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伶,你等等,别乱跑。”圣东急急地追去。
碧煊和白炎峰两人默默地走了一段,白炎峰问:“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我还没想好,到了再说。”
“如果真是的齐王府的千斤,你会留在王府吗?”白炎峰问。
“不会。”碧煊看了看白炎峰,淡淡地笑笑说:“小时候能得到父亲的疼爱,就是我最大的愿望了,我现在长大了,只想弄明白为什么。王府给我留下的都是不开心的往事。我不会留在那里。”
“查明了身世,你会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碧煊凄然地笑着说。
白炎峰很想说,希望碧煊能跟他走,由他来疼爱她,关怀她。想到碧煊被关压时,对他的拒绝,怕再次受到伤害,没能说出口。等吧,等她真正动了心,再说也不迟。碧煊,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绝不放弃。
正值春季,天气不冷也不热,路旁也开着不少鲜花。碧煊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畅快。再也不必担心有性命之忧了。
行了两日,不远处有流水的声音,向前走了几步,流水声更响了。圣东正在路上等他们。这是一条绕山的小路,小路的南边是山,北边向下走,下了一个长着灌木的缓坡,就是条小河。圣东苦着脸说:“百伶死活不走了,偏要在水里玩一会儿。师妹,你担待些。”他知道碧煊急于查明身世,心里着急,生怕碧煊不同意。碧煊一笑,说:“正好我也累了,这地方很好,我们就在这儿休息一下吧。”白炎峰和圣东似乎松了口气。碧煊心里好笑,我在金鹰派地位颇低,你们又何必这么在乎我呢?她自己感觉不到,不管她的地位是什么样子,只要她存在,无形中就会让人臣服和尊重。
碧煊坐在河边,也很想下水去玩玩,只是白炎峰和圣东都在,不好下水。百伶可不管这些,把裙子别在腰间,挽起裤腿,在河里又是抓鱼,又是撩水,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下来玩啊,都在那愣着做什么?”百伶笑着大声喊着。白炎峰爱干净,不愿意下水。圣东不好拒绝,只得也到了水里。他要抓鱼,正在专注地看着水下,百伶突然一推,冷不防倒在了水里。百伶哈哈大笑起来,圣东站起身来,要在水中抓她。她向深的地方一逃,身子突然一沉,水没过了头顶。
身世之迷 33,路遇
碧煊吓得站了起来,白炎峰也是一惊。更加惊慌的自然是圣东,他忙钻到水里伸手去拉百伶,幸好拉住了她的一只手,向怀里一带,把她托出水面,紧紧搂在怀中。百伶刚才落水后屏气,并没有受伤。她知道圣东搂着她,就紧闭着眼睛吓他。还真把圣东吓到了,他抱着百伶,努力从水中跃起,送到岸上。碧煊和白炎峰也围了过来,担心地看着百伶。圣东小心地将她平放在地上,急呼,“百伶,百伶。”碧煊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感觉脉向正常,看向百伶的脸,已是绯红。她心里暗笑,脸上装出惊慌说:“师妹脉向微弱渐失。”圣东也忘了自己再去把脉试试,吓得眼泪差点没落下来,说:“百伶,你这样让我回去怎么和师叔交待啊!”碧煊说:“圣师兄,你搂紧她,帮她暖暖身子,也许还有救。”白炎峰一愣,看向碧煊。碧煊也不声张。圣东也是有病乱投医,赶忙抱起百伶的身体,搂到怀里。不想,怀里那人,一下子推开他,蹦了起来,红着脸,羞笑着,“姐姐平时看着也是正派人,怎么也拿人取乐。”说着,跑到树林遮掩的暗处去了。碧煊垂眼含笑,白炎峰侧目像看一个不认识的人。圣东先是疑惑不解,接着像是明白了什么,苦笑了两声,对碧煊拱手道:“师妹真是聪明过人,在下佩服。”眼里颇多不满。碧煊回敬道:“师兄过奖了。您的衣服湿了,去林子里再换一件吧。”圣东这才觉得混身难受,在包袱里翻出了一件,就往林子里走。白炎峰轻咳了一声,圣东才想起百伶在那边,脸一红,向另一个方向走过去。
白炎峰和碧煊相视而笑。又同时感觉到地在振动,不远处有马蹄的声音,还隐约有女人的哭叫。两人严肃起来,向路边上走了两步,看将过去。只见六七个粗壮的男人,各骑着一匹马,慢跑着。脸上都是淫笑,有两匹马后面各用长绳绑住双手拖着一个女孩儿。两个女孩儿年龄也就十七八岁,穿着带补丁的衣服,马虽然跑得不慢,但也让两个女孩儿跌跌绊绊。可能这样跑的时间不短了,女孩儿身上的衣服上都是土,膝上也是磕破的痕迹,天不是很热,但女孩儿的头上都是土和汗水,头发也粘在脸上。
白炎峰想看看碧煊的意思,还没等转头,碧煊已经跳了出去。站在路地中间。那群人先是一愣,看到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美人拦在路上,顿时心花怒放,放肆地大笑起来。
为首的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男人,嘻笑着说:“小美人,你是哪家的姑娘,跟大爷走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他的马后,正绑着一个女子。那女子见是个女的拦住去路,本来眼里现出的一丝希望,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只是在那流泪,泪水把脸上的灰尘冲出两条小河来。
男人身边的一个帮凶不无得意又溜须地说:“小女子,你跟了我们夏良夏官人,可是艳福不浅啊,今天算你走运,还不过来叩谢。”
白炎峰本想上前,又很想知道碧煊如何处进,便趴在原地没动。圣东和百伶换了衣服,看白炎峰不太对劲,也过来查看,百伶一见,刚要跃身出去帮忙,让白炎峰一把拉住,说:“别去,看着。”转头对百伶一笑。那笑里,全是对碧煊的欣赏。百伶有些忌妒,看了看圣东,圣东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对百伶混然不觉,气得百伶直咬牙。
碧煊冷冷地说:“几位官人,你们这是为何啊?”她目光落在马后面的两个女人身上。
叫夏良的男人转头看了女孩儿一眼,说:“她们的父母已经将她们卖给我了,这小女子不肯和我回去,我只能小惩大戒一翻。不过你不用担心,以你的姿色,只要乖乖侍候我,我不会这样对你的。”他的语气还真是透着宽容和尊重。
碧煊冷笑,“带我走可以,把这两个姑娘放了。”
夏良还真是犹豫了一下,说:“那可不行,这两个人已经是我的了,我不能放。而且……”他停了一下,色光一闪,淫笑了一声,“你也别想走。”向手下一挥手。几个走狗向碧煊袭来。
身世之迷 34,拔刀相助
家丁哪是碧煊的对手。碧煊抽出长剑,飞身上前,左刺右挡,剑剑击中来人要害。一眨眼的工夫,都倒在地上,全是重伤。碧煊还是不习惯取人性命。夏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傻愣在那儿。再看碧煊,除了剑上有血,身上没有半点血星。他知道遇到了高手,松开拉着女孩儿的绳子,调头策马向来的路上飞跑。碧煊也不着急,从腰间拔出一支银镖来,这镖前面像是粗针,后一半更粗一点,尾总带着一团红穗。她将镖甩了出去。前面的人便应声落马。
两个女子都吓得面如死灰,滩倒在地上,傻傻地看着碧煊。碧煊看着一地哼哼叽叽的人,一皱眉。接下来该怎么做,她也没想过。白炎峰,百伶和圣东从下面的林子里走出来。百伶给女孩子松绑,圣东去远处夏良的脖子上,拔出碧煊的银镖,他先在尸体上蹭蹭,再拿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把镖细细地擦拭干净。只有夏良是死在碧煊的手上,其他的人还都活着。白炎峰看了看碧煊,轻声说:“你没事吧?”碧煊笑笑,心说,我怎么会有事。
这时,两个女孩儿都缓了过来,连滚带爬地跑到碧煊面前,跪倒在地,“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头深深磕到地上。碧煊想到她们腿上都有伤,忙要去扶,白炎峰带劳了。碧煊感激地望了他一眼。碧煊说:“你们不要紧张,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只是哭,说不出什么话来。稍大一点的女孩儿边哭边述说,他们大概能听原委。
原来夏良是当地的大财主夏丰的大少爷,家里和官府有一些关系,夏良仗势欺人,看哪家有女孩子,就要霸占,弄回家以后,玩够了,再卖到妓院里去。至今为止,不知有多少少女被他糟蹋。附近的村子找不到,就到远一点的村子里去找。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能管得了他们。最后,那女孩哭着说:“几位大侠,我们这样回去,被夏家的知道了,也非要我们偿命不可。我们还是死路一条。”言外之意,让他们救人救到底。
百伶已是怒火中烧,忿忿地说:“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把那夏家给平了。”白炎峰和圣东瞪了她一眼。意思说,你知道什么,乱讲话。圣东说:“两位姑娘先回去,余下的事我们来解决。看样子你们也受了伤,回去休息吧。”那女孩儿救助地看着圣东,意思是若是不去解决,回家也是死。
地上躺着能说话的,都大呼饶命。四人盘算了一下,由百伶送两个女子回家,碧煊和白炎峰去平夏家,圣东去官府协谈。百伶本不满这样的安排,嘀嘀咕咕的,她更想去夏家杀人。
没过几天,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里传出一个惊天大案。说当地的一个恶霸夏良,被四个刚出江湖的侠士杀死。其中的一男一女,去了夏家,两个人打伤打死了二百余人,他们历数了夏良的罪状后,让夏家放粮赔偿受他们迫害的村民损失。还有一人,拒说是金鹰派的圣东,去官府,责令官府惩办夏家,没收其财产上交国库。官府都是些酒囊饭袋,哪敢不听。无数村民感激四位侠士,要磕头向他们至谢,只是再找他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书信,让他们给官府送一块牌匾,大加赞扬一翻。村民照做。上级知府本来下来彻查,看到村民已经给足了朝廷面子,加上那夏家有罪在先,也就不去追究了。
说这两男两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艳动人,尤其有一女子,宛若仙女。甚至有人都说,这四人都不是人,都是天上下来救苦救难的菩萨。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一座山下的路上,站着一个身穿虎皮背心的男人,口唱山歌,拦住一群压着大小箱子路过的人群。
“这位壮士,我们来到此地,多有打扰,很是过意不去,这点银子就给壮士和几位山上的弟兄喝酒吧,请行个方便。”为首一人,骑着一匹红马,虽然很紧张,但说话清晰明了,气度不凡,显然是个练武之人。他把一个黑布小口袋扔向对面的山贼。这种情况下,山贼不可能是一个人。他用余光扫视着山林中的树后。
身世之迷 35,神秘黑衣人
唱山歌的人,伸手接过抛来的钱,打开看了看,不屑地说:“这点钱,打发要饭的还差不多。”说着,左手拇指和食指指尖相对,放入口中,吹出犀利的响声,在山中传出一浪一浪的回音。
顿时,从山林里跑出了一伙山贼,足有百十余人。各各手拿兵器,站到那人身后。他嘿嘿冷笑着,令道,“给我抢!”这些山贼峰拥而上,抢夺起来。
护车的人,虽然知道不是对手,也奋力保护着。为首的男子,左挡右拦,拼命不让对方靠近。但山贼人太多了,身边护车的武功也都有限。他打倒几个,又上来一群,不多时就受了伤,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他额上渗出汗来。
突然,从远处飞来四匹马。到近前后停了下来。先是见一个扎着两个长辫子的小姑娘,手中拿着长剑,喊着:“哪里来的山贼草寇,竟敢再此撒野,吃本姑娘一剑。”语音未落,已向为首的山贼袭来。山贼武功也不弱,和小姑娘打斗起来。后面两个英俊的男人,一个穿白,另一个穿青。两人骑着马,白衣者来帮前面的小姑娘,青衣和其他抢车的山贼打起来,把那些山贼打得落花流水。只有身后一人身穿纱质黑衣,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宽沿的帽子上遮着黑纱,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见身材十分纤弱。她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打斗的场面,纹丝不动。风吹动着她的衣衫,不动似动,隐隐透着冷傲阴森之气。
有两个山贼,看到压车的人受了伤,失去了战斗力。就袭向为首的男子。眼看他体力不支,就要有性命之忧。在马上的黑衣蒙面人,忽地从马上跃出。眨眼之间到了他们近前,挡过来人的剑,反手刺向山贼,山贼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被蒙面黑衣人刺到了肩膀,疼得躺倒在地,哇哇地叫着。
这时,山贼各各受伤,来的四个高手,并没有杀他们的意思。山贼们见状都聚到了一处,各自吡牙咧嘴地捂着伤处,唱山歌的人说:“不知来者何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坏我们的好事?”
最前面的小姑娘站出来,得意又略带怒气地说:“你们拦路抢劫,我们拔刀相助。你们要是抢个贪官污吏也就罢了。这些看样子都是做生意之人。赚得也都是血汗钱,你们也太没人性了。”
“兄弟们也是混口饭吃,几位少侠又何必挡我们的财路?”
青衣男子向前跨了一步,说:“我们也无心伤你们性命,我听说这一带有一伙占山为王的山贼,抢人钱财还伤人性命,没猜错的话就应该是你们了。今天算给你们个教训,如果再让我们遇到,绝不轻饶。”
听到对方口气强硬,为首的山贼也软下来。有些不服气地问:“请问各位尊姓大名,我也好回去和大哥禀告。”
对方微微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圣东。”
为首的山贼一惊,瞪大眼睛问:“可是金鹰派的圣东,圣少侠。”
“正是。”圣东沉着地说,他又介绍说:“这是我师弟白炎峰,师妹尹百伶。”他望了一眼碧煊,没说出她的名子。
山贼知道不是圣东的对手,说:“今日得见圣少侠,在下三生有幸,既然如此,告辞了。”说完,带着残兵败将,向山中行去。
尘土退去,但见三匹高头大马,正站在不远的地方,冷冷地看着这边。他们三人,各骑一匹黑马,一看就知是千里良驹。穿着深色长袍,胸前的衣服有很多褶皱。中间的一个,身体高大,目光冷厉逼人,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主儿。
百伶和圣东耳语,“师兄,你看到那边的三个人了吗?”
“嗯,早看到了,我们一打上,他们就在一旁看着。”
“要不要过去教训他们一下。”
“他们没过来生事,还是不要理他们,我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从辽国过来的,不是贵族就是商人。”
“外国来的,更应该杀杀他们的威风。”百伶跃跃欲试。
“算了,商人走商,与我们无关,若是国事,更不劳我们费心。”
“可是他们站那儿看得我不自在。”百伶不满地说。
圣东一笑,“可能是看你长得乖巧,想多看你一会儿,碧煊蒙着面,绝对不可能是看她。”
百伶举手,刚要打,圣东向她使眼色。百伶这才看向圣东示意的地方。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身世之迷 36,风神四煞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受重伤的男人,向蒙着面的碧煊跪下去。正好一阵风吹过,男人抬头的工夫看到了碧煊的脸,惊呆了。
碧煊忙退后一步,说:“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你身上有伤,还是不要行此大礼。”她侧过身,白炎峰上前扶起他。他站起来,抱拳道:“在下,刑万年,多谢几位少侠相救。”
圣东问:“是龙头镖局的二少爷刑万年吗?”
“说来惭愧,正是在下。”刑成年羞愧地低下头。
“被劫镖也是常有的事,你不必挂在心上。我们也不会到处宣扬。”圣东说。
“多谢圣少侠体恤,在下感激不尽。”他又转头看向碧煊,问:“请问这位姑娘尊姓大名,日后也好报达救命之恩。”
白炎峰瞟了他一眼,不太高兴他追问碧煊的名子。碧煊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瓷瓶,扔向刑万年,刑万年接住了。看出是金创药。
“对不起,我的名子不方便讲,你记住他们我师兄和师妹就行了。后会有期。”说话间飞身上马。其他三人,就像她是首领一样,也都跟着上了马。
百伶嘻笑着说:“我先走一步了。”她扬起鞭子,从那三个神秘人身边飞奔而去,卷起了尘土。
圣东看着百伶从那三个人身边穿过,没有受到袭击,心方放下些,再看那三个人,如石雕一般,各自拉着马的缰绳,眼也不见眨几下。
圣东和白炎峰一边一个,在碧煊左右。圣东向刑万年一拱手,说:“后会有期。”
刑万年只得也拱手道:“后会有期。”三人扬鞭,骑马奔向远处。
刑万年很奇怪,看蒙面人的武功不在这几人之下,为什么她总是在后面,而其他三人又似乎都在保护她呢?他目送着四人远去的方向,却看到同方向的不远处,还站着三个神秘的人。中间的一个,在三人从身边跑过后,漫不经心地调转了马头,向尘土飞扬的远处眺望。等到四人消失不见了,才一踢马腹,向前奔去。另外两人随即也跟了上去。刑万年不敢耽搁,整理商队,速速离开了这事非之地。
这一路上真是不寂寞,尹百伶叫着笑着说个没完,而且见事不论大小,必管无疑。强抢民女的;仗势欺人的;小偷小摸的;拦路抢劫的。除非别让他们知道,一旦遇到,必然出手。因为他们来无影,去无踪。人送绰号,“风神四煞”。
这一日,四人在客栈的单间里喝茶。百伶不满地说:“我们四个都长得这么漂亮,居然叫我们‘四煞’。我们哪点像‘煞’,说我们是‘仙’还差不多。”
圣东噗嗤一笑说:“就是,叫你‘煞’还差不多,叫碧煊‘煞’,太难为她长得那么美了。”
百伶气得掐住圣东的膊胳,狠狠一拧。圣东躲也不躲,只是任她掐。用另一只手拿起茶来,说:“小师妹,太狠了吧,这么大了也不学得温柔点。”
百伶红着脸松开手,噘着嘴说:“碧煊姐天天戴着个帽子,人家当然不知道她有多美。我估计就是她那帽子把人吓得,才叫我们‘四煞’。”
碧煊厌倦了人们看她的眼神,戴个蒙着黑纱的帽子,也省了不少麻烦。江湖有这样的传闻,说,‘风神四煞’其中一个是半人半鬼之身。从不露真面目,她只站在其他三个人后面,关键时候才出手。三个人都听她的吩咐,受她的操纵。没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神秘得很。弄得碧煊好不自在。圣东和白炎峰到是不在乎,还都乐得别人这样讲。给他们四个人添了几分妖邪之气。
白炎峰看了看碧煊说:“西安马上就到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办吧。”
碧煊眉头微皱起来,说:“我就是想知道我倒底是谁?可是我直接问,他们不知道会不会说实话?”
“你在谭家有没有最亲近的人?我们可以约出来问一下。”圣东问。其实他想到了潭一泓。当时看到他的眼神,是关心碧煊的。
碧煊也想到了谭一泓,但过去三年了,她也没把握他会变成什么样。
“最好能想一个计策,把谭正的实话套出来。”白炎峰思量着说。
“不就是去齐王府想办法让他讲真话吗?这有何难?”百伶又向嘴里添了一块桂花糕,诡笑着说。
“你有办法?”白炎峰看到碧煊充满期待的眼神,急急地问。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百伶讲了一遍,圣东笑道:“这样的办法也就你能想得出来,算你狠。”白炎峰也同意,他望向碧煊,只等她表态了。
碧煊低头不语。她很担心。白炎峰看出碧煊的顾虑,“我们就试试吧,应该不会有事。”他安慰道。碧煊只得点头。 txt小说上传分享
身世之迷 37,王府装鬼
大街上,路人熙熙攘攘,人声嘈杂。就在碧煊一行人对面的酒楼的二楼,两个人坐在红色的雕花的栏杆边上,喝着酒。他们的服饰异于常人,加上高大威猛,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但又都被两人阴冷的眼神,吓得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人,这人先恭恭敬敬地向上座的人单腿跪拜行礼,才坐在那人对面。
“查清了吗?”辽国皇族,震南王楚清侯,问他的部下罗沙。
“恕属下无能,还是没查到那人的真实姓名?”罗沙脸色惊慌,额角渗出汗水。
“无能!”楚清侯把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引来几桌人都停止了交谈望向他们。
罗沙忙跪倒在地,口中小声念着:“属下该死,大王恕罪。”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善多,向四下看看,又看向楚清侯。楚清侯手轻轻一挥,罗沙才回到座位上规规矩矩地坐好。沉默了一会儿,等楼上的人都不在注意他们了,楚清侯才说:“你办事一向利落,这次怎么这么不得利?”语气中颇为不满。
“回大王,属下查得,其他三人都是金鹰派的弟子,这次下山是要前往西安查明某事的事情真相,至于那个穿黑衣的蒙面人,江湖既没有他出道的记录,也没有他的名子。这三个人又对他的名子缄口不提,所以无从查得。”罗沙珍惜这个解释的机会,惶惶不安地说。
见楚清侯沉默不语,善多问:“大王,您如此关注那个蒙面人。不知所为何故?”
楚清侯沉寂冷厉的脸上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是个女人。”
罗沙和善多对视了一眼,又都不解地转头看向楚清侯,心照不宣地想,女的又怎样?大王身边的女人多的是,这又是动得哪根筋?再说,那人武功不弱,定是个不好驯服的主,干嘛偏盯着她不放。但是他们是决不敢把这种心思表露出来的。
善多壮着胆子说:“大王恕属下愚笨,那女人并没露真面,您又怎么她是美是丑?也有可能是个丑八怪才蒙面的。”
楚清侯把面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轻笑了一声,说:“她武艺超群。女人蒙面,不是奇丑,就是绝色。我们的事情已经办完,就在这儿多玩几日,我对她很好奇,想看看她到底是谁。”他望向对面酒楼单间里晃动的人影。没有说出他迷上了她从身边经过时,嗅到的若有若失的幽香。
正是春夜子时,晚上的风凄凄冷冷,齐王府一片冷寂。几团黑影飞到齐王府的房上,他们躲过巡查的侍卫。飘来飘去在南面的卧室房上停下来。其中一个,整理一下衣服,下了房顶,如鬼魅般从窗户进房中。
谭正睡得正香,感觉身上冷风习习。记得婢女已经把门窗关好了,怎么还有风吹进来,睁开睡眼刚向窗口一望,直吓出了一身的虚汗。睡意全无。
只见窗口处,披头散发站着一个人。这人黑漆的乱发盖着整个面颊,却能清晰得看到一只瞪得雪亮的眼睛里露着寒光,透过缕缕头发的缝隙,能看到她脸色惨白,嘴角还有血迹。一身白衣,竟是破破败败血迹斑斑。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点上了一支蜡烛,在冷风的吹拂下,惊慌地抖动着。似乎马上就要灭掉,又怎么也不肯熄灭的样子。
“爹爹,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女儿死得好惨啊!”凄厉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得人心寒胆战。
“啊!”谭夫人被声音惊醒,发出了一声惨叫,要不是谭正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她可能会吓得昏死过去。但也在谭正的怀里哆嗦起来。
“娘,你来抱抱女儿啊,女儿长这么大您都没抱过我,女儿需要娘亲!”女鬼似在乞求,已有哭腔。
“碧煊,有什么委屈你就找我来清算,不要吓着夫人才是。”谭正看到自己的夫人吓得直往后缩,忙向窗口的女鬼求情。他不愧为齐王府的王爷,对面女鬼心里也怕,却也镇定自若,不慌不忙。
“您是我的爹爹,我只想让您疼我爱我,又怎么会和您清算?”女鬼楚楚可怜地说。
“他不是你爹爹,我也不是你亲娘,你是我们从别处抱来的,我们对不起你,可是也出于无奈,对不起,对不起,求你放过我们,你若已不在人间,我们自当去你坟前祭典,只要你说出你在哪儿?”不等谭正说话,吓得如筛糠的谭夫人,急急地把一切都招了。
“这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娘,你来抱我,我只要娘来抱抱。”白衣女鬼向前跳了一步。
“不要。”谭夫人惊叫一声,背过气去。
“爹爹,女儿这几年好想爹爹。”女鬼又向前跳了一步。
谭正想,鬼顶多索人性命,这也是欠的债。不过他还是太不太相信,鬼多是人扮的。他慢慢从枕头底下握住那把匕手。眼见女鬼一点点逼近,他用力刺将过去。哪知那女鬼像风一样,飘向右边。难道真是鬼?否则身子怎么这么轻盈。他想下地和对方搏斗,但又不忍心放下夫人。女鬼已经不是刚才可怜的样子,眼露凶光,嘿嘿一笑,露出带血的白牙,让谭正不寒而栗。女鬼在他的面前,轻抖了一下宽大的衣袖,谭正嗅到一股奇香,顿感混身无力,抬不起手来。女鬼一点点逼近他,伸出长指甲的雪白的双手,向他的脖子掐来。
谭正感觉到她的手异常冰冷,她慢慢地用力,看来对方是故意让他慢慢死去,而不肯一下至他于死地。真的是碧煊变成鬼来索命吗?不管怎么看,眼前的女鬼一点都不像碧煊。可是,不是她又会是谁呢?谭正在将死的时候还能想出这么多的端疑来。不过,女鬼的手在一点点的加力,看来我命休已。
当意识渐渐模糊时,听到窗外一声呼唤。“百伶,可以了。”女鬼松开了手。只听得她撒娇,又埋怨地说:“我还没玩够呢。”谭正免强转头,看到从窗外飞身跃进一人。他一眼就认出,这才是真正的碧煊。她更美了,眼里有了更多的冷傲,还多了几分杀气。看她腰上配剑,知道她学会了武功。再看那女鬼,好像也不那么吓人了,也就是个女孩子的恶作剧。看来,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
身世之迷 38,再访王府
碧煊到了床前,将谭正身上的夫人扶起来,谭正急急地说:“碧煊,你要杀就杀我吧,夫人并不知情,还请你放过夫人。”
碧煊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瓶,凑到谭正鼻下。谭正嗅过,果然有了些力气,但也仅能略抬起手来。碧煊按着夫人的人中,又拿出一颗药来,塞到夫人口中。谭正看到碧煊眼中是冷傲和沉稳还有一些孤寂。似乎也没有加害的意思。他哪里知道,碧煊现在才下来,是一听到谭正不是她父亲就忍不住落下泪来。枉费我还那么渴望得到他的疼爱,那么讨好他。
碧煊冷冷地说:“我若是真的要来索命,也会在白天来找你,不会趁人之危。今日只求一个真相,来日再来拜访。告辞。”说完,向边上的女鬼使了个眼色,两人从窗户飞身而出,跃进上了房顶,就再无声响了。
谭正从两个人的轻功上看出她们武功不凡。身边的夫人醒了,看到夫妻俩还在自己的房中,扑到谭正怀里哭起来。谭正搂着夫人,叹道:“该来的终是躲不过,人是断不能做亏心事啊!”谭夫人哭着说:“老爷,是碧煊来索命了吗?”谭正拍着她的背,说:“夫人不必担心,碧煊还活着。”谭夫人惊异地抬头望着夫君。谭正苦笑着说:“夫人,我们的儿子都大了,也都很有出息,荣华富贵也享尽了,我什么也不怕了。这辈子有你,有孩子们,我知足。”这话明摆着是报着必死无疑的信念。谭夫人大哭起来,再也说不出话来。谭正看到碧煊以后,就看出若是想取他的性命,全府的护卫全陪上也不是对手。加上她还有帮手。
第二天,谭正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说:“一清,一泓,我想在杭州置办一处房产,你们今天就起身,去办这件事。”两人非常吃惊。从来没听父亲说过,怎么突然要去杭州了呢?而且办房产这样的小事也不用兄弟俩都去。
一清说:“父亲您决定的太突然,再说,就算是要走也不能就是现在吧?”
“现在就收拾东西走,顺便带着你的妻儿去玩玩。”一清娶了正妻,还有一个二岁大的女儿。他这么一说,兄弟更是觉得蹊跷。
两兄弟相互对望。一泓说:“那我们现在去拜别母亲。”
“你母亲身体不适,不用去了。现在都各自回房收拾东西,走吧。”谭正不想连累儿子,就只想让他们快点离开。
“好,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一泓拉着还想说话的大哥,走了出去。
谭正舒了一口气。看到两个儿子刚才还是怀疑的神色,好在都还听话,估计也免强相信吧。他回到房中,谭夫人还坐在床上轻声哭泣。谭夫人以为夫君这次在劫难逃。那金鹰派每八年都能杀死一个谭家的女儿,教育出来的徒弟一定也能杀谭家的男人。
“让两个孩子跟着想想办法吧?”谭夫人乞求着。
“不能让孩子再跟着受牵连了。当初是我安排的一切,就让她来找我吧。”谭正说。
“咱们的两个孩子也会武功,让他们在身边会帮着抵挡住呢。”
“碧煊小的时候就聪明过人,学什么都快。她能躲过那么重的刑罚,现在一定是武林高手了。怀着仇恨学武功,怎能不厉害?咱家的两个孩子,带兵打仗也许能行,要是单打独斗也只能防身而已。”
“碧煊真的能杀我们报仇吗?”
“难说啊!顺其自然吧。”谭正话音刚落,谭一泓推门而入,“您说碧煊还活着?”一泓后面还跟着一清。谭正一惊,意识到孩子们的敏感和智慧,也慰藉了不少。简要把昨晚的事说了,心里也烦燥,不再多言。
“碧煊不是那种人,她不会伤我们。她是我们的妹妹。”一泓因为激动,眉毛拧在一起。
“一泓,都过去这三年了,碧煊成了什么样,谁也保证不了。父亲的担心不是不可能的。”一清也愁容满面。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不相信碧煊会伤害我们。”一泓说完,走出了父母的房门。
他直接到了翠竹轩,坐到碧煊的床上。抚摸着床铺,轻声喃着:“碧煊,你还活着,你真的还活着。我没白等你这么久。”
三天后,碧煊一行四人来到了齐王府。四门大开,门口只有一个门僮,看到四个人都是面带杀气,知道来者不善,也不答话,径自跑向院中。
碧煊仍然戴着帽子,她四下望望,不知怎么总觉得有人在盯着他们看,看到街上并没有可疑的人。白炎峰看到碧煊落到了后面,退到她跟前问:“师妹怎么了?”碧煊皱着眉,说:“师兄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白炎峰一笑,说:“应该是齐王府的人吧,还是不要疑神疑鬼,有我们在,不要怕。”碧煊心笑,我怕什么?还不是为了知己知彼,在帽子中白了白炎峰一眼。便转身同三人无遮无拦地就进了王府。
三年没回来,这个“家”对碧煊来说,熟悉又陌生。她站在厅的中间,回忆着过往的种种。白炎峰和圣东四下看了看,没有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便并排坐在右边的客座上。圣东看到有人在院中探头探脑,便冷笑着说:“有客人来了,怎么没人上茶啊?”百伶东瞅西瞧,觉得新鲜。看到柱子雕得精细,飞到柱顶去摸摸,又飞身坐到了房梁上,一边摇着腿,一边拿出在街边买得花生糖吃起来。
谭正迈着方步,来到了客厅。他的夫人过于担忧,近来茶饭不思,总是夜不能寐。刚才正好睡着了。两个儿子他也让都去当差。由他一个人应对碧煊正好。
“几位武林高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谭正沉稳地说,“来人,看茶。”他坐到正座上,碧煊的帽子拿在手中,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谭正微笑着对碧煊说:“这位姑娘不如先坐下慢慢聊。”碧煊坐在离他不离的客座上,将帽子放在一边。想着该如何开口。
正在这时,门外闯入一队人来。为首的是一个十###岁的少年。那人身高七尺开外,皮肤嫩白,方眼粗眉,很是清秀。他大声说:“老爷,您不必担心,我来保护你。”他带来了大概有二十几人,一起冲到院中,把大厅的门给堵死了。谭正眉头一皱,喝道:“贤儿不得无理。这是你碧煊妹妹。”碧煊听了冷笑,现在才认我,太迟了,不过看来人有些眼熟,很像她认识的某一个人,但又一时想不起。白炎峰和圣东就像看耍猴一样,表情诙谐。叫贤儿的男孩儿并不理会。大喝道:“什么人,竟敢闯入齐王府,我们手上的刀也不是吃素的。”他身后的人,听到他这么说,也都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圣东拿起刚才哆哆嗦嗦的仆人送上的茶,喝了一口。感觉确是好茶。便像是对空气说话似的,说:“小师妹,这些人就交给你练练身手。”
“好勒。”声音从空中传来,谭正刚才听门僮说来了四人,现在只看到三个。听到声音才望向房顶。见一漂亮的女孩儿,把手中的吃食揣入怀中,飞身飘到了地上。也不多说,直接窜到了院中。手中拿着一条一指粗半丈长的小棍,在院中耍了起来。左抽右打,那些人还没到近前,就纷纷倒在地上。他们没看得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再次上来袭击。但都不是对手,有的被打中了鼻子,有的被点中的|茓位,还有的被踢出了三丈远。为首的贤儿,也三五招就被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叫苦不喋。
身世之迷 39,道明来意
“真是不经打,我还没玩够呢。一点都没意思。”她又转身窜到了大厅,对着谭正嘿嘿一笑说:“你家里有没厉害一点的,也好让我的两位师兄也松松筋骨?”谭正看到她刚才那一笑,就知道那晚的女鬼就是她。他刚才没有严厉制止贤儿,也是想看看来人的底倒底多深。看到白炎峰和圣东都不动声色,只是忍着不笑在喝茶。知道都不是好惹的。不觉后背发凉。只盼望两个儿子晚一点回来。想到这儿,他想早点解决这件事。便对碧煊说:“碧煊,我想你是来找我的,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怕自己的女儿被害,把你抱来代替她,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还是不要牵连我的妻儿才是。”
“看来王爷果真是重情爱子之人,只是为何碧煊得不到您的半点关爱?”碧煊冷冷地说。
看来比想像的仇恨还要深,想到当初碧煊在齐王府受到的冷落,谭正心里确实有愧,便说:“我不愿意接近你,也是怕产生感情,事后心里难过。”这是他的实话,但碧煊哪里会信呢?
“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对我的冷漠,我也挺不到今天。”碧煊嘲讽地说。
“姐姐替你们谭家的女儿受苦,你却那么狠心地对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百伶忿忿地说,听碧煊说过在齐王府的遭遇后,百伶都跟着哭了好几次,当然要帮碧煊讨个公道。
谭正无言以对,低垂着头说:“我对你确实有愧,现在杀剐存留都由姑娘发落。”
“就算是一刀杀了你,也难解心头之恨。”百伶怒目而视,狠狠地说。
白炎峰和圣东都看着碧煊,只要碧煊说一句话,不用她动手,想让谭正死成什么样,谭正就会死成什么样。
正在这时,门外骑马跑进一人。直接到了大厅外,翻身下马,不顾院中的稀稀散散倒在地上的人的呻吟,冲到大厅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谭一泓。贤儿看一泓来了,以为一泓会为他报仇,刚伸手连二哥都没叫出来。就见谭一泓冲到了里面,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谭一泓冲到厅的中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碧煊,他几乎没看到在场还有这么多的人,直接向碧煊走去,“碧煊,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他眼神迷离,步履沉重。恍惚如隔世。
碧煊也是百感交集。谭一泓是她在谭家给她最多温暖的人,她想叫一声二哥,但想到和谭家并无血缘,张了张嘴,没叫出来。她含着泪,咬着嘴唇看着潭一泓。谭正看到碧煊的表情,心中一动,有了一丝生的希望。
潭一泓就要走近碧煊时,一把未出鞘的剑横在了他的面前。“谭家少爷,碧煊不是谭家的女儿,请你离她远一点。”白炎峰冷冷地警告着。他看出碧煊对这个穿着官袍的年轻人并不抵触,而且碧煊双目含泪,竟生出妒意来,也不管碧煊是不是阻拦,先制止了他的行动。
潭一泓看向白炎峰,又看看碧煊,这是你什么人?他眼中有这样的疑问。碧煊避开他的眼睛,潭一泓心痛了一下,后退了一步。白炎峰的剑也回到了他的腰间。
“碧煊,你真的是来寻仇的吗?”谭一泓凄然地问。
“这位官人长得还真是帅气,就是问得问题傻了点,换了你被当成替罪羊,活活送去当祭品,你会怎样?”不等碧煊回话,百伶就讪讪地说。她刚才一个人就打了二十几个人,第一次觉得自己武功了得。正是得意之时。
“碧煊,你的恩情我们谭家永生不忘,你受的苦,我愿意十倍偿还,如果你真的恨,就恨我吧,我父亲年纪大了,我求你放过父亲和家人。要报仇你就冲我来吧,死在你手里,我绝无半句怨言。”潭一泓看到白炎峰的眼神,心凉了半截。再加上替父请罪,也是圆了他的孝道,更是对碧煊愧疚的回报。
“几位侠士,你们别听他的,我是始作俑者,还是由我来承担。”谭正争着说。
“父亲!”潭一泓唤着。
“谭家二少爷,还真是孝顺。”圣东嘲讽地说。
谭一泓转头望向他,看出他就是当晚掳走碧煊之人,不觉怒从胸起。
“你?”谭一泓怒目道,“你不就是当初掳走碧煊的人吗?”
圣东眼里有一丝悔意,这些年来,他都因为这件事对碧煊心存愧疚。但马上调节好心绪。说:“你就是当初看着碧煊被掳也不出手相救之人?”
谭一泓一时语塞,当初十七岁,看到圣东轻功极好,他自小恐高,轻功没练好,又因为看到碧煊当时的眼神,愣了一下。想追时,圣东的黑衣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不见的行踪。这成为他这三年来最痛的一幕。
“二哥,我不怪你。”一泓痛苦的表情让碧煊看到了心底,她轻声说。又说:“王爷。”她转过头,看着谭正,这让谭正大感意外,“您为什么断定我一定是来寻仇的呢?”碧煊的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惊奇地望向她。看到谭正无言以对,碧煊又说:“虽没父女之情,却有养育之恩。连我的名子也是您起的。我只是不甘心,小的时候我是那样想讨好你,想得到你的疼爱。为了这个愿望,让我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可是您呢?只要您给过我哪怕一点点的关爱,我现在都会由衷的感激您。”她看着谭正,饱含着泪水。谭正愧得无地自容。碧煊又说:“我要讲的话,都讲完了。今天来此讨扰了各位,碧煊深感不安。还有一事不明,请王爷明示。”谭正听到碧煊并无加害之意,心也放了不少,便问:“姑娘请讲,本王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的亲生父亲是谁?现在何处?是生是死?”
“这……,我实实还不知道,这样吧,我查一下,有了消息再如实相告,你看如何?”
“好,我们住在正阳楼三楼西侧第二间,随时恭候。告辞。”她故意把住处说得很清楚,也示意不怕王府派兵去拿人。碧煊说完,向外就走。
“碧煊。”潭一泓叫住她。碧煊刚好走到院中,停住脚步。“你真的不怪我吗?”碧煊没有转身,戴好帽子,飞身上房,向远处奔去。
白炎峰窜到院中,想追着碧煊而去,刚要提气,被圣东一把拉住,白炎峰带着怒气地看着他,圣东说:“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白炎峰失落地垂下头。
圣东转身,抱拳拱手,“打扰各位了,告辞。”转身再找百伶已经不见了踪影。“师妹?”他左右前后都看了一遍,尴尬地对疑惑不解看他的人们笑笑。和白炎峰肩并着肩,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走出齐王府。 电子书 分享网站
身世之迷 40,无礼纠缠
碧煊一个人跑到郊外,她上了一座小山,坐在一块向外凸出的大石头上,石上长满了青苔,下面便是一个小山崖,崖底是一条小溪,隐隐能听到流水声。远处四面环山。
我的家在哪儿?我的父亲是谁?即便有心理准备,即便早就想到了他不是她的父亲,她还是觉得,父亲就应该是谭正的样子,沉稳,正直,严厉。现在真相大白,还是免不了心酸,失落。感到自己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
“姑娘为何独自在此黯然神伤?”低低的声音在寂静的山中回响。此人底气十足,武功定是不弱。碧煊的帽子还稳稳地戴在头上,她右手按住剑柄,不动,听着后面人的动静。蓄势待发。
“姑娘不必紧张,楚某并无加害之意。只想讨教一二,可否赐教?”那人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
碧煊站起身来,缓缓转身。只见一人,一身黑袍,腰间别着双戟。眼方,眉稍上挑,额阔,嘴大。目光深不可测,又寒气逼人。正是上次出手救镖车时,站在远处观而不前的三人之一。但看她的眼神又有些邪魅。碧煊心下一惊,难道看过我的真面。她看到远处还有两个人,双臂交叉于胸前,阴着脸看向这边。猜不出这三人是何用意?难道是行侠仗意的时候得罪了人,来寻仇的?不会,真的想至她于死地,早就动手了,不会还给她机会看清楚对方的样貌,并且对方也报了姓氏。他想做什么?
能不打还是不要打了,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到这儿,碧煊拱手抱拳道:“眼见这位壮士,气度不凡,不是异国功高之王,也是护国大将。必是光明磊落之人,又岂会和小女子一般见识。小女子虽会些功夫,但也只是凤毛鳞脚,不足一提,定不是壮士的对手。还请放小女一条生路。”
示弱?这是楚清侯没想到的,武林中人,尤其是女人,个个自命清高,又极好胜。先示弱的女子还真不多见。但越是这样的女子,越会深藏不露。楚清侯心思缜密,当然不会上当。他轻笑着说:“楚某诚心与姑娘讨教,姑娘又何必存疑?我看姑娘今天情绪不佳,好像有什么伤心之事,无心比试也在情理之中,我也不强求,就请报个真名,并让楚某得以瞻仰真面。楚某便不再纠缠,你看如何?”
碧煊火向上窜,我和你无冤无仇,干嘛偏要死缠着我不放,真是可恶之极。但还是强压怒火道:“小女乃是无名小辈,实在不足挂齿。又怎耐相貌奇丑,有碍观瞻,恕不能成全。”
楚清侯嘿嘿冷笑,说:“那就别怪楚某无礼了。”飞身向碧煊就是一掌。对方不出兵器,碧煊也不好用剑相抵,只能以掌相迎。她已看出对方力大无比,不能硬挡,只能巧夺。楚清侯拳掌皆是虎虎生风,招势中显出必有高人指点。只是人高马大速度略慢。碧煊也只是躲闪,以速度限制对方。三十回合下来,没分胜负。楚清侯的确没有加害的意图,似乎是极想掀碧煊的帽子。碧煊看对方气度不凡,并不像平常的地痞无赖。也不想伤他性命。他们打斗起来,还真像是切磋武艺。眼见天色不早,碧煊也无心恋战,几个虚招在对方面门一晃,挥起两指,点向到对方的|茓位上。楚清侯身体一麻,正在迟疑之际,碧煊跳出圈外,飞身上了树,在树上跃了几步,逃了出去。
碧煊想到此人身份必然高贵,若明着败在她的手上,定会耿耿于怀,这样点|茓的力度虽然轻,也暗示了对方并不能胜于她。也算是警告了。
楚清侯看着碧煊远去的方向,笑了。罗沙和善多跑过来,紧张地问:“大王,您没伤着吧?”楚清侯不动,自言自语地说:“看你能逃多远。”
身世之迷 41,客栈议事
白炎峰在屋子里焦急地踱着步子,他担心碧煊。其实她武艺超群,根本不用担心她的安全。他是心疼她太过伤心了。圣东稳坐在桌子边,想着刚才的一幕幕。他早就料到碧煊会放过谭正。百伶比他们后回来,她坐在床上,还在想着街边的小吃哪个没吃过,看到两个男的脸色凝重,也不好提出要求。
碧煊走进来,看到三个人盯着她看,安慰地笑笑,坐到桌子边上。圣东给她倒茶。白炎峰也坐下来,关切地问:“碧煊,你没事吧?”其实他只是随口一问。圣东本没在意碧煊,让白炎峰这一问,才发现碧煊确有打斗过的痕迹,紧张起来,问:“师妹,遇到什么人了?”
碧煊淡然一笑,说:“师兄还记得那日在林中救镖的事吗?”
圣东以为是山贼找人来寻仇,忙问:“记得,难道是他们?”
走到桌前的百伶一听,一拍桌子,说:“一群草包,还敢来寻仇,等我们回去,把他们的山头踏为平地。”圣东和白炎峰虽然没说话,但已是怒了。
碧煊忙说:“不是他们,是那三个异族人。”
三人紧张起来,圣东说:“你是说那三个辽国人?”
碧煊看着圣东问:“师兄怎么断定他们就是辽国人?”
圣东说:“看装束是辽国人的习惯。而且为首的有可能是贵族。他报姓氏了吗?”
碧煊说:“他自称‘楚某’。”
圣东严肃起来,脸也白了。碧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问:“怎么了?”
圣东定了定神说:“楚姓必是皇族了。”想了想又急问:“不过那他怎么又会为难师妹呢?”
碧煊知道圣东阅人无数,便说:“也没有加害我的意思,只是那个人,偏要来纠缠我。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用意。他武功也不弱,若真正交手,也是险胜。”百伶惊出一身冷汗,碧煊都说险胜,那此人的武功一定很高。圣东和白炎峰不以为然,碧煊要说是险胜,定是有把握赢对方。若碧煊说平手,才真会是险胜。
“算了,不去想他们了。”碧煊说完,喝着茶水。白炎峰和圣东虽然担心,但多说也是无果。各自沉默了一会儿。
“师妹,你心情好点了吗?”白炎峰眼里满是关切地说。
碧煊笑着说:“没事,不管怎样,我有师父,还有你们这样的好兄长和好妹妹,我不孤独。”男人们心里喜欢她这样的信任,又装作理所应当,微笑着。
百伶感觉到她也受到了重视,跳起来说:“就是,姐姐,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妹,我受欺负你一定要帮我出气,尤其是圣师兄。”
圣东狠狠瞪了她一眼,“讲理不讲,都是你在欺负我。”
百伶对他做了个鬼脸,心里竟是暖暖的。
白炎峰说:“碧煊,你真的要放过谭正吗?”其实是明白碧煊的心思,但还是想证实。
“除了我的身世,我不想再为难齐王府了。”碧煊说,“我还想救下碧萝。”
百伶气不过,说:“姐姐太善良了,要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我要让他们都死得很难看。”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还狠狠地咬了咬牙,看那个样子,还真是可爱。
圣东忍不住就想笑。他拿着茶杯掩饰着,喝了一口。然后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信儿吗?”
“如果齐王府不给线索,我们是没办法查的。都十六年了,就算有丢孩子的人家,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如果他们故意托延,我就只能亲自去问了。”碧煊不无担忧地说。
百伶噘着嘴说:“想想都头痛。”又突然变了开心的样子说:“这几天没事,咱们就去玩吧。”
“就知道玩。”圣东埋怨道,说话时还用力点了一下百伶的头。百伶一只手摸着头,转脸瞪着圣东,撒娇地说:“姐姐,你管他不管?”
碧煊苦笑,“他是师兄,他管我还差不多。”女人都是希望别人来保护的,碧煊也不例外。圣东和白炎峰都不觉地挺起胸膛。
百伶嘲弄地说:“你们两个美什么啊?都是姐姐的手下败将,还好意思当人家师兄,羞不羞啊?”
这句话说得够份量,两个男人顿时气馁,刚刚挺起的胸膛,又不那么硬气了。百伶看了笑得直不起腰,碧煊竟是过意不去的神色。
身世之迷 42,故人相见
第二天,‘风神四煞’一回到客栈,就有伙计告诉他们,客房里有人在等他们。白炎峰和圣东严肃地对视了一下,先一步上楼。他们要确定有没有危险。从门缝向内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坐着,一身洒脱的便服。白炎峰先一步推门,没有马上走进去,他用余光看现两边的门缝,看看门后有没有藏人。里面的人站起来,转过身。竟是潭一泓。
白炎峰看到潭一泓就添堵。他隐约感觉到一泓对碧煊有情,他皱着眉,眼里满是敌意,不说话。圣东看出屋里没有别人,便走进来,拱手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谭家二少爷,失迎失迎。”潭一泓礼貌地回礼道:“少侠太客气了。不请自到,讨扰讨扰。”
碧煊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古玲精怪的百伶。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碧煊飘然走进屋子,她没有笑,礼貌地问:“二哥,一向可好?”一泓见到碧煊就心动异常。“妹妹,你好。”他有太多的话想对碧煊说,却又碍着人多,说不出口。碧煊看出他的心思,对白炎峰一笑,说:“白师兄,我想和二哥单独聊聊,好吗?”她又望向圣东,圣东会意,转身向外走。白炎峰看着潭一泓不动。圣东走到他身边,向外拉他。他眼睛盯着潭一泓,脚步不情愿地向外挪去。
碧煊关上门,给潭一泓倒水,柔声说:“二哥此来,必是有话要讲吧?”
潭一泓沉默了良久,碧煊也不急于让他说话,只是不看他等待着。终于,潭一泓说:“妹妹,你受苦了,你能有今天,我真的很开心。”碧煊是武林高手了,不远的将来,定会在江湖有一席之地。潭一泓看得出来。
碧煊叹道:“只可惜让碧萝也跟着受苦。”
谭一泓一惊,忙问:“碧萝现在怎么样了?”
碧煊心一紧,还是有血缘的妹妹更让他上心吧。她淡淡地说:“她还活着,我在尽力救她。”
谭一泓看出碧煊淡淡的惆怅,自知失态,说:“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你。”
碧煊疑惑地看着谭一泓,没说错吧?想我。谭一泓接着说:“你被带走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妹妹了。所以更加想念你。”他认为他说得很清楚,但对一心只想知道出身的碧煊来说,还不够清楚。
“你不欠我什么,当时你即使出手也救不了我。何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不必总放在心上。”碧煊以为谭一泓还是因为那一夜自责。
谭一泓看着碧煊,皱眉,咬了咬牙。心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碧煊以为他因为自责才现出这种痛苦的表情,宽慰地对着他笑了。
潭一泓泄气了,看来碧煊对他真是没有动情,难道那个小白脸已经先我一步抢走了她的心?
“明天回家吃饭吧,父亲准备好了。如果你的师兄师妹愿意,他们也可以一起去。”谭一泓说明来意。
碧煊沉吟了片段,说:“我的身世?”
“正在查,不过还要再等等才有结果。”谭一泓小心地说,“明天你会去吧?”看到碧煊没有马上答应,便又补充说:“我们会像上次一样,把侍卫都撤掉,只留自家人在场,只是要留下几个仆人侍候。”
碧煊冷笑,她冷冷地说:“二哥,你以为你们家那几个侍卫,能挡得住我吗?我已经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谭碧煊了。明天我一定会去,请你放心。”本来碧煊就不高兴,明知道谭一泓不是存心的,还是把不满表现出来。
谭一泓自知失言,忙说:“妹妹误会了,我看出妹妹现在武功了得,是断不敢小视的。”
“二少爷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明天自会去付约。”碧煊说完,不再理谭一泓,他只得悻悻地说:“不打扰妹妹休息,明日再会。”
第二天,潭一泓早早地来接碧煊。他不顾白炎峰恼怒的双眼,一点不掩饰暧昧地对碧煊说:“我有礼物要送给你。现在可以走吗?”昨天四人商量好了,就让碧煊独自一人去,他们三个在暗中保护。碧煊和圣东说了两句,便和潭一泓一起回到了齐王府。
站在翠竹轩,碧煊百感交集。在这里生活了十三年,对这个院落再不喜欢,也是有感情的。她走进屋子,径自转了一圈,坐在书桌前,翻着小时候学过的书。眼睛湿润了。潭一泓把手中的糖人递给她。她异常惊喜,拿着那样经过潭一泓处理过的颜色鲜艳的糖人,小心地抚摸着。潭一泓看得心里难受,又尽力忍着。
碧煊想起了奶娘,奶娘现在怎么样了?正想着。见门口站定一人。此人盘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灰色衣服,眼泪汪汪地看着碧煊。
“奶娘,是你吗?”碧煊走过来。近十年没见奶娘了,她苍老了许多。
“小姐,你长大了。”李氏流着泪,仰头看着碧煊。碧煊此时有太多的话,竟不知如何说起了。她把李氏拉进来,让她坐在桌边的凳子上,跪在奶娘面前磕头,说:“奶娘对碧煊恩重如山,碧煊永生不忘。”
李氏慌忙双手扶起碧煊,心疼地说:“小姐,你能长大,我真高兴。”说着便撩起衣襟,擦着脸上的泪水。
一阵琴声响起,碧煊一愣。向院中走去,院中的亭子里,粉色纱幔的遮避下,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抚琴弹奏。碧煊听出是老师凤姨的琴音。她缓步上前,上了亭子。凤姨看到她,含泪微笑着,手中并没有停下来。碧煊坐在凤姨的对面,与她合奏。小时候学琴时,碧煊也常会和凤姨这样合奏。
李氏和潭一泓,都站在院子里,望着亭子的方向。
一曲奏罢,碧煊站起身来,绕过石桌,跪在凤姨面前。“凤姨,您的恩情,碧煊感激不尽。”凤姨慈爱地笑着,拉起碧煊。“对不起,凤姨知道你的命运,可是救不了你。”凤姨哭起来。碧煊拿出一条手帕,为凤姨拭去泪水,笑着说:“凤姨,没人能救我,只有我自己。”她又从怀里拿出凤姨送她的糖人,“二哥帮我保存着,我真的很感谢您的糖人带给我的温暖。”一个不值钱的糖人,让碧煊感恩了这么多年。让凤姨心酸异常。
谭一泓让李氏和凤姨到前厅休息,他带着碧煊再走走。他陪着碧煊转到了后院,看着后院绿了的樱桃树,悠悠地说:“我说过要保护你的,我没做到。”
“都是小时候说的话,又何必挂怀呢?”碧煊说。
他们来到了花园里的桥上,水中的鱼更大更多了。碧煊看着鱼,想起了和谭一泓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只感觉那时的幼稚可笑,笑起来。
谭一泓带碧煊把整个王府都转遍了,最后才带着她来到客厅。客厅里坐满了人。碧煊扫视一周,问:“请问,哪位是夫人。”谭正脸色难看,在场的人心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担心之色。
谭一泓低下头。将碧煊拉到一个角落里。角落里正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掩面垂泪。碧煊在装鬼进入王府那晚,看到了夫人的模样,但那时她太过惊恐了。现在仔细端详,也是和善慈爱的样子。便轻声问:“夫人,我也叫您一声母亲的,您怎么忍心,对我不理不睬,甚至连面都不让我见呢?”
谭夫人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说:“谁的心不是肉长的呢?我亲生女儿一出生,就送出了府,那就像割我的肉一样啊。现在她长什么样,我都没见过。当初,我一看到你,就想起我那女儿,每每这时,总是痛不欲生。想到最终还是会失去你,我又怎么敢对你动情?真的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看,最后还得忍受失女之痛。看到你受冷落,我也活在愧疚中,终日不得安宁。以后的几年里,谁又能知道会死去我哪个孙女,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啊?”谭夫人哭得浑身颤抖起来。谭正强着悲痛,来到夫人近前,抚着她的肩,轻声说:“夫人别再伤心了,身体要紧。”碧煊不语,想着夫人的话,也有他们的难言之隐。便说:“请王爷夫人不必过虑,我也只想弄清楚心中的疑惑。”众人舒了一口气。
到了吃饭的大厅。谭正把碧煊让到了正座。碧煊推托不过,只得坐下。碧煊把奶娘和凤姨拉到身边,给她们倒酒夹菜,尊重和感激的神情,都清楚地写在脸上。谭正后悔不喋。如果当初能对她好一点,她现在最应该感谢的,就该是谭正。
几杯酒过后,谭正说:“碧煊啊,如果你愿意,可以回到王府,以后我将待你视如己,以弥补我之前所犯的过错,你看如何?”
“多谢王爷美意,碧煊已经长大成|人,与谭家又无血缘,留在王府实在是多有不便。”碧煊不卑不亢地回答。“请问,我的身世,王爷可去查得。”
“不瞒你说,当初把你抱给我的,是我的弟弟,他现在因为失去了碧萝,郁郁难安,昏迷不醒。我也没办法啊。”
“哦?”碧煊盯着谭正,判断着他说地是真是假。
谭正看出了碧煊的怀疑,“这样,一会儿我陪你去看看他,你自然明白。”
又在席间坐了一会儿,碧煊急着知道身世,也不再吃了,只是默默地等待。谭正看出碧煊的真实想法,主动提出马上领碧煊去见他的弟弟谭慧。碧煊又和奶娘凤姨告别一翻,才跟着谭正走出齐王府。
身世之迷 43,查明身世
谭正一个人领着碧煊来到另一处府第。虽不如齐王府豪华,也尽显着富贵。
谭慧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他的夫人失女又要丧夫,也在悲痛之中,没有守在他的床前。三个儿子轮流守候。今天是大儿子谭一庭。见伯父带着个美貌的女子前来,很是疑惑。他站起来,向谭正施礼。谭正一摆手,让他免礼。他关切地走到弟弟的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唤着他的名子。谭慧没有一点反应。碧萝是谭慧唯一的女儿,也是谭慧最疼爱的孩子。谭家最重亲情,所以难以忍受失女之痛。一病不起。
谭一庭不由得盯着碧煊看,碧煊用余光斜了他一眼,不屑。她走到谭正身边,说:“让我试试。”谭正也知道武林中人都会一点医术,含着泪,让开了。碧煊把脉,感觉此人气若游丝。“用药了吗?”碧煊问。
“用了,不过送不进去了。”谭一庭以为是伯父请来的医生。
碧煊手上运力,在谭慧身上点了几下,促进他血液流速。准备唤醒他。终于,谭慧长叹一声,微微睁来双眼。谭正和谭一庭一阵惊喜。刚要到近前,碧煊吩咐,“快拿水来。”谭一庭赶忙递上温水。碧煊喂了点水,看谭慧还清醒着,眼里无限悲痛。
“你是在想碧萝吗?”碧煊冷冷地问。
谭一庭惊讶地看向伯父。谭正示意他不要作声。谭慧也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美貌女子。微弱的声音问:“你是谁?”
“碧萝还活着。”碧煊并不答话,直接说。
谭慧瞪大眼睛,眼里现出活光。“你怎么知道?”
“碧萝很想你们,她为能再次见到你们,在努力地活着。你还想看到她的话,就要等她回来。”碧煊也怕他再次失去意识,尽快说重点。
谭慧大滴的眼泪涌出来,“碧萝,你真的还活着吗?”
碧煊对谭一庭没好气地说:“还不快去备药和粥来。”谭一庭这才如惊醒般对着外面大喊,“来人,快去拿药。”
看到谭慧有了求生的愿望,放了心。她出了他的屋子,谭正跟了出来,走到檐下,动情地含着泪对她说:“碧煊,谢谢你了,你救了两条人命啊!我这里拜谢了。”说着居然要跪下去。碧煊赶忙拦住,说:“王爷这是何意?碧萝是无辜的,我救她是出于人道,并不是为谭家。请王爷不必挂在心上。我现在就请师兄回去接人,希望碧萝赶回来时,能看到健康的父亲。”看到谭正老泪纵横,心里也难过起来。只好说:“碧煊就此告辞,王爷多保重。”
圣东去接碧萝,邱洪良果然没有失信,允许圣东把碧萝带下山,并问了一些碧煊的情况。
碧萝安全回到家中,背上的伤已经痊愈。谭慧身体虽然虚弱,但也好了大半。听到女儿哭述了在金鹰派的经历,为碧萝庆幸也感激碧煊。他决定把碧煊的身世讲出来。
碧煊把碧萝送回家的第二天,再到齐王府时,谭慧把她和谭正父子,让到里屋。谭慧跪在她面前,道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十六年前,冷宫里的冰妃临盆,冰妃本来倍受皇上的宠爱,因为后宫的斗争,受陷害打入冷宫。在血雨腥风的宫庭中,生下一个女婴。冰妃怕女儿受牵连,求身边的一个宫女小玉,把孩子送出宫外,以求保得性命。宫女看孩子可怜,便冒着杀头的危险将她带了出去。在慌乱中逃到一片树林。当时谭慧从外地赶回来,急于和家人团聚的他,操近路走到小树林,遇到了小玉。谭慧见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感觉蹊跷,问明了原因。他听到是皇上的女儿,便让小玉把孩子交给他。好让她早点回宫,以免被人发现。宫女正愁没办法处置孩子。就感激不尽地交给了谭慧。其实谭慧别有目的。他听说大嫂生有一女,怕金鹰派的人来抓这个孩子,想找一个替身。谭慧想,我们家族为朝庭办事,落得现在死了四个女儿,就用皇帝的女儿,来换我侄女的性命。于是,便有了谭碧煊。
在场的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连房上偷听的白炎峰和圣东,也都跳下来,大家也根本不在意来人是谁,都沉浸在这个惊天的秘密中。谭正和谭一泓紧张地望向碧煊。如果碧煊不会武功,说了还真没什么,可以和她商量。可是现在碧煊满怀武艺,这要是给皇上知道了让他的女儿去做替罪羊,别说真是他的女儿,就算是有这样的想法,也是灭九族的罪名。
谭慧流着泪说:“当初只认为你必死无疑,没想到你不但活着,还救了碧萝和我的命。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还给你也无妨。一切都可以算在我一个人头上。只要你放过我大哥一家。”
碧煊低垂着眼睛,思索了许久。她一时无法相信这就是她的身世。全然出乎她的意料。她想过是贫苦人家的女儿;想过是父母双亡被转卖的孤儿;甚至想过是妓汝生的私生女。就是没想过会是皇帝的女儿。
白炎峰和圣东非常紧张,他们害怕碧煊会认下皇帝,因为那样,他们再也无缘与她相见不说,还会被逐出师门,废掉武功。
众人都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复。谭家人明确知道,他们的命掌握在这个阴差阳错的养女身上。最终碧煊释然地笑笑,她走到谭慧近前,扶起他,说:“我不会害你的,叔叔。这一切就这么算了吧,师祖答应过我,他和谭家的仇恨就此了结。我和谭家的恩怨也到此为止。谁是谁非,谁对谁错也都是过眼烟云。”
谭家的人都舒了一口气,也都感激佩服起碧煊的肚量。谭正还想说什么,碧煊轻轻摆手,说:“我想静静,告辞。”说完,便缓缓地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白炎峰和圣东身边时,失神又凄冷地笑笑。她想了想,在谭府自己找到马棚,上了一匹马。飞奔出了齐王府。
马在飞奔着,碧煊的泪水飞流。我是公主?本应是在宫里受尽宠爱和呵护的公主。却在民间受尽了苦楚。父亲,我只想见到亲生的父亲,可是那个父亲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为什么偏偏是皇上?从来没受过母亲的疼爱,就永远也见不到她。皇上会是什么样?如果知道我的存在,又会是什么反映?他会认我吗?会疼爱我吗?会怜惜我吗?会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吗?也不知跑了多少时候?也不知跑向哪里?碧煊只想跑着,逃离不想认知的事实。
身世之迷 44,回忆冰妃
当今皇上沈奕一个人坐在养心殿,刚才齐王向他汇报了一个惊人的秘密。他和冰妃的女儿,还活在人间。他脑海中回想着冰妃的影子。
那还是刚登上皇位不久,在皇姐家里,第一次看到了冰妃。那时,她只是个能歌善舞的艺女。她含水的双眸,吸引着他。在姐姐家里,他就把她拉进了卧房。当她在惊慌地躲避中,散落了一头乌黑亮泽的秀发。衬着她如雪的肌肤,让他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不忍移开。后来,他把她带到宫里成为他的女人。但是后宫的女人实在太多了,时间久了,他就将她淡忘了。两年后,宫里人员缩减,凡是不受宠的妃子,没有事做的宫女,都要送出宫去。他坐在大殿上,决定下面这些女人的去留。轮到冰妃了,她哭着请求离开宫庭。那楚楚可怜的,耍着小脾气埋怨他的眼神,让他又一次砰然心动。(以上引用卫夫子进宫始末)
他开始重新宠爱她,并越来越发现了她的美丽。她从来不向他要什么,不争名,也不争财。每次临幸都羞怯得像个少女。“皇上,臣妾什么也不想要,只要您心中有臣妾的位置,臣妾别无所求。”这是冰妃含泪曾对他说的一句话。
但是,席妃向他告发说冰妃和侍卫有染。他将信将疑,直到他亲眼看到她和那个侍卫在一起说笑。他暴怒了,狠狠地对她说:“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对我说谎?为什么背叛我?”他还记得冰妃什么也没辩解,只是用一双无辜,无助,无悔的眼睛看着他。他对她的不解释更加气愤,将她打入冷宫。确实听说她怀孕了,但他也因为她的背叛不愿意管她。别的妃子代替了她受宠爱的位置,她的影子也渐渐淡出了他的脑海。直到她死去,他的心还隐隐地痛了一下。
半年以后,有一个宫女偷偷塞给他一封冰妃的绝笔。述说她的委屈,并表明,她是被陷害的,她一生只爱着他一个人。他才回想起当初最后一眼看她时,她似乎在说,即使你不相信我爱你的真心,我也无怨无悔。他的确为此愧疚过,但他也是一代君王。一个女人的死还憾动不了他的心。现在,她的女儿还活着。看来我应该认了她,也算给九泉下的她一个安慰吧。
门口走进了雪妃。她是一个人来的,轻盈地碎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来,笑着说:“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她跟皇上生有一个女儿,两个儿子。在宫里生活的十八年里,依然站在众妃的头上。可见她是何等的有心计。她外表柔弱,不争事非。其实经常暗中害人。
皇上叹气,说:“冰妃的女儿还活着。”
“哦?”雪妃是何等的聪明,她心里顿时有了盘算。异常激动地说:“皇上,臣妾认为冰妃姐姐是被冤枉的,您就把她的女儿接进宫吧,也好安慰冰姐姐在天之灵。”她杏目含泪,脸上都是同情之色。皇上果然受用,动情地说:“爱妃真是冰雪聪明又善解人意,正说到朕心里去了。朕马上下旨。”
罗沙和善多回来禀告坐在客栈的楚清侯,“大王大喜,那名女子的身世已经查明。”
楚清侯眼睛里闪过一道喜色,但仍稳坐在那儿不动,缓缓地说:“起来,坐下说话。”
“是。”二人齐声道。他们站起来,却都没有坐下。
罗沙说:“此女原是齐王府谭家的小姐,名叫谭碧煊。在谭府受到冷落。因为四十年前谭家与金鹰派结下仇怨,三年前做为复仇的牺牲品,被掳到金鹰派。本来是要被折磨至死的,但她闯过了三关,活了下来。现在回来是要查询身世之迷。结果,她果然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
“哦?”楚清侯听得有些糊涂,怎么折磨?什么三关?姓谭又不是谭家的亲生女儿。这都哪连着哪儿?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又问:“那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心里想得是,有亲生父母我才能去提亲,没有就是她自己作主,好像看起来后者比前者还要难。若有父母,还能把他们抓起来威胁一翻,若是无牵无挂的人,看那女子的个性,定是宁死不屈的。想着就盯着罗沙等他回答。
罗沙被他的眼睛盯得把头低得更低了,说:“属下无能,还未确定这女子的真实身份。”他偷眼看楚清侯的脸,结果吓得哆嗦起来。楚清侯虎目圆翻,看样子就要发作。他忙说:“不过,属下查得,她可能是个公主。只是不能完全确定。”也只有用这样的结果来搪塞了。
不想,楚清侯转怒为喜,“公主?好,是公主好。”楚清侯念叨着,又说:“记住,只要她是公主的身份确定下来,马上派人回国,让圣上给我拟一道和亲的书信来。听清楚没有?”
二人口中称是,心中大悟,原来大王是看上那名女子了。心想,至于吗?那女的武功那么高,家里妻妾都成群了,偏要个降不住的野马做什么?他们当然不知道,在楚清侯几次的跟踪下,碧煊的容貌他已看个大概。是决心要娶回去做老婆的。
身世之迷 45,决择
正阳楼的客栈里,气氛阴郁。
“师妹,你要三思啊!”白炎峰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他白净的脸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眼里满是乞求。
碧煊低着头,不做反应。谭正通过内线,打探到皇上已经有意给冰妃平反。他便没和碧煊商量就对皇上说,他把冰妃所生的公主救了,并保护了十六年。碧煊这么多年没见过亲生父亲,想圆孩子一个回家的梦。皇上居然就一点都不怀疑地要招她入宫。这真是她想也没想到的。现在,她面临着选择。入宫,就意味着和金鹰派再无瓜葛,三年来勤学苦练的武功就要被废掉。要么,永远做一个游侠,过着师父一样的生活。如何决择?
圣东看到碧煊的样子,心也跟着凉了。碧煊的脸上,有着对父爱的渴望。那是她从小就想得到又在谭家没能得到的。以她与世无争的性格,让她在武林中闯荡,真是难为她了。还有,她本就不属于武林。她的举手投足中,有贵族的风范。那是贵妇和千斤才有的气质。她是谁见了都想占有和保护的那种女人。即使她武艺超群;即使她坚强执着;即使她孤傲独行。她还是让人感觉到她的柔弱。他又看向白炎峰。白炎峰太痛苦了。他应该也看出碧煊最终的选择,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样的事实。
圣东走到窗户近前,他不想再看碧煊了。师祖邱洪良和灵月师叔三天后就会赶到。到时候碧煊必须做出选择。圣东心里堵得厉害,痛得很。碧煊师妹,难道这么快就要决别了吗?哪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邱洪良和灵月如期而至,邱洪良只看了碧煊一眼,就把灵月和碧煊单独留在屋子里,和其他人去了隔壁。
“师父,我……”碧煊跪在灵月面前,泪水一点点湿着她胸前的衣服。灵月含着泪拉起她,坐在她身边的床上。疼爱地拭着她不断涌出的泪水。
“孩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师父都不拦你。”灵月温和地说。她只有一颗爱徒的心,只要她是快乐的,她无所谓她在哪里。
“可是,我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我还想孝敬师父,不想失去您。”碧煊哭着说。对她而言,现在没有比师父更疼爱她的人了。
“碧煊,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决定要收你为徒了。本来看你的样子,不太适合练武,你太善良,也太柔弱了。不过,我看到你在刑台上的表现,就坚定了让你活下去的信心。你在厨房的半年里,我每天都会去看你,你不知道吧?”
碧煊忽闪着一双孩子般纯真的眼睛看着灵月。灵月笑了,接着说:“把你带到我那儿时,厨娘跟我哭述,说你是怎样一个好孩子。连她都舍不得你受苦了,想让你无声的死去呢。”
碧煊脸上还有泪,但却笑了,说:“我知道厨娘不是真心想对我不好的。”
“哦?”灵月转头看着碧煊,“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每次打我时,开始很重,到后来就是光使劲,竹条却不落到我身上了。我不怪她。”碧煊说起来很轻松,又说:“我怕掌门怪她对我寻私,后来也不太敢亲近她,师父回去帮我向她问好,说碧煊记得她的恩呢。”
灵月怜爱地抚在她肩上,“真是善良的孩子。”沉默了片刻。灵月又说:“你想过吗?如果不回皇宫,你会去做什么?”
碧煊失落地摇头,“我从来没想过,当初也只想知道身世,现在知道了,反道不知该去哪儿了。”
“你是不是很想去认那个当皇上的父亲?”灵月说。
碧煊不愿意当着师父的面说起这件事,但她又不得不说,“嗯。我也不知是为什么?一听到有机会认父亲,就特别渴望见到他。”碧煊虽然知道这样的回答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还是说了实话。
“那就去吧,世事难料,人生苦短,去做你想做的事,真正做了,你才不会有遗憾。”灵月再舍不得,也要放手让碧煊自己走。
“可是,我再没有机会报答您了。”碧煊只觉得对不起师父。
“当初我也只想救你,再说,武林本来也不属于你。你属于皇氏。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灵月说完,无限惋惜地看了碧煊一眼,站起来,去隔壁叫来了邱洪良。白炎峰,圣东,百伶,紧张地跟在后面。
“妮子,你决定了?”邱洪良眼中是不忍和不舍,再一次确定着她的答案。
“师祖,对不起。”碧煊跪在邱洪良脚下,流着泪。白炎峰痛苦地转过身,流下泪来。圣东叹息着,低垂下头。百伶哭着跑出去,不忍再看。
邱洪良挥起右手两指在碧煊身上点过去。碧煊感觉身体麻木起来,转眼间气力全无。灵月和圣东惊奇地看着邱洪良。
邱洪良说:“还是不忍心废掉你的武功,我封住了你的|茓道,你现在无法再使用武功。如果有一天你脱离了皇氏重返金鹰派,解开|茓道,你还会成为武林高手。”
灵月动情地推着不明状况的碧煊,说:“还不快谢谢师祖开恩。”碧煊这才磕头谢恩。
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下了白炎峰。看着已经成为普通女人的碧煊,无力地靠在床边,心里十分难过。
“师妹。”他这样叫着,“我对你我的情份,你可知道?”他目光深邃且忧郁。
“知道。”碧煊轻声说。白炎峰也吃了一惊,他看着碧煊。想知道她的想法。
“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但是在金鹰派里,我随时都有可能死掉。我只是想活着,别无他求。白师兄,你对我真的很好,不过还请你别再等我了。我只要进了皇宫,必是身不由己,嫁给谁也非我能决定的。”碧煊悠悠地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回那个牢笼。”白炎峰显得有些激动。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我的家在那里。”碧煊觉得,只有回到皇宫生活在父亲身边,似乎心里才踏实。所以她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白炎峰哭了,他的第一次对异性的爱,到此结束了。而这种没得到认可的爱,又是那样刻骨铭心。他也不知道碧煊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记得她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是“希望师兄能找到一个能真正给你幸福的女人为妻。”
身世之迷 46,王府会
碧煊一直拉着灵月的手,久久不舍得放开。站在齐王府的大门口,看着泪眼朦胧的众人,碧煊如亲人绝别般的难过。最后,还是缓缓步入齐王府,转过头,看着门徐徐关上,把金鹰派和她隔绝开来。
白炎峰回来后坐在客栈里,郁郁难安。看到白炎峰的样子,邱洪良笑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说:“炎峰,你命中注定有这一情结,碧煊不是你的人,你还是不要再等了。”
白炎峰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说:“为什么我对她的真心,她要么看不到,要么不在乎。我是那样想保护她,她为什么不理我。”
邱洪良哈哈大笑,笑得身边的圣东直打冷战,灵月也不解地看着他。只有白炎峰,还是木然。只听他说:“孩子,你只是爱她的人其中之一,熟不知还有其二,其三,她这一生只属于一个男人,其他的都是竹篮打水,最后落得一场空啊。”邱洪良说完,飘然向外走。灵月跟了上去。他们要一起返回金鹰门。
离开西安一天以后,邱洪良看到灵月始终不能开怀的样子,对她说:“灵月,还在想你那小徒弟呢?”
灵月叹息着说:“太喜欢她了,一时还真是放不下。”
邱洪良露出智者的胸有成竹的笑容说:“她这次进宫也是凶多吉少。”
灵月一惊,忙问:“请师父明示。”她知道师父擅长占卜,也急于想知道碧煊的命运。
“我看出她命中还有一劫,在这个皇宫呆不了多久,她就会嫁往异国。那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但是,她还会吃不少苦头啊。”
灵月心里一紧,她心疼碧煊。想着,这孩子受的苦够多了,怎么还要受苦。忙说:“师父为何不早点说?”
邱洪良目光如炬,说:“天机不可泄漏,再说,我就算是说了,她也会是这样的选择,她的性格是如此,命运亦是如此。”
灵月听了若有所思,最后只能叹息。
邱洪良笑着说:“你们师徒还会再见噢,也就二三年,多说四年,你还会见到她。逃过这一劫,她就会一帆风顺了。”邱洪良释怀地哈哈大笑。抛下一句,“不过这孩子真是招人喜欢。”快马加鞭,向远处奔去。
碧煊坚持还住在翠竹轩。晚上这个院子多了好多侍卫保护,她十三岁之前,翠竹轩到了晚上,连个丫鬟都没有。碧煊心寒,之前是为了方便金鹰派的人来拿人,而现在,她已是万金之躯,齐王府要保护她进宫之前万无一失才行。
这是碧煊在宫外呆得最后一夜,明天就要入宫了。百感交集,碧煊睡不着,她起身,想去倒一杯水。无意间抬头,看到窗外人影晃动,心里奇怪,难道是侍卫?屋子里很暗,免强透过一点月光。碧煊坐在桌边,喝着茶,看着窗外。她越来越断定外面一定不是侍卫。忽左,忽右,侍卫走路都会整齐有序。难道有刺客?有谁会来刺杀我呢?难道宫中的斗争都激烈到这种地步了?想要在我进宫之前铲除我?
正想着,门外有人说话:“姑娘若还没睡,何不到屋外和楚某叙旧啊?”碧煊冷笑,是他。她现在武功全无,他能这样熟事无睹地站在别人家院子里,必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来者不善,不过对方上次见面确实没有不良的企图,碧煊也不感觉畏惧。
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双手打开门,向外跨了一步。凉风席席,吹着着她的秀发和白衣。对面正站着身穿黑袍的高大男人,目光在黑衣中闪着幽蓝的光。隐隐散发着寒气。黑夜和黑衣遮避了他的表情。碧煊无法见得。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侍卫。不声不响地杀死了七八个侍卫,不光武功高强,看来也用了暗器。院子的两边,各有一个黑衣人,盘手在别人家院子里,反客为主地左右巡视着“敌情”。
楚清侯这么近距离地看到碧煊,还是第一次。他大概知道碧煊有多美,但还是惊呆了。在月光下,白色的衣服映衬着她的脸更加鲜亮白皙,犹如含水般晶莹淡定的黑亮双眸,完美弧线勾勒出俏皮的鼻子,还有一双娇艳欲滴的樱唇。风吹衣动,宛若仙子。
身世之迷 47,王府会
碧煊当然不满意他这样冒然闯入别人家中,她淡然一笑,“壮士若没有急事,到访定会在白天。此时,深夜前来,必有要事,这边请。”碧煊轻步入院,从楚清侯身边擦肩而过,走到亭中。碧煊坐在亭中的左边的石凳上,一只手臂搭在桌上,很不友好地转头望向楚清侯。她非常不满意楚清侯这种私自闯入的行为,目光十分冷漠。
楚清侯缓缓转身,邪魅的笑容浮于脸上,这一次,在月光的照射下,碧煊看得很清楚。月下观男子,虽然对他印象极差,但碧煊看到他阳刚英武的面容,也为之一震。不过,她没有武功,自然也不可能抵挡他的任何要求,索性素面对他。看他想做什么?若有不轨,她必会以死捍卫她的尊严。
楚清侯步入亭中,将外罩的斗篷解下,直接披到碧煊的身上。碧煊不动,瞬间斗篷内的男人的体温和气息暖遍全身。看到对方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对面,给了对方一个冰冷的笑。轻声问:“不知壮士找小女所为何事?”
楚清侯坦言道:“本王仰慕你的容貌,喜爱你的冷傲清雅,更珍惜你武艺高强又谦和有礼,想要娶你为妻,你看如何?”
碧煊真是没想到,对方会说出这样一翻话来,实在荒唐,不可思意地笑了。旦见对方执着地盯着她,丝毫不为她的嘲笑所动。她注意到刚才楚清侯用了“本王”自称。碧煊道:“大王,您所言差异。女子出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怎么能做得了主?美貌如昙花一现,您的爱慕又能坚持几年?另外,小女脱离金鹰派,武功自然被废。现在小女已是普通女子。又何谈武艺高强?”她语气柔中带刚,看似平静如水,实是冰冷之极,言语中已含拒绝之意。
楚清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几天不见,碧煊武功尽失。但是碧煊没有武功还能对他的到来泰然自若,并且冷傲的神色丝毫不减,让他更是又敬又佩。坚定了他要得到她的决心。他又道:“你的父母本王自会去说,武功尽失也没关系。本王爱的是你的人,我没有任何时候有现在这样渴望得到一个女人。不管怎样,我要定了你。”
“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了。”若不是强忍着,碧煊气得都要哆嗦起来,你凭什么不顾我的想法,就霸道地决定我的将来?她冷冷地说,“我的父亲是谁,你可知道?以你的身份必是妻妾成群,即使是荣华富贵,碧煊也不屑去享受。”即使说出生气的话,碧煊还是娓娓道来,可见出她的定力。听到她这样的话,边上的两个人都望向这边。碧煊不用看,也知道他们心中不平。
只见楚清侯冷眼盯了其中一人,那人忙闪避开看向这边的眼神。碧煊心中暗道不妙,看来此人地位果真显赫。
楚清侯没有半点怒色,宽容得像一个谦谦君子,说:“你的父亲是中原的皇帝,我皇兄的和亲的书信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书信一到,到时候是去是留,只怕由不得你了。”语气是缓而柔的,似乎是在乞求而非强迫。但他的话里自带着强迫,碧煊怎能不觉。他还是在笑。只是碧煊哭的心思都有了。心一横,银牙一咬。冷笑道:“如果父皇执意要将我嫁于异国,碧煊也将不辱使命,必会为两国的和平尽微薄之力。碧煊还是未嫁之身,不便与男子深夜独处,恕不奉陪。”说着站起来,将身上的斗篷轻轻抖落,转身向屋内走去。碧煊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似乎感觉到身后门外的人在得意地浅笑。泪水滑落,看来此去宫中,凶险难测啊。
第二天睡来,想起昨夜之事,恍惚如梦。门外有响动,她推开门,几个家丁正在潭一泓的指挥下,惊慌的抬走几具尸体。谭一泓见碧煊,上前跪倒:“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您受惊了,微臣死罪。”碧煊面色冷寂,“平身。”她走上凉亭,地上还有些男人脚印的痕迹。多少预知了未来,心中凄然。潭一泓上前问:“公主,昨天可有异常。”碧煊不动,淡淡地说:“嗯,有人来了,后来又走了,没什么。”潭一泓还想多问,看到碧煊已经闭口不言,知道问也无果。只得如期送碧煊回皇宫。
谭正知道晚上有人见到了碧煊,也惊出一身冷汗,如果碧煊在府中出了事,必是重罪。好在碧煊安然无恙,也只得吩咐府中再不可提有此事。
身世之迷 48,回宫
碧煊穿着华丽的衣服,坐在落芳斋里。丫鬟兰儿和秋月正收拾着屋子。两个小太监在门外候着。从进宫的第一天看到了父皇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她再没有见过他。
五年前,在谭正的生日上,她第一次见到了父皇。那时的她,还一心想着尽力去博得父亲谭正的注意和疼爱。当时就感觉到皇上和她见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但那时也没细想。可是这次见到父皇后,父皇显然没有她想像的激动和高兴。他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问了些在外面生活的情况。又特意为她摆了一次家宴,就再没有招她去见他。她也了解宫中的规矩,既然父皇不愿意见她,她也不便去打扰他。如果父皇并不怜惜她,又为什么会招她回来呢?碧煊心里十分疑惑。
皇上看到碧煊以后,心情就变得十分阴郁。在她美丽的脸上他看到了冰妃的影子。她比冰妃还要美,还有她就算是第一次出现在皇宫也淡定不惊的眼神,超凡脱俗又傲骨仙风的气质。她是柔弱又沉稳的,是善良又坚强的,是美艳又孤傲的。这样出色的女儿,让他不得不一次次想起冰妃。看到碧煊,就像看到了冰妃埋怨又无助的眼神。所以他只想逃离。
一旁的雪妃看出了皇上的心思,柔声问:“皇上,您有心事?”
“哎,看到了碧煊就想起冰妃,朕有愧于她啊!”皇上对雪妃述说着。
“要知道您看到她会让您不开心,臣妾当初真不该劝您把她接回来。”雪妃似乎很后悔地说。
“这是她的家,朕是她的父皇,不回这里朕于心不忍啊!”皇上叹道。
“皇上,安国想要和我们联姻,点名要娶婉晴做他们的太子妃可有此事?”婉晴是雪妃的女儿,也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安国想要娶婉晴,无非是想弄个人质在他们那儿。雪妃是心里清楚,所以她要给自己的女儿想对策。
“是啊,朕也舍不得,可安国兵强马壮,我们国库空虚,也再不能受战乱之苦了。朕准备近日就把婉晴送过去,就当她是为国家出一份力了。”皇上忧心忡忡地说。
“不如让碧煊嫁过去。”雪妃说。看到皇上皱着眉看着她,她接着说:“皇上也不愿意见到她。再说嫁到安国,也是荣华富贵,这不是两全齐美?”
“这,好吗?”皇上心动了。
“再说,婉晴是皇上的开心果,她还想多侍候您两年呢。”雪妃鼓动着。
“也好,那就问问碧煊的意思吧。”皇上犹豫了许久以后说。
“这还用问吗?她如果真是圣上的女儿,自然会为国分忧,同意圣上的决定。”雪妃封住了碧煊的退路。
碧煊被太监引着,进入养心殿。她心中欢喜,脸上还是平静得如无风的湖面。
“碧煊参见父皇。”碧煊叩头道。
“快快起来。”皇上坐在一张金色的长椅子上,对跪在地上的碧煊说。见碧煊缓缓站起,又指着身边的两个人说:“这是雪妃,那边是你婉晴姐姐。”
碧煊一一施礼,她看出温和笑着的雪妃,眼里闪动的寒光。婉晴噘着嘴,碧煊给她行礼,她别过头。堵气的样子。
“碧煊,在宫里可还习惯?”皇上问。
“谢谢父皇关心,女儿一切都好。”碧煊说。
“你流落在外,朕一直觉得亏欠于你。”
“碧煊不敢让父皇费心,能够生活在父皇身边尽孝,碧煊心满意足。”碧煊低着头回话。
“女儿大了还是要嫁人的,朕想来想去,给你找了个最配得上你的人。”
碧煊一惊,忙说:“碧煊只想留在父皇身边,并不急于出嫁。”
“女儿大了早晚会离开父母,朕准备把你嫁给安国的太子,你看如何?”
碧煊的心掉到了冰谷,痛彻心底的凉了。还是躲不过去的,以为他会保护她,以为他会怜惜她,结果还是要把她当作礼物献给安国。她被出卖了,被养她的父亲出卖,又被生她的父亲出卖。她的心痛得流血,痛入骨髓。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接受。她强忍着眼泪,咬着牙这样想。
皇上等待着她的回答,他看出碧煊脸上的痛楚。不知为什么,心也跟着痛起来。
雪妃急于得到答案,便笑着说:“碧煊,你可要明白皇上的一片苦心啊。安国太子深得民心,据说那太子,英勇善战,内可制国安邦,外可带兵出战。战无不胜,真真是大智大勇之人。也只有公主身份,才能嫁给世间少有的未来国君。你可真是有福气呢。”
碧煊抬起头,冷冷地盯着雪妃。你的女儿为什么不去?雪妃被碧煊的眼神震慑住,紧张起来,不敢再直视她的眼睛。
碧煊冷笑了一声,含泪道:“女儿听凭父皇安排,能为父皇分忧,为国家出一份力,碧煊深感荣幸。”
婉晴毫不掩饰地欣喜起来,更加刺痛了碧煊的心。碧煊跪拜道:“感谢父皇把女儿带到人间,此一去,不知何时何日能再次见到父皇,女儿就此拜别了。”她深深地磕了三个头。也不等皇上再说话,便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留下身后的皇上悔恨交加。
碧煊明显告诉他,她心里什么都清楚明白。她的倔强不屈比起当年的冰妃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到冰妃,他更加不安。如果冰妃在世,她还会流落到民间?还会在宫中只待了短短不到一个月就被迫嫁往异国?还会有这样凄苦的眼神吗?他深感到对不起冰妃,更对不起这个女儿。但君无戏言。
雪妃阴冷的眼里,有了一份释然。她想,她再漂亮再厉害,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们母女了。
代嫁异国 1,出嫁之路
碧煊身着华服,坐在马车上。车外是大队的人马。正如她预料的,临行时没有见到父皇。碧煊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可笑。满腔热情地去见亲生父亲,换来的只有再一次的伤害。那个遥远的国度,又会有着怎样未知的将来。只能靠自己了,不管面临什么,都会无惧无恐地走下去。不过,那个辽国姓楚的大王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为妻。我现在却在去往安国的路上。碧煊想起了深夜来找她,并声称一定要得到她的黑衣男人。她觉得奇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好在自从齐王府最后一夜见到他,他再也没来烦她。
碧煊当然不会知情,楚清侯急着要辽国国君下合亲的书信,结果送信人病死在路上。楚清侯亲自回国,让他的皇兄重新写了一份和亲的诏书。令快马送到中原皇帝沈奕这儿。书信一发出,楚清侯就被派往边疆守卫国土。一时也回不来。他认为书信一到,碧煊就是他的女人了,也没太担心。可是书信到达西安皇宫后,碧煊在去往安国的路上已经五天了。皇上只得不顾雪妃的哭闹,把婉晴送上了车。只是这其中变故,碧煊和楚清侯都是不得而知的。
走出来七天了,离京城够远了。碧煊在车里换了一身便装,喊道:“停车。”车停了,碧煊走下车。潭一泓就在车的旁边,正在郁伤地看着她。碧煊微笑着说:“我想骑马。”潭一泓无声地把自己的马让给碧煊,上了身边的另一匹。碧煊也不推让,登上坐骑。“驾!”她双腿用力,向前奔去。
谭一泓对身边的人交待了两句,又对众人说:“继续前进。”便追着碧煊而去。他是自愿请命,送公主出嫁的。
他边追边找,到了一处河的尽头,三面山环抱着从正面倾泄下来的小瀑布,水应该是温的,冒着热气。河水不是很宽,两边都是顺着山延下来的树藤。绿树碧草,映着蓝天,水面飘飘渺渺,宛如仙境。
碧煊站在河边,宽衣解带。她感觉到谭一泓正在身后看着她,也不回头,说:“二哥,你帮我看着,我想洗澡。”
“公主,您这样似有不妥。”谭一泓毕恭毕敬地回话。
“我知道,请让我放纵一次好吗?”碧煊说着,将衣服尽数徐去。缓缓走入水中。
潭一泓不想看,又忍不住盯着碧煊不舍得离开。她在水中游着,雪白的肌肤在清澈的水底若隐若现,黑亮的秀发浮在水面上。她有时侧,有时仰,脸上恬静得如同仙女一般。谭一泓很想也下去和她一起戏水,但他没有去。她是那样让人不忍侵犯。
大概半个时辰,碧煊上了岸,用外衣擦拭了一下身体,再穿上内衣。把外衣铺在青石上晒着。坐在河边沉思着。她黑亮的秀发泄下来,衬着河面上的雾气,让人更加怀疑她不是凡间的女子。
潭一泓走过来也坐下。问:“你真的甘心就这样嫁给那个安国太子吗?”
“嗯。”碧煊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我听说他有四个妻子,还很粗暴。”潭一泓非常担心。
碧煊浅笑着说:“那又怎么样?我别无选择。”
“我带你走,我们远走高飞,不再过问世事,哪怕去山中做一对野人,有你在,我也心甘情愿。”潭一泓终于说出了他压抑以久的话。他恨谭家因为“保护”了碧煊又一次得到封赏。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向皇上提亲。恨那该死的雪妃还有安国的什么太子。
“二哥,如果我跟你走了,你的父亲和兄弟会怎样?”碧煊柔声道,携公主私奔,谭一泓一家的命就都没了。看到谭一泓痛苦地低下头,又说:“安国也会因为恼怒起兵###。我就是不顾百姓安危的不义之人,不顾国家尊言的不忠之人,不顾父皇承诺的不孝之人,不尽夫妻之礼的不仁之人。你认为,我会那样做吗?”
“碧煊,我真的很担心你。”谭一泓颤声道。
“二哥,忘了我吧,我不是你的另一半。相信我。”碧煊说着,站起身来,穿上外衣,拉过僵绳,上了马。
“碧煊。”潭一泓动情地唤着,“我不忍心,也不甘心你就这样去安国。”
“二哥,忘了这一切吧,我现在是他的女人了。慕容驰,我的夫君。不管他以后怎样对我,我的身,我的心也只属于他。”碧煊坚定地说着,策马向回去的路奔去。
代嫁异国 2,初到安国
没有众星捧月的接待,没有热闹非常的婚礼,就连夫君长得是什么样子,碧煊也有没看到。从偏门接进来,直接安排她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院中杂草丛生,房子虽不算破旧,也看出是很久没人住了。满是灰尘和蛛网。兰儿一脸不解地打量着这个不太大的院子,秋月也委屈地眼泪汪汪的。
接她来的人都看她笑话一样,嘲笑着离开了。不用多问,碧煊明白了她的处境。她的夫君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摆设,而没把她放在眼里。这不就是一座冷宫吗?在路上还一直想着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女人,去爱素未蒙面的夫君,现在却在心底剩下的只有凄惨。
碧煊对着等待她吩咐的兰儿和秋月笑了笑。以缓解紧张和难过的气氛。这个小院分正房和东西厢房三间,正房进去后是一个不大的厅,窗下还有一个火炕。里屋摆着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显然是卧房了。东西厢各有一个屋子,也都有一个暖炕。
碧煊把红嫁衣换下来,穿上了兰儿了一件粗布衣服,对着愣在一边的两个丫鬟说:“好了,我们一起打扫吧。”“公主,不用你动手,我们做就好了。”兰儿怯怯地说。“没关系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时,不必分主仆。别人不想让我们好过,我们偏要过得好,给他们看。明白吗?”碧煊语气柔和,声音平稳,没有一点怒气。两个丫头也认真的点头,碧煊才会心地笑起来。
幸好院子里的一口井水质还很好。主仆三人就在这个院落打扫起来。正是北方的晚春,早上和晚上还很凉。院中的柴和碳都不是很多,碧煊就和两个丫鬟一起睡在正房的炕上。
碧煊在来之前带了许多种子,本来是要献给这个国家的,现在看来都不需要了。她把其中的一些种在了院中。这院子还有一个葡萄架,也不知是哪个搭的。她断定葡萄是活的,就在院中侍弄起来。
半个月以后的一天,来了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兰儿上前答话,问:“请问姐姐找谁?”来人自称莲儿,她问:“这是碧妃主子的住处吗?”她是看到了院子的整洁,而且,院子的主人丝毫没有颓废神情。眼里抑制不住惊讶。其实碧煊就站在院中,冷眼看着来人。兰儿笑着说:“是啊,姐姐有什么事吗?”莲儿说:“我过来看看碧妃缺点什么,缺什么就只管说,我叫人送过来。”没有找主子直接说,也没有用奴婢。看来她的身份不低。兰儿问:“请问姐姐是哪里的姑姑吗?”莲儿竟不耐烦地说:“不必问那么多了,缺什么就快点说吧。”兰儿忙说:“什么都缺的,穿得衣服,鞋子,用的碳盆碗勺,凡是能用的都缺些,姐姐帮忙办吧,有劳姐姐了。”兰儿想拿银子,见碧煊向她使眼色,也就没把银子递出去。莲儿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好,我回头派人送过来。”说完转身而去。
碧煊看出,她只是来探探风的,并不是真的来关心她。没必要给她什么。还要靠自己才行。
送过来的饭,估计都是下人吃的。偶有一顿是好的,碧煊从来都是和兰儿秋月一起吃。三个人好得更像姐妹。
一日,兰儿委屈地问碧煊:“公主,为什么没人来理我们?还有嫁的那个太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就把我们孤零零放在这个小院子里。我们做下人的也就算了,您以后的漫漫长夜里,要如何打发这样的日子呢?”碧煊教两个丫头读书,还给她们讲故事,兰儿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有长进了。
碧煊笑笑,说:“也许那个太子只想要一个人质,并不想娶我为妻,我也是父皇心甘情愿送来做人质的,所以也就认了。既然上天安排我这样活着,那就顺其自然。何必强求呢?”碧煊心苦,语气中却是淡然。
兰儿流着泪,说:“公主,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兰儿,更苦的我都走过来了,这些不算什么。”碧煊微笑着说。
还好来的时候带着她心爱的琴,否则怎么打发着空落的时光。她就在这里画画,夜晚就在院中弹琴。两个丫鬟都托着腮听着。无聊时,碧煊就给她们讲故事。讲书上看到的和她自己骗的故事。两个丫头听得入迷,感动时也都泪水涟涟。
代嫁异国 3,阴差阳错
楚清侯从边疆回来成亲,一来为平定边疆叛乱回来庆功,二来为娶了中原的公主,双喜临门。楚清侯不顾鞍马劳累,执意要即刻举得婚礼。直接把公主接进洞房。
赫赫有名的震南王,娶得一个正妻四个侍妾,几个妻子在家里对下人作威作福,在丈夫的面前却都是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只有正妻是明媒正娶,其他的几个都是抬开就入了洞房。而这次,楚清侯大摆艳宴,宾朋满堂,不次于正妻入门。而且,一向以冷血著称的楚清侯,婚宴上兴致勃勃,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傻子都看得出来,楚清侯有多在意这个从中原娶回的公主。
楚清侯是海量,在喝了无数碗酒以后,他依然毫无醉意。罗沙和善多心里明白,他是在等待入洞房看到新娘的那一刻。
席间的人还未全部散去,楚清侯已迫不急待地进了洞房。银台红烛,床上亦是龙凤成祥的锦被,鸳鸯戏水的枕头。满眼的红色为新房增添了喜色。桌子上摆着各色点心,坚果。两杯酒已斟满,只等新人把盏交杯。
红色盖头下必是他钟爱的美女了。酒让他周身发热,他褪去琐碎的衣服,只穿了一件舒适的单衣。缓步走到床边,深情地握住新娘的柔嫩的小手。在他温暖的大手里爱抚着。以往的冷漠,坚毅,都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只有面对爱人的温存。
红衣新娘在轻轻地哭泣,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这让楚清侯颇感意外。以她的性格,即使这样的时刻,也会傲然面对,怎么会哭起来。看来女人必竟是女人,他突然更想保护她,像一个强者一样保护她,给她幸福。楚清侯早已清楚地知道了碧煊的身世,他认为眼前的女人就是碧煊。他想,身世那样可怜,以后就由我补偿你。想到这儿,他缓缓将新娘揽入他宽阔的怀中,轻声道:“我会疼爱你,再不会让你受委屈,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不会再去碰其他的妃嫔。煊,我爱你,我会保护你。”
他轻轻的掀开红盖头,新娘娇羞地低着头。他托起她的下颌,顿时发出一声低吼,猛地站了起来,“啊——。”他瞪着快要暴裂的眼睛,大声问:“你是谁?”婉晴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还在昵喃着爱自己的男人,此时变成了一只喷火的野兽。愤怒的双眼,如要撕碎她一般吓人。吓得她哆嗦成一团,不敢多说一句话。“你是谁?”暴怒的声音划过夜空,外面侍女和侍卫都跑到了院中,等着大王发号指令。也不明内情地想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惹得大王如此发怒。罗沙和善多也站在院中纳闷,这不是你千方百计娶回来的王妃吗?难道?罗沙和善多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现出惊恐之色。同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
楚清侯双手抓住婉晴的双臂,把她摇得天晕地转,她只得努力地喊说:“我是婉晴公主,是你和亲来的妃子。”楚清侯终于停止了摇晃,站在床边,看着头发零乱,衣冠不整,斜倒在床上大口喘气的婉晴,厉声问:“碧煊呢?我要的是碧煊,她在哪儿?”他打翻了面前的一对酒杯,痛苦地吼着。婉晴一激灵,忙说:“辽国书信到达之前,碧煊已经嫁往安国了,原来你想要的是她。”说话间,眼里已有妒意。“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她?”楚清侯大声质问着。此时婉晴稍作镇定,因为她单纯地想,也许这是她回国的一个机会。于是说:“安国太子是点名要我的,只是父皇疼爱我,舍不得,所以将碧煊嫁了过去。你们的书信一来,父皇认为只有我可担此任,才把我嫁给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这样也好,你就将我送回国去,我也不愿意呆在你们这蛮荒之地。”她得意这翻不辱国威的言语,大眼睛里虽然还带着泪光,骄傲刁蛮的本性暴露无余。然而,在楚清侯的眼里,她的美貌又是那样不值一提。刚才的怯懦,现在的言语顶撞让他的愤怒化成复仇之火。他冷笑着,“蛮荒之地?送你回国?哼,说得很好。想回国?到我手里的猎物,还想逃。做梦。”
楚清侯上前一步,粗暴地撕开她的衣服。婉晴紧张起来,她抵挡着他的手,急急地说:“你要的不是我,是碧煊,为什么还要留我?”楚清侯冷笑着,“碧煊我要定了,你也别想走。”他停下来,一只大手放到了婉情的侧脸上,摸着她细腻的皮肤,说:“因为你,让我和碧煊相隔两地,你别想好过了,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要让你生不如死。”哈哈。他一面大笑着,一面粗野地继续撒开婉晴的红色嫁衣。
衣服撕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婉晴只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无力抵挡了。任他把她脱个精光。看着她珑玲的身体暴露无余,还真是个尤物。一只大而有力的手,把她的双手按在她的头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一颗红豆。哭泣中的婉晴努力地抬了一下头,发出一声像是惨叫的呻吟。紧跟着随着强行进入她的身体,伴着湿热的东西涌出,她疼得几乎战栗。又发出了一声惨叫。楚清侯毫不怜惜地蠕动着他健硕的身体,背部呈现出一条美丽的弧线。天啊!这是初夜,身下的疼痛袭遍整个身体,可是别说反抗,连动都动态不得。
持续的疼痛有一个时辰之久,在婉晴逐渐变弱的哭泣和呻吟声中,楚清侯完成了他的一次发泄。看着床上的一片鲜红,他毫不怜惜地闷哼了一声。“来人。”楚清侯冷冷地唤着。应声进来两个侍女,惴惴不安地跪倒在地。“拉下去,好好清洗,不留子嗣。”两个侍女,走到床边,看到如死人一般,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眼里现出恐惧。衣服已经撕烂了,只能用一条毯子,把她包裹起来,叫了外面的男奴,抱向门外。
碧煊,为什么不等我,你在哪儿?楚清侯在心底低声叹着。难道我今生都得不到你了吗?安国太子。楚清侯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血从指缝里流出来,他混然不觉。
代嫁异国 4,访客
秋天的一个傍晚,碧煊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桌子上摆着一盏灯。点着香草熏虫。院子的周围种着各色鲜花,正是怒放之时。碧煊让两个丫头摆出碳盆,在上面烤土豆给她们解馋。看着兰儿在碳盆上用火叉翻动着土豆,秋月在那儿馋得直咽口水,也觉得她们可爱。她讲了嫦娥奔月的故事来给她们听,讲得很凄美。她想到了自己,虽然没有犯错,却要呆在这个如冰冷地月宫一样的地方。想到这些,她凄美地笑了。
突然听到掌声。碧煊一惊,秋月吓得躲到兰儿怀里。从院门外走进了个男人,从华丽的装束看,碧煊判断出他是皇子,但决不会是她的夫君。因为那男人眼中有温柔且被她折服的光。碧煊站起来,男人走到近前。那是一张清秀的脸,眼睛细长,眉毛浓重,宽宽的额头。“在下慕容烨,请问你是?”慕容烨,夫君的弟弟。碧煊当然知道。按说以她的身份是不适合和夫君以外的皇子亲近的,但是碧煊现在无所谓,她只是一个弃妇。大不了一死,碧煊这样想着,孤傲的脸上便露出一抹笑意。“碧煊。”她说。她故意没有说出姓氏,从对方没有半点惊讶的脸上,她明白,嫁到这里来,甚至连名子都没人知道。
“你刚才讲的故事,真的很好听,我是被你的故事吸引来的,我能在这儿坐一下吗?”慕容烨的双眼里,有一种渴求,那是被碧煊吸引住不舍得轻易离去的光芒。碧煊只穿着一件粗布的白色衣裙,朴素得像一个最平凡的侍女,但是她的脸上却在月光下散发着温纯娴淑的美丽,超凡脱俗。
“如果不嫌弃,请随便坐。”碧煊淡淡地说。语气柔而不缓,虽然桌椅并不高档,但透着主人的尊严。
慕容烨被眼前的美女吸引着,居然没有考虑对方是谁,只以为是哪个神仙下凡来的,或是狐媚修练成了仙女。他看到桌上有琴,便问:“你还会弹琴吗?”
“会几个曲子,弹得不好。”碧煊谦虚地说,眼里却闪着自信的光。
“可否赐曲一首呢?”慕容烨眼里闪着渴望。
碧煊想了想,指尘在琴间拔响,她只是尽兴发挥,自编自弹,也不知弹得是什么。竟把个慕容烨听得呆了。一曲终了。慕容烨还深思了良久,才缓过神来。惊叹:“好曲啊!不知这曲的名子是?”碧煊苦笑着说:“对不起,我只是尽兴弹得,并没给曲子编名。”
“哦?那我就斗胆给此曲起一个名子‘嫦娥奔月’。”
碧煊一愣,她弹曲时的确想得是这个故事。她赞道:“好名,看来贵客也是知音。”兰儿和秋月不敢造次,看着烤好的土豆也不敢吃。碧煊转头对她们说:“你们尽管吃吧。”说着还看了一眼慕容烨。慕容烨目光温和宽容,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兰儿和秋月吃的东西,问:“她们吃得什么?”“马铃薯。”碧煊忍着不笑说。她拿过一个烤得很好的土豆,用纤细白皙的嫩手剥了焦黄的皮,递到慕容烨手中。慕容烨看着这个从来没吃过的东西,他满脸的怀疑,碧煊微笑着看着他,鼓励地向他点了一下头。
“嗯,很好吃,我从来没吃过。”慕容烨吃下第一口以后,由衷地赞道。碧煊心里好笑,你一个皇子,当然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只是新鲜。如果让你每天吃这个东西度日,怕是你就不会是这样的反映了。
碧煊淡淡地笑着,看得慕容烨心动异常。“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慕容烨吃掉一个土豆后,用兰儿递过来的手巾擦着手,终于想起来问这样的一个问题。
“还是不要问这些了。”碧煊故意避开这个话题说:“我给你讲故事吧。”她看着慕容烨有些痴迷的眼睛,心里绽出个凄美的笑,但脸上还在尽显着她的美丽。
慕容烨当然感兴趣,他瞪着好奇的眼睛,说:“好啊。”
碧煊陷入沉思,就像是回到了故事里一样,讲着:“有一个君王,我们就叫他夏,他的国家总在和另一个国家打仗,他心情烦燥,一日独自在山中游玩,遇到了一个女子,她名叫鹿女,是神鹿喝下圣水生下的女孩子。他被女子的美貌和舞姿吸引,把她带回皇宫,做了他的爱妃。尽管太后不喜欢她,但他们非常相爱。一年后,女子十月怀胎生一下一个十个花瓣的莲花。太后认为是妖物。命人把莲花抛入河中。鹿女伤心欲绝,乘着神鹿离开了她的夫君,走时留言,只有她的孩子回来,她才肯回到他的身边。莲花里传来婴儿的哭声,顺水漂到另一个国家,就是夏的敌国。敌国的路人把这个奇怪的莲花献给了国王,国王把它放在桌子上,疑惑不解的时候,莲花动了,变成十个男孩儿。个个武艺超群,叫敌国国王为父亲。敌国国王并无子嗣,有了这十个骁勇无比的孩子,所向无敌。直攻到夏的国家城下,夏在城楼上悲痛地对敌国国王说,那十个孩子是他的。不但敌国国王不信,十个孩子也都认为他是敌人。夏王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正在十个孩子要攻城时,神鹿驮着鹿女从远处飞来,认下了十个孩子。从此两国交好,再无战征。”
碧煊含泪讲完这个故事。如果国与国没有战争,我又怎会落得如此窘境?慕容烨自然不会知道碧煊心中所想,他听得出神,看得更是出神。
“太美了。”他由衷地说。看到兰儿和秋月相依着睡着了,又说:“太晚了,我回去了,我以后能常来吗?”
碧煊微笑着点头,“我这里没人来,你要是愿意来,我自然欢迎。”她能清楚地看到慕容烨脸上的不舍,但她也无意多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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