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看着她，眼里是无声的询问。

清浅握住皇帝的手，解释道：“刚才的茶里，我给你下了药。”

他震惊的望着她。

“端木祈，我都知道了。你要把我送到沈庄那里去的事。”

她说的那么轻松，就好像沈庄是一个故友。

“我给你下药，不是想伤害你，也不是想逃走。”

皇帝抬抬手，却无论如何都不能碰到她流着泪的脸。

“是因为我知道被骗是很难过的，所以想在走之前告诉你我知道了，我不想骗你。”

他记起那天，她说，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所以你不要骗我。

“你也知道，我能遇见你真的很难。”

清浅抬起手，把皇帝紧皱的眉抚平。

“我离开了以前生活的世界。我走了几百年，甚至可能是几千年。”

他的眸子在夜里灼灼的亮着。

“虽然没能让你爱上我，虽然没能让你不孤独。可是，至少，明天我对于你而言，是有意义的。”

她笑着说：

“我去很黑很黑的地方，就能帮你完成你想完成的事，为你守护你想守护的江山。”

皇帝闭上眼，又睁开。

清浅解释：“也不一定是很黑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思故家乡的人说天堂里铺满了金子。”

清浅。赵清浅。

“我们说一些高兴的事吧，”她握住皇帝的手，“我送你一样礼物。”

大殿里安静极了。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是天算的口诀。我早已经写在你的衣袖里了。”她低声解释，“梅妻鹤子是一个诗人，他写了这句诗，彼岸之名就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名字，你常喊的，赵清浅。”

皇帝只是紧紧的盯着她。

“我能为你做的，都已经为你做了。以后，你就仍然还是以前的样子，不必演戏了。”她说的很艰难，但还是说出口来，“赵清浅死了，那个叫端木祈的爱人就不复存在。”

他用力张开嘴。

“端木祈，你不用担心，天算的口诀我只告诉你，沈庄问我的时候，我是不会说的。”她认真的保证，“我跟你说过了，我会效忠于你。”

清浅想了想，接着说：“我自己考虑了一下结果，沈庄在我这里问不出口诀，用我做筹码威胁你你一定也不会叫攻击的侍卫住手，我最好的下场就是留个全尸。”

她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我试过了，可是依然很害怕黑暗。你一定要叫人把我埋在一个有阳光照到的地方，不要把我扔了。”

泪水从他明亮的的眼睛里滑下。

“你吃了药会睡很久，那样明天我走的时候你就不能来送我了，这样很好，如果你来，我可能舍不得走了。”

他终于喊出声来，很低很低，在大殿上几不可闻，他说：

清浅。

她应了一声，安慰他：

你睡吧。等你醒了，就没有人再威胁你的江山了。

世界黑了，清浅。

我看不到你，世界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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