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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残歌 > 第八章 袁兆周

第八章 袁兆周

将军道:“安王有令,二公子速归王府。”

怜惜儿似是听见沐霖喃喃地道了声:“果然开始了。”然后就跃到了那艘快艇上,怜惜儿趴在船舷上挥袖叫道:“二公子你还会回来吗?”

沐霖回望她一眼,那眼神很奇怪,他回道:“那不是我可以决定的。”怜惜儿站在船舷边上,怔怔地看着沐霖的身形渐渐没入夜­色­之中,她听不懂这句话。

沐霖回到王府,见沐郅闵正在书房中等他,问道:“怎么了?”

沐郅闵将手中的信扔给他:“看看吧,这是远禁城的守将写来的急件。”

“大公子离城追敌不幸中伏,被困于噍城下十里处小峰,遣使回城求援,十万火急。”

沐霖叹道:“早说过不要他出城,他为什么还是要跑出去。”

“这本是你意料之中的事。”沐郅闵道,“你为何放任它发生?”

沐霖道:“大哥以兄长的身份压我,我只好回京都来闲居,父王怎生怪起我来?”

沐郅闵凝视着沐霖道:“那些守城将士对你奉若神明,你若不是自愿,就是我亲自下令,也夺不了你的兵权。何况我一天三次地催你回去,你为何不理不睬?”

沐霖道:“回去了还是与大哥闹得不痛快,又为何要回去。”

“是么?”沐郅闵看着别处道,“若沐霈只是我的长子,他要死要活由他去,可他还是赵家的外孙。赵家刚才来过人了,说若是沐霈死了,他家就投向云行天那边去。哼,他家的消息还真灵通。所以,你自己惹下的麻烦你自己来收拾吧。若是换了别人,不会有人相信可以做成此事,但你是沐霖,人人都说只要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你去把沐霈弄回来吧。”

“父王也是这般想的么?”沐霖问道。

沐郅闵低头道:“我只晓得,你从未认真想做过什么事。”

沐霖的到来终于将远禁城守将陈庆从焦虑彷徨中解脱出来:“二公子终于来了,唉,你又为何要与大公子赌这口气。”

“有几件事老将军速去办来。”沐霖道,“在南门的水闸外加上三道百炼­精­钢锁,把新造的雷震火炮全部放上城头,此外每日测一次怒河的水高。”

陈庆原以为他会说如何解救沐霈之事,听他这么一说,不由怔了一下,一一答应下来。

沐霖道:“三日内我定要见到这几桩事俱办妥。”

陈庆忍不住问道:“那大公子……”

“不要紧。”沐霖淡淡道,“云行天要是想杀他早就杀了,他不过是想诱我出去而已。”

“那二公子还是要出城去吗?”陈庆郑重地问出这句话。

沐霖顿了顿,却答非所问地回答道:“把这几桩事办好了,我在不在这里,远禁城也守得个三五个月吧。”

三日后的夜里,李兴率从石头营中­精­挑出来的五十名士兵来到远禁城头。沐霖正在远眺滚滚而来的怒河急流,城头江风正急,满天的星斗之下,沐霖的身形分处萧瑟,他执一管洞箫,在掌中来回抚拭。李兴原以为他会吹奏一曲,但他却道:“都到齐了么?”

李兴道:“齐了。可,二公子,真的不多带些兄弟去么?”

沐霖道:“不必了,我计若成,这些人就够了,若不成……再多的人带去也不够人家杀。”

他转回身来,道:“李兴,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李兴一惊道:“这怎么成?二公子,末将跟随公子十多年,从未离公子一步……”

“不要说了,你已违了我的军令一次,这次不可再犯。若是我回不来了,石头营的兄弟们总要有个做主的人,你去找沉香,把那些云行天给的珠宝让兄弟们分了,大家散了吧。不要为我报仇。”

“二公子!”

“你可听清了?”沐霖的声音很淡,却不容违拗。

李兴心头透凉,勉强答道:“是,末将听清了。”

杨放伏在草丛中,双眼似闭非闭,只有距他最近的亲兵才觉出他的耳朵在微微耸动。这是他在风南山脉中流亡年余养就的绝技,这方圆十里的马蹄声绝逃不出他的双耳去。他骤然睁开了眼睛,两名兵士拎着一个乡农服­色­的人往这边过来。

“大将军,这人闯到我们防区来了。”

杨放道:“盘问过了吗?”

兵士道:“问过了,好像确是误闯进来的。”

杨放见那乡农一双手上的厚茧确是长年砍柴留下的,与动弓刀的人绝不相同,便挥了挥手道:“先把他关起来吧。”

雪拥关中,云代遥收到了信鸽传来的最新讯息。“远禁城中有船队出来?船上之人疑是沐霖?”他若有所思地背手而立,“难道沐霖真会从水路上过来么?”

沐霈被困的地方,是在距噍城不足十里的怒河边上的一座山头。他贪功冒进,追秦前的船队至此,被烧了船只,不得已逃上岸。他选的这个山头位置倒不错,确是易守难攻,水源充足,不过要不是本就想拿他当个饵,他是无论如何活不到今日的。

去那里走水路自是最方便的,不过那一带的河面早已被赵子飞亲率的四艘神机大船封住,想要从那里过去,只怕不可能吧。可对方是沐霖,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云代遥正如是想,却见云行风来禀:“城外有人自称是杨将军手下,有要事禀报。”

云代遥道:“你可识得?”

“杨将军手下众多,末将也不是个个识得。”

“那我亲去城头看看吧。”

两人来到城上,只见下面一支人马,打着火把,大约也就是四五十人,正焦急无比地向上望着。云代遥就着火光一看,那下面当头的一人果有些眼熟,便对身边的亲兵道:“这几人你们可见过?可是常跟在杨将军身边的么?”

亲兵们有些犹豫,道:“那个人倒像是见过几面,只是杨将军素来治军极严,亲兵都用新丁,略熟了就打发到下边去,身边的人是常换的,小人们也拿不大准。”

“你们可有何凭证?”云代遥向那些人道。

那当头的人手中举起一只鲜血淋漓的信鸽道:“小人巡山时发觉这只信鸽被­射­杀,因距腾云岭远了,不及赶回去向杨将军请令,恐会误了大事,是以一边让几个兄弟回禀杨将军,一边就赶过来了。小人们也不需进城,只将信鸽传到便是。”

云代遥一听疑心倒去了大半,心道:连个凭证也没有就想混进雪拥关来,也太托大了些。何况,杨放在腾云岭埋伏之事便是我身边也就几个人知晓,他沐霖除非真是能掐会算,否则就是算到有人埋伏,又如何知道那人恰恰是杨放而不旁人。便道:“把信鸽拿进来。”然后又对身边亲兵道,“去查看一下,他们的马匹上可有烙记?”

不一会儿,亲兵带来了那人,那人把信鸽呈上。亲兵悄声道:“禀报将军,马匹上没有烙记。”

云代遥点点头想:前年沐霖回南方时,天侄送了他不少马匹,都有我们这边的烙印,如沐霖真想派人混进来,没有不用这批马匹的道理。我原想到这点,叫杨放带去的全是没有烙印的马。一看手中的信,不由站起来叫道:“不好!”

一边已有人叫道:“不好了,起火了!”

云代遥猛地起身一望,果见远远的一星火光,正是沐霈被困之处。他心道:迟了迟了,这只信鸽也不知是被沐家的人­射­下来的,还是不巧撞在了哪个猎户的箭上。他又看了一眼信,上写道:“今日获一沐家细作,言沐家雷震火炮已成,将置于船上。又有言,沐霖甚厌其兄,拟将之一并除去。”

云代遥暗自琢磨:不知神机大船上的护甲可敌得过这劳什子的火炮,早得了这个消息,却不想能如此快地用于实战,赵子飞可应付得过来么?沐家既已有此物,水面上是不便与之争了,快着人从山原马道上过去吧,怎么也不能让沐霈就这么死了,否则沐家就没什么掣肘沐霖的人了。想罢对云行风道:“快领­精­兵,走山道去。看还来不来得及。”

那送信之人察言观­色­知此事与信鸽有关,懊恼道:“都怪小人未能及早赶到,请老将军许小人随云将军同去,将功赎罪。”

云代遥知杨放治军极严,此事虽与那送信人无­干­,只怕仍会加以怪责,是以那送信之人指望着能将功补过,便道:“也好,你等同去吧。”

云行风一路上疾驰飞奔。前年与蛮族战时,这等山道不论人马都是走熟了的,不到两个时辰,便已到了山脚下,只见山上火光倒不显,却是浓烟蔽日。

云军的将士退到了山脚下,见云行风来,战战兢兢地跪下谢罪,道:“山上烟太浓,实是待不住人。小的们不得已才退下来的。想来那沐霈一伙已被熏死了。”

云行风大为不悦道:“什么想不想,快领我上去。”云军将士无法,只得引了他们上去,密林中加上浓烟,五步之外不见人影。

“这阵火起得好怪。”云行风听得领道统领一说,心头一动,问道:“不是火炮点着的么?”

统领茫然,道:“什么火炮?”

云行风突然醒悟,速去寻那几个传信的人,却已是不见了踪影,不由咬牙,气极而笑:“妈的,又上当了。”

“大哥!”

沐霈将捂在嘴上的湿巾拿开,盯着眼前这个陌生人,问道:“你是谁?”

那人抹去面上的妆泥,道:“是我。”

沐霈惊怒万分道:“你怎么这会儿才来,你带了多少人?”

沐霖淡然道:“就这几个。”

“那船呢?”

“河面上被封得死死的,哪里有船?”

“那你叫我放火,不是让我死吗?”沐霈气急败坏地冲过去,全没想到沐霖此刻也身在此处。

沐霖的亲卫立刻将他拦住,喝道:“住口,你凭什么对二公子无礼?”

沐霖止住了亲兵们,道:“我没能带船过来,不过我带来了这个。”他敞开了衣襟,从身上解下一条皮袋来,他的石头兵们也纷纷从身上解下皮袋,多则三条,少则两条。

沐霈这时头脑却又清醒些了,喝道:“等什么,还不快吹气!”

沐霈的手下马上醒悟过来,纷纷将皮袋吹鼓。此时烟­色­愈浓,河面上朦胧一片,赵子飞的船队正处下风,不得不向上移了数里,以避开这些呛人的浓烟。不到一刻,皮袋已纷纷吹鼓了,众人抱着下了水。沐霈瞧着滚滚浊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跳了下去。尚有数千沐霈手下没有皮袋,他们问道:“二公子,我们怎么办?”

沐霖道:“你们降吧。向江面上的船队投降,那里多半是赵子飞在,此人行事温和,不会杀了你们。山下是云行风的人,他此刻正怒,只怕对你们不利。”

在浓烟的掩护下,数百人悄无声息地漂了下去。待赵子飞得讯赶至,水面上的人已进入城头上雷震火炮和水中­精­钢锁的庇护下,他只得望江兴叹。

事后,那个与云代遥对答的兵士疑道:“二公子是如何得知在山岭埋伏的人是杨放呢?又是如何知他在腾云岭?”

沐霖笑道:“其实也是蒙的。看到那个误闯进去的农人了吧?他是被打晕了带进去的。要是令狐锋或云行风都不会如此仁慈,只会一箭­射­过去,再把尸首拖走。而赵子飞在云行天手下是最擅水战,不会让他守在陆上。至于腾云岭……可扼这一小段怒河走廊的不就那么几处吗,你不觉得腾云岭的名字对云家很吉利么?”

但这段话是回到京都后才有机会说的。因为他们一上岸,李兴就浑身血淋淋地跑过来,叫道:“二公子平安!二公子终于回来了,杨放带人打进城来了!”

这时天­色­微明,远禁城中乱做一团,远处火光熊熊,到处是厮杀呼喝之声。石头营沿江口布阵,一时还抵挡得住,但沐霖一见就知,远禁城守不住了,他问李兴道:“杨放是什么时辰开始攻城的?陈将军何在?”

沐霖此刻浑身湿透,形貌甚是狼狈,一双瞳人映着远处跃动的火光,现出倦到了极处的神情。但李兴一见他便定下心来,方才几个时辰的忧急惊惶顷刻间消散无踪。李兴回道:“陈将军已阵亡了。杨放是入夜时分开始攻城的。”

“哦?”沐霖眉头一皱道,“这才一夜,怎就被他攻了进来?”

李兴答道:“杨放挑出一个头颅,诈称是二公子的,城里将士本不晓得二公子已出去一日一夜,见二公子不现身出来,惊惶之下已信了七成,就连末将也……嗯……”

沐霖一听便知,城中几个知内情的只怕更是深信不疑,连对他最为信赖的李兴也以为他带这么几个人出去简直是存心寻死。沐霖道:“就是人心惊惶,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定是人在城内响应吧?”

“是!”李兴对于沐霖的未卜先知早已惯了的,并不以为异,“城中有人烧了粮仓。”

“粮仓不是有重兵看护的么?”

“可……烧粮的人却是供应军粮的粮商,赵家!”李兴咬牙切齿地说道。

“胡说,你胡说!”沐霈气急败坏地Сhā话道,“赵家是我的舅家,与我沐家多年荣衰与共,怎会如此。你造谣,你失了城,却把脏水住别人身上泼!”

李兴不屑地看着他,周围士卒也无人理睬于他,沐霈最终只得悻悻地收了声。

沐霖沉声道:“你们为何不走,却要守在这里?”

李兴道:“二公子未归,我如何能走。我知晓二公子回来定会从江上来,是以兄弟们一起定了,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把这处江口弃守。”

沐霖苦笑道:“我去时说什么来着,你们如今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了。好在我还回来了,走吧!回京都。”

石头营的将士们娴熟地交互掩护,在杨军骑兵的砍杀之下,纹丝不乱地撤走。远处­射­来的箭在他们盾阵外纷纷坠地,攻到近处的骑兵又被不时齐­射­的弩箭­射­下马来。骑兵不由自主地避开这个令人胆寒的队列,去追杀那些乱成一团的其他沐家兵士。

眼见着他们已到了南门的吊桥处,只需放下吊桥就可到达远江南岸,却有一队步卒从城中冲杀出来。步卒中的弓手放出的箭又急又密,于奔跑中还丝毫不乱,箭矢极有准头。石头营正欲渡江,阵形不若方才整齐,当下便有不少兵士中箭倒地。

沐霖抬眼看去,高声道:“唐真,是你么?”

那领军之将听到此言,不由站住了,将手一摆,止住了身后的士卒。唐真走近石头营,在阵前行礼道:“二公子……”一句话未说完,已是眼眶微红。

李兴喝道:“亏你还有脸来见二公子。你们那姓云的忘恩负义,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沐霖止住李兴,对唐真道:“你来拿我吧,让这些兄弟们回去。你们好歹在西京城中同生共死过,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如何?”

唐真突然于众目睽睽之下跪了下来,向沐霖叩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道:“唐真向公子请罪了。今日跟唐真的这些兄弟都是跟二公子守过西京的,绝不敢与二公子为敌。只是,杨将军待末将也极好,今日放过二公子,来日战场相见时,请二公子恕唐真冒犯,二公子也不必手下留情,若是亡于二公子之手,唐真荣幸之至。”说罢便回到自家阵中,对士卒们说了些什么,士卒们齐道:“二公子保重。”

沐霖长长地嘘了口气,望着那厢,神情比方才更见怅然。石头营放下吊桥,开始渡河。唐真率众将石头营紧紧围住,挡住后面兵士们的视线。其他的杨军将士见这边有自家兵马,也就不再过来。

沐霖守在最后,待所有将士均已渡江后,突然道:“唐真,你如何向你家将军交待?”

唐真过了一会儿方道:“大不了唐真去职归田便是,杨将军也是极为叹服二公子的,未必便会怪罪末将。请二公子速去,多留一刻便是让末将多一分危险。”

沐霖知他私下纵敌,所担风险必不止于此,但听他这般说,只得在李兴的百般催促下离去。

重光四年五月,京都城外。围城已有两月。天气炎热,但人心更为燥热。两月来攻城不顺已使得整个云军大营中充满了火药味,好似只要一点点火光,便会炸开。这火气的来源就是中军大营那顶金碧辉煌,曾属于蛮族大汗的金帐。

“可有对付那雷震火炮的法子么?”云行天在帐中转来转去,形同困兽,一时间叫人难以分辨他到底是围城之人,还是被围之人。

袁兆周道:“一时间确难以破解。”

云代遥端坐一旁,沉声道:“天侄莫要如此急躁,京都本是坚城,城中储粮颇丰,沐霖又在城中,便是没有火炮这等奇技­淫­巧之物,也难于一攻而落。好在令狐锋、杨放、赵子飞、行风他们都打得顺手,沐家部将望风而降,我军给养不缺,眼下京都已成孤城,困他些时日,终会有不战而胜的那天。”

云行天听到这话越发烦躁,正是手下诸将都进展顺利,他在此处无有寸进才越发难堪,心道:沐霖呀,沐霖,难道我就真的攻不下你守的城池么?

这两月来,各等攻城的法子都已用尽,投石机、地道、高架车等诸般器物都一一试过了。将士伤亡自也不小,但沐霖是守城的老手了,这些场面早已经过,是以云行天自己也未曾指望过会有效用。更兼沐家新造出的雷震火炮威力极大,只发一炮便能将城下方圆十丈夷为焦土,云行天便是有千般智计,对此情形也是无计可施。

他有时无奈地想,唯一的取胜之机就是如方才云代遥说的一般,待城中粮尽,使其自降。但云行天总有些不甘,他突然转念想到一事,对云代遥说了出来。云代遥点头道:“倒也可一试。”

二人率军至城下,着令大军列队整齐。以盾护身,抬云梯出列,做出大举攻城的样子。守军便用箭矢、滚油之类向攻城士卒倾去。城下的箭手亦交续放箭,此阵去,彼阵来,箭支密得在空中撞击。不时有云军将士惨呼一声从梯上落下,但后继的士卒紧跟着上来,队列如此密集,任无数兵士未达城下便大片死去,那架势便如同存心想叫所有的云军都葬于城下一般。

城下云行天与云代遥亲身督战,有传令兵来回大喝:“有敢退一步者,斩!第一个登上城头者,封伯,赏千金,授统领之职,如不能生还,则恩赏家人!”

终于有一名悍勇的队长登上了城头,其后数人纷纷跟上。城头守军拥来,上百柄大刀长矛向他们攒聚而去,因城头可腾挪的地方太小,避无可避,终被扎成了刺猬,从城头滚落下来。

传令兵高声道:“登上城头的第一勇者为谢明,着封武成伯,赏金千两,晋统领,由其子继父职!能再上者依例受赏!”于是攻城人群愈发无休无止地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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