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姐姐,你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妹妹回来喽!”
如意算盘是,最好姐姐下班未回,留她与帅哥单独相处的短暂时光,套套交情,探探底细,吃吃豆腐,嘻……只不过,失望总在希望的隔壁,迎鼻的饭菜香提醒她,亲爱的姐姐正在厨房的灶台前忙碌。而旁边,斜倚橱柜死死盯着她姐姐的,不是那位扰了她一日相思的大帅哥还有谁?
哇,不止费司生得俊美,身材也足够修长挺拔,传说中的“玉树临风”莫过于此吧?
“翎儿,洗手吃饭。”蓝翾回头吩咐,又对旁边的戎晅说:“把你手边盘子拿过来,小心点,再摔了请你吃自己的手指头。”
戎晅被下了魔咒,乖巧配合地照办。色香味俱全的番茄炒蛋新鲜出炉。
蓝翎三两下蹦到他跟前,笑得色色:“嗨,帅哥,认识一下吧。美女俺叫蓝翎,‘蓝色’的蓝,‘羽翎’的翎。敢问帅哥贵姓芳名?”
戎晅已受蓝翾再三告诫叮嘱,除了名字,身世来历不得向外多说半个字,如果被缠问太紧,沉默应对。“阿晅。”他喜欢听这样的两个字由蓝翾嫣红唇瓣中暖暖吐出。
“姓阿名晅?”蓝翎持疑。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叫他阿晅何妨。”蓝翾道,“把菜端到桌上,可以开饭了。”不是有意隐瞒蓝翎,若她知悉了这诡异情况,怕那小嘴在外面关不住闸时乱说一气,带来不必要困扰。
“阿晅?好,阿晅。”蓝翎仰着可爱的脸蛋,“哪个‘晅’呢?‘玄乎’的‘玄’?”
戎晅扫一眼她和蓝翾几分相似的脸面,转头问:“她是何人?”
“我妹妹蓝翎,你可以叫她翎儿。”蓝翾暗给她递个警告眼神——严禁犯花痴!
奈何蓝翎生平第一大原则是——帅哥当前,其他免谈,美色当前,色胆包天。
一对骨骨碌的大眼珠子贼溜溜地圈着戎晅:养眼啊,太养眼了,看着帅哥,连平时最美味热衷的红烧排骨都可以食不知味了,养眼得近乎罪孽!
戎晅习惯了万众注目,更习惯女人们追随的目光,但这娇俏小女子所表现出来的与那些女人并不尽相同。除了三分他所熟悉的热切外,还有极其肆无忌惮的欣赏,正如好色的男人看到称心女人时那般放肆侵略。先生是说过,他来自的那个世界正是风气开化的顶峰,女人不单可以自由外出,着装也甚是无拘。但谁会想到如此迥异?
蓝翾动用长腿,自桌下狠狠递了一脚给对面的好色女子,口型再度警告:严禁犯花痴!
蓝翎素来了解姐姐的再一再二原则,低头扒几口饭咀嚼,满嘴的饭粒还未尽,又问:“阿晅,你有女朋友吗?”
“嗯?”戎晅不解其意,求教地看向蓝翾。
蓝翾一声假笑:“你可以不回答。”
戎晅受教点头,果然不语。
切。再接再厉:“你有多高?”
戎晅看的仍是蓝翾。后者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长,戎晅恍然悟道:“八尺。”
“卟!”蓝翎喷饭,山山水水呈喷射状,波及到了同桌就餐的两人,“哈哈……”
蓝翾又是气又是笑,一面抽出纸巾挽救自己的脸,一面看向戎晅。他满面涨红,神情是不解加气恼。不得已,为他拂去脸上的饭粒,拭去衣领上的狼藉,重盛了满满一碗饭,端走了一盘幸未受殃及的青椒猪血,带他移坐到客厅的沙发,“菜不够过来再添,它是特地为你补血做的,饭后再喝碗鸡汤。”
“你陪我。”他勾住她的手。双眸恳切热盼,唇角紧抿,执拗倔强的只似一个孩童。
蓝翾弯下腰,拍拍他的脸,好脾气地说:“小朋友,乖乖的。”
转回身,眼光森森瞪向蓝翎,后者陪礼讪笑。“姐姐,不要怪我,都是他啦,身高哪有以尺计算的嘛。哈,他从哪里冒出来的?”再遥望了帅哥侧影一眼,惊叹,“上帝啊,他的侧影像极了希腊雕像耶!是太阳神阿波罗?”
蓝翾亦有同感。他生得俊美,却不见半丝脂粉气,五官生动立体,偶而为之的孩子气式惶惑毫不影响他浑然天成的优雅高贵。的确是美男中极品。
“姐姐,你今天回来很早耶,也是挂心家有帅哥是不是?”蓝翎积极争取攻守同盟。
蓝翾贝齿森森一笑,唬得小妮子不敢再造次,而心底,她不无心虚。何止回来得很早,她是旷工一日好么?
*****
旷工一日,首一回做了授道解惑者。
言传身教:如何开关电冰箱,如何取用饮水机,如何使用抽水马桶,如何调试电视机;
注意事项:切忌随便转动煤气开关,切忌触动电源,切忌身体探出窗外,切忌在地板上制作大的声响;
……
不一而足,事无巨细,有一部分是为试探他的应对态度,结果说明,他如果不是真的如他所表现出的对现代设施的一无所知,便是演技过高,直逼出神入化之境界。
为采购晚餐食材,她中间下楼一次,出门前千般叮咛他“乖乖等着”,回来时他果然够乖,一米八几的修长身材陷在三人坐沙发上浅眠。睁眸看到她,欣喜不经掩饰,随即又委屈地:“朕——我饿了。”那模样仿佛是她虐待体罚下的娃娃,几乎使她产生罪恶感。
“嗤——”蓝翾泛出轻笑。
“唔?姐姐?”蓝翎眼角乜着她,“为何无故发笑?表情很可疑哦!”
蓝翾夹一口梅菜扣肉塞进她还要啰嗦的小嘴里,成功狙击了蓝二小姐未及出炉的废话。忍不住向方才引她发噱的始作俑者瞄过去,没想到那小朋友正用那双教一干女人妒忌不已的湛黑美目巴巴望她,嘴里的饭俨然下咽得心不在焉。
当晚,为体谅伤患,蓝翾和蓝翎挤到一处,让了卧室留给他。
显然,香闺中的一切令他大觉新鲜。揪起躺在床中央的一个一米高大狗狗横眉冷对,大狗狗遭主人拯救后,又抓过床头台灯把玩,揿着开关明明灭灭。更换完床单、被罩的蓝翾不给面子地拔下了电源Сhā线,顿失去兴趣来源。最后,他不经意地一个扑卧,发现了那张席梦思大床的个中蹊跷,随即弹跳不止。直到蓝翾按住他:“换药!”甫告安静下来。
重新包扎整齐,麻烦儿童已起微鼾。
灭了灯,带上门,留他在一片黑甜中。
*****
七天长假。
戎晅介入蓝家姐妹的生活已过半月。由于经年习武,拥有上佳体能,身体恢复得极快,小腿的几处伤口悉数愈合,脸色也由纯然的苍白渐渐多了血色。他睡得极少,每晚守在电视机前看古装剧到深夜,清晨不到五点钟离床。她们姐妹一早从卧室出来,例行的状况便是可以免费欣赏到一位长发帅哥盘坐在沙发上闭目调息的庄严宝相。
越是和他相处,蓝翾越觉不了解他。有些时候,他明明是个孩子,粘人,执拗,会撒娇,会别扭;有些时候,他眉宇眼底所泄露出的些微气息,又会令人悚然心惊。
某晚,为他换完药,将沙布换成大号创可贴,要走的时候,他说:“你的手柔软如绵,好像萋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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