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元泄尽,戚少商腰间一软,沉沉的趴压到了顾惜朝的背上。哪知顾惜朝也是无力,一下子就被他压倒在床铺上。
“呜呜!戚……少商!好沉……走开!”顾惜朝整个脸被捂进了被褥,呼吸不顺的挣扎起来,无奈手脚酸软,全然无力。戚少商怒他适才玩弄机巧,故意的把全身重量都放在那纤细的背上。
“啊……痛!快让开……”底下的顾惜朝突地颤抖起来,背部强烈的抽搐。吓得戚少商马上收起身体的重量,在后面抱着顾惜朝顺势一转,咕咚咕咚的,两人滚到了床上。
“惜朝?怎么了?”戚少商紧张的问道。从身后看不见顾惜朝的表情,只能看到那背部止不住的瑟缩着,继而连手脚都抖动起来,蜷缩成一团。戚少商大吃一惊,用力的扳过怀中的顾惜朝。
素白!顾惜朝的脸上,适才的因为激|情而泛起的红晕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惨白,双眉紧皱,眉间一道青气,牙关死紧,贝齿狠狠的咬着泛紫的下唇,四肢不停的瑟缩着!
戚少商来不及惊呼,伸臂把抖动得可怜的人儿揽入怀中,出掌贴上顾惜朝的背心,注入一道醇和的阳刚真气。顾惜朝触及那敞开的温热胸怀,毫不犹豫的伸手环上结实的腰间,轻呼一声,把头都埋了进去。
“呼——”身子微微泛起暖意,顾惜朝紧咬的唇齿松开,长长的呼了口气,喃喃的哼唧道,“冷……真是冷……”
“惜朝?”戚少商看顾惜朝脸色虽然回转,却软瘫了下来,心中仍是担忧。听到他说冷,便拉过身边的被褥、皮裘,一股脑的全盖在了他身上,关切的问道,“惜朝,惜朝,还冷吗?”
顾惜朝好不容易从一堆衣物中挣出头来,听得戚少商问,登时拉长了一张裹在重衫中雪白的小脸!“……你还好意思问?!!”
“嗯?”戚少商不解的看着人,为那突入其来的怒气感到无辜,“都怪我?……奇怪……你都已经穿着衣服做了,怎么还会冷到……”
“戚少商!!”顾惜朝厉瞪了一双眼睛,双颊却控制不住的绯红一片,“你!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的那……哼!”
顾惜朝突地住嘴不说,轻哼一声,挣扎的想离开戚少商的怀抱坐起来,一动,便又是浑身酸软,腰间脱力,摇摇摆摆的又掉回那人张大的怀中。
“惜朝……”戚少商毕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和顾惜朝吵架可没有半点好处,于是一把抱过人,吻了吻粉嫩的脸颊,捂在怀中轻声软语的道歉,“是我不好,不要动,嗯?休息下……不然……”酒窝忽地一闪,嗓子低哑,“我们都不要睡了……嗯?”说完,用挺直的鼻梁蹭了一下顾惜朝小巧的耳朵。
“混蛋!”顾惜朝刷的红了一脸,骂道。不甘心的扭了扭身子,腰间的铁臂又是一紧,无奈只能顺从的窝在那人怀中,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和他闹,只是感觉腰间传来一阵阵寒意,让好看的眉毛不由得皱了起来。
“……嗯……戚少商,放手!”终于忍耐不住的顾惜朝叫了出声,涨红了脸,“我……我要洗澡!!”
“嗯?”戚少商半开了一双要闭上的眼睛,看了情人一眼,那白净的脸上又是汗渍、又是泪痕,唇边还有干淌的唾液,又红又白的十分狼狈,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之前两次由于急切,都来不及照顾到事后,顾惜朝又是个洁癖的人……戚少商心中有了决定。
“啊!好!洗澡洗澡……”松开环着顾惜朝腰上的手,磨挲着把一件件的被褥、外衣甩开……
“戚少商!你干什么?!”顾惜朝手忙脚乱的抢救着身上被扯下来的衣服。
“什么?不是要洗澡吗?我来帮你啊!”扒开那两只无力的手,拽下适才应门时披上的青衣。
“谁要你帮忙了?你快点走,离开雷家庄!……住手!!”顾惜朝骂着,死死的揪着最后的白衣。
“哼!我偏不!……真是,你干吗连洗澡都要穿着这个衣服?有宝贝啊?”拼命的和那固执的手角力着。
“我防贼还不行,在人家地盘上怎能不时刻保持最佳状态?!亏你还是一江湖人!”顾惜朝冷嘲热讽道。
“你!真是……”谁告诉他江湖人洗澡不脱衣服的?!书生啊!可惜那书生的手捉的死牢,戚少商无奈,突然伸出手指!
“……戚少商!!你竟然点我|茓……”
伸手接过软倒在自己怀中的身体,戚少商笑得老贼,“江湖人都会这招,你怎么就不防着点?嘿嘿……”一手扯开了最后的白衣,却蓦地说不出话来。
尤记得,那最初的那次,为了不伤害到青涩的人儿,他曾经趴伏在那弓一般柔韧的背上,进入那销魂的体内。激|情中,布满了汗水,如玉晶莹的背脊,炫目的美丽!而如今,那原本光滑的背部,纵横着道道的青紫的痕迹——那是军棍的打法!表皮不出血,皮肤之下的肉却打得稀烂,形成的那印痕般的青紫肿痛,长期不能消散,是把伤往五脏六腑里去的打法,且能让人长久的记得教训!
那伤痕颜色略淡,已是有些时日——
“该死的黄金鳞!!”戚少商暴怒,一手拍在床沿,喀嚓的断木碎了一地!这整个军营,还有谁能打顾惜朝的军棍?!只有这个阴险狡诈,公报私仇的卑鄙小人螃蟹黄!想到他竟然大庭广众的给顾惜朝打军棍,戚少商就忍不住想出去杀了他!
“戚大当家的好神勇,你再大声点,黄金鳞就要过来了。”反正伤疤已经揭了,顾惜朝倒是冷静,神情淡漠。那是他毕生的耻辱,他不会让黄金鳞有好日子过的!倒是戚少商脸色数变——拿脚趾头想都知道,现在遇到黄金鳞,他和顾惜朝只怕都必死无疑!
“再说,这帐也不能光算在一个人头上。”顾惜朝吊起眼睛,斜视着戚少商。
“惜朝……”戚少商的声音有些颤抖,才想起方才一推,顾惜朝重重的掉在床板时,五官一度扭曲,自己却没有注意……
“……嗯……戚少商……你看够没?……快解……解开我的|茓道……”顾惜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哆嗦,身体深处又泛起了一阵寒意,光祼的肌肤上起了一颗颗的小疙瘩。
伸手解开|茓道,戚少商抱住顾惜朝又开始颤抖的身体,祼露紧贴的肌肤传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冷……好冷……”顾惜朝迷迷糊糊的喊着,拼命的往戚少商怀里钻。
“顾惜朝!”戚少商手上给顾惜朝渡着气,口中却冷冷的喝道,“你给我说实话!”
“呼呼……没……没事……”顾惜朝埋了头,继续嘴硬。
“……好!”戚少商收回了渡气的手,突地把顾惜朝的身体一转,成侧卧姿势,扳起他一条雪白的大腿架到自己腰上,手指一探,便抵住了幽|茓的外沿!“既然你身体都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浪费了,我们每次见面都不容易,不是?”戚少商笑得冷漠!
“不要!”顾惜朝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那就告诉我!!”戚少商喝道。
“……”
“……好啊……”看那人倔强的紧闭了嘴,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戚少商心中酸痛,终究,你还是不能相信我一点,依赖我一点?即便我这样的逼迫于你?
手指陡地深入,在那红肿的内壁间抽动。顾惜朝双眼漫上水雾,却只是夹紧了臀部,不肯哼出半声。那手指愤恨的探得愈深……寻着那熟悉的部位猛地一刺!
“啊!!”顾惜朝惊呼出声,臀部突地一紧一放,一道白液从腿间泊泊的流出,夹带着丝丝青色的血迹!
戚少商见状一惊,却见得顾惜朝长长的吁了口气,脸色也似乎有所回复!探在那|茓中的指头窜上丝丝的寒意……心中突然有所领悟!探动指头,却不再刺激内壁,只是小心翼翼的转动。
“嗯……啊……”顾惜朝仰头,呻吟着扭动了腰肢,那腿间的白液不断的流出,直殆尽……
看那腿间不再流出液体,戚少商默默的收回了手指,放下顾惜朝的腿,拉过被褥,盖着他赤祼的身体,又走到适才的浴桶边,用小盆打起了些水,拿回床边坐下。
顾惜朝不解的看着他的举动。
戚少商把手伸到盆中,好一会儿才拿出来,拿过一边的浴巾浸了浸水。
“惜朝,来,给你擦擦干净。”他拧起毛巾朝顾惜朝扬了扬,见他不动,摇摇头的伸出手去,把人拉起来。
热热的毛巾捂上脸颊,顾惜朝惊奇的看着戚少商。
“嗯?哦,热一桶水是不行,一点点,这功夫还是有点实用的。”戚少商笑笑,拉开被褥,给顾惜朝细细的擦着身子。
“戚少商……”有点柔软的腔调喊道。顾惜朝看着戚少商披着单衣,温柔仔细的给他擦拭着每一个部位,眼中突然有点酸酸。
“你啊……”侧抱着顾惜朝,手中的毛巾力度适中、小心翼翼的拭过青紫的背部,那微微的瑟缩让人心痛,“要是不那么逞强,不就少吃很多苦……”
“我那天要是不那样,黄金鳞怎么容得下我?你以为你这一路真能这么平安?还是穆鸠平足够聪明仗义?”顾惜朝撇了撇嘴。
“……骄傲的小家伙!这个时候你倒是肯说实话了?”戚少商笑了,他哪里猜不到顾惜朝的用心?只是想等这人信任自己一点,坦白一点,就是那么困难啊!
“哼!自以为是的东西!”顾惜朝扭了头,嘴角却微微的上扬。也许,对着戚少商,坦白不是件坏事,反正自己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不是……知音嘛。。。。
洗干净了毛巾,戚少商让顾惜朝躺下,伸手拉起了他的腿,顾惜朝却吓得夹紧了双腿,不让他掰开。
“惜朝?”戚少商抬头,看到那人瞪着一双猫眼,不禁苦笑。自己在他心中真的一点信用都没有吗?叹气,只能柔声安慰道,“惜朝,我不会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做。相信我,好吗?”
顾惜朝瞪了他半天,终于还是顺从的张开了腿,在热水捂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惜朝,”戚少商拭着腿间的手突地顿了一顿,闷闷的开口,“那箱子燕的寒毒进去你体内,不会有事吧?”
“……你怎么知道?”顾惜朝诧异的看着戚少商。
“猜的!中了不是?”戚少商看了他一眼,手中不停,只是淡淡的垂下眼帘,“那毒既然通过出精排出,那Jing液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那东西,只要流出来就不会有事。”顾惜朝也低下眼睛。
“哦……”淡淡的应声。这边手脚利落,已经擦好了身子,拿起手边的衣服,却顿了顿。
“那边有个包裹……晚晴给我做的衣服……”顾惜朝指了指桌上。
“哦……”还是应得淡漠。拿过包袱,展开,一贯的青衣黄衫,衣角细密,可见得缝制者的心思。戚少商看了一会,拿过来给顾惜朝穿上。片刻,又是那个青衫飘逸的俊俏书生!
戚少商笑笑,赞道:“这位书生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啊……只可惜,我已经不是一派英雄气概了,配不上和书生称兄道弟了。”他笑着耸耸肩,转过身去穿起衣服。
“……戚少商……”顾惜朝静静的看着他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像要说些什么,可到了嘴边又犹豫了,换了别的话,“……箱子燕的寒毒,不是一次……嗯……这样就能解……你……一定要……找人……帮你……”
正在穿衣的戚少商停住了动作,默然良久,哑哑的笑道:“找人?谁啊?”
“毁诺城,息红泪。”顾惜朝艰难的吐出了六个字,“去毁诺城,借助她的机关,你也可以暂时躲上一段时间……”
“呵呵,你有傅晚晴,我有息红泪,也省得两个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要死不死,要杀不杀的,让人看着笑话!”戚少商嗤笑出声。
“戚少商!不是……”顾惜朝知道他歪曲了自己的意思。
“不是?”戚少商突然转过身来,瞪着顾惜朝的眼睛大的可怕。“不是吗?那你把我们的关系当作什么?你背部有伤为何不能告诉我?这箱子燕的毒不能泄入体内,你为何不肯和我说?中毒了寒毒沁体,你为何自己强忍不说?就是我要强来你也可以忍着不说?你既然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能给我,那我们这种关系算什么?情人?还是一时兴起的床伴?顾惜朝,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喜欢这种事情?!”
“戚少商!!”顾惜朝气得浑身发抖,“我自己的伤,我自己能治,我自己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我不是息红泪,不是需要哄,需要疼的女人!我不需要你的英雄气概来保护!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我高兴,我愿意和你在一起!!难道还要非得扯上些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像个女人一样纠缠个不停?!”
“你!好!”戚少商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无比的大,突然伸手扯了顾惜朝过去,低头就是一吻,直吻得天旋地转,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
“……嗯……戚少商?”顾惜朝晕了头的看着眼前笑得异常灿烂的戚少商。
“惜朝!”戚少商笑着抱着人,吻了吻那骄傲的额角,“你不把事情告诉我,我的确难受,也的确质疑过,但是你说的对,你也是一个独立的人,我们俩的想法终究不会是一样的。既然想在一起,就不需要那么多考虑和理由。我只知道,我戚少商,很想和你顾惜朝在一起……我逼你,只是想你偶尔也能坦白点……嗯……和我说些情话……”
顾惜朝靠在那宽广的胸怀间听着戚少商说话,也许,不是很明白,也许,不是很理解,但是他知道,这世上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个人,不要求他像个大侠,不要求他柔顺乖巧,可以任由他海阔天空的自由翱翔,用比天空还宽阔的心胸去容纳他的一双翅膀……(麻……)
“……戚少商……那我坦白我的情话,你会听吗?”顾惜朝抬起一双水色的眼睛,诚恳无比的看着戚少商。
“当然!”戚少商满足的笑皱了两个酒窝。
“那……你明天就给我逃到毁诺城去!”那眼睛突地变得狡诈。
“好……什么??我……还在……”戚少商支支吾吾的。
“你什么!你在沼泽地,明天就是人都知道了!谁叫戚大侠不单放了人,还放了马?一堆的破绽,明天就算我不找上你,你以为霹雳堂还找不到?”顾惜朝眯了双眼,像看傻瓜一样睨着戚少商。
“可……卷哥他……”他其实不相信雷卷真的会杀他。
“哦?你是想雷卷不会真的杀你?那倒是,你走了这么多年,他还给你留着房子……”顾惜朝突地挣脱了戚少商的怀抱。混蛋戚少商,男人、女人都不放过!
“惜朝?嘿嘿……”戚少商见势头不对,连忙涎着脸凑上前,把人揽回怀中。小孩这醋劲还真不比女人少……“我和卷哥,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管我什么事!”顾惜朝扬眉,是他的谁也抢不走!“本来,雷卷是敌是友,明天便见分晓。但是,你必须先逃,要是让我在沼泽碰到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惜朝……舍不得我?你是在逃避要杀我的事实吧!”戚少商得势的埋首在卷发中吃吃的笑。
“惜朝,你知道吗?从一开始,就是你在逃……”
于是,一阵纠缠以后,偶绵的戚小虾就这样得意洋洋从地道爬回了沼泽,可惜乐滋滋的,一觉就睡过了时候,醒来的,他最“猪头”的寨主老八就带着顾惜朝的人马、霹雳堂的人马,杀了进来……
他发誓,在顾惜朝看到他的时候,周身刮起了无边的狂沙!
他确定,那时候顾惜朝真的想杀了他……
诶,这可怎么办啊??卷哥,偶知道你素稀饭偶的,可素你别打伤偶家爱银啊!==
“千里追欢”系列之《双飞翼》
BY:300,H部分待补完,大家用力催= =
双飞翼
翻身向天仰射云,一箭正中双飞翼。
戚少商坐在摇摇晃晃的双飞翼上,有些费力地俯瞰下去。
苍苍茫茫的雪原之中,那一抹冷傲孤决的青。
——左手十字弩,右手雕翎箭。
双臂的大袖经风一激,鼓鼓荡荡,仿佛正在天上飞的,不是他,而是他。
即使隔得这么远,却好似还能看见他专注到炽烈的眼神,微微蹙起的长眉——还有那俏薄温润的唇——通常是紧紧地抿起来,无可忍耐的时候,便咬牙切齿地迸出三个字:
“戚少商!”
那人单膝及地,仰面向天。身后乌压压的金戈铁马,身前满天满地的鹅毛大雪,便全失了色。
只有他。
一箭,一箭,又一箭。
戚少商感觉到机身一阵阵颤动,耳旁砰砰之声乱响。
十几支三棱金簇燕尾翎,穿透雪幕呼啸而来,竟然全打在了同一个地方。
不轻,也不重,堪堪削去了尾翼的一小段木梁。
双飞翼还在飞,机身却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回打起了圈子。
惜朝,你在逼我回去?
你让我到毁诺城找红泪解毒,借助她的力量对抗金戈铁马十八尊。
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让红泪解我的箱子燕,我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连累她。
是生是死,都让我一个人去赌一把。
为了我,也为了你。
眼见着双飞翼越来越往回滑行,戚少商猛地向雪谷一个俯冲,接着又向上一提,借着这回旋之力,强自转正了方向,向东飞去。
回身的一刹那,看见那人掩在风雪之后似怨似嗔的一双眼。
不要。
大当家的,不要。
正东方是铁手的天罗地网。飞弹火炮,早就布好了阵势等你。
不是要拿你的人,是要索你的命。
顾惜朝不能多想,举起弩机向前疾奔,徒劳似地一箭箭射去。
回来,回来,不要去。
怎奈那双飞翼借着一阵风势,渐飞渐远,一支支羽箭从半空中跌落下来,无功而返。
“射不到了。”
顾惜朝狠狠地扔下弩箭,一顿足翻身上马,追!
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刀割样的疼,顾惜朝却丝毫没有感觉,他双目死死地盯着远方,不断催动着胯下的坐骑。威风,快一点,再快一点。
再转过两个弯,就可以看到了。
可是那久经战阵的大黑马却突然一声长嘶,两腿人立起来。
不远处的天空上一片闪光,映得人眼前短暂地一黑。
紧接着是闷雷般的声音,贴着地传来,整个山谷都微微地发颤。
顾惜朝只觉得喉间一阵腥甜。他晃了晃,牢牢攥住威风的鬃毛,才能让自己不从马背上掉下来。
……来不及了么?
可他不能信,也不愿相信。只倔强地拗着颈子,仰头望着那片燃烧的天空。
眼睛很痛,甚至什么也看不清楚。
可他还是盯着看,一动不动。直到那片火云渐渐散去,直到他看见那架残破的双飞翼,正摇摇晃晃地往回飞来。
“少商”,他轻轻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的飞雪化了,便顺着双颊流淌下来。
黄金麟带着金戈铁马十八尊,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只看见兀然独立的顾惜朝,还有远处残余的硝烟火气。
“戚少商死了?”
“不”,顾惜朝回头看了看黄金麟,嘴角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还活着!”
“走”,他催动着坐骑,又恢复了笑傲风云的模样,“我们去会会铁二爷。”
铁手没有见到,候在道口的是铁手的两名弟子。云大,李二。
“二爷已经定好了围捕戚少商的法子,请顾公子和黄大人率部听从我们的调遣。”
“你说什么?”黄金麟已经怫然不悦。
顾惜朝却笑了一笑,不置可否。
云大和李二径自拿了几块石头,蹲在地上比划起来。
“二爷让我们用此阵法困住戚少商。”
顾惜朝一手支在马背上,闲闲地看他们摆弄,忽然心中一动,一撩衣襟跃下马来。走到那堆乱石前,随手增减了几块。
云大李二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他们师从高人专攻奇门遁甲,今日这一阵势,已展平生所学。谁料顾惜朝轻描淡写地这么一改动,竟比原来那阵高明奥妙了不知几许。二人原以名门弟子自居,顾惜朝这样的俊美书生,又是奸相姻党,自然是从来不曾放在眼里。此番见识了他如许手段,不免心下暗叫惭愧。
顾惜朝拍拍双手,并不理会身后二人的溢美之辞,自顾打马而去。
暮色四合。
戚少商提着逆水寒,在一片枯树林中来来回回地转悠了几十遍,却仿佛始终都在原地。
夜色渐渐浓重起来,林树怪石之间,若有若无地蒸腾起一阵薄雾。不知道是转得晕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戚少商看那身周的山石树木,隐隐然竟似在缓缓移动。盯着看时,却又分明是生了根的东西。
戚少商并非一介莽夫。年少时在雷家庄学艺,也颇知道些奇门八卦之术。此刻定下神来暗中掐算,却觉此阵奇诡无比。无论如何推演,都与他所知的九宫数术微有出入。
眼见得星芒微淡,越辨不清道路,想来一时也无计出得此阵。戚少商索性把剑一横,靠着一棵大树坐下。他一日之内,连经生死,此刻疲困交加,不一会便阖目睡了过去。
睡到中夜,朦朦胧胧中只觉身周枝叶簌簌作响。勉强眼开一线,只见那一个青影站在不远处,迷离的夜雾笼在他身上,便似神仙一般。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罗。既含睇兮又喧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惜朝!”
戚少商伸手想把他揽在怀里,谁知那人被手一触,竟缓缓化作透明,仿佛要升仙飞去一般。
“惜朝,惜朝!”戚少商愈发用力收紧双臂,可怀抱之间,竟似空空荡荡。
他一路生生死死,逃亡搏命,从未有如此恐惧。此刻眼睁睁地见着顾惜朝在他臂弯中渐渐化成一缕轻烟,只觉心肝肺肠都在滚油中煎熬一般,无可忍耐,惟有一声声地叫着那人的名字。
“少商,少商。”耳边竟传来温柔的回应。
戚少商听得这两声呼唤,一时不知是真是幻,只把两手猛地一拢——竟教他实实在在地抱住了。
眉目宛然,唇角带笑,手掌中握着的腰肢温热而柔韧。
真的是他。
戚少商紧紧抱着他不肯松手。半晌,没头没脑地冒出来一句:“这是真的?还是又在做梦?”
顾惜朝展眉一笑,低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下去:“你说呢?”
“啊”,戚少商吃痛大呼。那人却不肯放过他,只管一心一意地咬住他的肩头不放。
戚少商低下头去,想要调笑他几句,恁的跟小犬似的乱咬人,却见他把头脸深深埋在他肩头的毛皮上,愈见瘦削的肩背竟似在微微打颤。
戚少商忽然觉得很痛。
不是肩头,是心头。
“惜朝,惜朝?”他双手收得更紧,低下头去在那人耳边柔声呼唤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可以抚平两个人心中的苦痛。
顾惜朝抬起头来,唇角上已带了些微的血痕,睫毛湿湿的,两道长眉却高高挑起:“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咬你?”
“不问”,戚少商在他眼睫上轻轻一吻,“别说咬一口,我的命都是你的。”
顾惜朝听得这话,面上微微一红,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挣开了戚少商的怀抱:“命都是我的,戚大当家说得可真轻巧!”他退开一步,盯着戚少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最看不得你们这些草莽怪物,一个个都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
“铁手架好了飞弹火炮等着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知死活?”
“我这不是好好地活着么?”戚少商满不在乎地笑笑,“你没让我死,我哪有那么容易就死了?”
“别说死”,顾惜朝心头忽然一紧,虎尾溪畔,大雪山间,那种熟悉的心痛忽喇喇地又翻了上来,他伸手掩住戚少商的唇,“你说过不能提‘死’字的。”
“嗯”,戚少商低低地应了一声,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在那微凉的掌心中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我不想让你有事”,顾惜朝叹了口气,轻轻把额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你为什么不把逆水寒剑交给我。毁诺城倚仗天险,机关重重,攻打并不容易。你没了剑,他们也不会再怎么为难你。你这样一意孤行,难道,你其实并不肯相信我?”
“惜朝”,戚少商惩戒似的握紧了他的手,“我不许你这么想。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
顾惜朝低头不语,只默默地摩挲着他掌心里厚厚的茧子。
“我就是把性命交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我连云寨的兄弟们为我而死,我不能让他们去得不明不白。”惜朝,你知不知道,劳二哥勾四弟,老五老六老七,还有红袍阮妹子,魂灵不昧,夜夜鬼哭。我知道他们的死并非你的本意,可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我理当杀了你为兄弟们报仇——可我竟连恨你都不能!我要怎么办?我和你都是罪孽深重的人,只有为他们洗清不白之冤以慰亡魂,才能稍稍赎衍你我的罪过,你明白么?
“我知道”,顾惜朝抬头看着戚少商的眼睛,从那里读着他未曾出口的话语,“我明白你的心,我都知道。可是如今铁手也来了。他可不比黄金麟十八尊,我怕……”
“正因为铁手也来了,我才觉得这事情不简单”,戚少商有一搭没一搭地理着顾惜朝垂在额前的卷发,“我虽然在江湖上有些薄名,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偏居边陲的山寨头领罢了。有什么值得朝廷兴师动众地来拿我?竟连四大名捕的铁手也出动了。所以拿人只是个幌子,夺剑才是关键。我这几日常想,这逆水寒剑中究竟有着什么样天大的秘密?我当日遇到李龄的时候,他正在被一群朝廷高手围剿追杀,我出手救了他,他就把这剑暂托于我。不出三日,你便得了丞相的密令来杀人夺剑——你几次三番不下得手,黄金麟和铁手就相继赶来边塞——明曰协助,实为督察。”戚少商看了看横在地上的逆水寒剑,苦笑道:“看来这剑真是凶器,谁带着它,泼天的祸事就会引上身来”,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抚过顾惜朝浓黑秀颀的长眉:“所以我就更不能把它交给你。”
顾惜朝没想到事到如今,他竟还能为自己考虑到这般地步,只觉得喉头似有一团东西哽塞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勉强笑道:“傻子。便是这样,你也不该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闯铁手的天罗地网。你不听我的阻拦,执意往东飞去,我骑着马跟在你后面跑,只来得及看见天边一片火云,我,我……”他说到这里,只觉心头一阵扑扑乱跳,难以为继,转过脸去轻声道:“你对你那江湖第一美人的双飞翼,倒是自信得很。”
戚少商知他对自己极是着紧,又见他后面那句话竟大有醋意,不由得心中一动,一口咬住他小巧圆润的耳珠,笑道:“是啊,红泪人又美,手又巧。不但是江湖第一美人,更是江湖第一才女。” 顾惜朝听了这话,心下无端的有些不自在,狠命一挣,却吃他紧紧抱住,低声在耳边说道:“可我心里,偏偏只喜欢你一个。”
顾惜朝被他搂着吻吮逗弄,又听着那款款的情话儿,一时连耳根子都有些微微发烫。只用手指紧紧地攥住戚少商的衣襟,抓了又放,放了又抓。半晌,低低说道:“你身上的余毒,可解了么?”
戚少商听他这话,七分关切,两分气苦,还有一分说不上来的酸涩。不禁起了戏弄之心,亲了亲他的鬓角,笑道:“你想我解了么?”
戚少商身中的箱子燕寒毒,在雷家庄时曾被顾惜朝用内力引入丹田腹地。要清除余毒,唯有与人交合,让那寒毒随精泄出体外。彼时顾惜朝已照此法为他解过一次,只是戚少商中毒甚深,一次尚未出尽。两人明面上已然势同水火,再要相会不知何期,顾惜朝便要他前往毁诺城,想那城主息红泪内功修为颇高,又本是他的未婚妻,只有她才可为戚少商解了体内的残毒。
只是他与戚少商情好正浓,一想到那人要与息红泪共赴云雨,日后更势必要结成夫妻,心头竟像生了一根刺般的疼痛。可他毕竟生性高傲,此刻听得戚少商半带调笑地问出这话来,若说“不想”,他顾惜朝一个男子,怎好做出这等小儿女态来。又且那箱子燕寒毒确实凶险,如不及时清除,余毒一旦反噬,性命都要堪忧,他心里又怎会真的不想让他多些平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惜朝几番开口,那一个“想”字竟是始终说不出来。
戚少商含笑瞧着他,月光下只见那人一双长眉微微皱起,紧紧抿着嘴唇,面上薄薄一层晕红,微侧着脸似乎十分困惑。一时连心尖儿都麻酥酥地软了。不忍再戏弄他,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柔声道:“除了你,我再也不会要别人。”
顾惜朝身子一震,伸手探向他脉门一试,果然体内经脉紊乱,那残留在丹田的寒气不但未清,反而渐渐地又有反噬的迹象。他怔怔地望着戚少商,心里说不出是甜是苦,只恨声道:“你……你这不要命的……”话音未落,就被吞入了一个湿热绵长的深吻中。
“谁说我不要命的”,戚少商喘息着放开顾惜朝轻颤的舌尖,意犹未尽地在他唇边轻轻一舔,“你来救我”,他的额头正正抵在顾惜朝光润的前额上,亮闪闪的大眼睛直视着他,每说一个字,便有暖暖湿湿的气息喷吐在他脸上,“好不好?”
“好”,顾惜朝伸手抚摸着他的眉眼,看他脸颊上一深一浅的两个酒窝慢慢浮现出来,怎么也看不厌。“我这就带你出阵”,他声音低哑,不自觉地带着三分柔媚,“找一个地方,就我们俩……”
“不要”,戚少商一把搂住顾惜朝的腰身,紧紧贴在他身上无赖厮磨,“这里就很好……”
“呸”,顾惜朝被他搓弄得从骨子里酥软上来,强挣着最后一丝理智叱道:“幕天席地的,你这人到底要不要脸……啊”,却不防吃他隔着衣衫在胸前突起处有意无意地一抚,惊喘出声:“你,你这……这一时三刻的都……等不了么?”
戚少商把头埋在他肩窝上只管一阵乱摇,顾惜朝禁不得那痒,微微撑开上身,谁知那人双臂收得极紧,上面这么一让,两人的下身就贴得更紧了。隔着几层衣物,顾惜朝也能感觉到那人的下体已经涨得活龙也似,硬邦邦抵在自己的下腹。一惊之下,不由得微微扭了扭身子,戚少商一声低喘,只觉得那人柔腻紧绷的小腹隔着衣裤闪扭滑动,那种暗里销魂的滋味,竟教他眼前一阵轻微的晕眩。
“不是……不是我等不得”,戚少商突然一把攥住顾惜朝的手向下探去,“惜朝,你摸摸,它可等不得了。”顾惜朝被他强牵着手握住他那硬物,只觉硬热如铁,握在手中竟自突突乱跳,一时臊得连眼都不敢睁,可越是不敢睁,手上的触觉便越清晰起来。戚少商紧紧握着他的手,凑近了低笑道:“惜朝,你就可怜则个吧。”
顾惜朝被他一番调弄,早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可他生来争强好胜,又不愿就这么让他得了上风去。此刻见他如此无赖,不由得低低笑骂道:“你那不争气的家伙,上回费了多大的事儿才起来了,这会儿又急成这样?”
在雷家庄时顾惜朝也曾为戚少商解毒。彼时他中毒甚深,那箱子燕寒毒非同小可,竟致戚少商一时不得起来。然则此一时彼一时,戚少商身上的寒毒自那次之后本已解了大半,这十来日与顾惜朝不得见面,每每夜半清晨想起那人,难免腹中一团火热。此刻与他小别重逢,又搂在一处厮磨了这半日,亲吻咂摸,把那压了半月的邪火早都泼天价的浪了上来,竟是一发不可收拾。
顾惜朝旧话重提,自是带了三分调笑。听在戚少商的耳里,却是十二分的逗引。他看着顾惜朝似笑非笑的唇角,露光岚气中闪着丝缎般的光色,一时间又恨又爱,五脏六腑渴得便要烧起来也似,猛地便低下头衔住那唇,三两下便捉着那条柔腻香滑的嫩舌吮弄品咂,咂之不足,不知不觉中缠绵交濡,竟直抵喉头。那舌端自是长驱直入,岂知下面那物竟也不得安分起来,跃跃欲试地往前耸动,紧贴在顾惜朝的小腹死劲磨蹭,直恨不得化了进去,偏又不得其门而入。戚少商一时焦躁起来,伸手松了两人的腰带,那亵裤方一滑落下去,便撩了衣襟把那两处火热握在一起,就着掌中厮磨抽刺起来。另一只手也不知不觉地贴着背脊滑了下去,钻进后襟,在那雪白嫩生的双臀上用力揉捏。顾惜朝要紧地方被他拿在手中,与他那火烫茎物揉成一处,只觉浑身连筋带骨都酥了去,躲他也不是,就他也不是,但蘸着些儿麻上来。恍惚中只觉自己的身子便如一滩春水也似,无形无质,无凭无依,酥软难言之中但觉无限的空虚,只盼有什么实实在在的东西来狠狠地填满自己。
顾惜朝与戚少商数度春风,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又兼连日相思情苦,此刻痴缠情渴,不啻烈火干柴。不消片刻,两人的膝盖便软得如同踩在云间一般,一个不支,双双滚倒在草地上。
戚少商略定了定神,支起上身望着身下的顾惜朝。只见他全身笼在一层茫茫月色之中,青绿外衫,鹅黄衬里,松松散散地铺在地下,露出莹润如玉的一片胸膛,那上面两颗饱满挺立的|乳珠,鲜亮得令人不敢多看,却又不舍得不看。灼热的目光往上稍移,便见一头乌黑的卷发泼洒在地上,衬着明月般一张俊脸。丹唇外朗,皓齿内鲜,黑漆漆的两道长眉下是一对波光潋滟的眼,美得近乎妖异。可若是往下看一眼,便能叫人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上头顶。那不着寸缕的一双长腿,无力般地微微打开,露出中间姣然挺立的私密部位,此刻正和戚少商自己的火热紧紧地蹭在一处。
“惜朝”,戚少商低低地呻吟一声,不自觉地转动腰胯,在那紧致润泽的小腹上难耐地碾磨起来,“你真好看”,又俯身在他那对红玛瑙般的|乳珠上吮吸舔触,直激得他浑身一阵阵地弹跳,方才暗哑着嗓音补上一句:“穿不穿衣服都好看。”
顾惜朝哪里听得惯这样的孟浪话,面上掌不住火辣辣地烧了上来。可又禁不住那冤家伏在身上一阵搓弄,神魂早就不知道飞在了哪里,开口想要骂他一句,却化作了七分酥软:“你……啊,你个银样的腊枪头,想要就快些来,别磨磨……蹭……”
话未说完,自己已经觉得羞愧欲死。他本是面皮极薄的性子,虽和戚少商情浓意浓,却也不惯这般主动求欢。只是此刻二人厮缠了半夜,时交寅初,东方已经似有似无地现出一抹青白。自己进阵时虽然略略改动了生死两门的位置,可一旦天光大亮,不但云大李二必要寻来,只怕息红泪也要入阵。想到戚少商宁可冒着寒毒反噬的危险,也不愿去和别人交欢,他心下自是欢喜。只是此夜一别,又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做得一场云雨。如果今夜寒毒还不能拔清,把那寒气又散到四肢百骸,那时可就是万分的凶险了。此时此刻,催促的话语是一个字也再说不下去,只能把那双长腿在那人腰上死命一缠,一对白玉般的脚踝在他尾椎腰侧轻轻厮磨。
来,快来。
他的眼神,他的身体,他欲言又止的双唇,他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都在催促着:进来,到我这里来。
戚少商又岂是不解风情的蠢物,他眸色蓦然一暗,低头咬住那妖精上下滚动的喉结,腰下猛地一沉,便抵住了那人已有些微润泽的|茓口。
我是代表洁本的分割线--
有分教: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怎奈他: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冤家阿: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却不料: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云来处: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雨散时: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正是情浓意软蒸薄雾,一夜春风尽落花。
--本人cj,拒绝殴打-
两人狂乱火热的呼吸终于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现出了一丝微光。顾惜朝挣扎着撑起身子,身后秘|茓里的液体就缓缓地流淌出来,又是冰凉,又是火热。这带着寒毒的欲液,冷得非同小可,戚少商本不愿再泄在他身子里,怎奈顾惜朝紧要关头死死绞住他那孽根不放,他虽竭力自持,却终抵不过那火热去处的销魂滋味,腰下一个失力,尽数泄在那花心里。
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只听那人语不成声地说:
“冷也好……就觉得你……在……我这里。”
戚少商忽然觉得胸中一团酸涩正慢慢地涨大,他坐起身来,从背后紧紧抱住顾惜朝,给他一件一件穿上衣服,用自己的胸膛去暖那个单薄畏寒的身体。
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切肤之痛。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所以你的痛,我感觉得到。
只有你才能真正伤害到我,也只有我能真正伤害到你。
可是除了我们彼此,又有谁能抚慰这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
我的冷就是你的冷,你的痛就是我的痛。
我们是这世上截然不同的两极,却这样奇妙地相通着。我们本是绝不该走到一起的两个人,却这样苦痛而清晰地相爱着。
可我是那么爱你,那么爱。我知道你也一样。
顾惜朝静静地靠在戚少商温暖的胸膛上,听那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有力的心跳,用心地听。
第一抹朝霞映在两人身影上的时候,他慢慢在他的怀抱中转过脸来,眼中的神色竟带着无限的缱绻,他说:
“我也爱你。”
戚少商的面容仿佛一瞬间被点燃了,放出无限的光彩。他抱着顾惜朝站起身来,转着圈子大叫:“你知道,你知道。我好欢喜!”
“怎么会不知道”,顾惜朝笑着抚摸他飞扬的黑发:“我们是知音,不是么?”
戚少商只笑着看他,仿佛永远永远也看不够。朝阳渐渐升上来,两人身上的寒冷也被暖暖地化了开去。
“我要走了”,顾惜朝理着戚少商胸前散乱的衣襟,轻轻地说,“卯时三刻,生门在东南方打开,你一直走就可以出阵。”
“嗯”,戚少商握住他的手道:“我会活下去,等着再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顾惜朝浅浅一笑,转身向林中走去。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在他身后,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一直。
——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的身影最后消失在树林深处的时候,戚少商回身拔剑,在身边的胡杨木上一笔一划地刻上了两行诗: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千里追欢之《蒹葭》
息红泪感觉到凉意瞬间从脊梁窜向大脑,此时的她犹如站在冰封的湖面中心,脚底下冰层的裂纹越来大,即使她屏住呼吸不敢动弹,依然无法阻挡冰面豁然开裂,赤骨的寒冷将她没顶包围……
她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撞见这一幕。
在几刻钟前,她还牵挂着戚少商,生怕他趁众人熟睡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渡了江,偷偷前往京城送死。
所以她耐着性子守着,候着,直到戚少商轻微的鼾声和着黄河贱贱水声传来,她才起身开始巡视四周。
雷卷巡了前半夜,此刻笼着袖子蜷在树下闭目养神,老八则早已大仰八叉睡成了一滩烂泥。
息红泪轻微地叹了口气,戚少商啊戚少商,有这样的兄弟为你奔波卖命,你却还是想把兄弟抛下,一个人独闯龙潭虎|茓,是你太自大了,还是……
河边芦苇丛生,虽然深秋时节不免显得萧索苍黄,但仍是密密匝匝的将人团团围住,不时勾裙绊脚。
息红泪想着心事渐行渐远,猛地惊觉腰上的小香包不知何时不翼而飞。寻思着该是刚才穿过苇丛时被苇枝给挂去了,便折回苇丛,低下身子在地上仔细摸索。
刚蹲下身去就听到有得得马蹄声由远而近。
这深更半夜的,又是荒芜的河岸,如此快马疾驰,只怕正是冲着戚少商一行人来的。息红泪警觉地屏住呼吸,往苇丛深处缩了缩,等看究竟。
马蹄声越来越近,竟似直冲苇丛而来,息红泪手心里扣紧伤心小箭,盘算着这人马一靠近就先发制人。
所幸这一人一马并不真冲着息红泪来的,近了河岸,马蹄声就缓了下来,三三两两,欲进还退,似乎是在搜寻什么。
息红泪稍松了口气,透过苇叶观察来者——青衣黄衫,卷发飞扬——不是顾惜朝又是谁!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小心控住气息,专等顾惜朝一走,赶紧回去报信。
然而事与愿违,顾惜朝似乎并不急着走,反而下了马,在苇丛不远的一横卧的石条上坐了下来,静静的望着漆黑一片的黄河水发呆。
虽然时值半夜,又是漫天云朵遮去了月光,但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连目光也跟着精明。
息红泪大气也不敢出地缩在苇丛里,却也难得有机会静静地观察顾惜朝
眉目清俊,朗朗如月,此刻的顾惜朝,唇角挂着一抹笑容。
有别于前几次所见的精明算计,这次的笑容竟是如水的温柔,即使天天在镜子里对着“武林第一美人”面孔的息红泪,也不免赞叹,真美。
然而,温柔的笑容忽的就换成凌厉神色,顾惜朝冷冷地喝道:“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息红泪头皮一阵麻,揣紧了小箭正要直身出来。却听一旁树丛里有人轻笑道:“是我不好,来迟了。”
一阵悉索,那人从树后转出来,微光掩映之下身长玉立的身型和披肩的狐裘,让息红泪几乎惊叫出声————戚少商!!!!!!
难道他放弃追查了?难道他又要抛下兄弟朋友向顾惜朝自首?难道他想和顾惜朝一决生死?难道……
容不得息红泪想那么多“难道”,顾惜朝已经开口替她问了:“戚少商,你约我来这里要说什么?”
“我明天要渡河,然后取道三门关,直奔京城。”戚少商用一贯的从容语气毫不掩饰地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顾惜朝。
顾惜朝微微一笑:“我会让黄金鳞和金戈铁马十八尊在那里打好埋伏的,等你这瓮中之鳖。”
戚少商也笑了,那种息红泪所熟悉的自信满满的豪情的笑:“我若闯不过去,我就不叫九现神龙。”
…………
苇从里的息红泪一时间好象明白了很多事情,又好象什么都搞糊涂了。
她明白了为什么以前不论他们如何隐身匿迹,却总能被顾惜朝发现行踪——原来是戚少商一直给他透露信息。
也明白了为什么每次顾惜朝苦心孤诣设下了局,他们却都能有惊无险地逃脱——因为顾惜朝都已在暗地里给过警告。
但是她不明白的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一个朦胧却又黑沉沉的答案开始在她胸口盘旋,呼之欲出……
戚顾二人对视了半晌,顾惜朝愤愤道:“既然你执意送死,我也无话可说,告辞!”
一甩衣袖翻身上马,但前脚还没跨过去,就被戚少商冷不防拖了下来,跌进那宽阔温暖的怀里。
“你……”顾惜朝恼羞成怒,挣着叫道,“放手!不然我剁了你!”
戚少商却将人反转过来,搂得死紧,凑近他耳朵说到:“你说话,为什么总这么歹毒?分明是担心我,却口口声声要打要杀的?”
凑得近了,戚少商的谈吐呼吸一阵阵吹进顾惜朝敏感的耳朵里,那挣扎也变得无力起来,最终索性靠上他的肩膀,任他拥香满怀。
毕竟,相思已久……
夜越来越浓,几阵凉风吹过苇丛,息红泪浑身打起颤来,不过她知道,那不是因为冷。
年少的轻狂,金风雨露的初逢,信义与承诺,五年的等候和那座若大的毁诺城……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原以为患难中见真情,所以毅然舍了一切随他逃亡,却不想,等来的竟是这样的一幕。
“戚少商,你给我一个解释!!”息红泪恨不得从苇丛里跳出来,指着那人的鼻子大叫。
“戚少商,你给我一个解释……”说这话的却是顾惜朝。
推离戚少商的拥抱,他坐回那石条上:“我说过那么多次,只要你把逆水寒交给我,收了这条进京的心,一切就可以结束了,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结束?那我这叛国投敌的罪名怎么洗清?我那些牺牲的兄弟又该向谁讨个公道?”戚少商说着说着,气愤起来。
“戚少商!你不要执迷不悟,是活着的人重要还是死去的兄弟重要?”
顾惜朝腾地站起,火气比他还要大,“前面有多少障碍你知道吗?你现在还有雷卷息红泪穆鸠平,你难道为了名声和那些死人,就拿他们去赌?”
沉默。
许久,戚少商叹气道:“我的确想赌一把,但我也不想牵连卷哥他们,只是他们……”
顾惜朝见他脸上愁苦,也软了口气,重新坐下,幽幽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又何苦孤注一掷?”
戚少商也挨到他身边坐下:“不赌一把还能怎样?难道眼睁睁看你拿我兄弟用命保住的逆水寒去换锦衣高马,然后和傅晚晴琴瑟合鸣夫妻美满?我可没那么大度……”语气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顾惜朝惊讶地挑高眉毛,满是嘲弄,笑道:“亏你还称做大侠呢,竟这么心胸狭窄,世人都被你骗了!”
戚少商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讪笑两声:“说笑罢了。若逆水寒真能换你后半世幸福,倒也值得,只怕是……”说到此,神色间颇有踌躇,便住了口。
“只怕什么?”顾惜朝等了半天没下文,侧过头来问。
戚少商见他偏着头一脸的好奇,竟无端多了几分天真的孩子气,不由苦笑:“顾惜朝啊顾惜朝,你还是继续当一介书生去吧。”说罢伸手在他浓密的卷发里用力揉了几下。
顾惜朝见被当小鬼一样捉弄,脸上现出恼色来,戚少商看在眼里,更觉可爱。
不过可爱归可爱,发起火来总是吃不住的,戚少商忙解释:“亏你还一门心思欲居庙堂之上,这官场上的把戏,却没我这江湖人知道的多,”转头盯着顾惜朝正色道,“兔走狗烹,鸟尽弓藏,我若现在就把逆水寒交给你,恐怕反是害了你……”
“不会的,有晚晴在……”顾惜朝蹙起好看的眉头。
“别傻了,”戚少商毫不留情打断他,“傅宗书连亲生女儿都杀得,会不舍你这女婿?”
杀晚晴一事,是顾惜朝生平最恐惧的梦魇,此刻猛的被戳到痛处,整张脸都铁青起来,嘴唇颤抖几下,却说不出话。
戚少商见他这模样,心疼不已,不容分说将人搂进怀里,不住轻抚安慰:“唯今之计,只有直捣黄龙,把那老狐狸揪下马来。等夺了他的权势,你我也就自由了。”
说到这,本是满怀憧憬,却又转念想到他们几人的纠葛不清,不由黯然叹气道:“以后你要跟晚晴过安稳日子也好,陪我闯荡江湖也罢,横竖是不用再怕黄金鳞那拨人了。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要赌一赌。”
顾惜朝听他一番谋划思虑,竟处处为自己着想,心头一热,眼睛里涩了起来,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喃喃道:“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做了那么多罪孽,怕也是不能和你一起的。”
提到死去的人,两人心里均是一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相对。
那浓得化不开的血,终究不能这么轻易就能抹去。
息红泪透过芦苇望着久久相拥无语的两人,一时也痴醉迷茫。
就在几日前,逃出青田镇的路上,戚少商也曾这么用力地拥抱过自己——当她以为他再也回不来,而他以为她已遭逢不测时。
那是他们五年来第一次拥抱,息红泪尤记得自己当时雷鸣般的心跳,感受到对方源源的热力和特有的气息将自己包围,整个人都沉醉其中。
却原来,这怀抱不只属于她……
也许是风太大,也许是夜太黑,也许是相思太重,也许是情仇太深。
戚顾都不曾发觉苇丛里潜藏的第三人,只是静静依偎,倾听彼此呼吸起落。
良久,顾惜朝微叹口气,轻轻推离戚少商,起身拂了拂衣襟道:“得走了,被黄金鳞发现我半夜离营,又说不清楚了。”
戚少商听着却不是滋味,嗡声嗡气问道:“你离营外出还需要跟他解释么?”
顾惜朝正解着方才系在树上的缰绳,没留意他的话外音,“是啊,最近他提防我提防得紧,还经常半夜去巡我的大帐……”
此言一出,更是腾起戚少商的无名业火,猛地从背后扳过顾惜朝双肩,将人推靠到树干上去,“他,他半夜里去你帐里做什么?”
顾惜朝后背撞的生疼,先是一楞,片刻后醒悟到戚少商发的什么人来疯,顿时笑俯了腰,“你堂堂大侠,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哪。”
戚少商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起来,知道是自己敏感了,但还是叮嘱道:“那个绿豆眼,生得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少不得打你的主意呢,还是小心为妙。”
顾惜朝又好气又好笑,“我一个大男人,谁会打我什么主意,”说罢反将一句,“又不是你那宝贝第一美人。”
听他语气里颇有酸味,戚少商坏坏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可惜我偏偏打的就是你的主意……”
“你……”顾惜朝努力做出凶狠模样瞪他,却掩饰不住秀脸上红云阵阵。
两人本就许久不见,适才一番搂抱偎依,戚少商早已有些心猿意马。无奈谈的都是紧要事情,一时也不到时机亲热厮磨。
此刻见顾惜朝被他桎梏在双臂和树干之间,脸上薄嗔带羞,眼里波光流转,哪里还把持得住。当即勾起他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在苇丛里蹲伏久了,双腿难免酸疼不已,不过息红泪全然没注意到腿部的不适,因为此时她的心,要比腿上更麻更冷千万倍。
望着树下纠缠拥吻的两人,息红泪眼前一片模糊(无良Сhā花:蹲久了,贫血哩~)。
回想起年少时一起游历江湖,戚少商还时有些轻浮的举动。时隔五年后再与自己相处,却是发乎情止乎礼,非但连手都少有牵扯,甚至一路上还刻意保持着距离。
息红泪只道他是被年岁磨砺得沉稳内敛了,加上小妖雷卷等人一直在身边,难免心有芥蒂,所以才躲着自己。
此刻看着戚少商死命将顾惜朝抵在树干上,颠狂般撕扯吻咬,才明白,这五年之后再见的戚少商,早已把心交给了别人——还是个理应不共戴天的男人!
男人是禽兽,顾惜朝苦笑。
明明只是一个温柔的吻,而自己也只是浅浅的回应,不想却一发不可收拾,演变成现在这地步。
前襟早已被扯开,滚热的吻一个接一个落在脖颈上,锁骨上,胸口上,先是温热的唇贴上游走抚摩,然后是尖锐的齿咬噬拉扯,酥、麻、痛、痒一并涌上脑里,顾惜朝被撩得大口喘着,话都说不出来,身体本能地往后仰着,企图摆脱来自胸口的的刺激。无奈戚少商环在他腰上的铁臂箍得死紧,身后又是一人合抱的粗大树干,不但无处可退,反倒象是将半身的重量依托在树干上,一副予取予求的柔弱模样。
戚少商吻得欲罢不能,闲着的一手渐渐往他腰下探去,残存的理智让顾惜朝慌乱地推挡起他的进攻,“别……不行……我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那就一起看日出……”含着他的耳垂,用鼻音模糊呢喃,手上毫不松懈地继续和他“练习”擒拿反擒拿。
“你……”顾惜朝哭笑不得,被他揉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喘边挡,“说……说什么胡话呢……”瞅准空挡,两手牢牢抓住他一手,不让他再更进一步。
戚少商无限怅然地停下动作,用满是胡喳的下巴在他额头鬓角轻轻蹭着,“这么久不见,你都不想吗?”
“有江湖第一美人陪在身边,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么?”话一出口,顾惜朝自己也觉得不对味了,脸上一阵热似一阵,侧过脸去不敢看他。
戚少商见他这模样,嬉笑道:“知不知道你吃醋的样子很可爱?”满意地看到顾惜朝连耳朵都红了,就凑上去舔弄他的耳垂,往他耳里呵着热气,低哑着嗓子道:“有没有不满,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呜……”顾惜朝耳朵最为敏感,只觉得那一下一下的舔弄带着热流软软的直往心里去,不由手一软,放开了抓着的戚少商的手。
戚少商趁虚而入,一边继续在顾惜朝头脸上胡亲乱蹭,一边撩开他的衣摆,大掌覆上已经微微觉醒的分身,揉揉搓搓,片刻工夫,已经完全硬起,即使隔着一层亵裤,依然可见姣好形状。
“反应很快呢,这段期间,你也是很不满的吧?”戚少商贼贼的一笑,声音里满是挑逗的意思。
“你……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顾惜朝瞪了回去,怎奈喘得厉害,这几眼倒是变得风情无限。
戚少商受到鼓励一般,越发不规矩,抓了个时机把手探进顾惜朝的裤里,直接握住分身,卖力掏弄起来。
“啊……别……”重要部分被掌握着,顾惜朝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膝盖抖得厉害,只得反手用力抓着背后的树干,撑着不让身体往下滑。
见他的反应这么剧烈,戚少商更是得趣,索性跪下身子,一把扯下阻碍的亵裤,以口相就。
湿润滚烫的口舌包裹住分身的瞬间,顾惜朝感觉大脑轰的一声仿佛裂成了数块,一声“不要”哽在喉底,根本发不出声来。
卷。挑。戳。吮。
顾惜朝不知道戚少商的唇舌哪里来的魔力,不断制造出另人几欲爆裂的感觉,酥麻无比,甘美无比,从下身直往头脑里钻,直叫人欲死欲仙。
咬紧了唇也止不住喉间阵阵呜咽,双眼更是因为情yu而迷蒙一片,远近的景色都成了一团团的黑色烟雾。
偏偏俯头看去,凑在胯间按节奏起落的戚少商的头又一览无余,甚至可以清楚看见自己的分身在他口间吞吐进出的情形。
伴着淫糜的水泽之声,强烈的羞耻感从背脊窜上,夹杂着堆积到极点的快感,顾惜朝久未经情事的身体哪里承受的住,急喘两下,惊叫道:“少商………快……放开我……要到了……”
戚少商非但不退开,反而收紧喉底,用力地挤压他已濒临崩溃的欲望。
“呜……”强烈的挤迫刺激得顾惜朝浑身一颤,心里却有个声音不住提醒着——
不行,绝不能泄在他口里!不行……
强忍住She精的欲望,顾惜朝喘着粗气,仅存的意识让他用力往后躲着,背部在粗砺的树干磨得生疼也不自知,只一味挣扎着要从他口中抽离。
戚少商感觉到口中那物已经抽搐了几下,分明是到了顶点,却仍不见射出,知他倔强,却也怜他忍得辛苦,只好松了口。
“唔!”甫一从温热的口腔里退出,又被冰凉的夜风刺激到,顾惜朝再也克制不住,眼前一花,腰部搐了几下,人便软软地顺着树干滑坐到地上。
待到定了神重新恢复视觉,才发现方才为着不玷辱戚少商而强忍不射在他口里的欲液,这下却洒了他一腮一脸。
稠白的液体顺着戚少商圆润的脸颊曲线缓缓流下,竟说不出的魅惑Se情。
顾惜朝呆呆地看着这淫冶的情景,不知说什么好,戚少商却嘿嘿一笑,用手指沾了些腮上的余液,送到嘴里浅尝,“很浓的味道呢,积蓄久了吧?”
顾惜朝羞不可抑,正欲起身把褪到膝下的长裤拉上,戚少商突然欺近身子,将人扑倒在地,把手指探入他口里,轻轻搅动粉舌,喘着粗气道:“别逃……你也尝尝自己的味道……”
被带着微咸腥檀液体的手指Сhā入口中,顾惜朝本能地想咬下去,却又想到是自己失礼在先,只好配合地吮住那手指,任它在口里肆虐翻动。嘴角却因不堪这样的侵略而挂下一缕银丝。
看着顾惜朝蹙眉敛目,小巧的口因为手指的进出而不断发出呜咽之声,一张秀脸涨得绯红,戚少商浑身热血直冲头顶。飞快抽出手指,将人压到身下,不管不顾地撕扯起他的衣服来。
息红泪面红耳赤地看着在地上纠缠成一团的两人,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最初只是想探个水落石出才一直潜伏着偷听,却不料这二人胆大妄为到这地步,竟然幕天席地做这等事。
原本仗着满腔的义愤还想跳出去将二人臭骂一顿,如今却站出来也不是,不站出来也不是了。
此刻那二人正热情如焚乱作一团,而自己终究是个女儿家,真跳出来,估计对着两个衣不蔽体大男人,也是什么话都骂不出来的。何况之前还看了他们大半段的情事,虽是被迫为之,却终究心虚。
可是,如果继续在这苇丛里躲着更不是办法,眼看那二人愈演愈烈,只怕一时半会是结束不了的——难道还要看完全场吗?
息红泪茫然无措进退两难地望着那冤孽的二人,心里却是咒骂了老天爷千百回。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青衣被扯下,腰带被抽出,黄衫里衣全都散了开来。
直到冰凉的夜风抚过顾惜朝祼露的肌肤,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已经形同赤子,只剩卷褪下去的亵裤聊胜于无地挂在脚踝上。登时又羞又急,手忙脚乱地把衣服往身上拢,挣着要起身。
戚少商哪里肯依,一把将人按下,又抓住衣服拉拉扯扯起来。顾惜朝嗔怒道:“我一会还要骑马赶几十里的路回去,你,你这个……这个……”顿了几顿,顾惜朝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骂人不行。
戚少商见他骂不下去,火气也消减了些,才又将人搂在怀里,好声好语道:“我一定会很温柔的啦,实在不行,我抱你回去,好不好?嗯?”
顾惜朝白了他一眼:“去送死啊?”
“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戚少商将脸埋在他的肩颈间,用微凉的鼻尖蹭着他颈上的动脉,痒得他直扭着躲闪。
挨蹭了一会,两个人的身体又都灼热了起来,戚少商喘着粗气,双手在顾惜朝身上四处游走点火,嘴唇也不闲着,在他胸口处处留痕,嘴里犹含含糊糊问道:“好不好?”
“也……不是不可以……”顾惜朝想到刚才自己已经被他伺弄得尽兴了一回,也想遂了他的心意,可是一睁眼就看到黑蓝的天幕,风吹草动,四望无边。
虽是夜深人静,但在四周毫无遮挡的地方做这种事情,未免也太放肆了吧……
“可这幕天席地的,我……”顾惜朝嗫嚅着脸上飞红。
戚少商调笑道:“幕天席地?我帐篷可是搭起来好久了呀。”
“帐篷?”顾惜朝先是一楞,然后看到戚少商胯间高隆起的一块,啐了一口,脸上更热了。罢了罢了,随他去吧……
戚少商见他虽不再挣扎,但是双眼闭得紧紧的,知道他心里终究是别扭,怜惜地笑道:“你啊,就是认死理,幕天席地和躲到角落里又有什么不同?还不都是被我……”
说着坐起身来,将顾惜朝连同身下的衣服一起抱起,往茂密的苇丛走去。
息红泪见戚少商抱了人直往苇丛里走来,吓得三魂六魄飞了一半。
转念一想又暗骂自己,明明有错的是他们,为何自己要一副做了坏事被发现的样子?
拿定主意,硬起头皮,开始盘算着如何骂起,先骂戚少商负心,再骂顾惜朝背信——如此说来这两人倒是般配……
息红泪急得有点迷糊了,一瞬间脑海里仿佛走马灯似的盘旋过各种有关无关的念头,又仿佛一片空白。
好在这片苇荡够大,够密。
戚少商终是没有看到她,径直走到几丈远外一簇特别浓密的苇丛里,扯下狐裘斗篷铺好,又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人放下,随后自己也俯下身去,隐在了苇丛中……
紧张运做的大脑猛的停了下来,息红泪忽然觉得很空虚,身心俱疲,连之前一直不曾注意到的腿上的酸麻,此刻也变本加厉地席卷上来。
索性一ρi股坐到地上,按摩起小腿来,揉着揉着,手背上突然一痒,却是自己掉下的泪。
心里兜兜转转的委屈一时间都涌了出来,又不是有泪不轻弹的男儿,痛哭它一回又如何。
然而此时此地,即使哭泣也只能是无声的……
默默流了半晌泪,抬手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息红泪还是息红泪,毁诺城城主,江湖上的息大娘。
夜风吹过,身后那簇苇丛剧烈地晃动起来,风里还带来模糊不清的男性的呻吟。是顾惜朝的还是戚少商的?
息红泪不再多想,转身走出了苇丛。
戚少商,你若要赌,我愿意奉陪到底。因为我想知道,这个赌局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即便你赌赢了……
“哎,刚才……好像有人……”顾惜朝气喘吁吁地推着戚少商的肩膀。
“顾公子……你能不能专心点……”戚少商惩罚式地在他唇上重咬了一口。
“呜……”顾惜朝吃痛,只得恨恨把话咽回去,两眼一闭,任戚少商胡作非为去。
不过刚才确实有些奇异的响动,不象是风过苇丛的声音,倒象是人……
戚少商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许久一次的亲热,就这么应付吗,今天非搞到他哭着求饶不可。
低头往他脐部吻去,用舌头抵住小肚子上柔软的肌肤,不急不徐打起转来。
热力很快就从小腹传到分身,温暖又酥软的感觉潮水般漫上来,顾惜朝终于再无法去思考刚才那响动,全身注意力都集中到下身来。
往下点,再往下点……
随着戚少商的动作,顾惜朝的分身已抬起头来,可是那唇舌始终在下腹周围流连,漾起一波波快感四处激荡,偏最需要爱抚的部位得不到安慰……好难受……
“嗯……”顾惜朝无意识地顶起腰部,把分身凑到戚少商唇边,企求爱怜,戚少商却存心逗他,压住腰,分开他的双腿,往细嫩的大腿内侧咬了下去。
“啊!”痛感携带着奇异的电流再一次窜过全身,顾惜朝终于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一边用力地扭动挣脱,一边努力并起双腿,想推阻戚少商的下一步进攻。
戚少商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分开他的双腿环到腰上,整个身体覆压下去,两人胸腹紧紧贴在一起,顾惜朝躲无可躲,只感觉戚少商身上的滚热的温度几乎要把自己融化一般,说不出的舒服快慰。
再也忍不住,主动摆腰将性致勃勃的欲望分身抵在戚少商腹上,不住地磨来蹭去,摩擦的快感让顾惜朝如痴如醉,呻吟一声高似一声。
戚少商被他的放浪神态撩得浑身似火烧,坐起来三两下除掉最后的一层衣物,又狠狠俯将下去,两人下腹分身挤压在一起,滚烫对滚烫,如一团烈火在两人腹间燃烧,却是难分你我。
“啊……嗯……”顾惜朝难耐地拧起眉头,太热了,从下身开始要燃烧起来了……本能地双腿夹住戚少商健壮的腰身,一下一下摆动腰臀,不断的磨蹭着贴在一起的分身,以消减这要把人焚烧了般的欲火。
戚少商觉得头昏眼花,气都接不上来,只把头埋在顾惜朝秀发间,发了狂地上下蹭动身体,腰上更是使了十二分的力,和着顾惜朝的律动抵死碾磨,仿佛要将两人揉化揉碎了一般。
开始还是顾惜朝主动,渐渐的,戚少商掌握了大权,越动越急,越动越猛,分身蹭在一起,剧烈摩擦,火辣辣的生疼,又火辣辣地舒服。
顾惜朝被揉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得勾起脖子,全力攀住戚少商的肩膀,口里自己也分不清呓语些什么,魂儿早飞到了九天云外。
颤栗的快感在下腹积聚升级,戚少商突然将手探进两人之间,握这那对濒临爆发的茎物,合在一起飞快地上下掏弄。
受到如此直接的刺激,飞旋的快感闪电般窜上大脑,“啊啊!”两人同时低吼出声,猛地抽搐颤抖了几下。瞬间的窒息过后,只感到紧贴的下腹间一阵阵滚热粘腻,眼前一花,身体俱是软倒下去。
顾惜朝喘了许久才平定下来,一恢复了点力气,就去推还趴在身上不肯下去的戚少商,孰料戚少商看似昏昏欲睡,手上却楼得死紧,还有意识使了个千斤坠。
顾惜朝推了几下感觉跟撼山似的,带了几分薄嗔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泄都泄了,还不快下去……”
戚少商仿佛刚回神一般,动了动腰身。不动不要紧,这一动惊得顾惜朝倒抽了口气——那胯间的物事竟丝毫没有疲软的迹象,依然直铁般挺挺抵在小腹上!
戚少商看到顾惜朝眼里惊惧的神情,忍不住凑到他耳边轻笑:“惜朝啊,亏你也是男人,”一手开始往他股间揉来捏去,“你不知道男人积得太久没做,第一波虽然去得快,但是第二波会更神勇么?”
顾惜朝除了和戚少商有过几次情事外,哪里还有什么经验。此刻听他一说,顿时暗暗叫苦。自己已经泄了两次了,而戚少商居然才刚刚要开始?!
这么搞下去,一定天亮了都完不了,就算完了事,恐怕也是连马背都跨上不去了。想到此,顾惜朝急得就要挣起身来,戚少商也乐得顺势把他捞起,面对面跨坐在腿根上,还体贴的竖起双膝,给他当靠背。不过,人却始终稳稳当当地箍在怀里,任他Сhā翅也难飞。
顾惜朝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半是急的,一半是羞的,几番挣扎后刚风干的额上又沁出了一层薄汗,越发衬得脸色如带露的桃花般娇艳欲滴,加上轻微的急喘,更是无比催|情。
戚少商也顾不得那许多了,直接将他的两腿叉开,一手提高他的腰一手忙着开拓那久未亲近的消魂密境。
无奈顾惜朝紧张得不行,又生疏了颇有阵子,才探进去半指就痛得连呼吸都抖起来。
戚少商只得退了出来,本想着去捻些之前洒在他腹间的欲液,突然转念一动,扯过被抛在一旁的顾惜朝小布包,边摸索边自言自语道:“那东西,你应该有带吧?”
顾惜朝从疼痛回过神,口里连叫着“没带没带……”劈手就把包夺来。可惜戚少商更早一步,已经把东西拿到手了。
“明明就有带嘛~~”把手里的小白瓷瓶一亮,晶亮的眸子里净是不怀好意的光。
“戚少商……”顾惜朝气得发抖,“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那是特制的伤药,不是给你……给你这么用的……”
“我觉得很好用啊,别这么小气嘛~”戚少商死皮赖脸地凑到顾惜朝胸前,用鼻尖脸孔没头没脑地乱蹭一气,不时在那动人的锁骨上啃咬一下,顾惜朝被挤压在他的身板和双腿之间,逃躲不掉,身上一阵一阵的战栗,口里却犹自愤愤地低声咕哝。
原来那瓷瓶里装的确实是伤药,膏体粘稠细腻,晚晴加了秘方,活血化淤功能超强,涂抹后火辣辣的酥麻,如果用在那种地方的话……顾惜朝回想起前几次用了那药后的淫浪姿态,不由打了个冷颤,大是后悔怎么出门前忘了把这药留下。明知道眼前这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家伙并不是省油的灯。
戚少商并没有闲心去猜度顾惜朝的心思,早已急不可待地把药倾到了一半在掌心,想到前几次顾惜朝那无边的风情,分身又涨大了几分,硬得铁条一般。
不及多想,食指蘸满了膏药就往幽径里探,仔仔细细翻弄涂抹,待到略觉干涩,抽出来重新蘸了又进去,如此几下,半瓶药全进了顾惜朝体内,连|茓口都泛着水泽。再伸指进去,只觉润泽无比,进退柔滑,让人遐思联翩,忍不住再添一指,又添一指。
“唔……”顾惜朝死死咬着下唇,浑身都冒起汗来。
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一大团火焰从后|茓里烧起,卷噬全身,又麻又痒还辣辣地痛。偏那冤家嵌在体内的三指还不肯安生,来来回回地动着,摩擦之处苦楚顿减,快感横生,但摩擦过后却麻痒得更厉害。
不行,不能认输……
可是,好想要……更多的摩擦……
好想要……更激烈的侵犯……更火热的爱抚……更……
忍受不了了……想要……
理性终于崩溃,顾惜朝带着哭腔叫道,“大当家的,求你……我……我……”
一声“大当家的”唤得戚少商热血沸腾。
这个冷傲的书生,喊得最多的是咬牙切齿的“戚少商”,偶而也会有温柔的几声“少商”,但是只有完全卸下傲骨,完全臣服于他时,才会唤他作“大当家的”。
在棋亭的那个雨夜,他第一次攻陷他的时候,他哭喊着这个词。在拜香的几个时辰之前,他们躲在生杀大帐里急切而狂乱的交合时,他疯狂叫着的也是这词。
……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大当家的……
“呜……大当家的……”药力全然吞噬了顾惜朝的神智,一头妖冶的卷发甩得凌乱不堪,没怎么哭,却一脸是泪,透着绯Se情yu的身体更是扭得戚少商几乎抱不住。
回忆中的淫浪情景和眼前的无限春色交叠一起,加上耳边一声声媚入骨髓的“大当家的”,戚少商如何还把持得住?
飞快抽出手指,坐正身体,捧着顾惜朝的雪臀就往分身上落下去。
原本怕伤着他,动作极轻柔缓慢,谁知顾惜朝却耐不住那一点一点被拉扯开的折磨,扳住他的肩膀,腰上用力一沉,猛的将那物没根吞入。分身与内壁突如其来的剧烈摩擦让两人生生把呻吟咽了回去,只剩粗喘的份。
终究是生疏了一段日子,|茓口被扩张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撕裂的钝痛模糊却刻骨地传来,顾惜朝几乎以为自己流血了。
不过他相信戚少商是个好情人,即使是棋亭那半带强迫性的初次交欢,他痛得死去活来,戚少商仍是没有伤到他。
所以,此刻他安心地俯在戚少商肩上,任凭他结着粗茧的大掌在敏感的腰侧抚弄,任凭他顺着脊梁一路抚到双臀又游移到大腿内侧,也任凭他将自己的两腿分开架好环在身后,使结合更紧密,更容易。
一番伺弄后,戚少商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已经放松了不少,便微微摆动腰部,轻轻抽送起来。
那只是一种细微的摩擦,却提醒了顾惜朝戚少商真实的存在,在他里面,那滚热的活生生脉动着的分身,正把他的内部填得满满当当的,没有一丝缝隙。
又大,又硬,又热……
很舒服……
顾惜朝满足地叹了口气,抬起来头来主动覆上戚少商的唇,轻轻吮吸着,略略探出一点粉舌小心翼翼地求索。
他的吻技无疑是生涩的,但撩起来的却是熊熊烈火。戚少商闷哼一声,反客为主,一边攫住他的丁香小舌戏弄蹂躏,一边加大了摆动的幅度,深深浅浅地抽送。
在药物的作用下,顾惜朝的内部柔润又灼热,象刚烫过的列酒一般,密密实实地包裹着戚少商的分身,随着动作不住吮吸收放挤压,舒服得让人想醉死其间,动作也在不知觉中越发粗鲁莽撞,身体晃动中,渐渐吻不住口,只能脸贴着脸,大口大口喘气。
顾惜朝这边也是热情如沸,耸腰提臀,主动抬高身体,让欲望退出大半截后又重重坐下,剧烈而快速的摩擦带来令人麻痹的快感,而那特制的膏药更把这快感放大了无数倍,巨浪般席卷全身。
颤抖得厉害,也欢喜得厉害。
本能地重复起落着身子,上上下下吞吐牵扯,口里咿呜成调,消魂蚀骨的滋味却是越尝越想要,腰部愈动愈快愈猛,脑海里仍有声音叫嚣着,再来,再来,再来……
戚少商见他不堪冲顶,把身子仰靠在膝腿上,后仰的脖颈拉出道诱惑的曲线,不由吞了吞口水,狂性大作,奋力迎合。双手扶着他的腰身帮着起起落落,每次趁他沉下腰臀时,就猛的往上一顶,直抵最深处,却又一触及退,抽身蓄势,伴着顾惜朝下一个动作,更深沉猛烈地顶入。
“嗯……啊……好棒……”顾惜朝沉沦于被粗大的性器来来回回抽Сhā穿刺的快感中,口里破碎的语句诚实地反应出此刻的感受。
接收到爱人鼓励的信号,戚少商愈发不顾一切地操弄着跨坐在身上的人儿,那紧窒的秘道真叫人欲罢不能,越是抽送越是柔软,怀中人的身体犹如凝脂一般,被自己慢慢加热,慢慢融开,水样柔顺。
这便是所谓鱼水之欢吧,戚少商感觉顾惜朝犹如一汪春水,而自己就是那在水里来来回回游得欢的鱼。交合处啧啧的水声,更是加深了他这种感觉,只觉得脑海里一片云浪,身下越是迅猛抽送,仿佛把自己化入了那泓春水里。
温暖,温柔,极乐。
两人剧烈地欢爱了近半个时辰,顾惜朝感觉被粗暴地冲顶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了位,头昏眼花接不上气来,再不复刚才的积极主动。
无力地仰靠在戚少商曲起的腿上,胸脯剧烈起伏,大大叉开的双腿,早已勾不住戚少商的腰,软软的往外敞开。交合处的情景一览无余,液水四溢的|茓口被过度的翻搅,微微翻出内部粉红的媚肉,却仍紧紧含着戚少商的分身。
戚少商一低头,就清楚看到自己的分身在那诱人小口里疾进疾出的情状,这视觉的刺激犹如在欲火上浇了把油,登时连眼睛都红了,直想疯狂地蹂躏他。
无奈怀中抱月的姿势需要对方的配合,偏顾惜朝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软软绵绵一味被动承受,再做下去费力又难尽兴。干脆退了出来,一手搂着人,一手将刚才铺在地上的狐裘斗篷拉扯平整,将人放了上去。
柔软的狐裘直接蹭在祼露的皮肤上,产生奇异的酥痒,麻麻的,仿佛猫儿挠着,顾惜朝难耐地哼了声,正要有所举动,戚少商却一把将人翻了过去,自己也趴到了他背上。
顾惜朝明白换这种背式比较不耗自己精力,倒也不反抗,但是敏感的前胸下腹贴到狐裘上,这刺激可非同小可。
上好的狐裘,毛皮光滑水溜,丝丝柔软蓬松,蹭在身上若有若无,酥软酥软的,顾惜朝觉得既舒服又麻痒,什么都还没做,一阵阵颤栗的电流就已经导了上来,那感觉真是难以言喻。
戚少商正在兴头上,顾不得他想什么,单是身下光滑如玉背脊就吸引了他大半的注意力,圆润的双肩,俯趴着时陷下两个小窝,诱人汲取。一头妖冶卷发泼洒在背上,黑白分明美艳到触目惊心。
下腹正好压在他柔嫩香滑的雪白双丘上,如卧软绵,勾得人心头火热,硬邦邦的分身立马顶了上来,湿润的铃口挨挨擦擦,顺着两丘间的小沟一路探到花园入口。略一提气,腰声突地一挺,不等顾惜朝惊呼出口,那铁条般的茎物已经没根而入,一刺到底。
“啊……唔……”顾惜朝大半张脸都埋进了毛皮里,几乎要哭出来——稍离了片刻,那物竟然又涨大了……
虽然幽|茓里已足够润湿,进退无碍,但是戚少商那一尺来长孩儿臂粗的性器猛地就这么穿肠入腹,着实让顾惜朝难受了一把。
仿佛体内被掏空了,什么都不剩,只容得下戚少商的凶器不只餍足地一下一下奋力挖掘着,小腹里被充塞得满满当当的,犹如尿意憋久了一般,涨得生疼,却又夹带了丝丝缕缕快感。
被牵肠扯肚地抽Сhā了十几次,顾惜朝才逐渐缓过劲来,体内那硕大的孽根不再折磨得厉害,反倒是|茓口被拉扯得酥麻无比,连带整个人都筋骨酥软起来,俯在毛皮上,任凭戚少商横冲直撞。
戚少商本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此刻却见身下的人儿柔若无骨意态横生,埋在长长皮毛里的大半张脸虽看不分明神情,但绯红的欲色却是掩也掩不住的,更何况他哽在喉底的呻吟,一声声媚得叫人简直不知天地为何物。
见爱人如此舒服受用,一股强烈的满足感在戚少商胸口激荡翻滚,当下收起那些谨慎,直起身深深的一顶,肆无忌惮地在他体内奔突驰骋起来——是该好好犒劳自己的时候了。
猛烈Сhā入,缓缓退出,再猛烈Сhā入……
重压之下,顾惜朝整个身体都陷进了狐裘里,伴随着戚少商越来越狂野的动作一上一下晃动不已,前胸下腹紧贴在毛皮上来来回回磨蹭,痒得要命,更舒服得要命。
但是最要命的却是他勃发的分身,戚少商在抽送的动作中有意加重了下压的力,迫得那茎物整根没入皮毛之中,被柔软的狐毛丝丝缕缕纠缠着,搔得他浑身发抖。戚少商一动作起来,那茎物便在千丝万缕中来回穿Сhā磨蹭,刺痒中更有无比的酥麻,奇异的摩擦方式带来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一阵阵电流翻腾着涌遍全身。
戚少商动得厉害,欲望就摩擦得厉害,然而毛皮始终是柔软有余粗砺不足,越蹭越是酥痒,越是酥痒越蹭,再怎么折腾仍是无法满足。
快感被慢慢推挤到爆发的边缘,但颤栗的极乐却迟迟不肯到来,拉锯般的折磨令顾惜朝头晕目眩,语无伦次,“唔……用力……再来……啊啊……再……”
淫浪的呻吟犹如一剂烈性瑃药,大大了刺激戚少商的感官,纵使已经酣战了近一个时辰,依然精神百倍,毫无倦意。腰身跟着顾惜朝勾人心魄的叫唤,一下一下前后摆动,全力冲顶。
剧烈摩擦带来火辣辣的灼热,沸腾的欲火将两人席卷焚烧殆尽,天地万物不复存在,只有耳边高热的喘息和爆裂的极至快感潮起潮落汹涌不息。
东边地平线上升起了火亮的启明星,苇荡里水气迷蒙,笼着层层淡蓝色的晨霭。
没有风,苇荡深处的那丛芦苇却长时间剧烈地晃动起伏,较羸弱的几枝芦苇早已不堪摧折匍倒下来,缝隙里露出两人野兽般交媾的情景。
重叠纠缠一起的身体,猛力碰撞着的腰臀,粗长的欲望在那人臀间快速出没,伴着滋滋的淫糜水声,不时有蜜露滴落。
沙哑又妩媚的呻吟夹杂着浊重的喘息声,在苇荡上空飘漾,把本该清雅的蒹葭白露图,渲染成荒淫妖艳的桃色。
戚少商果然如之前所说的,积蓄久了,越战越勇,大半夜折腾下来,顾惜朝已溃不成军。
“大当家的……啊……放,放过我……嗯啊……”脆弱的媚壁被粗暴地蹂躏了许久,红肿不堪,然而戚少商每次Сhā入都技巧地在敏感点上使劲一旋一顶,惹得顾惜朝战栗不已。每一次抽动都成了既痛苦又快乐的酷刑。
“求……放过…啊…大当家的……我,要死了…嗯…呜……”顾惜朝带着哭腔哀求,却不知道这样的呻吟有多么的勾魂媚人。
戚少商被他叫得欲浪冲天,脑袋里什么都不剩,身下一阵飓风般的狂Сhā乱捅,口里胡言乱语,“妖精,妖精……我就是要……弄死你……你这…小妖精……”
濒临崩溃的顾惜朝哪里还受得了这样的狂轰乱炸,一时间眼冒金星,颤抖不住,只觉得再不解脱,当真就要死去。
本能地攒起最后一丝力气,寻求颠峰的极乐。
揪紧毛皮,俯撑起上半身,柔韧的身体绷得象拉紧的弓,纤腰却更用力地往下压去,发了狂地前后摆动腰臀,分身快速地在浓柔的狐毛里磨进蹭出,极至的快感烟火般不断旋转爆裂出来,戚少商又适时地往敏感点上猛力一顶——“啊啊啊……啊……”顾惜朝放声尖叫,眼前一黑,欲流决堤奔泻而出。
戚少商感到身下的人一阵接一阵地痉挛,知是到顶了,也猛地往里一刺,顶在亢奋媚肉的中心点上不动,果然激得顾惜朝全身剧烈紧缩,后|茓里更是美妙得如同天堂,一个把持不住,差点跟着泻出。
紧接着见顾惜朝腰身搐了两搐,他所特有的麝香体味便在空气里弥散开,身体也软绵绵地塌了下来,趴在毛皮上动弹不得。戚少商知他射了,宠溺地一笑,俯在耳边轻吻他汗湿的鬓角。
“辛苦了……不过,很舒服吧?”哑着嗓子,戚少商坏坏地说道,“接着该我了哦……”
顾惜朝此刻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意识也还模模糊糊的,只得闷哼一声。
戚少商当他是应允了,抓过丢弃一旁的衣物,胡乱裹成一团,垫在顾惜朝下腹,一双雪臀就撅了起来。被过度蹂躏而红肿不堪的|茓口隐于两丘之间,微微翕张,白雪红梅,别是一番冶艳景致。戚少商看的腹中热火沸腾,一个挺身,大动起来。
“嗯……啊……”发觉体内的孽根依然勃发如初,甚至更为生猛,顾惜朝心里七上八下的,又羞又怕,无奈浑身筋骨都被抽去了一般,哪里还有挣扎的力气,唯有尽量放松身体,任其逞凶施霸,边喘息边嘟囔:“你……这野兽,唔……是不是被人下药了,没……没完没了的……嗯……”
“你……不知道么?”,戚少商用力抽动,声音也随着剧烈的动作断断续续,“你……就是我的……媚药啊……”
顾惜朝听他说得露骨,脸上一红,埋进长长裘毛里不再看他。然而Gao潮过后的身体敏感无比,又因为垫高了腰臀的关系,戚少商次次直抵前所未有的深处,顾惜朝感觉内脏都要被顶了出来,“唔……轻……轻点……我……不行了……”
戚少商只作不闻,扣住他的腰侧不依不饶地狂冲猛顶,仿佛怎么弄也不够,越动越急,越急越猛。
顾惜朝再难招架,被戚少商颠得天旋地转,酥麻的感觉重新将他卷裹吞噬,口里哼哼唧唧不知所云,身体越发柔媚酥软。
戚少商感觉体之所及如卧软绵,舒服得欲死欲仙,忍不住低头看身下人婉转承欢的样子,尤其看着他嫩生生的花|茓毫无保留地为自己舒展,任凭粗大的性器一下猛似一下地往花心里捅进去,挤出甜美甘露,心里汹涌起征服与占有的快感——
——身下这个男人,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只为我绽放,只供我采撷。
顾惜朝,你是我的!!
情之所至,血脉翻滚。
“惜朝,惜朝……” 戚少商如发情的野兽一般狂热地抽Сhā着,高仰起头,一脸如痴如醉,口里断断续续地赞叹,“你真是太美妙了……怎么?做?也?不够?”
最后几个词是咬牙切齿蹦出来的,因为他每说一个字,就猛地往里重重一顶,连最深处的紧窒秘道也被他强行拓开,又痉挛着将他裹住,报复似的狠命绞拧挤压,强烈到令人窒息的快感如惊涛拍浪,从下身直扑脑门,化做一声低吼冲口而出“啊啊——”
顾惜朝察觉到体内那物抽搐几下,知他终于也上了绝顶,便暗暗助他一臂之力,趁他纵身深入的当口,使劲绞紧秘道,狠命吮吸,戚少商正在浪尖上,被他这么一伺弄,浪头铺天盖地打砸下来,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快感便如潮水喷了出去,前浪未尽,后浪又至,竟连射了两次。
滚热的欲液射进肠道深处,激得顾惜朝内部一阵翻滚,口里长呜一声,脱力倒下。戚少商激战了大半夜,此刻大势一去,也跟着匍倒,喘得如一锅沸腾的开水,再难动弹,任极乐的余波在体内冲刷减退。
此时天色微明,笼罩着整片苇荡的淡蓝色晨雾也褪成了|乳白色。
打了露的芦苇湿润柔软,低低地垂着,不再摇曳,一如苇下汗湿了身体,倦懒相拥的两人。
怕压坏了身下的人儿,戚少商略微恢复了点力气,就从顾惜朝身上退出翻下。一手紧紧拥着,一手抽出尚垫在他腹下的衣物,将两人包裹覆盖住。深秋的黎明可不暖活。
眼看着天边放出鱼肚白,戚少商想起顾惜朝还要赶回去,不由暗骂自己没节制,竟然折腾了一夜。回看蜷在怀里已经迷糊入睡的顾惜朝,鬓发皆湿,卷卷地粘在脸颊上,长长的睫毛下泛着一圈青黑,显然疲累至极,更是怜惜不已。
谁知戚少商自己也是疲惫不堪,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让顾惜朝多睡几刻钟,等天大亮了再送他回去,一边竟也朦朦胧胧睡了过去。
待到戚少商被一声“糟了!”惊醒之时,天已经完全放亮,苇上凝露早已干去,恢复了干涩萧索的模样,秋风中瑟瑟发抖,一如苇下气得发抖的某人……
“啊……那个……”戚少商尴尬地挠着头,几乎不敢直视顾惜朝的眼睛,如果目光是有形的话,估计自己身上肯多了两个大洞,“我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嘛,没想到自己也睡着了……”
果不其然听到顾惜朝冷哼了一声,只好又陪着讪笑道:“还是……先穿衣服吧……”
这句话倒是作用很大,顾惜朝惊觉自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祼体,还是和戚少商裹缠在一堆衣服中,俊脸刷的红到了头顶。
手忙脚乱地从两人胡乱混杂的衣服堆里挑出自己的衣物,正要起身,腰臀猛地一阵抽痛,“哎呀”一声重重跌坐回去。
“戚少商,你……你……”顾惜朝一腔怒火无从发泄。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只责怪戚少商也说不过去,可若不怪他,又要怪谁?
“别气,别气,是我不好,我帮你穿。”戚少商胡乱给自己套上贴身衣裤,就开始帮顾惜朝穿戴。这一套青衣黄衫虽然繁琐,他还是比较轻车熟路的——脱得多。
白衣,黄衫,宽束带,再罩上青袍就大公告成了,谁知穿戴完毕戚少商却傻了眼。
贴身的看不见就罢了,那一袭黄衫昨天被卷成团垫在身下,一番滚压,皱得跟菜糠一样,而外罩的青衣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破了半截袖子,垂头丧气耷拉着,露出里面的黄|色。
本是一身清逸飞扬的衣衫,此刻却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知道都是自己干的好事,戚少商垂下头等新一轮怒火,可顾惜朝却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话都说不出来。心里高速旋转着,这模样回去怎么解释?说遭抢了有人信么……记得临行前晚晴有给添了件长袍,先溜进帐里换了再说吧 ,不过那件袍子真是很不敢恭维……
越想越远,等回了神,戚少商自己也穿戴完毕,正抖了抖狐裘斗篷上的草屑要往身上披,顾惜朝猛地想起什么,一把将斗篷拽了过来,掖到身后,慌张道:“这,这件斗篷丢了吧,不要穿了。”
“啊??”这可是上好的火狐裘啊,戚少商呈木头状,见过顾惜朝任性,却没见过这么任性的。
目光在顾惜朝脸上溜了两圈,见他的眼神闪闪躲躲净是羞涩,顿时恍然大悟,“不行,这可是我最爱的斗篷,绝对不能丢。”戚少商扑过去争抢了起来。
争了几下,终究力气敌不过这土匪出身的家伙,顾惜朝被连人带斗篷地扯进他的怀里,眼睁睁看着他把斗篷披上去,果然在肩膀那块毛皮上找到自己昨天留下的激|情痕迹,一张脸顿时红得象正月的灯笼,埋在戚少商怀里不敢抬头,细若蚊声,“你……你……洗洗再穿吧……”
戚少商其实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却见他娇羞得可爱,故意装傻逗他,“为什么要洗,毛皮干得很慢,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顾惜朝回想起昨天在毛皮上疯狂蹭动的情景,把脸埋得更深了,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憋死,烧糊了的思维根本没意识到戚少商在装傻,只得万般不情愿地戳戳那处痕迹,老实交代,“这……这里……我昨天……那个……”再说不下去。
戚少商见他羞得头上都快冒烟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惜朝啊,你真是太可爱了。”收住笑,低低道:“我偏要留着它,这样只要披着这斗篷,就能感觉到你在我身边。”
“你……你这疯子……”顾惜朝被他的疯狂想法吓得忘了羞怯,抬头楞看着他。
清亮的眼神让人直沉溺进去,再拔不出来,戚少商盯了半晌喃喃道:“我的确是个疯子……”语罢,俯头擒住他唇,细细吻咬起来,良久才将人放开。
昨夜还缱绻不分你我,再见面却是你死我活,怎能不叫人发疯?
“惜朝,别回去了,找个地方隐起来,等逆水寒的事一结束,我就去找你,如何?”戚少商眼里闪着光,一路逃亡过来,虽然千辛万苦,却没有哪样折磨比和他生死相博更痛苦。
顾惜朝何尝不也是这么苦过来的,只是他必须坚持下去,这一路若不是有他梗着,戚少商也不知死多少回了。
再转念想到傅宗书庞大的根节,不由眼神一暗,道:“傅宗书的势力不又只在朝廷里,连九幽都替他卖命,我能躲哪里去?”幽幽叹了口气,“一旦被发现我有二心,只怕……你连我的尸骨也见不着的……”
戚少商听他说的悲切,心下大恸,将人搂得死紧,生怕真如他所说的,转眼间消失无踪。
分别在即,自是依依不舍,怎奈时不我待,眼看着天边红霞皆数褪净,顾惜朝知道不能再延误下去,只得抽离戚少商怀抱,整装欲发。
临上马突然觉得腰上甚轻,才发觉落下了装小斧的布包,“少商,那布包被你丢哪了?”
戚少商想起昨天硬是从他包里抢了小药瓶的情景,自知理亏,俯身钻进苇丛搜找,不多时钻了出来,布包是找到了,手里却还多了一物——艳红色的小香包!
“奇怪,荒郊野岭的,怎么有这女人事物,而且还是簇新的?”顾惜朝警觉的皱起眉头,联想到昨天荒唐时候听到的响动。
“再拖下去你真不用回营了。”戚少商递过布包,一边不露声色的把香包揣进怀里。
这香包,他认得。也许,是该摊牌的时候了。
顾惜朝确实来不及多做计较,牵过马刚翻身上去,“哎呀”一声差点又跌了下来。
自股及腰一阵阵的抽疼,蹂躏了一夜的后|茓,一触到马鞍,更是疼得连汗都冒了出来,顾惜朝想起要骑几十里的路,登时面如死灰。
正俯在马背上不知如何是好,那罪魁祸首却轻轻一跃,跟着翻上马背来,从身后搂住他,小心翼翼将人侧过身横抱在怀里。
“你……”顾惜朝脸上一红,免去跨骑的姿势,又被拦腰搂着贴在宽阔的胸膛上,苦楚确是减少了许多,但是一想到戚少商说的要送他回去,心里又大不安起来,“你真要送我回去?那可是自投罗网啊,黄金鳞都在那里等着……”
“驾!”戚少商不等他说完,已催动坐骑,发足奔去。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别说九头牛拉不回来,就是九百头也未必能撼他一下,索性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安安稳稳靠了下去。
目之所及,正是他左肩上那撮被自己污染了的毛皮,欲液早已凝固,颜色上倒不怎么分明,只是那些狐毛被黏结在一起,干了后一簇一簇的变成了硬刺,顾惜朝红着脸把那些硬刺梳理了几下,小声问道:“果真不去洗掉么?”
戚少商只是一笑,低头在他额上印上一吻,柔声道:“有空在这里担心我的斗篷,倒不如抓紧时间小眯一会,快到了我叫你。”
“嗯……”顾惜朝已在马背上颠簸了一会,倦意浓重,乖乖地搂住戚少商的腰,闭目养神,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甜蜜,只盼着时间能停在此刻,不问过去,不管将来。
奔驰中颠了几下,顾惜朝迷迷糊糊抬眼,看到的正是戚少商专注赶路的侧脸,饱经挫折却依然刚毅的面孔,明亮坚定的眼神直视着远方。
顾惜朝突然感到无比的安心,或许前面的路依然危险重重,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值得他去赌一把。
霞光已经完全散去,朝阳映照下,青天黄土,两人一骑,逐渐远去。。
坚持王道到底,一甜到底~~
被我腻到的各位大人,对不住啦~~~~
PS:关于小戚的“神勇”——息红泪开始出去巡逻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也就是夜里1点左右。
多走几圈再罗嗦一下,戚顾见面差不多就是半夜2点左右,说说话搂楼抱抱发发呆,开始H应该3点。
断断续续的做,还停下来说说话调调情什么的,大概5点半左右结束,根据我这几天通宵的经验,6点左右天就亮了。
所以,H全程应该是2个多小时,包括前戏,一个3次一个 2次,还是挺合理的么
PS的PS:关于小戚的“尺寸”,“尺”是古代的“尺”啦,大概22CM左右,在亚洲人中算是比较雄伟,但不算夸张……根据卖TT的统计,最大尺寸的24CM的TT还是颇有人买滴……
PS的PS的PS:我是CJ的,你们要相信我!!!!!!4
鱼池子修改
(一)
“城南旗亭,鱼醉杜鹃。”八个大字堂而皇之的贴在海捕公文下面,看得戚少商一阵心跳。高鸡血已死,还有谁会开这旗亭酒肆?!牵着马走近城南,远远就看到“旗亭酒肆”的幡旗迎风招展,忽然有种一脚踏进个大口袋的预感。不禁苦笑,想起之前傅晚晴那个“旗亭相识人”,怎么所有人设计他都要用这旗亭酒肆?
一模一样的布置,一模一样的旗亭酒肆,只是人不同了,也不知道是这酒肆里的,还是他心里的。
息大娘冷冷的靠在楼梯上看着他,“你终于还是来了!”话中不知是哀是怒。戚少商心底叹气,走过去拿起桌上孤零零放着的酒杯,“关了这旗亭酒肆。顾惜朝知道我会来,他也会来。”息红泪一咬牙,“我就是要他来!”
“红泪,你这是何苦……”话未说完,风卷帘梢,郝连小妖的银枪毒龙般钻来,戚少商拔出逆水寒横挡,立时杀气凌厉,火花四溅!
情敌见面,要么打架,要么喝酒!最后,他们选择了先喝酒、再打架,两全其美。
郝连抬了抬酒碗,说话时眉宇间十分的陶醉:“你在碎云渊说得对,她很好!”戚少商正咽下一口酒,眉头皱了又皱:“你说谁啊?”
——不对味,旗亭酒肆里卖的为什么不是炮打灯?
小妖醉眼昏昏,指着戚少商,一脸明知故问:“你心里面最爱的人,息红泪呀!”
“噗!” 戚少商一口酒喷出,把仪表堂堂的郝连公子浇了个落汤鸡。只怕就算息红泪肯点头,他也不敢承认了。摸摸心脏的位置,最爱的人啊……
息红泪的刀法很好,砍在郝连春水身上,没有半分迟疑。迟疑的是戚少商。“红泪,我明白你的心思,可是我……”
大娘扔掉刀子扑了上来,抱着他如同抓着水中的稻草,紧贴的娇躯颤抖如落叶,“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不会和我分开……”
湿冷的长巷,回荡起男人沉沉的叹息——
郝连春水鬼鬼祟祟的去偷“纪念品”,被息红泪抓了正着,赶到门口的戚少商于是犹豫了很久,要不要进去“打搅”。其实息红泪没有发现,她和郝连春水在一起的时候是那么的轻松自然,喜怒哀乐都不需要掩饰。而她和他之间,戚少商很怀疑,若非在追杀逃亡,若非在生离死别,他们是不是能心无芥蒂的说上一句话。
门内,息红泪抚着手里的小刀,眉梢眼角都是甜蜜;望向窗外,心中眼中就只有了那个十八岁的戚少商,“我当时就哭了,我说,你连对自己的爱都能不忠不义,还谈什么忠义?”
戚少商合上眼睛,疲惫的靠在了墙边。
那时雷卷问戚少商,“你是要息红泪,还是要霹雳堂?”
“我要息红泪!”十九岁的戚少商为了息红泪,与亲兄一般的雷卷割袍断义,叛出霹雳堂。而如今,雷卷也已经不在了。
“他说他要我,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要过,只有这句话,天天在我耳边回响。我活着,似乎也只为了这句话……”
为了这句话,她可以牺牲她辛苦建立的城堡,牺牲女子最宝贵的青春、贞节、名誉,甚至可以对芦苇丛中的现实视而不见……可这样的息红泪还是那个敢爱敢恨、果敢任性的息红泪吗?!抑或,即使江湖第一美人也不过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宁愿舍弃自尊和人格去换取一段名存实亡的爱情?!是她教他要忠于自己的感情,到头来却为了一句话把自己绑死了。
戚少商在门外沉默良久,终于还是离开了,转身时没有刻意隐藏脚步声。他相信息红泪听得到,也希望她会想得通。
九月初七
戚少商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朋友。郝连春水一去不返,他狠狠地捶打着柱子,再愤恨再懊悔,却也无能为力。猛然想起安顺客栈时顾惜朝那句话,原来无能的感觉真的能把人折磨得发疯!!
幸好郝连留下了一点线索,当李师师为他引见到那几位开封府的牢头时,戚少商觉得自己像由地狱爬回了人间——这几个赫然就是那天在山神庙外抓走顾惜朝的人!九幽神君的五大弟子,他甚至能叫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号来!九幽、顾惜朝、开封府、鱼池子、逆水寒,终于连在了一起。逆水寒的真相即将在这开封府大牢里彻底解开,虽然这对他和顾惜朝来说,不知是福是祸——事件中牵涉最深的两人都落网了,一切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开始。
想到顾惜朝,一直压抑的沉重都涌上了心头。他现在如何?是生?是死?若是活着,他们还会见面吗?可见着了又能如何?若是死了……戚少商猛喘口气,不敢再想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也终究躲不过。最好是能完成国家大事保得天下太平,最坏也就不过是个死。生可同寝、死能共|茓,这样也不错!想到那人若被自己拖累,定然会怒得鼓起一张心不甘情不愿的脸,戚少商不禁微微弯起了嘴角。
厚重的石门,需要内外共同合力才推得开,缓慢敞开的时候没有半点声音。里面一片漆黑,比黑夜还要黑,连戚少商这样夜视极好的人也得用力眨了几下那双大眼,才能重新看到路。龙涉虚举起火把走在前面,余下四人跟着,走动时有意无意地把戚少商困在了中间。六人穿过一条长长的窄道,头上矮沉的天顶豁然开朗,空气夹杂着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一声声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鬼叫充斥了耳朵。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戚少商四处打量。这鱼池子其实是个挖空了的山腹,七拐八弯的路两旁是一个个凹进去的山洞,竖起几条木柱就算是监牢了。那些鬼叫,就是两边张牙舞爪的犯人的叫声。拐了几个弯,到了一个像是腹心位置的地方,外边的异味和叫声几乎被隔绝了。
龙涉虚甩黑了火把,四周再次没有了一丝光亮,然而众人俱是武功高强之辈,稍稍适应后,依然视如白昼。戚少商甚至能清晰地看见九幽神君那个扭曲的怪影在石壁上伸缩浮动着,可是,他却完全看不见那怪影是如何在一招之间夺去他手中的逆水寒剑。
“戚少商,你是人才,跟我,愿意吗?像顾惜朝他们一样。”听九幽提到顾惜朝,戚少商感到自己数日来堵得发慌堵得结实的心,再次在胸腔里怦怦地跳动起来!还活着!他还活着!是死是活都要两个人在一起!惜朝,惜朝,等着我!
胸中的壮志豪情陡然激发,连脑子都灵光了不少。听那言下之意,九幽似要招揽他,可普天之下谁人不知傅宗书要他戚少商死?这其间的关系,实在耐人寻味。戚少商大眼闪了闪,忽然冷冷开口嘲讽道:“你充其量是傅宗书身边的一条走狗,”学着那人的样子,努力装出一副刻薄鄙夷的表情,“你要我像顾惜朝和他们一样,做狗的狗,奴的奴……”
挑拨离间他不屑做,不等于他不会做——所以,惜朝啊,现在形势不由人,我也是不得已才连带骂上你的。若让九幽老怪得知你我关系这么“和睦”,我们是断不能活着走出这鱼池子。
正骂得痛快间,一个阴影掠上了眼角,戚少商心中咯噔一跳,像受到无形的牵引一般,极缓慢地转过头去。洞内明明没有光,可那身影却像逆着微弱的光线,被投射在他眼中、心上——卷发、束腰、长腿,低着头,动作机械地一下下扫着地上的灰尘,卑微而压抑。
“顾、惜、朝……”三个刻在心头上的字,就那样脱口而出。戚少商想,他该更凶狠一点、更咬牙切齿一点,更愁大苦深一点的,可喊出嘴来,却那么的沉郁温柔,相思的味道浓得让人耳朵发酸。细不可闻的女声轻啐了口,戚少商立马像被窥破了心事那般老脸一热!
那逆光的背影颤了颤,顿住,然后同样极其缓慢的,回转了身子。
顾惜朝!!!惜朝,惜朝,惜朝……戚少商瞪大了眼睛,突然什么都不想了,满心满脑只剩下那个缱绻饶舌的名字,纠缠了他生生世世的名字,剜在他的肉里,刻在他的骨中。
他脸容明显的消瘦了,看到戚少商,微微意外,然后高高剔起右边的眉毛,笑得幸灾乐祸:“月明千里故人稀,大当家也来了……”
没有人忽略顾惜朝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理当如此。只有英绿荷抬手扶了扶发髻,遮住了半边的嘴脸;戚少商则别过头看向恶心的九幽,掩饰肚子里的心虚——看到自己拼了命维护的人自投罗网,那股怨恨,大概就好比看到了杀父仇人逍遥法外吧——不敢再看顾惜朝的脸色,一溜烟地跟着龙老大去看李龄,希望顺道能打听到逆水寒的秘密。
可惜,李龄已经完全被魔药控制,还出手制住了他。但龙涉虚拿着“万咒归流”走近的时候,他其实还有能力反抗。士可杀不可辱,若一生行尸走肉不如立死当下!然而眼角瞄到顾惜朝匆匆赶来的身影,他又改变了主意。
九幽竟然冒险用魔药控制他而不下杀手,那就更加证明,逆水寒剑中的秘密不是那么简单。越不简单的秘密就越危险。他这时反抗,逃不过九幽的毒手;但若能假装为他所制……据说,铁手的“混元一气神功”可解百毒。戚少商暗中咬牙。拼了!他不怕死,但留下顾惜朝在这里独自面对一切,他办不到!
运起那“混元一气神功”,戚少商憋着气一口吞下了魔药,再慢点,他真怕顾惜朝会忍不住出手,到时死的就是两个。他相信顾惜朝的能力,只要不死总有希望。最后望了眼那人惊恐的脸……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死在他眼前……可想着之后的事,就算变成了药人,自己也还是会为他心痛吧……戚少商眼中终于一片朦胧——
很幸运的,混元一气神功似乎起了作用,戚少商学着李龄那般装模作样骗过了众人,总算暂时度过了危机,还被安置在鱼池子深处的一个牢房,靠在李龄附近。而且这牢房距离得远,鬼哭狼吼的药人也不多,环境还算干净,看来这高手的待遇确实与众不同。“中了魔”的戚少商边舞着“剑”,边盘算着如何才能从着了魔药的李龄口中问出逆水寒剑的秘密,一边却在想着顾惜朝。
他看来瘦了,颧骨微突,双眼深陷,这素来浅眠的人在此处怕是连安心睡个觉都不能;但唇角的肉肉却鼓囊了起来,皮肤虽然不见天日的苍白,却仍旧光滑细致,甚至比之在外面风尘仆仆时更多了几分滋润,乍看犹如黑暗中的发光体一般……你是小太阳吗?不知是谁故意把他喂得好好的,干什么?想蓄肥了吃掉吗?!混帐!好大的狗胆子!
乱了乱了!戚少商甩甩头,一碰到顾惜朝的事情他的脑袋就如同浆糊,乱七八糟、不着边际。他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联合顾惜朝找出傅宗书的秘密好解救国家于危难之际人民于水火之中!!
有时候真是一想曹操,曹操就到;抑或是,心有灵犀?!
瞥到顾惜朝出现在牢门的衣角时,戚少商只想高声欢呼。顾惜朝却冷冷地靠在门口,瞪着他看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你还记得旗亭酒肆吗?”戚少商眼皮一跳,挑起时却瞄到那人脸上浮起一朵可疑的红晕,差点像被踩到尾巴的大猫一样窜了起来!
顾惜朝!你在问什么?!
“记得。”戚少商答。
记得,当然记得!怎能忘记?!那一夜的“好事”要是忘得掉,自己就不会一碰上他就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了!为什么所有人试探他都会用旗亭酒肆?!可他顾惜朝不该也用!那一夜的记忆被忽然撩拨起来,戚少商只有一种狠狠地做“某些事情”的冲动,让这人彻彻底底地知道他是不是会忘了!!
就在这将乱未乱的时候,一点被压抑的呼吸声传入了戚少商耳中。他头脑一个激灵,手指本能地收缩握紧!凝神听去,那个魔功深厚的吐纳清晰地响在了耳边!原来,原来连龙涉虚也在怀疑他是否真的入了魔!!戚少商顿时警惕起来,不敢再向顾惜朝露出一丝半毫的神色。
顾惜朝却没有发觉偷窥者在附近,有些急切地追问:“还记得我吗?”他走前一步,摊手,似乎想让戚少商看清楚一点。戚少商满脸呆相,痴痴地摇了摇头,看到顾惜朝眼神一黯,心头就像被刀剐了一道。不得已为之,他唯有自我安慰,至少“不记得顾惜朝”这几个字不是亲自说出口。
牢房内一阵静默,戚少商感到顾惜朝盯着他的眼神像刀锋,是要挖开他的肚子,掏出心来看清楚。
……
半晌,顾惜朝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幽幽说道:“在旗亭酒肆的时候,我非常想和你做好朋友,我从来没有朋友,”他转头,眼中露出寂寞的神色,望着戚少商的神情真挚而诚恳,“而你,是唯一一个我真正想结交的好朋友,只有你不把我当疯子……我为我们想了很多很多的结局,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声音逐渐低沉。
他娓娓动人的说着他们的经历,既动之以情,又语带双关。他费尽心思要唤醒戚少商的记忆,而戚少商只能继续没心没肺地舞着手中的竹竿子。
顾惜朝这样骄傲的人,现在却像在乞求,乞求他熟悉的一个眼神。戚少商比谁都不忍看到他受委屈,更何况让他受屈的是戚少商自己?手中挥舞的竹竿子无法控制,霍霍地带上了劲风!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顾惜朝一声厉喝,喝声中带着颤抖,在空旷的牢房中回响。
戚少商猛地咬紧牙关,龙涉虚的脚步声已到了转角处!
顾惜朝踏前一步,缓缓举起右掌,戚少商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他要杀我!!。
九月初八
戚少商站着打了个盹,醒过来时感到外面似乎到了白天。鱼池子虽然幽深,但亦并非全无阳光,牢房内外的天顶上都有通风采光的小孔,不过绝对不容人的身体进出就是了。
昨晚被龙涉虚救了一命,让戚少商更加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当务之急,就是找到李龄问个清楚。幸好,牢头们对药人毫无防备之心,连门锁也稀松的耷拉着。
鱼池子像个迷宫,戚少商转了半天竟然绕到了中庭,一帮武功高强的宗师级人马在表演炸石。戚少商看得无趣正想拐弯,却传来了一阵分外熟悉的脚步声。
顾惜朝站在转角的尽头,背着光,一双邃黑的眼睛幽幽地望着他,“大当家的,我带了些酒菜来,跟我来吧。”他柔声说完,转身便行,却把戚少商弄得希里糊涂。
经过昨晚,顾惜朝似乎已经确信自己成了药人,所以才想下手给他个痛快了断。可现在忽然又态度大变,还口口声声叫起了“大当家的”,难道看穿了他是装的?这样感情好,还省去了给他详细交代……
戚少商正思索间,顾惜朝见身后的人毫无反应,便回过头来严厉地喝了一声:“跟我来!”
啊?!看着那转过去的侧面藏不住的哀伤,戚少商这才醒悟:原来他还是把他当药人了。可,特意拿酒菜给一个药人吃,他这是什么心态啊?
前面的人,过了一夜似乎连腰身都消瘦了,走得不稳,摇风摆柳一般。戚少商忽然决定就这样继续装下去,什么目的什么心态,他也不明白。只是有种类似近乡情怯的感觉——自从卷哥死后,他和顾惜朝就没有正常地说过两句话。山神庙中,顾惜朝被雷劈得半死,他先是忙着救人,然后就忙着……
不知不觉跟着顾惜朝走回了自己的牢房,戚少商呆呆地看着他变戏法似的由饭篮里拿出酒菜,摆好碗筷,然后拉过他按到椅子上。
“我发现,这一路打打杀杀下来,咱们竟然连顿饭都没坐在一起吃过。”顾惜朝带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得戚少商心中一阵酸楚。
在另一边坐下,顾惜朝拿出筷子拨开鱼肚,往戚少商碗里夹了块腩肉,笑道:“大当家看,这可有家常便饭的模样?”
戚少商仍是低头垂着眼皮,只唯恐抬起了眼睛,这英雄泪就会流下来。
千里追杀,千里追杀,追杀了一千里,却原来他们连最渴望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得到。一开始就是他错了,他错以为顾惜朝要的只是才华得遇、成就功名,所以他一厢情愿地把连云寨塞了给他。然而,顾惜朝心里更想要的却是一个家,一个能让娇妻爱儿幸福生活,一个让他能够安身立命、享受天伦的家。是他一句“知音”,把他从此困在了两难的境地,不但一事无成,而且身败名裂,还逼得他亲手毁去拥有一个家的希望。
顾惜朝给他倒着酒,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英雄一入狱、天地也悲秋”,又说“大当家的,我还是愿意这样称呼你,可能已经习惯了吧……”他说话时,依旧习惯地扬着眉,只是脸瘦削了,显得额上的眉骨更桀骜地突出了几分。
他并非小人,反而一身傲骨。他原本不过一介书生,读的是圣贤书,为的是家国天下。更多的时候,他像个不懂世事的孩子,为了想要的东西,机关算尽,义无反顾。说他狠辣说他卑鄙说他阴毒,不如说他是个天才的疯子。说是疯子,其实也只是个不遵循世间任何游戏规则的孩子。
但戚少商又该如何去面对这样的一个孩子?六位寨主兄弟、红袍、毁诺城的女孩子、雷家庄的家眷、高鸡血、高风亮、神威镖局、卷哥、铁手……一笔笔的血债触目惊心!!
顾惜朝,你怎么还?!
戚少商猛地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留下顾惜朝碰空的手孤零零地高抬着。
顾惜朝错愕地看着,嘴巴无意识地张了张,脸上闪过怒、怨、悲、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好半会儿,才慢慢地收回手,也一仰头灌下了酒。
“我问你三个问题。”顾惜朝的声音变得机械木然。戚少商仍是垂着眼,袖下拳头却在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脑中一片混乱,死去的人和眼前的顾惜朝不断交错!
“第一,你和顾惜朝在旗亭酒肆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是否真心把他当作朋友?”
“是。”
他不单把他当作朋友,当作知音,更当作……旗亭那个雨夜,濡湿的青衫上辗转呻吟的人,他额角流下的泪,辛中带咸——
“第二,你和顾惜朝若是没有你死我活的仇恨,你会不会和他成为好朋友?”
“会。”
即便是血海深仇,可若“你”死了,“我”又怎能独活?
“第三,最后一个问题,你若是明天要死了,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见息红泪!”
这句答得太快,戚少商说罢喉间一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
他纵然无心,他或者有意;他百般回护,他屡次纵容。他在他心里比自己的性命还重,偏偏伯仁却为他而死,渊壑般的血债越积越多,夜夜梦魇,卷哥淌着血泪声声指控,他却始终不肯放手。那样狠心待他,是为了报复么?那抠在他心上的,又何尝不是挖在自己肉里?!报复,他在报复谁?戚少商苦涩地自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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