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铉忙问:“文先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再筹措点吗?抽取盐铁重税和追缴官员贪墨还不足以供应五万大军的长期消耗。”
文正点点头:“眼下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借用袁术的这封信,向富商大户们要粮要钱。”朱铉听了,总觉得不是长久之计,遂问:“设置官田和军田如何?还可建立官办的盐场和矿山,这样军费不就有了,官员的们俸禄也能大大提高。”
文正却以为不妥:“官办田产、矿山、盐场不易管理,容易造成市面上的粮、铁、盐价格紊乱。商贾之道贵在公平,以官府之身与百姓争利会导致整个商业的失衡,所以官府不宜参与经营只能收取税赋。倒是将荒废之地都收为官府所有,再租给他人使用较为可行。可这都需要人力,现今又哪来这么多人可资利用,解不了当务之急。”
众人皆面面相觑,这文正说了半天,还是只能解决一时而不拿出一个长久之策。王朗索性问朱铉:“贤婿,这五万大军可否裁撤一部分?”朱铉当然不愿意:“大人,但凡有百万人口以上的各州郡无不拥兵数万,更何况我受义父之命回乡招兵,乃是要勤王护驾*董卓那贼子的。我若领兵出征后,袁术、孙坚之辈突然来袭,您靠什么抵挡。?”
文正见王朗似乎欲言又止,忙说:“二位大人不必烦恼,文正有办法解决兵饷的事,而且能够令府库充裕。”王朗喜道:“若有这么好的办法,就快快说出来。”
文正遂言:“我东汉税制分为产业税和人头税,这种税制有利于大户们敛聚财产,而小民百姓负担很重,更不利于发展人口。应将人头税取消,加入产业税当中。谁的产出多就多交,谁的产出少就少交。若真能实行,百姓们的负担就会大大减轻,而税赋反而大大增加。假以时日,若人口数量允许,官屯、军屯的田亩、盐场、矿山就可实行,以我会稽的土地、物产必将富甲天下。”
文正讲完,王朗反而犹豫开了。很明显,文正的办法确实高明,但是这意味着要开罪所有的世族大户,搞不好他王朗就在会稽呆不住了。
陈平心中跟明镜一样,言道:“人头税可以取消,有利于刺激会稽的人口发展,有了人就能多开垦荒地,就有了赋税增加。现在时局混乱,各地烽烟四起,我等的根基还不牢固,若马上将人头税加入产业税中,富商大户们被逼得急了,恐怕会发生变故。三年之后,大局已在控制之中,到那时再实行比较稳妥。至于减少的人头税,还是要想办法补回来,这要看文正兄的了。”
文正也无了主意,一时大家都默坐无语。朱铉突然想到了彦旭,彦旭不就是靠控制航运发的财嘛,试探着问道:“我有一法,不知行也不行?”众人都好奇的看着朱铉,也不知他何时在经济之道上长了学问。
朱铉心里也没有底,犹豫的说道:“南方各地的货物周转均依赖运河航运,若由官府控制各处航道、船只,按照货物的价钱和数量收取费用,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文正点点头道:“不失为一法,但三年后一定要取消,否则势必影响官府的威信。”
朱铉等人从王朗处出来后,朱铉马上让袁涣去找彦旭,全面接管运河航道,此事由杜畿全权负责。另外,朱铉还通知张栾,想尽一切办法将鄞县、鄮县的盐场、矿山都归入名下,三年之内所有收入补贴军用。袁涣心中划算着各项收支,基本上足够五万大军的三年之需。
不日间,王朗下令取消人头税,万民无不颂扬王朗仁举,士族大户们也因此得利,虽然王朗向他们筹借了一些钱粮,但因是打着后将军袁术的幌子搞的,也只能在心中痛骂袁术贪婪。
与此同时,朱铉在刘晔的谋划下,开始在江南各郡兴兵,要一举收服于越族人。各地均接到江南督军、“扬威将军”幕府的就地筹粮军令。
经过刘晔、袁涣等人的计算,江南各地府库充盈,可保障一年之内的数万大军所需。
于是朱铉命颜阙统帅,鲍鸿、冯芳、夏牟、赵融分别为东征、西征、南征和北征校尉,常奎、林虎、雒懋、驺越、贺齐、贺景(贺齐之弟)、董袭、钟离牧等人为佐军都尉,四万大军齐出。马文成率领探马营一起出征,朱瞻、*武负责督促各地提供粮草,然后由辎重营负责补给各军。井贲和雷家四兄弟率领护卫军与张逸的鲲鹏骑一起负责保护中军幕府。
朱铉此举,其一是为了向各郡筹措粮草,而不能由会稽郡单独负责此事;其二正为实战练兵;其三也是想考察一下手下诸将的本事;其四是有着深远考虑的,就是要各军将俘获的于越族人全数押回会稽郡来,充实会稽的人口。
如此一来,王朗这里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小,而朱铉又送来密信,要王朗准备大力开发荒地、荒山和荒滩,王朗虽然纳闷,但也知道朱铉现在做事比以前稳重了许多,就命手下官员丈量各地的荒地、荒山和荒滩,不准人再任意占用。
数月之间,各地纷纷传来捷报,尤其是南路军的夏牟和贺齐、钟离牧,以万名兵士先征讨会稽西南之地,而后一路追入交州,大破于越各部和山匪,斩杀数千俘虏数万,加上亲属、族人等竟然有十余万归降。冯芳、董袭、雒懋一路西进豫章、荆州长沙、武陵等郡,也多有斩获。鲍鸿、林虎、驺越等人往东进入吴郡,击溃当地匪首严*,俘虏其部属万余。赵融、常奎、贺景的北军进入丹阳郡,起先与当地于越族首领祖朗交战不利,后得丹阳郡太守周昕相助,遂大破祖朗,俘虏的人数也在五万以上。驺摇又向各地于越族首领发出倡议,各地于越族纷纷归附。
一时之间,各军俘获的俘虏及主动归附的部众多达三十余万。这可忙坏了王朗,将他们都安置在荒芜之地,举全郡之力为其建造房屋、购置农具等,虽然府库之财大出,但来年就可平添这许多劳力,官屯和军屯便能全面实施,自是欣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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