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我离开上海,回到LZ。
这是最后的告别了。
宿舍里奇迹般的凑足了了人数。五个从深圳回来,一个从山东,一个从湖北。
我还没有想好回不回上海。
毕业生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破坏着学校的固定资产。我想那不是因为愤怒和好玩,而是一种陷入迷失之后的行为失控。
所有能发出脆响的物品都未能幸免于难,就连悬挂在屋顶的灯泡也被摔在地上发出闷想。楼长之类的一般情况不会理睬,发狂的野兽会把一切都撕碎,不排除把他们这些总拉闸停电的人在外。
反正交了押金,随你们砸,玩了买新的。他们唉声叹气的说真是世风日下,到底是学生还是畜牲,说怎么书念得越多越久变得像驴。
等待,是人生一大痛苦。
那天我站在校园里,头顶就是曾经工作过的广播站,我呆呆的望着那扇打开的窗,面无表情。窗口上有张陌生的脸庞,是张年少轻狂的脸,像最初的我。他指着我对另一个人说笑,估计在说,你看那个人那么老了,怎么还在上学。
我为自己的幽默而微笑。
铃声响起,随着它一起响起的是广播。熟悉的开篇之后,便是直播节目,今天是文学节目。我曾经也是这个节目组的成员。
教学楼中涌出大群的学生,他们步履匆匆,一看便时冲向食堂,和我当年一样。
人群从我面前穿过,不一会就七零八落,没几个人了。
耳边的广播里响起一首沈庆的《青春》,我猛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抬头看时,发现广播站窗口上站着一个我认识的学弟,他挥着手大声喊,“学长,这首歌是送给你的。”
我微笑着摆摆手,像极了挥手说再见的样子。
悄然走到那棵我和老猪常坐的歪脖树下,黯然神伤。
我记得自己以前给别人的一部DV短片写过文案,片名叫做《别了,我的大学》。
如今,我成了主角。
还有那么几天,大家疯狂的填写同学录,每天至少十本。我乐此不疲的抢“沙发”,反正也是无所事事。
看着那一本本红色的册子,不禁想是谁发明了这种范式,把离别变成了抒写。
我记得自己高中毕业时就没有同学录,而周围的人却一本又一本的涂抹着。那个时候,我总是和周围的人对着干,叛逆的少年。
我记得当我拿着一沓照片看时,却发现没有和沐雨的合影,我甚至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后悔,也为自己的遗忘感到震惊。
那个时候我就问自己,在你的意识里,究竟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能找到答案。
毕业证是在六月十日领取的。我拿着印有校长签名的红皮毕业证,想不起这个给所有人签字的人长什么模样。
三年的实践,我得到的只有这个厚度不超过一厘米的册子和无尽的迷茫。
三年的学习,还不及我在上海的一个月。
胖子说我们出去喝酒吧,就当是散伙酒,以后可能没这样的机会了。
我们都举手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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