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北越来越经常的在知秋园里陪清浅,两个人都很悠闲,在一起便要琢磨着吃喝玩乐。周乾允偶尔过来跟端木北说几句朝廷里的情况,待的时间很短。他见清浅跟端木北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也就不再担心她不自在,过来的次数也少了。
八月底的时候,有一日早晨,清浅起床后没事做,端木北因为她的对弈水平实在绝无变好的可能,已经不与她下棋了。她扫视了一圈院子,拿起墙角的笤帚准备扫落叶。恰好端木北从房里出来,见她在干活,觉得新鲜,就叫婢女给他自己也拿来一把笤帚,从另一端扫起来。
清浅看见他,贼心不死的问:“我们下棋吧?”
他装作没有听到。
清浅站定了,不屈不挠的喊:“我们下棋吧?”
端木北专心致志的干活。
她提着笤帚向端木北走过去,他像是没有看到她,继续自顾自的扫落叶,清浅到了离他不远的地方,又喊了一遍,端木北仍是没有反应,她不高兴了,想了想,拿起笤帚冲着端木北扬地上的落叶。
端木北于是如法炮制,也冲着清浅扫过来,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院子里纷纷扬扬的,枯黄的叶子漫天飞。闹了一会儿之后,端木北走到清浅面前,站住了,低着头看着她说:“天冷了,我们去南方吧。”
清浅以为他在说笑,瞥了端木北一眼:“我们去的路上,是不是还要一会儿排成|人字形,一会儿排成一字型?”
他没有明白过来。
“天冷了就迁徙到南方,像大雁一样,”清浅笑着,“大雁飞的时候,一会儿成|人字形,一会儿成一字形,我们是不是也要学?”
端木北回忆了一会儿,惊叹道:“这样想来,你说的真对,大雁就是那样飞的!”
清浅不理他。
他很为难的想了想,说:“虽然你的点子很有意思,我也想照做,但是,我们去的时候带的人不多,排成一字形是可以的,人字形就有些为难了。”
她后悔自己提起大雁的事情。
端木北问:“你不会因为不能排成|人字形就不去了吧?”
清浅知道端木北有些时候是直脑筋,也不与他计较,慈爱的望着他:“我们不闹了,你快去忙吧。不然银子都要被别人赚走了。”
“不是闹,我真的想去南方。”他很认真。
“你要去那里赚银子?”
“跟银子没什么关系,是因为马上就到九月初一了,你本来——”他说着说着,停住了。
清浅一怔。九月初一,她本来要在那一天封后的。端木北居然是为了这个要带她去南方。
她点点头:“好吧,我们去南方。”
清浅忙着打点行装的时候,端木北躺在她门外的太师椅上晒太阳,闲闲的说:“有什么好准备的,那边‘天下’的商号多着呢。”
清浅不与他争辩,放下手里的东西说:“我们到了那边改名吧。”
“改什么名,”端木北嘟囔,“本王的名岂是随便就能改的。”
“你那个天下第一美男子加上北王爷的名号太引人注目,路上不方便。”
端木北睁开眼:“改了别人见到脸一样认识。”
“你可以遮上脸,像武林高手那样。”
“那你也要改。”
清浅略一思索:“这样吧,你叫漠北,我叫江南。”
他把两个名字念了几遍,笑了。
清浅怀疑端木北手下的人都是军队出身,办事着实过于利落。他第一天说了去南方,到了第二天就有一堆人来打理东西。清浅看着别人进进出出,很不好意思,她扫了一眼端木北,他在耍大牌,两眼目不斜视的坐在檀木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个时辰后一名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的走到端木北面前:“爷,都好了。”
他起身,把刚才在看的东西扔给管家:“去北城的钱庄里查查帐。”
这是清浅来了这里之后第一次看到端木北做正事。居然只是在临行前的半个时辰。
她觉得自己的仇富心理在一瞬间,膨胀了。
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吃得好睡得好,铺着柔软毛皮的车里宽敞舒适,一入夜就有人来接去住店,果然是让清浅白担心了。
把沿途的风景都看完,到南方的时候居然已经是九月中旬。
清浅跟端木北准备的假名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一路上的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上来叫“九爷”。她为此很郁闷,还跟端木祈仔细的争论:“他们给你叫九爷,给我却叫姑娘,那样我起码要低你两个辈分。”
端木北宽慰她:“九爷只是尊称,跟辈分没什么关系的。”
清浅还是觉得自己吃了亏。
他试着问:“要不,叫前面的人传个话,就说来的是九爷和姑奶奶。”
她掂量了掂量,觉得姑奶奶太强悍了一些,还是姑娘温柔。于是作罢。
端木北选的住的地方,是一个小镇,名字很讨清浅的喜欢:安宁。
江南是水乡,安宁的河似乎比路都要多。两个人入住的院子依水而建,打开窗便能看到碧绿的水流过。
平静的让人忘了一切。
白日里,端木北带着清浅四处游玩,每到傍晚时分两人便围炉品茶或者琢磨着做什么新奇的菜色。多半是端木北想到了什么点子,清浅动手做。两个人给对方讲听过的趣闻,相处起来像相交多年的好友。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