哪里知道这貌似老实的土包子在肚子里对自己的腹诽呢?他仍然一边脱着对方的衣服,一边贴着他的耳朵道:“我听说这几个月来,楼伯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禁管你了,只要你是和正派的人在一起,就算整夜在外面谈生意,他也默许了呢,我想你这些日子以来,没有在外面结识什么不好的朋友眠花宿柳吧?”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