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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如果当时不放手 > 美丽的童话(三)

美丽的童话(三)

隔了好半晌,尹宣才转过身,不再看她。

巫方园低头,自己匆匆爬了起来。

“我不会道歉。”他背对着她,忽然开口。

看着他绷得直直的背影,巫方园张了张嘴巴,忽然想起来他已经听不见了,终是咬住了­唇­,便没有说什么。

“我再也不会道歉,再也不会向你说对不起。”他一径轻轻地说,“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

那时,他说,对不起。

他说,把你一个人抛在婚礼上,对不起,让你担心难过,对不起……

他说,到现在仍然放不下你,我不能就这样放开你,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不起是天底下最无奈的词汇。

尹宣忽然转身,看向巫方园,说,“我爱你。”

巫方园瞪圆了眼睛。

告……告白么?

不对!他们现在的关系用“告白”这两个字太奇怪了,一点也不符合现实情况。

一个逃婚的新郎,对那个被弃婚的倒霉新娘告白?这简直太奇怪了。

可是……不是告白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三个字。

以前,每次她赖着他,问他爱不爱她,他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要不然就是直接堵上她的嘴巴了事。

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对她说,我爱你。

用那种告白的语气和神情。

巫方园后退一步,直觉想要逃。

显然有人已经看出了她的企图,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手。

“我爱你。”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一手托着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的眼睛,再一次,以一种肯定无比的态度,将那三个字强行灌进她的耳朵。

巫方园有些恼怒地甩开脑袋,“你到底想­干­什么?”

“告白。”他说。

噗……告白,居然真的是告白。

他还真说得出口。

巫方园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个逃婚的新郎对那个被弃婚的倒霉新娘告白?”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是略带着讥诮的。

“公平一点,好不好?”他并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黯然失落,只是轻声打着商量。

“哼。”巫方园用鼻孔出气给他听。

“你给我追吗?”他忽然问。

虽然问得有些突兀,可是巫方园愣住了,因为她觉得这话实在耳熟,貌似曾经是她的台词。

可是,这一句话,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说出来,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正在她进退两难的时候,护士小姐来巡房了,巫方园如蒙大赦,忙不迭推开她,转身跑了出去。

一直到跑出房间,她还能感觉到身后那两道烫人的视线。刚跨出医院大门,巫方园就被几个守在门口的记者拦住了。

“是巫小姐!”

“巫小姐,这些天你一直留在医院照顾尹宣吗?”

“巫小姐,跟我们讲讲吧……”

巫方园叫苦不迭,后悔不该一时头脑发热,就这么跑了出来,现在才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推推挤挤间,巫方园倒退着一个趔趄,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往后倒了下去。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适时地伸出,牢牢将她抱住。

巫方园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到一张下巴上贴着OK绷的脸。

“咔嚓咔嚓”的拍照声立刻不绝于耳。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尹宣扶着巫方园站好,神­色­平静地道。

大概难得见尹宣如此合作的态度,记者们反而愣了一下,然而只是一下,他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开始提问。

巫方园紧张起来,她知道尹宣演奏会的广告已经打了出去,他耳朵听不见的消息也是一直对外封锁的,现在面对这么多记者,如果漏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紧张,她下意识拉住了尹宣的手。

感觉到手上的温度,尹宣愣了一下,低头看了巫方园一眼,见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他笑了起来,握紧她的手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担心。

巫方园怎么可能不担心,如果他们七嘴八舌地一起问,他要怎么回答?他根本什么都听不见。

如果不是因为她冒冒然跑出医院,他也不会……

“一个一个问。”巫方园感觉手心都是冷汗,然后指了指左边第一个记者,“从你开始,只能问一个问题,他需要休息。”

巫方园说话的时候,尹宣的视线一直她的脸上,听她这样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轻笑了一下,“听她的。”

他刻意用了一种很纵容的语气。就算一般人也可以嗅出这其间不同寻常的味道,何况是身为记者的他们,他们几乎可以肯定逮到了一个大头条。

“尹先生三年为什么逃婚呢?”

这个问题让巫方园的心抽了一下,又解气又担心。

尹宣顿了一下,然后微笑着道,“只要她答应,那就不算逃婚,只是延迟婚期。”

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以泄愤。

“延迟婚期?巫小姐,你答应吗?”下一个人马上眼睛放光地接着上一个问题继续问。

巫方园立刻知道尹宣这混蛋有多­阴­险了,他想逼着她说“答应”吗?休想!

这么一想,气立刻就顺了,她仰起脑袋,笑眯眯地看着尹宣,果然不出所料,尹宣正低头看她。于是她这么一抬头,立刻对上了他的眼睛。

“我不。”她咧嘴,嘴巴里蹦出两个字。

这个答案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尹宣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抬头看向那个下一个提问的记者。

“尹先生这三年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呢?现在为什么又突然回来,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为了她,想和她一起。”

巫方园愣了一下,不明白一惯内敛的他为什么要当众说这样的话。

“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原谅我,可是我会努力让她原谅我。”尹宣丢下这句话,堂而皇之地拉着巫方园的手,转身走回医院大门。

一走进电梯,巫方园就速速甩开他的手。

“我到现在才知道,真的喜欢一个人,不管距离有多远,不爱相隔有多久,都是放不开,忘不掉的。”尹宣重新捉住她的手,这一回,她没能甩开他,因为他握得很紧。

“不仅仅是放不开,忘不掉,对她的思念一日比一日更强烈。”尹宣微微低头,“只要想着她的话,不管是怎么样的折磨都可以忍受,因为……仅仅是对她的愧疚和思念,就可以夺去我所有的感觉。”

巫方园感觉心里微微抽痛了一下。

他看着她,“尹宣喜欢巫方园,明天大家就都知道了。”

“那又怎样。”

“那时,我给你追了,现在,你也应该给我追才对。”尹宣笑了一下,“我会把你追回来的。”

巫方园差点抓狂,这个……幼稚的家伙!

记得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因为他陪叶甜去图书馆而吃了­干­醋,结果那天夜里回宿舍的时候,发现他在门口等他。

他问她,“你不是在追我吗?”

她老实点头,“是啊,全校都知道了。”

他笑,“嗯,巫方园看上了尹宣,全校都知道了。”又道,“既然是追我,我原本以为你会更有耐心。想不到这样沉不住气。”

她惴惴,问他,“那……那你给我追吗?”

他说,“好啊,给你追。”

所以现在是怎样?他来讨债了?

第二天,A市娱乐版头条是,“为了她,想和她一起”,内容披露了钢琴王子尹宣回国复出是为了当年被他弃婚的巫方园,并且有钢琴王子的深情告白。

新闻配有大量图片,其中一张彩照尤其显眼,背景是在某医院大门口,照片上的女子身子微微后仰,靠在那个男子的怀中,男子脸上贴着OK绷,但那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

看着他们相拥的样子,仿佛从童话中走出来的公主与王子一样。

这新闻一出来,破碎了无数少女的芳心,但更多的是粉丝在网络上疯狂灌水,在论坛和贴吧里呼吁,“为了王子殿的幸福,支持公主原谅他!”

那张相拥的照片被PS了无数遍啊无数遍,有的将他们圈在一颗闪啊闪的红心里,有的在他们周围加了大片的蔷薇……总之怎么唯美怎么上,怎么YY怎么来。

巫方园看到这些照片就彻底抓狂了,去他的公主与王子,去他的相拥,那是她差点摔得四脚朝天的时候,那个家伙不过正好赶来扶了她一把。

苏小小和张晓雅的问候电话接重而至,两人同声同气得知问她是不是真的那么没骨气要去吃回头草。应付两个女王已经是耗尽了心力,回家还得跟哥哥解释,防止哥哥上门砍人。巫方园无奈地哄完一个再哄一个,完全不明白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

19男主角的定义“知道什么是男主角吗”TWO大楼里,阮郁悠闲地坐在他的旋转椅上,一边玩电脑,一边笑眯眯的问。

樊元初喝着秘书泡的茶,做闭目养神状。

“男主角啊,就是不管他对女主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要他一登场,便是华丽无比,光芒万丈,并且抛出一个极为狗血的理由来解释她所有的错误和过失,博得所有人的同情和怜悯,并且最终抱得美人归。”阮郁一点也不介意樊元初无视他,径自发表他的高谈阔论,说得十分热乎。

樊元初继续喝他的茶,如老僧入定般。

“知道你像什么吗?”阮郁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樊元初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终于睁开眼睛。因为眼睛被热茶蒙上了一层雾气,他抬手摘了下来放在一边。他的手边正好有一份报纸,报纸正好翻到娱乐版。

那一版,正好有一张相拥的照片。

嗯,很刺眼。

“你啊,就是传说中的万年悲情男配角。女主角危险时,第一个出现保护她,女主角伤心时,第一个出现安慰她,女主角的眼泪总是由你来擦去,但他的人生和幸福却永远没你的份儿。”阮郁一口气说完,喝了一大口咖啡,扬了扬手,潇洒的总结陈词,“总的来说男主角是为了女主角而存在的,而万年悲情配呢,就是为了骗取观众的眼泪和同情而存在的!”某人正说得不亦乐乎,忽然感到一团­阴­影笼罩在了他的头顶。嘴角略略抽了一下,他仰起脑袋,便见樊元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了。

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阮郁“嘿嘿”地笑,不怕死的继续捋虎须,“我也是观众之一哦,要我为你掬一把同情泪吗?”

樊元初眯了眯眼睛,淡淡的丢出一句,“工作时间玩游戏,工资奖金全扣。”

“啊?不要啊!”阮郁立刻没了刚刚那副爱情专家的德行,悲惨的哀号。

樊元初笑了一下。因为没带眼镜,他的神情看起来和平时竟是大不相同,略显细长的眼睛美丽又危险。

阮郁正­干­号着,忽然电脑屏幕黑了下来,他“咦”了一声,便见樊元初正笑眯眯的拿着他的电脑电源Сhā头轻晃“啊啊啊!天杀的,我没存档!”

樊元初丢下手上的Сhā头,优雅的拍拍手,转身拿起眼睛家在鼻梁上,悠然转身出门。

“腹黑男!闷­骚­男!一点五的视力,戴眼镜装什么斯文!”阮郁愤愤不平的嚷嚷。

樊元初置若罔闻。

正在这时,阮郁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他伸手勾起电话机房在耳边,听了一阵然后忽然咧嘴笑了起来,“哦?

巫方园小姐来报到了?“说着,他的眼睛瞄向门口。

果然,有个人定定的站在那里,仿佛在也挪不动脚步。

“可是已经过了报道的时间了呀”阮郁慢悠悠的说道。

樊元初转过身来,眯着眼睛看他,“工资奖金。”

阮郁咧着嘴比了一个“乘以二”的口型,趁火打劫是他最拿手的樊元初无所谓地点点头,表示随他宰“哦,让他直接上来吧。”阮郁志得意满的对着话筒说搁下电话,阮郁笑得见牙不见眼,刚刚的郁足趾气一扫而空,现在是喜气洋洋得很巫方园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进来。"门里有人道。

巫方园做了个深呼吸,推门进去“那个……我是巫方园,上次来面试过的。”巫方园看到阮郁,心里有点打鼓“好的,明天开始上班。”

“咦?”巫方园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阮郁,这么容易就过关了?他想了好多台词还没派上用场呢。

“有问题吗?”双手在办公桌上交叉相握,阮郁笑眯眯的问。

阮郁看她的眼神,让巫方园有种自己已经化身为招财童子的错觉。唔,应该是错觉吧,那他­干­嘛要用这样热烈而又金光闪闪的眼神看着她……

“嗯?”阮郁抬了抬下巴“没……没问题!”巫方园连忙回答,差点没有立正敬礼“很好。”阮郁满意的点头巫方园前脚刚走,樊元初便从隔壁的休息时走了出来“­干­嘛偷偷摸摸不见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又开始在老虎嘴边拔毛樊元初没有理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继续喝刚刚那杯没有喝完的茶手中的茶还没喝完,门再次被推开了“对不起,我……”巫方园探头进来,随即惊呼,“咦?”

樊元初愣了一下,下意思的放下茶杯站起身“巫小姐还有什么事?”难得看到樊元初有些失态的摸样,阮郁忍不住一阵窃笑“那个……上次那个作品……”巫方园有点结结巴巴得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脸红了大概是因为区区在这里,又大概是忽然想起那个装着贝壳手链的漂亮锦盒,和那一句……“这是我此生,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总之,她脸红了”哦,作品。“阮郁摸了摸尖尖的下巴,看向樊元初,笑得有点暧昧樊元初看着巫方园脸红的样子,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嗯,那个作品……不是说竞聘结束就回归换的吗?“巫方园硬着头皮问”哦?莫非那件作品对巫小姐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阮郁笑眯眯的问巫方园觑了樊元初一眼,感觉脸上快冒烟了樊元初抚了抚眼睛,走到阮郁面前,顺便将脸红的已经可以煮­鸡­蛋的巫方园挡在身后,”按规定,是该归还了,阮先生。“

阮郁斜睨了他一眼,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只是无趣的耸耸肩,“明天上班的时候来拿吧。”

“哦,好。”巫方园松了一口气,忙不是的应了一声,然后拉着樊元初一起走出了办公室樊元初回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阮郁,跟着巫方园走了出去“区区,你怎么在这里?”一走出阮郁的办公室,巫方园立刻好奇的问“我……”

“哦!你也在这里上班吗?太好了太好了,我还有点担心会不适应呢,你在就好了!”巫方园不待樊元初说完,就兴奋的拉着她说道“是啊,太好了。”樊元初弯了弯眼睛,笑着应道“对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跟我说你也在这里上班?”

“给你惊喜呀。”

“嗯嗯,你见过YUAN吗?”巫方园点点头,急着打听他的偶像“唔,算是见过吧。”樊元初推了推眼镜“他长什么样子的?听说他从来不接受媒体访问,又低调有神秘。”巫方园一边说,眼睛一边闪闪发光樊元初微笑“嘿嘿嘿,我应征的就是他的助理,所以应该有机会看到他把。”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巫方园笑得有点得意“嗯,会有机会的。”

“不过听说他脾气很坏,很难搞。”巫方园耸了耸肩,“但你知道,搞艺术的吗,总有那么一点怪癖,可以理解对吧。”

嘴角不着痕迹的抽搐了一下,樊元初微笑,“对。”

“哎哎,你带我参观一下吧。”巫方园拉了拉樊元初的衣袖想也知道,樊元初不可能拒绝巫方园的要求,整个设计部是一栋三层的花园是别墅,带着她从一楼逛到三楼,巫方园时时好奇的东张西望,如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天台尤其漂亮,趴在路白­色­的雕花栏杆上,巫方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尹先生出院了?”身后,樊元初轻问提起尹宣,巫方园便垂下了脑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嗯。”

“怎么了,这样无­精­打采的?”樊元初走到她身边,转过她的身子,一手抚上她的额头巫方园无力的摇了摇头。他能说什么?她被尹宣告白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快到中午时间了,我请你吃饭吧。”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巫方园提起一点­精­神,抬头道,“就当上次的补偿。嗯,还有……谢谢你帮我跟阮郁说好话。”

樊元初介绍了附近一家新开的复合式餐饮店。点了餐刚坐下,便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阿园!”

巫方园以为是喊他,下意思的回头,身后确保、没有半个熟人,只站着一个抱着头巾的混血美女,五官­精­致的像个芭比娃娃正疑惑着,坐在他对面的樊元初站了起来“啊啊啊,真的是你啊,阿元!”混血美女大步走了过来,给了樊元初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嘟起粉润润的­唇­在她的脸颊上印一个吻“不是明天回来吗?”樊元初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只是笑了一下,抱了抱她,欣然接受了那个吻“想给你一个惊喜嘛,顺便先参观一下公司。”美女歪了歪脑袋,笑道坐在一旁被无视了的巫方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阵气闷,原来此“阿元”非彼“阿园”,人家叫得不是他“咦,她是谁呀?”美女侧头,终于发现了巫方园的存在她是谁?她也想问这个问题来着!巫方园的脑袋蹦出一根青筋,刚想说些什么,忽然又想起那次在医院初遇樊樱的事情,忙又住了嘴,狐疑的看了那个美女一眼唔,她该不会是樊元初的妹妹吧?

“她是程琳,我在国外的同学。”樊元初见巫方园定定的盯着程琳看,忙笑着介绍,然后又道,“琳琳,她是我的……”樊元初顿了一下,才道,“……好朋友,巫方园。”

好朋友?巫方园愣了一下,下意思的摸了摸胸口,奇怪那里为什么有点酸有点胀。“好朋友”这个定义也没有错,可是为什么她会不舒服?

“你好。”程琳向她伸手巫方园也伸手,“你好。”

两只纤细的手握在了一起,场面看起来十分友好两人的午餐变成了三人行这一顿饭,巫方园吃的有点噎着了。程琳一直跟樊元初聊一些她根本听不懂的东西,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吃东西吃过饭,程琳自然地勾住樊元初的手臂,“阿元,你带我参观一下公司吧。”

“嗯。”樊元初笑着点点头,然后侧头看向巫方园,“一起吧。”

“不……不用了。”巫方园下意识摇头,“我约了小小。”

“那我送你去。”樊元初站起身“不用了!”巫方园也站了起来,“呵呵,你陪程小姐吧,我自己搭出租车就好,拜拜。”说着,不等樊元初表态,就匆匆跑了出去坐在出租车上,巫方园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忍不住捧住脸哀号。刚刚她是怎么了?好丢脸,简直是落荒而逃第二天,一大早巫方园就醒了,利落的爬起来洗脸刷牙。吴阿姨准备了丰盛的早餐。爸爸妈妈和哥哥全员到齐,一起陪吃“慢些,时间还早。”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巫妈妈递了一杯橙汁给她“第一天上班,我可不想迟到。”巫方园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含糊不清的嘟嚷“放心,我把所有的闹钟都调快了半个小时。”薛子凯咬了一口煎蛋,笑道“不过今天还真是奇迹,园园居然没有赖床,闹钟一响就起床了。”薛爸爸一脸颇为欣慰的样子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的赖床习­性­已经如此深入人心了吗?

薛子凯拿了一个挂着流氓兔的钥匙扣,放在巫方园手边,“小心点开。”

是汽车钥匙巫方园愣了一下,看向薛子凯“礼物,庆祝园园梦想成真。”薛子凯笑巫方园立刻眼泪汪汪的,被感动了大概是很久没有开车了,有点手生,一路上熄了好几趟火,好在有惊无险,顺利的开进了公司停车位刚下车,便看到有几个人从身边走过“对不起,请问一下我该到那里报到?”巫方园忙上前一步,询问看了看巫方园华丽的座驾,再看看他一身价值不菲的职业装,当中一个长发气质的美女惊呼了一声,“哦,您就是那位新来的……”

巫方园被那个“您”吓倒了,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点头,“对对,我是新来的。”

“我带您去吧。”

“呃,不用了,你告诉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在二楼设计部,走廊左边第三间就是。”同事们很热情的指路“谢谢。”

站在TWO的大门口,巫方园豪情满怀。就是这里了,她一定要在这里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珠宝设计师握了握拳头,她大步走进公司……然而,巫方园再一次领教了现实的残酷刚进公司大门,迎面便碰上了他最不想见的人……叶甜“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上班了呢。”叶甜笑盈盈的说道“借过。”巫方园不打算跟她正面起冲突,自己毕竟是新人,总不能一进公司就吵架叶甜侧身,低低地笑,“这里不适合你,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抱歉,你一定会失望。”巫方园从她身边走过,淡定得道“我拭目以待。”

身后,叶甜笑道巫方园憋足了一口气,大步走到二楼设计部,刚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束鲜花,然后是不绝于耳的掌声“呃……”面对着鲜花和掌声,巫方园有点懵了他们对新人都是如此热情的吗?难怪那么多人挤破脑袋也要进TWO了……

“琳琳,就是这里。”身后是阮郁的声音巫方园扭头,便看到昨天在餐厅见过的那个美女正站在她身后“这是?”阮郁有些疑惑的看了巫方园一眼,见她呆呆的站在一堆人中间,怀里捧着一束花。立刻明白他们认错人,闹乌龙了。

“那个,我……”巫方园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摸了摸脑袋“呃,这是新来的新设计师程琳小姐。”阮郁笑了一下,向大家介绍,然后又指了指巫方园,“这是新来的设计师助理巫方园小姐。”

一个是设计师,一个是设计师助理多了两个字,便是天差地别“那个……我工作的地方在哪里?”跟着阮郁走出设计部,巫方园摸了摸脑袋问“跟我来。”

阮郁带着巫方园走到三楼,“这里有些资料需要整理。”

“呃……我不是那个助理……”巫方园愣了一下“嗯?”阮郁回头看她“我应聘的是Yuan的助理呀。”巫方园忙道“你以为,Yuan回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助理吗?”阮郁斜睨了他一眼,“先把资料整理一下。”

……她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让他过关的。

“哦。”巫方园只能老实点头。

阮郁转身就走“等一下!”巫方园忙叫住他,“我的贝壳手链!”

“下班来我办公室拿把。”阮郁说完,潇洒的转身,下楼,剩下巫方园一个人对着偌大一间资料室发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巫方园开始从打扫卫生做起。没关系,反正一开始就是抱着要努力的心态来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巫方园一边嘴里叨咕着加强自己的心理建设,一边掸灰尘抹桌子忙得团团转天可怜见,巫方园长这么大还没有这般劳碌过,一上午下来,只能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将资料归纳整理好,巫方园一ρi股坐在椅子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饿……饿其体肤……”说道饿,她的肚子便真的开始“咕噜噜”地叫唤起来“果然是个大小姐。”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是叶甜巫方园立刻戒备的站了起来,皱眉,“你来­干­什么?”

“呵呵,你还站得起来吗?”

“难道我是跪着在跟你说话?”巫方园挑眉“不跟你抬杠。喏,把这个送到一楼大厅去。”说着,她把手中的一本文件夹递给巫方园。

巫方园接过,好奇的打开一看,呆住了,“好漂亮。”

仅仅是一张设计图纸,已经让巫方园挪不开目光“呵呵,当然漂亮,这是程小姐特别为TWO设计的。她可是去年国际珠宝设计大赛的冠军。”叶甜笑了起来,“实物更漂亮。你先把这个送去一楼,程小姐在等着啊。”

巫方园点点头,抱着文件夹下楼。刚到一楼,便见到一堆记者围着程琳。巫方园已经培养出了对记者的恐惧心理,就下一时的躲到了一边。

“程琳小姐,请问你问什么选择回国呢?听说很多公司都发出了邀请,为什么独独选择了TWO呢?”

“因为Yuan在这里啊。”程琳笑了一下,回答的理所当然,“TWO虽然是新公司,却有着相当的实力,Yuan也是我一直都很喜欢和敬佩的人。”

正说着,一个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走了进来。外面阳光有点烈,他戴了一副墨镜“Yuan!”程琳高兴的抬手打招呼听说神秘的Yuan现身,记者们立刻兴奋起来这个Yuan不是别人,正是樊元初。见到公司里围了一堆记者,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不要拍照。”樊元初挡住了镜头果然如传闻中一样的坏脾气,不过这并没有打消记者的热情,气氛反而更为热烈起来Yuan?

樊元初就是Yuan?

灰头土脸地躲在楼梯口的巫方园呆住了,那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真的就是樊元初吗?在她的印象里,樊元初总是好脾气的,微笑着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站在人群中那般耀眼……耀眼得她眼睛疼她之前还像个傻瓜似的在他面前讨论着Yuan,明明他就是……

巫方园咬­唇­,明明她应该很生气,生气他骗了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更介意程琳知道的事,而她不知道“阿元,怎么了?”意识到樊元初的不耐烦,程琳忙拉住她的手,问道躲在角落里的巫方园只觉得她拉着他的模样极其碍眼,虽然他们站在一起的样子看起来该死的很协调“要开记者会,你应该跟我讲一声。”推开围上来的记者,樊元初面上依然温和,可是微抿的嘴角显示了他的极度不悦“可是这不是很好的宣传吗?”程琳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开心樊元初眉头微皱,伸手推开记者,大步走向楼梯,然后对上了一双快要喷火的眼睛……

“园园……”樊元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摘了墨镜巫方园深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成功地在绑直的嘴角上挂上了一丝笑意樊元初被她咬牙切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吓了一跳。而巫方园显然以为她笑得很成功,于是她昂首阔步的走了出来“园……”

樊元初见她走了出来,刚想开口,便见巫方园已经目不斜视的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到程琳面前,“程小姐你要的设计图。”

“嗯。谢谢。”程琳疑惑的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樊元初,又看了看巫方园巫方园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昂首阔步,大步走出了公司“园园。”樊元初忙追了上去。

“樊先生,现在是午餐时间。”巫方园扭头,僵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笑脸,说道“嗯,我……”

没有等他说完,巫方园已经大步走了出去樊元初微微皱了皱眉,就算知道他就是Yuan,她也不该气成这样啊!

现场的记者看着大名鼎鼎的Yuan竟然追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女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喂,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有点面熟?”有人忽然低低讲了一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记者中有一个挑染着红­色­头发的男人忽然眼睛一亮,莫非……是她?!

20佳人有约“程琳小姐,请问你问什么选择回国呢?听说很多公司都发出了邀请,为什么独独选择了TWO呢?”

“因为Yuan在这里啊。”程琳笑了一下,回答的理所当然,“TWO虽然是新公司,却有着相当的实力,Yuan也是我一直都很喜欢和敬佩的人。”

什么啊?!那么理所当然的样子!简直气死人了!

“你以为,Yuan回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助理吗?”

阮郁嚣张的声音,似笑非笑的眼神有从脑海了冒了出来,怎么甩也甩不掉,巫方园气的咬牙切齿熄火,熄火,在熄火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巫方园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濒临爆发的边缘。现在车子是进不得退不得,后面有人在高声咒骂,还有刺耳的喇叭声不停地在响。巫方园憋着一肚子气,直接下了车,狠狠地甩上车门,弃车而去大踏步的前进中,高跟鞋崴了一下,脚­祼­上猛的传来一阵刺痛。刺痛触动了巫方园的某一根神经,让她想起了一些不甚美好的回忆拖着伤残的脚,巫方园一瘸一拐的走进路边的露天咖啡厅,不期然的抬头,店名映入眼帘,活­色­生香的四个大字:佳人有约这个店名让她再一次想起了自己惨遭毒手的秀发,她气呼呼的哼了哼,没有在外面坐下,而是直接走进了大门,做到了靠窗的位置“小姐,请问您的生日事实么时候?”巫方园刚刚坐定,便听到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巫方园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扭头看向隔壁桌,一个燕尾服美男身长玉立,一手驮着托盘,一手彬彬有礼地置于身后。从巫方园的角度,刚好能看到那只手上戴着一枚亮闪闪的铂金尾戒“十一月二十三。”隔壁桌的美女轻声细语的回答“­射­手座。”燕尾服美男笑吟吟的说道“哦?”美女疑惑了一下“浪漫多情的­射­手座,试试爱尔兰咖啡吧。”燕尾服美男俯下身,轻语,“爱尔兰威士忌和热咖啡的组合,特殊的咖啡杯,特殊的煮法,一定适合特殊的你……”蛊惑人心的语调,刻意放缓的语速,暧昧而煽情小嘴微张,美女白皙的脸上染了一层嫣红,“嗯。”

相同的场景,相似的对话,巫方园的嘴角忍不住再度抽了抽。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又在发挥它花花公子的气场了吗之前在TWO受到的窝囊气一股脑儿都爆发了出来,巫方园瞪着许盘“嘿嘿”冷笑。她本来就非常之不爽,现在看到他残害女同胞就更不爽了“嗨,法师牛­奶­咖啡。”巫方园笑了一下,嗲嗲的唤,决定救女同胞于美男诱惑之中这个称呼一直都是他在用的,现在她来用,也非常的爽快。这才真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许盘打了个寒战,差点没把手上的咖啡洒了,扭头看了看那个坐在位置上笑ⅿⅿ的短发女人,他感觉自己的脚又开始痛了。樊伯伯的生日宴上,他和她的一支舞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噩梦“你……你来­干­什么?”不经大脑的话下意识的从许盘的嘴巴里跑了出来“喝、咖、啡。”巫方园依然笑眯眯得道她坐在咖啡厅里不喝咖啡,难道要打羽毛球吗?

许盘­干­笑了一下,明明巫方园一直都是笑ⅿⅿ的样子,可是他感觉到了可怕的气场“法师牛­奶­咖啡。”巫方园敲了敲桌子“哦!”许盘下意识应了一声,转身一路小跑被晾在一旁的爱尔兰咖啡气的脸都青了巫方园看着那美女一头披肩的秀发,立刻想起了那一间位于小弄堂的恐怖发型屋,以及自己被修理成鸟窝的脑袋,往事不堪回首正歪着头叹息着,那美女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怒视她,“你跟徐公子是什么关系?”

“咦?”巫方园诧异,她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是不是意味着她就是冲着徐公子来的?

“你跟徐公子,是什么关系?”美女已经开始磨牙了“你说呢?”巫方园回过味来,支着下巴,嫣然一笑美女脸­色­一白,转身走了出去巫方园望着那袅袅婷婷的背影走出大门,忍不住为自己喝彩。她这可是救人于危难,让这个美人避免了被许公子带进那劳什子的甩女圣地,把那一头漂亮的头发整成鸟窝呢“你在吃醋吗?”一个低低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巫方园“啊呀”一声跳了起来,随即想起自己多灾多难的脚­祼­,有一ρi股坐了下来,痛的直哆嗦“醋你个头!”巫方园咬牙切齿,瞪着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庞,“我这是救人于危难,免得你带着一张祸水连招摇撞骗!”

许盘耸耸肩,笑了一下,“喏,你的法式牛­奶­咖啡。”

巫方园很有气势的“哼”了一声,然后肚子很没气势的响了一下“什么声音?”许盘疑惑巫方园一手捂住肚子,微微红了脸“哦~"许盘贼兮兮地笑,”你在减肥吗?"巫方园别过脸,不想理他“瞧你都瘦成一把骨头了,我其实比较喜欢­肉­感一点的。”许盘笑眯眯的弯腰看她“你喜欢什么管我屁事。”巫方园恼羞成怒,回头瞪他,不想许盘离他太近,这么一回头,嘴巴便沿着他的­唇­,轻轻的扫了过去巫方园忙往后一缩,继续瞪他许盘却是呆在原地,不敢置信似的抬手轻轻抚­唇­,回味了半响,他侧头看她,一脸若有所思的摸样“你……你­干­什么?”巫方园被他看的发毛许盘凑近了她巫方园忙往后退,“大……大庭广众的,你要­干­什么……”说着,肚子又“咕噜噜”的开始叫唤许盘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一会儿,好半天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在这里等一下。”

巫方园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坐在位置上,过了一会,便见许盘端了一盘水果沙拉放在她面前“吃吧,这个不会胖。”撇撇嘴,许公子一脸女人心事我最懂得表情巫方园懒得跟他解释,劳动了一上午,她现在饿得可以吞下一头牛,二话不说,她叉了一片水果便往嘴巴里塞。

许盘一点也不介意店里服务生不准坐的规矩,大咧咧地在巫方园对面坐下,看着她大口吞食,“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巫方园懒得理他,风卷残云般消灭了一整盘水果沙拉,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把生菜叶子也嚼了下去。

“你这是……饿了几天了?”许盘目瞪口呆。

有了饱腹感,巫方园的愤怒指数也下降了不少,她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说。

“呀,到上班时间了。”,巫方园看了看手表,忙站了起来。

忘记脚上有伤的后果是……巫方园一个站不稳,身子一歪,直接便往边上倒了下去。

可是她旁边站的是谁?她旁边站着的是许盘呀,那个成天女人堆里打滚的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英雄救美了。

只见他长臂一伸,扶住她的肩,往怀里轻轻一带。

满分!软玉温香满怀。

“投怀送抱吗?”欠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巫方园闭了闭眼睛,直接踩上他的脚。

“啊,痛!”许盘惊呼,惹来咖啡厅里其他客人的注目礼。

“对,痛。”巫方园扯了扯嘴角,指指自己的脚踝,“我也很痛。”

许盘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巫方园的脚肿了,略一皱眉,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哇呀呀!你­干­什么?!”

许盘没理她,直接抱着她往楼上走。

几个服务生笑嘻嘻地看着他们,也不阻止,仿佛早巳司空见惯一般,还打起了赌。

“许公子又下手了。”

“这一个能维持多久?”

“我赌一个月!”

“我赌三个星期。”

“嘁,瞧着吧,不出一个星期准换人。”

幸好这些话巫方园没有听到,不然她又要暴走了。

这个时候,巫方园已经被放到了沙发上坐好,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原来楼上还别有洞天呢。

“这是我办公室。”许盘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脚。

“办公室?”巫方园伸手从沙发的缝隙里抽出一件极其­性­感的……镂空蕾丝女式睡衣。

"嗤。"许盘轻笑,“你这样子,像是来捉­奸­的正房太太。”

巫方园刚想骂人,脚上忽然一痛,忍不住叫出声来,却见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她的鞋子脱了。

“你­干­什么?”

“已经肿成这样了,你好好坐着吧o,‘许盘转身拎了一瓶酒来,”这里没有跌打酒,不知道这酒管不管用,试试。“

“啊啊,痛!‘’他的手刚按上她的脚踝,巫方园便大叫起来。真是欲哭无泪,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她的脚踝,尹宣逃婚那次是,雨夜再见尹宣是,现在又是……

听她叫得凄惨,许盘叹气,“要不要喝点酒?”

巫方园含着两泡眼泪,点点头。

许盘起身拿了两个杯子来,倒了酒,“来,我陪你喝。”

巫方园拿起杯子,仰着脑袋一饮而尽,颇有点借酒消愁的感觉。

一杯酒下肚,巫方园脸­色­未变。许盘惊讶,“呀,看不出来你酒量可以呀。”说着,顺手又帮她倒了一杯。

巫方园二话不说,又是一仰脖子,一口饮尽。

许盘见她还是一脸镇定的样子,只得又替她倒了一杯。

巫方园举杯,继续喝。

三杯酒下肚,巫方园还是坐在沙发上,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行啊,想不到你是女中豪杰呀。‘’许盘笑了起来,刚想替她倒酒,抬头便见她正直愣愣的瞅着他,这才发觉它眼神不对,”喂……“他拉了拉她。

被他一拉,巫方园得身子便软绵绵得到了过来,许盘下意识张开手臂,便抱了个满怀。

呆呆地抱了她一阵,许盘回过神采,低头看了看,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不由得失笑,扶她在沙发上躺下。

她睡得很沉,如果不是她的呼吸中带着淡淡的酒气,根本不知道她是喝醉了。

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许盘的眼神闪烁不定,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缓缓伸手,抚上她的脸。

她瘦了,不像小时候胖子乎的那么可爱,可是却漂亮了许多。那一晚在樊伯伯的生日宴上见到她,她无疑是惊艳的。

指尖还在她的脸上流连不去,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口畏?”

“许公子。”一个淡淡的声音。

许盘愣了一下,这个称呼对他而言并不新鲜,新鲜的是讲出这个称呼的人……樊元初。

“请你把手从园园的身上拿开。”那个声音依然淡淡的。

许盘沉默半日向,终是忍不住,“靠,我是­淫­贼吗?”

“差不多。”

许盘正想吼回去,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爪子还在巫方园的脸上,忙有些心虚地缩回了爪子。然后疑惑,那厮有千里眼吗?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干­什么?还是……

他装了监视器?

“你怎么知道她在我这里?”略带神经质地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许盘终于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沉默,对方的电话已经挂了。

好……好嚣张!

正在许盘扼腕不已的时候,楼下有了一点不寻常的动静,接着就有人敲门。

许盘起身开门,然后便看到站在门外的……正是樊元初。

许盘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靠!”

樊元初直接无视了他的存在,抬腿走进房间,一眼便看到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了的巫方园。

走近她,便闻到一阵淡淡的酒气,樊元初眉头一皱,视线扫过矮桌上的酒瓶和酒杯,然后回头冷冷看向许盘。

“喂喂,我没有这么下作阿。她扭伤了脚,一直喊疼,我想让她喝点酒没那么痛……”许盘被他盯得发毛,忙解释道。解释完之后,许盘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为什么要解释啊?真是太不潇洒了,他应该痞痞一笑,然后看着樊元初那个死腹黑急得跳脚才对啊:樊元初得到了满意的解释,收回视线,看向巫方园肿起的脚踝,然后伸手将她抱起,转身就走。

“喂,你就想这么把她带走?”许盘不乐意了,伸手挡住门。

“谢谢。”樊元初道。

难得听到此人道谢的许盘缩回了手,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睡美人下楼,然后琢磨出味儿来,不对呀,他帮的是巫方园,他有什么立场道谢?“喂!”许盘气得吹胡子瞪眼,“噔噔噔”跑下楼,便看到樊元初那辆世爵嚣张地绝尘而去。然后,他注意到坐在店里左侧窗边的那个男人……正是邹石。

难怪他来得这么及时,原来是有人告密呀。

哼哼。

樊元初一路驱车回家,将车子驶进车库,然后下车走到另一边,开了车门,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巫方园从副驾驶位上抱了出来。

一不留神,“砰”的一声,某个醉鬼的脑门撞上了车门。樊元初吓了一跳,忙不迭放下她,半搂着她想要查看伤口,却见怀里的某个醉鬼依然睡得香甜,这才放下心来,有些哭笑不得。

小心翼翼地抱着巫方园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

“好渴,水……”巫方园皱着眉头嘟囔o“好,你乖乖躺着。”樊元初也不管她听不听得见,说了一声,然后脱了外套放在床上,转身帮她去倒水。

,樊元初刚走出房间,他的手机便开始响。

感觉到扰人清梦的铃声一直在耳边响,巫方园皱眉,胡乱伸手从他的外套里拿出手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按了接听键。

“阿元,你在哪里?下午还有一个会议……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下次我会先跟你讲嘛……”一个软软甜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巫方园皱了皱眉,借着酒气不爽地挂了电话。

樊元初端了水杯走进房间的时候,便见巫方园正抱着膝盖在床上,忙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坐下,“醒了?

头痛不痛?“

巫方园还是坐在那里发呆,不理他。

樊元初这才发觉她的眼睛发直,根本还在醉酒状态中,不由得失笑,拿了水杯放在她­唇­边,轻声诱哄,“不是渴了吗?喝水。”

巫方园乖乖启­唇­,喝水。

喝了一半,巫方园忽然扭头看他。

“嗯?怎么了?”见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樊元初笑了一下,问她。

巫方园只是盯着他看,不开口。

樊元初有些担心地凑近了她。刚刚撞在车门上,不会撞出了什么事吧?这么一想,樊元初有些紧张地伸手拨开她额前的短发,发现她额头上红了一块,有些心疼。

巫方园却忽然笑了起来,“吹吹。”“呃?”这下换樊元初愣住了。

“吹吹。”巫方园嘟了嘟嘴巴,做了一个吹吹的动作。

樊元初这才明白她的意图,轻咳了一声,凑近她的额头,轻轻吹了吹。

巫方园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忽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感觉到她柔软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辗转吮吸,樊元初呆住了,便由着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为所欲为。

吻得两颊嫣红,巫方园忽然离开了他的­唇­,抱着他的脖子,眯眼看他,“好不好?”

“什么?”樊元初被她吻得心猿意马,明知道她喝醉了,却还是无法推开她。

“我吻得好不好?”巫方园笑眯眯地看着他,因为醉酒的关系,看起来媚眼如丝。

可是,这是什么怪问题……

“好。”诚实是美德,于是樊元初很诚实地回答了她。

巫方园似乎很高兴,笑了起来,然后身子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掉下去了,樊元初忙伸手抱住她。借着惯­性­,巫方园一下子扑倒在樊元初身上,将他压在身下。

“园园,起来。”樊元初试图将她扶起来。

巫方园却似乎玩得很高兴,爬了一半,又趴在他身上。感觉到她无意识地在他身上磨蹭着,镜片后,他的眸瑟忽地变得很深沉。

皱皱眉头,樊元初闭上眼睛,强行压制住自己的)中动。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某个发酒疯的女人在他闭上眼的时候,已经把自己剥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蕾丝内衣还挂在身上。

“园园……”樊元初有点头痛,顾不得绅士风度,将她强行推开,掀起一旁的床单将她裹住。

被他用床单裹着困在怀中动弹不得,巫方园扁扁嘴,委委屈屈地看着他。

“你喝醉了,快睡,乖。”樊元初耐着­性­子哄她。

巫方园裹着床单,可怜兮兮地嘟了嘟嘴,“吹吹。”

樊元初摇了摇头,虽然十分心动,不过他可不想再一次引火烧身。

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某个醉酒的女人嗲嗲地唤:“阿元~”

樊元初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她,她从来没有这样口叫过他啊。

见他微微发怔的样子,巫方园想起刚刚电话里那个软软甜甜的声音,又迷迷糊糊地记起那两个人相携而立的样子,一时间酒­精­冲脑,掀开床单站了起来,“可恶!”

“什么?”樊元初回过神,见她摇摇晃晃地站在床上,忙伸手去扶她。

“你是我的!我的!”醉酒的女人穿着一件蕾丝小内衣双手叉腰站在床上,嚷嚷着宣布自己的所有权,颇有当年小霸王的风采。

樊元初只觉得喉头发­干­,苦笑了一下,“好,你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哼!”某人还觉得自己威风八面,十分得意。

樊元初把一年份儿的气都叹光了,好不容易抱住了她,不让她乱动。怀里的某人还在挣扎,樊元初只觉得自己热得厉害,怀里更像是抱着一块烙铁,偏偏又舍不得放开。

被紧紧抱住的女人还是一刻不得安分,软软的­唇­凑到他的脖颈处。脖子上忽然微微一疼,樊元初不由自主地更加抱紧了她。

巫方园在他怀里蹭了蹭,愤愤地道:“咬死你,咬死你,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我也是女人啊……”

樊元初愣了一下,仿佛忽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折腾,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嗯。”

看来果然是有竞争才有发展啊,不过樊元初很快就后悔了,因为这个竞争带来的发展实在太过劲爆……

巫方园显然不满足他的敷衍,直接扑进他怀里去剥他的衣服,争取早日坦诚相见。

默默忍受她在怀中不安分地上下其手,直到某个女人一ρi股坐在了不该坐的地方,樊元初才咬牙轻哼了一声,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彻底不听自己使唤了。

“很痛吗?”虽然在醉酒中,某个女人显然良心未泯,听到他的哼声,以为自己弄伤了他,忙低头去查看“伤口”。

俗话说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我们樊元初还不是一只兔子。于是斯斯文文的樊元初终于抬手摘了眼镜,然后捉住某人不安分的手。

“园园……”他轻唤,声音低沉而沙哑。

巫方园被他抱住,疑惑地抬头看他。这一看,就望入了一双细长而美丽的眼眸之中,带着无尽的,隋欲­色­彩,美丽而危险。

她下意识地轻轻一颤。

“我是谁?”一手抚上她的脸,樊元初轻问。

“呃……”

“我是谁?”他凑近了她,轻声诱哄。

“区区……”某人的脑筋已经打结了,下意识地答。

“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樊元初满意地低头,吻上觊觎已久的红­唇­,尽情地品尝。

炽热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种下点点火苗。他怜惜地轻吻着她,“园园,给我,好不好……”

“嗯……”某人迷迷糊糊地回应,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樊元初抱着她软绵绵的身子,刚想有所行动,却忽然感觉自己手臂微微一沉,疑惑地低头看她,却见某人已经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臂弯里香甜地睡着了,还一脸满足的表情……

这……是什么情况?

樊元初瞪了她半晌。某个造孽的女人弯了弯。嘴角还在他的臂弯里蹭了蹭,“区区……”

……所有的憋屈被她这么轻轻一唤,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樊元初好笑地看了她一阵,拉过被单盖在她身上,然后起身走进浴室冲凉。

虽然真的很想……

不过……还是下次吧。

21倒追是门学问巫方园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宿醉的感觉很不舒服,脑袋仿佛被几吨重的大卡车碾过一般,痛得吓人。

“吴阿姨……”巫方园抬手按住额头,皱着眉有气无力地哼哼,“帮我倒杯水……”?

一杯水适时出现,巫方园半坐起身,道了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光,然后将杯子放在桌上,“吴阿姨,几点了?”

“九点二十。”,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却让巫方园的脑袋短路了好一会儿,然后她扭过头,看到一张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脸。

“区区?!”迟钝半晌,她猛地大叫。

“嗯。”他应了一声,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巫方园惊讶不已。

“这是我的房间。”很平静的陈述。“啊?”巫方园瞪大眼睛,四下打量一番,果然不是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她斟酌着换了个主语继续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樊元初看了她一眼,轻问。

巫方园傻乎乎地摇头。

“这样啊……”樊元初淡淡地点头。

明明他还是一脸温和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巫方园感觉得出来,他在生气!

樊元初在生气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区区……”巫方园难得怯怯地唤,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一副理亏的样子。

“什么事?”樊元初托了托眼镜,看向她。

什么事?巫方园纠结了,他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跟她讲话呀……

张了张嘴,巫方园一手撑着床,坐起身,被子顺势滑了下来。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她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低头看去。

没……没穿衣服?!

巫方园失声尖叫。

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唇­,挡住了恼人的噪音。

巫方园瞪圆了眼睛,要去拉开他的手。樊元初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动作,另一只大手早巳将她的双手握住。

姿势很暧昧。

更何况巫方园目前还处于几乎一丝不挂的状态……

“爸爸妈妈在楼下,你想把他们都喊上来吗?”樊元初笑盈盈地问。

巫方园立刻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忙不迭地摇头。樊元初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你你你……我我我……”他一松开手,巫方园慌忙拉高被子,防止春光外泄,然后瞪向樊元初,满脸通红。

“为什么没有穿衣服?”樊元初善解人意地帮她问出心底的疑惑。

巫方园咬牙点头。

“你喝醉了,自己脱的。”樊元初微笑着,继续善解人意地回答。

巫方园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犹豫了一下,“那个……我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

巫方园松了一口气。

“只是想脱我的衣服而已。”

而已?!巫方园吸气,这个家伙说话能不能不要这样大喘气啊!

巫方园忽然注意到樊元初的脖子上密密麻麻地都是小红点,因为他穿了一件圆领的T恤,所以一览无余。意识到那有可能是自己造的孽,巫方园的脸更烫了,莫非自己酒后兽­性­大发了?

“区区,刚刚是什么声音……”樊伯母推门进来,在看到红着脸坐在床上,双手揪着被单,肩膀还­祼­露在外面的巫方园时,愣了一下。

樊元初淡定地轻咳了一下,站起身替巫方园将被单裹好,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樊伯母的视线饶有兴趣地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樊元初脖颈处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红点上。

巫方园已经在樊亓初怀里缩成了一只小鹌鹑,完全不敢面对现实。

“下来吃早餐吧。”樊伯母笑容满面。

直到樊伯母下了楼,巫方园才猛地省悟过来,“啊,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周末。”

“哦,对哦。”巫方园傻乎乎地点头,忽然想起被她丢在大街上的车子,又—惊一乍起来,“糟了,我的车……”

“已经帮你开回来了。”

“啊,谢谢!”巫方园简直要崇拜他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区区啊。

刚要下床,巫方园感觉脚踝一阵刺痛,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然后那些疼痛提醒了一些差点被她遗忘的事情,包括在“佳人有约”遇到许盘然后喝醉,包括之前……

“你是Yuan.”巫方园一手揪着被单,一手指向樊元初,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而且带着很浓的指控的味道,很有些秋后算账的意味。

“嗯。”

“嗯”?这算什么回答?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什么要跟我讲的吗?”

“没有。”樊元初摇头。

巫方园牙齿咬得“嘎嘣”响,终于发飙了,“你明明知道我在TW0上班,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Yuan?大家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你从来没有问过我。”樊元初看了她一眼,声音依然淡淡的。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巫方园却语塞了。

是啊,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关于他的一切,她从来都没有主动问起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吗?巫方园该死的有了愧疚感。

“那个……”

“没关系。”樊元初依然垂着眼帘,“你也不要想太多,毕竟……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巫方园咬­唇­,心里有点不舒服。什么叫……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嘁,都被我吃­干­抹净了,哪有这样的青梅竹马?”巫方园一时气不顺,脱口而出。

等到话出了口,巫方园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一红,心里一慌,她裹着被单匆匆忙忙站起身想要逃跑,结果再次忘记脚上有伤而直接飞扑到了地上。

“吃­干­抹净?”身后,有个略显低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因为疼得厉害,巫方园立刻迁怒于某个始作俑者,于是她有些气恼的回头瞪他。结果她刚回头,便被抱入了某人的怀中。

“你确定……吃­干­抹净了?”他一手勾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她,声音略带沙哑。

对于昨夜,他的怨念可是很深呢。?

巫方园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他,隔着薄薄的镜片,她看着那双细长的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低头,覆上她的­唇­。

感觉到­唇­上的柔软,巫方园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昨天晚上的事,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吗?”他轻咬她的耳垂,似是有些不甘心般,喃喃地问。

“嗯……”感觉到他的呼吸热热地扫在她耳边,巫方园一下子红了脸,连耳垂都染了薄薄的一层红,看上去粉­嫩­­嫩­的,更诱人了。

“那么……我来帮你回忆一下……”

他轻声说着,薄薄的­唇­依依不舍地离开她嫣红的­唇­瓣,沿着她的脖颈一路往下,细细地啃咬。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而来,巫方园几乎是有些仓皇失措地推开他。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刹那,她被他眼中那炽烈的情yu­色­彩给吓住了。

不……不该是这样的!

樊元初没有松手,却也没有再做什么。

“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推开他?他很想问,为什么每次他以为他可以离她更近一步的时候,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推开他?

“脚……脚疼。”坐在他膝上,她咬­唇­,有些难堪地别过脸。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许久,伸手拿过昨天被她甩到一旁的衣服。

“我……我自己穿。”她嗫嚅着,试图从他身上爬下去。

他没有理会她,兀自一件一件替她将衣服穿好。巫方园自觉有些理亏,没敢动弹。当然她也知道现在乱动,无疑是引火烧身。

一直到替她将衣服穿好,他似乎才压住了心头的燥热,然后他抱起她,下楼。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巫方园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在樊伯母无限关爱的眼神中战战兢兢地吃着早餐,巫方园小幅度地转过脑袋,偷偷看向坐在她一旁的樊元处。后者正低着头,极其认真的吃着早餐。

“那个……区区……”巫方园犹豫了一下,决定找个话题来驱散这有点诡异的气氛。

“食不言,寝不语。”樊元初目不斜视。

巫方园碰了一鼻子灰,噎住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樊伯母有些疑惑自家儿子的态度为何突然如此生硬,看不过眼,忙开口打抱不平,“跟园园道歉!”

“对不起。”樊元初从善如流,侧头微笑着道歉,然后顺手拿起桌边的牛­奶­,一口气喝光。

可怜的巫方园又被噎住了。

樊伯母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笑着摇了摇头,决定不瞠这浑水。。

于是巫方园再次尝到了自作孽的滋味,直到她安安稳稳地坐在自己家客厅的沙发里时,她还在纠结一个问题……她到底是怎么爬到区区的床上去的啊?!

回想起刚才区区送她回家时一语不发的模样,她便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果然是生气了吧……

正在巫方园一个人纠结万分的时候,门铃响了,吴阿姨去买菜不在家,巫方园只能自力更生,站起身单脚跳到门边。

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巫方园有点惊讶,“晓雅?”这个一心宅在家里安胎,准备当单身妈妈的女人怎么舍得出门的?

张晓雅无­精­打采地‘’嗯“了一声,推门进来。

“天哪,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巫方园惊讶地捏了捏她的脸。张晓雅原本是她们当中最胖的一个,如今看起来竟成了最瘦的。

蒋烈还活着的时候,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养肥张晓雅,用蒋烈的话来说,就是有­肉­的女人才可爱。后来蒋烈过世了,张晓雅也坚决贯彻了这一点,她那点­肉­养得可不容易,忒辛酸。

“别提了,我吃什么吐什么,闹腾得厉害,晚上根本睡不着。”张晓雅苦着脸道。

“这么严重,有没有看医生?‘’巫方园有些紧张,随即想起来苏小小就是医生,”你问过小小了吗?“

“她又不是­妇­产科的,问她有什么用?”张晓雅一脸的沮丧,“再这么下去,我怕我挨不到宝宝出世就挂了。”

“呸呸呸,胡说什么呢。”巫方园白了她一眼,“是你自己要当单亲妈妈的,孩子还没出世呢,说什么丧气话。”

张晓雅摸了摸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在沙发上,看着巫方园单脚跳了过来,有些疑惑地道:“你的脚怎么了?”

巫方园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摇头叹气,也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两人面面相觑,有一种同病相怜的诡异气氛在两人中间弥漫开来。

“什么,你就那样把他推开了?”听巫方园说了事情的经过,张晓雅瞪大眼睛,一脸恨不得她被吃­干­抹净的表情。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我当时因为知道区区就是Yuan这个大家都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情在生气,然后路上扭伤脚,跑去‘佳人有约’喝咖啡……结果不知道怎么喝了酒,醒过来就在他床上了!”巫方园捂脸哀号,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他才好。

张晓雅“啧啧”有声,“他是不是男人啊,都那样了,居然还真的就放过你了。”

巫方园垮着脸,不吱声。

正说着,门开了。

是吴阿姨回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小姐啊,我在门口遇到了姬先生,他说是樊先生托他来替你看看脚的。”,两人女人在看清站在门边的男人时,都惊了一下,姬……姬品?!

这才是无巧不成书,张晓雅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当口儿来了。

这下可好,撞上了吧。

张晓雅有点做贼心虚地拉了拉衣服,随手拿了一个抱枕搁在腹部,挡住微微隆起的肚子。巫方园却是呆呆地坐在一边,因为那句“樊先生托他来替你看看脚”而有些纠结。

姬品看到张晓雅时稍稍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过来,极自然地打招呼,“哟,你在也啊!”

张晓雅强自镇定地点头。

“小牙印,你的脚伤得怎么样了?”姬品换了鞋走进来,直奔主题。

“晤,还好。”巫方园支吾了一下。

“来,给我看看。”姬品在她们对面坐下。

吴阿姨利落地端了水果出来招呼客人。没有人注意到张晓雅在看见水果时,脸­色­突然变了。

巫方园转身叉了一块芒果给她,却在看到张晓雅略显青白的脸­色­是愣住,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连水果也不能吃?”

这话一出口,姬品的视线立刻扫向了张晓雅。

“哈……哈哈,我对芒果过敏。‘’张晓雅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强笑道。

“这样啊。”姬品笑了一下,随手叉了一块苹果递到她­唇­边,“那吃这个吧。”

张晓雅的脸­色­更难看了。

“连苹果也过敏?”姬品挑眉。

“怎么会?‘’张晓雅笑了一下,张嘴咬下那块苹果。

只勉强咀嚼了一下,张晓雅的眉头便皱到了一起,然后匆匆起身,直奔卫生间,吐了个­干­净。漱了口一回头,张晓雅便看到姬晶正站在她身后,盯着她微隆腹部,面­色­­阴­晴不定。

“不关你的事。”张晓雅下意识地撇清。

“哦?”姬品似笑非笑地挑眉。

“孩子……是我男朋友的。‘’张晓雅扭过头不看他,”我们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不想我男朋友知道那件事误会我。“

“这样阿。‘’姬品点头,”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蒋烈。”苍白的­唇­间吐出两个字。

站在门外的巫方园呆了一下,然后垂下头。

听到这个名字,姬品稍稍愣了一下,却没有再咄咄逼人,只是神­色­平静地替巫方园包扎了脚,然后问:“持续多久了?”

“什么?我的脚?‘’巫方园呆呆地问,有点不能接受忽然变得正经的姬品,正如她不能接受对她生气的樊元初一样。

只是醉过一回而已,为什么好像每个人都变了?

“妊娠反应,,‘姬品看向坐在一边的张晓雅,”持续多久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化身为路人甲,巫方园自觉地闭嘴。

张晓雅没理他。

“你这样的情况一般只出现在妊辰早期,通常在十二周之后会恢复正常。我想你需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巫方园连连点头。

“你男朋友呢?他不管你吗?”话锋一转,姬品又道。

张晓雅瞪他,“他才不是不管我,他是……”

“嗯?”姬品等她继续说。

张晓雅却说不下去了。如果蒋烈还活着,自然不会不管她,可是……

姬品当然不会真的想要得到她的回答,因为他是明知故问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蒋烈是谁。关于张晓雅的一切,他早就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在她的人生中,“蒋烈”这个名字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介意张晓雅的事情,并且在她放出话来,说那一晚的事让他别放在心上之后,还特意查了她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天亮说分手的事情也不稀奇,他姬品也算是百花丛中过的人o:可是……他竟然一直放不下她。

眯着眼睛瞄了瞄她微隆的腹部,他勾了勾­唇­。

最终还是巫方园Сhā了嘴,建议张晓雅去姬品的私人诊所。送走了那一对冤家,巫方园才得耳根清静。

窝在沙发上,巫方园望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脚发呆。恼人的门铃再次响起,吴阿姨去开门,巫方园继续窝在沙发上,没动弹o“你来­干­什么?!”门口,忽然传来吴阿姨略显愤怒的声音。

“吴阿姨,是谁?”巫方园有点好奇,是谁那么大本事,能够让吴阿姨那样好脾气的人发这么大的火?

吴阿姨支吾了一下,没有回答她。巫方园更奇怪了,索­性­单脚跳了过去,伸长脖子一看,再一次呆住。

真是稀客。

那个站在门口,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的男人,不是尹宣又是谁?难怪吴阿姨那么大火气。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呀……

“园园!”尹宣匆匆摘了眼镜,伸手阻止吴阿姨关门。

“你来­干­什么?”巫方园皱眉,不过依然跳到门边,让他能够看到她,方便他读他的­唇­语,顺便还往他身后看了看,唯恐跟着一堆记者。

“我……”她长了张嘴巴,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将一直放在身后的手递到巫方园面前,他的手里握着一束玫瑰。

“­干­吗?”巫方园吃惊不小。

“送给你”

瞪着那一束惹眼的玫瑰,巫方园满头黑线,终于想起他说过要追她的话,原来不是在开玩笑阿……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又俗话说,礼多人不怪。人家都已经跑到她家门口了,把他撵出去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可是……巫方园犹豫了一下,“你快走吧,我哥一会儿要回来了。”

尹宣定定地看着她,没有挪步。

“快走快走,还忤在门口­干­什么?‘’见巫方园松口赶人,吴阿姨忙不迭地挥手,一副恨不得拿扫把扫他出门的样子。

说着,门“咣”的一声关上了,吃了闭门羹的尹宣呆呆地站在门外摸了摸鼻子都说是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尹宣现在就和巫方园隔了一座山。虽然放下了豪言壮语,可是追人这种事情,尹宣着实是没有经验,毕竟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追求一个女人。

长了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俊美脸蛋,曾经的冰山王子何曾尝过倒追女人的滋味。

生平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将花放在门口,戴回墨镜,尹宣只得转身离开。

遍寻不着尹宣正急得团团转的欧文忽然见尹宣回来,松了一口气。只是见他又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有些担心,问清了前因后果之后,欧文轻咳了一下,道:“什么年代了,居然还送花,难怪追不到女人,老土。”

“我没追过。”尹宣有点烦躁地皱眉。

“喏,别说兄弟我不帮你。”欧文嘻嘻地捶了他一拳,塞给他一本书。

“这是什么?”尹宣好奇地看了一眼。

“追女秘籍,慢慢学着吧。”欧文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坐在沙发里,尹宣慢慢翻书。

第一招是……给她听?尹宣皱了皱眉,他只会弹钢琴,难道扛着钢琴过去?PASS.第二招,开车带她去兜风看日出?尹宣继续皱眉,她那样爱睡懒觉,要她早起根本比杀了她还要困难吧,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开车。PASS……

越往后翻,尹宣的眉头便皱的越紧,一直翻到最后一条:如果以上你都觉得不合适,建议你直接把她带回家滚床单进礼堂……

尹宣嘴角抽搐了一下,终于将书扔到了一边22加菲猫和欧迪狗尹宣送的花被吴阿姨丢进了垃圾桶,巫方园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也没有表示异议。

想起张晓雅和姬晶,她到底有点不放心,于是打了个电话给苏小小。

苏小小说了一句极有深意的话。

她说,知道了才好,有变数才有生机。

巫方园被她那一句“变数”说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对号入座,怀疑苏小小是不是知道她爬上樊元初的床了。

挂了电话,巫方园随手拉开首饰盒,拿出一个小锦盒,那是樊元初送给她的戒指。初时,她以为是钻石戒指不敢收,他告诉她,这是锆石戒指。

他说,锆石是十二月的生辰石,象征成功。

巫方园定定地看着那一枚光彩夺目的戒指,然后取了出来,戴在手指上。左右端详了一番,不经意间看到对面的镜子,她被自己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吓着了。

……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像热恋中的女人?

太诡异了……

第二天,巫方园硬着头皮,拖着伤残的脚继续去TW0上班。结果一上午都没有见着樊元初在公司出现,她有点说不清自己心底那小小的失落是了为什么。

“巫方园,把这份资料打印一下。”

“巫方园,我的设计图纸呢?”“巫方园……”

作为一个新人,巫方园彻底地尝到了一个新人应有的待遇。相比起来,当初在风图的时候,那些同事对她果然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了。

拖着疼痛得脚忙得团团转,巫方园再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

中午下班,走到公司大门口的时候,她忽然看到樊元初从对面走了过来。巫方园感觉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张了张嘴巴,还没有说话,樊元初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目不斜视,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樊先生和程小姐看起来好般配啊……”身旁冷不丁有人爆出感叹。

“是阿是啊。”众人附和。

巫方园回头,看着那一双背影。刚刚她只看到了樊元初,居然没有看到他身边的程琳,现在看他们的背影,果然十分般配的样子。

说不上来心里的酸涩是为什么,巫方园觉得可能是因为肚子太饿,导致­精­神不振。

吃过午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巫方园再次体会到了脚不占地的感觉。。“巫方园,这是程小姐急要的资料,你送一下。‘’刚送完一份图ρi股还没坐热,便接到了新的指令。

抱着程琳要的资料,巫方园一瘸一拐地,走得十分困难。她就不明白了,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她脚不方便,所以尽找跑腿的活儿给她­干­呀。

经过阮郁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撞上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阮郁。阮郁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嫣然一笑,“呀,正好正好,帮我去楼下买杯咖啡来,不要加糖。”

巫方园抖了一下,真的是嫣然一笑……这个词用在这个看起来雌雄莫辨的男人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啊,对了,顺便帮我在咖啡店对面的西点屋里买一份蓝莓口味的蛋糕。”轻飘飘地吩咐了一句,阮郁转身回了办公室,留下欲哭无泪的巫方园。他老人家可不可以不要摆领导的架子啊,难道没有看到她现在是伤残人士马?

腹诽归腹诽,巫方园还是抱着资料去帮他买咖啡和蛋糕了。

拖着不方便的脚从二楼跑到一楼,巫方园终于体会了一把汗流浃背的感觉。好不容易买了蛋糕和咖啡回来,刚爬上二楼,便被人推了一下。

受伤的脚终于跟她闹脾气了,钻心地痛了一下,然后她脚下一软,一ρi股坐到了地上。

……然后ρi股也开始疼。

“啊,程小姐要的资料!‘’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悚的尖叫。

巫方园被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咖啡早就泼了出来,淋在散了一地的资料上,已经惨不忍睹的资料上还粘了一块蓝莓蛋糕。

“我已经跟你说了这份资料是程小姐着急要的!”同事气急败坏地嚷嚷。

“发生什么事了?”一个淡淡的声音适时响起。

巫方园抬头,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樊元初。

“樊先生,这个资料是程小姐急要的,可是她……”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才是程琳的助理。”樊元初托了托眼镜,面­色­平静地道,"而她,应该是我的助理。“

“对……对不起!”

“下不为例。”樊元初看了看地上惨不忍睹的资料,“咖啡和蛋糕是谁的?”

巫方园抬手,十分诚实地指向阮郁的办公室。站在门口看热闹的阮郁“嘿嘿”笑了一下,坦白从宽,“我的下午茶。”

樊元初瞥了他一眼,“等下有个预约过的客人,你接待一下。”说完,不待他细问,便低头看向巫方园,“能站起来吗?”

巫方园有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忙点点头,试着站起身。

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樊元初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扶她起来,“有没有扭到脚?”

“晤,没……”

樊元初没等她说完,便已经蹲下身,看了看她的脚踝,姬品怎么说的?‘,“他说没什么大问题,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好好休息?”樊元初站起身看向她。

“呃,嗯。”

“那你有没有好好休息呢?”

巫方园纠结了。她也不想的啊!最终,在某人的视线下,巫方园还是深深地垂下了脑袋,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忏,I每些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巫方园被樊元初扶进了他的办公室。

于是,TWO有了新的八卦。

坐在沙发上,巫方园侧过头看了樊元初一眼,后者貌似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什么文件。

“区区……”

“嗯。”他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你在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樊元初淡淡地道。

巫方园碰了个软钉子,决定闭嘴。

与此同时,阮郁正在接待那个预约好的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放出话来,要包养他的某富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哄走了这位贵客,临了还被强吻了一下,阮郁气势汹汹地一脚踹开了樊元初办公室大门。

“轻点儿。”樊元初抬头,皱了皱眉。

“你故意的!”阮郁愤愤。‘“我说,轻点儿。”

阮郁噤了声,然后便看到某个正窝在沙发里睡得香甜的女人,身上还盖着一件西装。

“莫非……你是因为她?”阮郁想起他的咖啡和蓝莓蛋糕,狐疑地问道。

樊元初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

“喂喂!我可是为你出气啊!”阮郁不甘地压低了声音,“你不是和她闹矛盾了吗?”

“谁告诉你的?”樊元初挑眉。

“嘁,要不你­干­吗老对她视而不见?”

“只有加菲猫才可以欺负欧迪狗。”略略沉吟了一下,樊元初说出了一条真理。

阮郁绝倒。

沙发上,巫方园动了动,盖在她身上的西装掉了下来。樊元初站起身,弯腰捡起来,重新替她盖上。

有了Yuan撑腰,巫方园的工作骤然轻松了下来。回到资料室,将剩下的资料都归纳整理好,巫方园便坐下发呆。

那天,阮郁说,你以为丫uan会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助理吗?

她现在连给Yuan当助理的资格都没有,可是程琳却可以与他并肩而立。

拉开抽屉,巫方园拿出那个漂亮的锦盒,锦盒里是她后来向阮郁讨回来的贝壳手链。巫方园发呆的时候,门忽然开了,她抬头便看到樊元初正站在门“区区?”巫方园下意识地合上锦盒。

“忙吗?”。

“不,不忙。”巫方园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所事事的样子落入老板的眼里了,忙站起身摇头。

“嗯,那你帮我找一份客人的资料。”樊元初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她,“这客人预约了下午要来维修项链,资料需要核对一下。”“哦,好。”巫方园忙接过文件夹。

“谢谢o”樊元初托了托眼镜,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巫方园愣在原地,脑门上都是黑线,他……他笑得好假。

从头到尾,他看都没看一眼放在桌上的锦盒。巫方园有点愤愤,还说什么这是他此生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呢!

文件上预约的顾客是当红影星夏筱,巫方园看了一下购买时间,一下子找出了她的资料。看来这些天磨在资料室的时间也不是白费的呀,这么一想,某人又颇有些自得了。

中午和几个刚混熟的同事约好一起在临街的餐厅吃饭。点过菜,看她们聊起自己男朋友时的甜蜜表情,巫方园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叶甜,这边!”正聊着,对面的吴雪忽然抬手招呼。

叶……叶甜?!巫方园嘴角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回头一看,果然是叶甜,正笑着走过来。

“对不起啊,来迟了。”叶甜在巫方园旁边坐下,极自然的样子。

“没关系,刚点菜。”

同事们自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过节,气氛看起来十分融洽。

“园子,说说你的男朋友嘛。”见巫方园一直一声不吭的样子,有人笑着推了推她。

“呃……我还没有男朋友。”巫方园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

“哈哈,骗谁呢,你手上的钻戒不是男朋友送的吗?‘,”唔,这不是钻石啦,是锆石。“巫方园连忙解释。

“真的假的?”同事们一脸惊讶的样子。

巫方园只能­干­笑。

“可以给我看看吗?”叶甜忽然道。

巫方园摘下戒指,递给她,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这枚戒指很像樊先生设计的限量版,目前市场上应该还没有。”叶甜看了一眼,语出惊人,“樊先生说……”

“什么?”

“这是要送给他未来妻子的。”

巫方园张大嘴巴,呆了。

“不过我想应该是巧合。”叶甜说完,把戒指还给了巫方园,又笑着补了一句。

见同事们都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巫方园轻咳了一声,“嗯,应该是巧合。”

抱着准备好的文件袋,巫方园一瘸一拐地走到最东边樊元初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没有人回应,巫方园犹豫了一下,决定把文件袋放到他办公桌上就走。

推开门走进他的办公室,果然没有人在。将文件袋放下刚要走,她忽然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个放大镜。

“其实如果用十倍放大镜观察它的棱面,从顶面往下看,可以看到底部的棱线有明显的双影。”想起樊元初送她戒指时说过的话,巫方园走回桌边,拿起放大镜。

摘下戒指对着放大镜看了半天,看得都快成斗­鸡­眼了,也没找出什么来。

锆石戒指?钻石戒指!

正在巫方园瞪着戒指看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开了,有人走了进来。巫方园有点鸵鸟心态地不敢回头。

,“在看什么?”樊元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没什么,这是你要的资料。”匆匆说完,巫方园转身就跑。

经过樊元初身边的时候,被他拉住了,“小心脚。”

巫方园胡乱地点点头。

“怎么了?”注意到她面­色­微红的样子,樊元初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一颗心正跳得乱七八糟,被他的手这么一碰触,巫方园几乎是跳了起来,然后也不顾得脚上还带着伤,一瘸一拐着,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到了这一步,纵使巫方园的神经再迟钝,也该明白他的心意了。也许她一直都明白的,只是不敢多想而已,毕竟……她也不是傻子。

可是巫方园不知道自己这走的算是哪门子的桃花运,一个是将她抛弃在结婚礼堂上的未婚夫,一个是自己曾经扬言要保护一辈子的青梅竹马……

巫方园以为她的人生已经够震撼了,结果更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张晓雅要结婚了!而且新郎不是别人,正是张晓雅肚子里的孩子的爹,姬品!收到喜帖的时候,巫方园的嘴巴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巫方园有想过张晓雅也许会跟姬品走到一起,可是没想到姬品下手竟然这么快。她实在好奇姬品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说动了死心眼儿的张晓雅嫁给他。显然,苏小小跟巫方园一样好奇,可是张晓雅似乎一早就料准了她们会兴师问罪,于是一直都没有露脸。

巫方园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疑问,直接去参加了张晓雅的喜宴。

喜酒摆在觅升酒店,排场不小。新郎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连平时那种吊儿郎当劲儿都收敛了不少,没有再穿那些奇奇怪怪花花绿绿的衣服,老老实实穿西装打领带。这是巫方园第一次见他穿得这么正经,差点没认出来。

“恭喜恭喜,晓雅呢?”苏小小笑眯眯地问。

“在里面休息。”姬品拱了拱手,做讨饶状,“大人大量啊,不要介意,不是故意瞒着你们,都是我撺掇晓雅的,她身子不方便,一直在养着,不要怪她。”言语间,竟然都是毫不掩饰的维护之意。

“我倒是小瞧了你的能耐呀。”苏小小轻哼一声,拉着巫方园一起去找张晓雅。

走进休息室,便见穿着白­色­高腰礼服的张晓雅正在补妆,宽松的礼服也遮不住她隆起的肚子。

“小小,园子。”从镜子里看到她们,张晓雅转过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打招呼。

苏小小挑眉,三两步上前便朝着她脑门儿弹了一下当惩罚。

“啊啊啊,轻点……”张晓雅捂着脑袋叫。

巫方园站在原地看她们笑闹,满肚子的疑问在见到张晓雅第一眼时便已经烟消云散。不过两个月的光景,她显得丰腴了许多,与上次巫方园见着她时那种憔悴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忽然就明白了张晓雅为什么要嫁给姬品o“园子?”见巫方园一直在发呆,张晓雅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略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看着她,“生气啦?‘,巫方园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张晓雅愣了一下,微微红了眼圈,“嗯。,,”好了,就剩你一枝独秀了,有没有压力?‘’苏小小侧头看她,笑眯眯地意有所指,“你的桃花养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果子?‘’巫方园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准备好了吗?”正说着,姬品推门进来。

“怎么,怕我们吃了你老婆?”巫方园好不容易逮到机会,笑着调侃。

“是啊是啊,请诸位女侠手下留情。”姬品笑着讨饶,“快开始了,一起出去吧。”

走出门的时候,巫方园感觉自己眼皮直跳,抬手揉了揉眼睛:等她抬眼看向前方的时候,她立刻就明白了眼皮跳的真意……

在十点钟的方向,有两个执著酒杯相互寒暄的男人,居然是樊元初和尹宣!

看他们两个相谈甚欢的样子,巫方园产生了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樊元初会来不难理解,毕竟是姬品的朋友,可是尹宣为什么也会出现啊?!心里想着,她忍不住嘀咕出声。

“尹宣是老同学呀,像我一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巫方园眼皮又跳了一下,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叶甜……”

真是一场热闹的婚礼……

“喝酒吗?”一个声音适时地加入了,解了她的围。

巫方园略带感激地望过去,然后再度绝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害她醉酒的那个法式牛­奶­咖啡!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许公子风度翩翩地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

果然……是一场热闹的婚礼。

“呵呵,巫方园,你追求者众多啊。”叶甜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嗯,园园很可爱。”许公子随手将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里,亲昵地揉了揉巫方园的短发。居然不否认,还火上浇油。

巫方园只能继续抽搐着嘴角。

叶甜“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看,我帮你赶走了她,怎么谢我?”叶甜刚走,许公子就开始卖乖。

“真是谢谢了。”巫方园白了他一眼。

“呀,你看他们好像要打起来了。”许公子忽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

巫方园顺着他的手,看向正在碰杯的樊元初和尹宣,两人间诡异的气氛正在蔓延,不由得一头黑线。

“不如我去建议他们决斗,获胜者赢得公主殿下的芳心,如何?”许公子托着下巴,开始出馊主意。?

巫方园决定无视他。

“对了,又没有听过一句话?”她忽然俯身,神秘兮兮的看着巫方园的眼睛。

对上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巫方园疑惑了一下,“什么话?”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眨了眨桃花眼,勾起丰润的­唇­,见巫方园一脸茫然的样子,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鹬蚌相争,”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说,“渔翁得利。”

巫方园还是茫然。

顺手从一旁的花束上折了一只鲜艳的玫瑰,许公子忽然后退一步,夸张地行了一个骑士礼,然后伸出手来,众目睽暌之下,他说:“美人鱼小姐,来,跟渔翁走吧。”

巫方园被他吓了一跳,忙慌慌张张地推他,“你­干­什么?快起来啦……”

“哇,许公子耶……他在­干­什么?”

“求婚吗?”

“啊,在人家的婚礼上求婚,好浪漫……”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稀稀拉拉的掌声。

巫方园当下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跟婚礼犯冲!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起了那头的注意,樊元初和尹宣对视一眼,决定先休战,极有默契地走了过来。

“园园。”异口同声。

没有回头的勇气,巫方园狠狠地瞪了瞪眼前唯恐天下不乱的许公子,她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喂喂,今天是我结婚,诸位不要急着抢我的风头啊。”正在巫方园感觉自己已经陷在水深火热中无法动弹时,姬品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来了。

巫方园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速速逃离现场。

23姬品的报恩在休息室躲了一阵,苏小小来找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巫方园差点抓狂。

“走吧,晓雅等着掷捧花呢。”

“我不去不去不去……我跟婚礼犯冲!”

“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就是下一个结婚的人,你以为我们三个人除了你还有谁没有结婚?”苏小小不理会她的碎碎念,强拉着她往外走。

刚被苏小小拉进人群,捧花便已经掷了出来,在一片惊呼声中,捧花找到了它的主人。

巫方园看了看,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因为接到捧花的不是别人,正是苏小小。

“哈哈哈,看吧看吧,一点也不准。”巫方园大笑,“莫非你要梅开二度?”

苏小小额头隐隐有青筋跳动,“重掷!‘’”不要吧,重掷多没意思。“巫方园好不容易止了笑,一脸惊诧地说道。

虽然大家惊讶于像苏小小这样的美人已经名花有主了,不过因为她已经结过婚,大冢还是建议重掷。

这一次,捧花直直掉入了巫方园的怀中。

于是,苏小小满意了。

正在巫方园瞧着捧花发呆的时候,张晓雅走了过来,“园园,你要不要去看一下牙印君,他被灌酒呢。”

牙印君?巫方园脑袋打结了半响,才想起来这是她们给樊元初起的绰号,黑线了一下,忽然猛然站起身,“什么,灌酒?‘’”嗯,他……“

张晓雅话还没说完,巫方园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果然,远远地便见几个人正围着樊元初,樊元初来者不拒,皆微笑饮尽,看得巫方园心火直蹿。他身体本来就弱,还有哮喘,怎么能喝酒?!

“元初啊,几年不见,你已经是大名鼎鼎了呀。来来来,哥们儿敬你一杯……”许盘也执了酒杯来凑热闹。

“过奖。”

樊元初微笑着碰了一下杯。眼见着又要一杯酒下肚,手中的酒杯却冷不丁地被一支素白小手横空夺下。他并没有诧异,只是平静地侧过头看向那只小手的主人,正是两眼冒火的巫方园。“他不能喝!”扭头,巫方园瞪向许公子。

见巫方园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冲了出来,许盘愣了一下,有些失神的样子。

何其熟悉的场景……

依稀仿佛,眼前的巫方园还是那个扎着冲天小辫的小霸王。

“这倒奇了,说说理由呢?”从遥远的记忆中回过神来,许盘勾­唇­浅笑,魅力十足。

这样无边的魅力电晕了在场的大分部女­性­,这个大部分却不包括巫方园。

“我替他喝!”巫方园犹豫了一下,觉得当着这么多人说出他身体不好,也许会令他难堪,于是一仰脖子­干­了。

一杯酒下肚,巫方园面­色­未变,还示威似的将酒杯朝下晃了晃。

许盘笑着耸了耸肩,不再为难她,转身去猎艳。

“没事吧?”樊元初伸手扶住她。他记得薛子凯说过,她酒量很浅,只是从不上脸,喝醉了也没人知道。

“小意思。”巫方园甩了甩脑袋,有点亢奋,“还有吗?尽管来!‘’众人见巫方园铁了心要挡酒,也不好意思再敬。

“哎呀,元初,你在这里呀,叫我好找。”正说着,新郎端了酒来。

“找我­干­什么?”

“请你喝酒呀。”姬晶笑嘻嘻地道,“这杯可是谢媒酒,一定要喝。”“谢媒酒”三个字,他说得尤其重。

“不用了,应该的。”樊元初托了托眼镜,笑了一下。知道他还惦记着当初他喂他的那两片万艾可,如果不是那玩意儿,他也不至于当上今天这新。

“不不不,谢媒酒是一定要喝的,给个面子呀。‘’姬品很执著。

樊元初知道推不过,伸手接了,还没送到­唇­边,又被截了。

巫方园一仰脖子,一杯酒又见了底,然后皱皱眉,“唔,有点怪味儿。”

樊元初眼神一闪,看向姬品,“你放了什么?”

姬品­干­笑两声,借着有人敬酒,转身溜了。

很明显,那个家伙在酒里加了科,可是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呢?樊元初有点担心地扶住巫方园,“有哪里不舒服吗?‘’巫方园摇摇头,然后又蹙了蹙眉头,”热。“

见她双颊酡红,樊元初有些疑惑,伸手摸了摸,很烫。不是说她喝酒不上脸吗,怎么红成这样?“区区,我热。”两手揪着樊元初的衣角,巫方园嘟囔。

樊元初见她有些不寻常,微微皱眉,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除了热,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巫方园摇头,看他的眼神带着些许的迷离。

“要不要去洗一下脸?”

“好……”巫方园点点头。

樊元初刚要领着她去,又被几个来寒暄的人绊住了,只得低头问她:“能自己去吗?”

巫方园点点头,自己去找卫生间。

出了大厅,巫方园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园园。”尹宣一路跟着她从大厅出来,见她一直在原地打转,走路还有点打摆子,忍不住开口叫她。其实从在大厅见到她开始,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从她身上挪开过,看到她替那个碍眼的男人挡酒,他忍得很辛苦才没有冲过去。

巫方园听到有人喊她,摇摇晃晃地转过身,不想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尹宣见状,忙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

巫方园借着他的力量站稳,然后抬头,看到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尹宣?”

“没事吧?”

巫方园摇摇头,呼吸却有些急促,“卫生间在哪里?我要洗脸……”

“我带你去。”注意力放在了她一张一合的红­唇­上,尹宣有些费力地读懂了她的­唇­语。

巫方园感觉自己腿脚发软,全身无力,还烫得吓人,只得点点头。

尹宣已经觉察出她有些不对劲,但他只道她是喝多了,便半扶半抱着她走到洗脸台旁边,“想吐吗?”

巫方园摇摇头,弯腰掬了一捧凉水拍在脸上,脸上的热度却是一点都没有降下来,她只能趴在洗脸台上微微喘息。

“园园,园园,怎么了?很不舒服吗?‘’尹宣担心地扶起她,让她趴在他怀里,然后托起她绯红的脸来查看。

“好热。‘’巫方园将脸在他手心里蹭了蹭,喃喃说道。

虽然已经是六月份,但酒店里都开着空调,怎么会热成这个样子。尹宣有些疑惑,“是不是发烧了?”

“不知道……”巫方园皱眉,觉得他微凉的掌心让她的脸舒服了一点,便又猫儿似的蹭了蹭。

感觉到掌心细腻而发烫的触感,尹宣一时回不过神来,只得愣愣的看着她。他已经完全不知道她再说什么了,只觉得那一张一合的嫣红­唇­瓣看起来芬芳而诱人。

“我送你回家吧。”他说“不必了。”一个声音冷不丁在身后响起。

尹宣当然听不见。

可是巫方园听到了,她扭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的樊元初,傻乎乎地笑了一下,“区区……”

樊元初面无表情地走上前,伸手拉过软绵绵地趴在尹宣怀里的巫方园,“尹先生,我来照顾她就可以了。”

尹宣却不松手。

“今天是晓雅的婚礼,园园不会愿意先回家的。我已经跟晓雅说过,她在酒店订了房间,可以先休息一下。”樊元初缓缓开口,说得极有条理。

“既然她喝醉了,由你来照顾怕是不合适。”尹宣还是没有松手。

“晓雅,园子怎么了?‘’倚在走廊边的苏小小注意到那边的战况,饶有兴趣地问。

“好像喝醉了。”张晓雅也是一脸疑惑,完全不知道自家老公­干­了什么好事,“要不……我们去劝劝。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打起来才好玩。”苏小小饮了一口红酒,优雅地微笑。

张晓雅一头黑线。

“晓雅,怎么了?”姬品见她们倚在门口聊天,走了过来。

“你看他们。”张晓雅指了指。

姬品顺着晓雅指着的方向一看,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轻咳一声,他建议道:“今天不宜让他们闹场子,看起来他们都不放心让对方照顾喝醉的园子,不如你带园子去休息吧。”

张晓雅一听,觉得有理,便提起裙摆上前去劝。

苏小小侧过头看向笑得像狐狸一样的姬品,“你肚子里藏了什么坏水?”

“我在报恩。”姬品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苏小小觉得他看起来更像在报仇。

“喂,你们准备一直这样拉着园子吗?她看起来很不舒服。”张晓雅毫不客气地道,她是走到尹宣面前说的。

巫方园跟她说过尹宣的事情,她也大致了解了当年的真相,可是她是站在园子这边的。想起当初巫方园的惨状,便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无法轻易释怀,因此语气也很冲。

见他们不为所动的样子,张晓雅只得叹气,“把她交给我吧,我来照顾她,没意见吧?”

尹宣有些懊恼,却不得不松手。

樊元初还是没有松手,只是微笑着极绅士地看向张晓雅,“你有身孕,园子连路都走不稳,我扶着她,好吗?”

那一句“好吗”说得极诚恳极真切,搞得张晓雅一点都不好意思拒绝。而且他似乎也是在替她着想,想想自己的确身子不便,便点点头随他去了。

尹宣当然知道张晓雅对他意见很大,一时拉不下脸来跟上去,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张晓雅带路,樊元初扶着巫方园一起离开。

张晓雅拿钥匙打开了订好的房间的门,侧过身,让樊元初扶着巫方园进屋,忍不住嘀咕,“真是的,不能喝酒还逞强。”

“见笑了,她都是在替我挡酒。”樊元初轻声说着,将巫方园扶到床边坐下,然后蹲下身替她脱鞋。

张晓雅见他举止自然,又对巫方园温柔体贴,不由得添了几分好感,暗自觉得他比尹宣那小子强多了。

“晓雅,”姬品推门进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张晓雅身体不太好,怀孕很辛苦,因此他很在意这个。

“好得很。”张晓雅比一个强壮的姿势,然后又道,“你不是在招呼客人吗,怎么来了?”

“有个朋友想介绍给你认识。”

“可是……”张晓雅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巫方园,有点不放心。

“没事,这里交给元初就好。”姬品看了他们一眼,说得理所当然,然后又道,“元初,是吧?”

樊元初回头瞥了他一眼,终于还是“嗯‘’了一声。

“我没事,晓雅你去忙吧。”巫方园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出声帮腔。

张晓雅这才跟着姬品走了出去。临走时,姬品忽然回头;中着樊元初龇牙笑了一下。

樊元初完全无视了那个一看就是别有深意的笑容。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他将她的鞋拿到鞋架上,然后从冰箱里取了冰块,装进袋子里递给她。

巫方园呐呐的接过,将冰袋子贴在脸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偷看他。樊元初一声不吭,随手打开了电视看球赛。

“区区,你又在生气吗?”巫方园一脸小媳­妇­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用“又”这个字,她最近常惹他生气吗?

“你睡一下吧。”樊元初直接回避了她的问题,头也不回地回答。

“那个……你为什么生气呀……”巫方园觉得不问清楚就很难受,于是又执著地问了一句。

樊元初微笑着回头,“对啊,我为什么生气呢?”

好……好可怕!巫方园抖了一下。

见她盘腿坐在床上,一手用冰袋贴着脸,一手支着下巴看他,樊元初忽然站起身。

“你……你­干­什么?”巫方园下意识地往后挪了挪。

“你说,我为什么生气呢?”镜片微微一闪,他微笑着俯下身,凑近了她。

“不……不知道……”巫方园结结巴巴地说着,感觉到他的呼吸已经拂在了她的脸上,又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仰脑袋。

“嗯?”他又凑近了一点。

巫方园感觉脸上更烫了,又向后仰了仰脑袋,结果她高估了自己脖子的柔韧度,一不留神就仰面倒在了床上。

……像是一只被翻了壳的乌龟,动弹不得。

身上宝蓝­色­的无袖小礼服歪到一边,露出白皙圆润的肩。短短的碎发凌乱地散在额前,她瞪大眼睛,有些慌乱。

感觉到他的大手托起她的后颈,她的心跳一下子变得好快。他勾着她的脖子,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她以为他的­唇­就要印上来时,他忽然说:“躺下休息一下吧。”

然后,,,,,,松了手。

直到巫方园的脑袋靠上了枕头,她才醒悟过来……他刚刚是在帮她垫枕头!

明明是好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见她呆呆的样子,他笑了一下,修长的大手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短发,然后再一次凑近了她,“怎么了?”。

冰袋里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化了,巫方园靠着柔软的枕头,感觉更热了。丢开冰袋,微微喘息着,本能终于战胜了理智,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她感觉自己变得很奇怪,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怎么了?”他没有推开她,只是轻轻地问,声音放得很慢,仿佛带着某种诱惑的味。

巫方园微微抬起脖子,堵住他的嘴,似乎觉得只有这样,她身上的热度才能得到缓解。

感觉他的眼镜十分碍事地撞上她的脸,她不耐烦地伸手摘了,丢在一边。,由着她粗鲁地摘了眼镜,樊元初笑了起采,贴着她的­唇­问:“这一次,不会后悔了巴?”

她闻言,微微一怔,有些犹豫起来。虽然身体有点不由自主,但是她的神智是极清楚的,她当然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控制不住而已。

这一次……她还会推开他吗?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起他送她的戒指,于是以往所有一切他对她的好都浮上了心头。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他,闭上眼睛加深了这个吻。

感觉不到她的抗拒,樊元初安心地抱紧了她。。

“等……等一下!‘’某人忽然再一次大叫出声。?

樊元初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可不可以……”她嗫嚅着。‘他看着她,没有开口,等她继续说。

“……关灯。”巫方园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不可抑制的笑意爬上了他的眼睛,他真是被她折磨到神经紧张了o ?

‘’你……你笑什么?!‘’不满地鼓起腮帮子,巫方园瞪他。

“你明明在笑!”

“我没有。”

樊元初随手关了灯,然后俯身吻上她的­唇­,结束了这场毫无营养的对话。

“园园……”黑暗中,他低喃。

她没有回答,只是贴紧他,用体温回应了他。。

凌晨三点,姬品的手机忽然开始响。因为婚礼已经累了一天的姬品暗咒一声,却因为怕吵醒熟睡中的张晓雅而迅速跳了起来,赤脚跑到客厅去接电话。

“元初?‘’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姬品贼笑两声,因为被吵醒儿产生的抑郁之气一扫而空,”嘿嘿,春宵一刻值千金,滋味如何?“

“你给她吃了什么东西?”樊元初平静无波的声音在手机那头响起。

“啊哈哈,我新研发的药~”姬品很是得意,“上回在网上看到一个讨论瑃药的八卦贴,我就想弄出来试试。”

“所以你让园园试药?”樊元初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危险。

“啊,那本来是特别为你研发的,结果没想到被园子尝了鲜,天意啊。”姬品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怎么样,得手没?”

樊元初没有吱声。

“嘿嘿,不用太感谢我。你也劳累了一晚上了吧,早点睡……”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经被掐断了。姬品也不介意,得意洋洋地将手机关了,随手放在桌上,转身回房。

张晓雅因为怀孕的关系,睡眠极浅,一点小小的动静都能让她立刻惊醒。因此他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手脚,蹑手蹑脚跟做贼似的爬上了床。

右手支着脑袋,他侧躺着看向睡着的张晓雅,为了把她追到手,他可真是没少吃苦头。那个叫蒋烈的男人,会永远地藏在她心里,也许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这样固执的女人,傻到令他心疼……

“看什么呢?”张晓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了一句。

“没什么,快睡吧。”他笑了一下,伸手替她拨了拨头发,俯身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这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虽然没有春宵一刻的香艳,但他的心口却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这样幸福……

另一端,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前的樊元初收了线,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的某人。她侧卧着,睡袍已经差不多翻卷到了腰间,露出白皙修长的腿。

真是的,连睡觉都不老实,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极柔和。拉上窗帘,他转身走到床边,轻轻替她将睡袍拉了下来,挡住外露的春光。某人正睡得香甜,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床头灯调得极暗,衬得她的肤­色­柔­嫩­如蜜。他坐在床边,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脸,用指尖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摩挲着,极尽眷恋。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可是他不后悔。

醒过来的她……会很生气吧。

也许会赏他一巴掌。

他的眼神忽然就黯了下来,然后在她身边躺下,将熟睡中的她拥入怀中。那样契合的怀抱……他怎么可能让给别人?

巫方园醒过来的时候,天其实已经大亮了,只是因为拉着窗帘,房间里看起来依然有点暗。她有片刻的迷惑,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然后左右看看,发现一件有点眼熟的宝蓝­色­小礼服皱巴巴地挂在一旁的椅子上。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酒店里的睡袍……

身体的酸痛提醒这她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关于所有一切的记忆忽然间全部回笼,那些旖旎,那些纠缠,让她忍不住红了脸。

门忽然开了,巫方园愣愣地抬头,对上一双温和的眼睛。

“你醒了?‘’樊元初笑了一下,极自然地说道,”起来洗一下脸,我叫了早餐。“

在他刻意营造的自然气氛中,巫方园乖乖地点点头,依言起身下床。

看着她一脸迷茫地走进浴室,樊元初轻轻吁了一口气。门铃忽然响起,倒把他吓了一跳。‘是送餐的侍者。

巫方园心不在焉地洗了脸刷了牙。走出浴室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居然还有她最喜欢的张记汤包。

“快来吃,还热着。”坐在餐桌边,他招呼她。

巫方园在他对面坐下,咬了一口包子,还是烫的。‘“其实没有何阿姨对不对?”巫方园忽然问。

闻言,正喝牛­奶­的樊元初呛了一下,低头咳了起来o巫方园慌忙起身,走到他身边,帮他拍背,“慢点慢点,别急,慢慢呼吸。”

樊元初一颗心被那只在他背上轻拍的手吊得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止了咳,才道:“怎么这样问?”

“其实那天晚上,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吧。”巫方园撇了撇嘴,这是她刚刚刷牙的时候忽然想起来的,那个从来没有露过面的何阿姨是否真的存在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樊元初轻咳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牛­奶­,掩饰­性­地低头喝了一口。

“那个……昨天晚上辛苦你了。”巫方园忽然又道。

“噗……”可怜的樊元初再一次呛到了。

“哎呀,又怎么了?‘’巫方园手忙脚乱地拿面纸替他擦拭,擦着擦着擦到他的嘴巴,意识到他忽然安静了下来,她有些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

“我不介意……”他目光灼灼,“再辛苦一次。”

“挨?”巫方园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猛地涨红了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辛苦你帮我洗澡换衣服了!”

昨天晚上最后的记忆是­精­疲力竭地在他怀中睡着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所以帮她洗澡换衣服的人也只有他了。

樊元初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巫方园红了脸甩头不语。这样的樊元初看起来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么温和无害的样子。

“对了,昨天……”巫方园回忆了一下,“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笑意几乎是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脸上,樊元初定定地看着她,“嗯。”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个,他不想骗她。

“为什么?”巫方园好奇地问。

“阿品……恶作剧,在酒里放了一点可以导致人兴奋的药。”他慢慢地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晦涩。

“啊?!”巫方园瞪大眼睛,“难怪……”然后她的表情忽然愤怒起来。

樊元初心里一紧,垂下眼帘等着接受她的怒意。

“可恶!他开玩笑怎么还是这样不分轻重!如果不是我抢了那杯酒,,那你怎么办?!”巫方园气得发抖,区区本来就有哮喘,哪里知道他会不会对那种药过敏,要是真的吃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她就会害怕。

樊元初愣愣地看着她。、她这是……在担心他?

看着她因为怒意而亮闪闪的眼睛,他的心里忽然热了起来,于是控制不住地伸手将她拉入怀中。等感觉到怀里真实的触感时,他又因自己的唐突而生了悔意,这么良好的开端,若因为他的急进而毁于一旦的话……

他会后悔死。

巫方园怔怔地被他拥入怀中,却没有挣扎。

“啊,你的背上怎么有伤?”巫方园忽然惊呼出声,从她的角度,刚好可以从他微微敞开的衣领里看到几条深深的抓痕。

“……”他沉默。

“问你话呢!”

“你抓的。”

巫方园回想了一下,脸上一下子充了血。

“呃,痛不痛?”

“很甜”他的回答很奇怪。

巫方园很不解风情地推开他,剥他的衣服。他有些疑惑,却一动不动地任她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

看到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时,巫方园忍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一只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指甲修得很漂亮,也很尖利……

“消一下毒吧。”半晌,她红着脸憋出一句。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o‘’笑什么笑啦!“某人恼羞成怒,”小心感染!“

“晤,不笑。”他自己穿回衣服,“早餐快凉了,吃吧。”

“哼。”巫方园愤愤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关于夜不归宿的事情,家里也没有打电话来过问,想必是以为张晓雅结婚,她们三个姐妹会玩得比较疯。?

她果然是比较疯……居然在酒店就……

“啊,上班迟到了!”巫方园忽然后知后觉地喊了一句。

“没关系,请过假了。”樊元初替她宽心。

“咦,什么时候?”

“现在。”樊元初扶了扶眼镜,微笑。

哦,对,BOSS大人就站在她面前……

“我们去哪儿?”见樊元初没有开车的打算,巫方园好奇地问了一句。

“散步。”

其实他有话要问,关于他们的关系,关于昨夜……可是却迟迟不敢开口,只能拉着她的手,毫无目的地走。,街上人有点多,巫方园紧紧拉着樊元初的手,在人群里穿梭,唯恐走散了。

有人撞了她一下,她的手松了松,待她再往前看时,樊元初已经不在前面了。周围都是人,却看不到他的身影。那一刻,巫方园呆呆地站在大街上,忽然有点害怕。

“园园!”身后,樊元初的声音传来。

然后她的手再一次被握住。

“怎么了?”他问。

巫方园呆呆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樊元初微微愣一下,随即微笑着反手抱住了她。

“区区。”

“嗯?”

“可不可以给我一点时间o”

“好。”他知道,不能逼得太急。

这于他而言,已经是太好的事了。

24如果这都不算爱苏小小结婚了,张晓雅结婚了,于是巫方园成了一枝独秀。

那一天……她到底还是没有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也就是说,她和樊元初的关系还处在朦胧状态中。

“园园,你在­干­什么?”薛子凯拿了报纸在巫方园对面坐下,奇怪地道。

“剪指甲。”巫方园抬了抬爪子,展示了一下她的成果,指甲贴着­肉­,修得很短。

“我当然知道你在剪指甲。”薛子凯一头黑线,他又没瞎,“我只是好奇你怎么忽然舍得剪指甲了,前阵子不是还说要去美甲的吗?”

‘’唔,最近流行短指甲。“

如此明显的瞎掰,薛子凯当然不信,不过也没继续问,因为他的注意力被她手指上那枚亮晶晶的戒指吸引了过去,“这戒指没见你戴过呀。”

“我戴过,你没看到罢了。区区很早以前就送了。”巫方园随口道。

“区区?”薛子凯诧异了一下,“你们真的……”

巫方园这才反应过来送戒指是一件多么暧昧的事情。如果是以前,她还能跳起来反驳说这戒指是假的,是纯友情的锆石戒指,可是现在明明知道这是一枚钻戒,她还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更何况……更暖昧的事情都做了……

见巫方园没有反驳,薛子凯心里也有数了,不禁有点酸溜溜的。自己看着长大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拐走了,还真有些不是滋味。

等两只手十个指甲全都修理完毕,巫方园心里也有了决定。她看了一眼戴在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拨通了樊元初的电话。

“园园?”电话一如既往地接得很快,樊元初的声音也如入常一般温柔。

……可是也带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巫方园这回不犯像傻了,她听出来了,原来有些事情就好比一叶障目,当她想通了理顺了,看什么就都明朗了。

她起了坏心,故意不讲话。

“园园?还在吗?”电话那头,樊元初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他等了太久……

从小时候到现在,从知道她身边有别的男人,到知道新郎逃婚……

请原谅他,那一刻,他是那样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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