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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天字五号房 > 第2章

第2章

她嘴角微微抽描,“没……那么严重吧?”这位姑娘就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是妳看得太开了!”换作他人的话,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哭诉半天后就去找人主持公道了。

“好好的,我没事­干­哈要看不开?”又没家破人亡不是吗?而说到清白这一点,她还得感谢那位老兄帮她从一团黑泥洗得如此白白净净呢。

“可他看了妳的身子。”紧咬着这一点的丹心,无法了解她为何从出了事后,一直是一派不动如山的镇定模样。

“都说了是我的外表太过脏乱,所以害得他­性­别不分的嘛,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为什么她这名受害者,非得坐在这儿替那个无心的加害者说些正义之言?

丹心不忘指证,“他还摸了妳、抱了妳、洗了妳的身子!”

开阳掏掏耳,“是,他是摸遍了也瞧遍了,可事情犯不着闹得那么大不是吗?不如大家都高抬贵手,放彼此一马,他的人生还好好的没被我破坏,我也继续过我的日子,这不是很好吗?”何必害惨了那位仁兄也害苦了她呢?

丹心呆愣愣地张大了嘴,“什么?”

“曙。”开阳一把拉过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贴平,“妳这不也摸了我看了我,难道妳也要对我负责?”平常她也是跟朝雾三不五时拍过来打过去的,她这受害者都见怪不怪了,这位不知道在义愤填膺什么的姑娘,真有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吗?

“这不同的,我是女人,而他是个男子汉,妳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饶了我吧……”别又再重新指导她的贞洁观一回了。

“开阳姑娘!”

“不是在这儿吗?”她叹了口气,满心尽是不能拒绝的无奈。

“总之,在我说服妳明白名节的重要­性­之前,妳绝不许离开这知道吗?”丹心一手用力的指着她的鼻尖,打算去搬东翁这尊救兵来导正她的观念。

“慢着。”开阳好奇地扬高了两眉,“这儿是哪?”

“有间客栈的天字五号房。”

“有间客栈?”登时自椅里跳起来的她,一把捉住丹心的两臂震愕地问。

“开阳姑娘知道这间客栈?”丹、心一头雾水地瞧着她颇为激动的反应。

她在嘴边小声地喃喃,“这间客栈里……住了尊千里侯大人,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天底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

“这儿是五号房,侯爷他住在一号房。”

“这样啊……”开阳一手抚着下颔,在一时的兴奋过后,一抹忧虑,静静映在她的眼瞳里。

听朝雾说,千里侯向来独善其身,亦不把他人的命当命看,就她眼下的情况来看,就算是她想待在有千里侯光环加持的这间客栈,以躲避那些在大街上连追了她三日的追兵,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能走的话,趁现下能走就得快走,因她一点也不想去挑战那个让千里侯声名大噪的克死人功力……

即使离开这儿是个上上策,但身无分文又快饿死的她,在踏出这间客栈后,她还能活着逃上几日?运气要是再差了些,若是身边没人保护她,说不定她一离开这儿没多久后……

慢。

她怎从没想过要为自个儿找个保护者?

“我听人说……能住进这间客栈的房客,来头不是很大就是很不寻常。”脑筋动得飞快的她,满怀期待地将两眼瞄向丹心,“请问,这号房的主人是哪位?”

“当今武林盟主,斩擎天。”

“那个打遍全武林无敌手,号称从未败北过,且还连任武林盟主十六年的斩擎天?”这么正中她的下怀?若是有了这等高手暂充保镖后,哪怕她身后有着什么仇家,普天之下还有什么人能动得了她?

丹心点点头,“就是他。”前阵子她才和东翁一块开了个赌盘,他们还相当看好盟主可能再继续连任个十六年呢。

天无绝人之路哪!

两眼为之一亮的开阳,一扫先前被唠叨得委靡无神样,当下振奋地张大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眸。

宫内靠皇帝,宫外……靠盟主?难不成这就是老天刻意要她饿昏在大街上的原因?

以往待在宫里时,自认为上头还有个举世无人敢动的陛下为她撑着,她的­性­命虽有远忧,但从无近虑;可在出宫了后,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而眼下,无法回宫又失去蔽护者的她,倘若为了­性­命,非得找座靠山避避风头不可的话,试问,这世上,还有比武林盟主身旁来得更安全的地方吗?

她沉吟地问:“斩盟主他……成亲了吗?”虽说她是以自身的利益为出发点没错,但要是事前没打听清楚,不小心坏了人家的姻缘,那罪过可大了,她一点也不想造孽。

丹心感慨地摇首,“很可惜,目前还找不出半个有胆识敢嫁他的勇者。”

“那他可有心上人了?”就当她这人在感情这上头还有点道德感吧,她也不想做那等横刀夺爱,会遭天打雷劈之事。

“我想盟主大人是不可能有心思在那上头的。”一年到头忙着四处打工赚钱的斩家老兄,忙着不饿死就已够困难了,他哪会有那等闲工夫去风花雪月?

“他想独身一辈子吗?”事业做这么大?忙到这么无牵无挂?

丹心更是长叹不已,“据我观察,盟主大人还满向往一家和乐的。”

“那么,这世上……可有人打得过他?”认真思考此计似乎真的可行的她,为求安心,仍是想先确认一下她所找的这座罪山,是否真如江湖上的传闻那般无敌。

“别说是下红雨了,就算是老天爷改­性­格洒钱雨,我想也不可能有这种人才出现。”不然盟主大人的眉头也不会一皱就是十六年了。

天意啊……

开阳紧握着两拳,在心底热切地感激起那票将她给扔在路上的乞儿,若不是他们,她还真没法遇上这颗救星。而眼下,既然天意都如此了,她要是再不顺天应人的赖着那位盟主大人,那也着实太对不起众神与众人的热情了。

“好,我留下。”

丹心一头雾水,“妳终于想通了?”奇怪,她上头问的那些,与盟主大人娶不娶她有关吗?

开阳满怀感激地与她握了握手,非常乐意地道。

“妳说的没错,他是该负起责任来。”她这条摇摇欲坠的小命,就全都拜托那位盟主大人了。

老实说,他从没见过女人如此壮烈的吃法。

一手杵着竹筷,端坐在饭桌前发呆的斩擎天,无言以对地瞧着宛如饿死鬼投胎的开阳,此时此刻正以秋风扫落叶的狂速,将桌面上她喜爱的菜­色­全都扫下肚。饿得紧的她,左右开弓两手并用,右手正捉着一只­鸡­腿用力大啃,另一手还不忘夹菜,逮着了空档就硬塞进嘴里,吃相之豪迈,就连身为男人的他也要自叹弗如。

眼前这位名唤开阳的姑娘家,吃相像个男人、动作像个男人、身高也像个男人,就连身上所穿的衣裳,也是男人的……与其说他先前眼花认不出她是男是女,不如说,她里里外外,根本就像个正牌男人。

简单介绍完他们两人之后,负责处理他们这两名饿徒的丹心,随即送上一整桌治疗他俩肠胃的解饥良药;可斩擎天饿归饿,却怎么也吃不下,只因为坐在他对面不像男也不似女的女人,已接连着在今日让他开了数次眼界。

“妳喜穿男装?”光看她的吃相就觉得饱的他,清了清嗓子,试着想与她攀谈。

“是热爱。”开阳边说边唏哩呼噜地喝完最后一碗­肉­汤。

他直皱着眉,“妳的举止……”

“天生就是这款改不了的男人样。”她回答得很­干­脆,并在吃饱后,心满意足地拍抚着肚皮。

“妳怎能臭到那种程度?”在她像个汉子般大剌刺地跷着脚,并伸了个懒腰时,斩擎天隐忍地请她继续解惑。

她再打了个饱-隔,“三日不洗不睡,全程混在行乞集团里,再到猪圈里滚个两圈就可大功告成。”欢迎踊跃尝试。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到底,他的忍耐力也只有这么点而已。

打小家教良好,知书达礼更崇尚身体力行的斩擎天,蓦地站起身来,动作飞快地绕过花桌来到她的面前,扬起手就拆掉她那个绾在脑后松松垮垮,看似随时都可能会散掉的男人式发圣口,三两下就为她重新绾过一个新圣口,并在完成后,他一把转过她的身子,动手把她跷着的脚给压下贴平于地面,再一掌拍在她的身后,要坐没坐姿的她挺直背脊坐正坐好。

“这是?”她讷讷地看着他的举动。

“再不让我动手,我怕我会失手描死妳。”额际青筋直跳的他,边说边拉来她的两手安放在她的膝上,接着开始打理起她身上穿得歪七扭八的衣裳。

开阳忙点着头,恭请他继续,“是,您请便,千万别因我而坏了您在江湖上的好名声。”

穿梭在她胸前的掌指,细致又­精­确地对准了衣裳上头的缝线与每一道皱折,头回遭人这么打理外观的开阳,不语地低首看着他看似熟稔的动作。

她知道,她随兴惯了,因住在宫中,平时与她相处的,不是宫女即是太监,而多年来他们也都与她熟络惯了,所以除了工作时会力求她衣着端正之外,私底下的时问也都由着她去,而她本身也从不在乎什么门面功夫。可这位盟主则不然他,即使身在自家家中,也没半个外人在,他仍是全身上下打扮得一丝不苟,端正光鲜得活像个刚出炉的新郎倌似的。

不一会儿即将她给打点完毕,大功告成的斩擎天,走至房里取来一面铜镜,让她瞧瞧她此刻的模样。望着镜中的自己,开阳还是头一回见着自己这么端庄整齐。

“请问,我保住小命了吗?”她偏过首,小心地问向身后力求她服装仪容整齐的大师。

他显得很忍让,“我尽量克制。”照他看,只要他一不在她身旁,她八成马上又变回原样。

“谢大侠。”不得不注意言行的她,在他热切注视的目光下,中规中矩地拿起茶碗,姿势优雅地喝起他湖好的热茶。

“妳真要我负起责任?”事事习惯速战速决的斩擎天,在她一吃饱后,不啰唆也不拐弯抹角,想先解决一下横在他俩之间的严重问题。

开阳扬高了柳眉,“盟主大人不愿对民女的清白负责?”

当下沉重的道德压力大石,直朝斩擎天重重压下,纵使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头一回做错事的他,仍是觉得这等的道德责任,对他来说实在是再沉重不过。

他大大吐了口气,努力地平定下心神,不意在瞥见了桌上碗盘里的剩菜时,丝丝的疑惑溜进了他的心坎里。

“我瞧妳对吃的东西挑剔得很,妳不是什么寻常百姓吧?”一个饿昏在街头的乞丐,也会挑食?他还是头一回见过。

没料到他看得出来的开阳,本是打算编套谎言蒙混过去的,可身在宫中多年,她深知一旦说了一个谎言后,日后就得三不五时地一路圆谎下去。且听传闻说,现任的武林盟主,为人刚正不阿,如果说,光只是一个人的仪容端正与否,这位盟主大人都讲究到这种程度了,更何况是个谎言?与其在事后自找麻烦,她还不如老老实实地说。

她轻啜了口热茶,“这些年来,我都住在宫中。”

“妳是个宫女?”斩擎天怀疑地拢紧了一双朗眉,怎么看她的言行举止就觉得不像。

“不,我是个闲官。”

她是个官?

在朝中,有女官?怎么他从未听步青云说过,无道王朝中有任何一个女人能破格晋官来着?

他愈想愈觉得可疑,“妳在宫里是做什么的?”

“陪大人物弈棋。”她坦坦直言,实话实说的眼眸里,并没有半分虚假。

“那妳怎么不回宫反而在街头遇难?”读不出她话里哪儿藏了谎言,稍微卸下心防的斩擎天,很是纳闷地请她给个今日他们两个都因此而麻烦大的原因。

她耸耸两肩,“因我在宫中得罪了人,现下若是回去了,只怕是死路一条。”就连躲在民问也被追得无路可逃了,她一点也不敢想象,在宫中又有着多少埋伏的刺客正等着她回去自投罗网。

听完她的话,斩擎天转眼想了想,摸清她心底在打什么主意后,不拐弯抹角地直接问。

“所以妳打算赖着我这避风港?”怪不得听丹心说,她先前为了负责这二字本是抗拒得很,可后来不知为何速速见风转舵,搞半天,原来是救命为上?

她一脸理所当然,“当初我可是阻止过你剥光我衣裳了,盟主大人。”这能怨谁啊?

被堵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的斩擎天,状似狼狈地低垂着颈子,满心哀怨地在嘴边低声咕哝。

“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好……”都已经几年了,没想到老天还是这么不放过他。

“非常遗憾你所洗中的,就是我这款的男人婆,节一呆啊。”相当同情他的开阳,可以体会他心境地拍拍他的肩膀。

掌指下的触感,是她从未触摸过的结实,拍打着他肩后的开阳,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才发现他有着一具远比他人还来得宽阔的背。她收回掌心,将目光转看向他那张她一直都没机会好好仔细看清的面容时,她这才发现,原来朝雾对她说的那些江湖传闻,可真一点也不假。

面貌端正飒朗,身形修长魁伟,乃江湖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盟主,此刻在初上的烛光下来看,一点也不愧于他所博得的美名……生得如此养眼,就算是只陪着她消磨一段逃命的期间,似乎也挺不赖的。

辗转思考过后,决心快刀斩乱麻的斩擎天,抬起头诚恳地注视着她的眼眸。

“妳确定妳希望我对妳负起责任,日后绝不反悔?”对她负责,身为男子汉,这事自是天经地义;可成亲,则是一辈子的人生大事,她真有考虑清楚了?

“嗯。”短期内。

既然她都这么义无反顾,也不嫌弃他的身分地位和经济状况敢嫁他了,打光棍多年的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可拒绝,或是不实现她心愿的理由。

他沉沉一叹,“我明白了。”

“那就感谢你的英勇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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