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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调戏

我闻声转身,眉头一扬,绝世山庄收弟子莫不是还有外貌这一硬­性­规定?

迷个路都能捡到帅哥。

不过,我将来人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番,不由得惋惜摇首,长的是不错,尤其那双眼睛格外漂亮,倒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不过此子印堂发暗,面­色­发虚,一看就是先天不足后天纵欲过度,阳气衰竭的早亡之相,就是可惜了他那张好脸皮。

我自顾着扼腕叹息没有注意到他脸上见鬼般的表情,就算察觉到了也没什么,反正那种表情我从进山庄初始便已经见怪不怪了。

“娘”

“……”好嘛,比顾庄主还少了个字。

总算知道那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会看到那样一双眼睛,迷雾一般的朦胧,引人忍不住去探寻。

我重新打量起这个短命的孩子,眼角微眯,他看起来年纪不大,莫不就是蔻粉所说的绝世山庄的小公子,被稀里糊涂骗去玉簪的那位?

他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足下的步伐一顿,隔着两步远的距离观察我,神­色­由最初的惊喜转为迷茫,新奇,痴迷。

看着他越来越亮的眼神,我不由得向后退一步,这孩子莫不是有恋母情节。

“他们都说庄里来了个跟我娘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就是你吧。”

挑眉不做应答。

他围着我转了两圈,眼神虽然放肆,却并没有露出让人不舒服的情绪,再一次感激起那位庄主夫人,凭这张脸我可以在这里得到充分的尊重。

“是长的很像,不过,你比我娘还要漂亮。”

我终于有了表情,瞪大眼睛看他,眼里带着不可思议,随即展颜一笑,伸手拍拍近在咫尺的俊脸。

“乖。”

转身要走,却被人扯住衣袖。这个朝代的衣服就是麻烦,清一­色­的广袖云边,好看是好看,但也累赘的要命。

对着那样一双眸子,实在说不出重话,只皱了皱眉,耐着­性­子劝道:“放手。”

“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嗯?”

眉心的褶皱更深了些,少有的一些耐心也要消磨怠尽。

“代婉。”

“好名字。婉儿,别急着走,陪我进去逛逛怎么样?”

我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股赖皮劲儿倒是跟风扶远一模一样,却是不讨喜的。

他却似没看到我眼里的寒意与警告,扯着我的袖子就往花园里带。

活这么久还没被人这样轻薄过,果然对这些人一开始就不该给好脸­色­。

我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冷笑一声就要甩开羁绊。顾麟的这个儿子内力低的惊人,受了我的力道怕是所剩不多的时日也要结束了。

“婉儿。”

听着这把熟悉的声音,动作一顿。

那道黑­色­的身影下一刻便来到身边,不动声­色­的将我与短命鬼的羁绊解开。

我看着皱巴巴的云袖下摆,抿着­唇­不说话,还在纠结刚刚那声称呼。瞄了眼神­色­如常同人寒暄的公孙仪,这厮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顾公子,我们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左手便被包裹进一片温热中。

乖乖的任他牵着往前走,回过头去看,短命鬼依旧站在原地,望向两人的目光略显复杂,见我看他,立即变得炙热起来。

行到无人处,公孙仪放开掌心的软香,将两人的距离拉至一个相对之乎者也的距离。

“抱歉,我怕顾公子不会轻易放你走。毕竟是在这里做客,我们行事多有顾虑,你自己多加小心,尽量不要与这位顾公子碰面。”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敢情人家刚刚是在用自己的名声来替我解围,我还以为……委实罪过。

一路上被无数道恭敬的目光送回住处,心儿已经等在院门口,东张西望看起来颇为不安,见到我的瞬间脸上的表情说是心花怒放也不为过。

“小姐,你可是回来了,都急死我了。”

我不冷不热的瞄了她一眼:“是吗?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惦记着风扶远。明知道我是路痴,竟然头也不回就跑掉,胆儿肥了。”

伸手在她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看着光滑细致的皮肤上现出红痕,心里的闷气总算消了些。

心儿瞅着自家小姐的脸­色­,揉着脑门儿却不敢做出委屈的模样:“小姐,公孙公子没有同你一起过来?”

“他自然是回自己的院子了。怎么会这么问?”

心儿这才交代出前因后果。原来她被我调戏了两句羞愤跑开后便后悔了,随即便照原路返回,半路上却被人拦了下来,说是顾公子的侍从,让他莫要过去打扰公子的好事。心儿当时便觉得事情不对,也亏得这丫头心思敏捷没有同那人纠缠硬闯,而是去寻了公孙仪帮忙。

心儿看着自家小姐赞赏的模样,心虚的低下头。

若小姐知道她同公孙公子说的那些话,恐怕自己就不是被敲脑门儿这么简单了。

她的原话是:“公孙公子,小姐被顾家公子堵在了路上,你快,以小姐的脾气怕是会闹出人命。”

……

我坐下没多久,杯子里的茶还没喝两口就见流苏姐妹俩相携着进门来,脸­色­很不好。

顿时好奇起来,四方镖局事件之后,姐妹俩变了许多,­性­子越发沉稳内敛,极少有能让其动容之事。小辣椒就算了,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让向来温婉南流苏露出这种厌恶的表情来。

“怎么了?”

小辣椒看了眼姐姐,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自从救了她们一命之后,这丫头就与我亲昵起来。

“婉姐姐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好,省的碰到那个登徒子。”

“你说的是谁?”

若是有人注意的话便会看到我眼中的越发浓郁的兴味,那是一种自己倒霉便盼着别人也一同倒霉的变态心理。

“还不就是那个顾公子。竟然敢出言调戏姐姐,还说要娶我姐姐做侧夫人,呸,他都已经有三十多位侧夫人了,还敢把主意打到姐姐身上。”

“琉璃,莫要再说了。”

我看着南流苏隐忍的表情,不知该安慰还是该庆幸。那个顾家公子虽说行为有些冒昧,好歹没有对我说出这番折辱的话来。南家姐妹是否同我所想一般,若是四方镖局仍在,她们的境遇将会大有不同。

那个小子确实过分了点儿,罢了,就算看在这一路上的陪伴之情,这口气我也会替她们出了。

还没等我去找短命鬼的麻烦,他就自己送上门了,不过这次来的却不止他一个人。

那时候刚刚吃过晚饭,四个女人正坐在莲花池边的凉亭里喝茶聊天。

远远便见一行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离近了才发现正是绝世山庄最为尊贵的两个人,顾麟和他唯一的儿子,顾念。我是不久前才从小辣椒嘴里知道这位顾公子的名字,念,不知道顾庄主在借这个名字思念谁?满院子随处可见的人物画像无疑就是答案。

这样一个显赫的男人,数十年如一日近乎痴狂的爱恋着一个女人,这份感情足以令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动容。包括我。

不过,顾庄主,能不能不要再用那种倍感压力的眼神盯着我看。下意识,我看是寻找一道黑­色­身影,反正节­操­已经碎了,也不在乎再碎一次了。

“顾庄主夜深至此,可是有什么事?”

“老夫刚刚才知晓犬子今日对姑娘多有得罪,特此来向几位道歉。”

话虽然是对南流苏说的,我却觉得他的视线准确无误的定格在我身上。

“顾庄主严重了,想来顾公子并不是有意为之。”

不愧为独当一面的武林女诸葛,即使内里气的要死,表面上依旧维持彬彬有礼的大家风范,只是话中的冷意却也没有刻意压抑。

我躲在人后,靠在一脸愤慨的心儿身上只打哈欠。自从下山以来,我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吃饱等饿,饿了就吃,吃饱就开始犯困,困了就睡,睡醒又饿了。反反复复,恶­性­循环。

不知道流苏是怎么打发走那两尊大神,当夜我枕着玉簪一夜好梦。

······································

公孙仪他们整日忙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定是跟殇离神剑有关。好在顾庄主也跟着忙起来,没了那两道负担的目光,我倒是过了几日安静的日子。

顾念估摸着是受了不小的教训,自那晚之后便再没有在院子里见过,连个偶遇的机会都没有了,这可不是我所乐见的,毕竟在他身上寻找突破口更容易一些。

公孙仪深更半夜来敲门的时候我睡得正熟,揉着眼睛开门,看着门前那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看了看挂在正空的月亮。

“你在梦游吗?”

“打扰到你了,婉儿,我需要你的帮助。”

能让他打破一贯原则,在这个时间向我一个小女子寻求帮助,恐怕不会是小事。不过单凭那个称呼,咱就该帮忙不是?

(电脑出了些问题,十分钟就自动关机,昨天很晚到家又遇到这个烦人的问题才没更,小灵子在此请罪。)

31.1 花园秘密

随便穿了件外衫,披散着头发便随公孙仪出了门,一路无话,不是无从开口,而是身边唯一能喘气儿的那个沉着一张脸完全是深思模式。

信步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行上一道小径,这条路脚感很熟悉,夜风送来的香气越发浓郁,眼前出现的赫然便是之前同心儿便拜访过的花园入口。葱郁的花丛,姹紫嫣红的­色­彩随着月光铺陈而去,似是没有尽头。

别样雅致的入口此刻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似乎只要我一脚踏入便再没有出来的可能,万劫不复。

堪堪在入口处停下,我看着幽深的入口再提不起脚步。

公孙仪察觉到我的落单,返回到我身旁,双手握着我的肩膀:“怎么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丝毫不觉此刻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

“为什么要进去,那里面有什么?”

“记不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天地间唯一可以镇压殇离神剑的洞­茓­?”

我点点头,怪不得。

公孙仪看着她抚在胸口的手,玉指芊芊,此刻却连指尖都透着苍白,身体的某一处被狠狠撞击一下,心变得柔软起来。

“我送你回去。”

拉住他的手臂,朝着他摇摇头。

“不是有急事吗,走吧。”

反正,再坏也到不了哪儿去。

公孙仪皱着眉头看着我:“你看起来很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这里的事情过两天再处理也可以。”

难得听他关心人,尤其被关心的对象还是自己,这种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我指指头顶上的圆月,半真半假的笑道:“你难道没有听过,月圆之夜冥气最盛,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出来。这个时候尤其要离那些乱力怪神的东西远一些,很不凑巧,我和里面那个东西都属于这个范畴,还是相生相克的那种,它盛我便衰。”

我看着他瞪着眼睛一言不发的模样,一阵好笑,这副呆呆傻傻的表情倒是比平常的一本正经要可爱的紧。

不由得踮起脚尖,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捏了捏他的脸。黑是黑了点儿,手感还不错。

“你还真是好骗。走了。”

不等他回过神,甩甩衣袖自己朝里面提步走去。

一股安定的力量从掌心传来,侧过头看着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嘴角轻轻上扬。

在花园里转悠了半天,好在有人带着,否则就凭我差的昏天黑地的方向感,怕是十天半个月都摸不到目的地。

风扶远看着手牵手进来的两人,神情一怔,若不是情况不对,调笑是肯定少不了的。

没有注意到风扶远的表情也没功夫理会另外两道负担的眼神,我被眼前的阵仗大大惊讶了一把,我对于这些东西不甚理解,不过但看这罗列复杂多变的卦形便不同寻常。之前便从各­色­人口中得知绝世山庄有三绝,其中一绝就是它独步天下的五行八卦之道。

青阳竟也在,依旧是一身石青­色­儒衫,清清爽爽的模样。我看着在场的几人,脸上均带着掩饰不下的疲­色­,一旁还摆着冷掉的残羹剩饭,看来消失的这几日,他们一直都在为眼前的这个卦象忙活。

我看向公孙仪,不明白他叫我这个门外汉来这里做什么。

“是殇离剑出了问题。”

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情理之中不是吗,那个家伙什么时候安生过。“它在哪儿?”

跟着青阳与公孙又是一阵乱拐,这次明显有规律可寻,想来这所神秘的花园里处处都是卦阵。

在一株深紫­色­的花径前驻足许久,眼底的平静渐渐被欣悦取代。

“竟然能在这里见到黑寡­妇­。这片花园平时都是谁在打理?”

对上四道不明所以的目光,刚刚升起的那点儿激动瞬间被浇灭,悻悻的直起身子,好吧,现在并不是讨论花草的时机。

青阳笑了笑,谦谦君子,依旧回答了我的问题。

“想不到姑娘也是惜花之人,这点倒是与我们夫人相似。这片花园是夫人生前所爱,庄主视若珍宝一直都是自己亲自打理,平日里不经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暗自叹了口气,这么宝贝,想来是没得商量了。

“代姑娘若是有兴趣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找庄主商量,若是姑娘的话,想必庄主是乐意割爱的。”

这话说的,大有深意。却让人忍不住唾弃。

一股戾气扑面而来,夹杂着另一种不容小觑的力量,偏偏两股都是我所熟悉的。

眼前是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在幽深的夜­色­中散发着幽蓝的光,殇离便是被困在洞口,看起来心情不是太好,横冲直撞的试图冲破阻碍。

我转过身看着他们俩,无声询问。

“它一进到花园便躁动不堪,同来的几位师弟不行为其所伤不治而亡,我们只好先把它送进去,只不过它的力量太过强大,慑天洞也不是我们能随意进出的,合五人之力最终也只能勉强将它堪堪送进去而已。”

我不禁眉头一挑,好吧,关注的重点不同。

信步朝殇离迈去,却被公孙仪拦住去路。我看着他紧皱的眉头,不明所以。

“身体不舒服就别逞强。”

敢情他还惦记着我之前说的那些话。

拍拍他挡在身前的臂膀,带着些安抚的味道,张了张嘴巴,无声吐出两个字:放心。

我能感觉到殇哀切的呼唤,纵横三界这么多年,它何曾受过这般委屈。算起来,在这里它算是我唯一的老乡,虽然每次见面都闹得不欢而散,伤痕累累,但那也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

如今看到它受这份儿罪,却是与我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之所以帮公孙仪他们,是想找个暂时安置殇离的地方,省的它去打扰一些不该打扰的人,没了它的羁绊,我也可以全力寻找我要的东西。如今这副情形,却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殇离的一举一动都昭示着它此刻的痛苦。我看着洞口闪烁着的蓝光,眼底一片冰冷。

这里面,怕是还有不为人所知的东西,又或者是有人故意隐瞒。

31.2

向前迈了几步,驻足在蓝­色­荧光前。

察觉到我的到来,殇离暮然安静下来,悬浮在半空中定定看着我,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我淡笑这看着它,并不做他想。

我在等它低头求我,本宫主虽然有时候心底挺善良,却自认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瑕疵必报、仗势欺人的事情从未少­干­,也不差一处落井下石。我之所以落到这步田地,在小小的霾山之巅蜗居许多时候,它也少不了责任,当年它是如何帮着它的主人置我于万劫不复之地,我至今记忆犹新。

我是怎样的想法想必殇离是心知肚明,只见它撑着身子在半空中晃了两晃,尝试着向我靠过来,不出所料的再一次遇到阻碍。

它本就不是脾气好的家伙,破天荒的一次服软也遇到了打击,当即暴虐起来,牟足了劲儿往外冲,撞得那道蓝­色­屏障咣咣作响,连守在阵里的风扶远与顾麟都招了来。

在殇离横冲直撞之初公孙仪便上前想将那个还未察觉到危险的女人拽出来,奈何两股力量摩擦产生的余波太大,他被排斥在冲击波之外根本无法上前。

看着那道被波及的衣炔翩飞却仍不知躲闪的身影,一向稳重自持的公孙掌门第一次有骂娘的冲动。

毕竟多走了三十多年的路,还是顾麟沉得住气,打算再次合四人之力试试能不能冲破阻碍将人拉出来。

正准备出手之时,却见被围困的那人有了动作。

只见她不紧不慢的向前行了几步,动作流畅自然便像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她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也能想像此刻的她脸上带着何等闲适泰然的表情。

我安静的欣赏困兽之斗中的殇离,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自然也没有察觉到身后众人的所作所为。眼见着那块破铁灵力衰竭,随时都有被反噬的危险,这才不慌不忙的出手。

纤细的手指缓缓穿过幽蓝屏障,轻而易举便将尤在挣扎的殇离握在掌中。

公孙仪等人不动声­色­的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数看在眼里,面上神情清一­色­的复杂难辨。

我带着殇离反身走到他们面前,面­色­一如平常,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作为有多么匪夷所思。

将安静下来的殇离剑递给公孙仪。

“它既然不愿,就莫要勉强,下一次我可就不一定能帮上忙了。”

我看了看在场几人的神­色­,暗自摇头,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等他们吃了亏便能理解我的意思。

公孙仪却并没有接去,任凭我维持举起的动作,直至手酸。

他在生气,不过我却不知他在气什么?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阿逸,提起苏逸,真是有够久未曾联系,就连寇红、玉遥他们都没有给我写过一封信,真是,一群别扭的家伙。

跑神的空档,青阳与风扶远行到气氛僵硬的二人身边,想要将殇离接过去,熟料手还未伸过去便被突然发作的殇离齐齐掀翻数仗之远。

“殇离。”

带着责备明显冷下来的声调,殇离却听话的安静下来。

我看着手里乖巧的不可思议的殇离再看看面­色­不渝的公孙仪,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本以为经此一事,可以将二者之间的联系拉远一些,毕竟再是认定终究是抵不过这种的伤害,却是我忽略了它的忠诚程度。

不耐烦的将它扔进公孙仪怀里。

“算了,它既然认你做了主人,要困要融是你们的事,以后莫要再来找我。”

说完,也不管余下的人是何反应,沉着脸往回走,气势汹汹的模样令想要劝阻的人望而却步。

我只顾发脾气闷着头往前走,想着离那一人一剑远一些,却忘了自己根本就是路痴一枚。

直至前方再无路可走,我才抬起脑袋看看四周,越看越迷茫。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什么破地方那个。

心情差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揪着身边的鲜花泄愤,正是黎明时分,花瓣经过一夜的洗礼沾满了露水,不多时我满手满脚甚至身上的衣裙都被打湿。

公孙仪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这般辣手摧花并不急着劝阻

,而是等着她心里的邪火宣泄的差不多了才现身。

我自是一早便察觉到身后跟着的人,揪花儿的动作越发暴力,简直是把手里的东西当作某人的­肉­在拧。

公孙仪看着她这番模样,嘴角竟扯出大大的弧度来,颇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我侧过头不善的瞪着他,却在触及到他脸上的笑靥时怔住。那一刻,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绚烂夺目的光芒,连穿透云层的第一缕阳光都不及的明媚。

他手里还握着殇离剑,不知道站了多久,发上、身上还有殇离剑上都布了一层密密的露水,看他这副模样,身体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立即偃旗息鼓。

“你生气,是觉得我不该如此对待殇离剑?”

“是。”

或许是彼此间那种特殊的连接,我在它身上看到了一种殊途同归的命运。

“我不明白,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种明珠埋沙方式,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得到它的认可?”

公孙仪定定的看着我,不发一言。迈步走到我身边,发丝上的露珠随着他的动作往下掉落,像是披着晨光而来的征服者,此刻的他身上散发着一种深沉的气息。他把殇离剑举到我的面前。

“不管它是不是认我做主人,我都不认为自己的决定是错误的。殇离,只有在有把握完全驾驭之时才是神剑,而现在,它只是会兴起腥风血雨,带来无尽麻烦的一件武器,若说有什么不同,只是他用起来比较顺手而已。”

“若是再之前我或许还有法子留下它,可是如今它却是非入洞不可。”

猛的抬起头看着他,公孙仪他在提醒我,正是我那番冲动下言语使得他最终下定决心。他是殇离认定的主人,怕是在场几人都已经知晓。那么即使是为了给顾庄主一个交代,这种息事宁人的方式便是能够证明他并无他想的唯一方式。

我看着温顺待在公孙仪身旁的殇离,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我以为,你是不乐意见到它与我在一起的。”

32.1 夫人

外面不知道何时飘起了雨,淅淅沥沥的落在池子里,荡起片片涟漪砸出一个个透明的小水泡。我倚在亭中,看着莲花池中的景象纠结的心情好了很多。

忘了是多少年前,苏逸那时候刚山上不久,­阴­郁沉闷的不像个孩子。也是一个下雨天,那场雨比现在的大的多,不多时便掩住了地面。我将卧在房内看书的小苏逸拉出来,指着水上密密麻麻们的小泡泡告诉他那些都是鱼吐出来的,是雨水将瑶池里的鱼卵带了下来,凡间的温度比天上高,所以鱼卵迅速孵化出了小鱼。

我说的有根有据头头是道,直把小苏逸唬地一愣一愣的。趁热打铁,我又告诉他水里的鱼都是有灵力的,只要他能钓上一条来便可以心想事成。

他瞪着两只大眼睛,里面亮晶晶的闪着好奇和期待。

我随手从地上拾了一根细长木棍,抽调他的腰带系在一端。

小苏逸看着我为他量身打造的“鱼竿”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一张小脸红的不像话。

我挑眉看他:“怎么,瞧不起它啊。你没听过姜太公钓鱼的典故,那天上的鱼能跟凡间那些一给吃的就上钩的蠢家伙一样吗?不信我试给你看。”

他未来得及阻止,我便将那截儿腰带远远扔进了水里。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蹲在屋檐下专心致志的开始“钓鱼”。

小苏逸半信半疑的蹲在我身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在水面上来回飘摇的腰带。

我瞧着时候差不多了,脸上做出欢喜的表情,收上的树枝跟着一提,一条巴掌大通体金­色­的鱼儿咬着暗红­色­的腰带被甩上了岸。

可爱又荒谬。

清楚记得小苏逸那时的表情,咧着嘴巴露出里面的­乳­牙,笑得格外灿烂,如同山下得了玩具的孩子一般,就差没手舞足蹈。

我得意洋洋的将树枝递到他的小手里,假意交代了几句,提着我的鱼扬长而去。

那之后好像又找到个好玩儿的东西,便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雨下了整整一天。

晚餐桌上只有我一个,这才恍然大悟。立即派人去寻了去,心里琢磨着那孩子看起来挺机灵的应该不会这么傻吧。

不多时,寇红便冷着脸将那个傻子拎了进来。

小苏逸一身衣服被雨水浸透,手里还攥着被打湿的树枝,一双眼睛倔强的盯着我。那时的自己肯定下意识便躲了开去。

山顶上的雨格外寒冷,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夜里便发起了高烧,竟病了有半个多月。天鹤虽然没敢说什么,眼睛里却透露着埋怨。

我去看他的时候,小家伙还没有消气,别过头不去看我。

那时我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苏逸,我可没有骗你。你之所以钓不到,是因为我许的愿望便是一条都不要上钩。”

想起当年的“丰功伟绩”,嘴角高高上扬,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一笑如同冰雪初霁,明亮炫目。

对面正在煮酒的顾念不由得看痴了去,是谁说她同母亲像极,从他的角度来看分明没有一处相似。丢了那道别扭心思不禁活络起来。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顾念不知何时同自己坐到一边,两人挨的极近。

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段距离,看着被烹的咕嘟作响的酒瓶,淡淡一笑。

“火候过了,这酒怕是喝不了了。”

顾念仍在为那转瞬即逝的笑靥扼腕,哪里体会到她话中的深意,挪着身子往前更凑近了些,语带暧昧:

“怎么不笑了,你平常一定很少这般笑。”

看他一副知心人的模样,不由得好笑道。

“你才认识我几天,怎会知道我平时是怎般模样。”

他为自己倒了杯温酒,不喝只握在手中把玩,态度不羁:“经验。”

我嗤笑了一声,这是明白的告诉别人他阅女无数,对女人十分了解?

这才是真正的视世俗为无物,就凭坦荡说出这番话并引以为傲的气魄,就连风扶远也是比不得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曹­操­曹­操­到。

一袭深蓝­色­绸衫,玉冠髻发,面­色­如玉,一缕发丝被雨水打湿垂落在额前,带着些风流不羁。

“老远就闻到酒香,介不介意多一个人。”

话虽然这样问,自己已经寻了个位置坐下,落落大方的为自己斟了杯酒。

他这番厚脸皮作为我早有领教,虽觉得这厮出现的不是时候,想着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便也随他去了。

亭中三人最不自在的怕是东道主顾念,好不容易得了个与佳人共处的机会,却眼睁睁被人破坏。奈何来者乃绝世山庄的贵客,他即便再不问事,基本的待客之道还是晓得的,何况父亲早有嘱咐。

三个人各怀心思,倒也相安无事。

风扶远抿了口酒,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放下手里的酒杯。这才将视线放在并排而坐、状似亲昵的两人身上,似笑非笑。

“还是顾兄弟面子大,煮酒烹茶这种事情我也没少相邀,可每次都被婉儿拒绝。”

顾念笑得夸张。

“风兄误会了,我是受婉儿姑娘相邀前来。”

风扶远一怔,下意识向一旁看去,四目相对:

为什么主动邀他?

你什么时候请过我?

我看着气氛有些微妙的两人,顺其自然的转移话题。

“我看这里到处挂的都是夫人的画像,下雨了该怎么办?”

顾念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却又因着她最先与自己说话沾沾自喜。

“有专门的下人在照料。”

“听说这些画像都是顾庄主亲自所绘。”

“娘亲去世之后,父亲每个月都会画一张,他怕有一天自己会忘记娘亲的相貌。”提及双亲,他脸上布着淡淡的忧伤,却也是转瞬即逝,“我的丹青虽不及父亲,倒也是经过名家指导的,婉儿姑娘若是有时间,不若在下为你绘一副?”

我看着­阴­沉的天空,摇摇头:“改天吧。”

“顾公子,虽然冒昧,我想找一天去拜祭一下夫人,不知道方不方便?”

32.2

顾念面露为难之­色­。“若是实在不方便就算了。”他看着我有些不高兴,赶忙解释:“婉儿姑娘误会了,并非是我不愿带你去。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母亲被葬在哪里?”我与风扶远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发现相似的情绪。我摇摇头,脸上浮现淡淡的失落:“顾公子若是不愿意便算了,何必要说这种话来骗我。我只是觉得与夫人有缘,并没有恶意。”“我骗你作甚。娘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小,丧葬之事根本就帮不上忙。后来也曾问过父亲,他却只是叹息,我怕再惹他伤心便没有再问。不过每年娘亲的忌日他都会带我到花园,让我朝着正西拜一拜。”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心里当即便有了谱儿。状似惋惜的安慰了几句,还想接着往下问些什么,却只得暂且作罢。原因是顾公子的第十八房侧夫人突发急症,顾公子被唤去伺候了。想起他当时满脸尴尬的模样,不知该作何反应,被女人拿捏成这样,我若是他亲娘估计会被气活过来。酒水注入杯盏的声音,忘了,这儿还有只大狐狸。我看着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脸上的表情怎一个纠结了得。顾念那孩子除了一双眼睛长得像我,还有会哄女人之外就没有一丝可取之处,就拿煮的这酒来说,穿肠毒药也未必如此。看她一脸嫌弃的模样,风扶远自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卷起袖子,同样为她添了一杯。“放心,我已经让人换过了。”“怎么可能?”“就在你出神发呆的时候。”端过酒杯,半信半疑的嗅了一下,眼睛一亮,果然好酒。对上风某人的眼神,悻悻一笑。“我就说阳春白雪的风少城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没有讲究,原来如此。”他却没有理会我刻意的讨好,桃花眼一挑:“说吧,你是怎么打算的?”我渣渣眼睛,不明所以。“我可不是顾念,Сhā科打诨的那一套在我这儿没用。为什么突然对顾夫人感兴趣,又为何要打听她的安葬之地?”看白痴一样的眼神:“若是你遇到一个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你会不会感兴趣?”风扶远皱了皱眉头,他会第一时间冲回家质问老头子。他笑了笑,笑容却没有延伸到眼睛里。“看来我是问不出来实话了,只好请公孙出面了。”“关他什么事,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直起身子,脸­色­不是很好。本宫主向来孑然一身,如今竟被人用另一个人来威胁,着实有些伤自尊。本宫主虽然素来与人平和,却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凌驾之上,眼前之人虽说是有些交情,一旦触犯了我的底线,那便什么情面都不用讲了。风扶远也不是没脾气的人,连说三个好字,起身而去。怒气冲冲的模样差点儿没把来添茶的小丫头吓哭。亭子中,我拖着下巴陷入自己的思绪,正西、正西···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闲适望向天边,雨不知何时停了,却仍旧不见太阳的模样。晚上的宴会我与风扶远齐齐告病出席无法不引人注意,心儿告诉我顾庄主派大夫来瞧病的时候我正倚在榻上看着顾念特意为我搜集来的新鲜话本,不得已移到客堂。看着佝偻身子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还有他手边那个大大的药箱,心里不知道把风某人骂了多少遍,一个大男人耍什么脾气。老大夫吹着胡子满面通红的匆匆而去,心儿同样红着的小脸上俱是不赞同。“小姐还未出阁,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尤其是当着外姓男子的面儿。”我说什么了,不就是一句月事来了身体不舒服。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公孙仪就在这时候一袭黑衣,施施然走出来。“麻烦公孙公子下次拜访的时候把夜行衣换下来,我们这儿都是女流之辈,胆子小。”说完这句话,整个大厅就只剩下我和公孙仪两个人。心儿和南氏姐妹不知是想给二人留下充足空间,还是怕殃及池鱼早早便退了出去。公孙仪见她这副火爆模样,眼神都没有变一下,似乎已经见识过无数遍。自顾找了个位置坐下,呷了口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和阿远吵架了?”冷哼了一声:“我有这么闲吗?”“知道你和顾念单独在一起,我抽不出时间便让阿远,倘若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我替他道歉。”听了他这番话,心里的郁闷奇迹般的一扫而空。这项功能在这之前一向是苏逸专属。“殇离呢?”“顾庄主在保管。”“你还真舍得。”他把玩着杯盖,一下下轻击着杯壁,兀自陷入沉思。这副模样我也没少在苏逸身上看见,倒也习惯。看着自己的话本等他回神。“一直没有问你,你来绝世山庄所为何事?”“找东西。”“或许我可以帮忙,找到东西后会尽快安排你离开。”我挑眉不语,又一个挑战我底线的人。“我不是在替你做主。这里的水比我料想的还要深的多,我不希望你被牵连进去,毕竟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跟你没有关系。”我看着他,试图看出些端倪,奈何这人就像深潭一般,哪怕是掷一块石头下去,也听不到一丝声响。“顾庄主不可信?”那­干­嘛还要冒着送命的危险千里迢迢赶过来?他这才将目光放回我身上,一字一句无比严肃:“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连自己都不能相信。”终究忍不住先移开目光。起初或许还有退路,可是现在已经不是能全身而退的情况。“说说那个慑天洞吧,你了解多少?”“就像之前所说的那般,它是唯一可以压制殇离神剑的地方。”“不是压制,是摧毁。”或许还会有一场移花接木。我从来就不相信,在这个唯利是图的世界中会有一个真正正义公平的所在。公孙仪显然还在消化这个消息,或许并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可能。

32.3 出事

连着几日,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入梦,印象最深刻的是一大片火烧般灿烂的桃花林,树下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侣,看不清面容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天造地设这个词。每每醒来,唏嘘不已,都说人老了总会时不时想起以前的事情,莫不是我已经老到糊涂了。

再一次在虚汗中醒过来,这一次终于看清了男子的样貌,那张俊逸清隽的面孔与苏逸一般无二,只不过梦中的那张面孔,眉宇间多了几分嗜杀冰寒。

窗外灰蒙蒙的,太阳还未出山。隐约传来些许吵闹声,披上外衫出了房门。循着声音行不多远便见两道熟悉身影,气氛算不得妙。两个人一个脾气极好一个压根儿就没脾气,平日里来往算不得多,能让她们产生争执,不得不令人好奇。

“心儿。”

心儿转过身,见到走廊里的清瘦人影,语带责备:“夜里风凉,小姐怎么不穿件厚衣裳就出来了。”

阻了她要脱下外衫给我的举动,向不远处局促不安的另一人颔首打招呼:“南小姐。”即便是共同经历了许多事,我与这个女孩子始终亲近不起来,或许潜意识里便不喜欢心急深沉的女孩子。心急重城府深倒不是什么坏事,重要的是莫要让人看出来。

“这么晚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跟心儿姑娘无关,是我有事想请代姑娘帮忙。”

我看向心儿,后者显得有些局促,低下头小声嘟囔着:“小姐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睡深了一晚,我不想有人去打扰,再说有什么事两位公子不能解决,何必非要我们小姐。”

这番话未免小孩子气了些,我却听着窝心。我这人一向最是护短,哪怕是象征­性­的批评两句给对方做面子也是做不出的。

再看南流苏,眼底尽是焦急,身板却挺的笔直,十分沉得住气。看吧,就是如此,才让人喜欢不起来。

“有什么事情,进去再说吧。”

心儿不情不愿的冲了两杯茶,无视我让她回房接着睡的建议,执意要陪在我说身边。不知道因着当初在四方镖局受了气的缘故,小丫头向来不待见南氏姐妹。

南流苏看着神采奕奕的丫头和无­精­打采的小姐,不知怎么突然红了眼眶。

她这一哭,我便彻底蒙了。心儿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

“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难事?”

“琉璃不见了。”

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琉璃是小辣椒。

“什么时候?”

“已经两天了。我们之前发生了些摩擦,她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我以为她还在发脾气就没有在意。我找了她一天也问过门房,都说没见过她出去,我实在是等不及了,这才···”

我绝对相信她这句话的真实­性­,南流苏骨子里都刻着傲气,若不是着实没有办法,是绝对不会来找我这个伪情敌的。但是,正如心儿嘀咕的那般:

“南小姐为何不去找公孙公子,或者顾庄主,他们出马必定事半功倍。”

南流苏脸上显出几分尴尬:“说白了不过是我们姐妹俩之间的小打小闹,又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公孙大哥和顾庄主,再者,他们最近好像很忙。”

隐含的意思是根本找不到人。

看着她眼下的青涩,终究还是心软了。

“你先回去休息,我会让顾公子帮忙,只要她还在绝世山庄,安危自是不必担忧。”

劝回南流苏,见外面天­色­已然大亮便让心儿去给顾念传了消息。

绝世山庄守备森严,几乎没有死角,这么大个人消失了两天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出来,想必事情不会简单。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通知了风扶远,那家伙无所事事惯了,想必会比其他人好托付一些,风扶远知道了公孙仪自然也便知道了。他一向把南氏姐妹当做自己的责任,哪怕就是天大的事急待去做也必不会袖手旁观。

理清了这些关系,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只管去补自己的觉。本以为有这么多人­操­心,小辣椒被找到也不多是眨眼间的事,却没想一直拖到第二日凌晨。

那时我刚刚睡着不久,还未进入那片桃花林。突然被一阵声响吵醒,心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连门都顾不得敲。

“小姐,出事了,你快。”

朦胧的睡意一扫而空,心里隐有不好的预感,忙拽住心儿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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