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父,您怎么来了?”马强擦擦手,掏出一支皱巴巴的香烟,撸直后递给师父。
“马大哥客气了…”寒碜几句,师父深吸一口烟,道:“我来看看你家的情况。”
“玲儿姑娘有消息了吗?”
师父摇了摇头。
“马玲是个好姑娘,以前路上碰到,都会礼貌的叫我一声大哥。怎么就无缘无故失踪了呢?”马强啧啧连声,“一母同胞的两兄妹,马一刀人品却那么差,自己死了,连累一家人跟着倒霉,造孽呀…”
师父没吭声,深吸几口烟后,沉声道:“你家的牲口全死了吗?”
马强回过神,耷拉着脑袋,指指身后,“全死了,都在那儿躺着呢。”
来到近前,放眼看去,这里简直是个混杂式屠宰场,死去的禽畜,按大小顺序摆了两排,占据了大半个院子,个个腿朝天,翻着怪眼,胸腹大开,没有内脏,散发着阵阵血腥。
“我割了一些羊肉,厨房里正煮着。等下给你割点牛肉,提两只鸡。剩下的吃不完,拿去卖掉。”马强心疼的抽搐几下嘴唇,颓然道:“真他娘的邪兴,别人家的都没事,就我们家的死了。”
师父摆摆手,推辞道:“马大哥不要太客气,都拿去卖了吧,养这么久不容易。”
马强客套半天,师父坚决不要,只得作罢,但声称一定要我们留下来吃羊肉,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师父只得答应。
厨房里飘出的肉香,令我馋涎欲滴。师父平时还是比较节俭的,除了逢年过节以外,不怎么买肉。这段时间,托马玲的口福,吃了不少野味儿。
“羊肉还要煮一会儿,外边冷,走,屋里坐,我去沏茶。”
师父说:“不忙,先去你家牲口圈里看看吧。”
马强带我们绕过堂屋,来到后院。寂静的院子里,了无生气。牛棚、羊圈、鸡窝里,空荡荡的,血迹斑斑。粪臭混杂着血腥,很是呛人,我赶忙捂住鼻子。
马强说:“昨天下了一天的雪,擦黑就睡了,晚上什么也没听到。早上起来喂牛,才发现鸡牛羊全死了。,我中午回来时,孩儿他娘还在哭…”
师父蹲下身,仔细的检查着。
“鸡死在窝里,还是外面?”来到鸡窝时,师父问道。
“外面,好像是被一只只拉出来的,东一个西一个,躺了一地。”说完后,马强小声加了一句:“张师父,到底是人干的,还是鬼干的?”
师父沉声道:“不是人,也不是鬼。”
“那,那是什么?”
“是一种非人非鬼的东西,准确的说,应该是行尸。”师父幽然道:“这才刚刚开始,我们镇上来了邪物…”
马强闻言色变,“真的?”
师父郑重的点点头,“不要声张,以免惑乱人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必害怕。”
“娃她爹,羊肉煮好了。”前院传来马强老婆呼唤的声音。
马强也非胆小如鼠之辈,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张师父,小师父,走,吃羊肉去,先填饱肚子再说。”
马强有个五岁的女儿,这几天在她外婆住着,家里只有夫妻二人。马强老婆属于那种典型的农村妇女,粗手大脚,为人宽厚,脸上挂着泪痕,双眼红肿。
马强老婆端了一大盆羊肉,给我们仨每人盛了一碗,便独自去厨房里吃了。浓烈的肉香刺激着我的感官,迫不及待,抓一块便啃,差点连舌头都咬下来。师父和马强边吃边喝,频频举杯,并不开怀,看起来心事重重。
“马大哥,你知不知道关于废鱼塘旁边那座旧宅的事?”师父喝了几杯酒后,点上一支烟,问道。
马强吐出一块骨头,含糊不清的问:“哪个旧宅?”
“就是正对鱼塘,很大的那一座。”
马强缓慢的咀嚼着,想了一会儿后,突然停止动作,压低声音道:“你是说,马云生活着时住的那处宅子?”
马强死劲咽下嘴里的羊肉,沉声道:“张师父,不瞒您说,马云生是我们马家的族人。关于那口鱼塘闹鬼的事儿,镇上人都知道。他家宅子荒弃多年,没人敢进,就缘于此。但除了我们马家族人以外,没人知道这里边的内情。”马强声音细微,仿佛生怕隔墙有耳一般,满脸神秘之色。
师父掏出马玲的发夹,说:“这个发夹是玲儿之物,我在那座宅子的堂屋里拣到的。”
马强正夹起一块肉放到嘴边,闻言手一颤,掉进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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