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清浅跟端木北说起世界地理,拿着一个果子解释:“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是圆的。”
他说:“天圆地方,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她反驳:“这种观点是不对的,太落后了。我们住的地方是圆的。”
他自然不信。
“我们那里已经有人试过了,从一个地方出发,只朝着一个方向走,走很远之后,就能回到出发的地方。”清浅举例,“所以我们住的地方是圆的。”
端木北沉吟:“你该不会骗我吧?”
“可惜沈庄那卷天算被我用了,不然我可以用它把你送到我们那里,你就会明白的。”
“如果有天算,我们可以一起去吗?”端木北来了兴致,“你可以带着我好好看看你们那里。”
“除了我,谁都能跟你去。”清浅说。
“为什么?”
“天算上记着主人之命,上面说,归于现世,安稳以待,我活该来这里,是回不去的。”她解释。
端木北有些失落:“那我也不去了。”
清浅低头看看灶里放着的地瓜,没有出声。
“那你说的有钻石的地方,要走多远?”
她没有料到端木北还记着钻石的事,估摸着说:“如果路上死不了的话,怎么也得两年吧?”
端木北皱眉:“怎么会那么久?”
“在我们在这里一出发,就要渡过一片世界上最大的海洋。”
“你怎么知道世上最大的海洋是什么?海洋不都是没有边际的吗?”
“我们那里的书里说的,世界上最大的海洋,太平洋。”
“这个名儿好,我三哥一定喜欢,他知道了指定就要打下来——”端木北说到兴头上,一时忘了之前的事。
清浅见他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对不起。”他低声说。
她把还没熟的地瓜掏出来,又放回去,脸上带着很浅的笑:“那个海洋,还有一个名字。”
“什么?”
“跟我们隔着海洋,有一个很小的国家,他们给太平洋叫‘没有回忆’。”
端木北望着她,叫了一声:“江南。”
她抬起头。
“你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端木北经常提起她很久之前的话,清浅并不记得。
“你说,如果很想念,就不能想了,好的坏的都不能想。你对我三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来,“就是像那个海洋的名字一样,没有回忆吗?”
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却并不看端木北了。
“你也不喜欢看我的眼睛,也不喜欢看我绣着龙的衣服,是因为三哥是不是?”
灶里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外面黑着,房里只点了两盏灯,很昏暗。
端木北接着说:“你望着我的时候,我总是觉得你的眼神落在很远的地方。”
她低下头:“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很委屈。
“我从大火里出来的时候,心想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她的声音低缓沙哑,“对我来说,端木祈,”她说那三个字说的很艰难,“他是前世的人了。”
端木北静静的看着她。
“我不能想前世的事,我求的,是现世安稳。”
“你会好的,”端木北认真的保证,“我可以做你的耳朵,你总会好的。”
烫到手就要摸耳朵,因为耳朵是手的安慰。
那是我编的。端木北。
我总是骗你。说拉钩可以保证承诺的时候也是,说钻石可以保证真心的时候也是。
但是,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说不定的。也许拉钩和钻石真的能有用,也许耳朵真的能安慰手。
我与你一样,或者,我比你还要希望,我说的这些,有一天,能成为真的。
那样,这个世界上能幸福的人,就会变得多很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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