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与端木北各披着一件白色的厚毛皮,裹得活像粽子,一人一张太师椅躺在院子里,中间生了一堆火,所幸没有风。
三千黑衣卫悄无声息的逼近,在雪夜里甚至没有发出脚步声。被层层包围的知秋园安静的只剩了清浅轻轻哼的歌声。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染上风寒后的鼻音,在寂静的雪夜里却出奇的好听。
剑刃的寒光闪过,门闩被斩断,朱红的大门静静的打开。
皇帝一步一步在洁白的雪地上踏过。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他顿住脚步,立在院子里。
是她的声音。
“风吹着白云飘,
你到哪儿去了。”
是赵清浅。
是他的清浅。
乌黑的长发披着,她整个人都被层层裹起来,背对着他半躺在木椅上。
“想你的时候我抬头微笑,
你知道不知道。”
黑衣的男子终于向前走去,后面大批的侍卫静静的跟进着。
她对旁边的人伸出手:“给银子,五吊。”
另一边的男子声音里含着笑意:“两文。”
“抠死了,三吊,最低了,”她的手依旧直直的伸着,“唱曲儿的姑娘还要十吊呢。”
皇帝站住,静静的看着。
“她们唱的比你好,”长相绝美的男子“啪”的打开她的手,“就两文。”
“两吊!”她喊。
“两文!”他坚持。
“一吊!”她继续妥协。
“两文!”他坚守不动。
“八文!”她已开始用另一只手偷偷的抓地上的雪。
“两文!”他瞥见她的小动作,不动声色的坐着。
“两文来了!”她忽然抬手将手里的雪球对着他砸去。
他躲开,追着她扔起了雪。
她慌慌张张的逃——
黑色的身影笔直的立在不远处,脸上的盛怒变成了不可置信。
她呆住了。
端木北从后面追过来,没有站稳,推了清浅一下,两个人一起滚在了雪地里。因为穿着厚重,两个人在雪里扑腾了半天才勉强站起来,端木北看到面前的人和不远处举着火把的黑衣卫,跪下,低声喊:“三哥。”
他抬手拉清浅一下,她才回过神来,赶忙跟着跪下,叫了一声:
“三哥。”
皇帝的双手募地握紧。
“您怎么来了?”端木北像往常一样起了身,拍拍身上,又把地上跪着的女子拉起来,帮她拂净袍子上粘的雪,笑着说:“这就是我的王妃,江南。”
那对着他微笑的女子,有着跟清浅一样的声音,一样的乌发,一样的身影,一样的眸子,可是,却不是清浅。
只是很像,很像。并不是。
“没什么,”皇帝没有再看端木北身边的人一眼,“你七哥认错了人。”
“七哥?”端木北探身向皇帝身后看,“七哥也来了?”
“他在外面。”
端木北上前拉住皇帝:“我们进去吧,外面太冷了。”
“你还知道太冷,”他扫一眼端木北的袍子,“怎么这个时候在外面坐着?”
“江南要赏雪,我只得陪着。”端木北解释。
“三哥进房吧,”她笑着,清澈的眸子如夏日的湖水,“外面的确冷了些。”
说完,她回过头,在前面引着路,向端木北的房里走去。
皇帝没有说话,静静的跟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有什么浮浮沉沉,最终还是平静下来。
端木北走着走着,回身吩咐管家:“出去叫七哥进来。”
管家应了一声。
端木玄进了房,见到坐在端木北身边的女子,只是有些像灵妃,顿时放了心。
端木北的声音很低:“江南,叫婢女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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