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等皇上那里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把她接回家也不迟。”王爷笑眯眯地对王妃说,他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那好。岚儿,娘会经常来看你的。”
“拿你来得时候多给我带点好吃的。”花朵朵笑语盈盈,王府的东西肯定更好吃。
骆少千还挂着笑容的脸上又换了一副宠溺的表情,小花好吃的本性又冒出来了。
王妃连连点头,又低头擦去几滴眼泪,看来岚儿并没排斥他们,也没有怨恨他们。
“那现在请王爷和王妃回去罢。万一有人跟踪的话呆得越久他们的疑心越重。皇上还没确认我就是他要找的人,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你怎知皇上并不确定你是他找的人?”天玄老人奇怪地问。这丫头好象知道自己是郡主之后就没那么笨了呢。
“如果他已经确认,我和王爷的性命早就不保,会留到现在跟你闲嗑牙?”花朵朵对天玄老人不雅地翻了翻白眼,惹得王爷王妃心里又开始连连叹气。“王爷,王妃,请回吧。别忘了,我现在还是花朵朵。”
“孩子,委屈你了。”王爷王妃看她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大事上竟然有自己的主张,并不糊涂,心里喜忧参半。
一直冷眼瞧着她的赵言也在心里小小惊讶一番。他还以为自己的双胞胎姐姐蠢笨如牛,很让他丢脸呢。现在看来是自己看错了她。这蠢丫头还是有点头脑的。
王爷夫妇就此起身告辞。骆夫人见此情此景也不好挽留,并非担心自身安危,只是一个不小心整个骆府就要受灭顶之灾。
王爷夫妇带着赵言出去了,没新鲜事好瞧其他人也相继都散了。
“呼。”花朵朵长出一口气,抱着缎被又爬到床上。
骆少千突然把门撞开,冲到她的床前,一把将她拎起来,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她:“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花朵朵打了个呵欠,他怎么抢她的台词?
骆少千拉她坐起来,花朵朵用力地把快被扭断的手臂给抽回来。他对她从来还没这么粗鲁过。
“我现在可是郡主,人人都笑脸相迎,只有你越来越坏。”他不要她可以直说嘛,干么要对她这么坏?“你准备虐待郡主吗?我去告诉夫人哦。”
骆少千被他指责得莫名其妙,他才是那个要控诉的人啊:“等等。。。”
“不,我要告诉夫人你不要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是她刚才当着大伙儿的面说不要嫁人,是她不要他好不好?骆少千悲愤地想。
“那你最近几日怎么不太理我?”花朵朵恶狠狠开始兴师问罪。
“你瞧我这几日有时间吗?”骆少千还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反而成了现行罪犯。
“哦。”花朵朵的嚣张的气焰马上灰飞烟灭。
“方才听你在客厅说,你不想成亲,是吗?”骆少千搂她入怀,希望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如果我告诉你千年后的人都忙得没时间成亲,都要到三十岁结婚你会接受吗?”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不过真实情形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只要他能接受她跟他恋爱到三十岁就很完美了。
“可是,你眼下是在大宋。。。”小花现在每天忙什么?吃饭睡觉还有唱歌吗?
“你每天都很闲,成个亲不会累到你的。”只有轻言慢哄了。骆少千对她的懒散有深刻的印象,如果让她烧饭,她情愿饿死也不愿吃饭。
“可我现在是郡主啊,还是个妾身不明的郡主。你觉得有必要趟这个浑水吗?”花朵朵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她终于问出心里话了,难怪她这两天那么别扭,原来是开始怀疑他的感情了。
“你很担心吗?”骆少千轻吻她的眉心。
“我才不担心呢。只是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我而卷进来。没有人可以要求对方生死相随。”
“小花。没有你我也不得不卷进来,你忘了我师父跟八王爷交情匪浅吗?”骆少千柔柔地把吻撒满她的小小的脸蛋。
“既然如此,我们就约好在我三十岁生日那天结婚哦。”笑得一脸得意的花朵朵像只偷了腥的猫。
“我没答应你。。。”骆少千心中哀鸣。
“可是你刚才没反对。”花朵朵还是贼贼地笑。
“你肚子里也许已经有我的骨肉了。”骆少千把手伸到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惹得花朵朵身子像尾小鱼扭来扭去,连声叫痒。
“我很喜欢做未婚妈妈啦。”花朵朵被他摩挲得咯咯笑,喘个不停。
“什么?”骆少千真的拿她的突发奇想毫无办法。
“等有了再说吧。”花朵朵推开骆少千的手,懒懒地平躺在床上伸了伸胳膊。
“懒丫头,起来,再睡都成猪头了。”
“我好累。”头有点昏呢。
“懒丫头,起来。”骆少千拼命把她拖下床,又拎到梳妆台前,按她在铜镜前坐下。
“干什么?”花朵朵摇摆着身子,她要睡觉啦。
“我给你梳头。”骆少千拿起半月形的木梳,放到花朵朵头顶。
“你的头发长长了一点。”
“是吗?”花朵朵昏昏欲睡。上午跟他那个臭师父僵持太久了,好累。
“古有张敞为夫人画眉,今天我就为夫人梳头吧。”
等到骆少千为她梳好头,想带她出去转转以免贪睡,没想到她大小姐已经呼呼睡去,嘴角还流下一条口水。
翌日一早,天玄老人就出门了。
花朵朵并不知情,早饭午膳都没见到他,觉得很奇怪。这老头在临安郊区隐居那么多年,孤独了许久,现在最喜欢热闹的地方,今天怎么会不出现?
花朵朵吃饱了没事就追到暖香园,凑巧骆少千正跟管家在书房中处理府中事务,无暇顾及她,只给她一把椅子,让她自己找本书瞧瞧。
她呆呆坐在那里看他工作的侧影。
看着他紧抿的水润双唇,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的剑眉,还有白净的额头鼻尖上细微的汗珠。秀色可餐,她的脑海中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词。
他工作中的样子真的很吸引人,严肃,认真。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如此分明,平时对他温柔体贴,人前温文尔雅,跟现在真的很不一样。
他怎么还没忙完?不久花朵朵就坐不住了,不停扭动ρi股。
一伺他打发那些人出去,花朵朵从椅子上跳起来,直接扑入骆少千怀里,撞得他心口疼了一下。
“你终于忙完了,累死我了。”
“是吗?”好象是他在处理府中事物,不是她吧?这丫头坐着也嫌累。
“是啊。我ρi股都坐肿了。”那椅子可是花梨木的,坚硬厚实。花朵朵揉揉自己的ρi股,忽然想起来的目的:“你师父怎么突然失踪了?该不会昨天到夜市去瞎逛迷路了?你派人去找找吧。”
骆少千忍不住微笑,揉揉她的小脑袋,刚说她变聪明一点了,原来还是如此笨。
“师父进宫了。你怎么以为他会迷路?”
“他还能进宫啊?他认识皇帝?”
“当今皇上请了他多次,都被他推辞掉。如今他是为了你和王爷才愿意出山。”听他的语气对自家师傅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看是隐居了多年太闲了想出来凑凑热闹。”花朵朵两颊鼓鼓的,她才看不出天玄老人有那么伟大,一个老顽童而已。而且古代隐居的名士不都是为了抬高身价,以后好做更大的官?
骆少千含笑望着她,没想到她也看出师父在临安太闷了,好不容易盼到这次的借口出来逛逛顺便帮王爷解决些“问题”。
“不过呢,让一个老头子孤苦伶仃住在那儿真的很闷。”尤其是天玄这种老顽童。
“有清明陪他。”瞧他说得师父好象挺可怜的。
“清明那么闷,有跟没有一样。”她也不喜欢那个闷葫芦,天玄老人估计也受不了。
“原来清明在你眼里是这样的。”清明那孩子只是见了姑娘很腼腆,在他和师父面前可是一副活泼的样子。
“我都要忘了,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我想跟他商量一下怎么帮。。。八王爷解决麻烦。”花朵朵提到王爷时顿了顿,历史上的人突然变成自己的亲爹,还真是大大的不习惯。
她觉得自己跑去对皇帝承认自己就是二十多年前丢失的小郡主有太大风险,就算逃过这次以后皇帝一个不高兴她还不是小命玩完?反正她对做劳什子郡主没啥兴趣,还不如干脆推个一干二净,以后可以跟着骆少千到处乱逛。还有个有权有势的王爷老爹撑腰,日后为非作歹。。。咳咳咳,日后行侠仗义啥的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可能要一段日子。师父要寻找一个让你进宫的机会。”
“不要,我不想进宫。”
“你不进宫说清楚那整个王府就遭殃了。做人不要太自私。”
一双小手迅速爬上骆少千的白皙光滑的脸颊,狠狠捏住他脸上的嫩肉,毫不留情往两边拉去。
“疼。”骆少千轻呼出声。
花朵朵看他呼痛,竟然心情大好,笑ⅿⅿ道:“好呀。我答应你进宫。不过我不承认我是八王爷的女儿不是更好?”
“这个。。。行不通吧?”骆少千犹豫。
“跟皇帝老头解释说得清楚吗?还不如干脆不承认,就说当年的小女婴给你师父做法的时候不小心弄死了。把诏书一块被弄坏了。”古代的人好象都有点死脑筋,死无对证最好了。
“那等师父回来好好商议一下。”骆少千当然觉得这样是最好,但是就怕无法让皇上信服。毕竟他从开始就派了数位高手跟踪他们,就算还没确认,也没道理相信他们,毫无凭据,怎么能三言两语把一国之君给糊弄过去。至于她的遣词造句,他早学会忽略掉。
“不赖个一干二净我才死得比较快哩。”花朵朵挣脱开他的怀抱。“你想办法让他回来一下,我们。。。对了,上次你跟他飞鸽传书的那只鸽子没被吃掉吧?你给他传个信息。”
坐了半天好累啊,花朵朵走出书房。她要回去休息一下,顺便让团儿给她端一碗雪泡缩皮饮解解暑。
最近天气开始热了,知了在外面叫得人心烦,可能是最近太奔波了,每天都觉得累。她要去午睡了。昨天好丢人,骆少千给她梳头梳了一半她就睡着了,到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昏黄,他竟然抱着她睡了一下午。
花朵朵捻着一朵粉色的夹竹桃花刚进冷香园的大门,团儿就迎了上来:“花。。。郡主,你可回来了。”
虽然夫人下了命令不准将花小姐的郡主身份拿来乱嚷嚷,不准跟外人提起,可团儿在没人的时候还是恭恭敬敬叫她郡主。
“怎么了?”有必要把她当成神膜拜吗?花朵朵好笑地瞧着团儿垂下的脑袋,她恭谨得有些过分了吧。
“有位漂亮的姑娘来拜访您,在外面大厅里等了好久呢。”
“谁啊?”花朵朵不记得她在古代认识什么外面的姑娘,难道是她?
“她姓什么?”
“好象姓吴。那姑娘可漂亮的紧,人又看起来文雅。”郡主认识的姑娘,反正多夸几句没错。
花朵朵脸色变了一变:“是吗?不过也难怪。团儿,你给我送一碗雪泡缩皮饮到外面客厅来,我口渴。多谢啦。我今天倒要会会这个京城第一名伎。”
“是。”团儿暗自出了一额冷汗,本来想让郡主开心,不小心拍到了马腿。
花朵朵头昏昏地晃到了正堂的客厅,看到一个婷婷玉立的美女刻意以最优美的姿势坐着,缓缓吹着细白瓷盖碗里的茶。
“原来是盈盈姑娘,好久不见了。”花朵朵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女人是她的情敌,要时刻处于备战状态呀。
“花姑娘,冒昧求访,希望你不要介意。”吴盈盈优雅地放下盖碗,站起身来。
“请坐,不要客气。”花朵朵堆起虚伪的笑容,慢慢踱到她面前,脸好酸。那你就不要来呀,单是你对我的称呼就让我很介意。不知道你跟日本人什么关系,她在心里小小腹诽一下吴盈盈。
走到她面前花朵朵才发现自己一六零的身高实在娇小,吴盈盈的身高起码有一六八,上次怎么没发现呢?
他们相邻坐下后,团儿给花朵朵端来一碗雪泡缩皮饮,不敢停留就急急退下,在门口的时候竟然被长长的裙摆绊了一下,差点跌跤。
“盈盈姑娘不知有何贵干?”花朵朵皮笑肉不笑,她好象跟这位小姐不熟吧?
“上次听花姑娘的曲子如痴如醉,小女子甘拜下风。只是姑娘知道我是靠抛头露面谋生,比不得姑娘天生娇贵。所以我想拜姑娘为师,学些好的曲子。”吴盈盈起身盈盈下拜。
“哦,你是为了这个来的?”花朵朵悬着的心下落,因为吴盈盈的吹捧乐得飞飞的。
“正是。”吴盈盈说完竟然真的拜了下去。
“不要跪啊,快起来。”花朵朵连忙跳起来,把吴盈盈拉起来,她看起来不胖,倒挺重的啊。还有啊,古代人怎么这么喜欢跪拜?她又不是死人,还真是不习惯。
“你不答应?”吴盈盈泫然欲泣,一双桃花般的媚眼水光泛滥,伤心地盯着花朵朵。
“我不能答应你,不准掉眼泪啊。”花朵朵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她也太假仙了吧?装成这副柔弱的样子只能骗骗没有头脑的男人好不好?她是个性向正常的女人,而且八点档的言情剧她也经常看。
她不是傻瓜,吴盈盈的目标是骆少千。她不会上她的当。
“我上次唱的都跑调了,真的。只是你没听过而已。”花朵朵很努力做出真诚的表情。
“我知道,你是为骆郎不愿收我为徒。”
花朵朵在心里狠命叹气,这女人没长脑子?
“我都说不是了。”你才是为了他,想从我手里抢走他?我花朵朵也不是吃素的。
“花姑娘误会了。”吴盈盈垂了垂眼睑,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但马上垂下。
“虽然骆郎以前跟我交好,但我毕竟已入烟花,说出来好听,是官伎,可实际还不是达官贵人的玩物。他是不可能把我娶回家门的,我们二人有缘无分。但他因为那些达官贵人对我的畏亵而跟他们起了冲突,断送了仕途。我至今仍对他怀有一份愧疚,如此而已。还请花姑娘不要误会,更不要对盈盈心存芥蒂。”
“哦。我不会介意的。”花朵朵本来想要发火的,但念头一转,笑嘻嘻对她说道:“盈盈姑娘,你的故事好感人呢。可惜我们家千千对我说的好象不太一样。”
吴盈盈听她叫得如此肉麻,气得花枝乱颤,还没有哪个女人不上她的当,这女人看起来笨笨的,怎么骗起来不那么容易?本来上次她不想取她性命,只给她下了点普通的合欢奇淫散。等到大人得手之后她的贞洁便会断送在那帮人手里,到时骆郎连看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谁知那次他们竟失手了。吴盈盈的指甲狠狠地嵌进手心。她竟然亲手撮合了他们。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从花朵朵的神情看出她撮合了他们。
下次,她不会再心慈手软。
“是吗。那我无话可说。如果我撒谎,你不问问为什么堂堂的状元郎到现在还是一介布衣?”吴盈盈尽力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以前的事我不会跟千千追究。不过我认为抢男人呢是很丢脸的。他如果爱你的话别人根本就抢不走,如果他可以放弃你而就别人,那么他还是那个值得你爱的男人吗?”花朵朵凉凉地说。
“感情是永远也抢不到的?”吴盈盈有些失神。她只是希望骆郎多看她几眼,给她几个真心的微笑而已。可是他不肯。
“对哦。请回吧,我实在做不了你的师父。”花朵朵不雅地伸了个懒腰,雪泡缩皮饮还没喝掉,怪不得口干舌燥。
她端起碗喝了一口,对起身的吴盈盈露出一个自认很纯真的笑脸:“吴姐姐,你脸上的皮肤好象比上次粗糙了一些,我告诉你一个秘方:把香蕉捣成糊状涂在脸上,少刻洗掉就好,包你几次后皮光肉滑。呵呵。”
吴盈盈听了她的话大惊失色,捂脸落荒而逃。
花朵朵笑眯眯地将剩下的饮料一饮而尽。
终于可以睡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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