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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天字五号房 > 第5章

第5章

她想不通地问:“你的身手这么好,怎不去同斩老兄抢抢武林盟主之位,反窝在深山林裹开什么武棋院?”

陈年旧怨不意遭人给破土挖出,天机愈想愈闷地答道。

“我就是同他抢过,所以才会被那位盟主大人给打趴在地,不得不含恨退出江湖的。”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那位姓斩的仁兄究竟有多本事?

她一脸尴尬,“这、这样啊……”

“妳没事吧?”他两眼上上下下将她给扫过一回。

“完全没事。”开阳拉着颈间的金锁片,迫不及待地想与他分享她刚刚发现的秘密,“你说,这上头是有什么诅咒吗?为什么每个人一看到这块锁片就退离我三大步?”

“……并没有。”天机顿了顿,实在是很不想出卖斩某人的家族隐私。

她两眼一兄晶晶的,“这块锁片除了防虫外还可以防武林高手?”

“……是、是啊。”到底是谁告诉它这玩意儿是用来防虫的?

“这么管用?”她惊讶地低呼,不得不对这块丑到她只敢藏着不敢拿出来的锁片重新评价。

天机心虚地别过眼,“妳若想拿去卖的话,我相信,全江湖中人都会乐意高价向妳抢购的。”到时候会不会暴动啊?

“是吗?”她不解地歪着脑袋,“怎么了,为何你一直瞧着我?”

“我在想……”他以一指勾着那块锁片,意喻深远地道:“这块金锁片挂在妳身上,还挺合适的。”

火速离栈办完事,又赶投胎似地赶回来的斩某人,板着一张脸站在天机的身后,直接把响雷打在他头顶上。

“知道的话就把你的手拿远点。”

“咯,还你还你。”天机消受不起地把开阳推回给正主儿,“你们有话就慢慢聊,我先去打点马匹。”这款男人婆也只有他老兄才行好吗?他以为谁会像他这般荤素不忌的都吞下腹?

拿着剩下的钱先去会完帐,并赔偿店家的损失后,不顾整室的人都在瞧着他们,斩擎天熟稔地牵起她的手大方地往外走,被他当成幼儿般对待的开阳,则是已经习惯到连反抗都已懒得再反抗,只能一脸无奈地任他牵着走。

感受着他掌心下令她安心的温度,隐隐约约的,一种悸动的感觉,挥之不去地萦绕在她的心头,像是在为她温习着那夜他在她耳边所说过的话。

真糟,她是中了什么邪术不成?

瞧瞧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武林盟主一个,除了武功好得不像是人外,全身上下一堆子摆给外人好看或是暗地里惧怕的东西,而他满腔过头的正义与温柔,也已到了某种执拗的程度;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款有病又爱行善的武林盟主,就是很对她的眼。

她不会是还病着吧?

她记得朝雾常说,她就像池会倒映人们身影的水塘,倘若来者心地良善,那么她也会温柔待之;但若否,她则会以同样的面孔来面对他们。

或许正因为斩擎天待人良善是她未曾遇过的,所以她才会想对他回报以温柔……啧,若是这样想来,那她还真是没­性­格啊。

一直以来,对于渴望而不可得之事,她从不会去想,因为她不想接受命运对着她张扬的诉说着失败的苦果,所以她对于周遭的一切毫无所感,虽不能做到心如止水,但她也很努力的克制过她的冲动与了。她对自个儿就只这么一个要求:安分守己,工作外的事,一律不听不看不被左右。因此她,一直,一直就这么地告诫着自己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要向命运恳求些什么。

身为宫中之人,人生大事不是能由她决定的,而她也早就体悟到她的人生并不只是她一人的,因此让他负责这事,对她来说只是个权宜之计。可不知道为何,现在她却开始在想,或许跟着他也不错,而让他真正的负起责任来,似乎也是件挺好的主意。

因为她很想要有着片刻的自由,满怀的柔软与温暖,无论日后的结果会是后悔或是痛快,这过程她都很想要。

“开阳。”走在前头的他淡淡地说着,“现下,在咱们身后有着江湖人士、军人、跑单帮的杀手,还有王公门下的门人正追着我们。”

开阳停住脚步,呆怔在原地忘了该怎么动。

他缓缓回过头,“我想妳并不清楚妳惹上了多大的麻烦是不?”他本是不想同她说的,只是随着追在后头的人多到他不得不请出天机来帮忙,他就很难继续装聋作哑了。

“我没想到会牵连得那么广……”难得失策的她,愕然地一手抚着额。

“开阳?”

“对你来说,我是个很沉重的责任吗?”她惶然地问,赫然发觉原来他承担了许多他不想让她知道的负担,令她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倒是希望,妳能再真心的倚靠我一些。”斩擎天握紧她的手,微笑地继续往前走。“放心吧,我会一直都这么把妳紧紧牵牢的,有风我来挡,有雨我会替妳遮,没事的。”

沉默地看着那道总是先她一步走在她前头的背影,开阳的心头摇摇晃晃的,找不到半点可以伫立的重心,不熟悉的恐惧像是从天而降般,小声地在她的耳边问着:她在破坏了她义兄宁静的生活,亦改变了义兄的人生后,她是否又再次地改变了另一个人的一生?

他是个善良之人,以他的­性­子来看,他不可能会弃她于不顾,只是若是再这么下去的话,她还会怎么拖累他?也改变他所习惯的武林生活,再卷入更多的纷争里头?

不自觉地,开阳害怕地放开了他的手;然而斩擎天却早知她会这么做似地,准确地找回她的掌心把她牵回来后,头也不回地对她说。

“开阳,我是个重诺之人,所以请妳相信我好吗?”

她仰首看向他的侧脸,“相信你什么?”

“请妳无忧无虑的待在我身旁,而这,也是我最想给妳的,即使我不知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妳逃避的是什么,但只要我能给妳的,我绝不会吝惜,我只是希望妳能快乐而已。”

低首看着他脚下的影子,一步一步地遭她所踩过,像是在告诉她,他所走过的每一步,即是可以安心的据地,她可以无忧无虑地将它踩过去。开阳闭上了眼帘隔绝眼底的热意,专心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阵阵牵扯力道,不再去想等待着她的远方是否将会是一片泥漳。

“可以再把我的手握紧点吗?”

“那有什么问题?”

在买了马匹日夜兼程赶路下,原本以为永远也到不了中域盟主山的斩擎天,才下了马领着开阳来到盟主山大会会馆外,一阵熟悉的寒意即袭上他的背脊,令他忍不住抖了抖。

他警戒地扬首四下张望着,可在挤满了江湖各地高手的馆外山顶上,他并未瞧见什么特殊的人或事,就只有吹扬起一地黄澄澄银杏叶的秋风,温柔地抚过他的面上。

“你怎了?”开阳拉拉他的衣袖,不懂他在紧张些什么。

“照你这反应来看,你不会是又有报应了吧?”天机烦恼地皱着眉,很担心什么不准就坏事准的他,会在这当头又有什么新的麻烦跑出来。

“很可能是……”他两眼不停地在馆外四处搜索着。

山顶上的阳光自一片金黄的银杏树梢洒落,将大地染成一地金­色­的诗意。斩擎天两眼朝树底下的一小排摊商看去,赫然在人群里瞧见了他家邻居封浩那具熟悉的身影,登时他只觉天地变­色­日月无光,而那名几乎可说是每个月都会与他打声招呼的噩运之神,则又再次站在他的面前对他愉快地招着手。

有些不能接受这打击的他,三步作两步地冲至其中一个小摊子前,满心不安地拖过他家这个专扯各家房客后腿的不肖邻居。

“你这小子在这做哈?”前阵子不是才听东翁说这小子跑去什么北大荒一骂毛皮了吗?他怎会出现在这?

封浩一脸莫名其妙,“当然是做生意呀。”盟主大会四年才有一回,他怎可能错过那些财力雄厚的武林高手不来这海捞一票?

“今儿个你打算卖些什么?”斩擎天担心地瞧着他一桌摆放整齐的书籍,探首看了看四下,发现还有不少人买的样子。

“武功秘岌。”封浩快乐地漾着张笑脸,“哪,要不要参考看看?全武林各大门派一应俱全,就连杀手界的也都有喔。”

“你……”

“哇,就连你家的祖传秘岌也有。”天机在摊子上翻了翻后,顺手拎起一本看似卖得最好的斩家秘岌珑玑赋。

“你这是打哪弄来的?”斩擎天连忙一把抢过来,捉着那本仿得几可乱真的破烂小本子喝声问向封浩。

封浩理直气壮地抬高下颔,“当然是我自个儿编的呀。”无本生意就是要这样做。

“你这个万年不改的不肖商!”气炸的斩擎天,直在心底怨恨起东翁做哈不把这个家丑给关在客栈里,反而放纵他在外头四处为害人问。

天机不敢苟同地摇首,“你家邻居是想降低这回武林大会的参赛水平,还是想陷害你再当一届武林盟主?”

“全都收起来不许卖!”斩擎天气急败坏地收起一摊的封氏私人著作,深怕真有冤大头买了这些回去后照着秘岌练,结果练功练到走火入魔。

“啧,你今儿个是专程来挡我财路不成?”早已发了一笔小财的封浩,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他三两下就把小摊上的书本清得­干­­干­净净。

“我是在拯救那些无辜的江湖人士!”

封浩无所谓地搔搔发,“算了,大不了明儿个我改卖别的就是。”

“慢着。”当下如临大敌的斩擎天一把按住他的肩,“你还想留在这?”给他这个只会桶楼子的祸害留在这还得了,他是想搞垮这届的武林大会吗?

“我怎会放过赚钱的机会?”封浩纳闷地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新跟班,“咦,盟主大人,你身边的这位仁兄是哪位?”

开阳徐徐澄清,“我是女的。”

封浩无言地瞧着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像老人的姿态,以及她身上所著的老人装,再瞧向她那张虽是生得不错,但完全不稍加打扮的脸蛋,而后根据经验法则,他与丹心一般也是头一个就这么联想。

“盟主大人,这是你上一回的报应?”来个不男不女的?

“不懂内情就少乱说话。”斩擎天只想速速赶走专会惹是生非的邻居,“仔细听着,限你今日就下山去别的地方做生意,不许留在这儿坏我的好事。”

“好事?是指那些吗?”封浩想了想,唯恐天下不乱地指向远处直以爱慕的眼神看向斩擎天的一大票自各地千里迢迢赶来的仰慕者。

“她们是谁?”开阳慢条斯理地看向那票环肥燕瘦皆有的女子,总觉得背后被那些人不友善的目光刺得有点痛。

“各大门派的女弟子或是知名山庄的千金。”身兼包打听的封浩,还多事地凑到她的身旁对她说起小道消息,“听人说,今年她们全是特意冲着咱们愈老愈俊俏的盟主大人来的。”

她也配合地婷婷笑问:“怎么,相亲呀?”

“这妳就外行了,咱们盟主大人哪需要相什么亲?”封浩还很引以为傲地拍着胸口,“只要他点点头或是勾勾手指头,就算是他想把她们全都打包带回家也不会有问题。妳不知道,这些年来想倒贴他的女人,简直可说是多到数也数不清。”

“这、样、啊。”那晚到底是谁说没有人看得上他的?眼前的这一票,就只差没朝他扑过来而已。

“呃……”斩擎天不自在地僵着脸,可又迟迟说不出半个可以反驳事实的谎话来。

“倘若她们也算是你的报应的话,那,我就是你命中的天谴了,你说是不?”开阳侧首看向额上覆了层薄汗的他,朝他笑得一脸灿斓。

“开阳……”斩擎天在她忽把笑脸一收掉头就走时,只能僵站在原地不敢追上去。

“好好享受美人恩吧,斩家某人,这回我帮不了你。”天机拍拍他的肩头,而后不放心地转身追上她的脚步,“开阳,我带妳去同主办人打声招呼。”

“那就劳烦你了。”

封浩摇摇头,“你的命还真是挺不好的。”就连品味也怪。

“这全都是谁害的?”黯然被人留下的斩擎天,气抖地紧握着拳。

站在楼上将下头的这一幕全都瞧进眼底的南宫道,两手背在身后,缓缓踏入厅内湖了壶茶。在天机带她上楼向他介绍完后,他即为她奉上香茗,并准备接手帮斩擎天从女人这难题上脱身。

“开阳姑娘很介意那些女人?”

开阳撇着嘴角,“不,我只是觉得他这盟主的武林之路还满不寂寞的。”

“妳多虑了,我想斩盟主是不会将那些人放在心上的,现下的他最担心的事,应当莫过于该如何努力保养众参赛者的身子,好在大会开始前不出任何意料外的状况才是。”

“努力保养众参赛者的身子?”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为何?”他不是应该担心他会被哪个新崛起的高手打下来吗?

“斩盟主他有多穷,妳可知情?”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印象非常深刻。”这一路上她已经受够那些永远都会出现在他们饭桌上的馒头了。

“那妳能明白他不想再当盟主的心情吧?”年年都得救济斩擎天的他,打心底的希望那个害得大家都得一块穷的祸首,往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这座山头上。

“完全明白。”是她的话,她可能就直接把盟主大印往路旁一丢,然后来个打死不认了。

南宫道扬着食指提醒她,“只是,万一没半个好对手将他给打下来又该怎办?”

“由他续任?”不是理所当然吗?

“没错,这十六年来,除了头一回是他真正有心想打下盟主地位外,其它的几回,就是因他找不到对手而不得不续任。”愈想愈感慨的南宫道不住抚额长叹,“妳可能不知道,老天多么希望他当武林盟主是到什么程度,而又有多恨他的银袋是恨到什么地步。”

她抓抓发,“有多惨?”

“例如:原本各方看好的参赛者,在出赛的前一日在客房的澡盆裹溺水;又例如:出赛前的几个时辰,一大票参赛者全都喝了不洁的水源集体拉肚子拉到虚脱;甚至还有人在一觉睡醒时,因为落枕转不过脖子而无法参赛。”面对那些惨不忍赌,无论再怎么离谱也都还是可以发生的过去,南宫道只挑几个比较冤枉的讲。

“……”

“除开那层出不穷的天灾人祸,还有一大堆乌龙的不战而胜外,到目前为止,武林中还真找不着半个人能在武艺上与斩盟主匹敌,也因此,他就算是不想当,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当下去。”他心有戚戚焉地问:“妳说,在这等景况下,他哪还有心思去想什么女人之事?他最想做的事,其实是求神拜佛努力烧几大把香啊。”

开阳抹着额上的冷汗,“你说得极是,今年大家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

“是吧?”转眼间就解决掉斩某人红粉杂事的南宫道,心情挺不错地为她再斟上一杯茶。

好不容易才打发了楼下的莺莺燕燕,与大批前来向他请安的武林人士后,可说是逃来楼上的斩擎天,一踏进厅里就见开阳正歪着头,仔细听南宫道说话的模样,他两眼不着痕迹地在她露出来的白哲颈问转了一圈,随即走上前拉住她的腕间。

“开阳,咱们回房去了。”

“哪时起您的咱们也算得上我一份了?民女可不敢。”她不领情地拉开他的手,转首问向南宫道,“请问我的房在哪?”

“廊上最大的那一间就是。”南宫道朝外伸出一掌,恭谨地为她指引方向。

“谢了。”

窝在厅内一角的天机挑高眉峰,“最大那问不都一向是斩某人的房?”

“知道就别说出来。”总要给她台阶下嘛。

“开阳,妳先把衣裳穿好……”斩擎天在她拖着老人般的步伐走出外头后,他连忙想追上去对她解释。

“且慢,你甭急着去追,反正在我地头上她也跑不了。”南宫道拦下他,打从知道他今年带了个伴来这座山头后,就打算好好谈一谈了。

他不耐地转过身,“还有什么事?”

“哪,你这家伙不是很好面子吗?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带着那个老头似的女人,不怕砸了你的招牌?”几乎可说是斩氏盟主对外代表的南宫道,交握着十指,不疾不徐地与他算起新帐。

天机听得频频颔首,“一路上我都对他说过十来回了,可他就是听不进耳。”

“今年前来参赛之人,想必都见着她身上那块锁片了,你若不想让全江湖都知道武林盟主所看中的是个男人婆,你最好快些挽救一下你的形象。”南宫道再指出眼下得尽速改善的首件要事。

没想到这层面的斩擎天,在评估了风险与得失之后,狐疑地看向他们。

“怎么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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