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芮买单后带着陈阿姨还有她的女儿去酒店开了两间房间,费用也是由她来出。陈阿姨感动得流着泪一直道谢,也叫她女儿道谢。小女孩把双眼挣得大大的瑟瑟地小小声地说了声谢谢。安芮摸摸她的头进了房间,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关择言的电话,不过结果当然又是关机。
关择言喝完一碗鱼汤,咂咂嘴对李军说:“黑熊你少吹,我这样风流倜傥的过去都不行,你这个外包装出去人家直接□都不□你。”
霍启军也看见安芮了,附和道:“我表哥说得对,黑熊你已经没多少面子好丢了啊,别自己找不好看。”
李军拍了下桌子道:“靠你妈的两兄弟看不起我,她要真对老子□,老子强了她!”
关择言心下一惊。李军这个人是没什么头脑的,最大的特点就是冲动。要真气到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是么有可能。“黑熊你这个怎么这么不上档次啊,说话一点也不高雅,做事一点也不低调。难怪老大吩咐我,要我看住你,别让你出事了。”
李军立刻就小蔫了,小萎靡了。他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问道:“老大真那么说?”
关择言看他一眼,一本正经地道:“当然!”
李军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代表,还真信了。于是自然就把当初朱嚣庭跟他交代的,让他看紧关择言的话,也当成反话了,老大是要给他个警告,让他低调点,安分点。
关择言一回去,就换上旧卡给安芮打电话。
“关择言,你今天什么回事?!”
“今天?今天我累死了,刚歇下来,怎么了?”
安芮深呼吸了两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今天看见的人,别告诉我不是你。”
关择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道:“我今天一整天在基地训练,你怎么可能看见我?”
安芮拧着眉,听着关择言这个口气这个话就烦躁了。她站起来走了两步,手扶在额头上,“关择言,上次我看见你,你掉头就走,今天看见你,你流里流气地调侃我,而我问你,你都说不是你。我们结婚三年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难道我还能认错人吗?”
关择言沉默,这话太震撼,他无言以对。原来自己能一眼从人海中把她找出来,而她,也能。
“怎么,说不出话了吗?”安芮哼了一声,继续噼噼啪啪地说道:“今天不是
还叫我去金海岸吗?你现在在哪?我过去!”
关择言无声笑了下,像是欣慰的,又像是苦笑的。“安芮,我不知道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现在在基地,今天一天都在基地,没有办法出去。”
“关择言!再装就没什么意思了!”
“安芮,你冷静点,我真没骗你。”
安芮看着墙角,深呼吸了一口,又再深呼吸一口,努力地把自己的情绪压下来。平常她面对关择言,都似乎是带了一个面具,冷冷淡淡的,今天她却似乎要亲自把这面具摘了摔地上。
关择言听不到声音,皱眉抿了下唇追问:“安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安芮平静下来,呼了口气道:“关择言,希望你真的没骗我,我相信你这么一次。”
关择言微微笑了下,“嗯,照顾好自己,就在本市接接案子好了,别到处跑着累。小事找周建明,大事找田局。”
安芮和关择言一样,都到凌晨三点了,才朦朦胧胧地睡过去,第二天却是准点一早就醒了。
安芮先给小女孩身上的伤拍了照片,又带她去医院检查,然后再和陈阿姨回到她前夫龚先生现在所住的小区,向邻里居委会了解情况,收集证据。
龚一旗回来碰巧看见了,立刻就过去抢安芮手正在录音的手机,然后一把摔到旁边的下水道里。他把安芮一推,“我们的家事你管什么管?!”接着他又去/曼珠华沙/揪着陈阿姨的头发把她一把车过来,“臭婆娘,还找律师了,老子告诉你,你找公安局也没用,她是我儿女,我爱打就打!”
安芮崴到脚了,勉强站起来,厌恶地笑了下,“龚先生,你刚才的话比我们收集了一上午的话都要有用,谢谢了。你等着受法律的制裁吧。”
龚一旗放开陈阿姨,快步走过来,“你说什么?!吓唬老子什么?!老子教育孩子跟你有个毛关系?!”
安芮看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还是吓了一把,崴到的脚后退一步,疼得受不住力,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龚一旗走过来,弯下腰看着安芮说:“别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然后过去踢了陈阿姨一脚,恶狠狠地警告她不要搞事,就扬长而去了。
陈阿姨哭着走过来,“安律师,对不起,对不起。”
安芮扶着站起来,“没事,放心
吧,你的案子我一定接,一定给你打赢。”
陈阿姨连忙点头,“谢谢安律师了,谢谢,谢谢。”
安芮好不容易把手机捞起来,污水滴滴答地流下来,不知道号码和录音还能不能调出来,她没有把电话存卡上的习惯。她把水甩干,又在一热心大妈的家里用吹风机吹干,可怎么按开机键,依旧是一片黑啊。
“安律师,真的对不起,你的手机。”
“算了,先回去吧。”
陈阿姨没再说什么,这样一台高档手机的确不是她赔得起的。
安芮开车的时候想,现在好了,电话全没了,别人都可以再要到号,可关择言……注定是不用找他了……
安芮当晚又开车回去,买了新手机,补了新卡。她躺到床上打开新手机,空空如也,也记不起谁的号,想通知别人她换号了也不成,唯有重新合上手机。
第二天下了大雨,到达X市的时候,雨比原来似乎还要更大一些,车子像是洗了一次泥浆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安芮打好伞再下车,可风一吹,半身都湿了。因为雨势比较大,下水道排水不及时,行人道与机动车道之间已经积了一滩水。她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过马路,看好了绿灯,便小心翼翼地绕过积水而走。突然一辆超载的右拐摩托车直直地撞到她的腿上。冲力并不大,应该是刹了车的。但不知道是车子性能不好了,还是载的人太多了,抑或是天雨路滑的缘故,车子晃悠晃悠地还是撞了上来。安芮一下便坐到了地上。痛感从脚踝一直蔓延上来,她知道,伤上加伤,这次扭得厉害了。摩托车迅速开走了,还溅了她一身泥水。安芮气得骂了句,却最终也只是看清了皖K,后面的数字是多少就不知道了。
安芮无奈地看看身上的颜色,倒是和车子挺配的,再摸摸脚踝,硬撑着站起来。在酒店的商铺里买了新衣服,然后上去陈阿姨的房间换好。
“呀,安律师,脚怎么肿成这样?”
“刚被车撞了下,又扭到了。”
“赶紧上医院吧,否则越来越严重了。”
在路上,陈阿姨又是不断地道歉与自责。
安芮微微皱眉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医院继续的人满为患。
安芮则继续闭目靠在休息椅上等候。闭了眼仍旧感觉到眼前的光
影突然暗了,她睁开眼,“万胖子?”
万传君旁边还挽拖着一个女孩子,那女生一听安芮的叫法就噗地笑了。万传君的五官拧了拧,“安芮,你看我这标准身材哪里胖了?”
安芮翘了下嘴角,“好的,万子。”
万传君撇嘴,“又不是在打麻将!”他身边的女孩再一次忍不住笑出声来。万传君更恼了,“来医院干什么呀?还是来我们X市的医院。”
安芮双手把脚抬起来,“撞车了。”
万传君这才看见她的脚肿得厉害,“这么严重,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安芮拿出手机,“报号,我旧手机报废了,没你的号。”
万传君摁掉电话,“撞什么车了,就崴了脚吗?”
安芮点头,“摩托车,没什么事,他刹车了,可能太滑还是撞上来了。”她看一眼万传君身旁的女孩,娇小甜美,“看先去陪女朋友看病吧,我们老同学的再聚。”
万传君安芮没什么大事,临走前还是问了句:“你老公呢,怎么一个过来X市?现在这个样子都不能自己开车了吧?”
安芮挥手催他走,“他忙,我会打车。”
万传君看了看她,转身,“得了,我帮你喊车吧。”
“诶,我这号还一时半会轮不上呢。”
“没事,让他等着呗。”
安芮没想过是苏以让,因为这是在X市。她看着他,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你也在这边?”
☆、婚内性合法
苏以让只点了点头,便蹲下去拿起她的脚来看。
陈阿姨立刻站起来说:“安律师,我给你去买瓶水。”
安芮连忙挥开苏以让的手,瞥了他一眼抬头道:“陈阿姨你要么先回去吧,明后天我再找你一块过去。哦对了,你别让你女儿住你前夫家,这段时间先住到别的亲戚家去吧。”
陈阿姨面露难色。
“怎么,有困难吗?”
“我在X市没有亲戚……而且……而且……上次酒店的钱我还欠着安律师的。”
“这样……”
苏以让站起来打了个电话,然后Сhā话进来,“你一会带你女儿去城市夜色酒店吧,我帮你弄好了。”
陈阿姨依旧是面有难色,“我……我只是打零工的……”
苏以让微微一笑,桃花眼上挑,“拿我名片过去,不要钱。”
陈阿姨立刻像捡到金子一样,笑着道了谢离开。
安芮一直看着苏以让,缓缓地眨了眨眼,“你家不是做日用品的吗?什么时候连连锁酒店也经营了。”她顿了顿,又问:“你在思锐究竟是什么位置?”
苏以让沉默了下,答道:“总经理。”
安芮挑挑眉,“挺好,连电子行业也进军了。那上次所谓的经济纠纷案,是耍着我玩的了?”
苏以让抿了下唇,“之前没考察好,那是个疏忽。后面我想参与,结果你已经提出意见了。”
安芮把头枕在墙上,下颚挑起,嘴角也轻轻挑起,“苏以让,我们三年前已经分手了。”
苏以让一下子沉默,头垂着,视线不知落在哪点。她这个神态和表情,的确很像三年前,只是以前绝不会出现这样的话。
安芮垂下眼帘,“不是我不原谅你,不理解你,事实是我已经结婚了,结婚了,你明白吗?”
恰好这时候电脑叫道安芮的号了。苏以让扶她进去。她顿了顿,没有推开他。事实上,陈阿姨走了,她这状况,的确需要人搀扶。
苏以让扶她上车,“你的车我让人帮你开回去吧?”
安芮想了想,“算了,我就在这边吧,反正还有事,回去也是一个人。”
“你老公呢?”
“特训,得有段时间。”安芮一笑,“就
去你家的酒店好了,我也不矫情,你给我打个折吧。”
苏以让发动车子,没有说话。
“怎么,老同学了,不肯?”
苏以让看她,“你老公一直很忙吗?”
“忙,他忙,我也忙。”
苏以让沉默了很久,问:“安芮,你真的真的幸福吗?不敷衍我。”
安芮笑了笑,“我们分手……”
苏以让打断她,“行了,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后面的话。”
“没意思。”
“安芮,你就不能不敷衍我吗?就当是老同学的关心。”
安芮转过头去看着苏以让,他的侧脸依旧完美,桃花眼的线条十分好看。她看了好一会才淡淡道:“我是说你问的问题没意思。”
苏以让沉默了很久,最后终于说了句:“对不起。”
于是安芮也沉默。
王菲的老歌流泻在车子密闭的空间里。
安芮闭眼想,如果当年,苏以让没有骗她,她会怎么选择?跟他到国外陪着他?还是留在国内等他?亦或是,还是会选择快速分手,快速结婚?不会的,她那么爱他,他也那么爱她。他们不会分开的。安芮突然睁开眼睛,静静地对上了苏以让的桃花眼。
“到了,看你好像挺累的,没有叫醒你。”苏以让坐回去,解了安全带下车。
安芮低头,一声谢谢说得极轻。
依旧是苏以让扶安芮进去,只是关择言在后面叼了牙签在那看着。
李军在旁边说:“这女人挺厉害的嘛,又认识程先生,现在又有个富公子哥鞍前马后。”
关择言无声地咬了咬牙,沉默。
霍启军看到他的脸色不对,虽然不知道那个男的和嫂子是什么关系,但看关队的眼神就猜到七八分。他立刻一手揽过关择言的肩膀往后转了圈,对李军说道:“黑熊不错呀,还能知道鞍前马后这个词。”
李军歪着嘴角一挑,亮油的面孔一挤,立刻打出一个反光点。“你以为就你熊能义念过书啊?当我文盲?赶紧滚!”
关择言依旧沉默,右手在腿侧握了又握。
霍启军笑,“表哥你看黑熊的样子,哈哈,笑死我了。”
李军有点
恼羞成怒,“你妈的,熊能义你是不是找抽!”
霍启军挑眉,“黑熊你要单挑?”
李军又蔫了。对,他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他们两兄弟的身手他是见识过的,可差了好几个档次,只好垂首道:“得,你牛,你狠!”
他们俩还在玩笑,关择言已经坐进车里,呼地开得没影了。
李军愣了愣,“你哥他什么回事?!叫我们自己走回去?!发疯啊!”
霍启军看着汽车尾灯一闪便已消失,在心里叹了口气,关队这情绪还是得再控控,幸好今天旁边是黑熊,要换了别人,肯定就猜到了,一查可是很麻烦。
霍启军回去,关择言正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上满满的一堆烟头,他回来至少抽了一包了。他过去接过关择言递过来的烟,点上吸了一口,然后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你要相信嫂子,还有,要控制一下情绪。”
关择言还是不说话,拿烟狠吸了几口,然后走到阳台。
霍启军压着声音道:“听黑熊说,明天朱简筲要见个重量级的人物。我想明天会有重要线索。”
关择言把半截烟在花盆里捻熄,转过脸问:“知道是谁不?”
霍启军摇头。
关择言看着远处不说话。远远的那家方形的城市夜色酒店的建筑,在所有高高低低的建筑中跳出来——柃檬黄的外墙搭鲜蓝的窗框——极其抢眼。
苏以让扶安芮进房后说了句再见就走了。安芮瘸着腿去洗澡,上药,点餐。休息了一晚上,消肿也消痛。她摸摸,又转了转,还可以,就让陈阿姨过来一起去她前夫龚先生的小区。
关择言把霍启军留下应对,自己打了车悄悄跟在朱简筲的车后面。汽车一直开入一个不起眼的小区,关择言一度以为他是来会情人小三之类的。
朱简筲进了三十三栋底层的一个单元。
关择言过了会,也跟着下车,远远地看了下那户住宅的外边地形。没有摄像头,只有一头一尾两块大的反光镜。李军所说的重量级人物
,究竟是谁呢?
周敏敏下车,很亲密地跟程瓦格亲了下再关上车门。
程瓦格按下车窗道:“就在咖啡厅里等我,别乱跑了。”
周敏敏笑颜如花,“那你要快点。”
关择言在三十三栋旁边的草地上抽烟,看见一台黑色轿车开到楼道前,下来一位穿着打扮都十分讲究的男子,进了朱简筲之前所进的一个底层单元。关择言在外面转了几圈,怎么也看见里面的情况。窗户装的是磨砂玻璃,而且还拉上了厚重的窗帘。他还没想到怎么探听里面的情况,那个男子已经出来,又坐上车出去了。没一会,朱简筲也跟着出来,取了车开走了。关择言把烟在垃圾桶里捻熄,隔了会再出去打车。
关择言没想到又再碰见安芮,接二连三,接二连三地。他想问的东西很多,但还是死死忍住了,微微侧头垂首经过。
安芮正在小区里问邻里,龚先生和他现在的妻子平常如何对待前妻的女儿,没有留意到关择言。
可安芮没看见,坐在小区对面咖啡厅的周敏敏却看见了。她微讶道:“呀,安芮不是说她老公在海边特训吗?怎么在这里了?还对安芮视而不见?”
程瓦格放下杯子,问:“谁呀?”
周敏敏指了指对面,笑道:“喏,那个很有古惑仔气质的。呵呵,其实这么看看,安芮老公还是蛮酷蛮帅的。”
程瓦格看了关择言一眼,没有说话。
安芮录完音,低着头瘸着腿出去。
周敏敏把脸拉到她面前。
“敏敏?”安芮抬头,看见旁边还站着一贯斯文儒雅的程瓦格,“程先生。”
周敏敏扶她上了车,对程瓦格说:“我送敏敏一下,一会自己回去。”
程瓦格点点头,再对安芮说了声再见,上车走了。
“你这什么回事啊?接个小案子,还闹得缺胳膊少腿的?”
“扭了一下,今天算是好多了。”
周敏敏开车是出了名的稳妥,当然这是镶了金的话,实际上就是龟速。
安芮微笑,“你这样,的确是适合当乘客,要你做司机,坐的人非急死不可。”
周敏敏说:“怎么?和你老公吵架了?分居两地还能吵起来?”
安芮静默一下,“
没有啊。”
周敏敏笑,“得了,在我面前就少装了吧。夫妻吵架一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谁先低头不重要,面子更不重要,别老撑着。”
安芮也笑了,无奈地挑挑眉头,“敏敏,谢谢关心与指教啊,但我们真没有,真没有吵架。”
“刚才我还看见关队了呢,就在你身边经过。你俩都视而不见,一个德性啊。”
安芮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把视线移到车窗外,沉默不语。关择言没有特训,几次三番,几次三番的,他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婚内性合法
半路上霍启军就给关择言打电话,“在哪里?能不能赶回来?”
关择言皱了下眉头,“正在赶回来,什么事?”
“朱嚣庭找你,我说你昨晚喝多了,还在睡,他非要过来。”霍启军迟疑了下,说道:“我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嗯,我回来再说。”关择言吩咐司机加快,匆匆赶回去了。
关择言回去之后,朱嚣庭还没到。他刚抽了半根烟,朱嚣庭和朱简筲一块到了。
关择言一人递了根烟过去,笑道:“老大怎么都过来了?”
朱简筲吹了个烟圈,“顺路过来看看,听黑熊说,情场失意了?”
关择言随即便笑了,“马子都没,哪来的失意?”
朱简筲的眼睛半眯,“就是没有,所以失意啊。是不是看上个妞,别人不理你?”
关择言在朱简筲和朱嚣庭身后扫到了李军,他嘿嘿一笑,挑了挑眉又努了努嘴。关择言在烟灰缸上点点烟,抖掉烟灰,“听黑熊那熊脑子瞎说。就是最近看见一个和我以前马子比较像的,多看了两眼。”
朱嚣庭一双三角眼十分的阴郁。他只在一旁看着不Сhā话。
朱简筲笑,“那怎么行,影响健康啊,晚上去喝酒,你们两兄弟一块去,顺便一人挑一个回家舒缓舒缓。”
关择言翘起二郎腿抖了抖,“这点点小事,怎么能劳烦到老大啊。”
朱嚣庭终于搭话,“唧唧歪歪的,晚上你究竟去不去?”
关择言把烟捻熄,站起来笑道:“有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去?”
把朱简筲和朱嚣庭送走之后,霍启军才道:“我听说,朱简筲今天见的就是之前李军一直说的程先生。似乎朱简筲还挺给他面子的,但至于究竟是谁,还不清楚。”
关择言皱眉,“我看那人像生意人。”
“谁?”
“程先生。”
霍启军转过脸来,“今天你看见了?还看见什么了没?”
关择言摇头,“就看见朱简筲和他一前一后进去,很快又一前一后都出来了。那房子被遮得密密实实的,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霍启军沉默,过了很久,他突然道:“不会在那里是制毒窝点吧!一直那么久了都找不到。”
关择言抬头,“不会吧……那在一个居民小区里,是一个底层的两居室单元户。那里不是高档小区,进进出出的到处可见大妈大爷和孩子。不会是……那里吧……”
霍启军坐下来道:“这都快半年了,除了上次看见过他们注射,可没见到那里有可能是制毒的,难道是光贩毒不制毒吗?不太像。”
关择言沉默了下,“过两天再去看看。”
“过两天我去看。”过了会,霍启军又道:“晚上无论出什么状况,都千万要控制住情绪。还有。”他顿了顿,把声音压低了两分说:“最好还是打电话让嫂子回家吧,再碰见就麻烦了,实在不行让田局帮忙。”
按照李军的话,晚上朱简筲是要把程先生介绍给他们认识的。但关择言并没有在包房看见早上见的那个儒雅斯文讲究的男子,后来才知道程先生有事没来。朱简筲点了一拨小姐进来,关择言和霍启军身边一人两个。最后朱简筲让他们都带回去。
关择言勾起那两个小姐的下巴看了下,笑道:“还是算了。”
朱简筲问:“怎么,看不上?”
李军Сhā话,“他以前的马子是那种冷冰冰的美人,估计他是受虐惯了,看见这些热情的他老二要起不来。”
一堂人哄笑。
关择言却淡淡道:“这种货色,的确没有□。”
朱简筲只笑了笑,没说什么。
霍启军一看这情形,连忙圆场道:“表哥你果然被黑熊说中了!靠!你不要我要,我带两个回去,玩三P!哈哈!”
一堂人再次哄笑。
李军嘿笑,“年纪轻的,果然是性趣高啊!”
朱简筲笑道:“行,你帮你表哥把他那份也做了!”
关择言把酒喝光,“喝多了,去放放水。”
霍启军过了会也跟着去。
在楼梯的拐角处,霍启军明显有气,“让你控制让你控制,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嫂子又看不见,而且回去做不做也是你的事,你在面上就闹这么明显图什么?!”
关择言用略低的声音道:“他们专门叫我们来叫小姐?我不相信,那些小姐肯定是来试我们的。你既然面上说了三P,回去你就真三P吧!”
霍启军脸上的肌肉微微抽了抽,“一对一就算了,三P,
我不好这口啊!”
关择言看他一眼,“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率先下了楼梯。
回去的时候,关择言做司机,霍启军坐在后排的当中,旁边两个丰满妖娆的姑娘。
因为顺路,经过那小区的时候,关择言特意放慢了车速,往里面瞄了瞄。三十三栋底层的那个单元户各个房间都开了灯,但依旧是不开窗不拉窗帘。没有任何信息。
关择言正准备踩油门加速,就看见安芮瘸着腿在拉架,结果反而被一个男人抓着头发狠狠地一手挥开。他重重地踩下刹车,甩了车门奔过去。
霍启军皱眉往对面瞄了瞄,就看见坐在地上的安芮。他深吸了口气,左右一看,连忙下车坐到驾驶座上,“我带你们回去快活啊。”
其中一个小姐问:“严哥什么事?”
“管他什么事,我们来我们的。好久没打袍了,都急死我了。”
结果另外一个小声地支吾道:“真的来三P么?”
“怎么,不愿意?”
那个小姐声音更小了,“不是不愿意……”
“什么?大声点。算了,一个一个来也可以,只要把我伺候舒服了。”
关择言过去把安芮扶起来坐到一边,什么都没说,然后过去把人来开,一下就把那男人制服了。
安芮瘸着腿走过来,“你怎么……在?”
关择言压着那男人对安芮道:“美女,又见面了啊。”
安芮皱了皱眉。
关择言给那男人的肚子抽了一拳,笑道:“他欺负你啊?不怕,我在。”然后又抽了一拳,那男人直接跪倒在地上,“他打你哪里了,我给你打回来。”
安芮眉头皱得更深了,“算了,别打了。”
关择言笑,一脚踢在那男人的ρi股上,“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见你一趟打一趟,叫你欺负我马子。”顿了顿,他看安芮一眼,又嘿嘿笑道:“我以后的马子。”
安芮对陈阿姨说道:“陈阿姨你先回去吧,照顾好你女儿。资料我会整理好的,这案子的赢面非常大,你不用担心。”
等陈阿姨走了,安芮眼风一扫,“关……”
“关于你上次放我鸽子的问题,我大人有大量不给你追究了。”关择言一手搭上安芮
的肩膀带着她走,“谁叫我要泡你呢。走吧,既然今天我帮你把流氓打跑了,该有点奖励对不对,仍旧上次的金海岸好不好?”
安芮一手挥开她的手,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你才是真正的流氓!”
关择言笑着两步跟上去,直接横腰把她抱起来,“去酒店我给你上药,脚扭了不能还倔脾气。”说道后半句的时候,关择言把笑收了,寒着脸把她的反抗压了下去。
这是真正的关择言,她接触了三年多的关择言,强硬,不苟言笑。安芮看着他,缓缓地眨眼,再眨眼,身体变得安分。
关择言打了车,把她抱到后座坐好。
“金海岸酒店。”
“城市夜色酒店。”
司机大叔扭过头来看着两人。
关择言点点头,“好好,那就城市夜色酒店,也一样。”
到了酒店,安芮随关择言一路抱上房,没有挣扎,也没有问,只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
当门一关上,关择言便抱着安芮,然后捧着她的脸对准她的唇深深地吻下去。
安芮还是看着他,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关择言伸手覆上她的眼睛,慢慢地扫下来,帮她闭上。他吻得既贪婪又热烈,既缠绵又不舍。手抚在她的后背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挑逗。他终于放开她的唇。
安芮立刻便睁开了眼睛,直直地看他。
关择言凝视着她,缓了很久,终于说道:“安芮,别过来X市了好吗?听我的话。”
“为什么?”安芮淡淡地反问:“你不是在全封闭特训吗?”
关择言低头,“是。”
“那怎么我每次过来X市,总能碰见你在外面。”
关择言抬头又看向安芮,沉默了会道:“我有事情。”
“而且你还回回故意装作不认识我,那这又算是什么事情?”
关择言的视线在安芮脸上停留很久,思想斗争很久,还是忍住了,只说:“安芮,你回去吧,有问题找田局,别再跑X市了,真的,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安芮没有说话。
关择言抱她去洗澡。
安芮也没有反抗。
关择言的动作难得十分规矩温柔。但毕
竟是个特殊的活,再规矩也免不了点火,尤其是两人都半年没过性生活了。
安芮环着他的脖子,让他把自己抱到床上。自从关择言说完那话之后,她就再没开过口了。
关择言轻柔地给她上药,然后抱着她一起躺在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肉……其实在下一章,不希望被任何带黄袖章的巡逻队盯上,看的低调,低调,再低调啊……
我决定,提早放,今晚,7点!
☆、婚内性合法
安芮静静地躺着,视线落在角落昏暗的落地灯上,没有睡意。
关择言只是松松地环着她的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安芮轻叹了口气,侧身翻过去背对着他,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关择言却突然把她抱紧,鼻息喷在她后颈细嫩的肌肤上。
安芮挪了挪身体,但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一些。她能感觉到他抵在她尾椎骨上的欲望,直挺挺的,硬邦邦的,带着灼热的温度,烧得她整个人也烫起来。
“安芮……”
安芮叹气。
关择言翻过她的身体,避开她的脚伤压上去,反复地吸着她的唇。手指挑起她的衣服潜进去,轻轻浅浅地压着她胸前的花苞,让它渐渐在指端绽放。
安芮虽然微微张着嘴,却压住了所有的喘息。她静静地看他,不迎合也不挣扎。这不是一贯的关择言,这样细致地调情。他喜欢热烈明快的节奏,而她也习惯了。这样缓慢地一丝丝抽出她的情绪来,反倒像诱哄。
关择言又去舔她的耳廓,手指顺着身体的曲线向下滑落,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毛发。
安芮咽了下口水,轻微地收缩了一下,却没控制好,连带双腿也微微地夹了起来。
关择言手腕一转,用中指点在她的包谷上,缓缓旋缓缓旋,无名指在下面勾出一丝丝的黏丝来。
安芮终于是没忍住,一挪腰一夹脚,然后溢出低低的□来。
关择言打开她的双腿,把自己推送进去,很慢,很深,直达顶端。
安芮看着他,长长地呼出声来。
关择言扶着她的胯骨开始动作,一下下节律性非常的强,于是冲击便变得越加的明显。她有那样的感觉,他似乎要越破她的开口,把自己的顶端的一段卡在里面,就那样直接定位卡死,不分不离。
安芮深深地吸一口气,连着也紧紧地收缩了一下。很饱满,很胀实的感觉。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让他向自己靠近,“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呢?”
关择言浑身颤了颤,但还是死死忍住了冲动。很久没做了,这次之后,也将会很久都不能再做,所以过程要足够的长,足够的慢。他看她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亲她的唇,不答话也不让她说话。
安芮缓缓地,也闭上了眼睛。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半
年了,她没变,他也没变,所以她不会再追问下去。
关择言变幻了所有能在床上完成的姿势,折腾了将近两个多小时,才不情不愿地释放出来。
安芮终于是皱眉,“不带套还射里面!”她单着脚挑去浴室清理。
关择言的情绪一下子被打乱。抽了根烟点上,烟飘飘绕绕地升上来,他却没有吸一口。直到安芮从浴室里挪着脚慢悠悠地出来,他看着她,好一会才弹下一截烟灰,哼笑一声,似讥还讽,“就算怀宝宝了又怎样?我们不是合法夫妻吗?”
安芮头也不抬,“如果怀了,我能找得到你吗?!”
关择言一瞬间便哑言了。他把烟狠吸了几口,匆匆穿上衣服便拉门出去。
安芮抬头,对上他匆忙回转过来的一眼。
关择言把视线挪开,“别再过来X市了,如果大事解决不了,就去找田局。”他的手搭在门把上有一刻的迟疑,最后还是迅速拉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门关上,安芮也没说一句话。她定定地看着门,脸上平静无波,内心却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安芮缓缓地走回床边躺下,脑子里不断地过着每一次过来遇见关择言的情形,以及他今晚的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有事情瞒着她,但她苦想很久都没有答案。她索性开了手提去整理资料。中途停下来休息,脑里却突然蹦出一个词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安芮匆忙地摸出手机,想拨打关择言的电话,却发现她刚才竟然忘记问他的号了。思量再三,她还是打电话回家——她唯一能记住,并且是记了几十年的号码——向妈妈编了许多话,也听了她许多训,才重新拿到了关择言的手机。压住心跳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按下去,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她听到的却是清晰标准的女音,提示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想不到的时候,安芮只平静地觉得这段婚姻他们需要努力的地方还太多。想到了,她就觉得自己开始隐隐的慌了。
第二天安芮结账回去,酒店大堂却告诉她钱不用付了。她眨眨眼,把信用卡收回来,没有多想就开车回去。
脚好多了,但还是走不快,走快了有丝丝的疼。安芮直接开去公安局,快快地上了台阶奔去局长办公室。
“进来。”田局话落抬头,看见安芮愣了愣,心里知道事情有些超出预料了。
安芮进
去定了定神,问:“田局长,我想知道关择言这次的是什么任务?”
田局摆了摆手,“请坐。”
安芮双手撑在桌子上,“田局长,你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是不是……是不是……”她的声音低下去,“卧底?”
田局脑里嗡地一声,皱了皱眉,过去打开资料柜,从中抽出一个文件夹来。他递给安芮,“你自己看吧。我不知道关择言是怎么跟你说的,但他现在已经不是警务人员。”
安芮很快地把文件夹里的内容看完。说得是他一次执行任务中出现重大失误,把人质误杀了,而且事后拒绝承认错误,态度很不对,已经被开除公职和党席。安芮皱眉,眉心出现一个川字。她不相信,这么重大的事他会不跟她说。而且就算不说,那跑去X市又是什么回事?躲着不见她,也让她不要过去,那又是什么回事?
安芮把文件夹合上放在桌边,“那他跟我说过去X市特训是什么回事?”
田局把资料放回柜子,“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可能比较难以面对家人,所以一个人躲起来了吧。这次的事,是上面处理的结果,我Сhā不了手,对不起。”
安芮的视线落在窗外,定定地看着满窗的阳光,她没有说话。
田局看她沉静,也摸不准她信了还是没信,或者有别的想法,又道:“你给他点时间吧,他会想通处理好的。”
安芮把脸转回来,淡淡地说了声,“谢谢田局。”就退了出去,关上门。
其实田局那份资料的确是确有其人,就是严高扬,只不过被安上关择言的名字后重新打印了一份放在资料柜里装留档。他想过别的人来查来问,但却想不到那个人是安芮,而且是那么快的时间之内。
安芮出去又找了周建明来问。可他却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安芮看他的反应,就觉得有事,肯定是被交代过的,她不可能问出东西来。
安芮又再次拨了关择言的号码,仍旧是关机。她呼了口气,想想手上还有案子,便先回事务所了。
关择言再一次到那小区的时候,碰
巧朱简筲、朱嚣庭和程先生一起出来。他明晃晃大赤赤的一个人没遮没拦的,只有笑着上前道:“哟,老大这么巧,旁边的是?”
朱嚣庭的三角眼眯了眯。
程瓦格看向朱简筲。
朱简筲一瞬之后露出笑意,“本来想晚上让你们都见见程先生,现在碰见就先介绍给你认识。”他对程瓦格说:“严高扬,进来半年多了,身手和脑子特好。”接着他又说:“程先生。”
他还想说下去,被程瓦格打断。程瓦格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错。”
关择言挑了挑眉,“难道程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
程瓦格笑了笑,拍拍朱简筲的肩膀,“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关择言留意到朱嚣庭微微意外地看了程先生一眼,朱简筲却是没有太大的反应。朱嚣庭没有朱简筲深沉,他那细微的动作才是事实真相的关键。他嘿嘿一笑,“反正我们当小的,都得听你们的话。”
飯程瓦格在朱简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就先坐进车里走了。
飯朱简筲带关择言走出去,“叫上你表弟一起来吃饭,晚上有好事告诉你们。”
論关择言动动眉头,“又有好吃的呀。老大,什么好事?”
壇朱简筲笑,“晚上你不就知道了。”
关择言坐上出租之后,笑容立刻就敛下来了。他的预感不好。回到家,霍启军却不在。打他电话却没接,便发了信息过去。结果他刚放下手机,田局的电话就到了。
“今天安芮找我了,我说你是被开除出去的,并且拿了档案给她看,但看她的样子似乎不大相信。如果她找你,你要想方设法让她相信,别让她知道你在干什么,最好让她死心了不再去X市。否则一来二去的,你们肯定会暴露身份,那样很危险,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关择言沉默,他本想让安芮找田局,是希望田局给他稳住安芮的。没想到,田局用了最狠的一招,还要他让她死心。安芮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几分痴心相依。要让她死心,应该是不难。但如果她真的死心了,以后这心还能唤的回来吗?
“明白没有?”田局言简意赅地催促。
关择言咽了口口水,顿了顿道:“知道了。”
关择言没有等到霍启军,一个人去了饭店。
一桌人没有一个抬头,只有朱嚣庭用一双三角眼盯着他看,而朱简筲则抬头笑了笑说:“熊能义呢?怎么你一个过来?”
关择言在李军身边坐下来,“回去没看见他,打他手机也没接,不知道是不是去快活去了。”
朱简筲扬扬手,“那就不等他了。”
有促销小姐上来给关择言倒好啤酒,然后走开。
朱简筲拿起酒杯举高,“来,先干一杯。”
关择言立刻就站起来去碰杯,“老大今天心情很好呀。”
朱简筲看着关择言把一杯喝完,才把酒喝下去,笑道:“是呀,程先生又给我们钱花了。”
关择言自己拿过脚边的酒瓶去给朱简筲倒酒,却被他挡了。
“我这有。”接着朱简筲拿起自己脚边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关择言只好收回来给自己满上,“看来程先生是金主啊。”
朱简筲笑笑,没有接话。
菜接着上来,于是纷纷起筷开吃。
关择言吃到一半,装作突然想起来一样,问道:“老大,你说的有好事说,是什么好事?”
朱嚣庭把三角眼扫过来,“也不看看场合,在这说吗?”
关择言赔笑,“哈哈,是啊,我猪脑袋。”
朱简筲看他一眼,然后夹了一筷子茄子低头吃菜。
一顿饭差不多吃完,关择言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头晕还脚软,明明喝的是喜力,而且他连两瓶都没喝光,怎么会醉呢。他微微皱眉,心道:糟了!
朱简筲说:“严高扬你酒量差了嘛。你们两个去一左一右地扶着。”
一台车满满地坐了五个人,关择言被夹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车子一直开到那个不起眼小区的三十三栋前停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楠竹有生命危险……表拍我……
一会双更!
☆、婚内性合法
关择言被两人架着进了那户两居室。客厅亮着好几根白炽灯,明晃晃的很刺目。
朱简筲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个小纸包,慢慢地打开,然后凑在嘴边,用一个手指捂住一个鼻孔吸了一下,再换另外一个鼻孔又吸了下,“放下他,让他坐着吧。”
关择言坐在木椅上,两边的肩膀还是让人压着。他抬头,视线落在他摇晃的二郎腿上,前面的桌子上放着他刚吸过的毒品。
朱简筲把腿放下来,慢悠悠道:“严警官。”
关择言霍然抬头,盯着他的眼睛。
朱简筲笑了笑,“怎么,很意外吗?”他走过去,半蹲下与他平视,“对于你的身份,我也很意外。”
关择言不清楚他查到了多少,但既然还叫他严高扬的话,应该没查到彻底的,努力的凝神沉静不说话。
朱简筲站起来,向房间走去,立在门前没有回首。“一直过来这里,查到了没有?”说完,他一下拉开房门,霍启军趴在了一张桌子上。
关择言眼一睁,“你捉他来要挟我,算什么英雄好汉!”
朱简筲扯了扯嘴角笑,“我怎么能算英雄好汉,一直都不是。”他拿了根针管,又从架子上拿下一个瓶子吸满液体,然后在灯光下推了推,针头挤出一条细线小珠。他转脸过来笑道:“看样子,你还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的。”他把针按在霍启军的一条手臂上,“这里就是制造这些让人成仙的东西。“
关择言就像被打了针振奋剂一样,突然醒了,大喊道:“等一下!”
朱简筲还是把针扎了进去,嘴角略略挑起微笑,“不急,一会轮到你。”他把毒品全打到霍启军的静脉里去,把针抽出来又吸了一瓶毒品,向关择言走过来,“其实你临死前知道真相,也能瞑目了吧。”他笑起来,“这里就是你们一直查却一直没结果的基地。”
针头已经扎进皮肤里,但毒液还没开始推送注射。关择言晃了晃头抬起脸看着他,“你既然查到我的资料,那来个无间道怎么样?”
朱简筲缓缓地推送针管,毒液还是缓缓地打进他的血管里。他挑眉一笑,“这主义不错,说来听听,能说动我的,就留你一条命。”
那一针管要是手指一推,便直接全打进去了;或者他说得慢,那也一针管见底了。关择言一烟口水,“这一针管没多少,我只能这么
说,当时他们控制我的前途,我只能做卧底;现在你控制我的命,我只能无间道。”
朱简筲停了动作,一会之后让人松开压着他的手。
关择言颤着手把针筒□扔到地上,“现在要处理两条人命是简单,但善后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是有难度的。我的命在你手上,还怕我玩花招吗?”
朱嚣庭上前一步,被朱简筲拦住,“大哥,你就听他吹?杀他不就跟碾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吗?”
朱简筲瞄他一眼,“头脑简单!”他沉默一会,吩咐人把他们关起来。
“程先生,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人……”
“怎样,处理得干净吗?”
“你说……无间道怎样?”
程瓦格沉默了一会,道:“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朱简筲赶紧答道:“他的。”
程瓦格嗤笑,“那你也信?保命法,什么说不出来?”
朱简筲抿抿唇,“但越是这样越真实。而且,他的表弟是一针管全打进去了,怀疑熬不过今晚。两人同时抛尸荒野的话,肯定要引起上面重视。那样严查反而得不偿失,极有可能查到我们这来。”
程瓦格扶了下金丝眼镜,把手机换到另外一边耳朵,“如果他表弟死了,那得处理得干干净净的。把他先关一段时间,慢慢让他上瘾。”
陈阿姨的案子没多久就开庭了,没有意外地完胜。安芮从法庭出来便回事务所请了两周的假,回家收拾了些东西就开车直奔X市。
安芮就在之前两次碰见关择言的地方住下来。整理完毕,她碰运气地拨关择言手机,关机。她眨眨眼,改而拨万传君的电话,无人接听。她一挑眉头,努了下嘴,“谁都不靠,靠自己,吃饭!”
等一大盘的刀削面端上桌的时候,万传君给安芮回电话来了。
“安芮?有什么关照?刚在谈合同呢。”
安芮放下筷子,笑道:“来X市了,找你蹭吃蹭喝。不过今晚的你可以省了,我点的刀削
面上来了,先吃。”
“哟!在哪?我过去找你。”
安芮报了地址后继续吃面。面多,吃了一半她就觉得有些饱了。抽了纸巾擦嘴,一抬眼,就看见万传君和苏以让一起进来。
万传君解释道:“这次的生意,是和苏以让一起做的,所以他常跑X市。”
安芮看了眼苏以让,视线慢慢地低下去,淡淡地应了声,“哦。”
万传君见气氛似乎有那么点尴尬,便道:“今天签合同了,我高兴,走,请你们吃大餐去。”
安芮压下钱站起来,“我吃饱了你才说吃大餐,分明是不叫我吃。我上去休息了,自己开车过来,累了。”
万传君戚戚眉头,“那改天。”
安芮转过脸来,“什么改天,就明天,我在这边要呆两个星期呢。”
万传君嘿笑,“行行行。”
安芮能感觉到苏以让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虽然他由此至终都没Сhā过半句话。她跟万传君说了再见,再微微转脸,看向苏以让,终于对上了他的视线,她却有点心慌,有点烦躁,有点不知所以地别开了眼,低低说了声再见便走去过马路。
苏以让也很礼节性地只说了声再见,便先上了停在拉面店门口的车子。
万传君两边看看,在快快地走过去上车,“我怎么觉得你俩有点问题啊?”
苏以让把视线投向窗外,看着对面的酒店道:“我们没有问题,有问题的人是你。”
万传君叫起来,“苏以让,你这还算不算我哥们啊!”
安芮洗完澡,换了衣服下街。酒店对面就是她在X市第一次看见关择言的地方。是条普通的街道,小店铺林立,最尾有家夜宵店很火,门前排了足有二三十人的队伍。她一家家店慢悠悠地走过,慢悠悠地看。虽然不抱希望,但从头逛到尾,再由尾逛上来,半个影都没碰见,心里还是有一丝极细微的失落。
安芮就这样在X市闲呆了两周。万传君请她吃了不少饭,但没有碰见关择言的同时,也没有看见苏以让。万传君说苏以让就住在城市夜色酒店。他的态度如此明确,他做到了,她应该心静了。
安芮原本以为世界那么小,随处可见的偶遇巧合;现在才发觉连X市也这么大,整整两周她一直在接上闲逛游荡,一次也没在碰见过关择言。她收拾好行
李,明天得回事务所,在X市呆着也不是个办法,就唯有等他的电话吧。
安芮打电话给万传君,说要请他吃饭。结果他说在忙,晚点过来请她吃夜宵。安芮笑笑,让他先忙。晚上她就要开车回去了。
安芮还是去了那家兰州拉面馆,点了一碗牛肉拉面。慢条斯理地把面吃完,付了钱走出去,她仰头看了一下天空,挺清亮的,就是星星没看见。
安芮把视线落下,不经意的,就看见了前面不远处的关择言。
关择言也看见安芮了。他看着她淡然的表情,多多少少猜到她所想了。他扬起笑容走过去,一手勾着安芮的脖子把她拉过来在脸上重重地啵了下,“美女,又见面了。”
安芮斜斜地看着他,一眨眼,声音稍稍压低,“我想跟你谈一下。”
关择言在她脖子上嗅了下,“唔……好的呀。”他轻佻地挑眉,“继续金海岸?”
安芮没有作声,只是在他手搭上她的腰时扭了扭。
关择言搂过安芮之后,侧头对店里的李军挑了挑眉毛。
李军把拨号的小龙虾肉放进嘴里,笑道:“有你的,才几天就搞定了?”
关择言勾起一侧嘴角笑,“当然,也不想想是谁出马!你大爷我啊。不跟你废话,我先去快活。”
安芮一路沉默,只轻轻地皱着眉头低头看路。
关择言把门一关上,便沉默了。
安芮靠在墙边,缓缓地开口:“你别当卧底了,太危险。”
关择言垂着头,心里略微一震,她果然还是猜到了。他慢悠悠地逃出一根烟点上,然后踱到床边坐下。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他略微仰头看着安芮,笑了下,“谁跟你说我是卧底?”
安芮眨了下眼,“我说。”
关择言又笑了,“你去问过田局了没?”
“问了。”
“怎么说?”
“档案上的记录是被开除。”安芮看他一眼,平静地道:“但我不信。”
关择言吸了口烟,“你不用信,这是事实。”他微微皱着眉看着烟絮飘飘绕绕地散开,“回去有什么前途?党籍和公职都开除了。”
安芮愤愤地走过来,声音略高,“那你现在这样就很有前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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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关择言仰高头与她对视,片刻之后笑了,大笑着倒在床上,双手摊开,“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男女主要强冲突……有些童鞋问的一些问题,下章会解答。
今天会双更啊!有木有,你们等我!
☆、婚内性合法
安芮皱眉,稳住声音道:“关——择——言——!我这次过来是解决矛盾的,不是过来玩的!”
关择言继续抽烟,“我现在叫严高扬,算是重新做人。你别乱叫,我死都有份。”
安芮不禁嗤笑,“你这也算重新做人?!”
“是呀。”关择言半做起身体,挪着ρi股往床头坐。他靠在床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包伪毒品,缓缓地打开,抬眼看着安芮,“你说不是么?”
安芮惊恐,“这是什么?!”
关择言吸了口,这种粉粉吸在鼻子里感觉还真不好受,硬生生地忍下打喷嚏的冲动。他把东西递到她面前,“你要么?”
安芮吓得后退一步,高跟鞋没站稳,一挫便跌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惊惶失措,“你竟然这么快就染上吸毒了???”
关择言垂着眼眸看她,嘴角半噙笑意,“不可避免。所以我说,回不去了,回去也没人会接纳我。”他突然笑了笑,“还不如——我赚多了,金盘洗手,然后带上你去周游世界。”
安芮愣愣地看着他。
关择言却避开她的视线,看在手上的豆粉上,心里想着:快回去,赶快回去!因为,他真正的毒瘾快发作了。
安芮看着他足有一刻钟,然后深吸一口气道:“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处理好,回来。”说罢,她便拎起包踏踏踏地走了。
关择言听着关门声响起,整个人重新倒回床上,豆粉撒在白床单上,一拍就什么看不见了。
渐渐地,那感觉开始来了,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皮肤出现大片大片的鸡皮疙瘩。关择言无力地蜷缩在床上。霍启军已经走了,X市当局误差结果,而田局怕打草惊蛇,也没作深究,就只等着他的线索再一举捣毁。可他毒瘾也粘上了,除了知道那个房子是储藏毒品再加工毒品的窝点,别的就一无所知了,如何偷运入境,如何销售传播。他要抓紧了,否则这毒瘾要么加大无限循环,要么折磨死他反倒惹人注意。
头痛欲裂。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简直就像一把刀子磨隔着他的关头。关择言忍不住,抓过电话就摔到墙上。可手机的质量太好,摔到墙上,再掉到地上的还仍旧在响。他在床上滚到了地上,咬咬牙,还是拿起了电话来看。是李军。
“黑熊你找死啊!”
“知道,知道。我冒死给你电话,还是
兄弟关心你啊,你那东西没带,能震得起雄风?在哪,我赶紧给你送过来。”
关择言忍着痛勉强一想,还是把报了酒店的房号。
李军的速度也是快,没一会就到了。
关择言听着敲门声,半爬起来过去开门。
李军一看到他的样子,惊过一瞬之后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怎么干那妞?!”
关择言沉着脸,冷冷说道:“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李军转身甩手关门进来,“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完不了事,然后还把人气走了,哈哈。”他拿出毒品,用针管快速吸好,“快你这样子,我帮你吧,别说我没兄弟情义。”他一脚压住他的身体,一手摁着他的手腕,不容他反抗地另一手就快速地把针头扎到血管里,然后拇指一推,一滴不剩地全打进去了。他拔出针头,拍怕他的肩膀,猥琐地笑道:“歇会,再把那妞叫回来,重新干,干之前给她也吸那么一点点,包她□!”
关择言身体上的痛苦因为得到新的毒品而缓解。他缓缓地在地毯上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上,头垂着,“黑熊你可以走了。”
李军把东西一收拾,笑骂:“你妈的,赶我赶得还真快!行,做兄弟的也不碍你快活。今晚跟你说着说着,说得老子也想了,我也去找个人大干他妈的一场!”
关择言一直沉默,直到关门声又再次响起,他一拳狠狠地击在自己刚被注射的手臂上,然后往后一倒,把脑袋搁在床沿。又一针,今天又被迫打了一针,光靠意志力,还能戒除吗?
安芮说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一个月……现在他还是被禁止接触那个房子,更别提接触毒品的前前后后的路了。
安芮出了宾馆后直接飙车回家。她害怕,那个吸毒品的关择言,还是她同睡了三年的关择言吗?她害怕,会别人追上来抓住,强行把毒品注入体内。她害怕……
安芮到家锁好门窗,匆匆洗了个澡便把自己缩在被窝里。脑子里飞过的事情太多,整夜无法入睡,坐到天微微泛亮了,她才软软地滑下去,眼皮重重地磕下
来。
安芮是被电话吵醒的。
“在家呢?还在睡?”周敏敏小声,“难怪手机还没开机。”
安芮淡淡地嗯了声便没再说话了。
“那你继续睡吧,我就确认一下,反正我给你请假了。”周敏敏捂着话筒低声,“病假,明天把病历复印件带过来。”
安芮又再嗯了声就把电话挂了。重新躺回被窝里却再也睡不着了,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无果的事情今天继续纷扰而至。
安芮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还是起床,洗漱之后,随便穿了件衣服不施脂粉地下楼开车去吃饭。
安芮去吃自助火锅,没想到在商场的电梯里碰见了从上面下楼的程瓦格。
“安律师,真巧,逛街?”
安芮微笑,“吃饭。你直接叫我安芮吧。”
程瓦格也掀起一个笑,“那不介意一块吃吧?我也刚准备去吃饭。”
安芮顿了顿,笑道:“怎么会,一起吧。”
程瓦格很体贴地给她拉开椅子,点的无论荤素,都问她意见。
安芮虽然没什么心情,但还是微笑再微笑,“我不挑,都可以。”
吃过一半后,程瓦格问:“听敏敏说,你先生是警察?会不会很忙?”
安芮看着锅子里翻滚的热泡,“嗯,很忙很忙。”
程瓦格看着她,金丝眼镜挡不住他眼神,反而把那刺探的感觉更加锐化。“经常见不了面吧?”
安芮这才抬眼,她看着程瓦格的眼睛,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里面。她淡笑,“习惯了。”
“他的行动会不会很危险?你担心吗?”
安芮急不可见地皱眉,今天程瓦格谈她老公的事情谈太多了。她把雪花牛肉放进锅里,“不谈他了,快吃牛肉吧,多涮一会就老了。”
程瓦格终于推了下眼镜,笑道:“嗯,嫩的时候好吃。”
饭后安芮意思意思地挣单,当然结果是程瓦格很绅士地刷卡付费了。
安芮仍坐在位置上,拿下眼镜,一手搭在胸前,一手手肘搁在上面,轻轻地捏着鼻梁架眼镜处按摩,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安芮找人随便开了张病假条,下午就回事务所了。因为她一向的表现好,
而且律师这个行业,对于上下班的时间观念并不是太强,所以领导也没说什么,只让她注意一□体。
最近不知怎的,上来咨询的打官司的,净是些离婚分割财产案。安芮再不情愿也只能接,但她的状态却十分的差。一个月,接了两个案子,但都远远达不到委托人的要求,而那两个案子却不是什么奇案冤案怪案,说白了,并不难打赢,可她却偏偏输了。
领导终于关心她来了。
安芮被叫了两次名字才回神,“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所以静不下心来。”
“你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安芮定了会神,终于点点头,“我想再拿两周的假。”
“这样吧,你先回去调养好,就当停薪留职,等你觉得状态回来了再回来,可以不?”
安芮抿唇,一会之后说:“谢谢。”
一个月前,她跟关择言说,要他处理好,回来。当然她不指望真能那么顺利,所以她天天握着手机,希望关择言能打电话给他,或者发信息给她?然而过了十天,没有下文,又过来十天,还是没有动静。安芮有些坐不住了。她尝试拨打关择言的手机,却一如既往的关机。恰好这时候关妈妈打电话过来。
“芮芮,明天是元旦小长假了,今晚和择言一起过来吃饭吧。择言他手机怎么老是关机啊?我打了好几趟都打不通。”
安芮咬了下嘴唇,还是决定撒谎,“妈,择言他出去执行任务了,出去得挺匆忙的,连手机也忘家里了。”
“但之前我打,也是关机,奇怪。”
一个谎言,要无数个善后的谎言。
安芮眨眼,再眨眨眼,想不出圆谎的话,只好直接道:“我也不大清楚呢,他忙,我也忙。”
“嗯。那你晚上过来吃饭吧,我烧了汤,都好几个小时了,你过来喝几碗。”
安芮看着电视墙的一角,那里有个摩天轮造型的小照片架,上面一张张全是她的照片,笑的,凝神的,鬼脸的,都是关择言拍的。她把视线挪开,看向外面的天空道:“嗯,我一会过来。”
安芮开车过去的时候就在想,关择言的事情……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但要怎么说,她确实没有想好,坦白还是撒谎。她就这么想着,一不留神就追尾了。安芮下车看看自己的车头,车灯的地方凹进去了,再看看别人的车尾
,车尾灯也被撞了下来。她走上前去准备问车主,是要私了还是报警。她其实很奇怪,怎么被撞得这么厉害了,那人还好像不知道一样,稳稳当当地安坐在车里呢。结果等车门打开,驾驶座上的人从车上下来,她才慢慢张了嘴,不是惊讶,只是,意外。那人是,苏以让。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了好几章了,歇一歇,下次我们继续剧透啊~
下一更,我不知道了……
☆、婚内性合法
苏以让看了安芮一会,开口:“你最近状态很差,发生什么事了?”
安芮别开眼看在路边,不与他的视线相撞。回想当初她接思锐的那件所谓经济纠纷案,就一切都不应该觉得意外了。苏以让表面上做到了安安静静,不等于他心里做到了。她淡淡地问:“要我赔钱么?”
苏以让抿了下唇,“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他坐回驾驶座,“开车要集中精神,否则不如打车做乘客。”
安芮看着他把车开走,拐弯,最终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悠悠地重新上车开到关爸爸关妈妈家。她本来是个干脆利落的人,但再苏以让这件事情上,她始终做不到无波无痕。
被这次的追尾事件一扰乱,安芮的谎没准备好,照实说也说不出来,于是对于关爸爸关妈妈问关择言的事,只好一个劲含糊地说不清楚不了解。然后关妈妈转移路线,问起了孩子的事情。安芮只好再次低头喝汤含糊其词。
小长假的第一天,安芮一个人过,关择言是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新的一年了,她觉得有些惶然。晚上上了同学录,钱多丽吱吱喳喳地追问她要老公的照片。安芮把她屏蔽了,只和万传君私聊。那家伙也是三句不到就提苏以让,她只好和他说了几句就下了。
第二天安芮再次开车到了X市,刚在酒店大堂准备登记,就看见关择言和一群人从旁边用餐的地方出来。
李军用力一拍关择言的肩膀,粗声笑道:“严高扬,有你的,才几天就把人摆平了,让妞自动上门啊?”
关择言对他单挑眉,“这有什么难。你们先回去,我去付钱。”
李军再次笑道:“干脆带回去你那,大战几天几夜也不要钱,哈哈,哈哈哈哈!”
关择言在他ρi股上踢了一脚,“快滚,别碍着地球转!”
关择言看着一群人消失,脸上吊儿郎当的笑也跟着消失。他抓着安芮的手腕转身进了电梯。
手抓得有些紧,可安芮却不吭一声,只定定地看着他。
关择言却不看他,只看着电梯里的数字在一格一格地跳。
电梯叮地一声响,门缓缓打开。
关择言拉着安芮出去,用门锁卡打开房间门,然后把她甩了进去,一脚把门踢上。
光源被打开,本来漆黑的房间突然一下大亮。
安芮
倒坐在地上看着关择言。
关择言也不去拉她起来,只跨过她,坐到床边拿了烟来抽。
安芮挪转身,直接就坐在地上了,双脚曲起,两手搁在上面。
关择言抽了好几口烟,才转眼看向安安静静坐在地上的安芮。皱着眉,他道:“叫你不要再过来X市,非不听我话?!”
安芮揉捏着刚才被他抓出一圈红痕的手腕,缓缓道:“一个月,又一个月了吧。”
关择言嗤笑,“你当是酒店买单?说结就结?再说,现在我还不想离开。在这边一呆,才发现钱这么好赚。以前那样累死累活,日夜颠倒的,才拿多少钱一个月,现在,三五天就有那数了。”
安芮垂下眼帘,看着浅色的木地板。她把双脚放平,两手在膝盖上压了压才站起来,“那我问你,你打算怎样?”
“什么怎样?”关择言打了个哈欠,接着又打了个哈欠。双手搓着手臂,面露痛苦之色地倒在床上。
安芮看着他皱眉,“你……”
关择言摸摸口袋,没有,“妈的,竟然没带!”
安芮多多少少猜到了,双手放在身后往后退了步,直到手掌贴在墙面上。她的感觉很复杂,那丝恐慌的情绪又再次袭上来。她眨了眨眼,抿唇好一会后道:“那我们离婚吧。”说完便逃似的跑出了房间。
关择言往床上一摊,双手打开呈大字状,看着烟感器发笑。离婚……安芮跟他说离婚……不过她是律师,应该比他更清楚法院判决离婚的几率。他笑到嘴角发酸,起来去浴室把脸泡在脸池里,直到要快窒息了才抬起头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水滴沿着明显比以前瘦削的脸颊滴落,重新滴在脸池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安芮直接飙车回去,一刻也不敢停。
程瓦格坐在沙发里,看着一捆捆的钱,以及放在钱旁边,扎成与一捆捆钱同样大小的海洛因。“死的那个,现在警察还来查不?”
“没有下文了。”朱嚣庭道。
程瓦格的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点了
点,“严高扬怎样?”
朱简筲沉默,倒是朱嚣庭接得快,“就那样,被我们牵制住,还能怎样?”
程瓦格看向朱简筲,“表弟都死了一点情绪没有?”
朱嚣庭拿了张木椅子反向而坐,双手搁在椅背上,“那怎么可能是他的亲表弟。”
程瓦格道:“不是亲表弟,也算是共过事的,真的一点情绪没流露出来?”
朱简筲这时候才答话:“反正目前没看出来。我再观察看看。不过,按黑熊说,他的瘾是植得深了。”
程瓦格托了下眼镜,“最近我要飞去美国一段时间,跟鲨鱼他们的出货你当心点。”
朱嚣庭哈欠连连,本来想等程先生走了再吸的,可发现忍不住了,就跑到其中一个房间里,舀了一小勺放在锡纸上,坐在桌边就吸起来。
程瓦格临走前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才转过去看看身边的朱简筲,然后拧门出去。
朱简筲低着头出去帮他开车门,看着车尾灯消失在小区出口,才回到房子里。
朱嚣庭一副享受的样子躺在沙发上,一手拿着一叠钱,一手沾着口水在数。他的眼睛只看在钱上,“大哥,下次跟鲨鱼他们提点价吧,我们自己放袋袋里,这钱好赚。”他数好一叠已经捆扎好的百元大钞,又去拿第二叠来继续过手瘾,“反正程先生都飞美国去了。”
朱简筲撇他一眼,“人头猪脑,以后在程先生面前给我收敛点!学学严高扬的心机去!”
朱嚣庭平白无故地被骂有些憋屈,可对着大哥又发作不得,只好说:“他既然心机那么高,你还信他无间道?脑子也没比我这个猪脑高级多少。”
朱简筲把钱整齐地放进黑色塑料袋里,他看朱嚣庭一眼,“管好自己,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然后拎好塑料袋出门。
朱嚣庭哼了一声,也把自己那份收拾好,砰地关上门出去。他打电话给黑熊,刚好他跟严高扬在一起吃夜宵,于是打了车就过去了。
朱嚣庭一坐下来就先吃了两只炭烧生蚝。他看关择言一眼,“说是无间道的严某人,怎么我就没听你带回来过任何一次的行动消息?”
关择言慢悠悠地啃着玉米,“才多少时间,总不可能每星期一次吧,你以为学生年代的班级卫生大检查?”
朱嚣庭被噎了一下。
李军笑得喷出了牙缝间的韭菜残叶。
关择言鄙视地看了李军一眼,“黑熊你太他妈的恶心了。”接着他又道:“你们不也没有行动吗?”
朱嚣庭道:“下周二。”光说了个时间,他就霎那住了口。
关择言一挑眼,“下周二干什么?”他面上装作平静不在意,但心里是猜到了,不是去拿毒品就是去出毒品。
朱嚣庭顿了顿才讲:“下周二来批新妞,你们也去看看。”
李军嘿笑,“能领回去试用不?”
朱嚣庭把一个生蚝的壳子砸在他肥厚的手背上,“想也不想!”
关择言抽了张纸巾一根根手指擦过,笑了一声。
李军立马没了声音。
吃了会,朱嚣庭又说:“严高扬,我怎么看你死了表弟一点感觉都没的?”
关择言看向朱嚣庭,眼神冰冷凌厉。
朱嚣庭不自觉地微微一颤。
关择言讥笑,“能怎样?我还能怎样?命都在你们手上了。”他低头,声音压低,“而且,你们不是查了那么多,难道不知道他不是我的表弟?”
朱嚣庭学着程先生的话说了遍,“但那也至少也一起打拼过吧?”
关择言笑着摆手,“现在没有比那玩意要紧的了,还是自己的命重要。”他看着朱嚣庭,凑到他脸前,视线从上往下看他,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怕我反反间道?果然你哥要说你人头猪脑。”
朱嚣庭火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妈的!”
桌上的碗碟因为震动滚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关择言仰头看着他,闲闲的姿态像是看好戏,这便更是惹恼了那个猪脑袋。
朱嚣庭随手操了一个啤酒瓶在桌边打碎,拿着锋利的一边对着关择言,“你说老子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人头猪脑!”
这话不是关择言说的,却是站在朱嚣庭身后不远处的朱简筲说的。
朱简筲从后面夺过朱嚣庭的烂酒瓶,一手拍在他后脑勺,“回去。”
李军嘿嘿笑地走过来,“老大也过来夜宵?”
朱简筲看了关择言一眼,“黑熊你把该赔的赔了,该付的付了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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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军看着他们一块上了车,才抖着嘴小声道:“我就是一副吃霸王餐的样子吗?!靠!老大也太不给面子了!”
关择言压下钱勾过李军的脖子一起走,“得了,少唠唠叨叨像个婆娘似的。我请了。”
李军说:“果然没白费我上次打车去给你救场。”他凑在他耳边小声说:“跟我老实说,那针之后,你们干了多久?”
关择言咬了咬牙,硬是压下胸口那口气才再开口,“妈的,你老二现在立起来找不到洞钻吧?”
李军骂道:“严高扬你这人真不够意思!太不厚道了!你妈的,被你一说我还真想了!”
关择言瞄着李军的裤裆,笑,“去Сhā杆子吧。”
李军用外套稍稍挡住凸起来的小三角,“不知道下周二哪家店来妞呢,没听说呀,到时候一定要去搞一搞。”
关择言笑道:“快去问,问好了,咱一人挑一个去。”
李军吊起眉毛斜着眼看他,“哟,你除了那个冷美人,别的还感兴趣?”
关择言略略一笑道:“上次被我气走了,还不知道有没下次呢。”
李军瞪了瞪眼,脸上的肥肉动动,“你不要,下次我来啊。老子意淫她很久了。她床上骚不?”
关择言一把抓住李军的衣服,把他逼到路边的树干上,“你敢?!”
李军被撞得晕了下,他上下看了看他,迟疑了会,问道:“你来真的?”
关择言盯着李军的肥肉脸看了会,才松开他,淡淡道:“等我泡到她了,你得叫嫂子。”
李军大笑,“原来还真的来真的,行,赶紧的!”
关择言回去便联络了田局,把晚上听到的事说了下。
“务必要把地点确认了。”
“嗯。”关择言抿了下唇,“我怀疑是入货或者出货。”
“一定要搞清楚。如果光是□的,我就只通知X市当局过去。如果是毒品交易,我还要通知上面,准备武力后援支持。”
关择言看向窗外,顿了好久才问:“这次如果成功了……能跳到哪级?”
田局也顿了顿,“可以到省局或者继续留在我们局里。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我们局里,过两年老李副局的位置退下来,我就保荐你上去。”
关择言看看自己手臂上的青色血管,无言地笑了,苦涩又无奈。安芮要提出离婚了,可他就算是任务完成了,回去坐哪个位置还是没定。
☆、婚内性合法
安芮清楚,说离婚,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他真的是一直不回来,也得等够了两年,她去申请失踪,三个月确认,宣告了失踪之后才能提出离婚。
安芮狠努力地平静心绪回去销假上班。
周敏敏看出了她的心神不宁,可无论怎么问,都没有结果,便只好放弃。
这日周敏敏捧着影印的资料走过来,在安芮桌子上敲敲,“会议室。”
安芮从书里抬头,“哦。知道是什么案子吗?”
周敏敏摇头,“不是过来咨询打官司的,纯粹是点名找你的。”
安芮不自觉地颤了颤,她也解释不了自己为什么会颤。从内心里害怕那些吸毒的黑社会的找上她?但关择言在X市,她在这里,而且他也已经不叫关择言,叫严高扬了。
周敏敏也注意到了她的这个细节,但你最近究竟怎么了的话溜到嘴边又被她咽下去。她蹙眉拍拍安芮的肩膀,“是个长发美女,以前好像也找你打过官司的。”
“嗯?”安芮微有些疑惑,走到会议室门口才知道是施晋杰。她微笑着坐下,“施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施晋杰也是微笑,“刚好逛街逛到这边,就上来看看安律师。”
安芮淡笑,“谢谢。”她这边根本没有大型的购物商场,有的都是写字楼,说逛街这个借口也未免太明显了。“施小姐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我还在上班时间。”
施晋杰的笑容明显就浅下去了,“以前的朋友都说要再聚一聚,但却一直打不通关择言的手机,所以想问安律师要他的新号。”
安芮低头,“他没换手机,就那个号。”今天是施晋杰,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人找她问关择言,关爸爸关妈妈呢,她要怎么回答?
施晋杰却突然又侧头微笑了起来,“可一直关机,安律师不知道吗?”
安芮抬头看她,眼里隐有不耐烦的神色。就是分居,没办手续之前,关择言还是她安芮的合法丈夫,轮不到她这样一副挑衅者姿态的质问。“他在进行全封闭的特训,手机是不许随身携带的,一般都关机。现在我和他的联络都是他打电话给我,我不打给他的。”
这样一句他打给我,我不打给他的话,又再一次巧妙地印证了安芮和施晋杰的高低问题。
施晋杰吸了口气,最后盛开一个笑,“那他的特训到
什么时候结束?”
安芮以一句“他下次给我电话,我帮你问问他。”来结束这段无聊又费力的对话。
安芮回到位置上就开始发呆。她跟施晋杰选择了撒谎。是她不相信关择言会吸毒,还是她不相信自己会离婚。但现在这只是个开始。
安芮没有闺蜜。原因很简单,在她整个的少女时代,都跟苏以让在一起了,再没有心思跟给别人,所以相对熟悉一点的,除了苏以让,就是万胖子了。二十四岁和苏以让分手,她迅速又和关择言结婚了。在工作上和周敏敏算是最熟悉了,可也不交心。现在关择言的事情,她自己的想法,能跟谁说去,找万传君么,两秒不到肯定就传到苏以让耳朵里。
关择言后来听到了朱简筲与朱嚣庭的对话,知道下周二的交易就是出货,就在城西一废旧仓库。他想给田局点后,却又总感觉消息得来得太容易,害怕有假。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先缓一缓。
结果交易的确是提前了,在周日的半夜里就搞定了。
关择言在沐足房里听着朱简筲的话,吓出一身的汗。他们两兄弟的话,是故意说给他听,故意透露给他听,就看他怎么选择。幸好他稳住了。否则,无论田局提前搜查或者周二蹲点捉人,扑场空不说,他是彻彻底底暴露了,他所谓的无间道就是死亡了。
朱简筲闭着眼笑道:“下次你也一起去,有钱一起赚嘛。”
关择言被捏得叫了几声,“这疼,轻点。”
按摩师转去别的|茓位,“你睡眠不大好。”
朱简筲转脸过来看他一眼,憋着笑说道:“睡不好,想钱还是想女人?”
关择言无力道:“我都还没无间道到,什么没拿回来,怎么对得起老大,怎么对得起兄弟啊。”
朱简筲转回去闭着眼享受,“所以新货就不给你了,无功不受禄。”
关择言道:“老大,你除了要吊我命,还要吊我瘾啊?果然不能光吃饭不做事。”
朱简筲大笑,“哈哈,你知道就好。”
关择言回去后,坐在床边掏出了旧手机卡。银白的月光照在脚上,冷冷的像一层霜。他拿着小小的卡片在月辉下投影,无论正的斜的,永远都是小小的一个黑影,却承载着他所有的思念。他很想换上旧卡,给安芮拨一个电话回去,就算不说什么,光听听她的声音也好。
关择言把旧卡在月光下拿到手机上,又从手机上拿到月光下,如此重复循环。像个玩泥沙的小孩子,砌了小土包,又踩平,再砌再踩平,乐此不彼。可他的心里却只有苦,死忍的苦。最后他拿着电话卡一把甩出了窗外。小卡不重,轻飘飘地在风里荡着旋下去。扔过之后,他又后悔了,匆忙下楼去捡,找了好久才终于在一朵蝴蝶花的花瓣上找到了那张小小的轻飘飘的卡片。他拿在手里却又总觉得要忍不住坏事,最后还是把它埋在了刚才那朵蝴蝶花的泥里。
关择言上楼去洗澡,然后给田局打了电话,让他透露点扫黄扫黑行动信息。
田局沉默一下,也明白他的意思,联系过X市的局里后,便给他说了最近一次的行动。
关择言就是凭着这一次算了拉回一点地位和信任。
事后,李军喝着啤酒说:“还好你跟我说了,本来老子还准备就在店里搞一搞的。”
关择言笑,“你那棍子不磨一磨不舒服,还不如定点让她们去你那解决算了。”
李军叹气,“你以为我是老大么,老大不让啊!”
关择言再笑,“那你就少磨两下,等得磨细了。”
李军抓过一把花生扔他,“你这人嘴巴说话从来没好听过的。”
关择言不说什么,只笑了笑喝酒。
一会之后,李军又说:“诶?那不是你的马子吗?竟然和那个富家公子哥一起。”
关择言一回头,果然看见苏以让下车,再和安芮一起走进餐厅。他立刻就从椅子上起来,大步跨了出去。简直是怒火中烧!他一直想着她,念着她,结果她提离婚还不止,手续都没办就已经和苏以让在一起了!这顶绿帽他带不下!
李军又说了句:“这女人还挺厉害的嘛,有个这么有钱的富家公子哥在手,还认识程先生,你别说,程先生对她还挺客气的。哎,我说严高扬,你行不行啊?这么一比,你分量不够啊。”结果他剥好花生把花生肉往上一抛,吃进嘴里,抬头一看,关择言早已经没影了。
再说安芮,她最后找来找去,找不到合适倾诉的人,结果还是来X市找万传君了,她准备也就只说心情不说事,图个释放。而万传君又和苏以让在一起,于是就三人行了。偏偏车开了三分之一的路,万传君突然来了个电话就被召走了,安芮此时再下车真是造作得她自己也看不过去,便笑着说饭还是要吃的,走吧,我请你。苏以让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开车。于是便有了李军和关择言看到的那幕,安芮从苏以让的车上下来,然后两人一起进的餐厅。
关择言一手把安芮拉了个一百三十五度面向自己,可在安芮沉静的眼神中又觉得自己冲动了。
苏以让对关择言说:“这位先生,麻烦你放手。”
关择言认识苏以让,可苏以让却并不知道关择言。当年关择言是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的安芮,并且知道她有一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有钱男朋友。后来不知怎的突然就分手了,安芮在房间里开煤气自杀,后来被人发现报了警送到医院。关择言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医院,他正找机会表现表现自己呢,结果安芮就扑在他怀里大哭,哭得气都换不过来。再后来,事情的进展快得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星期之后安芮和他闪婚,祼婚。关家的父母知道后很快帮他们置了房子,买了戒指,但酒席却没有办,只两家人叫在一起吃了顿饭。
关择言讥讽地扯了下嘴角,看着苏以让。
安芮淡淡道:“你放手。”
关择言看一眼神色微冷的安芮,再看见从二楼下来的朱简筲和朱嚣庭,缓缓地还是放了手。
朱简筲和朱嚣庭以及他们身后一班人走过来。
朱嚣庭瞄瞄情况,问:“怎么,马子跟人跑了?”
关择言换上另外一副流氓古惑仔的神色,对安芮说道:“你现在要是跟这个一副吃软饭样子的走,以后就不是我严高扬的马子了,别怪我不罩着你。”
安芮看着他,眼里流过许多复杂的神色,悲哀的,同情的,无奈的,不忍的,最后还是转了身,一句话不说跟苏以让离开。
关择言的情绪被逼到了极点,他踢翻了一张椅子,顺手搂过朱简筲身后一个女孩,“你走,你再走!”
安芮半步也没停,头也不回,似乎身后那场闹剧与己无关。
关择言勾着女孩的腰,对着她唇亲了下去,并且是个深吻。
旁边的人吹了个很响的
口哨。
朱简筲笑,“她就给你了,回去什么花式随便你。不用在这为了一双穿破了的破鞋夹了自己的脚。”
关择言亲完之后对着安芮的后背道:“就是!你以为我严高扬就喜欢你一个?想当我马子的人从X市排到京城呢!”
安芮一下抓住了苏以让的袖子,脚步呛了一下。
苏以让拍拍她手背,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臂弯里。
关择言的瞳孔急剧收缩,拉起手边的女孩转身就走,“十八禁行不行?”
女孩扭捏着娇羞道:“你好坏哟!”
关择言哼笑,喘出胸口憋着的闷气,一口又一口,“等会□的时候声音大点,我不喜欢这样细细的,尖尖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基本日更。
☆、婚内性合法
安芮几乎是拽着苏以让的手才走得稳的。进了包房,她便双手捧着杯子低头喝水。
苏以让想问又不知道如何问,最终还是收了口,把菜牌递了过去。
安芮一口口热水喝下去,仍觉得心是冰凉的。就是他们走到了不得不分的地步,也不必把她说得如此不堪。她只是他穿破洞的旧鞋。
苏以让微抿了下唇,轻声叫她,“安芮,点菜。”
安芮像是被惊到一样匆忙抬头。
苏以让微笑,把菜牌扬了扬,“点菜。”
“哦。”安芮一手接过菜牌,另一手把杯子随便往边上一放,结果放到了烟灰缸的边缘,一松手,杯子就倒了,水沿着桌布往下流,连带在裤子的大腿位置上也有一滩不大不小的水迹。她连忙站起来,“你来点吧,我都可以。”
苏以让把手帕递给她,“先吸一下水,一会我让人送衣服过来,这样的天湿了一吹风就冷。”
安芮愣了愣才接过那块格子手帕,“衣服不用了,手帕我洗好熨平了再还给你吧。”
“安芮。”
“点菜吧。”
苏以让于是再次把心里的疑问咽下去。他和安芮在一起十年,她的口味他是知道的,又或者可以说,他们两人的口味都被相互影响融化了。苏以让点的菜,就是安芮喜欢的菜。
吃饭的时候一度冷场。安芮低头安静吃饭,苏以让看着她,欲言又止。这样的气氛总让人觉得尴尬。当安芮和苏以让的筷子同时指向一块菠萝的时候,安芮先移开了筷子,把装饰碟盘的造型花夹走,苏以让把菠萝夹到安芮碗中。
苏以让微笑,桃花眼一贯地上挑,“我知道,菠萝炒咕噜肉,你其实就为了那几块菠萝,而且绝大多数,那还是罐头菠萝。”
安芮的视线从苏以让略微上挑的眼角处略过,没有回应他的话,转而把话题一转问道:“你这次和万胖子合作什么生意?”
“汽车防盗。”
“哦。”
这之后,场面又再次陷入沉静。
饭后,安芮坚持买单。她笑着把苏以让的金卡拿下来,掏出现金付帐,“说好我请的。”
苏以让也不再争,出了饭店后才说:“下次我请,不许跟我挣单。”
安芮抬头看他,那双好看的
桃花眼里始终有一些暖融融的温柔。她不想懂,却又装不得不懂。一会之后她才看着他笑道:“行,等回去了就让你请,把以前的同学都叫上。”
苏以让笑出声来,笑声爽朗,“行,那么久了,是该聚一聚。”
安芮没有再在X市逗留。她觉得没意思,就连连当初想找万传君倾诉的想法也觉得没意思。很清晰的答案,不是么?当初可以闪婚,现在也可以干脆利落,她为什么还要纠结?
安芮一睡醒就自己开车回去了,让万传君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道歉,而她一个劲地偷笑。很久没有这么笑了,或许就是应该这样多笑笑,没有关择言,她的生活没有影响,还是可以很灿烂的。
安芮准备重新调整好状态,再次投入工作的时候,案子却又少了,工作闲下来了。她托腮看着外面水粉蓝的天空出神,当年她领证结婚的时候,天空也是这个颜色的。
周敏敏托腮笑她,“怎么,春天了,思春了?”
安芮转过头来眯着眼笑,“怎么,想程先生了?X市不远啊,开车去就是了。”
周敏敏用笔点点她鼻尖,“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缺少滋润,想老公了,还不承认。”她从抽屉里拿了请柬递过去,“下周六,我婚礼,一定到。”
安芮打开一看,没有疑问,是在X市,问题是酒席摆在金海岸酒店,有些巧。她故意歪了歪嘴巴,“我被你红色炸弹炸死了,最近钱包瘪呀。”
周敏敏嘻嘻地笑,“不管,红包必须厚!”
安芮眨眼,“我换成一块的纸币放一叠进去!”
“滚!”周敏敏收拾好包包起来对她说:“我先溜了,要是可以,到时候叫上你老公吧。”
安芮想起那天在酒店柱子上的装饰镜子上看到的画面,以及关择言最后说的话,被打乱的情绪迅速平静下来。
下班之后,她回了趟家。父母对于她当时的闪婚一直有个心结,虽然女婿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安爸爸安妈妈总觉得女儿自说自话地把婚结了才通知他们,心里总有块疙瘩。
“爸,妈,我回来了。”
安爸爸从报纸里转而看她一眼,又继续看报纸,“去看看你妈饭做下了吗,让她多淘点米。”
安芮“嗯。”了一声走去厨房。
安妈妈听到声音回头,看是安芮,又回去多舀了一勺半的米,“回来得倒巧,今天刚好买了择言喜欢的青椒牛肉,我一会再去点两个外卖吧。”
安芮过去洗手,“不用了,妈,就我一个人回来。”
安妈妈也习惯了他们两夫妻的忙碌,便没多问,只让她出去等着吃饭。
饭桌上,安爸爸边吃边看新闻,安妈妈给安芮夹了些菜,问:“你和择言都这么忙,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安芮低着头吃饭,没有回答。
安妈妈吃了几口饭,又说:“再不考虑,你就三十了,三十之后怀孕就危险了。”
安芮含着一口芹菜,怎么都是梗在嘴里。她嚼了两下咽下去,“妈,我打算离婚。”
“什么?!”安爸爸从新闻里回头,“离婚?!”
安妈妈拍着安爸爸的后背问:“什么回事,好好的,怎么突然说离婚?”
安芮没敢抬头看父母。她又夹了根西芹,现在才发现西芹原来真的很硬很粗纤维。
安爸爸有些怒气,“快说是什么回事!一会说结婚,一会说离婚!”
安芮低着头,“我们……性格不合。”
安爸爸把筷子一拍,“性格不合那你们当初结什么婚?!”
安芮一声不吭,一粒一粒地嚼着大白米饭。
安妈妈说:“夫妻间的磕磕碰碰是难免的,你们都磨合了三四年了,还没好吗?”
安芮继续闷声吃饭,实情不能说,也不知道可以怎么说。没有亲眼看见,她绝对不相信关择言会染上毒瘾,会与警察背道而驰。
安爸爸盯着安芮,许久才吐出一句话,“你是要气死我!”
安妈妈试探着问:“是……择言他……有外遇了?”
安芮继续闷声吃饭。
安爸爸看着她道:“你倒是给我开口呀,如果那小子真敢搞不清不楚,有第三者,我去打断他的腿!”
安芮把饭咽下,艰难道:“是我……是我有外遇了。”
“什么?”安妈妈讶然,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做出这种令人唾弃的事情。
安爸爸站起来,憋着喷了口气,甩手给安芮一巴掌,“你!你真的是想气死我!”
这一巴掌是真的打得狠了。安芮半边脸都麻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饭碗,明明一直在吃,可怎么还有一大碗。“爸妈,我先回去了,事情我改天再和你们说。”
“你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以后就别回来!”
安芮还是拿了包换上鞋出门。
“芮芮……”安妈妈喊也喊不住。
安芮匆匆地就下了楼。下到楼下,冰冷的街风一吹,眼泪就跟着下来了。她坐进车里大哭了一场。三年前为感情,现在为婚姻。她曾经以为她不会再哭,当然她也没料到自己会离婚。
车子开出小区,安芮的手机就响了。她看着上面一闪一闪的苏以让的名字,真的再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铃声响了很久还是没断,她把车停靠在一边,吸了口气接电话。
“有空吗?说是回来请你吃饭的。”
“还有谁?”
苏以让听出了安芮声音里的不对,微微皱了眉,却没有问,“就我和你。”
安芮却突然似笑非笑地哼了声,“好啊。”
苏以让对于她的态度十分意外,也十分高兴,“就在以前你家附近的蓝伯爵,我过来接你还是?”
安芮看了眼对面的幽蓝的招牌灯光,那是以前苏以让和她最常去的餐厅。“不用,各自去吧,看谁先到。”
苏以让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了,回道:“好。”
很明显,苏以让不可能比安芮早到。安芮坐到了以前的老位置上,掏出化妆镜一照,眼睛因为哭过,微有些红肿,但不是一时能褪下去的。她点了柠檬水,然后看着外面一闪一闪的霓虹灯出神。
苏以让在外面便看见了安芮,笑着走进去,却在桌旁看见她的兔子眼的时候收了笑容。
安芮转过脸来微笑,“比我迟,请我吃饭的诚意不够啊。”
苏以让看着她,“哭过了?”
安芮微微垂下脸,闭起眼用食指按压在眼皮上揉着,“是有些明显哦。点菜吧,我饿了。”
苏以让点好菜,等服务员
走了,拿开她的手道:“别揉了,揉太过了更肿。”
安芮没有再伸手,对他划了个笑。
苏以让想起之前在X市的那一幕,终于没忍住,皱着眉问:“究竟出了什么事?”
安芮把脸转向窗外,“就是被某些人,某些事吓到了,没什么。”
苏以让顿了顿,突然想起很早前他在安芮的事务所后面帮她解绳索的事情,他也被吓了一跳,追问道:“在X市碰见的那个流氓,是不是之前把你绑在事务所楼下的那个人?”
安芮愣了愣,想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于是笑道:“不是。”那个流氓,是我老公。她在心里道。
苏以让仍不放心,“最近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对。”
安芮对着他笑。
苏以让皱眉,“安芮?”
安芮还是笑。
“就算只是多年前的一个同桌……”
安芮笑得越发的离谱,而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打断他,“同桌,哈哈,同桌。”
“安芮……”
“我要离婚。”
苏以让张了嘴,却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自己是高兴还是悲伤还是什么,他此刻的情绪同样很复杂。
安芮停了笑,眼泪却还在留,“感情失败,迅速投入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结果现在婚姻也失败,我这个人真失败。”
苏以让看着泪流满脸的她,挤出一句话:“不可挽回了吗?”
安芮摇头,“没有挽回的必要了。”
☆、婚内性合法
苏以让突然就没了话,他真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说什么。
菜陆续地上来,两人再没有语言。
饭后,苏以让要送她回去,安芮笑着摇头,“我车就在附近。”
苏以让说:“我开你的车送你回去吧。”
安芮抬眼,声音微软,“那你怎么回去,再打车回来取车回去?”她摇头,“我没事,谢谢你的饭。”她低头看着脚尖,顿了顿,说:“是曾经的味道。”她故意加重了曾经两字的音量。
苏以让默默低头,小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转身。
“为什么对不起。”
苏以让顿住脚步。
安芮笑,“其实你不该回来,就那么一直让我恨着你,恨着你们。我是不是恨自私?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你也不必跟我说对不起。”说完,她便大步走向自己的车子,解了车锁打开车门坐进去。
苏以让看着那台红色的车子在眼前一掠而过,在原地立了好久。
回来之后见到安芮,他一直是觉得她不幸福的,可她偏偏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强调她很幸福,于是他只好做同学做朋友,不打乱她的生活。可现在她跟他说要离婚了,再没有挽回的余地;她跟他说宁愿不知道实情,宁愿一直恨着他。她这样又怎么会是幸福的。
苏以让一直不知道她的老公是谁,以前的好奇能忍住,现在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他坐进车里,拨了电话给私家侦探社。如果他们是真的只能走到离婚这一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像三年前一样傻,机会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侦探社的效率很快,三天后就把一系列的东西都交给苏以让,只是没查出最近突然消失行踪或者任务。
苏以让拿着照片只看一眼,就认出了是那天在X市那个招惹安芮的流氓。这么说……这么说……难道是在执行任务做卧底?苏以让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把东西都收进资料袋里,低声交代道:“不要泄露出去。”
那人笑道:“这是行规,知道的。”
苏以让回去后在心里交战了许多天,最后还是决定到安芮的事务所楼下来找她。他没开车来,也不打电话,只靠在路边的树干上静静地等。下班时间,一拨一拨的人出来,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安芮。
安芮微愣,却还是微笑着走了过去。“找我?”
苏以让看着她的笑,有些心痛,“嗯,去找个地方做下吧,也到吃饭时间了。”
安芮皱了下眉,“有很多话?”
苏以让低头笑了下,没有答她,“我没开车来,坐你的车吧。”
“很巧我今天也没开车。”
苏以让叹气,“安芮,没必要这样避我如蛇蝎,我只是关心你。”顿了很久,他才接着说:“作为你的老同学。”
安芮也默然了很久,然后打车先坐上去等苏以让。等他上车后她再说:“我要避你,看见你就直接掉头走了,还能有后话吗。”
苏以让没接话。此刻他又犹豫了,面对安芮淡然却微涩的笑,他不知道该为谁决定幸福。
这次很例外地,安芮直接点了菜,然后给苏以让倒茶,静静地看着他。
“安……安芮。”
“嗯?”
“能告诉我你要离婚的原因吗?”
安芮微微一笑,“放心,不是因为你。”
苏以让噎了下,“我知道。”
安芮收起笑容,继续道:“我的婚姻出事了,但我人没事,不用担心。”
苏以让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人神交战许久之后才吐出了一句话,“既然结婚了,能过就过吧。”
安芮眨眨眼,她实在没料到苏以让找她是说这么一句话。劝和?她本来还等着苏以让的表白,然后再回击回去的,看来真的是高估自己了。她又再次笑了,道:“我以为你会继续问我幸福不幸福呢。”
苏以让哑口无言。
安芮却像突然被点着了沸点一样迸发了。“我现在可以很老实地告诉你,我不幸福。自从和你分手之后,我就没再幸福过。既然你当初不相信你自己,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的感情而选择了放弃,你觉得你有病我会离开所以先提出分手,那么现在何必再回来多此一举呢。我好不容易把对你的感情埋下去,你现在又将它挖起来晾着。”她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渐渐发哑。她看着苏以让,咬唇,道:“不只是不道德,你再招惹我,是很缺德!”
苏以让张了张嘴,没有话,下牙咬过上唇,还是没有话。他本来觉得上天十分厚待他,心脏病医好了,他亲手放弃的幸福眼看着又回来了,结果才知道,上天不是厚待他,而是考验他。但是这个选择题,好难、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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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吃菜扒饭,拼命把泪意连同食物一块咽进肚子里。她努力地吃下一碗饭,“如果你今天找我,就是要问我离婚的原因的话,那我只能说无可奉告。婚我是一定会离的。”
苏以让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你老公同意吗?”
安芮看他一眼,蹙眉,“我会处理。苏以让,你今天很奇怪。”
苏以让也低头吃饭,却没吃下去几粒米,“我只是希望你多考虑考虑,不要一时冲动。”
安芮笑,笑得让人发寒,“我体内的冲动因子已经在三年前消亡干净了。”
苏以让再不敢言语,默默低头吃饭。实在是他说不出更多劝和的话来。他多么希望安芮的老公是个人渣垃圾,他们早离早好,这样他或许能再一次好好把握重新降临的幸福。可现在实情极有可能是相反的,他怎么能那么自私呢,三年前他对安芮自私,三年后又要对安芮的老公自私么,这是真的真的缺德。
安芮看着他,不自觉地笑,“我曾经高估了自己,以为你要跟我说重新给我幸福的。”
苏以让抬头,“安……芮……”
安芮甩了下手,“苏以让,现在我没离婚,你要离我远点,等我离婚了,你更要离我远点,我不想在一个坑里栽倒两次。”
安芮的话里意味很明显,她还爱着他却同时又还深深地恨着他。对苏以让来说,这是一种蛊一种瘾。他不敢抬头看她,只低头小声说:“有什么困难的话,找我,我会一直在。”接着便起来,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说:“离婚还是再多考虑考虑,今天对不起,以后我不会随便出现在你面前了。”
安芮把视线落在杯沿,她对于今晚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过了会,她抬头,叫过服务生来结账,然后也跟着出来餐厅。苏以让的事她没有精力去想,周六就是周敏敏的婚礼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碰见关择言,她现在害怕碰见关择言了。
朱简筲夹着烟在烟灰缸上抖了抖灰,没抬眉眼,“今晚去云南,然后出境去老挝,你跟着一道去。”
关择言微微讶异地
抬头,“可我护照没准备好。”
在屋里的几个人都笑了。
朱简筲拿过一本假护照扔给他,“以备不时之需吧,应该不要查的。”
关择言一时就明白过来是去干什么了。他拿起那本假护照翻开,“做得还蛮像。哈哈,我还以为程先生结婚,放兄弟们大假,让我们去旅游呢。”
朱嚣庭嗤笑道:“要去我也和女人去,和一群男人去玩条毛啊!”
接着一群人再次爆笑。
关择言也笑,“靠,我第一次去,谁想到啊。你们笑吧笑吧,笑抽了晚上去不成,你们那份的也分到我袋袋里。”
李军拿包烟扔他,“想也别想!快回去收拾你的裤衩!”
关择言回去给田局打了电话,说完事情,并约了传讯暗号。机会只此一次,不成功便成仁了。他拿出钱包,默默地亲了下。他不敢放安芮的照片,只因为钱包没有被洗过,或许还能留有当初安芮的味道……
周六,X市,金海岸酒店。
安芮把红包递到笑颜如花的周敏敏手上,凑在她耳边道:“程先生今天容光焕发,你是不是给他滋润了?”
周敏敏在她手臂上捏了下,“安芮,你啥时候学得这么色了。”
安芮含笑,“一定是的,别不好意思承认。”
周敏敏笑着剜她一眼,“快进去坐。”
程瓦格等安芮进去后,问周敏敏,“她先生没来?”
周敏敏趁着没客人来,对着酒店的镜子挽了挽头发,“关队在特训呢。”
程瓦格微微皱眉,“她先生姓关?”
周敏敏转过脸来,“怎么了,难道你还认识?”
程瓦格扶了下镜框,淡淡道:“没什么,随便问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间。”
周敏敏低声,“来了客人了怎么办,这边可几乎都是你的亲戚朋友。”
程瓦格给她回了个笑,“很快的。”
周敏敏也
没法,只好妥协,“那快去快回。”
程瓦格走上包间,关紧大门,迅速拿出手机拨了朱简筲的电话。按时间算,他人现在应该在老挝,如果快的话,应该回到云南了。可信号不好,他打了好几趟,才终于拨通,对朱简筲的话言简意赅,“把严高扬处理掉,干净利落的,他是卧底。”
☆、婚内性合法
朱简筲挂上电话后对着关择言一笑,“呵,很好啊。”
关择言挑了挑嘴角,“当然,我办事你放心。”
朱简筲一拳就打在他的眼上,“放心!我当然放心!相当放心!”
关择言因为没有防备,一下就打坐到地上,“老大,你这是干什么?!”
朱简筲对手下吩咐道:“快把他压好。”
好几个人迅速就把关择言抓紧了,让他动不得半分。
朱简筲蹲下来拍拍他的脸,“我知道你很能打,所以不能放开你,否则我就危险了。”
关择言划拉起一个笑,“老大你开什么玩笑?打你?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还给我装!把我骗那么久,还骗得头头是道啊。” 朱简筲拿过一根粗针管吸了一针新货,“也算你有本事,今天你有福了,这新货就先给你偿。”
李军Сhā嘴,“老大,那么多,你想一针打死他啊?”
朱简筲转过脸来骂李军,“你别叫黑熊了,叫黑猪吧,他妈的人头猪脑一个!他是警察!卧底!我之前还给他妈的无间道骗了!他不死,一回去就是我们死!”
关择言在被打在地上的时候就知道出问题了,现在看见那两指粗的针管,所有求生的潜能都被激发出来了。他用力挣掉压住他的两个小青年,立刻就往后面的斜坡跑。
朱简筲大喊:“还站着干什么,追呀,真的都想死了!”
朱嚣庭站在旁边道:“当初你还相信他的无间道,骂我人头猪脑,你妈的,你脑子里直接是浆糊!”
朱简筲转头怒道:“你现在很过瘾是不是?!给我在这里看好货,机灵点!”
朱嚣庭吐了口口水,“呸!人头猪脑。还说老子!”然后走到面包车前,拉开车门坐进去,又重重地甩上。
因为是斜坡,关择言跑了两步就倒了,直接整人滚下去。还好都是草,就当滑草了,新姿势。追在身后的人就在不远处。他一到坡底,站起来就立刻跑,半秒也不敢停。
朱简筲在上面拿着望远镜看,往上稍稍一移就看见一台闲停在路边的当地的警车,立刻反身坐到面包车里,“开车!”
朱嚣庭嚼着口香糖,“追到了?人呢?”
朱简筲直接帮他一脚踩在油门上,“别废话,开车,警察
要来了!”
安芮看着台上程瓦格和周敏敏被司仪和台下众人哄抬而做出的各种亲密动作,微微抿了口红酒笑。
“安小姐。”旁边一白面男子搭讪,“这是我名片,有些法律问题想请教一下。”
安芮转脸,微笑没收,反而更盛,“你说。”
可那人分明是搭讪的,不是真的有法律问题要咨询的,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不甚高明的话调。
安芮露齿一笑,终于说:“不好意思,我自己的婚姻也经营不好,所以对这个问题不能发表意见,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芮在酒店的喷水池边上坐下。水花里映着五彩的灯光,琉璃璀璨的。她觉得奇怪,以前还想挽回婚姻的时候,每过来一次X市,总会碰见关择言。现在她决定离婚了,就碰不上了,是真的连天意也觉得没必要再见了吗?
周敏敏中间换衣服经过走道,看见安芮呆坐在外面,想了想,还是提着婚纱走过去,“干什么呢?”
安芮回头淡淡一笑,“没什么。”她微微错开脸看向后面的程先生,再移回脸看周敏敏的时候,笑得大了。她扶着她的双肩往后一转,“快回去换衣服,露肩的,小心冻感冒了。”
周敏敏叮嘱,“那你快回来,一会我们敬酒,你可不许不在。”
安芮抿着笑,“知道了。”
安芮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然后进了大厅。她自己找不到幸福,可却是希望每一个踏上婚姻红毯的人,都是幸福的。
周敏敏十分的高兴,安芮也受了感染,在敬酒的时候除了和了周敏敏和程瓦格的那杯,还被旁边之前那搭讪的白脸男子灌了一杯。她本来就不是能喝酒的人,一下子倒了两杯红酒下肚,婚礼一散场,后劲就上来了。她把外套披上,出去冷风一吹,没有变清醒,反而头脑越发的涨了。她站定,用手大力地揉了揉太阳|茓,突然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换上她的腰。
“住哪?我送你吧。”
安芮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白脸男子。她冷着脸道:“不用,谢谢。还有,放
手!”
那男子一脸的笑,却笑得不甚让人欢喜。“我看你喝多了,好心送你一程。”
安芮一眨眼,眉梢上挑,凌厉的目光看不出醉意。“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男子却仍旧不死心,反而变成两手箍在她的腰上,“来来,我扶你走。”
安芮一手肘撞在他肚子上,然后反身手一抄,就把他双手反剪在背后擒住了。关择言是教过她一些简单的近身反抗擒拿术,但也就仅限于对付像今晚这样的白脸奶油书生,真正遇到稍微健硕一点的或者凶猛一点的,她就不行了。她拿出手机,声音平静无波地道:“给你两个选择,二选一,要么现在我打电话给110,你承认猥琐我,自己进去行政拘留蹲十五天;要么你让我泄个愤解个气。”
男子撇撇嘴,谁知道律师还有女警的身手呢,只好认栽,“后者吧。”
“行。”安芮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然后抬腿,狠狠地一脚踢在他裤裆上。
男子疼得两手捂着子孙根,脸皱成一坨,弓腰缓缓地蹲到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芮看也不看一眼地转身,走过两个路口去药店买了醒酒药回去。
苏以让靠在金海岸对面的那棵老树的树干上,抬头看天。明明放不了手,却要逼着自己放手。三年前离开他觉得已经是够残忍的了,现在却更残忍,他要守在她身边当个隐形人。
越夜越冷,很有要下雪的迹象。司机下车询问:“苏先生,回去吗?冷了。”
苏以让缓缓低下头,踢起一片枯叶,看着它又旋旋落下,“嗯。”了一声坐进车里,“回去吧。”
安芮拿着药盒停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看着那台车子驶出去,拐弯,看不见。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再往前走,进酒店,入电梯,再到房间。刚关上门,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却是自己爸爸的电话。
“爸爸。”
“在哪呢?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择言也不在。”
“朋友结婚,在X市,明天就回去。”
“明天一回来就到家里来。”安爸爸说完便气汹汹地挂了电话。
安芮大概能猜到是为她最近说要离婚的事,挑挑眉,眨眨眼,该来的还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逃避不了,先睡觉吧。
安芮一早回家,刚
开门就被里面的场面给惊呆了,除了自己爸妈,关爸爸和关妈妈竟然也在,一大早就在,那表示事情很不妙。她低头安静地换好鞋,过去叫了两遍爸妈。
关妈妈先开的口,“芮芮,你来说,事情是怎么样的?”
安芮低着头,“什么事情?”
安爸爸哼了一声,走到窗边去抽烟。
关爸爸说:“听说你要和择言离婚,究竟有没这回事?”
安芮微微抿了下唇,眨眼,沉静道:“是。”
关妈妈皱眉看她,声音却还算温和,“怎么突然就说要离婚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安芮眨眼,努力深呼吸几口之后却还是说不出来。
关爸爸终于没忍住,皱眉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你倒是说呀!”
安芮看一眼自家爸妈,一咬唇,终于说道:“我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关爸爸和关妈妈同时大叫出来。
安芮低着头站起来,“对不起,我先回去了。”
关妈妈有些气不过,拉着安芮手臂道:“择言不就是忙一点吗,你就爱上别人了,他现在还在特训,你对得起他吗你?!”
安芮一直不知道关择言是怎么跟自己父母交代的,今天终于知道,他也是撒谎说特训。当初跟自己父母说是自己变心/曼珠华沙/只是单纯地害怕父亲去找关择言,一个不好会闹出许多事来。今天跟公婆承认自己变心,却是想了很久了。她不相信关择言会去混黑道,却又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他吸毒的情形,很矛盾,除了他自己本人,没人能把事情说清了。她当初不爱他却拉他结婚,现在保存他最后一点名声算是把之前欠他的还给他吧。无论如何,婚是必须离的。他不出现,就再等个一年再看吧。
安芮匆匆地出门,“妈,对不起,我只能说对不起。”
关妈妈追出来,“气死我!气死我了!老头子,你赶紧打电话叫择言回来!回来!”
“关机……”
安芮停了脚步,站在下面几级台阶上仰头看着公婆,顿了顿说:“怕是联系不上他了,等他联系你们吧。”
“择言究竟是参加什么特训,怎么突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安芮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了头匆匆下楼。
☆、婚内性合法
周敏敏婚后就辞职,随程瓦格到了X市。程瓦格给周敏敏注册了一个律师事务所。周敏敏说是老板比说是律师更为贴切,因为她的资历,她的名声,都不足以撑起这家事务所,反倒是管理出资发钱,都是以她的名义。
偶尔周敏敏会打电话给安芮,兴致很高,安芮狠替她高兴,。
转眼就盛夏了。
今天是安芮的生日,她出庭之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逛街,没有人庆祝,至少可以自己给自己庆祝。她给自己买了生日礼物,是一条平时绝对不会买的性感裙子。一个人坐在西餐厅里听着慢悠悠的英文歌,切着牛排,品着红酒。
“小姐。”
安芮抬头,服务员递给她一束花,还有一个小礼盒。
“有位先生送给你的。”
安芮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人,问道:“他人呢?”
服务员指向门口,“那……噢……走了。”
安芮对她点点头,拆开礼物盒,把里面的油漆娃娃拿出来,再在它脚下找到了开关,打开。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小娃娃唱完,还从身后一摆手,把蛋糕那到跟前来。
安芮笑笑,把开关关上,在盒子里找到一张卡片,上面只有生日快乐四个字,虽然没有署名,但笔迹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拿出手机来看了眼,没有信息没有电话。她笑着把手机放回去,还有五个多小时今天就结束了,她只收到了周敏敏和苏以让的祝福,关择言应该也同意了她离婚的提议了吧。
安芮出西餐厅的时候,突然被人撞了个旋,后面跟着追上来两个人边跑边喊捉贼。她一个没站好,脚退了两步,踩在下水道的铁栏杆盖头上,鞋跟就这样卡住了。她挪了挪脚,没法动,一用劲,结果整个鞋跟给扳掉了。她歪歪嘴,把鞋脱了,光着脚站在路边打车。客今天也是不凑巧,经过的车不少,可都载着人。
“真倒霉。”安芮叹了口气,拎着那双断了一个鞋跟的高跟鞋走到垃圾筒旁边,把鞋扔了,继续站在路边等车。
一台银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苏以让凑过身来打开车门。
安芮看了他一眼,
抿抿唇,没动。
苏以让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来直接把她抱上副驾驶座上扣好安全带甩上车门再坐回去。“生日快乐。”
安芮低着头,“谢谢。”
苏以让已经把车子开出去了,问:“你家地址?”
安芮抬头对他一笑,“我以为你会买鞋子呢。”
苏以让看一眼旁边的后视镜,打弯掉头,“也行。”
“把空调关了吧,我想吹吹风。”安芮别过脸,按下车窗。盛夏里的风闷热闷热的,吹得她眼睛也热热的。
苏以让在商场门口停好车,问:“你在这等我,还是?”
“你抱我进去吧。”安芮觉得肯定是吹风把脑袋吹坏了,否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以让默了一下,过来把她抱进商场,放在试鞋的软皮沙发上,挑了一款月白色细带高跟鞋给她。
安芮换上,走到镜子前。
一旁的营业员上前赞道:“你男朋友真有眼光,这鞋子很配你的气质。”
安芮不做声。
苏以让沉默了会,道:“我不是她男朋友。”
安芮把鞋子递过去,“就这双吧,谢谢。”
营业员笑容更大,“好的好的。你先生对你真好,又帅又体贴。”
“我……”苏以让准备开口辩驳。
安芮却牵了他的手,“走吧。”她拉着他走到街上,拐弯再拐弯,是大道上的一个小岔道,行人不多,路灯照在双人休息椅上,有一种安宁的味道。安芮安安静静地坐在上面。
苏以让沉默地站了会,也坐到了旁边。
“能抱抱我吗?”
“安……安芮……”
“今天是我生日。”
苏以让双手环过去,小心翼翼又无比贪恋地把她搂在怀里。
安芮枕在他胸前,消失了三年的熟悉味道又重新回来,把她满满地包围。她揪着他的衣服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脸,眼泪把衣服泅湿,“苏以让!你要给我道歉!”
苏以让拍着她的后背,手足无措地哄到:“别哭,别哭。我道歉,我道歉。”
安芮的情绪全部爆发了,“我忘不了你,放不下我们的感情。分手后,我自杀过
,没死成,找人结婚,心里却还是埋着一个你。你说过不出现在我面前的,为什么,为什么来招惹我!”
苏以让咬咬牙,还是僵硬着放了手,把安芮扶靠在椅背上,低头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对不起。”
安芮却抱回去,搂着他的脖子道:“你招惹了我,为什么又要放手说对不起!”
苏以让艰难地拿开她的手,“安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别离婚,好好过。”
安芮苦笑起来,“连你也不要我。”
苏以让帮安芮打了台车,把她抱到车上坐好,关上车门,“听我的话,别离婚了。”
“到哪?”
安芮暮然道:“你随便兜兜吧。”
司机大叔把计价牌打下来,开上最近的一个高架桥才说道:“婚的确不能随便离,结了就好好过呗,哪对夫妻不吵架没点摩擦呢,都这样的。”
安芮呐呐道:“不离婚,难道叫我守着个瘾君子过一辈子吗?”
司机大叔也微微一惊,“吸毒啊!那不行,吸毒的一定得离。我有个小学同学,也是吸毒,强制戒毒了两年,出来没一会又吸上了。后来没钱了,还把女儿拐去卖,幸好被他老婆发现得及时,把孩子救回来了,然后把他又送去了戒毒。吸毒就是个无底洞,不行的。”打了个弯,司机大叔继续说:“不过啊,有新感情你也得先把婚离了再开始,这是道德原则问题。”
也不知道这个司机大叔以前是不是在居委会里做过的,这么能说。安芮被他说得有些烦了,红酒的劲已经明显上来,她说:“下高架后停吧。”
司机大叔还好心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单身女人,还喝了酒,在高架这边荒凉的地方怎么安全。”
安芮捏捏眉心,“我想走走。”
司机大叔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下了高架后就停车收钱把她放下。
安芮直接坐上停在那等客的空车里,报了地址回去。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
中间
关爸爸和关妈妈上来找过她许多次,安芮大多是沉默的,不作回答。关爸爸关妈妈不欢而散。
而苏以让是真真正正地没再出现过了,但安芮却能在很多地方看见他的痕迹,她知道他总在自己的身边,却是刻意隐藏起来罢了。他叫她不要离婚,好好过,却又在她没离婚的时候处处关心照顾她的日子,并且把自己隐藏起来,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是深层的爱,还是胆怯的懦弱,她想她快要知道答案了,因为她不想再拖。
又再生日,安芮直接没出去,就在家里给自己下了长寿面。她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地吸着面。她已经二十九岁了,如果她长命,那么也过去三分之一了,如果她命不长,那么要将近过去一半了。她没有多少时间耗在这段无意义的婚姻上。
安芮把碗放在水槽里,掏出手机再次拨了关择言的号码。结果这次的提示不是说关机,而直接成空号了。她收拾完毕,躺到床上的时候再拨了一遍,依旧是那个死板的女生在重复一句话:“你所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
第二天一早安芮去找田局。
“请坐,有什么我可以帮你?”
安芮昨晚已经想了一晚上,结果到现在要说出来,仍旧有些愣。她酝酿了下情绪,说道:“其实在我上一次来找田局的时候,我见过关择言。”
田局面上平静无波,装得十分的好。
安芮低头,用手梳过头顶,“我觉得我的思想有些乱,我得整理一下。”
田局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芮想了很久,又把昨晚打好的腹稿统统抹掉,“这么说吧,田局。我看见的那个他,是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所以现在我只希望离婚,但传讯找不到他的人,而我不想再耗下去,如果田局可以帮忙,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他,如果不行,我想我只有提出失踪申请,然后再离婚。”
田局没想到安芮会强硬地做到这步。他以为她还会再等等,而再等等,关择言就可以回来了。他亲手送他进戒毒所,答应他谁都不说,包括他的父母妻子,只等他出来再帮他粉饰过往,给他一个好的前程。没想到,安芮竟然要提出失踪申请……
“田局,可以吗?”
田局皱着眉,两手十指交叉相间地托住下巴,沉吟一下,“这样吧,我发动警力在你以前看见他的地方搜寻展开搜寻,尽快给你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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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一笑,“谢谢,田局,了。”她知道田局在敷衍自己。她猜不出,关择言是真的做卧底了不能泄露,还是田局在打的官腔把她打发走。如果他真的是因为工作,她也没办法接受,这么高危险,甚至染上毒瘾的关择言。如果他真的是混黑道去了,那她更不用犹豫了。
☆、婚内性合法
安芮走出去的时候,恰巧碰见施晋杰,旁边还有一个她的同行,也是律师。很自然,施晋杰是因为某些事,需要取保候审的。
施晋杰先给她打的招呼,“没想到安律师也在,早知道就不叫别人了。”
“什么事?”安芮问。
“先出了这里再说,很晦气。”施晋杰出去在阳光下甩甩她那酒红色的大波浪长发,“就是今早玩礐aoIGH了,喝高了点忘记叫司机。”
安芮点点头,“现在酒驾抓得比较严。我有事先走了。”
施晋杰看着她的车开走,哼了一声坐进车里,“都不知道她哪点好!”但是在第二天她还是到了安芮所在的律师事务所,请她做这次酒驾的辩护律师。
最近事多心烦,安芮随意地问一句,“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
施晋杰把过程大概地讲了一遍。追尾,被撞车辆的司机轻伤。
安芮看着她就想起关择言,而且最近她实在没精力接官司。她用两根手指抚着额头道:“最新的交通法修改后,你这样的情况属于刑事案件了。”
施晋杰不甚在意地说:“那安律师接吗?”
“不接。”安芮答得很快。
施晋杰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结果,微愣,愣过之后却又哑口无言。
“昨天你找的那位律师就不错,我印象中他就是擅长交通事故方面的吧,你何必舍他选我呢。”安芮顿了顿,补充一句,“人都该量力而行,做自己不擅长的,除了挑战自我这一个好听的冠名,别的什么都没有。”
其实安芮的这句话,纯粹是说她自己,就是指上次接施晋杰的关于施家家产的案子。而听在施晋杰的耳里,却不是这个味道了。她理解成安芮在提示她不要试图挑战安芮,及安芮与关择言的关系。而安芮越是这样说,她越那样做。
施晋杰笑,一侧的嘴角先勾起,再把整个唇线的弧度带起来,讥讽的意味比笑的意味更重几分,“谢谢安律师提点了。”
安芮再没心思应付她,直接站了起来,“施小姐没什么事了吧?没的话我先回去工作了。”
施晋杰被她这样请出门,十分的恼火,却又不得不压着火问:“择言手机怎么空号了?他换号了?新号是多少?”
“我也不清楚,真的。”安芮捏着眉心拉开会议室的门,
“施小姐我就不送你了啊。”说完,她便留下施晋杰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先回了位置。
安芮在一周后接到田局的电话,说是很抱歉,找不到,让她再等等。她抬头,中午的太阳让她有一刻的晕眩。十年的爱情长跑没有结果,五年的婚姻现在由她亲手结束。安芮开车到人民法院,双手撑在方向盘上,看着法院正中那个天平秤标志,想:真的公平吗?能对他们都公平吗?
关爸爸和关妈妈看到法院对关择言作为下落不明的人员来寻找的公告的时候,气得饭也吃不下,直接打了车过去找他们的媳妇安芮。
“安芮,你开门,给我开门!”
安芮关了火从厨房跑出来开门,看见关爸爸关妈妈的时候低声叫了声爸妈。
“你还好意思叫我妈!”关妈妈坐到沙发上,拿出报纸扔到她面前,“你怎么那么狠心,要宣告择言失踪?然后再提出离婚?”
“我找不到他,我们的事情总要处理的。我只是……只是希望能用这个方式把他逼出来……”
关爸爸说:“不行,明天我们找他局里去,究竟是什么特训能这样全封闭,家里都不要了!”
关妈妈哭起来,“择言之前还交代……”
“他交代的时候没想到他的老婆会变心,没想到他的家会散,没想到他还会被人提出宣告失踪!”关爸爸怒得不行,指着安芮道:“我们会把择言找出来跟你离婚的,你这样的女儿,我们关家不要!”
安芮低着头,一声不吭。
可公告期的三个月快要过完了,关爸爸关妈妈再也没来找过安芮。她看着日期,绝定去一趟关家。再怎么说,宣告失踪这是最最下策的办法,对于关择言,她是有亏欠的。
开门的是关妈妈,看见是安芮,没说什么话,转身进去坐到沙发上。
安芮张了张嘴,真不知道叫爸妈好,还是叫叔叔阿姨好,但毕竟还是没离婚,还是叫“爸、妈。”
关爸爸瞭她一眼,“马上你就不是我们关家的媳妇了,不叫爸妈也无所谓。你要离婚,我们不阻止。”
安芮站在鞋柜旁没有坐下,“你们去找田局,是怎样一个说法?”
关妈妈突然就掩面哭了起来。
安芮连忙坐到她旁边拍着她的后背,“妈怎么了?”
“田局
说……说择言被开除了,而且是党席和公职一道被开除的……”
“田局给你们看档案了?”
关爸爸Сhā口,“你早知道了?”
安芮立刻闭嘴不敢接话。
关爸爸把报纸一扔,“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知道了也不跟我们说!瞒了整整两年!现在择言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
“你离婚可以,房子是我们买的。”
“我这周末就搬,房子不要,关择言的钱我也不要。”安芮站起来,刚才还在高一阶的音段上,现在就又低下去,“如果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会尽力的。”说完这句,安芮就静静地退出关家了。两个老人其实一直待她不薄,她不止亏欠关择言,还亏欠他们。
安芮刚开回小区,就接到万传君的电话。他心情似乎很好,笑着说上次没请她吃饭,这次要过来补请她吃饭。安芮也笑着拆穿他,“你是要过来签约吧?”
“这你也知道?是不是苏以让告诉你的?”
安芮笑容不减,她知道别人看不见,她是笑给自己看的。“我和他已经一年多没见了。”
万传君在电脑那头挑了挑眉头,有些尴尬地接不下去话。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安芮调侃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结果两人同时到的餐厅,停的车位还是相邻的两个。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进了餐厅。
“最近怎样?”万传君问。
安芮用蟹钳给螃蟹分尸,然后细细地蟹肉挑出来,目光像是落在蟹肉上,却是没有焦点地飘散在一桌餐具之上。她淡淡道:“也就那样。”
万传君又道:“什么时候搞个同学聚会,很久都没见了,把家属都带出来吧。”
安芮抬眼,“你吃饱饭没事做。”
“什么呀。”万传君大喊,一脸地委屈。
“是钱多丽的意思吧?”安芮问。
万传君啪地打了个响指,“宾果!果然冰雪聪明啊!”
“呵。”安芮不屑他的马屁,只随意扯了扯嘴角笑了声。
“她搞不到你老公的照片,又八卦,叫我出马。”顿了顿,万传君又说:“话说我也没见过你那个警察老公啊。我倒也是真八卦他是何方神
圣能把你收服。”
“呵。”安芮再次只笑一个单音节,视线落在桌沿,筷子随着动作无意识地落在碗里的豆腐上,戳出一个个洞,很快就散了。
万传君瞄了一眼,叹道:“它只是一块豆腐啊……”
安芮放下筷子抬头看着他,静静地说:“我要离婚了。”
万传君咂了下嘴,咽下,看着她一脸平静,有点接不上话。之前倒是一直想撮合她和苏以让,虽然她结了婚,但她不幸福,苏以让也不幸福,何不来个负负得正呢。而那两个当事人似乎都只有心却无意,明明还爱着对方,明明放不下对方,却都扮演路人甲与路人乙,一个街头,一个街尾,永不会有交集。现在她更是说要离婚,于是万传君跟不上节奏了。
安芮笑了笑,“吓到了?没有声音。”
万传君用舌头把上排的后牙齿扫了遍,说道:“你说真的?”
安芮淡笑,把视线垂落下来,“真的,后天我就去法院提出离婚了。”
万传君想了会之后,说:“第一次提出的,一般都不会判的吧?”
安芮重新拿起筷子吃饭,“会判的。”
万传君不知道该笑还是不该笑,表情有些抽搐,“也是,你是律师,这些方面你比我懂得多。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安芮突然又抬起眼看着他一笑,“怎么说得惨兮兮的,我只是离婚,又不是怎么了。”她把一块西芹夹进嘴巴里,“婚姻并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她把芹菜嚼烂咽下去,在心里补充:曾经的爱情却是我生命的全部。
吃完饭后回家,安芮洗了个超长时间的澡。
她想着这几年来的点点滴滴。欢乐不多,吵架更少。基本上他们的相处不是很和谐地做-爱,就是很沉寂地冷战,以及,一个强硬做-爱,一个反抗被做-爱。他们的沟通方式十分原始,简单而直接。她不知道为何一直在人类繁衍的路上兜转,就没有发生过一次意外。也幸好他们之间没有宝宝,否则,这牵绊太大了。
安芮洗好澡随便套了浴袍便出来,看着眼前人,她整个人都呆了。
关择言双腿伸直交叠,双手抱胸地靠坐在床头。他微转过脸来,对着安芮一笑,“洗好了?”
安芮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婚内性合法
安芮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
关择言一摆腿,下床站起来。他人高,背光的影子被拉得斜长。
安芮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关择言低着头自嘲地笑笑,“怎么了?当我是贼?”
安芮紧紧地抓着毛巾,手心的细汗被毛巾上的绒毛吸得干干净净。“你回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低,仔细听了,里面还有微微的颤音。
关择言笑了笑,转身朝她走过来,“回来带你走啊,你不是要走吗?”
安芮慌了,一步步退进浴室里,然后把门关紧。身后的瓷砖还带有刚才沐浴过后的雾气水珠,湿滑的。她靠在上面,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安静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喘息声。
关择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安芮觉得那脚步声特别的响,一下下震得手在抖。他回来,他回来,是拿钱买毒品么?
关择言站在浴室门口,不敲门也不拧门,只平静地说了两个字,“开门。”
安芮深吸了口气,说:“你去睡客房吧。”下半句说离婚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关择言踢门的声音给吓得震回去了。
“安芮!你够狠!竟然用提出宣告失踪这办法来和我离婚!”浴室的门三两下就被关择言踢开了。
安芮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仰头看他,“你觉得,你觉得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
关择言一把将她从地上扯起来。睡袍松垮垮地,领口又大,一拉便什么都遮不住了,而且安芮并没有穿内衣。关择言低头就吸在她胸前的那抹粉色上。安芮弓着腰要抽离。关择言手掌在她后背一托,把她抱到了浴室的洗漱台上,一手从浴袍下探进去。
“水汽吗?这么湿还这么紧。”关择言没有看她,眼睛只盯在她的身体上。下一秒他就扯开她的浴袍,匆匆拉下拉链把自己送了进去。隔得久了,就算不是第一次,里面仍旧干涩紧致得让他发疼。不过,他痛并快乐着。
浴室里鹅黄的灯光照得她脸庞温润。旁边大面的镜子上还有沐浴后凝在上面的水蒸气珠子,熏出一个椭圆形的镜面,照着他俩紧密的结合。
关择言抬起头来看着她笑,“安芮,离婚我不同意。”他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狠狠地抽-送了几下。他疼,也要她一起疼。
安芮皱着眉,忍着
疼把眼泪眨落下来,一声不吭。
关择言一拳打在镜子上。镜面散开一个蛛网的裂痕,中间窝下去的地方还沾了他的血。“哭?!你哭?!我都还没哭呢?!”
安芮由无声的默默流泪,到一下子大哭出来。她双手撑在他的肩上,两脚蹬着他的胯骨,使劲地挣扎,“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关择言抓着她的双手,咬牙冷着脸色看她,手劲自然没少。
安芮全身上下,包括心里,无一地方不疼。可她却不吭,死死地忍住,亦是冷眼与他对视。
气氛死沉。
安芮只套了件睡袍,却也被关择言扯下来了,松松地搭在手臂上。房间的空调并没有透太多进来。她很快就觉得冷,不自觉地梗着脖子还是打了个冷颤。
关择言微微叹了口气,先软下来。他把她抱在胸前,肌肤贴着肌肤,心脏的位置贴着心脏的位置。她心冷,他看到她的反应,心也冷了。明明欲望已经没了,刚才的风暴,把所有能浇灭的都浇灭了,可他却仍不肯退出来。他用外套包着她抱出浴室,坐到床上。
安芮往旁边一滚,直接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好一会才回来一点温度。她靠在床头,垂着眼帘,心慌、意不乱。她终于开口,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明天我们去法院,把你失踪的公告撤销了,再协议离婚吧。”
关择言正脱衣服,听到安芮的话,火又蹭蹭蹭地窜上来了。他抽了皮带“啪”地甩在床上。
安芮吓得把腿一缩,却仍是垂着脸。
关择言看着她,胸口剧烈起伏,压了压声音才道:“想也别想!”
“我知道,当初结婚对你来说是不公平,但……但……”安芮说不出毒瘾两字,一想到他当时的样子就害怕,“但你一走就是两年,中间音讯全无的,对我,又公平吗?”
“我那是工作!”关择言又急又气,他知道安芮本来对他就不上心,他们之间那一点点靠亲情维系的感情一旦扯破,就很难回去了。
安芮抬起眼看他,明显比以前瘦了,眼底有很深的倦色。她一下子又想起了他之前毒瘾发作的样子。她别过眼,努力平静道:“或许那真的是你工作需要,但我实在接受不了。”
关择言颓然地靠在墙上,“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可以转岗。”
“但我们的感情回不
去了!”安芮回道,过了会,她放低了声音,“况且,我们本来的感情就不深。”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我爱上别人了。”
“谁?!”
沉静。
关择言盯着她好一会,还是等不到她的答案。他大步地走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强迫性地仰起她的脸面对自己,“谁?!”
安芮看他一眼,然后眨眼把眼珠一转看向旁边的梳妆台上。
关择言冷笑一声,放开她,“别告诉我是他!”
安芮不作声。
“呵、呵!”关择言倒退两步下床,“还真的是他!还真的是他!”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在床边狠狠地甩了下,“想吃回头草!门都没有!”他转身进了浴室,用脚勾着浴室的门使劲一踢甩上。浴室的门刚才就被他踢坏了,关不上,甩在门框上又狠狠地反弹回去弹了两下,再慢悠悠地晃回去虚掩上。
安芮听着水声响了一会,立刻起来穿衣服,整理好之后匆匆拿上手机和钱包就跑了出去。电梯还在显示从十四楼下去,她实在等不及了,跑了几层楼梯之后才又出去乘电梯。
关择言在浴室里听到砰地一声大门关闭的声音,满身泡泡地从浴室里出来,找遍房子的每个角落,都没有安芮的身影。他颓然地坐在浴缸的边上,渐渐地看着黑白拼花地砖笑了,那笑容却是凄凉又心酸。她终于是避他如蛇蝎一样地跑了。
安芮没有回家,她害怕面对父亲的态度。她暂时住到了酒店,明天再去找房子。其实一直想着要重新找房子了,可就是一直没落实到行动上,现在终于是迫不得已不找不行了。
第二天起来,安芮先回事务所请了一天的假,再去法院把失踪的公告撤销了,重新提起了离婚诉讼。在填原因的时候,她几经斟酌,最后还是写了感情不和。
从法院出来的时候,安芮抬头看天,好大一个太阳,让她微微有些晕眩。她二十九了,虚岁也三十了,她要好好地为自己的将来筹划打算了。
安芮没有去远,只在事务所旁边的一家中介公司租了套离上班近的小公寓。可什么东西都没带,她坐在客厅的小双人沙发上发呆。
手机铃响,在这安静的小屋里显得尤为突兀。安芮以为是关择言,掏出手机来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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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田新亮,关择言的领导。”
“田……局?”
田局笑了下,“你现在方便吗?我想找你谈谈。”
安芮看一眼空荡荡只有零星几样家具的屋子,道:“是我过去你局里还是?”
“约个地方吃饭吧,反正到点了。”
田局过来坐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刚撤销失踪宣告,就提离婚,你和择言,是真的必须得离婚吗?”
安芮低头弯了弯嘴角,笑意不明,“原因我想田局也是清楚的吧。”
田局微微拧着眉,想起了霍启军,慢慢地说:“择言这次是因为有任务执行。而他也成功破获了一宗大案。”
安芮低头看着菜单,可什么菜名菜式全没看进去,“田局当时怎么不肯如实告诉我呢。”
“保密需要,请你谅解。”
安芮眨了眨眼,没有话。她右手虚虚地握成拳,放在鼻端,呼吸间,手指能感觉到气息暖湿的温度。“田局……你知道……”
“什么?”
安芮眨眨眼,再眨眨眼,很紧张,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我虽然是择言的领导,但我也把他当半个儿子看待了。我不希望你们离婚。他这次的任务相当危险,但完成得很出色,也熬出头了。”
安芮抿抿唇,指骨滑过唇瓣,再想了想,终于道:“他……他吸毒,田局知道吗?”
田局的眉毛再次拧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婚内性合法
安芮霍然抬头,微愣之后说:“田局你……知道?”
“那是他被迫打上的,也已经戒掉了。”
安芮低下头,觉得自己对关择言有些残忍,但她对那个画面还是心有余悸,而且他们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再凑合在一起,也只会让她有越来越多的亏欠与愧疚感,还不如就此一刀,快刀砍乱麻。“我觉得我们还是离婚比较适合。”
田局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巡了三圈,仍旧觉得这样精致的面孔下不该配那么一颗坚硬的心。“为什么?因为那个避无可避的危险意外?”
“我和他没有感情。”安芮说完,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点菜。点菜过后,田局还想再问,被安芮先发制人地截了话,“我们换个话题吧。刚才的话题,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谢谢田局长的关心。”
安芮已经说得这样清晰明白,田局也只好不再谈了。
饭后安芮和田局一前一后地出去。她看着田局坐进车里,微笑着点点头,准备去取自己的车,一抬眼就看见前面带着墨镜倚在树上双手抱臂的关择言。经过刚才跟田局的对话,再见到关择言,她已经没有了昨晚那种恐惧的感觉。但两人本就感情不多,再这么一折腾,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关择言走到她的车旁,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
安芮在车门前站了会,也坐进去。她双手扶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淡然道:“我找了地方,一会回去收拾东西搬出去。”她低头看了眼裤子,抿唇道:“父母那边,我会把责任揽上的。”
关择言从牙缝里漏出两个音节,“安、芮!”
安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回局里吗?我送你吧。一会我还得回事务所。”
关择言打开车门跨出去,用力地甩上车门。
不只是这关车门的力道把安芮震到了,他的话也把安芮震到了。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难怪能这么狠!”
安芮一个下午无心工作。快下班的时候,万传君打来电话说同学聚会。安芮想了想,还是答应去了。
安芮认得的老同学没几个,而且这次还是拖家带口的,她更认不出了。
钱多丽蹦过来,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和小女生一样。她抓住安芮的手臂,在她周围三百六十度打了个转,“你老公呢?万传君没告诉你要带家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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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微笑,“还真没有。”她往里走,“他到了没?”
“还没呢。”钱多丽笑,“不知道是不是许多年不回来了,一回来就迷路了呢。”
安芮也笑了笑,掏出手机边打边转身往门口走,“那我去接他。”
钱多丽压着她的手,笑容划起十分的满,“你有空,不如去接你老公过来,反正很多人都没来,有时间。”
安芮顿住脚步,低头看着脚尖笑了笑,“他在忙。”她刚要抬头,眼睛余光扫到前面一条熨得笔直的西裤盖着一双漆黑的皮鞋一步步走过来,很熟悉的感觉。她抬头,关择言已经近在眼前。
关择言一手揽上安芮的腰,对钱多丽笑道:“你好。”
钱多丽赶紧把缠在安芮手臂上的手放下来,站后两步打量着关择言,然后故意用缓慢的声音问道:“安芮,这是,谁呀?”
“他是……”
“我是安芮老公,姓关,跟着她来你们的同学会,不介意吧?”
钱多丽笑得眼睛成一条小细缝,“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啊。今天就是得带家属的,不带家属还不让进呢!”她转身带路,“同学基本都到齐了,快进去吧。”
安芮看着钱多丽的笑容,歪了歪嘴,“你变得还真快!”
安芮和关择言坐下没多久,万传君就和苏以让一块过来了。
钱多丽让他们坐去旁边一桌,万传君看见安芮,叫道:“安芮。”
安芮抬头一笑,略带也对苏以让淡淡的一笑。
万传君走过来,“安芮旁边不还是有空位吗,我们俩坐这边。肖潇没来,要么我们有是四人小组了,哈哈。”
钱多丽在他耳边低声道:“你们要是坐过去,也是四人小组,不过你看清楚是什么组合的四人小组。”
关择言把手搭在安芮的椅背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话,可眼睛却是看着苏以让的方向。
万传君扶着苏以让的肩膀帮他一转身,把他压在安芮背后的一个位置上,“我们还是坐在钱大姐身边吧。”
钱多丽尖叫,“万胖子,你说什么?!”
万传君一挑眉,淡淡地说道:“我在数今晚有多少光棍和圣女。”
钱多丽做了个憋吐的动作,“不要试图、企图装帅!你
旁边坐着苏以让,知不知道,知不知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行情呀!”
关择言的手从安芮的椅背移到安芮的腰上。
安芮转头看他一眼。
关择言笑。那种原本冷冷的感觉,一笑,也是帅哥。
安芮和这桌上的同学并没深交,也几乎快不认识了,所以饭间也只是很客套地相互说了些在哪工作等诸如此类的话题。
饭后钱多丽还提议再去唱歌。
安芮笑道:“我就不去了,还有一宗案子的资料要查,你们玩开心些。”
钱多丽拉着她,“谁都可以不去,唯独你不可以走。”她瞄一眼安芮身旁的关择言,“明明你老公有空说没空,必须得罚啊!帅哥不让看么,他都是你老公了,你还害怕这里谁给你勾了去。”
安芮皱着眉头,密密地眨了几下眼,答道:“多丽,我真有事要忙。”
关择言圈在她腰上的手收了收,几乎是贴上她脸颊笑道:“也不在于这么一点时间了,同学们都许久不见了,联系联系感情。”
钱多丽笑道:“安芮,你老公给你拍板了,走吧。”
关择言跟着上安芮的车,嘴角微微翘起,心情还不错。
安芮却是恼,“你怎么知道我同学聚会的?”
“无意中知道的。”关择言并不想明明白白地跟她说跟踪,只是在打太极无关痛痒地随便回答。
“你没开车来吗?”
“没有,打车来的。”
安芮握着方向盘不动,用深呼吸来调整气息,可是好一会之后她发现没有效果。
关择言两手十指张开,指尖与指尖相碰,节奏轻快,预示他的心情是轻松加愉快。他微微一笑,“还不开车?”
安芮一抿唇,道:“我们马上就离婚了,你觉得你这么做还有意思吗?”
关择言的脸瞬间拉下来,“离婚不离婚,还不是你说了算!”
钱多丽坐在苏以让的车里经过安芮的车旁,立刻叫停。她伸出手去招了招,“安芮?你们还没走?早知道我坐你们的车了,省得听这个胖子啰嗦。”
万传君的声音立刻传出来,“下车,下车,赶紧坐过去,听到你啰嗦我就头疼。”
钱多丽拉开车门走过去,“明明是
你啰嗦!”
“隔了那么多年,还争。”苏以让笑了下,把脸转过去看钱多丽,不经意就和安芮微笑着的眼神撞在了一起,然后看到她身后冷眼相看的她老公,关择言。
安芮别过眼,看着钱多丽上车了才笑道:“你俩冤家。”
在包房并不明亮的灯光里,安芮一直如坐针毡。关择言坐在她身旁,翘着二郎腿,一手环在她腰上,表情一直是微微笑着的。他很少这样一直保持微笑的,他最多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白天还要再加一副墨镜,永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山样。
钱多丽让每对拖家带口的都合唱一首情歌。
关择言第一句拒绝,“我天生五音不全,就不献丑了。”
安芮默默地长舒了一口气。
等关择言中途上洗手间,万传君装作知心大哥的摸样坐到安芮身边,“第一次见你老公,还不错,外表不错,对你也不错,为什么要离婚?”
安芮一摆头,不知怎么的,视线就扫到了苏以让的那个方向。而她也捕捉到苏以让迅速撇开的眼神。她转而看向另一个方向,恰巧关择言开门进来。她对万传君笑了笑,“很多事都是你看不见的。”
万传君扫一眼苏以让,道:“苏以让让我劝你。”
“劝我什么?”
“别离婚,好好过。”
安芮看着苏以让出神。
关择言在旁边坐下来,一眼就看见她望着苏以让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他火了,却仍是压着火坐下来,双手圈着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温柔的气息就喷洒在她的太阳|茓上,“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钱多丽在一边拿着麦克风在叫,“那个谁谁谁,拍下来了没有,拍下来了没有!给我看看,我要上传到咱班级的相册里去!”
顿时,看见的,没看见的,一双双眼睛都朝安芮和关择言这处扫过来。
安芮极火,却发不得火。她深深地呼吸,把声音压在喉咙底,几乎是不动嘴型地说:“你放开。”
关择言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声音也是压得极低地回道:“我偏不!”
“关、择、言!”
“好!好!”关择言用两声大大好,掩盖住安芮的声音,抱着她站起来,一脸抱歉地对众人道:“不好意思,我老婆一心想着她
案子的事情,她那走神的样子我实在看那不去了,我们先回去,大家继续玩得开心些啊。”
万传君看着他们两人走出去的背影,挑了挑眉,显然他比别的人清楚事情的真相。他又看了眼苏以让。而后者的视线,只专注地落在安芮的身上,直到他们出去,包厢的门慢慢地自动合上,自动把他的视线切断。
安芮一出去便挣开关择言,快步走向她的车子,按下电子锁,拉开车门,“你自己打车吧,我不送你了。”
关择言却比她更快一步地坐进车里,“不用你送,你去哪,我就去哪。顺路,开车。”
安芮沉默了很久,然后踩油门,开车回了二十九楼的家。车停在楼下,安芮沉静没有说话。
关择言看她一眼,懒懒地倚在车椅背上不下车,“你今晚睡这里?”
☆、婚内性合法
安芮看着方向盘中间的标志,道:“不睡这里。”
关择言笑,“那你开车来这里干什么?”
安芮被噎了一下,拧头看他,“过来拿东西。”
“嗯。”关择言依旧不下车,眼睛只看着自己虚握的手指上,“东西多吗?”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在掩饰心里的汹涌。可他又有什么别的更好的办法呢?唯有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安芮提着东西下来,放进车子的后尾箱,拉开车门的时候,没有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关择言,低着头悄声道:“你上去吧。”
关择言歪着嘴角低低地哼笑一声,“那你呢?”
安芮看着地上的影子,打在车上短短的,像个小矮人。她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会搬出去,直到法院开庭受理我们的离婚诉讼为止。”
“安芮!”关择言再也忍不住了,打开车门大步跨出去。他走到车子的另外一边,“那是你的离婚诉讼!不是我们的!”
安芮仰头看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车门框上,再退无可退。“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安芮低头。
关择言两手扶在车顶,居高临下地吼她,“够了,我不需要对不起!”
安芮低着头,视线落在他的纽扣上。“之前我以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就能走出旧的漩涡,处一个新的人,就能忘掉旧的负心汉。”究竟是今晚的月色适合忧伤,还是今晚的温度比较忧伤,她竟然落泪了。其实苏以让不是负心汉,她在心里说,当时的苏以让只是一个自私并且自以为是的小孩。“结果我错了……”
关择言有一瞬间揪心的疼。她的落泪不是因为他,而是那个让她吃回头草的人!他恨,恨自己怎么就不能和她一样狠下心来。他曲着食指给她抹掉眼泪,把她抱在怀里。
安芮却像突然惊醒一样,把他推开。
关择言再也忍无可忍,把她双手抓住一扭,反剪到身后抓死,然后就俯身用唇把她的嘴封堵了。没有温柔怜惜,没有缱绻缠绵,只有狂风暴雨,只有席卷一切的怒火。
安芮往后退,可是车门是打开的,一下没有受力点,直接就跌坐在驾驶座上。关择言抓着她的手也松了。
关择言立刻便直接欺身上来,把她按压在驾驶座上,半吮半咬地流连过她的耳畔,腮骨颈侧的脉搏,以及锁骨
,然后再拉下她的领口,往下侵袭而去。
“啊——”安芮乱抓,手一下打在喇叭上,和她的尖叫声和在一起。
关择言压在她身上停了动作,许久才抬起脸看她。他抽着嘴角笑了一声,渐渐地站起来,退出车外,冷冷淡淡地看着她,“跟我上楼。”
安芮把衣服领口理好,低头回了句,“不了。”然后一关车门,就踩上油门开了出去。
关择言站在原地,看着车尾灯一闪一闪地慢慢笑出来。胸口的地方空荡荡的,冬天晚上的风冷咻咻地刮过,似乎都能听出回音来。他拿出烟盒,打开数了下,一共还有十二根烟。抽一根点燃,猩红的火光一点一点地闪烁,有点像刚才安芮开走时候的车尾灯。
可烟还没飘上去几秒,关择言又改变主意了。他把烟丢在地上,踩了几脚捻灭,快步取了车回局里。通过关系,调了监控录像来看。可她却竟然没走,只出了小区后在第一个路口拐左停车了。
关择言道了谢又开车回去。在路口的拐弯处,他看见了安芮的车,也看见了她趴在方向盘上。他停好车过去,拉了拉车门,是锁死的。他敲了敲窗户,她转过脸来。他能看见她来不及掩饰的表情,疲惫中带着一点点的茫然。
安芮把车窗按下来的时候,表情已经调整好。“嗯?”
关择言伸手进去把车门安全锁的Сhā销拉出,然后打开车门,把安芮从里面拉了出来。
安芮淬不及防他有这样的动作,踉跄了一下,“干什么?”
关择言把她抱了一下,将她稳住,拔了她的钥匙反手甩上她的车门再把她的车子也锁上。直到把她塞进自己的车里,他都没回答她一句话。
安芮那种心慌恐惧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双手扶着车椅,微侧过身看着他。
关择言的嘴角有一点点一点点极细微的翘起。
“去哪里?”
“回家呀,我带你回家。”
安芮紧张的肌肉和神经稍稍放松。
关择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说道:“今天,我就算是用绑的,也要绑你回去。”
安芮没有回话。车子开上高架,她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蓝,连绵的路灯就像魔法棒划过的一笔又一笔。景色很美,可她此刻的心情却并不那么美妙。
安芮跟在关择言身后
进了电梯,一路低头,也一路沉默。
中间有一对老夫妻进来,对他们笑着点了点头。
安芮也掀出一丝笑来,挪近了两步,走到关择言身边,对老夫妻点点头打招呼。
一进屋,关择言便把她压在了门上,动作有些急不可耐并且不得要领。
安芮错开头,“有必要这样吗?其实施晋杰比我好很多。”
“呵,呵呵。”关择言一拳打在她耳旁的位置。
门板反震出来的力道与声音,让安芮有耳鸣的感觉。她想,她还真不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专挑不中听的话来说。
“那他比我又好多少?!”关择言反问。
安芮低头不答。
静默。
平常都听不见的时钟声音,今天滴答滴答的特别清晰。就像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一声声敲在心上,一个痛,一个慌。
关择言一把扯了她过去甩在沙发上,“不用想!法院没判离婚之前,我们还是合法夫妻!”
安芮因为过猛的惯力,手在沙发上撑了一下,还是跌到了地上。她就那样斜斜地一手撑在地上垂脸坐着。
关择言看着她的样子,只觉得火无名地窜得老高,直接要把他烧透。他走过去打开她的包,把钥匙拿出来锁上大门,再揣进兜里进了房间。
热水从莲蓬头里砸下来,热气又从皮肤四处散出来,袅袅上升。温度让他放松,可他明白,自己不想放手也不会放手。
关择言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安芮仍旧坐在地上。他站在房门口,双手抱臂,声音是努力压下后的冷淡,“去洗澡吧,还想坐到天亮?”
安芮微微抬头,“我们谈一下吧。”
“谈什么?!谈离婚?!”关择言迅速地转身进去,“啪!”地把门甩上,然后走到床边,狠狠地在床上砸了好几拳。发泄过后,他拿出烟来抽,就坐在床边的椭圆形地毯上。吸了两口,他就靠在床沿看着它自己一点一点地烧尽。烟灰积了长长的一截,终于承受不住重力掉在地毯上,然后又慢慢积起来下一截,再掉下去,直到整根烟全部燃尽。他走过去打开窗户,冷风一下子刮进来,直往领口里钻。
凛冽寒风,还有十来天就元旦了。两年前就算再怎么貌合神离,她仍旧很认真地很努力地想要配合他,两年
后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
关择言拿了她的睡衣放在床上,开门出去之前踌躇了很久,想了很久。
安芮听见开门声,把手背从眼睛上拿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关择言看到她的样子,火又起来了,“你就准备在沙发上躺一晚上也不去敲门吗?客房不是也有床褥被子吗?也不去铺一下再睡?”
安芮摆脚下来,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往里走。
关择言看着她走进客房,反手准备关门,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手挡在门上,接着隔开门,进去把她直接横抱起来往主卧走。
安芮抿抿唇,闭上眼,“无论我有没喜欢上别人,我们早没有感情了,在一起也是难受。”
“你给我闭嘴!”关择言极快地剥掉她身上的大衣外套,“你等法院真判了离婚再来和我说!”
就这样,安芮在关择言的半强迫下,又住回了二十九楼。只是每日两人都同床异梦。
“真的决定不调往省局?”
关择言点头。
田局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现在这边没有空缺,等两年后,副局的位置就是你的。”
关择言再次默认的点了点头。
田局又问:“和你老婆的事,怎么样了?”
关择言低着头苦笑,“她坚持离婚,现在就等上法院了。”
田局沉默了会,转换话题,“程瓦格的案子下下周二审开庭。”
关择言听出弦外之音,是不希望他的家庭关系影响到工作。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程瓦格新娶的老婆竟然是安芮曾经的同事。不说公私不分,就算在私,他也不可能放过程瓦格。就是因为程瓦格的一句话,他差点死在缅甸。
结果是安芮与关择言的离婚案子先开庭。
开庭前循例进行调解。可安芮沉默,关择言比她更沉默,最后安芮也只说了句:“还是离婚吧,我们没有孩子,财产我也不作要求。”
关择言在对面静
静地看着他,讥讽地勾了勾唇角。
第一次提出离婚的,被告不同意离婚,一般法院是不会判离婚的,这是常规。所以安芮和关择言并没有离成婚。
关择言从后面抱上安芮的腰,笑着把尾调拉得长长的叫她,“老婆。”
今天的太阳很好,把天空照得清澈透明,没有一丝杂质的漾漾的蓝色。还是深冬的日子,可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没有一丝寒意。她没感觉到一丝寒意。
安芮拿开他的手,带上墨镜走下台阶。
关择言从她打开的车门里一闪直接坐进她车子的驾驶座上,扬起脸对她笑得很是得意,“又多了六个月。”
“你的车子在那边。”
“先送老婆回去再拿车。”
安芮沉默了会,还是绕过去坐到副驾驶座的位置上。她看看窗外,又看看关择言,几次欲言又止。
“你是想说离婚,还是想说没感情?”关择言问。
安芮抿唇,低头用左手扳了下右手的四指,“不是。”
关择言打了下方向盘,侧头骂了一句,“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就在想他。”
“择言……”安芮把双手握在安全带上寻找安全,“我……是个自私的人,很自私,很自私的人。”
关择言踩下刹车,“直接点!痛快点!”
安芮酝酿很久,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那话就像鱼刺,横卡在喉咙。咽不下去,硬吐也疼。吸毒不是他自愿,田局也说他已经强制戒了,现在把这事搬出来,实在太不合适。
关择言讥笑,“有那么难说出口吗?”
飯安芮闭眼,“没什么了,回去吧。”
飯关择言再次打在方向盘上,低低地骂,“妈的!”
論安芮不言语。
壇关择言把安芮扯进屋,低头就含住她的唇,舌尖从她的牙关处强硬地探进去。他迅速地拉下拉链,把欲望掏出来抵着她的SI CHU,“要知道,现在你还是我老婆!”
安芮垂下眼帘,“你觉得吗,我们之间除了性,别无所有。”
这一句话,迅速把关择言已经濒临爆发的情绪点燃。他把她抱起来抛到沙发上,一手提起她的一只腿架在肩膀上,侧身进入。“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安芮看着窗外的天空,艳阳依旧高照,可隔着玻璃窗,她就什么热量都感觉不到了,还没把空调开起来的房子,冷咻咻的。她看着窗角,视觉被撞得一冲一冲的。完全没有前戏的结果就是干涩与疼,每一抽都像带着倒刺的小棍勾着皮肉出来,然后再送进去,就像用力地凿得更血肉模糊一些。“我疼,你能不能……”
“我比你更疼!”关择言抓住她的腰肢,却在下一秒停了动作。他看着她,目光融融,张着嘴,抖了抖唇,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感觉到欲望在逐渐消散,可仍存留在她温暖的体内,那是他与她最贴近的地方。
心与心远离了,至少他们的身体还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
“这半年,重新开始好不好?”
☆、婚内性合法
安芮对上关择言的目光,瞬间就移开了视线。他眼底有太多的东西,她承载不了。她摸着被架得有些酸疼的大腿,说:“你先把我的脚放下来。”
关择言把她的脚放下来,却也把自己压了下去。他枕在安芮的胸前,隔着厚厚的衣服听她从胸腔里传出来,打在耳膜上的心跳,很舒服。“就当给我个机会,如果半年后你还是要提出离婚,我……”
停顿。沉静。唯有时钟秒针在滴答地走。
“我同意……”
“择言……”安芮的开口显得有些艰难,“我真的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对我……”
关择言抱着她,不再说话。从我看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觉得值了。他究竟有什么魅力,伤你那么深,还能让你心心念念地不忘。我关择言怎么就不行,难道就是因为他比我帅,长了一双男生女相的桃花眼吗?
下周二,关择言和安芮一起去省院参加了程瓦格他们的二审。
不可避免地碰到周敏敏,安芮拿下墨镜,看着她却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周敏敏只睨了她一侧,侧身进过。
安芮重新带上墨镜上台阶。
冬天越发的冷了,直入骨髓。前几天还艳阳高照,能看着阳光幻想温度的感觉。转瞬之间,就只剩下灰白厚重的云层,绵绵的,带着冰冷的感觉压下来。
关择言三步两步地已经上了台阶,跟同事打了个招呼。
安芮跟了上去。这边他的同事,她没有一个认识。她站在最上面的一级台阶上,不知是走还是留。
关择言把她牵了过去,手落在她的腰上,介绍说:“我老婆。”
安芮摘下墨镜,微笑着逐一点了点头。
进去的时候,关择言附在她耳边低声地说:“谢谢。”
安芮微微侧过头,却没有抬眼,视线落在他的衣服上停留一秒又拿开。
旁听席上人很多,大多都是媒体。周敏敏坐在第二排最靠右边的一个位置上。安芮则
坐在最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关择言则从衣服的内口袋掏出墨镜戴上。
“有必要么?”安芮问。
关择言往下坐了坐,直视着前面道:“一会闪光灯必然多,伤眼。”
安芮笑着微摇了摇头。
被告一行人被带上来,走在最前面的第一个就是程瓦格。虽然已经不是西装领带的打扮,却仍有一股自内而外的儒雅气息。
安芮看见程瓦格的眼光略过了周敏敏,往自己这边扫来,镜片后寒光一闪。
关择言的身体往后靠,整个人窝陷在并不宽敞的椅座上。
安芮却突然想到些什么,凑过去跟他说:“不止是我对我们的婚姻没有信心,其实你也对我没有信心。”顿了顿,她又说:“要是你当初跟我说了原因,我就不去X市了;要是你当初提醒我程瓦格,我就不接触他了。”
关择言沉默一会,问:“跟你说了,你会让我回去别做卧底么?”
安芮看着他的五官,立体感很强。她眨眨眼看着前面一排的椅子背,“是会让你回来的,你不说……是对的……”
关择言一笑,“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绝情。”
安芮眨眼,没有爱情还有亲情啊。毕竟是日夜相对了三年的夫妻。
随着开庭的宣布,整个空间霎时安静下来。公诉人,辩护律师,来回的过招。
安芮今天作为第三者在台下旁听,才觉得真像以前念书时期的辩论赛。
依旧维持原判。程瓦格和朱简筲被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三年。朱嚣庭是二十五年,李军是十五年,其他各人分别获刑七到十五年不等。所有人均没收所有财产。
退庭之后,周敏敏迅速地从位置上离席。她经过安芮身边的时候看她一眼,然后抬步,继续准备装作漠视经过。
安芮站起来拉住她,“敏敏。”
周敏敏看着她拉住自己的手,在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的脸。
安芮侧头对关择言说:“你先去酒店吧。”又对周敏敏说:“找个地方坐坐?”
周敏敏看了看关择言,然后一言不发地挣开安芮的手走了出去。
安芮也跟着出去,把她拉进一台出租车里。
“安芮,我真的不知
道该怎么面对你!”
“两杯热奶茶,谢谢。”安芮打发掉服务生后,看着周敏敏,平静道:“我知道。”
“尤其在看到你老公之后!”
安芮垂下眼帘沉默片刻,再抬眼时问道:“敏敏,你打算怎样?”
“不知道。”
安芮为着她的反应担忧,“就算他判的是有期徒刑,你也不应该等,何况他现在被判无期,敏敏。”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安芮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这个时候提出离婚,都会判的,你知道。”
周敏敏拿过热奶茶在手中汲取温度,“我知道他犯的罪是不可饶恕,但……但……”她的眼里慢慢积起泪花,蕴在眼中,不落不散。“但他对我真的很好……”
安芮拍拍她,无言以对。
“而且为什么又偏偏是你老公把他送进去。”
安芮缓缓地把手收回来,再次无言以对。
“安芮,我是个自私而浅薄的人。我做不到不恨你老公,做不到不恨你们。”周敏敏的视线落在深咖啡色的桌布上,涣散没有焦距。她呐呐道:“当然,我也恨程瓦格。”
“敏敏。”安芮道:“如果不是关择言,也会有别人,程瓦格他犯法了,就会受到制裁。”她停了一会,抿唇,继续说道:“敏敏,就是因为你,关择言的身份才泄露的,也可以说是因为我……”
周敏敏低头喝了一大口奶茶。
气氛尴尬。
“敏敏,我先走了,你好好为自己打算打算。”安芮有些匆匆而逃。现在突然说出口的话把所有的迷障点破,其实,关择言的身份是她泄露的,关择言的危险是她制造的。
安芮浑浑噩噩地在街上乱逛,关择言也没给她来电话。直到下午两点,关择言才打电话问她在哪,说是过来接她回去。安芮其实什么都没吃,也确实是吃不下,坐进车里就转头一直看着窗外。关择言当她因为周敏敏的事心情不佳,便也没有说话。
景色哗啦啦地往后倒,有一种挽留不住的颓势。路两旁是一排笔挺的白杨树,后面是田基,再往后一点是零星错落的自建房。无论远的近的,最终都会慢慢地消失在眼前。后来转上高速,就只看见石头和草了。
胃里有些空,安芮闭上眼睛假寐。突
然一个紧刹车,冲力把她催醒了。
前面出事故了,因为留有车距,所以紧急刹车之后才没有追尾装上去。
关择言问安芮有没事,见她摇头,便把车停到安全道上,随后下了车。
安芮却因为这一冲,带得胃里不舒服了。她下了车走到路边干呕。
关择言收了电话走过来,“怎么了?你一向不晕车。”
安芮捂着嘴道:“胃空,有点难受。”
关择言皱眉,“没吃饭吧?怎么也不说!”他看表,“都三点半过了!”他把安芮拉上车,“先去吃东西。”
安芮微讶,“这还在高速上呢,回去起码两个小时。”
关择言没理她,过去拉了安全带给她扣上,自己也扣好就踩油门发动车子,直接踩到最高限速线,十五分钟后在最近的一个出口出去。
就在高速路边的一家小饭馆用的餐,很简陋,只求填肚子。
安芮这么折腾过后是真真切切的没有胃口了。
关择言瞥了她一眼,无奈地叹口气,拿过菜牌点了一条清蒸鱼,一个三杯鸡,以及一个闷烧茄子。
菜上得慢,安芮也吃得慢。当三杯鸡上上来的时候,天空却渐渐飘雨了,细细一看,还夹着雪。
“算了,一会还是不要开夜车回去了,就在这边住一晚酒店吧。”
关择言把鱼肉放进嘴里,看着她,慢慢放下了筷子。
安芮却有些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了菜上。
“稍微吃快一点吧,雨夹雪呢,菜一会就凉透了。”
安芮把视线又往内移了两分,依旧继续慢悠悠地夹几粒米饭进口,再夹几粒进口。
关择言给她夹菜。
安芮默默地吃了。
两人都无话。
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雨丝与雪花,湿漉漉的又寒冷彻骨。寒意从脚下一点点地渗上来,手都有些麻木了。
关择言握了下她拿筷子的手,皱眉一抿唇,终于开口,道:“不吃就走吧。服务员,买单。”
安芮安安静静地坐进车里,扭头看向窗外,虽然玻璃上很快被热气蒙了一层雾,什么都看不清。
车里流淌着简单的六音盒音乐
,叮叮咚咚,在安静的密闭空间里,清脆明晰,可却没有成功催眠同化车里的任何一人。
车里的两人,依旧沉默,依旧各怀心事,依旧只靠着音乐的声音来粉饰这密闭空间里的沉闷与尴尬。
☆、婚内性合法
关择言把外套脱了扔在床上就往卫浴间走。
安芮微微张唇,声音轻而飘,“跟我说说那两年吧。我……”
关择言的脚步顿了顿,几不可见地微勾了下唇角,并没有太多笑的意味,然后继续大步走向卫浴间。“陈年旧事提来干嘛?”
安芮的声音不大,却仍旧穿透他的水声传进来。“我坚持离婚,一方面是因为感情没有了……”她停了很久,才接着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吸毒……”
哗啦啦的水声充斥在耳旁,整个世界既嘈杂又安静。关择言看着洗脸池的水渐渐满上来,然后恒定在一个水位上渐渐趋缓。水面上有他落魄憔悴的脸,就这么一瞬,他已经不是刚才那个神采奕奕的关择言了。
“毒,全戒了吗?”
关择言把脸全浸在洗脸池里,水终于从池边溢出来,把酒店的一次性纸棉拖鞋打湿。
“田局说,你全戒了。”
她的声音很近,似乎就站在旁边。关择言没抬头,偶尔有一两个气泡从鼻孔里冒出去。终于等到憋不住,他才从水里抬头。果然,安芮就站在旁边,倚着浴室的门框看着自己。
“不……不复发吧?”安芮说完,低了头,又道:“我真的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你泄露身份跟我有关,你涉险被打毒品时我想都不想原因过程的,就只想到了自己,其实你真的没必要……”
关择言抓着她的双臂,一用力把她扯进怀里,一手捏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覆上了她的唇。
炽热狂暴的感觉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他脸上的水滴在她的脸上,冰冰的。是全新意义的里外冰火两重天。鼻尖交错,安芮的左眼睫毛一眨,便扫到了他闭着的右眼睫毛上。身上的温度开始升高,把脸上的几点小水滴蒸干了。安芮终于闭上了眼,随着本能去回应他。
关择言心里高兴,舌尖上的挑旋便渐渐缓了节奏,由强烈转而化为温柔。而他手上的动作,解纽扣,拉拉链,仔细轻慢,一点也不含糊。
安芮的贴身衣服,是件高领内衣。要脱,就不得不分开。
关择言离开她的唇,两人都舒了口气。他低低道:“怎么穿了件高领的。”
安芮笑得有些喘,“冬天的打底衫,难道要我穿件衬衣,能从中间开的吗?”
关择言吃瘪,撇了她一眼,乖乖地去
给她脱衣服。衣服光过了头,两袖子还在手上套着,他立刻就又把唇贴了上去。
安芮闭上眼睛,双手环到他脖子上。
关择言双手放在她后背上轻轻一托,两人一起倒在床上。直挺挺的欲望就此不经意地碰到了潭口,湿漉漉的,像摸着浸在水里的石头上的绒绒青苔一样的感觉。关择言颤了颤,没再耗精力去做准备运动了,直接托起她一条腿挽到自己腰上,然后一鼓作气地孤军深入了。
安芮睁开眼睛,唇瓣微微打开,舒了一口气。
关择言把手盖到她眼皮上轻轻一扫,“闭上。”他把一手覆在她的胸房上,轻轻地,若即若离地扫了几下,掌心下的那抹粉色就渐渐站立起来了,顶在他手里的生命线上,是一种特别的触感。
胸前似有弱电流窜过,频率很密集,一下下烤着她的神经。那种点滴之间窜进灵魂最深处的感觉,让她只想再多一些,再深入一些。她不禁曲着腿往下收缩了一下,要把那种感觉收进身体的最深处。
关择言倒吸一口气,被刺激得动得更快了。本就滑,这下剧烈运动又抽出了许多润滑剂来。被滑腻暖湿的感觉包裹,他有些支撑不住,毕竟好久不做了。
“安芮。”
安芮压着声音,把缠在喉咙里的声音丝丝咽下去,“嗯?”
“安芮。”
“怎么了?”安芮的声音已经微喘,是硬压着保持平衡的声调。
关择言用一手撑在床上,只好把揉捏她胸前柔软的那只手拿开,再次覆到她眼睛上,“别看,快闭上。”
“为什么?”安芮不要闭眼,更不要他把手压在眼皮上。看不见,连光感也没有了。纯黑的世界里,只有越发清晰,越发强烈的生理感觉。
关择言的动作也配合着越发的迅速,其实他是控制不了了。“一段时间没碰,我……我要到……”
安芮感觉到有一股更烫的热流喷进去。她挪了挪ρi股腰身,希望那些小精子能逆流游出来。
关择言趴在她身上,热烘烘的气息喷在她耳后细嫩潮湿的肌肤上,“对不起。”
安芮一下就没动了,“什么对不起?”
关择言用手指逗弄着她胸前的那抹粉色,柔软却又挺立,“你没到,我就先到了,实在是忍不住。”
高级酒店的床感
很舒服,把身体陷进去,像度身定制的。她想她应该努力学习如何爱他。安芮两脚-交叉一缠压在关择言的椎骨上,“再来一次好了。”
关择言眉毛一挑,嘴角一勾,道:“行,反正明天你也是坐车,要是下不了床,我抱你。”他的话还没说完,手已经往下爬去了,摸在他俩二合一的位置前,点在那片山地上慢慢地揉了起来,让它像发水的小馒头,缓缓地胀大起来。
安芮眨了下眼,半磕的眼皮很有媚眼如丝的感觉。
关择言低头含住她胸前的粉嫩柔软的部分,刚一舔,它就硬了,而他的,也硬了。这一次,他没有撑起身体,而是伏在她身上,游刃有余地挑旋逗弄她胸前的两个敏感点。
湿滑带着温度的舌尖扫过,下一瞬被他鼻尖呼出的气息带走了温度,冰冷了。那种一冷一热,一张一缩的刺激,让她无法抵挡。就像有什么细小绵长的东西从胸前的最高点钻下去,接着身下也似乎有这样的侵袭,两者钻到她体内深处,在某一点汇合。很痒很痒,很想很想。安芮把双脚缠得更紧了些,带着下压的力道,让他更靠近自己,吐气道:“别折磨我。”
关择言笑,舒心自得,“嗯,听你的话。”他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
安芮皱眉,“我不要这个姿势。”
关择言又笑,唇角的弧度扩得十分大,“我不用你来动。”他的手掌握着她的臀瓣,手臂托着她的大腿,一下又一下,把她整个人托起来,再放下,再托起来,再放下。
安芮咬唇,看了关择言一眼,只瞄到他裂到耳旁的笑,瞬间闭起了眼,干脆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舒服吗?”
安芮不答。
“深入吗?”
安芮还是不答。但一上一下之间,陆陆续续地有细微的声音从抑制不住的唇边漏出来。
关择言扭头亲了一下她的耳垂,笑着问道:“这样双重刺激呢,有感觉吗?”
安芮不说话,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
关择言一下把她抱紧,笑道:“好好,我不说话。”
这一次关择言很持久,而安芮相对地就差得远了。到最后,刺激越来越强烈,离临界点也越来越近,终于是憋不住,仰了脖子叫出声来。
元旦前,关妈妈打来电话,恰好是关择言接的,说是让他回去吃饭。
关择言转到书房,在门上敲了敲,一手Сhā在裤袋里倚在门框上,“妈的电话,让我们明天回去吃饭。”
安芮从书里抬头,托了下眼镜,眼睛一别看着桌沿,没有说话。
第二天一早,安芮还是跟关择言回去了。
关妈妈笑容满脸的开门,看到关择言身后的安芮时,立刻唰地就板起了面孔,转身进了屋。
安芮低头进去,抿了下唇还是开口叫道:“爸,妈。”无论他们二老接受不接受,也无论现在她和关择言培养出了多少感情,亦或是还没有,他们仍是夫妻,所以他爸妈也是她爸妈。
关妈妈还没说,关爸爸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打住,关家没有你这个媳妇。”
“爸,她是你媳妇。”
“择言,不要怪妈妈说话难听,但她做的事情难看,也怨不得别人说得难听。”关妈妈看一眼一直低着头的安芮,继续说道:“这样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是不会认的,你赶紧给我离了,再找一个关家媳妇回来。”
“妈……你说的什么话呢。”
“儿子!”关妈妈有种恨铁不成钢气愤,说得咬牙切齿的,“她自己跟我们承认她喜欢上别人了!她都把绿帽扣到你头上了,你还傻乎乎!”
安芮曾经也跟他说过她变心了。他不是不相信,是不想相信。那样的可能不是没有,她对他一直淡漠,而且一走两年,中间又发生那么多事。但最近他们的关系才稍稍好了一点点,他不想去想那个问题。
关妈妈放开关择言的手,走到安芮面前,“你怎么还有脸上来?”
安芮平静地看着木地板的纹理,一会之后说:“我还是先走吧,爸妈新年快乐。”
“安芮!”关择言两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爸妈。
关爸爸从厨房捧菜出来,“你要追出去,就别喊我爸!”
“爸!”
关妈妈过去准备关门,“听妈的话,先进屋吃饭。”
r>关择言皱着眉叹了口气,“爸,我怎么会不是你儿子呢,你们先吃。”说完便转身出了门口,冲下楼梯。
安芮在楼下打车,突然被一往后一拽,扭转身跌入身后人的怀抱里。
关择言开了车锁,把她塞进车里,直接开走。
“你……不在家吃饭?”
“你老实告诉我,跟我说变心了,跟我爸妈说喜欢别人了,是真是假?你要离婚,是因为我们没有感情,还是因为我吸过毒,亦或是你要回去吃回头草,找你那个初中同学!”说到最后,关择言愤愤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很响的一下喇叭声。
安芮被声波震得颤了颤,她缓缓地眨了下眼,然后伸出舌头略路舔过唇,接着沉默了。
☆、婚内性合法
“我……”
关择言耐着性子等待,却一直等不到下文。他一打方向盘靠在路边停下,低头平息,“一句话。”
“可能……都有吧……”
关择言一脚踢在车子上。他下车,把车门甩得车子都晃了两下。
安芮透过挡风玻璃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抿唇,沉默,一会之后,坐到了驾驶座上,把车子开了回去,然后再开着自己的车子出去吃饭。
她谈得来的朋友本来就少,现在周敏敏也恨她了,就再找不出人来了。她也开始恨自己,一开始错了,就步步错了。
元旦过后没多久,满大街都是张罗着过年的热闹气息。
安芮下班回去,与关择言在停车的地方碰到,一前一后进电梯。
关择言说:“明天小年夜,到爸妈家吃饭。”
安芮用舌尖顶了顶左边上排的大牙,想了想说:“要么今年各自回家,缓一缓吧。”
“缓什么呢,我们又没离婚又没分居。”
安芮没再说话。
“后天去你爸妈家,一会你先打好电话。”
安芮很叹服关择言可以如此沉静地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他对自己的好,就是无限的包容。
晚上关择言压在安芮身上,缱绻缠绵地挑逗她的情绪,可她的兴致一直不高。他亲她的指尖,“别想,想了也是白想。”
安芮没有笑,依旧卷了被子侧身过去躺着。不止是他父母,就连她自己的父母,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果然,在公婆家,门槛还没跨进去,安芮就被赶了,这次连着关择言也一起赶。
关择言低头哼笑一笑,发动车子朝岳父岳母家走。
安芮突然说:“要是半年后我提离婚,你会同意不?”
关择言也不看她,直接就说:“不同意。”口气淡淡的。
安芮笑起来,“你不离,你爸妈也叫你离。我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就算不谈别的,
我也是个只想到自己的自私自利的人。”
关择言看也不看她,径直开车。
在安爸爸安妈妈家,他们对关择言倒是还客客气气的,但对安芮就是视而不见了。
安芮低头抿着唇笑笑,带点无奈带点涩。她安安静静地把一顿饭吃完,然后比关择言先下的楼。
关择言按电子锁的时候笑道:“和自己父母也闹成这样,你说你为啥?”
安芮看着不远处一家商铺门口吊着的电子炮竹。红色的灯光一闪一闪的,街上太热闹已经听不见录音的鞭炮声。
只是这闪烁的电子炮竹却勾起了她以前和苏以让一起过年的情景。他会点完鞭炮之后,很快地跑回来,捂着她的耳朵。他的手被风吹得很冰,冷得她一个激灵。她会追着他来打,“你分明是让我给你捂手!”他笑着回她:“我分明是怕你耳朵震坏了。”
安芮侧着摇摇头,坐进了车里。现在最不该想的人,是苏以让。
最后这个年,关择言和安芮还是在自己家过了。
关择言玩着电玩笑道:“不如跟你去旅游了。”
安芮笑笑,“下年吧,没几天了。”
关择言过去亲她一口,“好,那就明年。”
安芮摇摇头微微抿唇一笑。
关择言冷眼在一旁看着,不置一词。他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转眼又是盛夏。到处可见的太阳,以及到处可闻的知了在小巷庭院中不甘寂寞的鸣叫,这样反倒更显得整个午后的寂寞。
最近关择言除了在局里,就几乎都和安芮在一道了,无论上班下班。他现在出警行动没有了,都由副队领头,于是就把其他的一点一滴时间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安芮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他怕她,一个不留意,又去起诉二次离婚了。
安芮下班开车子出来,与等在一旁的关择言一起开回去。她看着前面他的车子笑,如果她铁了心要去起诉离婚,上班的时间她也可以去。现在半年又过去了,没说得
上很好,但至少平和地过来了/飯飯/安芮想,一直这么平淡,无风无浪地过下去,他们会产生爱吗?
安芮停好车后进电梯,关择言从后环上她的腰,唇碰在她的发端上,“晚上想吃什么?”
安芮侧头,从旁边的镜子里看他,有高挺的鼻梁,以及刚毅的下颚弧线。她淡淡地答道:“随便,都可以。”
关择言笑着亲她,“回去先吃巧克力。”
安芮愕然奇怪道:“为什么?”
关择言凑在她耳边准备说,却恰巧这时候有人进来。关择言笑了笑站直身体没有说下去。
安芮微微侧过头仰脸看他一眼,猜到了,于是转正头,眨了下眼看着缓缓上升的数字也不说话。
关择言一到家就先去冰箱拿了两块巧克力出来,递给安芮一块,自己的撕开包装袋就刁在嘴上。
安芮结果随手放在了一旁的餐桌上,“你需要补充,我又不需要。”
关择言曲折食指去挂她的脸蛋,“想到了?”
安芮淡笑,看一眼窗外,整一个咸蛋黄被夹在远处两栋大厦之间,“盛夏了,旺盛了。”
关择言咬一口嚼几下吞进去,再来一口,一块方形的一百克巧克力,三下两下就被他吃光了。
安芮给他接了杯水,“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你是人又不是动物。”
关择言笑,“人是由动物进化而来的。”他牵她进房。
安芮却反拉着去浴室,“等我先洗个澡吧,这天气出去一会就一身汗,粘在身上不舒服。”
关择言挑高眉头歪嘴笑了笑,一旋身把她抱进去,“一起洗。”
不用自己动手,衣服一会就被脱光了。安芮站在莲蓬头下仰脸淋着,可一会之后,冷水变成了热水。
关择言说:“没太阳了,在冷水下做那个不养生。”
安芮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似乎过量也是不养生的。”
关择言抱起她,“不多,刚刚好。”
安芮双脚环在他腰上,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你而言不多,对我来说可就多了。还有好几小时我才过生日呢。”
关择言细细地在流水下亲她,这个高度,他的唇刚好对着她柔嫩的胸脯。他张嘴一吸,就进去了。他又把它吐出来,仰头
对她笑笑,“我知道,所以先把我要做的做完了,等你生日,就做你要做的。”
“我没有那么多要做的。”
“想什么呢!”关择言把视线放平,微温的热水从中流过,白皙的肌肤渐渐熏起一片粉潮。他又把水洗过后的峰端轻易地吸进去,舔了一遍又吐出来,再吸进去,反复循环如此三个动作。
安芮双腿夹紧了他的腰身,双手撑在他肩膀上,用力要往上爬,要摆脱这种钻心的刺激。
“真的像樱桃,小号的那种,在水里浸着的时候最像。”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横贯的刺激突然停下来了。那种痒,挠心挠肺。安芮挺了挺腰,刚好蹭在他的下巴上,解了难耐之感。
关择言坏心眼地笑:“爬上去干什么,我可不能把你举过头顶,给你一亲芳泽。”
安芮憋红了脸,低头在他肩胛上狠狠地咬了口道:“关择言,你现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就别逞口舌之能,你自己明明都翘得像犀牛角一样了。”
关择言从后面把手指探进去,有水有粘丝,很滑很潮湿。他一笑,没说什么,手指从她的脊椎骨由下往上带过,然后腰身一挺,很轻易地,就全推送进去了。
热水淋在后背上,安芮全身都软软的,似乎感觉神经被抽离了,唯有身下饱满胀实的触感提醒着她,这是澡前运动。她把自己挂在了关择言身上,连脑袋也是侧枕在一边的手臂上。
关择言抱着她,运动的节律性十分强,一拍一拍,又一拍。
安芮有些承受不住了,声音呵在关择言的耳垂上。
关择言笑,把她抱上了一点,继续卖力运动。
安芮两脚掌曲着爪在关择言的腿上,身体也挺直了,一直抑着声音还是断断续续漏出高高低低的音调来。
关择言很配合地加快了进程,然后心满意足地拥着她,慢慢坐到了浴室的地砖上。他撩开她湿漉漉的发丝,“舒服吗?”
安芮不答,反而双手勾了勾,把他抱紧了,然后侧头去亲他颈侧的脉搏。
☆、婚内性合法
关择言笑,“再来的话,你肯定虚脱,还是晚上在床上再上吧。”
安芮移过脸对准他,扁了扁嘴,“我没有想做。”
“那是?”关择言缓着声音,“光拿肉引诱我,又不给我肉吃?”
安芮歪嘴,把头又枕回去他的左边肩膀上,沉默了会之后说:“其实,我还没想要提出第二次离婚,你不必天天像有个什么事似的跟着我。”
关择言也沉默一会,说:“说什么离婚不离婚,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
安芮不接嘴。
关择言深吸几口气,说:“难道你到现在还想着他吗?我们结婚那么多年,就比不过一个抛弃你的旧情人吗?!”
安芮平平淡淡地答道:“不是的。”
就这么一句短短的,平常的话,关择言心里是无比的高兴。他拥着她,手掌顺着水流缓缓抚在她的后背上,“现在我也不跟任务出队了,两三年后等副局退下来,我就坐到那位置上了,没有……危险的……”
安芮手脚并用地又把他抱紧了些,于是关择言的欲望就滑出来了,顺带地她感觉到好多热烘烘沾沾潺潺的东西也流了出来。
洗过澡后,关择言去做饭。而安芮则懒懒地坐在露台上看远处的大厦,咸蛋黄的太阳已经没有了,但这个时候的天还没暗,薄薄的一层亮色,偶尔吹来一丝风。
关择言开双锅做,就一会的功夫,三菜一汤的全好了。他捧着菜盘子,隔着房间在外面问她:“在露台吃还是在饭厅吃?”
“就在露台吧,还不用开空调。”
“也好。”
安芮捧着丸子粉丝汤,热气蒸腾上来,熏得眼睛微湿。其实她还在兜什么,绕什么呢,她当初结婚的初衷不就是要这样三菜一汤的生活吗?那段时间也过去了,毒品也过去了。
晚上洗好碗后关择言拉安芮上街,说是去买礼物。
安芮想了想,抿着唇点头。
虽然热,但街上的人一点不少。商业街上却微凉,都是商场门口冷气外泄造成的。
安芮想,这似乎是他们结婚五年来,第一次手牵手地逛街,心情很平静,滋味却有些复杂。
“喜欢什么?”关择言问:“黄金?钻石?衣服鞋子?还是手机电脑?”
安芮笑
道:“那还是比较喜欢人民币。”她走进商场,“还是先看看吧。”
最后买了一颗南洋金珠做的吊坠,配了一条铂金项链。珍珠挺大挺圆润的,也挺贵。具体是多少MM,安芮并没有去管,是关择言挑的。
安芮轻声地自言自语道:“珠圆肉润。”
关择言一手把首饰的小袋袋拎上,一手揽上她的腰,凑在她耳边笑道:“我们要个宝宝好不好?你怀宝宝了,我必定把你养得猪圆肉润。”
安芮淡淡地弯了下唇,“出去走走吧,这里的冷气有点大。”
关择言没有去开车,而是带着安芮慢慢走旁边一条相对安静的小路上。这边有林荫的大树,就算是白天,也看不见毒辣辣的太阳,所以晚上就更清凉了。这条小路的尽头,还有一家老字号的甜品店,无论什么时候,总得等位。
安芮看着人堆就皱眉,“算了,别等了,人这么多。”
“往往这样,等等都是值得的。”关择言别有深意地笑笑,走过去排队。
安芮站在一旁晃了晃高跟鞋跟,一段时间后才明白他刚才话里的一语相关。她低头看着趾甲上淡淡的透明红指甲油,她值得他等吗,不值得的。她告诉过自己要学着努力去爱他,可她对他还是没有爱。如果他不强求,那么他们倒也是可以不谈爱在一起。只是他似乎挺在意,他爱她,也要她爱他。
关择言排队足有半个小时,才等到了位置,就为吃两碗红豆沙。
红豆沙的香甜随着食道下去,安芮眯着眼睛笑,“如果有人排队,倒真是值得的,如果没人排队,我一定不吃。”
关择言很快把一碗红豆沙吃完,笑道:“那难得排队了,再吃两碗吧。”
“同意,我要芝麻糊。”安芮把红色的吃完,再去吃黑色的,“生日礼物都买了那么久,怎么就不见你跟我说声生日快乐?”
“还没到点。”关择言凑过去低声在她耳边道:“晚上我到床上跟你说。”
安芮嫌痒,他说完之后揉了好几下耳廓,“十二点过后是我说了算,不那个啊。”
关择言继续笑着低声,“嗯,你说哪个,就哪个。”
安芮横了一眼过去,没说话。
吃完甜品后,关择言让安芮就在这边等着,他去开车过来。
“嗯。”安芮点
点头,转身进了旁边一家时尚店。不进去不知道,原来低调是这样的。在一条林荫小路的一个不大的门面里,这家小店竟然陈列的全是奢侈品牌的东西。一对袖口最少也上万块。首饰在射灯的照耀下烨烨生辉。太璀璨了,安芮想,这不是适合她逛的地方。
“安律师?太巧了。”
安芮抬头,原来是施晋杰。她点头微笑,“施小姐,你好。”
“看上哪款?我给你打八折。”
原来她是这家店的老板,大概也不是图赚钱,只是一个消遣罢了,难怪开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低调。安芮笑着摇摇头,“这些东西不是很适合我。”
施晋杰长长的眼睫毛一眨,从橱柜里拿出一条领带,“我觉得这条就挺适合择言的,你买回去,他肯定喜欢。”
安芮淡笑,“他一会过来,我让他自己看吧。”
施晋杰微微讶异一转头,瞬间又把情绪压下去,“很久都联系不上他了,倒要问问他怎么一直避着我们老同学。”
安芮还是浅浅地笑,“你问他吧。”
“嗯。”施晋杰把领带放回原位,坐到一旁深绿色的仿古真皮沙发上,“安律师也坐着等吧。下次我聚会,安律师也去。”
安芮笑笑,不置可否。
十五分钟过去了,安芮换了个腿交叠在上。又二十分钟过去了,安芮起来去看中间的一大束睡莲。再过了十分钟,安芮终于是坐不住了,推门出去打电话。
“择言不过来吗?”施晋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安芮头也没回地出去,只淡淡地应她一句,“可能从家里过来的路上堵吧。”
施晋杰低低地“噗嗤。”笑了声,后面的话声音却不大不小的,足够让该听到的人听到,“又不是早高峰晚高峰,还能堵,真能堵。”
安芮也不答她,出了店门就打关择言的手机。一下,两下,一直到断线都没有人接听。安芮皱眉,往商业街方向走了两步,又重新拨通关择言的电话。这次响两下就接了,可电话那头的人并不是关择言!
“安律师,还记得我吗?”
☆、婚内性合法
“你是?”
“程瓦格。”
安芮的指尖一下就凉了,握着手机碰在脸上,像细冰棍。“你……”
“就告诉你一下,你老公在我们这,好让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招待他的。”说完,程瓦格迅速挂断了电话,然后扔在一旁的泥地里。
朱嚣庭说:“程先生,一会就上船了,现在先把他解决掉吧!”
程瓦格看了眼晕在一旁的关择言,说道:“一会上船了我得给他打两针再扔进江里。”
李军Сhā嘴,“程先生,这样给尸检留下证据啊。”
程瓦格看他一眼,“我刚才都接他老婆的电话了,还在乎什么证据。而且这次逃出来,被捉回去就是死,多一条人命还是少一条人命,都是一枪!”
唯有朱简筲闭嘴一话不说。
一群人就在码头不远处的草地里或蹲或站。
朱简筲站了会,对李军说:“水鬼什么回事?黑熊你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在哪?!”
李军挂电话后就开始慌,“老大,没……没人接……”
朱嚣庭把烟头一扔,走过来,“你妈!现在怎么办?”
程瓦格也从江水上把视线调过来,“再打一次。”
李军慌慌张张地又拨了一遍电话。看他的神色就知道,电话又没人接。“没……没人接……”
朱嚣庭一拳打在旁边一根细树苗上,“妈的,关键时刻才掉链子!”
程瓦格和朱简筲对望一眼。
朱简筲沉吟一会,说:“今晚走不了了。”
朱嚣庭暴躁地说:“废话,大哥你直接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朱简筲走到程瓦格身边,稍稍压低了声音说:“水鬼极有可能被抓了,我们现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程瓦格难得也骂了句脏话,跳上面包车里,一群人火速离开了。
而安芮被挂断电话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拨回去,可是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心跳得特别快,脚是软的,手是冰的。嘴张着,这盛夏的天,似乎有股冷空气直直通过她木掉的嘴唇往肠子里灌。安芮半弯着腰弓着腿扶着旁边的路灯杆子扬手打车。
司机给她开了车门,问道:“小姐,你哪里不舒服?是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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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公安局……”安芮坐进车里,才抖着手拨了110报案。一到门口,她就扔下钱,踉跄着冲了进去。
很巧的是,今晚周建明也在,“嫂子?”
安芮抓住他的手臂,“田局的电话呢,给我!”
周建明让她的表情给吓着了,赶紧拿出手机来翻查。他报了号,又问:“什么事,嫂子?关队呢?”
安芮转身就已经拨通了田局的电话。她努力平复心情,越过周建明走到无人的走道里跟田局把她所知道的那么一点点情况说了。
“你就在局里等着我,我现在回去。”
外面的灯光,昏黄昏黄的,街上并不热闹,来往有几台车子全数的清,安芮看着这样的情景,不知怎么心就凉了几分,刚压下去的心慌又重新上来了。
周建明走过来,问:“嫂子,关队出事了?”
“程瓦格和朱简筲他们越狱了,捉了关择言……”
田局过来后,让安芮再打关择言的电话,他让技术科的人追踪位置。安芮拨了,可还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根本连不上线,这样一条重要线索就消失了。田局又立刻让人调了商业街的监控摄像来看,让安芮提供衣服类型和颜色,方便快速浏览查找。安芮直接就凑在电脑显示屏前,一眼就认出了还拎着她生日礼物的关择言。接着他进入商场的地下停车库取车,时间显示九点二十二分。之后在这个监控摄像头上,再没看见关择言的车开出来过。
“第一案发现场肯定就在那个地下停车库。”田局说:“安芮你先回家,我和建明过去一趟,看能有什么线索。”
“我……也一起过去吧。”
田局看看安芮,最后还是点了头。
那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并没有安装摄像头,进出是刷临时卡收费的,不登记无记录,所以也无从查。这一条线索基本消失了。
周建明过去问收费的大叔,“九点二十分左右到十点左右,有多少车辆出去?”
“好像两台吧。”大叔想了想,又说:“又好像是三台,不大记得了。”
“记得都是些什么车子不?”
“不就是一般家用小车嘛。”
看到关择言的车子还完好无损地停在最里面的角落,安芮其实心在抖,可面上却渐渐地越发沉静
了。她走上前去Сhā嘴道:“大叔你看见车子里开车的或者是付钱的人,有特别斯文戴一副金丝框眼镜的男人吗?”安芮想了想,补充,“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很儒雅的。”
大叔一拍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穿一件白衬衫,带一副金丝框眼镜的,付钱的时候还跟我笑了笑,特有涵养的感觉。”
安芮觉得心脏蹦跶着都要跳出来了。她急急地追问:“那你记得他们开的是什么车,车牌是多少吗?”
大叔撸了撸地中海的头发,答道:“好像是台面包车吧,车牌就不记得了,也没去看。”
安芮有些沮丧,突然觉得线索这么清晰靠近,却在下一瞬断了。
田局上来拍拍她的肩膀,对大叔说:“什么颜色记得吗?”
“白色,有些旧了。”
“谢谢你的配合。”田局跟大叔说完,转而去吩咐周建明,“打电话回去让他们查监控,时间段和车型颜色都有了,很好查,追踪看那车子最后开到哪了。”
安芮问:“田局,我们现在是回局里吗?”
田局转身,看她一会,“安芮你先回家,后面的事情我们来做。”
“我想回去看监控。”安芮道。
“现在有线索了,相信很快就能查到的,你别担心,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解救择言的。他是我们局里的骨干。”田局顿了顿,垂下眼帘说:“他也为局里为公安事业也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与牺牲。”
安芮也垂了眼帘,想起之前在X市的种种,一时无言。
周建明过来拍拍她肩膀,“嫂子,我帮你打好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安芮哪里睡得着,没有开空调却仍觉得手脚冰冷。她抱着被子靠在床头,坐了一晚。天刚蒙蒙亮,她就换了衣服开车朝市局赶。
田局刚刚从里面走出来。
“查到了么?怎样?”
田局皱眉,“线索又断了,车子在后面一个没装摄像头的小路里消失了。而且他们在车牌上抹了泥,把号码全遮住了。”
安芮木然。
田局绕过她去开车,“我现在去狱里走一趟。”
车子开过,安芮感觉一阵风吹过,冰冷而绝望的。
朱嚣庭暴躁地摔凳子,“他妈的!这次死定了!”
程瓦格看他一眼,“闭嘴!”
李军开始说:“我本来都说不越狱的,现在倒好,逃逃不掉,捉回去全死掉!我本来才几年,熬一熬,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朱嚣庭才憋下去没几秒,又按捺不住了。他指着程瓦格破口大骂,“都是你!带个眼镜穿套西装就以为自己真的是老大!你妈,让我们协助你逃出来,现在卡在这破地方再出不去了!”
程瓦格转头,他还没说话,朱简筲就发话了,“你再叫我就给你打一针不会叫的下去!都给我闭嘴!条子还没到,就先窝里反了!”
“先走一步看一步,水路实在行不通就换!”程瓦格看着关择言,缓缓地说:“到最后了,我们手上还有一个人,可以拼死一搏。”
关择言缓缓地抬眼看着他。
程瓦格勾起一侧的嘴角笑,“你该庆幸你还有利用价值,否则你现在已经在阎罗王那排队报到了!”
关择言又垂下眼去。这次被他们抓了,就真的没希望了。骗过一次,就不可能有第二次。而且能逃出来的,都是亡命之徒,不会放过他的。只是安芮……她三十岁生日的礼物还在他手上……这样的结局,对他来说,太悲凉了些……
朱嚣庭始终平静不下来,在木屋里走了两圈,兜到关择言面前一拳就打在他的太阳|茓上。
关择言双手被绑死了在身后,硬生生吃下这拳。眼前有一阵发黑,耳朵连着左边大脑的一片都在嗡嗡地叫。
朱嚣庭骂道:“死条子!我们又不是杀人放火,你情我愿的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管那么多啊!人家要死,你也拦着。有空不如去拯救拯救那些没钱吃饭了活不下去的!”
关择言用力地眨了几下眼,才再看清楚事物。他斜斜地从眼角看向朱嚣庭,没有说话。
“看!”朱嚣庭再次挥拳打在关择言的脸上,“看你妈看!有本事还手!”
有几个小喽啰“呵。”地嗤笑了声。
关择言被打裂了
嘴角,血丝从边上流下来。他“呸。”地吐了口血水,仍旧把身体坐直,狠狠地瞪着朱嚣庭。
朱嚣庭被他那眼神激起火来了,一手扶着他肩膀,一手狠狠地出拳。“妈个逼,你再看,你再看把你眼珠也挖出来!反正老子逃出去就逃出去了,逃不出去也是死。”
朱简筲出声制止,“好了!打死了连个人质也没有了!等我们出海了他才能死!”
朱嚣庭粗粗地喷气,停了手微侧过头看着旁边一块地板,沉默了一会才站起来,踢了关择言一脚,“当初就是你相信他,才把我们搞到今天这个地步,他妈的,人头猪脑!”
“朱嚣庭!”
“咋了!还不是吗?!我说错了吗?!”
程瓦格一拍桌子站起来,“都少废话!赶紧找船出江出海!等到他们把海陆空的封锁彻查的批文拿下来,就真的等死吧!”
关择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笑,“你倒是清楚明白。”
程瓦格看他一眼,“想说什么?”
关择言不甚好看地呲着嘴笑,“没什么,就是赞赞你。贩毒,可惜了,现在要逃命,更可惜了。”
程瓦格过去,在他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来了一拳,然后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给、我、闭、嘴!”
☆、婚内性合法
原来,狱里基层已经全部被买通。田局一过去,监狱长才知道有人越狱了,而且还不只是一个,而是一堆!于是彻底翻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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