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用一计换得了全朝文武百官的爱戴,也封王进爵。从此荣华富贵。但是那位给谭家立了大功的小姐谭思瑶,从此沉默寡言。有一日,她的闰房里,飞进一只白鸽,脚上绑着一封信。信便是邱子阳的绝笔。邱子阳在信里说,其实早就看出思瑶只是想骗婚害他,但是他太爱思瑶了,不忍心加害她,更不忍心让她的计划失败。只能眼瞪瞪一步步走入他们的陷井。他对不起爹,也对不起金鹰门的众多弟兄。既然思瑶想让他死,那他就死好了,他回山后便写了这封信。并让父亲在他绝食而死之后,再飞鸽传书给她。并告诉她,他临终的遗言便是求父亲,以后决不会杀谭家任何一个男人报仇。
思瑶看信后,再看那鸽子,已经吐血而死。她后悔所作所为,后悔害死了一个活生生真爱她的男人。于是,她含着笑悬梁自尽,要去阴间追寻邱子阳。
听说那邱洪良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后,痛不欲生,从此就以道士自居,穿着道服,并研习武功。把金鹰门改为金鹰派,继续招徒收人。男性居多,女的也可,但除了本派弟子的子孙,要求极为苛刻。他也真是没来正面报复,没有杀过谭家一个男人。不过,每隔八年,就会抓走谭家一个十二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女儿。一般都是阴历的三月初十这天,而且,半月之内,这个女孩子的伤痕累累的尸体一定会被扔在谭家的院子里。被抓的女孩儿,一般都是被鞭打而死。有的,是第一次打了以后数日死去的,有的,是被打以后又活了一段时间,可以从孩子受伤的手和脚上看出,她干了许多重活,折磨至死。总之都是惨不忍睹。谭氏家族的人,一旦怀孕,就怕生女儿,只要有女儿降生要么送人,要么就直接掐死,免得再受折磨。
说到这里,谭正表情极为痛苦。他想起了他的一个妹妹,就是被掳走以后,惨死的。当他看到平时最亲近的妹妹被扔在院的中间时,那种心情真是无法形容的痛。他继承了谭家的王位,所以他是首选。如果他的身边没有女儿,还会在他的哥哥弟弟的府中找。
谭一清和潭一泓听了父亲的讲述以后,十分震惊。想到那么漂亮的小妹,就要变成一具尸体躺要院中,都痛得流出了眼泪。
“为什么不去杀光他们?”谭一泓发狠地说。
“邱洪良的武功现在是高深莫测,没人知道他在哪儿里。金鹰派现在人也不多,个个是武林高手不说,也隐藏在深山里。他们对朝廷没有威胁,朝庭也不可能花费经费去找他们。”
“可是小妹?”谭一泓双肘放在膝上哭了。谭一清轻轻拍着弟弟。
谭正站起来,走到门前,跨到院中。看到周围的确没有闲杂人等。又退回来,关上房门。对兄弟两人说:“你们不必过于难过,她不是你们的亲妹妹。”
两个年轻人都突然瞪大眼睛看着父亲。谭正轻声说:“这件事你们一定要保密,只有你娘,我,还叔叔谭慧知道这件事。你妈妈十三年前确实生了一个女儿,舍不得掐死,更舍不得被残害至死,就让你叔叔找了一个同岁的女儿来替代。你们的亲妹妹现在还活在别处。”
“爹爹。”谭一泓愤怒地站起来。这是让谭正没想到的。他马上示意他不要大声。谭一泓恼火转过身,然后说:“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儿送到恶魔的手中。你也太狠毒了。”
谭正先一愣,接着气忿,再后来又是对儿子的担心。这小子这么担心那个女孩儿,十之###是看上女孩儿漂亮脸蛋了。他压着火说:“难道让你妹妹去恶魔的手中,你就满意了吗?”
谭一泓猛然转过身,瞪着眼睛,还想说什么。谭正把手一摆,低声说:“这件事情你们早晚都得知道,也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你们将来的女儿,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为父的用心了。好了,今天说的话千万不能外传,否则碧煊活不了是小,谭家还得再多死一个女儿。你们好自为之。下去吧。”
谭一清,谭一泓也没办法再说下去了,满脸忧伤地转身出了父亲的书房。 txt小说上传分享
身世之迷 13,金鹰门
四更时分,圣东完成任务后,来向掌门汇报。掌门李世勋正在等他。
“掌门,您交与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圣东低头抱拳道。
“很好,还顺利吧?”李世勋说。
“是,不过……”圣东犹豫着。
“怎么?”李世勋问道。
“禀掌门,那女孩子很特别,我到她床前她就醒了,但她一点都没惊慌,也没有喊叫。”
“哦?看来还是个奇特的女子,不是哑巴吧。”李世勋冷笑着说。
圣东有点尴尬,没好说出这女孩儿很漂亮。他又说:“我掳走她时没给她点|茓,她也没挣扎。还有在门口看到了谭家的二少爷。”
这次李世勋有点惊讶,“没挣扎?也一直没喊叫?很不一般的女孩子。”他思量着,又说:“他们家二少爷也没追过来?”
“他本来是跟着我到了她的住处,但不知为什么半天也没进来。还有,我掳走她时,他只是愣愣地站在院子里,没追。”
“好了,明天我再好好看看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你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是。”
李世勋看着圣东的背影,满意地笑了。这是他的一个得意的徒弟,办事稳妥又果断。他又想到圣东口中提到了女孩子,看来这个女孩子和以前的几个都不同。明天要见识一下了。
碧煊穿着单薄的白衣,双手背向身后被绳子绑住,背靠着墙坐在地上,墙的角落里堆满了柴草。天渐渐亮了,房子的一面墙上有一个带着粗木条的窗户木板门的门缝里透进了一些阳光,照在地上。绑着她的绳子太紧了,绳子都陷在了肉里,勒得她双臂又麻又痛。
她离开那个牢笼了,她有一点轻松。这是哪里她并不是很好奇,只是想着她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呢?我会死吗?死了也没什么,反正活着也不快乐。碧煊这样想着。
门外人影晃动,推门走进两个十###岁的男子。都是淡青色的衣服,短衣襟,腰里挎着宝剑,看样子都是练武之人。他们看到碧煊后,尽量掩饰住惊讶,两边一边一个,把碧煊架起来,向外就走。碧煊双腿几乎是架空的。到了一处地方,两人松了手。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碧煊,面带惊异之色。不知自己在哪儿?也不知眼前的人做什么?还没有惊慌又不喊不叫的十三岁女孩儿,他们第一次见到。
碧煊看到前现是一个很大的殿阁,她赤着的脚,盖在长裙下,站在这个殿阁外面。这时,里面有人传话,“带进来。”架着她来的两个人,在她左右两边站立,不是很友善地推了她一下。她踉跄了一步,向前走去。
这是金鹰门###的地方,也是金鹰门的总部,除了这清平山,金鹰派还有占据两座山头,分别是紫云山和翠微山。各自独立,不招集是不会过来。这个大殿非常华丽,长约百余丈,十分宽阔。两边的窗户让殿内很明亮。正中间坐着金鹰派的第二代掌门李世勋,他坐在一把宽大的雕花椅子上,四十开外,眼神威严,不苟言笑。穿着浅黄|色绸缎的衣服。两边的侧座上都是他的师兄弟。
左边坐着他的师兄尹天仇,他面色红润,眉间平缓,似笑非笑,目光柔和。尹天仇的旁边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女人灵月。她穿着白色的衣服,道骨仙风。右边坐着两个人,林启遥和段承秀。林启遥目光阴冷,段承秀是懒散的神色。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除了灵月,后面只站了两个女孩子,其他三个人后面都站着很多弟子。各自穿着代表不同身份的衣服,侍立在两侧。
尹百伶是尹天仇的独生女儿,十二三岁的样子,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碧煊。圣东站在李世勋身旁,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对碧煊产生了怜悯。她简直就像一个祭品。十九岁的白炎峰心中一动,他站在段承秀身后,心跳异常。林雨烟是林启遥的女儿,她想,你长得再美也必死无疑,她很爱美,是金鹰门师兄弟追捧的对象。她心中知道眼下这个女子美过她,不过她并不是很担心。只是得意地笑着望着碧煊。
碧煊缓缓向前走去的时候,用余光也打量着眼前的气势。她能感觉这些人对她隐隐的敌意和戏谑。不过在看到她样貌和神情时,都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
碧煊走到大殿中间。后面的人命令道:“跪下。”并推了她一下,碧煊原地跪下来。略低着头。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身世之迷 14,刑罚
李世勋见到碧煊确实惊讶,不光是碧煊年纪轻轻就显示出的迷人气质和美貌,更重要的是她沉着淡定的眼神。他身为掌门,也只能尽量不作表露。他问道:“你是齐王府谭正的女儿谭碧煊吗?”
“正是。”碧煊的回答简单平静。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李世勋问。
碧煊想了一下,说:“刚才进门时,上面写着‘金鹰殿’。”很多人瞪大了眼睛。灵月笑了,被绑着推进来,还能注意到门上方的字。真是特别的女子。
“那你知道让你来做什么吗?”李世勋接着问。
“不知。”碧煊如实回答。
“呵呵,你是来受罚的。”他看向碧煊,见她脸上只是好奇,等着他说下去,并没有半点惧怕。只好接着说:“至于为什么要在这里受罚,以后会有人告诉你。但是现在,你在我们专为你们谭家诸位小姐订制的刑台上挨过五十鞭。”他又一次看向碧煊,想看到一点惊慌和恐惧,但是他又一次失望了。碧煊还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她将要面临的处境。“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李世勋很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没有。”碧煊回答得清晰响亮。
“你没有任何疑问吗?”
“你说过,以后会告诉我。”碧煊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淡然地迎着望向她的人们。
李世勋很尴尬,他刚才确实是这样说的。“好,去吧。”
身后的两个金鹰派弟子,扶起碧煊,向外就走。来到了院中,碧煊刚才就注意到这个地方了,只是没看明白是做什么用的。上三个台阶,是一个正方形平台,一丈见方,上面有两根一人高的石柱子。柱子上有分别有一个铁环,上面栓着绳子。两根石柱相距两米左右。中间的地上有一个凹槽,里面放了些碎瓷片。碧煊被按着,跪到瓷片上。瓷片上便现出几许红色。身上的绑绳松开,两手分开,分别绑在两个石柱子上。后面的人散开,金鹰派的一个弟子,手中拿着长鞭,挥向碧煊的身体。
殿内的人听了一会儿,都觉得很疑惑。只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听不到哭嚎声。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有一半的人甚至怀疑那些鞭子没有抽打在那个女孩儿的身上,包括李世勋。他站起来,向殿外走去,殿内所有的人,都跟随着他,也走了出去。
站在殿外,向刑台上望去。碧煊是侧后身对着他们的。按要求,鞭鞭见血,但要让她活着。因为邱洪良之前有交待,要让她们活着受折磨。行刑事的人做到了。每一下都是把衣服抽出了口子,透过破裂的衣服,能清楚地看到她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条缓慢留着血的伤口。碧煊的头是低着的,她闭着眼睛,皱紧眉头,可以看出她很痛苦。但她就是一声不响。
李世勋心想,这女孩子真是个奇女子,就是练武之人,也没有她这般的忍耐力。尹天仇也在感叹,看这女孩儿不像是受过苦的,居然能一声不响。最有兴致的是灵月,她想,这孩子真是可造之才,如果能教她武功,必能练成个武术奇才。圣东此时却是愧疚,他叹息,如果不是我把她弄到这里来,她也不会有此大难。白云峰是心里驿动,他见到这女孩儿的第一面就对她产生了特别的情感。林雨烟暧昧地看向白炎峰,竟看到了他紧皱眉头,一脸疼惜的样子。不觉对刑台上的人产生了恨意。
五十鞭过后,行刑的人显得气喘吁吁。碧煊被拖到掌门李世勋面前。头上满是汗水,她双手腕因为忍疼过于用力,而磨出了深深的血痕。背上的衣服已经破碎,满是鲜血。双膝也在瓷片的磨擦下,血迹斑斑。她趴在那儿,本来试着想起身,但没能起来。李世勋在心底叹了一声,向着弟子做了一个手势,碧煊就被两个人架着,向柴房走去。
灵月的两个女徒,叶丽亭和董萧萧来给碧煊清理伤口。碧煊趴在柴草堆的床上,下巴处垫了一个枕头。任她们在她的伤背上擦拭伤口,涂抹药水。她只是用力地抓着柴草,一声不响。
“这女孩儿长得很漂亮。”十七岁的叶丽亭说。
“我也这么觉得,只不过可能活不了太长了。”十九岁的董萧萧叹道。
“她真能忍!”叶丽亭看着碧煊把手都握出血来,眼里满是怜悯。
“好了,我们快点,师父还等着我们呢。”
处理好伤口,两个女孩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时,叶丽亭还走到碧煊近前,仔细看了看她,遗憾怜惜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身世之迷 15,我要活着
圣东靠墙坐在柴房唯一的凳子上,离碧煊不过两步远。他看着这个柔弱的女孩儿,心中是愧疚和不解。他也见过之前的很多从谭家抓来的小姐。她们都会惊慌哭嚎。被打时的惨叫声,总能让人有几分不忍,但似乎还伴着某种血淋淋的痛快。但是,这个女孩儿给人的,只有心疼。
碧煊醒了。她似乎看到了屋子里有人,也不说话。表情竟是安静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圣东问。
“你是带我来这里的人。”碧煊说。一眼就认出他,是圣东意料之中的,他看出她是镇定又有心计的女孩儿。
“你恨我吧。”圣东有点忧伤地说。
“不。”碧煊说出了让圣东疑惑的一个字,又接着说:“是不是可以告诉我,这一切是为什么?”
圣东坐在这儿,就是等碧煊醒了以后,告诉她原因的。他讲了那个多年前发生的故事。当初邱洪良答应儿子不伤谭家一个男人,但没说不伤谭家的女人。而且,谭家用自己的女儿做诱饵,也只是想为朝廷卖力,致使他失去了最心爱的儿子,他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必须让谭家付出沉痛的代价。而那些无辜的谭家女孩子们,就为了祖辈的一个急功近利计谋,使她们惨死在皮鞭下。至今为止,已经有五个女孩子付出了生命。只要是金鹰派的掌门,必须盟誓延续这个规定。每隔八年,抓回一个谭家的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女孩子。先鞭笞五十,再将她治愈,留在厨房做苦工。厨娘要用最严厉的方法,教会她做各种粗重的活计。半年后,再鞭笞八十,这一次要每个伤痕都入肉半寸有余。如果还能活下来,就可拜金鹰派的前辈为师,学习武功。但也得有人收。不愿拜师者杀之。没人收者杀之。最后,参加一次金鹰派内部的比武大会。对金鹰派所有弟子来说,是相互研习武艺。但对这个女孩来说,就是生死的考验。她必须在这次比武中,胜过同门的师兄弟,只有排在前三,才能真正成为金鹰派的弟子。否则,也会被诛杀。没有一个女孩子挨过第二关。唯一一个活了半年的,也死在第二次刑台上。现在,碧煊成为一个活的祭品,只有谭家的女儿一个一个的死去,才能安慰邱洪良一颗仇恨的心。
听完了圣东的讲述,碧煊低垂着眼睛思索着。圣东看惯了这个女孩子处事不惊的神态,也不觉得惊讶了。
“对不起,你应该恨我。”圣东真诚地说。
“不,我不恨。”碧煊平静地说。
“为什么?你就一点不会害怕吗?”圣东好奇地问。
碧煊居然轻笑了一声,“我害怕不害怕结果不是都一样。”圣东被那样的笑容感染得异常心动。
“你当时为什么没叫人来救你?”圣东说出了这个压抑已久的疑问。
“在那个家里,没人会关心我的死活。我也不愿意去麻烦别人。”碧煊淡淡地说。
“你的家人?”
“一句半句也说不清楚,现在看来,我也不清楚他们是不是我的家人。”碧煊说完,不再想说话了,她闭上眼睛。圣东看出她想休息,只得离去。
碧煊从圣东的讲述中,明白了一件事。父亲是知道她今年必死无疑。难道是因为这个才故意冷落我的吗?她心里萌生出一个最大的疑问,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如果是,就算注定了我今年会死去,他也不会对我不理不睬。她明知以后都会是受苦受难的日子,但她决定活下来。不管多苦,我要活着,亲自去问问父亲这个事实。
“我不觉得苦,只要我活着。”碧煊从进厨房的第一天,就一直这样对自己说。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挑水,她力气小,每次只能挑半桶。最开始掌握不了平衡,总是把水洒掉。宋厨娘用一根一指粗,五尺长的竹条教训她。稍一做错事,那根竹条就会抽到她身上。点火,洗菜,洗衣服,扫院子,收拾厨房。只要厨娘没发话,她就得不停地工作。没有厨娘手中的竹条,她也会用心地学。因为她要活着。
这是一条从山上冲下来的小河。碧煊在河边洗衣服。水很凉,但她别无选择。衣服洗过后,要沿着一条石板路,一阶一阶走上去,才能到山顶的清云宫。也就是金鹰派的大本营。她赤着脚,脚上已经满是磨的咯的血泡。两边是嫩绿的树,阳光也很好。鸟儿欢叫着,全然不知她处境的艰难。不过,碧煊呼吸着山中带着清香的空气,尽管每天都很累很苦,但独自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时,还是会笑。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身世之迷 16,在厨房
以绳子上刚晾了一件衣服,宋厨娘就从厨房里冲过来,不管不顾地在她身上抽打着。“死哪儿去了,洗个衣服要这么慢。偷懒也不看看你在什么地方?”碧煊因疼痛的突袭抽动着身子,但她没有跑,也不去躲。只是接着晾衣服。宋厨娘看到碧煊冻得通红的手和走路都会流血的脚,手不自觉地放轻了。
“还不去洗菜,站在这儿装死人啊?”厨娘看到碧煊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时,又骂道。
碧煊拿起盆子,向厨房走过去。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碧煊在半夜的时候被冻醒了。倦在漏风的房子里。她发现外面在下雪时,便下了地,穿上一双草鞋。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打开门。虽然有准备,但还是冻得打了个冷战。看到飘飘扬扬的大片雪花,伸手去接,落在她手上的雪花融化了。她看着手中的小水点笑了。
雪不是很深,踩上去刚好没到脚背。雪毫不留情地渗到了草鞋的缝隙里,遇到碧煊还算温热的脚,化成了水吸收着她脚上的热量。碧煊先到了厨房,踏着雪把水挑满。看到雪小了一些,拿起大扫帚清扫院子里的雪。在院子里扫出几条弯弯的小路。她回到厨房,点起炉火。烧着开水,准备好土豆和白菜。又把昨晚泡的香菇择出来。时间好像还很早,天色还是暗的,是她太冷了睡不着,起得太早了。炉火很旺,在炉中跳动着。把她的脸照得暖暖的,红红的。她靠在炉子边上,很暖和也很舒服。好困啊,她就那样靠在炉边,双手抱着蜷起来的双膝睡着了。
突然,身上又痛起来。“一早上就在这儿偷懒,皮子紧了你?”碧煊惊醒,她面对着厨娘,本能向后退了一小步,又意识到是厨娘在打她,便蹲在那儿,双臂护住头,任厨娘的竹条,带着风声,抽打在她赤着的小臂上,在原有的一道道青紫的伤上,又添了红红的印迹。厨娘的手停了,她看到了准备好的菜,也看到了着得很旺的炉火,更看到了碧煊的鞋和红肿的双手。碧煊见厨娘停了手,抬起头,含着泪疑惑地望着她。其实她不明白她把事情都做好了,为什么厨娘还要打她?就是因为在厨房睡着了吗?她也不太明白如果厨娘要无缘无故地罚她,怎么会突然停了手?
“还不去扫雪?”厨娘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
碧煊拿着扫帚走出去。我扫得不够吗?她这样想着,只好再把院子中的她扫过的路再接着扫。扩大路的宽度。身上渐渐暖和了,头上也有了汗,只是手和脚还是冰冷。雪停了,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个冷战。看到路都基本扫好了,她又回到了厨房。厨娘不在,给她留的饭还在灶上。一个玉米饼和一碗汤,不过今天她一点都不想吃东西。她只把汤喝了,把玉米饼放回到厨柜里。
刚把厨房收拾好,厨娘就来了。碧煊忙在一旁低头侍立等待吩咐。厨娘看到碧煊的脸红红的,说:“今天没什么事,你回去吧。”碧煊以为自己听错了。大白天让她休息,这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望向厨娘,厨娘避开她的眼睛不看她。她想了片刻,只能按她的吩咐。她打开厨房的门,冷风吹过来,冻得她一哆嗦。她迎着风走出去,向她的柴房走去。
柴房也一样冰冷,不过她太困太累了。浑身都软弱无力,睡觉是她唯一的愿望。她躺下来,将被她整理好的干净的破被裹在身上,哆哆嗦嗦地睡去了。
厨娘随后而至,她试了试碧煊的额,知道她在发烧。宋厨娘轻叹了一声,“小姑娘,你还是就这样死去吧,比你活着要轻松多了。”碧煊没有放弃活着,但看着每天受罪,又从不掉一滴眼泪,不叫一声苦的碧煊,厨娘想帮她结束这种苦难。这时,门开了,穿戴整齐的灵月出现在门口,还是一身白衣。
“灵月师太。”厨娘向灵月施礼,灵月直接走到碧煊身边,关切地看着碧煊。“师太,别的孩子,我还应付得来。以前我看着她们的娇气劲就有气。可是这个孩子太乖了,每打她一下我都心疼,掌门的命令还不得不遵守。再累再重的活,这孩子一句怨言都没有。不管打得多重也是不声不响的。从来没见她用仇恨的眼神看过我。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如让她这样自生自灭就算了,免得还是受苦。”厨娘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灵月点了点头,表示她知道了。但不代表她是赞同的,俯身把裹着被的碧煊横着抱起来,走出了门。
身世之迷 17,拜师
灵月是特意来看碧煊的,几个月的时间里,她没有一天不关注着这个孩子。今天看到下雪了,想起碧煊没有棉衣,便来看看她。果然病了。她可真能挺得住啊!这么久受苦,居然也没有生病。她哪里知道碧煊心中有一个求生的信念支持着她。
她把碧煊放到她的床上,屋子里点了碳盆,很暖和。“丽婷。”灵月在叫她的徒弟。“是,师父。”丽婷来到灵月的房里。“你按我的方子去药房取点药来,让萧萧烧点水拿过来。”“是。”丽婷看到师父把碧煊抱来很是不解,但也不敢多问。
水烧好了。灵月让萧萧退出去。她把碧煊的衣服脱下来,用温热的水给她擦身。屋里的碳盘上放着一个黑色的小罐,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全身擦洗后,灵月把碧煊留着冻伤和磨破化脓的双脚上了药再包好。再把药给她喂下去。盖好被子。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时,碧煊醒了。她先看出这不是她的柴房,又看到站在窗边背对着她的灵月。按照规矩她是应该给这个师太跪拜行礼的。她想起身,但又没有力气起来,她还发现是光着身子的。正在想着该怎么办,灵月说话了:“你不必起来。”
碧煊也没办法起来,她不知灵月想做什么。
“你想生,还是想死。”灵月冷冷地说。
碧煊先是惊讶,师太开口就问这样一个问题,也不知是凶是吉。
“我要活着。”碧煊坚定地说。
灵月转过身来,面带冷笑,坐在床边。“如果你要活,就会付出更大的代价,还会受更多的苦,你愿意吗?”
“我愿意。”碧煊毫不犹豫地回答。
灵月眼里有一丝赞许,她还是问:“为什么?要知道你之前的人都选择了死。”
碧煊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要亲口问问父亲,我是不是他的女儿?”
灵月愣了一下,这问题很有意思。她好奇地笑了,说:“此话怎讲?”
碧煊简单讲了她在谭家的经历。然后说:“如果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就算注定了要在十三岁死去,他也应该会疼爱我。如果我是他的女儿,他知道那一夜我会被抓,应该会派人做最后的努力,而不是不管不问。如果我是他的女儿,他又怎么舍得一年只见到我二次。让我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我不甘心。”
灵月听了,很是吃惊。怪不得这女孩子和别人不同,难道她根本就不是谭家的女儿,而是谭家找来的一个替罪羊?但是现在想救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灵月说:“好,你既然选择了活,我可以帮你。只要你挺过十天后的八十鞭,我就收你为徒。”
碧煊吃惊非小。灵月却是淡然拿过一碗粥来,用勺子送到她的唇边,“吃点东西吧。”碧煊泪如泉涌,虽然灵月看着还是冷冷的,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灵月会是她的救命恩人。
灵月救了碧煊,被鞭打八十以后,碧煊已是奄奄一息。灵月不顾众人疑惑的眼神,直接从刑台上把她解下来,也不管碧煊的血把她白色的衣服染得血红。横抱着她,回到了她的住处。喂水喂药,足足守了她三天三夜。也是碧煊求生的欲望太强了,她活了。灵月在众弟子面前宣布收碧煊为徒。并每隔十天就给碧煊做一次药浴。以强劲她半年来透支的身体。她尽心尽力地教碧煊习武,她发现碧煊不但勤奋好学,更是聪慧过人。对她也极孝顺。本应三个徒弟轮流侍候她起居的。碧煊全部承担下来。碧煊极细心,每次灵月练功回来,都能喝到碧煊沏的热茶。每天晚上都会给灵月洗脚暖床。灵月表面从不表现,但心里是极爱惜这个小徒弟的。
一年后的一天,碧煊在空地上练习武功,她知道只有不断的练习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才能活着走去清平山。这时,远处走来了她的两个师姐丽亭和萧萧。在齐王府的经历,使她养成孤僻的性格,即使是对两个师姐,也是尊重有加,却从不亲近。只见丽亭一直拉着萧萧似乎不想让她走过来,萧萧却是一脸怒气的样子。碧煊看到了,停下来,看着她们,待她们走到近前,便低着头恭敬地打招呼:“师姐。”萧萧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你真有本事啊,一来师父就对你那么好,还总是单独教你武功,都教你什么了,也打给我们看看。”
身世之迷 18,师姐相逼
丽亭劝萧萧说:“算了,师姐,别为难师妹了,她也挺难的。”萧萧不耐烦地甩开丽亭的手。
碧煊一皱眉,师姐是妒忌师父对她的偏爱了。她也不知该怎样回答。
“怎么?不肯?那我们就比势一下。”萧萧说着,拉开架势。
“师姐,碧煊不敢和师姐比势,请师姐放过我。”碧煊乞求着。
“今天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出招。”说完,直接向碧煊袭来。碧煊躲过了。无奈,只得招架着。她不还手,只是不让萧萧打到她。萧萧本以为能打败碧煊,可没想到,碧煊不出招,她也胜不了她。不觉心里着急。额上也渗出汗来。
丽亭见也挡不住,只得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灵月阴着脸走过来,站在丽亭身边。丽亭吓了一跳,忙喊:“别打了师父来了。”
萧萧停了手,慌张地看着灵月。轻声说:“师父,我在和师妹切磋武功呢。”碧煊低着头,不语。
“碧煊。”灵月唤着。
“是,徒儿在。”碧煊忙回。
“跪下。”灵月命令着。看到碧煊顺从地跪在面前,又说:“你在金鹰派,不可以和任何一个师兄弟,师姐妹比势。就算对方有加害之意,也不可以。今天你不知情,就不重罚了,罚你在这儿跪一个时辰。”灵月没有动,看着碧煊的反应。
“是,谨记师父教诲。”碧煊低头答着。灵月的脸上有满意的神色。但依然阴着脸。
丽亭和萧萧都很吃惊。丽亭感觉到师父的不公平。萧萧沾沾自喜得意地看着碧煊。
“你们两个跟我走。”灵月说。
回到堂屋,灵月让两个徒弟面对着她站好,郑重地说:“你们感觉我偏爱了碧煊是不是?”
丽亭和萧萧有些不安,灵月接着说:“如果你们的武功精进得快,我也会把毕生的功夫传授给你们。只可惜你们比碧煊早到,却还赶不上她一半用功。她是在为活着而练武,你们在为什么?”灵月语气平缓,但两个徒弟感觉到她的怒气。都不敢作声了。
“既是同门,就应该亲如手足,光想着争宠,将来也不会有大作为。碧煊在这里是孤苦无依,连你们都想欺负她,让她还能依靠谁?她平日对你们也是尊重有加,你们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该加害她。”
丽亭羞愧难当,跪下来说:“徒儿知错了,以后一定爱护师妹,请师父放心。”
灵月望向萧萧,看到她也哭了。接着说:“萧萧,你既然委屈,看哪个师伯比师父好,我帮你去说说。”
萧萧跪下来,哭着说:“师父,你要因为碧煊赶我走吗?”
“我没有赶你走,只是你总心存妒忌去学武,我实在是不喜欢。当初看你父母双亡,人也聪明灵伶俐才收下你,也没想到你是这样容不下人的孩子。”
“师父,我错了,我再不和碧煊争了,你别赶我走。您对我就像亲生父母一样。我不想走。”萧萧哭得更厉害了。
“我的每一个徒弟都当自己的孩子疼爱,我也希望你们之间,能像亲姐妹,你可怜,碧煊比你还要可怜,你就容不下她?”
“我以后再不为难她了,求你了师父,别赶我走。”
“好了,我姑且信你一回。下去吧。”灵月很不高兴地一摆手。她们刚走到门口时,灵月又叫住说:“丽亭,一会儿把碧煊叫回来吧。”
“是,师父。”
丽亭把碧煊叫回来以后,直接找到萧萧,萧萧还在哭着。碧煊便又跪在萧萧面前说:“师姐,我错了,若是师姐还生气,打也打得,骂也骂得,碧煊绝无怨言。”
“你还装什么可怜啊,师父为了你,差点把我赶走。”萧萧还是不能释怀。
“碧煊练武,只为活命。求师姐垂怜。”碧煊说得很平静,但丽亭听着心好酸。
丽亭忙说:“好了,快起来吧,师姐也就是一时糊涂,别放在心上了,快起来。”
碧煊不动,“师姐不生气了,我才起来。”
萧萧心里过意不去,但又碍着脸面不好说。见碧煊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也软了。丽亭在一边总向她使眼色,这让师父知道了,挨说的还是萧萧。
“好了好了,我可受不起,快走来吧。师父说了,以后我们要好得像亲姐妹,要不,可不饶我呢。”萧萧终于下地,把碧煊扶了起来。三人相视笑笑。
碧煊知道她在金鹰派的地位,所以从来不会到处乱走。只在给她设定的院落里练武,有时也会去后山的一个小空地上练武。那里比起来更幽静。叶丽婷和董萧萧从上次师父训教后,也都对碧煊疼爱有加。但看到碧煊总是谦虚内敛,如履薄冰的样子,萧萧也后悔当初的行为。只能尽量对她好一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身世之迷 19,林中相遇
白炎峰在清云宫后山上漫步。地上的枯叶沙沙地响着,后山的风显得很凉。星星点点的阳光照在他白净俊朗的脸上。也照着他淡淡地愁容。看着碧煊受刑,心疼得不行,却要遵守派规不能解救她。这让他痛苦又自责。碧煊成为灵月的正式徒弟已是二年有余。可是他连见他一面都很难。清云宫里每个师叔的弟子是可以自由来往的,但灵月的住处是个例外,因为那里只有女子,派里没有规定也是不能轻易涉足的。
他家境殷实,据说祖辈是做官的,对朝庭的昏庸不满,而引咎辞职,弃官从商。现在家里的产业遍布全国。都由他的父辈和兄弟操持。他都一点不感兴趣。父亲觉得家里有一个练武的可以保护家族,就把他交给了段承秀学武。段承秀父亲曾受过白家的帮助,自然对恩人的孩子爱护有加。白炎峰在金鹰派里是个特例,加上他谦虚谨慎,前辈们也都对他另眼相看。
走着走着,他听到不远处的风声有些不对,好像是有人在挥剑练武,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看到大树围绕的一块空地上,碧煊正在独自舞剑。地上光秃秃的土地,都是碧煊的脚印。碧煊所到之处,周围的树都跟着带动得颤动起来,发出呼呼的声音。
剑舞得非常好,每一招都没有一丝破绽,动作又显得优美。白炎峰凝神看了一会儿,很想陪她一起练剑,便跳了过去,拔出腰间的剑,向碧煊袭了过去。哪知碧煊看到他袭来,停止舞剑,不躲不闪,侧身垂目等着他的剑刺向她。白炎峰眼看着剑就要刺到碧煊的身上,翻身一跃,用力过猛使他单腿跪地,拿着剑的手拄在地上,支撑起他的身体。
他站起来,看到碧煊还定定地站在那儿,风吹动着她的秀发,美极了。他皱着眉问碧煊:“我只是想陪你练剑,你怎么不躲?”碧煊嘴角微翘,像是笑但眼中并不带笑,说:“师父交待过,不经允许不得和任何同门师兄比试武艺,就算有加害之意,我也是不能还手的。”白炎峰心头一紧,抽痛了一下。这是什么规定?怎么会这么残忍?这代表本派的弟子,谁都可以至她于死地。
“你怎么看出我就是本派的弟子?”白炎峰并没有穿着金鹰派的服装,他奇怪地问。
“我在大殿里见过你。”碧煊轻声答着。
“你能记住所有人?”白炎峰有点惊奇。
“能记一大半,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所以记住了。”碧煊说。
白炎峰放心了,这样的话使他基本能确定碧煊刚才不会误会他是有意来加害她的。
“你和别人很不一样。”白炎峰说出了这个一直以来想对她说的话。
碧煊苦笑,那笑容看得白炎峰心痛又心动。“我只是想活着。”说完她将剑回鞘,转身抱拳,“师兄自便,恕不奉陪。”说完,脚下生风,向远处跑去。
白炎峰在心底长叹一声。想接近碧煊真是不容易。
“师兄。”
白炎峰向声音望去,见林雨烟从不远处款款走来。她羞涩地的眼神很是妩媚,红润的脸蛋显出几分娇柔。“是林师妹。”白炎峰不自然地笑笑。
“师兄独自在这儿做什么?”林雨烟问。
“我,我在练剑。”白炎峰尴尬地抽出剑来,心不在焉地舞起剑来。
“我陪你练。”林雨烟来了兴致,主动上前与白炎峰打斗起来。
白炎峰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让她这么一搅和,更是心烦意乱。林雨烟本就不喜欢练武,都是些花拳秀腿,哪里是白炎峰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白炎峰剑中的一掌击中。幸好白炎峰还有些理志,掌上只用了一层的力度。那林雨烟娇柔地啊了一声,便要摔倒,白炎峰赶忙飞身过去扶住她。吓得他面如死灰,这要是把她伤了,回去必受重罚。雨烟顺势倒在他宽厚的怀中,装起死来。
“师妹。”白炎峰焦急地叫着。看林雨烟没有半点反应。他只得将她抱起来,向师叔林启遥的住处奔去。
“林师叔。”听到白炎峰惊慌的叫声,正在打坐的林启遥一个箭步跳下床,从里屋冲了出来。
“雨烟!”他惊叫了一声,把雨烟接过来。进到屋里,放到床上。“怎么回事?”他一边把脉一边狠狠地望向白炎峰。
白炎峰额头渗着汗,是跑的也是吓的。听到林启遥这样问,忙跪倒在地,“是我不小心伤到了师妹,请师叔责罚。”
林启遥把了脉以后发现女儿并没有异常,望向雨烟的脸时,见雨烟向他做了个鬼脸。顿时明白了原因。他轻咳了一声,说:“哦,只是轻伤,相互切磋常有的事,你不必自责。回去休息吧。”
白炎峰口中称“多谢师叔宽谅。”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心里还在疑惑,没用多少力气,怎么会把师妹打晕呢?看来这个师妹身体不是很好,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又想起了碧煊,心中又是一片茫然。
身世之迷 20,妒火中烧
白炎峰又来到碧煊经常练武的空地。他宁愿在远处多看她一会儿,也不愿意她见了他就匆忙地躲避。正看得出神,后面有一个人在他的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吓了他一跳。
“看什么呢?白师兄。”雨烟粉面含笑,秋波荡漾。
“嘘!”白炎峰制止她大声。“别出声。”他真是不希望在这里再看到别人了,可是这个林师妹显然是缠上了他。
林雨烟望向空地,看清了是碧煊在练剑。她以为白炎峰在偷学,又想到白炎峰比碧煊先到两年有余。再看白炎峰的眼神里竟是平日里见不到的爱恋的微笑。不觉妒火中烧。
她噌地站起来。向空地飞身而去。白炎峰想拦已经晚了。只见雨烟,直接扑向碧煊。她没有抽剑,只是用身体去拦碧煊的剑。只要碧煊的剑伤到她,碧煊就会受到重罚。
碧煊眼见飞来一人,还没看清楚是谁,就向剑扑来。她赶忙把剑向后抽去,剑锋带着她的身体,向后打了个滚,刚想站起来。对方飞起一脚踢中了她的前心。只觉得胸口闷生生地疼痛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前,闷闷的。她抬起头,看到林雨烟喷火的双目,直瞪着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玉面罗刹。看来对方是不解气的,还想过来挥起拳头。她老老实实地站好等待着。
林雨烟正要再打来,被身后的白炎峰拦住。“师妹,你要做什么?”白炎峰眼见碧煊挨打,连气带疼嘴唇直哆嗦。
“你是不是喜欢她。”林雨烟直接问。白炎峰愣了,他没有勇气回答,更没有勇气当着碧煊的面回答。林雨烟更加恼火,狠狠地瞪向碧煊。
碧煊这才明白其中原委,对着林雨烟嫣然一笑,全然没有半点记恨,把林雨烟也看得呆住了。碧煊用手背轻轻抹掉嘴边的血迹。说:“师姐,碧煊只是苟活于世,现在也只想知道身世之迷,周围的人和事都与我无关。还请师姐能放我一条生路,碧煊感激不尽。”碧煊含首,跪在林雨烟面前,乞求她。
林雨烟和白炎峰都吃了一惊。刚才碧煊练剑时,雨烟看出她的功夫在自己之上。但面对着白炎峰毫不避讳的爱慕的目光,她实在难平心头之恨。此时,白炎峰只恨自己太不小心,让碧煊又一次受苦。也因为碧煊对任何人不动心的表态,让他心凉了半截。他轻轻推了推林雨烟,示意她。林雨烟气哼哼地对着碧煊大喊:“滚!”碧煊只在心里暗自好笑。她轻声言:“是。”便起身,看也不再看二人,向山上走去。
白炎峰忘了林雨烟刚才为难碧煊的原因,望着碧煊的背影发呆。气得林雨烟跺着脚,大叫:“白炎峰。”白炎峰这才醒悟,埋怨地看着她柔声说:“她够可怜的了,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对我无意,我也只是可怜她,你又何必挂在心上呢?
林雨烟听到白炎峰说话的语气很温柔,气也消了些,说:“那你喜欢我吗?”
白炎峰真是不愿意回答,只好说:“师妹长得漂亮,人见人爱,金鹰派的人哪个不喜欢。”
林雨烟心中窃喜,她转身拉住白炎峰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白炎峰说:“白师兄,答应我,以后只准喜欢我一个人,好吗?”
白炎峰忽感一阵头晕,皱着眉,为难地说:“师妹,我一直当你是小妹妹,我在山上只想练好武功,没有别的想法,你千万别乱想。”
林雨烟脸立时变了,愠怒着说:“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谭的妖精?”
白炎峰咬了咬牙,为了保护她,也只能说假话了。“我不喜欢她,只是看她一天不声不响,像个可怜虫,觉得好玩罢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说完,像躲瘟疫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气得林雨烟脸发青,嘴唇发紫。眼里竟是凶残。“谭碧煊,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至于死地,我就不姓林。”
碧煊先到师父住处,沏好一壶茶。整理房间。一会儿工夫,灵月回来了。碧煊给师父施礼,并给她倒茶。灵月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不对。她喝了一口茶,叫碧煊过来。她顺从地走到灵月近前。灵月按住她的手腕处。有点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碧煊有些慌张。灵月让碧煊转过身背对着她,掌上用功,一掌拍在她的后心处。碧煊一口瘀血喷出,感觉身子轻松了不少。碧煊转身,怯怯地看着灵月,生怕她怪罪。灵月笑了一下,拿出手帕将她嘴角的血拭去,说:“回去休息吧。”
灵月相信碧煊不会去招惹谁,所以也不愿意怪她什么。 txt小说上传分享
身世之迷 21,秘籍
碧煊在练功回去的路上捡到一本书。她好奇地翻开来看。是一本武林秘籍。她看到书面上写着“锋雷剑”。她试着练起来,没想到一练就非常上手,不多时便把这本书的要领都记了下来,只是少数地方,还没悟明白。她收起真气,小心地把书放到怀里,向寒雪轩跑去。
师父灵月正在打坐,她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在门外等候。直到听师父轻咳一声,才走了进去。先给师父倒了一杯茶,看着灵月喝了。
灵月转头温和地望向碧煊,示意她有什么事可以说了。碧煊笑着从怀里拿出那本秘籍,对灵月说:“师父你看。”灵月拿出书,才翻了一页,脸就沉下来。她看了一眼还在笑着的碧煊,“丽婷。”灵月喊。丽婷不知从哪个屋子快跑过来,忙问:“师父,你……”她刚要问你有什么吩咐,只听灵月说:“把碧煊给我绑了。”
“是。”丽婷询问的目光看向碧煊,手里却不敢停的,她拿出绳子,把碧煊绑了个结实。碧煊同样的不解,她也弄不明白师父好好的怎么就恼了。
“压着她,跟我去见掌门。”灵月道。
李世勋正在教导几个徒弟练武,远远看见师妹灵月绑着碧煊走近,也很奇怪。等她们到了近前,才问:“师妹这是何意?”
灵月对着李世勋跪下来低声自责道:“灵月教徒过方,碧煊偷了本派秘籍‘锋雷剑’,请掌门责罚。”说着把秘籍双手呈上。
李世勋翻了翻书,脸色阴沉下来,又看了看灵月和身后跪的碧煊,说:“师妹请起。”灵月起身。
李世勋又说:“没想到连藏经阁重地她也敢去?”他看到灵月脸色苍白,想了想说:“师妹,碧煊是你的徒弟,由我处置,是不是不妥?”
“偷学武功是本派大罪,由掌门处置没什么不妥。”灵月低声说,语气沉重而气愤。
“不过,以她的身份,可是杖毙的死罪啊!”李世勋不无担心地说,他知道灵月对碧煊虽然严厉,但宠爱有加。用乱棍打死,还真怕这个小师妹受不了。
“听凭掌门处置,灵月不敢有半句怨言。”灵月心里发紧,嘴上却说。
“那好吧,何初,华海,你们两个去准备。一个时辰以后行刑。”
“是。”
“带下去。”李世勋看着碧煊,却是对身边的徒弟说。
碧煊此时已听出了原委,她站起来,紧跑两步跪在灵月面前。流着泪说:“师父,徒儿无心惹您生气,徒儿死而无憾,只是碧煊自从跟随师父,从来没去过除寒雪轩的任何地方,藏经阁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去偷秘籍?徒儿并不想辩解什么,只是师父要相信,碧煊紧记师父的教诲,字字不忘。徒儿真的不知这是本派的秘籍,请师父息怒。”她将头磕到地上,这时,已有人拉着她向外走去。
灵月眉头紧锁,刚才只认为碧煊是偷了书,光顾生气了,没想别的。听到她这样讲,才觉得中间必有隐情。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不好反悔。碧煊仅有的去正殿的几次,不是被绑着,就是没离开过她的身边。藏经阁地点偏僻,碧煊确实不可能知道在哪儿。李世勋听了也犹豫了。看到师妹泪眼朦胧,便又吩咐道:“把碧煊先关起来,查明真相后再做处罚。”灵月感激地望了李世勋一眼。李世勋对她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其实他也对碧煊动了彻隐之心。
白炎峰听到碧煊被压后,大惊失色。他直接找到圣东,“圣师兄,碧煊她肯定是冤枉的,你一定要救她。”白炎峰在金鹰派与圣东最为投缘,两人常在一起切磋武功,聊天下棋。
“师弟,你别激动,这件事你是千万不能出头的。”金鹰派的规定,不允许弟子和谭姓的女子有情,违者废掉武功,逐出师门。白炎峰只算半个金鹰派的人,也得小心从事。
“师兄,我看也只有你能救她了。你帮帮她。”白炎峰管不了太多了。
“我一会儿就要去问问她,书从哪儿得来的?不过,我想,这件事多半和林雨烟有关。”
“她?”白炎峰冷静了许多。“会不会是故意陷害碧煊呢?”
“不是没有可能的,你也知道雨烟喜欢你,你又不理她,还总是盯着碧煊,有可能会因爱生恨。”没想到细心的圣东从白炎峰的举动和眼神中,察觉到了。
“那就是我害了碧煊了?”白炎峰也忘了问圣东是如何得知这些的,痛苦地说。
“没那么严重。”圣东说,他看到白炎峰的眼睛,就生他的气。爱,能让一个聪明的男人变成傻瓜。“现在是什么结果还不知道呢,你想办法。我先去看碧煊。”圣东先一步跨出房门。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身世之迷 22,试探之一
碧煊在金鹰派的牢里静静地流泪。圣东走进来,看到碧煊的样子心里凄然。还绑着她做什么?不绑她也不会逃的。他这样埋怨那些没有感情的师弟,也埋怨他无情的师父掌门。
“碧煊,你那本书是哪儿来的?”圣东问。碧煊不语,她还在流泪。“碧煊,我是来帮你的,你不要害怕,只要查明真相,你就会没事的,你告诉我,书是哪儿来的?我帮你查明真相。”
“圣师兄,你说,我是不是惹师父生气了?师父还会要我吗?”碧煊悠悠地说。
圣东一愣,这才明白碧煊并不是怕死,而是怕灵月生气,以后不再理她。更加感觉到碧煊的可怜。
“我惹师父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不会的,灵月师叔那么疼你,不会希望你死的,她希望你能活着,成为她最好的徒弟。只要查出真相,灵月师叔就不会怪你了。”他看到碧煊眼里有了生的渴望,知道这话有了效果。“书是哪儿来的?”
“我在林子里捡的。”碧煊说。
“什么地方?”
“就是我常走的那条路上。”
圣东看到了一丝希望。“碧煊,你好好在这儿等着,千万不能乱想,我会回来救你。”圣东坚定地说。
“白师父。”林雨烟一看到白炎峰就笑着跑过来。
“雨烟,你来了。”白炎峰挤出一个笑容。
“你怎么想起约我来了,有什么事吗?”雨烟媚笑着问。看得白炎峰真打冷战。
“碧煊偷秘籍可能会被杖毙而死。”白炎峰装作淡漠地说。
“那是她自作自受。”听到白炎峰提到碧煊,雨烟心里就有气。语气也生硬起来。
“可是她连藏经阁在哪儿都不知道。”
“她不会偷着去找吗?”
“你说她怎么就选中了‘锋雷剑’呢?”
“锋雷剑放在最隐蔽的地方,她当然能猜到那是最宝贵的书。”林雨烟得意忘行,漫不经心地说。
“哦?你还知道‘锋雷剑’藏在什么地方,莫非你去过藏经阁。”白炎峰不失时机地问。
“我当然……,”她突然感觉到白炎峰的问话不对劲,警觉地望着他说:“我当然没去过了。”
白炎峰阴着脸说:“师妹,一定是你故意陷害她。”
“你疯了,怎么会是我?”雨烟看到白炎峰发火的眼睛,退后了一步说。
“这是我在藏经阁附近捡到的。”白炎峰把一个朱花的头饰举给她看。其实是白炎峰在她屋子里偷的。
“我就是不喜欢你看她的眼神,我就是要至她于死地。”终于,雨烟发狠地说。
“你太过份了。”白炎峰得到证实后,更加恼怒起来。
“她算什么,早晚要死的人,把你们迷成那个样子,我就是要她死。”雨烟发疯地说。
“真的是你做的?”
“对啊,书是我偷的,又怎么样?”雨烟冷笑着说。
这时,从周围走出了李世勋和诸位师叔。大家都盯着林雨烟。林启遥上前就给了林雨烟一记耳光,“大胆孽障还不跪下请罪?”林雨烟哭得梨花满面,跪下来对着众前辈说:“雨烟知错了,求掌门枉开一面。”林启遥也跪下说:“林某教女无方,请掌门责罚。”灵月气得柳眉倒竖。李世勋看了看灵月,却无奈地对地上的两个人说:“算了,林雨烟从小娇弱多病,就不罚她了。林师弟你好好管教,以后可不能再出事端。”他知道以林雨烟的功力和资质,根本学不了‘锋雷剑’。也就送一个人情给林启遥。林启遥谢了掌门,喝令林雨烟起来。
“不过,炎峰,你和碧煊是怎么回事?”李世勋问。灵月一惊,刚才从他们两个人的争持中隐约感觉到了白炎峰可能对碧煊有情。这种感情对别人没什么,但对碧煊来说又是一劫。暗暗怪白炎峰太不小心。
身世之迷 23,试探之二
白炎峰当然知道事情会败露,但为了救碧煊也只能一搏。他跪倒在地说:“弟子只是觉得碧煊可怜,并无其他情意,请掌门明察。”
“他说谎。”林雨烟喊着。林启遥表面去拉林雨烟不要多说,但心里也恨碧煊。想看看这样碧煊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白炎峰气得青筋暴突。恨不得当时就把她一掌击毙。
李世勋看着这架式也头疼。他转头厉声问灵月:“师妹,碧煊知不知道未经允许不可对金鹰派的师兄弟动情。”
“不知。”灵月坚定地回答。
“你能确定?”李世勋眼神直逼着灵月。
“能!”灵月眼也不眨地回答。
“好。炎峰,这是碧煊和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做得好,我会考虑不处罚你。”李世勋从灵月那里知道一些碧煊在谭府的处境,也希望碧煊最好不是谭家的子孙。
天黑下来,白炎峰悄悄地走进牢房。碧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
“师妹,这地方不是你呆的,你跟我走,我们远走高飞。”
碧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着,你在说什么?借着月光,她依稀能看清楚白炎峰渴求的眼睛。
白炎峰给碧煊松了绑,说:“跟我走,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们走。”说着拉住了碧煊。
碧煊用力甩开,训斥道:“你在做什么?要走你自己走,我不走。”
白炎峰乞求着:“跟我走吧,如果你不走,明天就会死在乱棍之下,这个地方还有什么留恋的,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哪也不去,死也要死在师父身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有她最疼我。我不要惹她生气。”
“你,你就一点不在乎我吗?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黑暗中的白炎峰说。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碧煊冷冷地说。
“你就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没有,我只求你以后再也别来打扰我。”碧煊还是那么冰冷,根本没考虑到对方的心在滴血。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死都愿意,你就一点都体会不到吗?”白炎峰继续说。
“对不起,我说得够清楚了,请你出去。”碧煊烦燥起来。她还在担心师父会不会误会她偷了秘籍。
外面的灯终于亮了。白炎峰要被折磨死了,明明的真心的告白,却暗自祈祷碧煊别说千万别说出对他有情的话来,然而每一句话对他来说又是深入骨髓的痛。
李世勋和灵月走进来,别人都站在门外。白炎峰眼里含着泪,咬着牙看着碧煊。碧煊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一看到灵月,就跑过去,跪在她脚下,说:“师父,你原谅我了吗?徒儿错了,再也不乱捡东西了,求您别生气。”灵月爱抚着她的头,说:“是师父错怪你了,跟我回去。”碧煊仰起头,想看看灵月说得是不是真的,灵月对她点头。
灵月把碧煊拉起来,向李世勋望了一眼,李世勋笑着点头。表示她们可以安全地离开了。灵月紧紧搂着碧煊,向门外走去。
李世勋让白炎峰试探碧煊实在太狠了。碧煊只要稍微表示对白炎峰有情,或者愿意跟他走,就必死无疑。而白炎峰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说出那些话来。对于白炎峰而言,都是真心。可是他宁愿碧煊说出喜欢他,而和他一起去请死,也不愿意听到碧煊真心的拒绝。
身世之迷 24,初赛
转眼间从碧煊到清云宫,已经过去了三年,比武的日子渐渐近了。自从一年前的秘籍事件,白炎峰就会经常被派下山去为掌门办一些事情。也没再有人来打扰她。
四月初四的晚上,碧煊在师父的安排下,洗了药浴。师父的药浴很神奇,不但强身健体,还让碧煊身上的伤疤都渐渐褪去。碧煊的皮肤还是白嫩如玉。
灵月拉着她的手,担心地说:“碧煊,明天就是决定你生死的日子,师父不忍心也没办法。你一定要竭尽全力。你的武功正常讲会在所有同辈师兄弟之上,但若连着打败他们,就会消耗你太多的体力,我怕你会支撑不下来。”
碧煊微笑着安慰师父道:“师父您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努力的,三年来都是为明天的一搏,请您放心。”
灵月还是担心,但也只能这样了。
金鹰派的弟子平时武功可以相互切磋,彼此的武功高低也是心知度明的。最大的悬念还是碧煊。
两个武功平平的弟子在几场比赛之后,清理擂台上的脚印和汗水。李一说:“谭家那个女孩儿还真厉害,几场都赢了。”张二说:“她赢了也好,长得那么漂亮,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要说最厉害的还是圣东、许晓岚,她现在是赢了,到了最后可就不一定了。”“还有徐宏和白炎峰呢,哎,还是凶多吉少啊?”他们一边扫着擦着,一边望向站在灵月身边沉默不语的碧煊。“你说,之前的谭家女儿,咱们看着她们死,还都幸灾乐祸。这个碧煊,怎么让人这么揪心啊!”“我们希望她活,还有人希望她死呢。”两个人心同时望向站在林启遥身后的一脸怒气的林雨烟。
碧煊上场后轻松战胜了几个师兄,这也在李世勋的意料之中,他把灵月叫过来,两人站在离众人远一点的地方,李世勋说:“看来你没少下功夫啊?怎么?真想让她活?”灵月听出李世勋话里有话,便说:“不瞒师兄,这孩子太过刻苦,学起来非常人能及。我认为她战到最后的可能性极大。师兄也是爱才之人,难道舍得?”李世勋笑道:“放心,以她现在的状态可以直接进入前五名的比赛了,一会儿就让她休息。不过,师父得到消息,说比武前后要亲临,还说没有他的允许不得将谭氏女子收入门下。”灵月大惊,脸也吓得苍白。李世勋看了忙安慰说:“师妹不必太过担心,也许师父见了她也会心生怜爱呢。”灵月眼神黯淡嘴上说:“但愿如此。”心里想,师父脾气怪异,几个徒弟没人能得摸透,这些年又研究上了易经,通晓占卜之术。还真难料碧煊这次是福还是祸。
决战在际,除了碧煊,还有李世勋的得意弟子圣东,尹天仇的徒弟徐宏,林启遥的徒弟许晓岚,白炎峰下山办事未归,也列入决赛的人选。按要求,这些人都要和碧煊来比试。这是一个不公平的规定,败在碧煊手下的人,再通过比试决出第二第三名。
连胜五场的碧煊,此时胸中燃起了怒火。她站在擂台当中,环视着眼前的人们。就像一个困兽,怒视着猎人。你们想看我死吗?想像玩游戏的人一样,看着我倒下吗?不,我偏不。
她又战胜了尹天仇的最得意的徒弟徐宏。正等着下一个人上来,师姐丽婷走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三尺长的镣铐。碧煊不解,望向丽婷,丽婷眼里满是不忍,她走过来,把镣铐戴在碧煊的手上。碧煊冷笑着,这不算什么,我一样能赢。此时,她眼中的杀气更甚了一层。
许晓岚阴笑着走上台来,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得意。“师妹,我看你还是放弃吧,这样的比试连我都觉得不公平。”他是林启遥最得意的徒弟,碧煊向林雨烟望去,她正站在林启遥身边看着她阴笑。碧煊转回头,望向许晓岚,“没关系,师兄尽管赐教。”说完拉开架势和他打在一处。
许晓岚用剑太怪了,他不断地刺向碧煊,和之前几个师兄完全不同。别人都是以取胜为目的,而他以伤人为目的。碧煊极为怀疑,难道剑上有毒?
身世之迷 25,决赛
许晓岚急于求成,每一剑都想伤到碧煊,这样也给自己造成诸多破绽。她跳跃闪避,带动着铁链哗哗地乱响。战了约三刻的时候,她一掌击中对方的前胸,将他打翻在地。许晓岚摔倒后,口吐鲜血。狠狠地望着碧煊说:“师妹,比武只在切磋,你下手太狠了吧?”碧煊淡淡地看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将他扔在地上的剑捡起来。她的手腕处被铁链划出了伤口,她把手垂下去,让血滴到剑刃上。剑刃上的血变成了黑色。她看向许晓岚,平静地说:“你每一招都想用这带着毒的剑,将我至于死地,是你狠,还是我狠。”许晓岚惊慌地看向台下的林启遥。林启遥和林雨烟也变得脸色苍白。李世勋看得清清楚楚,他对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便有两个人上台上把许晓岚拖走,并关压起来。
李世勋示意继续比赛。接下来,是圣东。圣东一心想救碧煊,比武时装着很尽心,暗中故意露破绽给碧煊。碧煊此时也打红了眼,毫不留情地将他逼得翻到了台下。圣东先到李世勋面前谢罪,“请师父责罚,弟子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李世勋冷笑,“别以为一点小聪明就能瞒得过我,师父看得清楚着呢。”圣东跪倒,“徒弟知罪。”李世勋却说:“起来吧,你若和她公平比试,还真不一定赢得了她。”圣东一怔,起身退到李世勋身后。
其实碧煊已经赢了,同辈的师兄弟里,除了将要赶到的白炎峰,没有人是她的敌手。但她还是想要比下去,她要等着最后一个敌者的到来。
她眼里燃起了对所有人的的仇恨。她望着台下,哪个不服尽管上来。她这样想着。风吹动着她凌乱的头发,她似乎看到周围都是狞笑的目光。难道我要做待宰的羔羊吗?不要以为你们的欺凌,我就会屈服。放马过来吧。我在这里恭候。她的明亮透人的眸子里喷射着怒火。
一个白影从远处飞奔而来。飘然落到李世勋的近前,单腿跪地,抱拳道:“弟子白炎峰拜见掌门,弟子来迟了。”
“起来,上面的人等着你呢。”李世勋虽然爱碧煊是本派的荣耀,但也妒忌灵月教出这么出色的徒弟。
“是。”白炎峰起身,先去见过师父。才向擂台走去。刚才看到擂台上孤身站着一人,但也没细看。这回向台上一望,惊出一身冷汗。那是碧煊,但又不是他认识的碧煊。那眼神不再是无助孤独与柔弱,随之而来的是慑人的杀气。他不想和她打,但现在也是无奈。他缓步上了台阶。
“师妹。”白炎峰唤着。想唤回原来的碧煊。
碧煊先是一愣,但看到白炎峰以后,又平静下来。冷冷道:“师兄别来无恙。”
白炎峰看到碧煊双手的铁链,手腕处还在滴血。她拿着剑的手向上抬起,那是怕血流到手上,而握不稳剑。头发有几缕贴在额角,眼中带着倦意,白色的衣服也溅了些血迹。白炎峰心头一紧。
“师妹我……。”他想说比武非我本意。碧煊剑光一闪,说:“不必多言,请师兄赐教。”她飞身上前,发起了进攻。白炎峰见碧煊来者不善,向旁一跃。吃惊得看着碧煊,没等他反应,第二剑又到了,直奔他的面门,刚用剑一拦,哪知是假招,剑已转向他的肚子,他向左一跃,谁知这是剑中带脚,碧煊的脚直接踢在他的向左挪步的肚子上。他向后退了几步,望向碧煊,他没想到碧煊会这么不留半点情面。但碧煊并不看他,再向前跃出,白炎峰出剑迎了过去,但碧煊用双手间的铁链将他的剑绕住,脚下生风直踢向他,他用脚迎战。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到了一处。
打了有半个多时辰,白炎峰暗自称赞,师妹的武功精近了不少,看来不可小视了。想着思想就溜号了,冷不防被碧煊将剑踢飞,他正要去接的时候,碧煊飞起身,直接用铁链绕住了他的脖子向后退了五步有余,再想接剑是不可能了。剑在空中打了个转,直直地掉落下来,发出呛啷啷的响声。就在白炎峰想挣脱的时候,碧煊的手松开了。直接跳到圈外。她慢慢转过身来,“师兄承让。”碧煊冷冷地说。如果是敌人。她刚才已经取了对方的性命。在场的人都是行家,不会看不出来,所以再战也无益。白炎峰抱拳道:“师妹承让,你赢了,我心服口服。”
身世之迷 26,师祖
李世勋第一个拍手,在场的金鹰派弟子,情愿不情愿都鼓起掌来。再看碧煊,血直接从手腕处流到剑上,滴到了地上。刚才太用心了,根本没在意手上的伤。现在显然是重了。
她转身下了擂台,走到灵月面前。跪拜道:“多谢师父教诲,徒儿才能苟活到现在。受徒儿一拜。”她相信师父,不管师父怎样对她,她都相信她。灵月满意地笑了。这是她看到了成就,她就要碧煊眼里有杀气。
丽婷忙上前,把碧煊的手上的镣铐取下来,扶起碧煊坐在灵月的身边。
金鹰派的弟子们,本是报着看碧煊笑话的心态来看这场比赛的。有了碧煊的参与,这场比赛多了让人兴奋的血淋淋的痛快。但碧煊不但没输,反而赢到了最后,众人都是瞠目结舌,再看向碧煊的眼神全是敬畏。接下来的比试,也就都提不起什么兴致了。圣东和白炎峰分列第二名和第三名。
李世勋站到还残留着碧煊鲜血的台上宣布:“碧煊艺压群方,是此次比武大会的优胜。众弟子必要以她为榜样,努力研习武功。成为本派的骄傲。”又是一片掌声和哗然。
李世勋刚要宣布比赛结束。突见一人,飞身落到台上。李世勋以为是敌人,刚拉开架势备战,他定睛一看。赶忙跪倒,“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众人看到掌门都跪下了,自然也跟着跪倒了一片。邱洪良哈哈大笑。“都起来。能管点事儿的,都随我到大殿。”
邱洪良坐在正座。眼神咄咄逼人,他虽然在笑,但没有人敢和他对视,谁抬头看他,他必看向对方,而那眼神似箭一样,直接穿透人心。
李世勋,林启遥,尹天仇,段承秀,灵月,跪倒在地,后面的本派弟子也跟着跪倒。给邱洪良行大礼。
“说正事儿之前,我有一事不明,刚才林启遥的宝贝徒弟许晓岚是怎么回事?”他目光如剑地扫向林启遥。原来邱洪良早到了,只是一直没露面,在暗中看完了整场比赛。
林启遥额上渗出汗来,上前跪倒说:“许晓岚在剑上私自用毒,请恕弟子管教无方。”
邱洪良冷笑了一声,说:“启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次林启遥大惊,忙说:“确实是徒弟指使的,请师父责罚。”
“为何一定要至那妮子于死地。”邱洪良问。
沉默了一会儿,林启遥如实禀告:“之前她与小女有过节,我想替小女报仇。”。
“哎,惯子如杀子啊。”邱洪良又问:“有什么过节?”
“这……”林启遥还真不好说。
李世勋上前一步回道:“林雨烟钟情于白炎峰,白炎峰又对碧煊有意,所以才记恨。”
邱洪良笑了,“哦?是这样,哪个是白炎峰?”他说道。
白炎峰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倒在地,“白炎峰见过师祖。”
邱洪良看了看一身白衣的白炎峰,点头笑着说:“果然是英俊少侠,也是可造之才。”他又说:“你不知道爱上谭氏女子的后果吗?还有,那个小丫头也不顾自己的死活了吗?”
“请师祖明察,只是弟子对碧煊师妹有意,师妹对弟子无情。弟子有错在先,自当一个人承担,与师妹无关。”白炎峰平静地说,就算用生命来换碧煊的安全,他也再所不惜
“还真是情深意重。”邱洪良有点嘲弄地说。“好了,启遥,你教唆弟子对本门师妹用毒,罚你闭关三个月。你那徒弟不明事非,残害无辜,鞭笞五十。”他又转向白炎峰,皱皱眉说:“我还真是不太舍得将你逐出师门。”
灵月上前一步,说:“师父,碧煊有可能不是谭氏家族的女儿。白炎峰也就无罪了。”
“哦?对对,我主要是对那个闯过三关的孩子好奇,你的意思是说调换了个替罪羊?”邱洪良急急地说。
“正是。”
“如果真是这样,再去弄一个真的来。”邱洪良就像在说一个笑话。
“是,徒弟这就派人去办。”李世勋忙回。然后就对身边的人悄声说了几句话。
“把这个孩子叫来让我看看。”邱洪良说。
“叫碧煊上来。”李世勋说。
身世之迷 27,见到师祖
碧煊换了衣服,梳洗一翻,手也包扎好了。她缓步走上殿来。叩拜施礼后,站了起来。邱洪良说:“抬起头来。”碧煊缓缓抬头。邱洪良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这女子,面若桃花,鼻挺,眼大,皮肤娇嫩。更重要是她的眼神。含水带波,神采奕奕,淡定自若。还带着若隐若现的杀气。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
“你是谭家的小姐吗?”邱洪良故意这样问。
“我叫谭碧煊,但我不一定是谭家的小姐。”碧煊没有半点惧色。
“你已经通过了三关,是否愿意加入我金鹰派。”邱洪良试探道。
“我愿意。”碧煊说。
“好,收下你。以后要为我们金鹰派尽职尽能。不得有悔。”邱洪良又说,“不如把再掳一个谭家小姐的任务交给你来办?”
碧煊一惊,答道:“师祖,碧煊有事相求。”
灵月担心起来,这不知死活的小妮子,又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讲。”邱洪良回答。
“我既已闯过三关,您不如放过谭家。谭家虽然有错在先,但也付出了五位女儿,您能不能取消这个规定。”
“放肆!”没等邱洪良说话,灵月训斥道:“你是什么身份,刚入了本派,就敢对派规指手划脚,该当何罪?”
任何一个人训斥她,碧煊都无所谓,只有灵月。碧煊感觉到灵月已有怒气,面有惧色,跪下来说:“师父息怒,碧煊知错了。”
不想邱洪良嘿嘿一笑,说:“灵月,你是不是怕你这宝贝徒弟让我给废了?”
灵月低下头说:“她还太小,不懂规矩,还望师父见谅。”
邱洪良并不理会,他走到碧煊身边,弯着腰对碧煊说:“你起来回话,我很想听听你的见解,我为什么要放过谭家的女儿。”
碧煊没有起来,先抬头望向师父灵月。灵月没做反应。碧煊只得说:“碧煊知罪,不敢再多言。”
邱洪良笑了笑,背着手,缓缓走回座位,眯着眼睛说:“灵月你放心,今天你这个小徒弟说什么,我都不怪,让她说。”
灵月心有余悸,但也只能对碧煊说:“既然师祖要听,你就说吧。”
碧煊也知道,说完了不管是师父怒还是眼前这个师祖怒,她还得跪着,也就没站起来,说:“从谭家抓来的都是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而且并没有犯过有害我金鹰派的重罪。金鹰派也是正义之帮,这样做有违名门正派的宗旨。”
灵月额上渗出汗水。李世勋也为碧煊捏着一把冷汗,这小妮子真够胆大的了。没想到邱洪良哈哈大笑起来。让李世勋和灵月更是吓得要命。
“说得好,刚入了金鹰派,就处处替本门着想,好啊。”邱洪良说,“不过,我的怨气向哪发泄呢?”
邱洪良脾气古怪,这回对碧煊如此宽容是谁也没想到的,有他庇护,在场的人都对碧煊不敢小视。李世勋心中纳闷,平时见师父脾气挺暴的?今天是怎么了?
只听碧煊说:“这四十年里已经死了五个人,您的气还没消吗?”碧煊像问朋友的口气反问这个武林的祖师。
邱洪良被她气乐了,“小姑娘,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这么久了,确实也把这些看得淡了。这样吧,我再杀最后一个谭家的女儿。我只要再杀一个,我就放过谭家其他人,你看如何?”
“最好最后一个也不要杀。”碧煊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什么?”邱洪良厉声问。
灵月咳嗽了一声,碧煊不敢说话。但邱洪良已经听到了。他说:“小姑娘,你可要搞清楚,如果你不是谭家的女儿,我这可是为你报仇呢。”
碧煊想说,我又不想报仇。但看到灵月向她使眼色。才不敢再作声了。
邱洪良一看到碧煊,就喜欢得不行。所以,就算是碧煊说得再过份一点,他也不会怪她。他只觉得这个孩子善良可爱。
退下众弟子,邱洪良独留下了灵月。
“灵月,你那个小徒弟总是一副连死都不怕的样子,不过她好像很怕你。”
“她从小就缺少关爱,有人对她有一点点的好,她就心甘情愿地用生命去回报。”灵月毕恭毕敬,又如实以告。
“哦?她生活在齐王府还缺少疼爱吗?拒我所知,谭正可是个外表严厉,心里最疼子女的人?”
“所以我怀疑她不是谭正的亲生骨肉。”
邱洪良若有所思地背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捻着他的胡须,说:“如果这样的话,这孩子有可能出生在皇族。”
身世之迷 28,道破天机
灵月惊得瞪大眼睛,“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我看她的面相出身相当高贵,如果连王府都不是她真正的出身。那必是皇族。而且……”邱洪良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一下,说:“她有皇后之命。”
灵月更加惊异了,“师父所言差异,她既是皇族出身,又怎么会嫁给皇帝,这不是乱仑?”
“哈哈。”邱洪良大笑,“灵月,你冰雪聪明,怎么这些年变得愚笨起来了,皇帝也不是只有中原一个。”
灵月恍然大悟,心中已有淡淡的凄凉和叹息。一入皇宫深似海,碧煊如果真是认了皇亲,逐出师门不说,武功就得被废。真是可怜自己一片苦心的教导。但想到因为她的教诲和收留,才保得碧煊一条命在,也不由得欣慰一翻。
邱洪良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说:“灵月,这孩子我确实挺喜欢。如果换作别人,看出她的命相,就会把她直接赶出去,但她不同。我想就顺其自然吧,如果有一天,她真走到那一步,也是无奈。这样,再上殿时,不管她说什么,你不要阻拦,我不会伤她。怎么样?”
灵月还是不放心,生怕碧煊一句话不对,惹火了邱洪良。但也只得道:“弟子遵命。”
回到房中,碧煊还等在她的房里。看到她坐下来,先给她倒了一杯茶,然后跪在她的脚下,一边给她揉着腿,一边怯怯地说:“师父,徒儿今天是不是又让您不高兴了?”她偷眼看着灵月的眼睛,生怕灵月是真的生气。灵月看着心里喜欢,又不表露,说:“你长大了,现在可以随便说话了,为师也管不了你,由你去吧。”说着拿起茶来轻呷了一口。她轻描淡写只是试探。不想碧煊已是当真,她泪如泉涌。“师父,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我怎么敢不听您的话?徒儿错了,以后再不敢造次,求师父原谅。”她跪着向后退了两步,把头磕得地面咚咚直响。在比武时,碧煊受了伤,现在手腕还包扎着。再看碧煊现在的样子,灵月忙走过去,扶起她,看到头上已是青紫。碧煊满眼都是泪水。灵月心疼地看着碧煊,拉着她的手,坐到床上。慈爱地笑了,用袖子擦着她头上的灰尘,说:“傻孩子,现在师父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哪里还舍得生你的气。不过是担心你罢了。”
碧煊感受到了灵月如母亲一样的关爱。终于像个小孩子一样,双手搂着灵月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中。嘤嘤地哭了。
“碧煊你在哪儿?”谭一泓又一次躺到碧煊的床上,喃声念着。这个院子潭一泓每天派人来打理。谭正不管怎么干涉都无济于事,现在也懒着管他。好在潭一泓除了经常来这个院子转转,别的事都做得很出色。谭一泓每次来这个院子后,就会先到正中间的桌子上喝一杯茶。他想,碧煊是不是也常在这里喝茶呢?他再到门右边窗下的书桌上坐一会儿。那曾是碧煊写字的地方。有时也会到碧煊的床上躺上一会儿。
碧煊,你也曾在无数个孤寂的夜里,躺在这张床上落泪吧?他展开双臂,摸到了被底下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破旧败了色的糖人。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这个糖人,一定陪伴了你无数个夜晚。这么旧了,你从哪得到的,还要小心地藏起来。碧煊,你还活着吗?你在哪儿?
潭一泓感受着碧煊的痛苦,折磨得自己也痛不欲生。
三年前,谭家都准备好丧事了,等着给碧煊收尸。没想到一个月,二个月,半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任何动静。谭正感觉到事情不妙,多半那女孩儿还活着。好在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亲生女儿的下落。但他弟弟家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谭碧萝,就难保了。这样忐忑不安地过了三年。前些天,谭碧萝果然失踪了。谭家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身世之迷 29,碧萝
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被带到大殿。她惊叫哭喊着:“你是谁?要做什么?别拉我了。好痛啊。……”
碧煊看到了她当年的影子,只是当年她站在众人面前,而现在站在众人之中。地中间的女孩儿,碧煊并不认识。两个人拉着她,都对她表示出了鄙夷和厌恶。碧煊看不起这种表情的人们。如果换了他们,也不一定就会比她表现得冷静。
邱洪良眼里有着玩弄的神色,他眯着眼睛看着跪在下面哭哭啼啼的女孩子。问:“你是谭家的女儿谭碧萝吗?”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抓我?放我回家,求求你。”谭碧萝柔弱又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灵月转头看了看身后站立的碧煊,她眼里的不忍和她想像得一模一样。这孩子心太软。她想着。
“小姑娘,你们家里没和你讲清楚吗?你到了这里,就是九死一生了。”邱洪良得意地笑起来。
“我不想死,我要回家。”她又哭起来。
“哎,你哭得我心好烦啊。”他唤着:“碧煊。”
碧煊走出来,“在。”
“我听说你当初可不是她这副样子,你教教她,让她别再哭了。”邱洪良斜着眼睛看着碧煊,谁都看得出来,这祖师就是想逗着她玩。
碧煊不语。她在思考着怎样才能救眼下的这个女孩子。
“怎么?我可听说你当初可是镇定得出奇呢!”邱洪良说。见碧煊还是不答话,便令道:“来人,把这个谭家的小姐压出去行刑。”从后面走上两人,不容纷说地拉起了谭碧萝,她又一次大哭起来,惊恐地挣扎着,又用求助的眼睛看着碧煊。
“等等。”碧煊声音不大,但却极清晰。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她才跪倒在地说:“师祖,求您饶了她。”
邱洪良脸上浮出满意地诡笑,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哦?为什么?”
“她是无辜的,况且,弟子已经受过同样的处罚了。”
“她无辜?我死去的儿子就不无辜吗?”邱洪良似乎又想起了以前的事,眼里喷出火来。看得在场的人不由为碧煊捏着一把冷汗。
碧煊并不惊慌,还是一脸淡然。她轻声说:“师祖,每八年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儿,本来就很残忍了。但对您来说,每八年就会想起一次这样的伤心往事。您放一下手,您的儿子是为情而死,是心甘情愿的。而且那个女子也陪他去了。您还在耿耿于怀,可是他们在天国过着怎样无比快活的日子也说不定呢。您一身轻松,也乐得快活。还是不要把仇恨总是记在心上更好。”
咦?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子,居然能说出这一翻大道理来,真是神奇。说得邱洪良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就是要记仇,就是要折磨谭家的女儿,那又怎么样?”邱洪良因为无话可说,居然像个孩子一样耍起赖来。“你们还在等什么?”他眼光一扫,吓得拉碧萝的两个人一缩脖子,架起碧萝向外就走。不一会儿的工夫,哭喊声和抽打声就响起来,混成一片。
碧煊眉毛紧颦,漂亮的脸蛋就算西施在世也在感叹一翻。她跪在那儿动也不动,说:“求师祖开恩,饶了她。”她还在努力。
“你亲手杀了她,我就取消这个规矩。”邱洪良挑逗地看着碧煊。更加要为难她。
“师祖,您是一代武林宗师,为什么一定要和这么柔弱的小女子计较呢?”
邱洪良把脸沉下来,“我看你的样子,像是想用你的命来换她的命。”
没有人敢出一点声音,上百人的大殿,安静得只能听到各自的喘息声。碧煊不说话了。这让众人很是不解。
“怎么?你也怕死了?”邱洪良嘲弄地问。
“碧煊并非怕死,只是弟子的命是师父救的,没有师父的允许,不敢轻言放弃。”碧煊平静地说。
邱洪良羡慕地看了一眼灵月,吓得灵月忙低下头去。
“嗯,念在你一片孝心,我就饶你不死。我也可以饶她,不过不是现在。”
碧煊虽然不知道碧萝是不是真的会活下来,但她看出邱洪良已经让步了。只能再等机会。想到这儿,她磕头说:“谢师祖成全。”邱洪良没说真的答应,但也要谢了,暗示他的默许。邱洪良心里笑道,你个小妮子和我玩心眼。
身世之迷 30,救她
打到三十鞭时,谭碧萝连吓带疼昏死过去。被水浇醒接着打。直到整整五十鞭。才住了手。邱洪良别无吩咐,谴散了众人。独自回房休息。
碧煊在柴房外听着谭碧煊声嘶力竭的哭喊,不忍进去。直到第三天傍晚,估计着她该醒了,才去看她。
碧煊给她喂了药,也喂了水。然后就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坐在她身边,想着该从何说起。
“你是谁?”谭碧萝亲眼看到只有碧煊一个人帮她求情。所以才大胆地问,但声音也是怯怯的。
“我叫谭碧煊。”碧煊轻声说,她的名子在谭家连兄弟都不知道,想必这个堂妹更不会知道。
“我知道你。你是三年前在大伯府上失踪的女儿。”谭碧萝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光。
碧煊很意外,“你怎么会知道?”
“你失踪以后,谭家的人就都知道了。之前你在皇上面前露过面,都称赞你才艺出从,美貌无比。今天见到了,竟是真的。”碧萝几乎忘了她身在何处,居然欣赏起碧煊的美貌来。
碧煊并不在意她艳羡的眼神,因为她在别人看到她的眼里见得太多了。她轻叹了一声,把那个圣东给她讲的老旧的情仇的故事又讲了一次。
谭碧萝听后思索了许久,说:“太悲惨了,如果那女子和那男子能终成眷属就好了。”
碧煊苦笑,这女孩儿听美妙的故事听得太多了,以为我在讲故事,忘了这个故事直接决定着她的生死。碧煊又把她的处境讲了一遍。谭碧萝又哭起来,轻声怨道:“做谭家的女儿怎么这么苦啊?”
你没有我的经历,不知道我比你还要苦呢。碧煊在心里这样说着。但她还是说:“碧萝,你要坚强,现在你已经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好办了,我会向师祖求情,不让你再过第二关。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家。”
“真的吗?可是我能做到吗?”碧萝将信将疑地说。
碧煊把手放到碧萝手上,说:“你一定要做到,我来到这里时只有十三岁,都挺过来了,你一定行的。你看,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碧煊虽然这么说,但眼光有点游离。如果我不是还活着,你又怎么会被抓来。她又说:“碧萝,只有我们两个能结束谭家女儿的悲惨命运。我们一起努力好吗?为了谭家的子子孙孙,再不受失去亲人的痛苦。”承认是谭家的子孙,碧煊并不甘心,但是现在也只能用这种话来激励她了。据说谭家非常注重家族凝聚力。果然。碧萝点点头。眼里居然是誓死撼卫家族安危的坚定。
有了比武的经历,碧煊对自己的武功也有了信心。她想和师父请示下山。师父很久没再教她新的剑法了。按师父说,想要精进,还得有实战经验。而且,她又太想知道身世之迷。打定主意,她准备先试探一下师父的意思。
面对着师父时,竟说不出来了。她舍不得离开师父,也不忍心这么快就说出没良心的要走的话。灵月看出来,也猜到了。她笑着说:“碧煊,你想下山?”碧煊像做错事一样看着灵月,灵月拉过碧煊,说:“傻孩子,长大了的小鹰,早晚都要独自飞翔。我又怎么忍心把你这么一个碧人,一直留在身边呢?”碧煊想要叩拜谢恩,被灵月拦住了。“别总是跪了,你跪得太多了。我可怜的孩子。”碧煊含着泪说,“师父,徒儿还想求您一件事。”
“你是说谭碧萝吧?”灵月淡淡地说。
“什么事都瞒不过师父,确是此事。”
“我是可以尽量帮你,但主要还看师祖的,这你也知道。”
“您陪我去求求师祖行吗?”碧煊并不是一定要灵月陪着,只是不想有事是背着灵月的。
“也好,我们现在就去。”灵月也不太希望这样的惨剧再继续下去了。
身世之迷 31,再求师祖
灵月和碧煊看到邱洪良还在后山的空地上练武,便在一旁等了一会儿。邱洪良停下来以后,坐在旁边的石桌上休息,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碗。
“过来坐吧。”不等她们上前施礼,邱洪良就先发出了邀请。灵月和碧煊走上来,先给邱洪良施礼请安,侍立在石桌旁。“坐下来陪我喝茶。”邱洪良威严中不失长辈的温和。
“师父面前,哪有弟子的座位。”灵月谦卑地说。
“没关系,你坐吧,那个小妮子就站一会儿吧。”邱洪良和善地笑着看着碧煊。
等灵月坐下来,碧煊拿起茶壶说:“我去添些热茶来。”
“不必,一会儿自会有人送过来,你一定有事和我说吧?”邱洪良盯着碧煊。威胁着,“不要说出让我不高兴的话噢。”
“师祖,我想下山查明身事。”碧煊准备先转移他的注意力,再切入主题。
“哦?”邱洪良沉吟了片刻,说:“嗯,以你现在的身手,下山是没有问题。”很有喻意地对灵月说:“只是你可舍得?”按他的推断,放碧煊下山,等于断绝了她和金鹰派的渊源。
灵月黯然神伤。碧煊却不解其意。她还要为碧萝求情。“师祖,您能不能放碧萝一条活路。”
邱洪良拿着茶杯掩着脸偷笑,还是善良的本性难改。“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她想活还不容易,你不是还活着吗?”他装作愠怒地说。
“我希望金鹰派和谭家的仇能就此了结,怎样才能做到?请师祖明示。”碧煊又跪下来求他。
“这样吧,你此去定是要看看谭正是什么表现,如果谭家认下你,善待你,我就放过她,从此和谭家再无恩怨,你看如何?”
这种结果是碧煊没想到的,看来邱烘良不光是为旧仇,也是为谭正的这种欺骗和同样狠毒地弄了个替罪羊的行为,很是不满。多少也有一点可怜我吧。碧煊这样想。这也许是邱洪良最后的让步了。碧煊说:“好,在我没有确切消息的情况下,还让师祖善待碧萝。”
“真是得寸进尺的小妮子。这我可保证不了,难道让我一代武林宗师天天看着个小丫头吗?”邱洪良似乎一下子年轻了许多,居然个个徒孙开起玩笑来了。
碧煊笑不出来,她站起来。不想邱洪良又说:“你武功在同辈师兄弟里可是一流。跟我练练如何?”
天啊!我只有十六岁,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灵月和碧煊脸色一样的难看。“弟子不敢。”
“没关系,怕我吃了你不成?我也来看看我这第三代的弟子武功练得如何。”他大笑了两声,就飘然走到空地的中间。转头看着碧煊等待着。
碧煊看向灵月。灵月只能无奈地点头。是福是祸只能看碧煊的造化了。
“多谢师祖赐教。”碧煊不卑不亢,让邱洪良更是佩服。
碧煊抖剑便刺向对方面门,她见邱洪良并不躲闪,想到直到抵到离鼻尖只有半寸才搜身而退。碧煊一惊,师祖果然伸手极快。接着她又一次向前袭去,左挥右砍,对方亦是闪展腾挪。碧煊只觉得对方的招数她在哪儿见过,边想边记了许多。打了半个时辰,碧煊汗雨涟涟,竟连邱洪良的宽大衣衫也没碰到,佩服得无体投地。
突然,邱洪良左手握住了碧煊袭向他拿着剑的右手,身体闪到了碧煊的后背,伸出右手向她背上点去。碧煊一惊,只觉得后背一阵酸麻,挣扎不得,只得任由邱洪良在她身上点了数下有余。最后,邱洪良跳出圈外,眯着眼笑着看着碧煊。碧煊先感觉混身松软,慢慢有一股气从单田一点点串上来,游遍全身的脉络,汇集在双臂,不由得双臂用力,武出一套剑法来。
灵月高兴地看着碧煊武完,向前走了两步,对碧煊说:“碧煊还不快谢师祖真传,你已经学会‘锋雷剑’了。”只有四十岁以后的嫡传弟子才有资格学的锋雷剑,邱洪良因为对碧煊的喜爱,真传给了她。碧煊轻轻擦拭了一下汗水,跑到邱洪良面前,跪倒谢恩。
邱洪良哈哈大笑,说:“传给你,全是因为对你的偏爱。以后你下了山也好有用处。”说完也不再管她们师徒二人,径自离开。书包 网 想看书来
身世之迷 32,下山
不过,碧煊下山时却不是她一个人。邱洪良不知是不放心,还是别有用意,让圣东,白炎峰,尹百伶一同下山。尹百伶是尹天仇的独生女儿,天生的娇柔可爱,还长着一双媚眼,一笑脸蛋上就现出两个调皮的酒窝儿。
确切地说,碧煊和哪个都不熟。她在金鹰派三年的时间只守着在师父身边,寸步都不敢离开,顶多到林子里的空地上练会武功。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都与她无关。她连自己的命都难保得住,又怎会管其他的事情。加上灵月对权利也没兴趣,只求落得清闲。在金鹰派里,碧煊是极神秘又遥不可及的。
圣东也要负责看护好尹百伶,自是不敢大意。白炎峰的心思不管是真是假碧煊也感觉到了。但她也无意与他交往,只是像对兄长一样尊重他。碧煊平时独来独往,现在身边多了三个大活人。很不自在。
百伶是第一次下山,兴奋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她一会儿跑东,一会儿跑西,还时常跳下马到路边玩一会儿。样子甚是可爱。这种状态感染着不太自在的碧煊。看到百伶开心的样子,也笑起来。
“姐姐,你笑了,真难得。”百伶骑着马跑过来,她和碧煊同岁,比碧煊小一个月,叫姐姐叫得还真是亲热。“我还以为你不会笑的呢?”
“哪有人是不会笑的呢?只是没有笑的理由。”没等碧煊说话,白炎峰先答了。脸上有着淡淡地忧伤。
百伶一噘嘴,说:“你们真慢,我先走了。”双腿一夹,骑着马向前奔去。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