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梁晓南到了该上学的时候。那扇铁门也不在紧闭。
每个放学的下午,总有一个男孩在黄昏里背着一个女孩,喘着粗气说,“妹妹,我们快到了。”
梁晓南记得那些春绿冬白的日子,那些在酷日和严寒中的岁月,使哥哥那逐渐宽大的肩膀给了他成长时所需要的温暖。
父爱,这个离她实在太遥远的名词,伏在那单薄肩头上时,却真真切切。
小南十五岁。
哥哥和他坐在窗前,夏天温热的风吹进来。
“觉得哥哥能考上大学吗?”
“当然,你是最棒的。”她张大明亮的眼睛。
哥哥用吸管的笑容回应着,然后把眼睛转向灯火闪耀的地方。
她看着哥哥。
忧郁的表情。
“我给你弹手歌吧。”哥哥拿过吉他。
“别哭,我亲爱的人,我想我们会一起死去,别哭,夏日的玫瑰,一切已经过去,你看,车辆穿梭,远处倪红闪烁,这多像我梦的梦……”
当阳光还在城市上空肆虐时,哥哥告诉她考上了大学,去上海。
“哥哥,等着我,好么。”
可生活总在人们经历美好时当头一棒。
哥哥是在一次交通意外中丧命的。
梁晓南总在半夜惊醒。那梦境纠缠了她整个季节。
她看见哥哥穿着那件旧的衬衫,发白的牛仔裤,耳边又金属碰撞的声响,他的身体异常舒展,在空中翻转着,双臂展开,衣衫随风摆动。
她伸出手,想抱住他。
可一片虚空。
她看见一泓赤色喷溅出来,染红了天空,像极了秋天的黄昏,他伏在哥哥身后时天空的颜色。
那个季节,她夜夜哭泣。
某天照镜子时,她发现自己眼角下,出现了一颗红色的痣。
我本不愿叙述着关于生命离散的故事,可我又能讲述点什么,正如信基督的春子告诉我的一样。
人的出生便是一场等待,等待什么?死亡。
我开始认为每个信基督的人都是哲人。
梁晓南在那个有雨的夜晚,给我讲述着他哥哥的故事,我用力的倾听着,然后和她用力的*。
我想,也许如果我不叫梁子鸣,就不会知道这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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