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回答,顾惜朝“嘿”的笑了一声,反应却意外的冷淡,自顾自说了一通有的没的,说红泪,说晚晴,说傅宗书的阴谋,说傅宗书明天要如何如何来杀你……
戚少商听得眉头紧皱,这哪里是和仇人说的话?!要让别人听见,铁定认为他是在通风报信。
“来,把这些都吃了,喝了!”顾惜朝喝道。
一时相对无言。
戚少商默默地拿起碗筷。刚才顾惜朝给他夹的鱼肉有点冷了,入口却依然香甜肥美,是杜鹃醉鱼。
顾惜朝也不说话,提着酒壶一杯杯的牛饮,喝光了一小壶,又从菜篮里摸出了一大瓶。这次不再就着小杯喝,而是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戚少商还来不及阻止,就看他被呛得咳了起来。
“咳咳咳!!”顾惜朝咳了几声,俯身就趴到了桌子上,脸枕着手,哼哼唧唧的不知在说什么,戚少商只听到了最后一句,“炮打灯,还是那个味,不过就看你和谁喝了……”
那是戚少商说过的话,那时他和顾惜朝喝着酒,心里想的却是息红泪。而此刻从顾惜朝嘴里说出,却让他心上蓦地一痛!那种痛,就像被细细的小锥钻着心肝,开始一点尖锐的疼痛,迅速地蔓延了整个心脏,然后到身体,然后所有动作都不再听从指挥。
戚少商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来,抱过趴在桌上摇摇欲坠的顾惜朝,凑到耳边温声哄道:“惜朝,喝醉了,要睡就躺下好好睡……”
“戚少商!!”顾惜朝猛地抬起头来大喝一声,把戚少商伸来搀扶的手也吓了回去。他眯了眯眼睛,又喊了一声,“戚少商……”这一声中却带了几多温柔、几多哀伤。“你为什么要来?”他两手撑着桌子勉强坐直,“我已经把你完整无缺的送回息红泪身边了,你为什么还要来自投罗网?”
“我……”戚少商话未出口,却被顾惜朝一声冷笑打断。“也对!戚大侠当然是为了逆水寒剑的秘密,为了拯救国家危难,孤身犯险,真是大仁大义啊!”他拽了拽嘴角,冷漠嘲讽之色毫不掩饰地浮在了脸上,“可我就不信你这套侠义!为国为民,却要自己的女人承受苦果,临死了却又念着她,你若舍不得为什么不好好守着她?!像我,我现在就连晚晴的最后一面都无缘见到了……”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无限悲伤,直直地望去,越过黑暗的山壁投向远方,哀凄又怀念。
“你知道么?晚晴跳崖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有想就跟着去了,那时我想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绑着我了。傅宗书用晚晴牵制我,而你戚少商却非要拉着另一头不放,那又能如何?只我二人活着又能如何?疯的疯了,傻的傻了,该死的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呵呵哈哈……”他说着说着,忽然笑得痴狂笑得失态,弯了腰,趴倒在桌子上,身子仍如落花般抖动不已。
戚少商心里又是一紧,伸出手去。顾惜朝头枕在臂上,漫漫的青丝无力地垂下桌沿,嘴中轻轻地低喃,“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戚少商握紧了拳头,一点点地垂下。“你醉了……”他真的醉了,若是清醒着,又怎会如此示弱人前,又怎会故意去揭开那个不可碰触的伤疤?!沉重地阖起了眼帘,却阻止不了雷卷死时那火光灼上眼睛。
顾惜朝像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一个人继续痴痴地说着:“后来晚晴失忆了,可我觉得其实也好……我故意练那魔功逼疯自己,无非就是想和你来个了断,从此世上也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他顿了顿,脸上泛起个稚气的笑容,轻松自在得像个满足的孩童,但下一刻又深深地紧蹙了眉头。
“可你为什么又要到这鱼池子里来?你来了为什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你逼得我想尽办法救你,可看你这副行尸走肉的样子,我只想一掌劈死你,至少得个痛快!反正你说过的,可以把性命给了我……”他的两颊红得更厉害了些,鹰目微眯,有了丝甜蜜的味道。
可又像想起了什么,脸色白了白,忽然笑得凄惨。“可原来你心里只装了个息红泪,你临死了,也想见见她,想和她在一起……我要你的性命又有什么用?戚少商,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他把头脸埋在手臂上,那模糊的声音像在哭,却又渐渐低不可闻,终于伏在桌上沉沉睡去,最后只余一声“少商”缠绕在齿舌间——
戚少商侧身接过那缓缓滑落的身体,触手火烫一般,灼得他狠狠地痛了!用力把人揽入怀中,那软绵绵的颈脖一歪,撞在了心脏的位置。
惜朝,惜朝!戚少商忽然低头,紧紧抵住了顾惜朝宽广的额。
报复,他在报复谁?该死,他们两人都该死,该死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可这一刻,只要活着的一刻,他只要一个人,他只要顾惜朝!!
劳二哥对不起了,红袍兄弟对不起了,卷哥……对不起了!等到黄泉相见那天,我一定会亲手抓着这个人,一起来偿还我们欠下的血债!所以,所以今生,到临死的那刻,我想一直看着他、陪着他——
这是约定。
烙在心中的约定。
隔着鼓噪的胸膛,砰砰地传到怀中人紧贴着的耳中。
“砰,砰,砰……”什么声音?像在敲打着,一下又一下地凿在心上。
顾惜朝奋力睁开干涩的眼睛。头上罩着一张圆圆的脸,逆着光,看不清是谁。他张了张嘴,喉间涌上一阵苦味,恶心欲呕,却呕出个名字来:“戚少商?”
“是我……”那圆脸两边缩了缩,凹成两个大窟窿。
“你在干什么?”他迷迷糊糊地问,又像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
“抱你!”那个大窟窿说。
“胡说!”他咯咯地咧嘴笑了,“戚少商才不会来抱我,他要死了,他该回去抱着息红泪!”
“我只要你!”圆脸忽然放大,靠得很近,又圆又大的眼睛像两盏灯笼,紧紧地盯着他,像是怕他突然逃了、没了。
“我只要你……”大眼睛又眨了眨,变得很温柔,很温柔。温柔的低下头,温柔的贴上他的唇角,软软暖暖湿湿的感觉忽然包围了他冷得发抖的心。
“戚少商……”顾惜朝张开双臂环上大眼睛的颈脖,笨拙地凑上头去碰触那双俏薄的唇,被反嘴叼住,不一会儿便得气喘吁吁的两人。分开时脑袋更见晕眩,眼睛雾里看花般茫无焦距。靠回那怀中,鼻尖蹭了蹭起伏得厉害的胸膛,“三问问君君不语,只道前尘若梦,酒入愁肠……”最后化作了呢喃的鼻音,他放纵自己沉入有着那人温暖的梦中——
(二)
还是九月初八
他醉了,乖乖的安心地睡在他怀里,像个孩子。戚少商叹息,那叹息仿佛从肺腑中缠绕出来一般。看着怀里的人睡不安稳,艰难地挪动着半挂在木凳子上的身体,心里一阵痛惜,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人来,走到牢房深处。
虽说这是囚困高手的“高级”牢房,可要床也是没有的,只在靠墙的地上胡乱地洒了层厚点的干草。戚少商低咒一声,只得抱着人盘腿坐下,让他大半个身子都躺靠在自己腿上。
也许是感觉到突然包围身体的温暖,顾惜朝轻哼了声,蜷缩成虾米一样,整个埋到了戚少商怀里。孩子般依恋娇纵的样子,逗得戚少商一阵低笑。
外面还是朗朗乾坤,鱼池子里就只透了点光亮,浅浅的打在怀里的顾惜朝的脸上。
俊挺深刻的轮廓,被那弯弯如月的眉目修饰得温柔雅致;久不见阳光的肌肤愈发苍白,但此刻乘着酒意却泛起了湿润的绯红;侧面一缕发丝落在纤细的颈子上,黑白相衬,显得有点莫名的凄楚。
伸出手指,戚少商轻轻沾走了那泛红的眼角下的一点晶莹,舌尖浅尝,甘咸苦酸辣,样样具备——不知那梦中的戚少商是如何待的他?
“顽固的孩子!哎……”戚少商惩罚性地搂紧了人,却又无力地把一声叹息埋到那浓密的青丝中。怀里睡得正好的人被他的动作惊扰了,不满地哼了声,侧翻过身子,伸出两手穿过肋下紧紧抱着了不让动。
两人贴近得没有了一丝空隙,怀里酒气上涌的躯体一反常态的冰凉,水样柔软、火般炙热。戚少商忽然有些爱不释手了!难得这别扭的情人自动投怀送抱,他乐得抱紧再抱紧一些,享受下这自旗亭酒醉以后就再不曾遇到的美好待遇。
安静地单纯地抱着所爱的人,坐在一片黑暗中,蓦然就有了种隽永的感觉——也许跑了一千里,他们都太累了吧!戚少商这样想。倦倦地闭上眼睛靠在情人肩头,抱着怀里温热的身体习惯性地轻轻摇晃起来,嘴角弯弯地哼出了很小、很小的时候不知是谁在他耳边唱过的摇篮曲,只是歌词都变作了:
“惜朝啊,惜朝……”
一阵干爽的皂角味飘进了鼻子。戚少商不由自主地凑过头去,贪婪地嗅了几口属于情人的味道。不同于这人以往那股子江南水香,是一种刻意净洁后的清新气味。下一刻,几乎是带着剧震地松手,戚少商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怀里昏醉的人,一股气猛然间噎在了喉头!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刚才的一幕幕——顾惜朝请他吃饭、顾惜朝与他喝酒、顾惜朝对着他大诉衷肠——细一回想,哪里有半分对待行尸走肉的态度?!可他又分明已经确信“戚少商是一个药人”了!那眼中的哀伤绝非做作!骗谁,也骗不了与他骨肉纠缠一千里的“知音”!!
戚少商的心跳得激烈而紊乱——顾惜朝,顾惜朝!!你究竟在想什么?!你想干什么?!
像是在回应他一般,那颗埋在他胸口的脑袋忽忽地转了转,模模糊糊地哼了一声:“嗯,大当家的……”戚少商被那称呼喊得浑身一颤!横卧在他腿上的身子受惊小鹿般地弹了弹,小腰扭了扭,长腿蹭了蹭。深秋的地牢忽然变得火烧火燎的热,热得一把火辣辣地烧到了他的脑门上。
怀中传来吃吃的笑声,低头看去,顾惜朝也正仰头,睁着迷离的醉眼水雾朦胧地望向他,抿起嘴角单纯无辜地笑了笑。戚少商也本能地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看他向自己勾了勾手指,毫无防备地俯身靠近。顾惜朝却两手一伸,整个人攀到了他厚实的肩头上。
“惜朝?”戚少商怔了怔,几乎反射性地推开那具被酒气蒸腾得滚烫的身体。可手掌才扶上那腰肢,就不可抑制地抖了抖。
即使隔着厚重的衣服,掌下微微弹跳的肌肉,仍然勾起了他关于这个身体的一切记忆——光滑的、紧致的、肌理分明的、瓷白的、充满力量却又不可思议的柔软,还有那埋藏在最深最深处让人疯狂让人窒息的!
血液有些失控地奔流起来,一股熊熊地冲击着越发脆弱的鼻子,一股泼辣辣地滚烧到慢慢“坚强”起来的下体!
“大当家的……”顾惜朝又腻腻地唤了声,炮打灯的烟霞烈火涌上头脸。他眯起一双凤目朦朦胧胧地笑了起来,笑出一片妩媚艳丽的红色——飞红的眼角、粉红的双颊、水红的唇瓣。微启的唇间噗噗地喷出浓烈得熏人欲醉的酒气,喷得戚少商一个激灵,心中才冒出不妙的念头,就见那人笑得挑衅笑得挑逗地微侧了头,把轻颤的湿热的唇瓣贴上了他滚动的喉结。有心无意,翘翘的小臀一挪,正正地压在他下腹那个开始抖擞精神的物体上。
——嘣!戚少商听到自己脑里一根弦,崩断了!
“小坏蛋!”一把揽过侧坐在腿上的情人,温软的身躯令戚少商情不自禁地爱抚揉搓起来,直恨不得把人揉进骨血里。
鼻尖窜入杜鹃的甜香,顾惜朝探头张嘴,咬向眼前那片飘飘忽忽的红润的花瓣。不知怎的,口中却吞入了一尾鲜活的嫩鱼儿。
在自己的唇舌毫无障碍地长驱直入的时候,戚少商就知道情人确确实实是醉得厉害了。顾惜朝很少喝酒,每次喝醉却总是在他身边。如果他每次喝醉了都是这样的热情如火,戚少商就真的要担心了。但至少不是现在。
亲吻着情人,不再像以往那样,需要带点半强迫的侵略。那一向羞涩得非常、极度容易恼羞成怒的人,主动伸出细长的双臂揽抱着他的头颈,柔顺地送上香软嫩滑的小舌。这样甜美的诱惑,是男人都不能抗拒!
一时戚少商也忘了身在何处,一手抚着修长优雅的颈子按下,一手捏着那尖细的下颌抬高,纠缠了那人的唇舌在一起翻滚舞动。
顾惜朝被动地仰起头,颤抖着,极力地张开玲珑的小嘴,承受着那压入他口腔中搅乱的活鱼。那鱼儿噗喇噗喇地一阵乱钻,细小的鳍鳞刺得口腔又痛又痒,然后那股痛痒就化作了一颗颗小小的蝌蚪,游过了四肢百骸,钻进了心肝肺腑,慢慢囤积在腰椎间。“嗯哼……”他轻声地呻吟着,一缕缕的银丝不断溢出唇角,沾湿了秀气的鬓角。
高挺的鼻梁交错掠夺着彼此的气息,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微薄,像是被胸中翻涌的熔岩的高温蒸发走了,喘息渐渐粗重,头脑因为长久的深吻而模糊。
模糊的意识却被难言的骚痒唤起!尾椎的痒越聚越多,痒得挠也挠不到,挠也挠不了,一直痒,一直痒,痒得顾惜朝全身都难耐地扭动起来。靠着粗硬的衣料的摩擦得到了一些缓解,但瞬间又变本加厉地袭来。“啊!”他发恼地低喊了声,那股无法静止的焦躁涌上心头!他猛然挣脱了戚少商的钳制,支起身子,长腿一伸攀过戚少商,跨跪在他身旁两侧。
一时间两人变得高下有别。顾惜朝居高临下地撑在戚少商肩头,两人甫分离的唇舌间垂着长长的唾丝,从他的嘴中一直涎到戚少商的脸上。
顾惜朝本就不胜酒力,这会儿恍恍惚惚的脑中大片空白,只见眼下那张圆圆却透着威仪的脸憋满了难耐的隐忍,心情忽然大好。天真地笑咧了小嘴,粉红的舌头勾了又勾,却舔不尽嘴角滑落的银丝。
遮盖在头上只红白二色的清俊面孔透着异样的诱惑,戚少商粗喘了声,伸手拉下那妖精的头颈狠狠吻了上去。
他一味地吮吸、掠夺着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让顾惜朝的脑袋晕得越发厉害,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软了下去。戚少商及时地揽住了他下滑的腰身,却蓦然感到挺起的欲望被某种温暖柔软包裹了,浑身陡然泛起灭顶的燥热,他爆发般的低吼了声,腰臀猛地用力向上一顶!
“诶~!”臀下被突起的硬物硌得生痛,顾惜朝嘴上唉唉轻呼,带点埋怨,又有点难言的快乐!因着酒醉和热吻涨得绯红的脸蛋也泛起了一层柔媚的水色。
戚少商低头,看他半垂着睫毛却掩不住眼中瑃情流转,喉头一紧,搂紧那纤细的腰身低声笑道:“喜欢?嗯?”又一抬身,坚硬的某物戳着包覆其上的俏臀,再沿着夹紧的臀缝擦走。
“嗯啊!”顾惜朝短促地吟了声,头往后一甩,漫长的青丝滑下,落在桎梏着细腰的手臂上。明明隔着衣服,却挠得戚少商心头一阵痒痒,胯下那物又硬起了几分!感到顶着臀间嫩肉的物事越来越大,隔着裤子依然传来脉脉的搏动,顾惜朝红嫩的舌尖在自己唇边舔了舔,嘴角下弯,露出浸着水光的白牙,像极一只偷腥的猫儿,食髓知味!
本能地扭了扭腰身,因为跨坐而张开的臀部的嫩肉上顶着那杆灼热的硬挺,中间隔着粗布的衣物,即使最轻微的颤动,都能带来细碎的磨砺的快感!顾惜朝低低地溢出声快乐的吟叫,两手抱紧戚少商的肩颈,无意识的扭动起来,天鹅般优雅的颈子后仰着,呻吟却无声,只有呼吸,一声胜似一声的急促!
该死的妖精!!!戚少商发狂的吼叫都被自己憋回了肚中,只能把一切化为行动力!捏着顾惜朝的细腰使力摁在自己勃发的欲望上!
顾惜朝一个后扭,两杆分身一上一下磕碰在一起。“啊!”“嗯!”两人同时哼叫出声,一者轻细、一者沉闷,战栗的快感夹着疯狂的欲火刹那间席卷所有的感官!
“顾惜朝!”本来只是简单的拥吻,此刻却已失去了控制,戚少商抱着那微微后折的腰身,几乎是呻吟地一头埋进那修长的颈间。
清爽洁净的肌肤紧贴着他的脸侧磨蹭着,小巧的喉结在眼前一下下地滚动,铺盖肩头的卷发舞蹈般弹跳着,与身上人的律动融成了一致的韵律。
精致的、美丽的、媚惑的、勾人的!戚少商情难自禁地轻吻起那雪白的颈子,手上扶着轻软的腰肢,配合着情人的起落忘情地颠动起来!得到戚少商的配合,顾惜朝也摇动得更加卖力。
戚少商从来没有想过,就这样全身穿戴整齐,光是拥抱摇摆都能有那样风靡的快感。那极富弹性的俏臀毫无顾忌地坐压在自己的分身上来回摇动,重重的挤压和拉扯竟然有种放肆的疼痛和爽快!晃动间,顾惜朝笔挺的分身也一下下地撞击在他小腹关门处,激得他腹内拥挤的热流一股股地冲向鼓胀的欲望!
“啊!”戚少商终于忍无可忍地直起身,一个反扑把人推到地上,抱着那细腰狠命地撞击起来。顾惜朝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背脊就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嗯嗯……”两腿被拉起,掰开,那铁棒一样的物事隔着粗麻的衣料擦进细嫩的臀部内侧,精准地敲击在紧闭的|茓口。毕竟是经历过多番云雨的身体,幽|茓受到那豪强的顶撞,一阵酸软肿痛沿着尾脊嗖地爬上,虽然连进入都没有,却让顾惜朝止不住地呻吟了起来。
听着耳边充满情Se意味的吟叫,戚少商脑中轰地一声,被欲火彻底烧灭了最后一点的理智!管它什么时间地点,管它什么危机四伏!管它什么九幽神君、八明鬼婆?此时此刻,他所能感知的全个世界,就只有身下那具轻薄柔韧的躯体和那声声销魂的呻吟!
戚少商整个人重重地扑倒在那身躯上一阵挤压推揉,压得顾惜朝涨红了脸,无助地张开红艳艳的小嘴拼命呼吸,掐在黑衣肩头上的手指抠得发白,头顶在地上,仰着颈脖,咬着垂在唇边的一缕乌丝,嬴弱不胜地承受着臀上越来越猛烈的撞击和那厮磨间带起的痛感与快感。
癫狂的顶撞间,戚少商一只手沿着顾惜朝光滑的背脊往下探去,摸着那细腰上的宽皮带一托一拉,轻易地就取了下来,甩在一边。低头含住顾惜朝越来越大声的呻吟,唇舌闯到滑腻的口腔中毫不温柔地缠上小舌拉扯拽拔,然后卷到自己嘴里,用最尖利的牙齿最轻柔的力气啃嚼着。
身上人的搂抱和冲撞十分粗暴,让疼痛和快感来得急切。顾惜朝本来酒醉朦胧,意识游离,自觉仍在梦中,加之确是存了点与这人放肆一回的心思,于是放纵已经谙熟情yu的身体随性而动,浪荡撩人。但接着下来,他却逐渐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主导自己的躯壳,而来自另一个人半带强迫的需索却越来越真实,越来越不似在梦中。
“惜朝,惜朝……”有个声音嘶哑地唤着他的名字,那么缠绵,那么熟悉。
顾惜朝努力地撑开了涩重的眼皮,近在咫尺的面孔却看不清楚,他甩了甩涨痛的脑袋,试图看清这身在何方,但神智仍然回笼得异常缓慢,只隐隐觉得不妙,却想不起不妙在何处。只得双手推拒着身上那人,挣扎道:“你,你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那人嘿嘿笑了声反问道。顾惜朝还未作答,忽然感到自己裤腰处一松,凉沁沁的寒风就这样真真切切地侵入了下体。他打了个寒颤,皮肤上跳起一个又一个的小疙瘩。一只粗糙的大掌循着腰线探入,轻重得宜的抚过一寸寸的肌肤,最后握住了光滑圆润的俏臀。
“你该问,我‘们’在干、什、么!”颈侧凑上一颗毛茸茸的大头来,灼热的气息喷在敏感的耳垂处,低回的男声带着说不出的暧昧诱惑,重重地咬着那个“干”字,伸在裤中的手或在那脊椎的末梢摩挲着,或在那挺翘的臀瓣上轻轻画着圈……
“别……嗯嗯……”顾惜朝被他弄得俊脸绯红,本能地否定那个刺耳的字眼,可话未出口,就被一张嘴堵了个严实。狂妄的舌头趁虚而入,胡搅蛮缠之余并探进那发声的喉间,舔弄那颤抖的小吊钟。难以言喻的骚痒像个虫子一样在心头乱钻,痒得他连脚趾都蜷缩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再次抱着身上的人挨挨蹭蹭。
“惜朝!”身上的男人抱紧了他,湿润的唇舌自颈子一路滑下,用牙齿咬着横排的衣扣拉扯。快感慢慢地涌上,顾惜朝眼中的景色再次模糊,四周光溜溜的石壁在昏暗的光线中旋转起来……石壁、石壁……
“不……不对!”这里,不对!。
“哪里不对了?嗯?”被撩拨得火气上升的戚少商什么也想不到,模模糊糊地重复着顾惜朝的话,一手却扯开他领口的衣衫,稠密的热吻再次落在滑腻的秀颈、骨感的锁骨、光祼的肩头……
“嗯……不,不知道……”顾惜朝秀气的眉头蹙起,被快感和酒气冲昏的脑袋却再也想不出哪里不对,身体完全背叛了他自己,随着那人湿热的吻灼热的爱抚颤抖着、扭动着,衣衫一件件凌乱地散落在乱草上……他急促地喘着气,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牢房微弱的光线下白皙光润的身躯,衬着身下枯黄的稻草,如同禾草掩盖下的明珠玉器,越发显得美丽无暇。
“惜朝惜朝惜朝……”戚少商忘情地唤着情人的名字。他衣衫半褪,白玉般的肩膀在秋风中轻颤,平素倔强又锐利的一双鹰目,此刻盈盈微波,脉脉含情,春水桃花都落在他的眼中。欲望突然像潮水遇到了岩石,撞裂出激越的火花!
一手飞快地解开下身的衣裤,另一手像自己有意识的,沿着脊椎塞入紧窒的缝隙,触处干爽洁净,其中的温热柔软令他胯间的分身登时鼓涨得生痛!指头一旋一摁,有点急切的探进那个小口。
熟悉的疼痛让顾惜朝蓦地瞪大一双尤带水气的眼睛,纤薄的腰肢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要!会痛……”他颤着嗓子喊了声,手指深深地陷入了戚少商肩头。
戚少商牙关紧了又紧,勉强撑起身子,伸手在两人的衣物中乱翻一通,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润滑的东西。可欲火烧得他眼都红了,现在就是想停也停不下了!
模糊地感到身上的温暖抽离,顾惜朝又本能地追寻而去,四肢缠上了戚少商的腰身,紧贴着扭动起来,扭得戚少商炮打灯上头,无计可施之下,只得抬身掀倒了顾惜朝,把他两条长腿折在胸前,掰开光滑圆润的小臀,露出其中色泽粉红的幽|茓。
“啊~~”顾惜朝单薄的腰身突然剧烈地弹跳了下,一声拖长了的吟叫溢出红唇,散到了空洞的牢房间。濡溼的火热的柔软的物体灵活地在身下花|茓的皱摺处转碾着、舔弄着,时不时的或轻或重地戳进|茓中。“啊……不行,不要……”顾惜朝狂乱地摇着头,双手在空气中胡乱地抓动,强烈的羞耻感和快感狠狠地冲击着他残破的意识。
埋在他股间的男人只“嗯”了声,不理会他的挣扎,用舌头努力地开拓着那隐蔽的领地。
“不!不要!”水声淫靡,顾惜朝迷离的眼中迫出了难堪的泪水,勉力揪着一只衣袖撑起半身,看着男人伏在自己腿间的头颅,心忽然疼痛欲裂!“你不要……”不要这样!
戚少商抬起头来,那一颗晶莹沿着情人激|情中嫣红的脸颊滑下,他抬手拭去,胸中浓烈的情感突然再也无法压抑地喷薄而出!惜朝、惜朝,顾惜朝!!!
一个纠缠了他全副爱恨情仇的名字,也毫无预警地迫出了顾惜朝的喉头。
“戚……”戚少商!!!
接下来两个字他几乎是嘶喊出来的,却由于太过歇斯底里化作了咝咝的喉音,身后尚未完全开拓的幽|茓被强横地撞开,那个名字就像那迫进体内的凶器,锥子般敲进了心胸。双眼蓦地染上一层血红,被剜割了灵魂般尖锐的疼痛,激起了体内暴戾的血气,后|茓不顾那撕裂般的撑涨疯狂地绞紧!
莽撞地冲进的分身,像被一条干涩紧绷的“手帕”裹着,慢慢、慢慢地拧紧,几欲把分身折断。戚少商脑门上迸裂出一条条的青筋,疼痛却也让他连嘶吼都发不出声音。
痛!却又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真实的感觉,清醒的感觉、清醒地感觉到另一个人实实在在的存在、清醒地感受到这个人带给自己撕心裂肺的痛!
陡然清明的眼睛对上那人,过往的事一股脑儿地全兜上心头——旗亭的初识、大帐的缠绵、血雨腥风的千里追杀、然后是他自投罗网的送死、装模作样的入魔、真真假假的三问三答……太多的恍然,化作一道道利刃割上心脏。
——若你今天要死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见息红泪。
原来这一路的纠纠缠缠、生生死死,都不过是一句天大的谎言。想起旗亭一夜的酒醉乱性,想起生杀大帐的抵死缠绵,想起雷家庄中的誓言盟约……
只愿与他双飞翼长,遗憾与他相聚日短,却不料他对他做着这样的事情,心里放的始终是那个唯一的女子!他顶天立地,他才华无双,他家有娇妻,他前程似锦,却为何要为了这一个人自贱至此?!
不,一切都不是梦!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自己这样的痛!
痛,痛彻心肺!痛,痛得刻骨铭心!!
“滚……”没有故意压低声音,却连说一句话都痛得嘶哑,身痛,心痛!顾惜朝突然发疯一样地挣扎起来,双腿乱蹬乱踢,全然不顾那被强行撑大的幽|茓扯裂般的痛,“滚!!!”
要害被狂乱的动作拽扯着,戚少商眼前一阵发黑,却只是一声不吭地强压着顾惜朝拼命要挣脱的肩膀,发了狠地就是不肯退出,任由那双长腿一脚脚地踹在自己身上。
踹到第三下,腿就软得伸不出去了,顾惜朝痛得满脸扭曲,手上拳头一下挥到戚少商脸上,“滚!”戚少商被揍偏了头脸,用力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液,又神情平静地回过头来,按着顾惜朝的手没有半点放松。
又是一拳,戚少商这次连头都没有偏,默默地受下了,嘴角滑下一道血丝。
“滚!!滚出这里,滚到你的息红泪身边!不要缠着我!!”顾惜朝一拳拳砸在戚少商的脸上、肩头、胸膛、肚腹,却一拳比一拳无力,“不要缠着我,不要缠着我!”他嘶声骂着,喉上却噎着满腔的苦味,变得哑涩难闻,“放开我,戚少商,放开我!放开我吧,我真的,要被你逼疯了……”终于力竭而声嘶,身体像是耗空了一样慢慢软倒,眼角的筋肉再也禁锢不了泪水。
他从不在别人面前流泪,亦从不为别人流泪。只有一个,只有一个!他会在他面前流泪,他会为他流泪——戚少商,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我们这样痛着都不肯放手?为什么你又要让我这样的痛?
当他的泪水与他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淌落时,戚少商虔诚地低头,吻上了那人的眼角。就像他们初次结合的那个夜晚。“惜朝,惜朝,对不起对不起……”轻吻那痛得发白的唇,道歉,但始终不肯退让,“对不起,就算要你痛、就算你要恨我,我也不会再放手!”
并非仅为情yu,而是那一刻他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醒悟。
曾经以为是自己在经营这份感情,曾经以为只要放下那些血债,他们就能毫无障碍地走在一起。但原来是错的,在这份迷乱的感情中,顾惜朝付出的不比他少,但他也有自己的笼牢,也有自己的郁结,他也会累,也会放弃。
在嗅到顾惜朝刻意清洁的味道时,戚少商就知道他的引诱虽是借醉,却又都非是无意。
明天……也许明天他们就要死了;戚少商……戚少商就算成了药人,在顾惜朝眼里,却还是那个与他纠缠千里、情深爱重的大当家;这最后一次的放纵,是他的补偿、是他的绝望、是他的自虐、是他倾尽身心的爱恋。他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清清洁洁,送给一具无知无觉的活尸!虽然那活尸是他戚少商,却又叫他怎能欢喜?就算那活尸是他戚少商,他又怎能容许所爱惜的人受这样的折辱?!
然而那份怜惜与不舍以外,更多的却是惊慌——顾惜朝正在以一种决绝的方式斩断两人之间的缘分!
那个三问三答当真并非出自自己真心?在每一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眼前的时候,至少有那么一刻,戚少商知道,自己是想要放手的。他徘徊过,犹豫过,甚至躲开了顾惜朝伸过来的手。那时,惜朝的表情是那么的痛,那么的绝望!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两人之间若有一方要放手,顾惜朝绝对是更快的那个。他太骄傲,骄傲得可以不顾世俗和他一起,也骄傲得不屑对他有任何寄望与纠缠。然而戚少商无法放开那个痛得绝望的人,即使明知道这是趁人之危的卑劣行为。
他的决绝就像是生生撕裂了自己的灵魂,然后残忍地把另一半放逐到他永生永世都找不到的地方!那时,戚少商才终于明白,不能放手的人,是他。道德人伦、血海深仇、是非正邪,甚至顾惜朝本人的意愿……一切,都不再能成为他放手的理由。原来他们的感情,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顾惜朝冰冷的手勉力推在戚少商肩头,却如蜻蜓撼石柱,就像他用尽全力,亦无法将他驱离心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样怨,这样怒,这样恨,这样自责,这样疲惫,这样伤心,为什么他却始终不肯放过他?!
戚少商拥紧人,防止他乱动伤了自己,“你懂的,惜朝,你懂的!”怜惜地抹去顾惜朝颈间的细汗,“惜朝,你是我的!”紧紧地扣住了顾惜朝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不要再想着抛下我,”拉着紧扣的手抵在自己胸膛上,“我会痛,很痛!很痛!很痛!”他睁着大眼,定定地望着顾惜朝,像要把他刻入眼底心里,一句、一句、一句、又一句,直到眼角渗出了泪,一句、一句、又一句……
顾惜朝猛地一震,苍白的脸上瞬间变化了千百种神情,让人不禁怀疑一个人的眼中怎能装下这么多复杂的感情?怨毒、不甘、哀凄、狂怒、无助……可身体却随着那一句句的痛颤抖起来,越抖得厉害。戚少商专注地望着他,那双大眼里只有坚定、挚诚、怜惜和溺得死人的温柔,有着最真实的情yu,也有着最真实的情感。
顾惜朝猛地抽出手来,用力揽上了戚少商的头颈,埋在那个同样痛得发颤的颈侧,呜咽出小动物一样的哭声,“戚少商!”是了,因为他是戚少商,而他是顾惜朝。那他们注定了,就算走在一起都要痛得撕心裂肺,又就算痛得撕心裂肺也要走在一起。这是他们的缘,也是他们的孽!
戚少商带点疯狂地吻上顾惜朝的鬓角、额头、鼻梁、薄唇,每一处、每一处都没有遗漏,吻去他的冰冷,吻走他的绝望。“惜朝,惜朝惜朝……”
黑暗的牢房里,一地被蹭得凌乱的稻草上,两个人安静地拥着。
“惜朝,我没有中那魔药。”
“嗯。”
“我是听到了龙涉虚在外面偷听才没有认你的。”
“嗯。”
“那第三问,我是骗你的。”
“嗯……”
“我没有想见红泪,我只想见你。”
“知道了……”
听着耳边顾惜朝犹带鼻音的应答,戚少商松了口气,心中却一阵不忍。虽然是为了解决和情人之间的心结,可那样不顾后果的乱来也未免太过莽撞。想想二人仍身在鱼池,生死难卜,戚少商不由苦笑,一碰到顾惜朝,真的什么都乱了!
经过刚才一阵肉搏战似的乱搞,痛楚把两人的欲望都压制下去了。戚少商叹了口气,挪动了一下快要僵硬的腰,就要把稍微疲软的分身抽出来。可没想到这样僵持得久了,干涩的内壁和巨大的肉刃竟然粘连在了一起,这一拖动,害得两人都呻吟出声。
“戚少商!你……嗯!干什么……”内壁和肉身的突然撕离带来一阵细碎却尖锐的痛痒,像有无数的小刷子刷在了壁肉上,顾惜朝下意识地夹紧了臀瓣,不让那分身脱出。
“不,我……啊!”戚少商登时被他夹得一头烟霞烈火,方才没有消却下去的欲望又被那一下夹了起来,火辣辣的竟然比第一次来得更猛烈。他重重撑落在顾惜朝两侧,喘息变得急促。
这边顾惜朝也好受不到哪里去。虽然是没有经过充分开拓的强行进入,可身体却比自己更容易地就接受了这冤家,时间一耗下来,|茓口早就被撑大得足够容纳那分身。已经半入的前端紧贴着内壁搏动,强行撑开的小|茓里面却没有被填充饱满,一段肿胀一段空虚的感觉折磨得他想尖叫!
热流一浪浪地扑向下体,那分身迅速地一涨再涨,此时已经容不得戚少商抽离了,可这边欲火焚身,那边却艰难险阻,戚少商满脸涨得通红,额上滚下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在顾惜朝赤祼的胸前。“惜,惜朝,我能不能……”他咬牙问道。
这人真是可恨!!顾惜朝一口气过不去,扭头张嘴恶狠狠地咬上一旁的耳朵,“你!你这个混帐的呆子!”明明那里又大又硬的都起来了,却在这时候装起了君子。话一出口,是含羞又带恨的,喊红了自己的一张俊脸。
戚少商当然不真的是个呆子,更不是个稀里糊涂没有知觉的药人,几乎在那骂声响起的同时,他已再也无法忍耐,咬牙低咆一声,抬起顾惜朝两条长腿扣在胯上,挺腰提枪冲锋而入!
灼热的凶器仗持着蛮力无情地撕裂了与内壁的粘连,顾惜朝只感到敏感的壁肉像被一支带刺的毛球刮过,一股难以言喻的麻痒直窜到脚趾尖上,令那纤细的腰肢不受控制地扭动起来,却恰恰松弛了臀部的肌肉,让那热铁一鼓作气地闯入了深处。
“嗯!!”麻、痛、酸、胀由交合的地方沿着脊椎冲刷到头顶的百会|茓,两具身躯如遭电击一般战栗起来,一种异常强横地开辟却又无比契合地镶嵌在一起的感觉,让二人猛地一个仰头,自喉间撕扯出呐喊,却被半清醒的理智生生压抑成沉闷的哼叫。
隐忍得肿胀发痛的分身和虽有张力却依旧紧涩的幽|茓,接下来的动作,不像在交欢,而是在交战——
下身传来肿涨得牙齿都发酸的填充感,火辣辣活生生的茎物直挺挺地在窄小的秘道内矗立起来,挤压着内壁勃勃地跳动着,那搏动引起一波波的压迫感,让顾惜朝难耐地弓起了腰背,绷紧了细长的头颈抵着了地面,雪白的颈子上现出道道青痕。
伏在他身上的戚少商一声紧似一声地喘着粗气,额上的汗不停地滑下。他两手绕过顾惜朝弓起的腰背用力扣住他的肩膀,以肘为轴撑起了他艰难地弯曲着的身体,不让他因为猛力的顶撞而后滑。腰后在用力,一分分地攻掠着领地。
到了这个份上,纵使百般辛苦,亦已是欲罢不能。与其不上不下的僵着一起难受,不如咬牙做到最后,只要熬过了第一下这个坎!
顾惜朝白了一张汗湿的脸蛋,蹙起秀气的眉头,贝齿用力噬着下唇,指头狠狠地掐在戚少商肩头上,鼻翼张缩,竭力地呼吸着,一寸又一寸地打开身体,把那昂扬的雄伟纳入体内。
戚少商心中泛起一阵怜惜,想呼唤情人的名字,喉头却干燥得发不出声音,只能低下头,用自己的唇舌抚慰他的艰辛。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在顾惜朝高阔的额头、濡湿的耳鬓、干裂的唇瓣……分身随着小|茓柔弱又坚强的吸纳一点点地推进,开拓着空间,干涩紧窒的道路就如同两人历尽艰苦走来一样的荆棘满途……戚少商张嘴把被咬出血丝的唇含进口中,怜惜地滋润着它的伤口;那唇中又怯怯地探出一尾小舌,贴着他的上颚撒娇样地磨蹭……再难再苦,也是你情我愿、甘之如饴。
幸好,路总有走尽的一天。当挺进的刀锋触及那点深深埋藏的柔软,周围的|茓壁不可思议地扭动收缩起来,肉刃被挤压出疯狂的快感!戚少商托在顾惜朝颈后的手猛然收紧,手指揉进了浓密的青丝中,轻怜蜜爱的亲吻陡地加重,把那声溢出的尖叫堵在了两人水|乳交融的唇舌间。
被欲爆裂的欲望折磨得疼痛不已的分身终于整根地没在了温热丝绒般的包围中,被撑到了极至小|茓本能地收缩又放松,富有韵律地按压起其中的茎物,激灵灵的快感蜂涌上头,烟霞烈火、白日烟花也不过如是!戚少商的脑袋顿时烧成了糊状,什么都想不到,一切都回归最原始的律动!
抽出、Сhā入!
浅浅地抽出、深深地Сhā入!
硕大的茎物在秘道内一边持续膨胀着,一边缓慢如钝刀般凌迟着每一寸壁肉,肚腹内涨满受压的感觉让顾惜朝喉间涌起一阵强烈的不适,偏生那越发坚硬的头部每一次挺进都直直地戳在稚嫩敏感的花心上。难受与快感交杂地蹂躏着感官,“唔唔……啊!”奋力偏过头挣开纠缠上来的灵舌,他红着一双眼睛水气迷蒙地望向戚少商,牙齿格格地说出来的话不知是发怒还是哀求,“少商,少商……嗯……你……”
“怎么了?嗯?”戚少商着迷地舔吮上眼前修长优雅的秀颈,感受着舌下情人的血脉越来越快的搏动,腰臀的律动也变得更快更急!
“啊哈!嗯啊……嗯嗯……”再也无法压抑口中的呻吟,那怒张的凶器戳、磨、挑、刺,每一下、每一下都狠厉得像要把他整个人洞穿!
有限的滑液被摩擦生出的热量燃烧殆尽,刃器刮削着内壁,拔出与迫进之间撑裂着小|茓的极限!会痛!顾惜朝忽然感到又惊又怕,直觉下一刻就会传来撕裂的疼痛!“少商!”他惶恐的呼叫,双手抱着了戚少商的头颈,长腿箍紧了剧烈摆动的腰身,“……嗯……慢点,慢点……”
戚少商不答话,却坏心地趁着他身体绷紧的瞬间发狠地抽Сhā了几下,“惜朝,惜朝……”每喊一声就是一个挺进,他只觉身处极乐,赞叹道,“好棒,好棒……我想你,想得太久了……”
这次,顾惜朝是真的痛出了泪水,咬牙切齿地瞪向在他身上纵驰得疯狂的男人,顿时一阵怒不可遏!“混、混帐!你把……嗯……把我当什么了!”
“我把你当作什么?”戚少商低下满是汗水的额抵着顾惜朝眉间,一双被情yu熏蒸得邃黑的大眼直勾勾地盯着情人怒红的俊脸,目中露过野兽狩猎食物一般的光芒!
要比狠,他顾惜朝岂会是弱者?!狠毒地瞪大眼睛厉向那野出了酒窝的男人。可惜,眼神的对峙丝毫不能阻止身体的攻掠,男人依然一下又一下完美地顶撞着他的下身,激|情的汗水沿着额际的几缕垂发滴落在他的眼帘上,害他眼中一阵涩痛,一串泪珠就这样止不住流了出来。
“呜呜……戚少商……混蛋!”直到他被快感逼得全身酥软地瘫在男人怀里呜咽不已,那分外低沉的嗓音方附在他耳垂边哑声笑道,“你把我当混蛋,我可是把惜朝……嗯……当作这世上最宝贵的宝贝啊,比我的性命还重要的……”
典型的行事时的甜言蜜语,但戚少商说来却无半点虚假,他真的可以把命给了他!顾惜朝被说得心头一热,鼻头抽搐地恨声骂道:“你,你这不要脸的……谁,谁是你的……”宝贝二字实在难以开口,于是又羞又恼地一口咬在了戚少商肩头。
顾惜朝这口下去是既狠且毒,却忘了那人身上的皮革也不是纸做的,差点没把他自己的嘴角磨破。看他一嘴咬空,又急得像被火灼到一样迅速缩走,戚少商被这有些孩子气的动作逗得大乐,作势惩罚性地啃了口那嘴角的肉肉,“咬我!嗯?”闷哼了声,腰臀推压的动作更加沉重,直把那人顶撞得支松架散,零落如同身上稀松的衣衫。
并不大幅却极为频繁又深入的进出,让顾惜朝终于顶受不住地哀呼出来,“嗯哼……啊……不,不行了……”他无助地揪乱了戚少商的头发、衣服,扭动身体喊着,“热,好热……”
戚少商好笑地用胡渣子蹭了蹭他光洁的小脸蛋,逗弄道,“那你想我怎么样?嗯?”
顾惜朝被快感冲击得脑袋发白,在他怀中呆呆地只是随着撞击的频率喘着大气,说不出话来。戚少商怜惜地吻了吻他无力张开的小嘴,叹了口气,停下了所有动作,把人平放到了地上,就作势要离开。
充斥其中的灼热突然抽离,撑大的小|茓被无尽的空虚感袭来,顾惜朝本能地收紧了夹在戚少商腰上的长腿,轻声软语道:“不要走……”
“那我就不客气了哦!”戚少商轻笑着俯身挺腰。他才舍不得那个温暖的小嘴,以退为进当然是战略性成功!不料,顾惜朝又伸手一把推开了他,喘息着道:“不,不准动!”
戚少商这下真是火烧头了!粗鲁地把顾惜朝从地上拉起,“我的祖宗,你究竟想怎样?!”
“嗯……”顾惜朝轻哼一声,却是不说话了,只咬着下唇娆笑着,两手推在戚少商肩上,一点点地将他压到身下。
戚少商也不反抗,乖乖地躺下,一双黑溜溜的大眼饶有兴致地望着跨坐在身上的情人。顾惜朝眯着凤目盯着戚少商脸上隐忍却又强作镇定的神情,忽然危险地笑了笑,慢慢地俯下身,扣着戚少商的手摁在地上,一头长而卷的黑发垂在两侧,把两人围困在阴影中。
“唔!!”戚少商猛地一仰头,带着汗水的发丝往后甩落!顾惜朝扭动细腰,对准他勃发的分身缓慢地坐了下去,后|茓的小嘴一张一合,把那挺立的硕大一点点地吸纳进体内!“大当家,大当家的……”顾惜朝抵着戚少商的薄唇,喊一声咬一下,喊声柔媚入骨,啃咬却轻得像猫儿挠,小|茓挤压着那分身则又密又重。
戚少商只感到麻辣的快感疯狂地冲击在头脑间,腰臀不由得用力配合着顾惜朝的起落顶撞起来,却被顾惜朝扣着他手腕狠狠就着脉门一掐,“你不许动!”他全身使力坐到戚少商的小肚子上,压得他又爽又痛的呼出声来。
“不许吵!”顾惜朝低头嚼着那可恶的酒窝,呼呼的热气喷在包子脸上,“再吵,要把龙老大引了来,看你还怎么做……”说罢,小|茓狠狠地一绞。
身下男人的脸变得迷乱而狂野,汗水沾湿了额前的几缕长发,粘在紧抿的酒窝上,他喘着粗气却不动弹,只是用一种赤祼祼的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瞪着跨跪在他腰上摇动的妖精。顾惜朝望着那双情yu氤氲的圆眼,突然有了种自己在掌控一切的满足感,不由起落得更快。
分身在那小嘴贪婪的吮吸下越发涨大,坚硬笔直地挺进那窄小的秘道中,生生地迫挤开紧缩的壁肉,微小的突起刮过稚嫩的内壁,快感从尾椎窜上,顾惜朝腰间一酸,不禁腻声喊道:“嗯~大当家的……”
这一声唤得戚少商全身剧震,比之分身受到爱抚带来的快感更强烈,奋力撑起身体看向身下的人。及腰的卷发凌乱地披挂在白皙的肩头,长裤褪至膝盖,结实的长腿与光滑的小臀在重重的衣裳下若隐若现。从他的角度看去,就算隔着凌乱的衣衫也能看见那鲜红如花蕊一般的小嘴在淫荡地吞吐着自己巨大的分身。顾惜朝双手按在他小腹上,耸腰提臀,水红的脸上狂乱魅惑的神情简直叫人为之疯狂!
“惜朝……”
“嗯……”
“惜朝!”
“嗯……啊……”
戚少商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被那妖精一样的人儿吸走!快乐到极至产生的恐惧,让他惶惶地伸手,想抓住身上的那人,却一手握在了对方半挺的分身上。粉红的色泽和温热的触感霎时分走了他部分的神智,手中爱怜地把玩着,又情不自禁地随着那人起落的频率掏弄起来。
前方传来的快感令小|茓一阵令人窒息的收缩按压,戚少商爽快得满脑生烟,手上也无意识地一下握紧了!
“啊!”顾惜朝的尖叫化作了闷哼,一股白浊的液体从他腹下喷射而出,全部溅到了他衣衫垂下的前摆上!戚少商脸上也一阵扭曲,沉声低嘶着挺直了腰!
顾惜朝感到那干热的内部顿时灌进了一股浓稠的浆液,滚烫地在秘道中翻涌,滋润了干燥欲裂的内壁,也让他腰肢的酸软突地爆发,整个人完全乏力地倒在了戚少商身上。
然而无数次的经验都告诉了他,忍耐太久的男人第二次远比第一次来得凶猛。
戚少商泻完第一道精元,竟更神圆气足了几分!一骨碌地翻身坐起,把顾惜朝抱在怀里,蹭在他耳边耍赖地喊道:“惜朝,惜朝……”硬挺的分身在臀外一阵乱戳,戳得顾惜朝又痒又酸,一口咬上他的耳垂恨声道:“混蛋!要干……就,就快点……嗯!”戚少商哪里还等他骂完,一个挺身,又把分身深深地埋进了那温湿的体内。
这次有了体液的润滑,秘道进出滑顺得如同丝绸,怀中抱月的坐姿又令小|茓可以轻易地夹紧收缩,戚少商这番进出,直如入仙境般销魂蚀骨!顾惜朝先是乏了力,也只能任由他抱在怀内,揉搓疼爱得骨软筋酥,伏在那厚肩上曼声呻吟着。两人压抑着声音,忘情地纠缠在牢房深处,浑然忘了天地时日!
正在战至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之时,顾惜朝忽然感到头皮发麻,一阵飕飕的冷气从身后传来,他心中一凌,伸手推了推戚少商肩膀!
“嗯……少商,戚少商……”他话未说完,耳边响起“嘎嘎”的怪笑声。顾惜朝艰难地偏过头去,一个衣衫褴褛的药人正笑嘻嘻地站在两人身后!
顾惜朝瞬间全身僵硬!
戚少商的牢房在鱼池子的最深处,这个时候牢头们很少到这儿来,只是顾惜朝早知道的,所以才会挑了这个时候来送“断头酒”,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鱼池子对药人们并不设防,牢房都不上锁,只是虚掩着,更料不到,竟然有个药人稀里糊涂的乱闯就摸了进来。这,这算什么?!光天化日下,在“人”前,做着这种事!
大量的血液“砰”地在脸上爆发,想到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在一个男人的腿上需索狂欢?一刹那,连自杀的念头都有了!戚少商却不知不闻,仍是狠命地顶弄着滑腻湿润的花心,享受着那秘道收紧抽搐带来的风靡的快感!
“不!不要!停,停下来!”顾惜朝慌乱地喊道,手忙脚乱地想主动抽身离开,却被戚少商环在腰间的铁臂强硬地阻止了。“放……嗯……放开!”顾惜朝气息紊乱地呻吟着,身下的顶撞却越演越烈。那仍旧不断涨大的肉刃不顾内壁抗拒的挤压,蛮横地冲进中心,碾着花蕊挑、戳、刺、磨。
“不!不要管他!不……不过是个药人!”已经濒临Gao潮的戚少商全然失了理智,呼呼地喘着大气,握紧那小臀,癫狂地冲撞着。低头埋到情人赤祼的胸前,啃咬着一双俏立的红樱,企图拉回他的注意力。“啊啊……不要……快放开……”顾惜朝手指掰着腰上的手臂,腰身极力地后仰,拉离两人紧贴的身躯。
即使明知道这些药人失了神智,不过就是堆行尸走肉,可是,那么大一个人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你可以当什么也没有么?!偏偏戚少商不肯放手,狂野的律动逼得顾惜朝不得不跟上他的节奏,追逐快感的欲望和羞耻心的谴责,让他差点软弱地哭了出来!
“戚……戚少商……少商……不要了,不要了……好不好……”顾惜朝哽咽着伏在戚少商肩头哀声道。
“不好!你这小坏蛋,怕什么?让他看……嗯!”戚少商拿眼角撇了眼呆滞的药人,不是他真有在人前办事的癖好,只是看到顾惜朝可怜兮兮的噙着泪水向自己求饶的模样,胯下的玩意顿时壮得又大又硬,一肚子坏心思全都用在了这“仇人”身上,他坏笑着又用力往上顶了几下。
“啊……”顾惜朝短促地呻吟着,恨恨地咬紧了牙关。这戚少商平日里一副正义凛然的大侠状,发起性子来简直和野兽没什么两样,尤其是在做这档子事的时候!求人不如求己!他用力扭过头去,向着那药人吆喝道:“走!离开这……嗯啊!”又是话没说完就泄了气。
“戚少商!你究竟想干什么!!”顾惜朝回过头狼毒地瞪着那张包子脸。包子不答话,笑得一脸欠揍,两人交缠的下体却发出了噗滋噗滋的水声,一声响似一声。
“你!嗯……”顾惜朝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听觉刺激下快感再也无法压抑,他浑身轻颤着,咬着下唇,鼻翼张缩,本能地迎合起情人的动作,“嗯!呼呼……啊哈……”
正当忘情时,身后那药人竟然迈前了一步,嘎嘎地又再怪笑起来,声音还不在小,羞耻感再次和着那怪笑声逆袭到脑袋里,顾惜朝甩了甩头,强撑起神智望向那药人,“离开这里……”
这次说完了话,药人却毫无反应。顾惜朝大吃一惊,猛然想到戚少商,难道这个药人竟是没有被完全控制住的?!他一时紧张,后|茓猛地收缩夹紧,害得戚少商差点一注如泄。
“惜朝,你要运起魔功才能控制他们啊……”好心地伏到情人耳边提醒道。顾惜朝斜斜地厉了他一眼,好奇这人怎么这样好心肠。
吸了口气,顾惜朝正要喊出命令:“出……啊!去……”这下才念了一个字,戚少商竟然趁他运功提气后|茓紧缩之际,一个猛进!热铁冲锋陷阵般闯开所有障碍撞上花心,猛烈的冲击让顾惜朝差点大声呼喊出来,连忙用手堵住了嘴巴,却看见戚少商无比坏心地邪笑不已。
“出……嗯……”
“离,离开……啊……”
“混蛋!你……嗯嗯……”
一连三次,顾惜朝确信戚少商这王八蛋是和自己杠上了!每次在他运气魔功收闭气门的时候,这混帐就提枪闯关,还贱贱地凑在耳边低声笑着说什么“惜朝可知道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用剑而是枪法?”
他顾惜朝对天发誓!若是能活着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戚少商这个天底下最混帐的混帐!!
也不知幸是不幸,与这混帐一路纠缠下来,身体对情事谙熟不少,加之顾惜朝是个太过聪明的人,按照戚少商的说法,连学这些事情都比别人快且有天分太多。(当然这话说出来,以后顾惜朝每次碰上戚大当家下的都是真功夫、狠力气,为此而被毒打至吐血也是有原因有根源的。)这下,顾惜朝趁着戚少商那孽根全体没入的时候猛地提气收臀,转动细腰,把那大家伙狠狠地咬紧了在“嘴”里,方才对着那药人喝了声:“滚!”
药人真的听话地爬在地上,葫芦状滚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你这混……啊!!”顾惜朝眼睛发亮地说到一半,那混蛋已经探手捉着了他毫无防备的玉茎,粗大的手掌掐着小玩意揉搓起来。
“嗯嗯啊……不要……嗯……快点……”要害被一手掌握,哪还有不投降之理,顾惜朝哀呼连连,什么气势都消失殆尽,只虚软地依偎在戚少商怀里,拿双水气盈盈的眼睛望着人。
戚少商被他适才那一下夹得眼前发黑,只觉得分身勃勃地跳动着眼看就要到达极限,咬牙切齿地伸出一手用力揉着光嫩的小臀,要挟道:“你动我就快点……动啊!动!”
“嗯嗯……”顾惜朝被前后夹击的快感烧得脑子发晕,也不记得什么争执对抗了,听话地夹着体内的热铁,划着圈儿摆动臀部,拽夹拉扯间引动那凶器在小|茓中胡搅蛮缠一番,光是后庭的刺激就让顾惜朝前方的欲望高高地挺立起来,铃口渗出了晶莹的泪液!
戚少商不再掏弄他的分身,双手托上情人的腰身上下举动,大进大出着,鲜红的壁肉被肉刃的倒刺勾拉到体外,又被粗鲁地塞回去。狂猛地动作着,两人都陷入了疯狂的Gao潮边缘!
“不!!”顾惜朝的尖利的指甲蓦地深陷入戚少商的手臂,漫长的卷发向天甩动,戚少商身体猛地向上一纵,欲望深深深深地顶进了蕊心!与此同时他飞快地拽下了顾惜朝的长发,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对方将要出口的尖叫。下一个瞬间,两具身体蜷在一团剧烈地抽搐痉挛,之前静寂下来的空间涌出两股激流的喷响——
(三)
仍然是九月初八
戚少商仍然怀抱着人,就着鱼池子内微弱的光线看去,还是那张睡梦中柔和而美丽的脸,只是他墨黑的眉头略微皱着,玉雪般的脸颊含着潮红,明透的鼻翼急促地张缩着,淡粉的嘴唇有点红肿有点破损……
“千里追欢”番外:春宫图
目送着晚晴出门买菜,顾惜朝百味陈杂地回到屋里。 "
安定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终究与他的青云之志相差太远。
桌上那本《妇女妊娠手册》被风微微吹开半页,哗啦哗啦地响着,顾惜朝盯着书页翻动,思绪回到那个极喜极怒极耻又极哀的新婚之夜。当时若不是黄金鳞的搅局羞辱,现在自己和晚晴应已早尽鱼水之欢了吧。
也许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合该自己不能与晚晴有肌肤之亲?
婚后与晚晴相处的三日,处处克己奉礼,只为了能在登堂入室之时与她清清白白结合,却没想到接了这个该死的任务,遇见了戚少商,然后,一切都乱了套……
想到那个人,不由心绪不宁。
知道他已经安然躲进了碎云渊,想必息红泪会凭着毁诺城的机关保他周全,而他身上那箱子燕寒毒,也会……帮他解了吧……
顾惜朝没来由觉得一阵胸闷,索性坐下翻开那书认真看起来。
忘了吧,既然已经答应了晚晴在这里安定过小日子,把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忘了吧。
追杀的事情自己已经不再参与,以后就看他的造化了,死活横竖与己无关。
竭力想把戚少商的事情抛到脑后,顾惜朝迫使自己静下心来看那本《妇女妊娠手册》。
年幼时顾惜朝的母亲虽然迫于生计而做起了皮肉生意,对他的管教却变本加厉地严格,甚至到了残忍的地步。
但凡有客人上门,不论屋外如何刮风下雨,都要把他驱得远远的,关门闭户,不让有任何机会染睹那些苟且之事。
加之不到六岁母亲就一病不起,从此孤苦伶仃四处漂泊,生性谨慎也生活拮据的他更是从未染指过烟花场所。所以虽然在江湖上飘零到了二十岁,顾惜朝于男女情事却一窍不通空白如纸。
后来遇到晚晴,医书跟着看了不少,才约略知道了一些阴阳交合的原理,只是具体如何行事,又如何才能传宗接代,则完全没有概念。
这本《妇女妊娠手册》本是他在新婚前夜偷偷从晚晴书房里拿出来的,却终没来得及看上。后来一直带在身边,也渐渐忘却了,直到昨夜被晚晴从包袱里找了出来,才尴尬了一番。
顾惜朝一页页翻着医书,脸上越来越热。
原来这书上不单讲女子安胎妊娠之事,也讲了如何受精如何怀孕成子。
顾惜朝虽不曾与女子亲近过,却已和戚少商数度春风。彼此都年轻气旺,戚少商又熟谙风情,在他引领下,一时情致上来便胡天胡地,全凭本能行事也没做多想。
此刻见书上讲述受精道理,才知道那极亢奋之时所出精元,并不只是情yu宣泄,还是女子受孕之根本。
遂联想到两人之前数次交欢,每到极乐的关头,戚少商无一不把那滚热精元灌注到自己身体深处,而自己竟也如女子一般尽数承纳毫不抗拒,登时羞恼交加,只恨不得立刻把那人捉到跟前痛打一顿,权做他把自己当女子般轻侮的教训。
心慌意乱之下,翻到医书最末几页,更是惊得面红耳赤,原来那几页印的全是常见的几式春宫图。
图画虽然粗糙,但是姿势体态清楚毕现,画上女子或仰躺或俯趴或箕踞,全把下身门户敞开来就男子阳Wu,那男子阳Wu也都被刻意夸大了,画得又粗又壮,有的正举枪待发,有的已半没入女子体内。
顾惜朝这方面再怎么纯洁,也看得出自己和戚少商所做之事与这春宫图上的没两样,唯一的区别是自己是男的,用的部位是……
难言的羞愤感涌了上来。
回想起在棋亭,在大帐,在雷家庄,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那样放浪地同一个男子欢好,如女子般辗转承欢,不由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甘。
用力咬紧牙关,有个声音却一直忍不住要迸射而出——戚少商,你究竟是把我当什么了!
一生气,把那本书砸到墙上,撞翻了个个儿,又跌回地上,刚好翻开了最后一页,画的是怀中抱月的姿势,男人托举着女子腰臀,红黑的阳Wu大半含在她体内,两人眉目间净是喜色。
那正是最后一次在雷家庄时戚少商用的花样,顾惜朝看得心神晃荡,当时被折腾得欲死欲仙的种种情状又涌上心头。
用力摇头想忘掉,偏偏想起的更多,火热的呼吸,粗糙的手掌,身体被填充的感觉,像细蛛网一样笼罩全身,顾惜朝感觉燥热难耐,更要命的是,那里有了反应。
昨夜晚晴几次暗示想要圆房,一双含羞带怯的水眸就那么直接地渴望着,自己非但没起任何念头,甚至还有罪恶感。本以为是自己追逐功名之心盖过了七情六欲,却不想现在只是一想到那人,身体就反应如此强烈,难道,真是……
顾惜朝正心潮起伏胡思乱想,忽听屋后“砰”的一声巨响,连忙收起心思,警觉地从后窗缝隙里窥视出去。
屋后本是一座小土丘,光秃秃的只立着半棵已枯死的老柳树,此刻树上却还挂着一个又像风筝又像大鸟的木制器械,足有一人高,“大鸟”的一边尾翼耷拉着,树枝还兀自晃动不已。
显然刚才那声剧响就是这“大鸟”撞到树上了。
方圆几里就自己这么户人家,这东西八成就是冲自己来的,顾惜朝皱起秀气的眉,难道连过安定的日子都不可能吗?
不一会,果然听到细索的声音由远而近。
来者似乎身手不错轻功了得,只微微一响,便越过了院子围墙,直奔他住的小屋。
顾惜朝闪身到门后,摒住呼吸,一手紧握小斧,只等那人一进屋,就剁了他脑袋。
却不想那人在屋外停顿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敲门
有什么刺客进门之前还这么礼貌的吗?
顾惜朝正满脸狐疑,更离谱的发生了。
“刺客”压低了嗓子道:“我知道屋子里有人,老乡,你莫怕,我只是想跟你借一截绳子,劳烦你……”那声音,无比非常十分之熟悉!!
戚少商觉得自己运气实在不好。
在毁诺城里受尽了窝囊气,九死一生又跳崖又挨踢终于换来了双飞翼,没想到第一次试飞就出了故障。
控制尾翼的那段绳子飞一半突然断了,好在飞得不高,又顺风斜冲了一会,加上轻功支撑,才没伤没害地落了地,却不免仍是灰头土脸一身。
戚少商又觉得自己幸运,实在是太幸运了,简直要幸运过头了。
双飞翼落在了那么偏僻的地方,方圆几里就那一户人家,只得抱着试试的心情去敲门,却没想到门呼的一下就拉开了,更没想到的是,门后站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一时间两人都被这意外的见面给怔住了,楞了半天,突然同时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惊又喜又带点关切的责备,两人口气语调竟一模一样,不由又是同时一楞,随后还是顾惜朝先回过神来,把人拉进屋里,转身栓紧门。
身为朝廷通缉要犯,竟然如此随意去敲别人的门,真不怕被发现么?
“屋后那怪东西是你的?”顾惜朝一边警觉地朝窗外探望,一边问。
“嗯......”戚少商简略地讲了进毁诺城求双飞翼以图冲破铁手围捕的情况,却有意无意地把和息红泪一起掉进寒潭里的那段跳了过去。
虽然息红泪已表明了今后和自己只是普通朋友,但终究怕顾惜朝心思敏感,听了那桩后又要别扭。
顾惜朝听完,果然用戚少商熟悉的嘲讽神情嗤笑道:“你倒是对息大娘那双飞翼很信任么。现在怎么就双飞飞到树上去了?”
戚少商听出他话里酸溜溜的味道,一面暗自庆幸刚才没有老实过头,一面又觉得顾惜朝这样小心眼的醋意实在可爱。
顾惜朝也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吃味,只想起自己前日挂那些花灯的确还剩了大半捆绳索,道;“我去拿绳子,你赶紧把你宝贝修好走人,”顿了顿,想起自己答应晚晴的,不免胸中酸楚,咬牙低声道,“以后,也别再见面了,追杀的事我已经罢手了,你自己小心便是。”语毕径自先出了房门,只留下戚少商呆在屋内。
顾惜朝一番话如当空晴天霹雳,戚少商怔了半晌才醒过味来,身体晃了两下,竟有些站不稳。
那时候在生杀大帐挨了一刀,打击也不过如此罢。
只是自从雷家庄私会一夜,彼此消了心结之后,两人就已经恩爱更浓,甚至处处为对方留着后手。
却为何今天再见面,反而说出决绝的话来?
戚少商百思不得其解,扶着门框远远看着顾惜朝在院子里翻找绳索,突然被院里一树花灯吸引了注意力。
他知道顾惜朝这人性子冷清,何况时下又是非常关头,怎么会有闲心在院里挂花灯?莫非是为了……
再转头环视屋内,刚才只沉浸在重逢的惊喜中,没有细看,现在才发现这土坯屋虽然简陋,但是屋内摆设样样细致,窗上还贴有艳红的窗花,看就知道是出自女子之手。
心里的想法逐渐被证实了,这里是顾惜朝和傅晚晴居住的地方。
想到那个清丽不食人间烟火的顾夫人,戚少商心里隐隐觉得闷痛。
他知道她一直在顾惜朝心目中占据着无可代替的位置,也竭力不去想他们三人的纠葛该如何处理,毕竟走一步算一步才符合九现神龙的本性。
但是现在第一次如此真切地闯入他们的生活空间,戚少商才发觉,自己其实也不是那么放的开的。
越看得仔细越处处发现傅晚晴的痕迹,床头悬挂着绣花衣物,窗台下一列药瓶,角落里放着一蓝一暗红色的两个包袱,生生刺痛了戚少商的眼睛。
无意识地走到炕上坐下,却偏又眼尖地见到枕巾上一根头发,又直又长,不是顾惜朝的。
戚少商觉得好象有把冰冷的银勺子一下一下在心尖上剜着,不是尖锐的痛,但却让人冷得无法喘息。
最后,跌在地上的一本蓝皮书引起了戚少商的注意,俯身拾起,映入眼帘的第一页让他浑身一颤。
倒不是那书上的春宫图如何让他震惊,那种东西他早见多不怪,让他无法相信的是顾惜朝竟然在看这个?
随即他醒悟了过来。
棋亭那夜,他就知道顾惜朝虽然完了婚,但在这方面却仍毫无经验,如今和傅晚晴共处一室,两人新婚燕尔,那些风月情事定是少不了的,对于纯洁如处子的顾惜朝来说,也只有通过看这些书才能略通风情了。
戚少商前后想明白了这书的来历,心里愈发难受起来,酸苦的,悲凉的,失落的,愤恨的,各种复杂情绪在胸腔里翻滚,他无法忍受,甚至无法想象顾惜朝和别人欢好的情形。
那白皙的身体,纠缠的四肢,眉间的春色,压抑的低吟,他都不想与人分享。
他是他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
正当戚少商醋意翻腾的时候,顾惜朝拎着一捆麻绳进来:“这些够长吗?”然后他看到戚少商手中那本书,脸腾地红了。
这一反应看在戚少商眼里,却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瞬间,醋意转成了狂暴的占有欲。
他把书往炕和一扔,缓缓站起,步步朝顾惜朝逼近:“你刚才说以后再不见面,就是因为傅晚晴么?”声音宛若遥远的闷雷。
“是!”顾惜朝咬牙答道,他只想尽与晚晴的承诺,却不知道戚少商已经想错了方向。
“好,很好!”戚少商突然大笑,“你灭了我连云寨,杀了我兄弟,又让我对你恨不得杀不得,现如今佳人在怀,你一句今后再不见面,就想全部抹消了吗?很好,非常好!”又大笑往前几步。
顾惜朝虽然还没转过弯来,但是见他神色不对,已经本能地往门外退去,不料戚少商动作更快,一勾一甩,已把地上的麻绳抛出,在顾惜朝腰间一卷缠,重重地把人扯了回来,随后大掌一挥飞快地落栓关门,用身体狠狠将顾惜朝抵在了门板上。
顾惜朝武功虽不弱,但全没料到他会动粗,所以毫无防备,只一刹那间就被制住了,又惊又怒之下,斥了一句很没意义的问话:“戚少商,你疯了,你要做什么?!”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戚少商要做什么了,因为那只熟悉的,结着刀茧的火热大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裤底,粗鲁地揉搓着他的脆弱部位。
顾惜朝真不知道上天是对他太眷顾了,抑或相反。
半刻钟前,他还想着戚少商的种种,想得心潮荡漾,半刻钟后戚少商就从天而降,并且开始对他不规矩起来。但是似乎气氛上又不大对……
“嗯……戚……”顾惜朝正面被抵在门板上,呼吸不畅,背后是戚少商炽热的怀抱,身下更是被一只长年握剑的手牢牢掌控着,结着一层厚茧的虎口,一上一下在他的分身上野蛮地掏弄,“痛……混,蛋……轻……”
尽管疼痛,顾惜朝还是绝望地发现,本就有些不平静的身体在这样的刺激下变得更亢奋了,那种火热的被爱抚的感觉,不正是他刚才痴念中所渴望的么。
口里虽抱怨着,却不自觉地低顺了身体,任戚少商抚弄。双腿开始发软,只得用手指死死抠住门板。
戚少商也感觉到顾惜朝和以前的慢热反应不一样,还没弄几下,手中的茎物就已经完全硬了起来,怀里的身体软得快化了似的,任凭他抵压在门板上揉捏,也不反抗,只一味低低地喘着,开始还斥骂了几句,现在全转成了喉底的呻吟,沙哑妩媚得勾魂。
“才几天不见,你这身体已经很懂得这种滋味了嘛,”戚少商凑近他的耳朵,呵着热气,声音邪魅而残酷,“顾夫人就那么好么?”说完狠狠地扯下顾惜朝的裤子,空着的另一手开始用力揉捏着他滑嫩的雪丘。
就算他和别的女人燕好了,这里,还是他的!
顾惜朝素来对晚晴又敬又爱,此刻听他语气里颇不尊重,不由怒上心头,顾不得自己的状况不堪,挣扎扭动起来。
戚少商两手正不得闲,突然见他挣扎,只得使出力气用全身把人压在门板上。
如此一来两人贴得紧密缝合,紧得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清楚楚,戚少商胯下的硬物更是大剌剌地顶在了顾惜朝的腰臀间。
顾惜朝被挤压得连气都吸不进去,挣也挣不开,动也动不了,又感觉到身后那滚热的东西张牙舞爪的抵着自己,想起之前在书上所见的那些情景,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断断续续道:“戚少商……你真混球,你……侮辱我……就算了,你凭什么,凭什么侮辱晚晴……”说到最后甚至带了几分哽咽。
戚少商心里又何尝好受,他也明白,夫妻间那种事情是天经地义,确切说来,自己才是横Сhā足的第三者,可是无论再怎么想的开,还是放不下。
他就是想占有他,哪怕是千错万错也都认了。
“惜朝,对不起,”戚少商低声说,“但是无论如何,我不会放你走的。”语毕将顾惜朝两手扭到身后,用麻绳结结实实捆了起来。
这下顾惜朝真的着慌了:“戚少商,你这疯子……”下一秒却眼前一晃,身子半腾了空,三两步被抗到炕前,重重地摔了上去。
顾惜朝被摔得眼冒金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戚少商已顺势将他半褪的长裤连同靴子一并除去,用麻绳将他两脚分别缚在床尾两边撑帐子的支架上。
等顾惜朝回过神,已经被捆扎了个结实,双手被无助地束在身后,两腿光祼地大大地张开着,戚少商除去了下裳,正跪在大开的两腿之间,将雄壮性器抵在他的腹沟上缓慢厮磨。
低头看到自己上身衣裳端正下身却毫无遮拦地把最羞耻的部位展露人前的模样,顾惜朝羞愤交加,颤声道:“戚少商,这么羞辱我,好玩么?”
“我从没想过要羞辱你,”戚少商眸子暗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色,“我只想……占有你……”
顾惜朝被他眼里浓重的色彩震慑,略微一怔,随后仰起天鹅般的颈子,低哑地呻吟起来——戚少商进入了他。 "
没有事先的润滑和开拓,每前进一分对彼此都是艰涩的痛苦折磨,然而戚少商毫不停滞,紧抓着他的腰一寸寸往前推进。
“呃……呃……”顾惜朝努力往外呼着气,想把被疼痛逼出的声音哽回喉底。
被禁锢着强行张开的双腿使他无法抗拒戚少商粗暴的进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展开身体,接受他的侵犯,任凭他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撑开,再撑开。
戚少商发觉身下的人虽然痛苦,但仍微微地收放内壁,配合自己的进入,心里的狂暴也渐渐平复了一些。
毕竟,不论他和傅晚晴如何欢好,始终只为自己张开双腿,始终只让自己进入,不是吗。
想到这里,怜惜地停下挺进的动作,俯身亲吻他微颤的唇。
发现他的唇是冰凉的,不由带上点歉意,沙哑地说:“对不起,很疼吗?”
“哼……”顾惜朝躲开他的吻,把头扭向一边。
他的性子一向吃软不吃硬,戚少商若是一味蛮横硬干,他估计也能咬牙撑到最后,可是现在突然被他低声道歉,反而觉得兜兜转转酸楚起来。
加之扭头看到床头丢着那半掩的《妇女妊娠手册》,想到自己如此不堪地被人压在身下,愈发觉得委屈,强扭过脸咬紧下唇一言不发,眼眶却红了一圈。
戚少商知他倔强,认识这么久,也只在棋亭那夜强要了他的时候见掉过一次泪,此刻见他泫然欲泣的模样,以为真疼的厉害,忙出手到两人相连的地方试探。
感觉那里因为自己的进入而涨鼓鼓的,幽|茓口被撑扩得几欲绽裂开,不由一边轻轻按压抚摩帮着放松,一边暗自庆幸没有弄出伤口来。
两人的身体毕竟是恩爱了数次,熟稔的也快,顾惜朝心里虽别扭着,身下却很快被戚少商撩拨出了感觉,尤其是被时轻时重按摩着的那里,已经完全松软开来,自发吮吸着嵌在里面的硬物,大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戚少商感觉到他的变化,一面仍不露声色地细碎吻着顾惜朝的脸颈,腰下却突然发力,直直一挺,将整根茎物送了进去。
顾惜朝惊喘一声,但是手脚俱被钳制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把那粗大的茎物全数吞入。两人也便合成了一体,丝严缝合,毫无间隙。
那个骇人的雄大器物不论欢爱过多少次,仍是让人消受不起。
体内被充填塞满,内壁被撑扩到极至,胀痛难当,酸麻不已。
“嗯……”顾惜朝难熬地低吟,但苦于手脚没有自由,身体完全由不得自己,只得尽力扭动腰肢收放内壁,想把体内的孽根推挤到舒适的点上去。
这一番扭动却让本就激荡的戚少商再按奈不住,只低哼了一声,抓紧他的腰,开始一前一后大幅度地摆动腰臀,伟傲的利器也就跟着一下猛似一下地往柔媚的花|茓里顶进去。
秘道内的褶皱和分身上鼓胀的经络使摩擦加倍剧烈,火辣辣的感觉不断从交合处燃烧起来。
随着酥麻的快感急速升级,两人渐渐忘了之前那些别扭心思,只想着融进彼此的身体里。
更紧密,更火热,更深入。
抽送了几十下后,顾惜朝的内壁开始软濡,虽不如前几次用了脂膏那样丝般柔滑,但也黏腻可人,别有一种牵扯不清的触感。
戚少商性起,停了一味的抽Сhā进退,改用胯部划着圆弧摆动,像搅拌浓稠粘黏的糖浆一般用性器在他体内缓缓搅动,动作间甚至带上了轻微的滋滋水声。
突然改变的运动方式让顾惜朝呜咽了一声。
体内嵌了那么粗大的茎物,本已紧窒得再无一丝空隙,哪里还经得住他这样的搅翻。
一时间只觉得牵肠扯肚,五脏六腑全被从内蹂躏了一番,偏生这种折磨法又不甚疼痛,只是难言的酸胀,连带着连身体都酥软了下去。
以往交欢,那浑人只知道全进全出,死命往深里顶,很少顾及其他,如今这么一阵四下乱磨乱搓,倒把之前没触及过的角角落落都扫荡了一遍,抚慰了一遍,反而别有异样的快感一阵阵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顾惜朝粗声粗气地嘘喘着,有点恼怒自己的身体对这种状态的享受。
明明是男人的身体,为什么被这么弄会觉得很舒服呢。
忍不住低头看自己的身子,两腿张得大大的,粉色的分身高耸挺立其间,随着戚少商的顶撞而不住颤动着,顶端的透明泪液不住滚落,沾湿了小腹,说不出的淫糜模样。
因为角度的关系,虽不能看到那相连的部位,但是却能看到戚少商深红的性器不时退出几分复又一冲没入体内,一波波令人战栗的急流就从那里直钻入骨髓。
天旋地转的快感间,脑海里却不由闪过之前看的图,想到那些下体被男器填塞着的女子,那些眉开眼笑淫浪的神情,像刺一样扎着他的心。
难道,自己真就这么……
心有不甘地挣扎着,一边用力收紧内壁不再接受那孽根的肆虐,一边顾不上麻绳的粗砺拼命扭动,想把双脚挣脱出来。没挣几下,白皙纤细的脚踝就磨出了一圈圈红色痕迹。
戚少商本来还有几分谨慎,但是抽Сhā了几次后,见身下的人逐渐筋骨酥软,低喘连连,知是开始受用,也就跟着放浪了起来,越顶越凶,再没闲暇去猜度顾惜朝的心思。
此时冷不防见他又别扭挣扎起来,心里几分不爽快,又着实贪恋那消魂之处的美妙感受,一时不舍放手,竟强行将人按住,使劲癫狂猛动。
顾惜朝绞紧的内部不仅没能阻止他的进攻,反而造成更强烈的摩擦,熊熊快感烈焰卷着火舌扑打上来,戚少商觉得这天地万物都烧着了,都焚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猛烈地冲顶,用他的火热将身下的人揉碎捣烂。
顾惜朝何尝被他这么强行压着捣弄过,只觉得快被撕扯开了般由下而上辣辣地痛,体内那硬物几乎将他的腑脏顶移了位,身体被剧烈地冲撞得摇晃不已,夹着快感,痛感,整个意识都模糊了起来。
不断被磨蹭进出的胶合处,淫靡的水声越来越明显。
他想起晚晴种过的芦荟的肥厚叶片,用力一揉掐,就会汁水横流。
这个联想让他害怕。
戚少商已经不只用他的凶器在他体内肆虐,还把整个身体重量都压了上去,一退一进之间,用几倍的猛力往下挤压着他。
他怀疑戚少商也会象掐那叶子一样把自己揉烂,变成一滩汁水。
不行,我会死的……
顾惜朝虽然没把恐慌说出口,挣扎却更剧烈了,被束缚的双腿用力蹬蹭着,细嫩的脚踝磨得破皮红肿,胡乱扭动更加剧了后|茓的拉扯,疼得他嘶嘶地吁起来,喉底压不住一声接一声地哽咽。
戚少商也被他的胡来弄得生疼,只得深深往里一顶,定住不动,压低了嗓子哄道:“乖,又不是女人,别乱动,会受伤的。”
顾惜朝闻言一凛,静了下来,瓮声瓮气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女人么?那你现在在干什么?羞辱我?”
戚少商再怎么精虫上脑,也终于恍悟了他的别扭所在,低笑了声“小傻瓜”,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一面开始缓缓摆腰,在那温润柔腻的紧窒里深深浅浅地抽Сhā着,一面低沉道:“顾公子,你听好了,我戚少商若愿意,自会有大把的美人主动送上前来,没必要拿你当女人。”
说完往最柔媚的点上一戳,果然听到身下人的一声惊喘低吟,崩僵的身子跟着软了下来。
满意地看到顾惜朝乖顺的样子,戚少商逐渐加大了摆动的幅度, “还有,就是,”声音因为剧烈的动作而断断续续,却显得格外情Se,“做这种事,可,可不是为了羞辱你,”深深的一个下压,两人同时难耐地放声呻吟。
“唔……那,那是……为,为……啊……”顾惜朝想追问下去,却被战栗的快感冲得找不到声调。
戚少商见他还放不下这心结,一边动得更凶,一边愤懑地脱口而出:“难道你和顾夫人做这种事情,也是为了羞辱她么?”
这一句却是触了两人的心病,话音一落,都停了动作,只楞楞地互瞪着。
看着戚少商一脸愁苦的样子,顾惜朝才突然明白他误会了什么,刷地涨红了脸,嗫嚅道:“你,你胡说什么……我和晚晴根本就没……”
那声音虽然低得几不可闻,威力却不亚于一阵飓风,只一瞬间就把戚少商心头的阴霾统统吹散了去,一种仿佛失而复得的惊喜紧攫住了他的全身,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你,你是说,你没有……?”
顾惜朝眼眸一暗,“晚晴是个好姑娘,我……不配……唔……”却是戚少商怕他胡思乱想又把兴致低落下去 ,慌忙用唇口吃去了他剩下的话语。
仿佛为了惩罚他刚才让自己徒然揪心似的,戚少商不客气地啃咬着他薄润的水唇,待他忍不住钻心的痛麻而开口呻吟时,又趁机地将舌探了进去,霸道地在他口腔内四处扫荡,一遍一遍舔过他敏感的上颚,顾惜朝难耐那种麻痒,用舌去推挡,反被顺势攫了过去,吮吸纠缠,啧然有声。
深绵的长吻让顾惜朝逐渐换不到气,脑子里昏昏然一片空白,眩晕中身体却越来越热,越来越无力。
戚少商终于松开顾惜朝的口舌的时候,他已经全然涣散,柔若软绵。曲起的盈白双腿虚张着,任凭戚少商牢固地嵌入,再没刚才推拒时的气魄。
戚少商带点得意地微微一笑,重新开始抽送那埋在温润柔腻深处已隐忍得生疼的欲望孽根。
真是太妙了,舒展开来的顾惜朝,紧窒的内部水一样的温柔火一般的炽热,层层欲拒还迎的媚肉吸附着,盘绕着,制造出一阵阵一波波销魂蚀骨的快感,戚少商完全陶醉于其中,仰头闭目,疯狂律动起来。
从那剧烈摩擦的地方开始,肉体融化了,灵魂燃烧了。
管什么侠义,什么复仇,什么阴谋,我只要你!
惜朝,惜朝,一开始,我就只想要你。
只想要更强烈更深入地占有你。
化在一起,揉成一体,再不出来,再不分开。
再不分开……
“惜朝——”戚少商嘶吼出声,激流快感由尾椎瞬间冲到脑上,小腹部紧跟着一阵抽搐,欲液不可抑制地迸发而出,全数射进顾惜朝体内深处。
顾惜朝知道戚少商一向精力过人,哪一次不把自己折腾得死去活来才肯罢手,却不想这次竟泄得这么快,一时也楞住了,僵开着腿,任凭他把大股大股的液体灌进体内。
片刻之后,戚少商脱力地扑倒在他身上,一脸埋进肩颈边云堆云卷的长发里,气喘如牛,残留快感冲刷下的身体微微发颤,竟动也动不了。
感受到压在身上的沉重分量,和一下下喷在耳边的火热呼吸,顾惜朝不知为何却涌起了一股甜蜜的满足感,想伸手回抱他,又苦于双手被反绑着,只能侧头在他耳边轻吻了几下。
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动作不经意间已流露出了太多的柔情蜜意。
静了一会,顾惜朝突然发觉身体深处阵阵发起冷来,才猛地想起戚少商的精元是带着寒毒的。
上次在雷家庄时,在他一番引导下,将箱子燕寒毒都汇聚到了戚少商的下重楼上,以便随着出精排出,当时没能一气清除,分别时还曾叮嘱过他切记找息大娘“帮忙”。
事后虽然想到此事颇不是滋味,但是江湖救急,总顾不得这许多。
此刻残留体内的欲液竟又是彻骨的冰冷,不由又气又喜。气他不听话没及时把毒素给排了,只怕日后会造成祸害,又喜他终是没找息红泪“帮忙”。
一面又暗骂自己这种小家子器的心态,可转念想到戚少商刚才还为误会了自己和晚晴而大动干戈,惭愧之心也就去了大半,无非是半斤八两罢了。
兜兜转转想了一圈,不由苦笑,两个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净都是小儿女心思。
看来这“情”之一字,真真沾不得。
箱子燕之毒的确是厉害,只一会功夫,寒意就扩散到全身,顾惜朝禁不住浑身战栗起来。
逐渐回过神的戚少商惊觉异样,突地想起了排毒之事,连忙一脸愧疚心疼地抬起头,“对不起,该死,我竟然忘了……”一面缓缓从顾惜朝身上抽离。
两人多时不见,戚少商积蓄了不少,此时|茓口一松开,便收不住溢出一片冰湿。
从体内源源溢出液体的古怪感觉让顾惜朝难耐地皱起了眉。想起那本《妇女妊娠手册》上关于男子精元是受孕之根本的说法,加倍不是滋味。
自己明明是男子,为什么每次到最后都要像个女人一样承纳另一个男人的雨露?也幸亏自己不是女子,否则岂不是要给他生一堆小包子出来?(小顾,你实在太天真了……)
想到这不由又一阵冷颤恶寒。
戚少商却哪里猜得到他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只道真冷得厉害,又是怜惜又是着急,伸手去摸索那里,果然冰冷黏腻的一片,一面骂自己孟浪,一面寻到|茓口探指进去,悉心搅翻,将里头的残液一点点刮出来。
“啊……别……那里……”顾惜朝一直没得到发泄,身体已经已紧绷到了极点,敏感的内壁被他指节分明的手指这么一通忽快忽慢时轻时重地揉弄,再忍不住阵阵痉挛,后仰起秀美的颈项,低吟出声,“嗯……为,为什么……”
戚少商之前因为积蓄太久一时失控而先泄了一回,却并未真正尽兴,自然是不甘就此作罢的。
此刻正好好整以暇地一边恶意在他体内拨弄,一边诱惑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你说……啊……没把我,当……当女人……唔……”顾惜朝被体内作怪的手指搅得神智涣散,也顾不上害羞了,索性把疑问一泼儿倒出来,“为什么……呃……对我做……这,这……啊——”
戚少商的手指突然在秘道内旋了一圈,把黏液刮出来体外。
“啊啊——”强烈的刺激让顾惜朝整个人从床上弹起,复又重重落下。
双眼因快感的突袭而带上了一层水雾,随着急促呼吸而微启的潋滟双唇里,粉色小舌无意识地抵在了上齿边缘。浑身呈现出冶艳的色泽。
这一副诱人摸样,完全把戚少商还没尽兴的欲望重新点烧起来。
只觉得下腹一阵火热,张牙舞爪的利器又开始蓄势待发。
“惜朝,你知道么,”沙哑的耳语着,手指再次深深铅入,“男人动了心,就忍不住性的。”
将手指缓缓左右旋转了几圈,本是为把有毒的Jing液彻底清除,却惹得顾惜朝抽搐连连,几欲喷涌而出,戚少商见势赶忙抽离出来。
“呜……”灼热的体内突然变得空虚,顾惜朝不满地呜咽抗议,望着戚少商的眸子里波摇雾缭,净是渴望的神色。
“你也喜欢这样的,不是吗?”戚少商低低地在充满诱惑的情yu味道地问。
迷乱地点了点头,顾惜朝粗粗地喘着,无助地扭动着被绑缚的身体,无发并拢的双腿使他的密处一直暴露在微冷的空气里,此刻缺少了爱抚,愈发空虚难耐地一张一翕着柔嫩的小口。
戚少商感受到他无声的求索,轻笑一声,重又覆到他身上,毫不滞涩地将火热的硬物直直推进那销魂的幽|茓内。
有了之前那一番胡闹,秘道里早已松软湿润,这最粗大的开头部分虽然直闯而入,不仅没有痛苦,还及时抚慰了那空虚麻痒之处,使得顾惜朝愉悦地呻吟起来,打开了身子迎接更深的侵犯。
然而嵌进数寸后,戚少商却停了推进,故意停在半途,不怀好意地逗身下的人,“你说,我为什么要对你做这个?”说罢略略抽出了几分。
“呜……别……”顾惜朝慌乱地绞紧秘道挽留。自方才清理带毒的欲液时就已经被撩拨得热情如沸,此刻才尝到一点滋味,哪里舍得就这么罢手。
“想要我吗?”戚少商顺水推舟,又往里抵进了寸许。
“啊……要……要……”几番欲进不进的半吊子感觉让顾惜朝神智俱丧,苦于双腿被绑得死紧,只能拱起腰肢,往戚少商身上蹭去。
戚少商怕他伤着,帮着捧住他的腰臀,只用嵌进去的数寸硬物在|茓口处来回抽送,边微喘着调笑道,“要什么?嗯?”
再怎么意乱情迷,接着的话却是死也说不出口的,顾惜朝忿忿地咬紧牙关,面上火烧一般的浓艳。
幽|茓口括肌最为紧窒,加之周围神经密布,也最为敏感。戚少商在|茓口来回地浅Сhā轻抽反而比以往大开大合的狂冲猛顶更加令人难以招架。
万蚁附骨般的酥痒一阵阵钻心地爬上来,顾惜朝不可遏止地浑身发颤,强忍欲望的痛苦使他喘得胸口剧烈起伏,眼里波光乱转,竟要哭了一般。
戚少商看得一阵不舍,只得认命地默叹口气,突然抓住顾惜朝的腰臀往自己胯间撞去,烙铁般又粗又热的硬物带着水声“兹”的一下齐根Сhā进了那甜美密境里。
“啊……”渴盼的充实感瞬间胀满了体内,那么坚硬又那么温柔,那么滚烫又那么舒适。
顾惜朝满足地低叹了一声,半盍了眼享受这一刻的快感。
感受到紧裹着自己的柔嫩媚壁一下下热情主动地吮吸着,挤压着,戚少商也放肆起来,提腰摆胯,大进大出,极尽拉扯斯磨之能事,火一般的热物在那秘道里又戳又顶,直把顾惜朝揉得水一般软顺,只一味低吟浅回,任凭颠放摆布。
【戚顾】千里追欢番外——山神鬼戏
满山神佛庙,鸟鸣鬼夜哭
江湖有忌:遇林勿入,尤其是夜晚。
风鸣鸦唳,一个乌云盖月的晚上,杂木丛生的乱林中,却有成群的人马不停蹄。三五人影融入黑夜,迅速的浮动着,匆忙却不失秩序,队阵隐然,间或掠起几缕尖锐的光亮,煞气腾腾的毕露锋芒!
夜林勿入的忌讳,是理所当然的。黑夜会蒙蔽你的视觉,林间的草木风声,更会混淆你的听觉,人一入林就既聋又瞎。你问我它的坏处?嗯,譬如,这些前面赶路的人,就无法发现,足够远的后面几丛起伏的身影……
“我们在这里歇息一下吧。”看了看身后戚少商惨白的脸色,铁手终于停下脚步,回头说道。三大弟子领命立停,顺带强硬的挟停了被围在中间的戚少商。
短促的喘了口气,戚少商一脚虚浮的晃了晃,连忙伸手支住了逆水寒站稳,心里不知道咒骂了铁手多少次。想他戚少商半世英雄,就算被顾惜朝千里追杀了这么久,都未曾尝过被人拉拉扯扯,说走不能停的窝囊日子。现在倒好,这铁大捕头说走你就得赶,拖着一身重伤赶路不止,还要被人指手画脚,推来挪去的,真真是虎落平阳被,嘁,被……铁饼欺!
“没想到这么荒芜的地方,竟然会有座山神庙。”铁手带着人走进路旁一个废墟般的破落土房。四处打量,这土房有门有户,门内歪歪斜斜的立着几根残旧的石柱,本来应该是高堂前廊的位置,已经完全荒废成了一片空地,庙的后殿却还残存着,总算有瓦遮头,是个能落脚的地方。
“鬼神之说,本就是求个人心安稳。有人的地方,这些东西总少不了。”跟在后面的戚少商头也不抬的走了进来,随意的踢起地上几根倒塌的石梁叠成一方椅子,拍拍ρi股坐下。内伤未愈,加上长途跋涉的赶路,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也休想叫他动一下!
铁手看了眼自顾自闭目调息的戚少商,转头吩咐手下弟子去整理一下,并准备过夜的食物。
“哼,从来没见过囚犯比捕头还自在的,凭什么我们还要服侍他?!”一个弟子愤愤的低声道。
“这世上也从未见过配合捕头赶路,急着送自己下大牢的囚犯,”戚少商接道,“对吧,铁二捕头?!”声音陡的一沉,锋头偏转。他仍盘膝而坐,双目未张,只是语调中明显带上了不满——
铁手应该明确,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他愿意配合铁手,是因为相信他的能力,希望能通过他查到更多的真相,而不是认罪,作个任人轻鄙的阶下囚!
“丁五、廖六,去干你们的活。”铁手也不多言,只是语音稍沉的重复了一句。
“……是,二爷!”两名弟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不敢忤逆铁手的意思,只得悻悻的去了。
看着两名弟子走远,铁手再次审视了周围的环境,才走到戚少商一旁坐下,生起个巨大的火堆。火光熊熊,照着戚少商双目闭合的憔悴脸容,静谧的夜间,一时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和不远处夜鸦的唳鸣。
半柱香的时间,戚少商才长长的吁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一旁的铁手问的有点关切。
“尚好,不劳铁二捕头费心。” 慢慢的张开了眼睛,戚少商神情冷淡。
“之前对你点|茓,控制你的行动,确是我的不该。”铁手说道。这么些天下来,戚少商的脸色,他多少也看懂了点。人道戚少商大侠风范,铁手却领教过戚大当家赌气不食的招。相处之下发现,戚少商待人其实相当没有耐性,喜恶分明,而且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时,还常带些压抑不住的戾气和不羁。江湖称的好,“九现神龙”,毕竟是翻腾九天的神龙,被人困在渊壑,又岂会有欢腾乐意的?
“铁捕头是执行公务,逮捕钦犯戚少商归案,对待犯人,当然能正大光明的不择手段点。”戚少商脸上一副理所当然,耸肩摊手,让话中的刺来得更尖刻点。他本是个随意的江湖人,对衙门官场最是反感,心中有气,即便现在和铁手合作,却半分也不想给他面子。
“那天你与顾惜朝恶战,气血翻腾触发内伤,我偷袭下手点你重|茓,确是我的不当。”铁手对戚少商的冷讽并不在意,仍坚持的道歉道。
这话一出,戚少商心中登时怒火中烧!要不是知道现在杀不过铁大饼,他怎么也不会吞下这口气!上帝啊!那天分明是他戚少商所向披靡的一路杀到顾惜朝跟前,半点伤都没受的好不?!如果不是看到卷哥……
那死在火烬中利箭穿心的雷卷,蓦地袭上心头,戚少商眼神一黯,胸臆间变得无比沉重,双手无意识的交握,揪紧。
——卷哥啊……你为什么,就这样死了呢?你可是“霹雳堂”的冬雷震震雷卷啊!是戚少商穷尽一生都无与匹敌的雷卷啊!是戚少商想要尊重敬爱一辈子,可以用自己的命来交换的兄长啊!!
戚少商抬头,茫然的望向黑沉的夜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那人是在气他,故意气他,气得他气血攻心,气得他呕出那股郁结成伤的淤血——他如何能不知道?
他又如何能不知道,那人气得不止是他,还有自己……他自己的布局里,死了一个雷卷……也许无心,也许有意,终究——雷卷,死了。那个在戚少商心中如父如兄,那个在戚少商心中不可或缺的雷卷,死了。
第一次是勾青锋,最后一次是雷卷……他和他之间,被命运砍下了两刀,决裂成一道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而明明在这天以前,他还拥着那人在那铺天盖地的芦苇中抵死缠绵,他们明明还拥有着世界上最贴近的距离……
——卷哥啊……你就这样走了,让我和那个人……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其实那天我出手之前,你明明有机会杀了顾惜朝的……”不知道铁手前后都说了些什么,戚少商只听到“杀了顾惜朝”五个字。
杀了,杀了顾惜朝?
是啊,那天分明是有机会的……不对,说是机会,不如说是那个人故意送上来让他杀的……他分明记得,逆水寒离那纤细的颈子不过二分,而那人的剑却停在他的脖子五分以外……他分明记得,那人的笑……得意的?诱惑的?为什么他看到的却是疯狂的,凄艳的……他在对他说:杀了我吧……
我们之间,已经,不是我死便是你亡!
“……我下不了……手……下不……手……”喃喃的对着夜空,郁郁的黑,就好像那人那时的眼睛。顾惜朝,我怎么可能杀了你?!
“……戚……你说什么?……戚少商?戚少商!”铁手一时听不清楚那喃喃,见得戚少商神志游离,心中一警,只怕他是走火入魔,立刻运起混元一气神功!
耳边传来一声断喝,戚少商终于被震得回过神来!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却仍然神色迷茫,一双滚圆的眼睛无神的瞪着前方,看得铁手不禁皱眉:“看来你的内伤确实严重,精神状况很差,一会儿吃些东西补充体力后,我再给你运功疗伤。”
“嗯……”想起逝去的雷卷,和那此时不知在哪、不知又在策划什么行动杀他的顾惜朝,戚少商心神俱伤,也没了和铁手多说的力气。
铁手的两个弟子也是能干,荒山野岭,还能准备出肉食。众人吃罢,二弟子向铁手报告,发现之前那县里的什么卫士尾随他们来了。铁手让他们随便把人打发走,那两名弟子互看了一眼,笑得有点捣蛋的走了出去。
“他们,还真有点象我连云寨的兄弟,爱玩爱闹……”看着两弟子走远,戚少商不禁感叹出声。那弟子虽然对他有所轻鄙,他不会真往心里去,反而看那兄弟亲密相处的样子,让他想起以前连云寨的日子。“以前,他们也是这样闹……”戚少商用手比了比,轻笑出声,“连云寨乌鸦岭,也有这么一座山神庙……”笑声渐低,笑容亦渐渐敛下。
连云寨乌鸦岭,连那山神庙,都已经被顾惜朝炸成了一片尘土。那昔日的往事,昔日的人,也都成了,尘土……
铁手看着火堆旁的戚少商,明灭的火光在他脸上制造一重又一重的阴霾,他端坐的孤影有种悲剧的壮烈!这是英雄,英雄注定寂寞,因为命运要他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灾难来成就一个英雄的传说!然而,无论经历怎样的灾难和生死,他仍然坐的很直、很挺、很沉、很稳,就像海边不断被风浪拍打的岩石,经历沧桑却坚定不易!飘摇的火苗逃不出他不屈的眼睛,被困在黑水中熊熊的燃烧着。这是英雄,真正的英雄!不屈不挠,即使失去一切,仍然能坚定的步向他的目标!
戚少商就是这样一个人,无论是谁和他相处下来,总会被那喜恶分明的真诚吸引,又总会折服于那坚韧强悍的英雄气概。铁手心中早已对戚少商大大改观,甚至真心想结交这样的一个,“朋友”!眼看他的朋友在苦难中,他只能伸出他的铁手,有力的拍了拍戚少商不算宽厚的肩膀。
有些吃惊的转过头来,看到铁手脸上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僵硬得难看,但其中的真挚,戚少商却能明白——支持或者安慰,铁手展现的友好的确令他感动,能在这个时候选择相信并帮助他戚少商,铁手的秉公守义确是值得一交。但戚少商没有忘记被炮轰的毁诺城,还有那班被见死不救的可怜的女孩子们……
“咳咳……刚才你说这山神庙都是为人作功,可这附近却不见得有人居住的样子?”铁手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
戚少商指了指山下,道:“刚才经过的时候看到山腰处有片削平,也许是很久以前聚居的小村庄,毕竟这个山神庙看起来也荒废了很多年……”
“……”冷场半刻,感觉有点无事找话的闲扯,戚少商无趣的撇过头去,拨弄起红艳艳的火堆。
(==/////糟糕,废话太多。。。该死的大饼,里滚边去!!!)
却在此时,山神庙外突然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尖锐的呼叫划破寂静的夜幕,惊起夜林里树梢上栖息的群鸦,随着乌鸦的唳鸣和扑扇的羽翼,整个山头骚动起来,在如此黯淡的月夜颤栗不已!
铁手和戚少商几乎是同时站起!
那几声惨叫又倏然而止,仿佛撕裂般痛苦的叫声在群山中回荡不已,一声声的,仿佛叫出了人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连铁手这样的人都不禁流下了冷汗,戚少商则握紧了拳头。
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事情,能让一个人撕声呼喊成这样?!
“铁手,你的两个弟子!”戚少商猛然想起两人还在外面。
铁手一步已经跨出,却猛地用右手掐住了自己的左手,回头看了看戚少商,眉宇间掠过担忧。
“我可以应付。”戚少商对他喊道。他的内伤并不如铁手想象的严重,即便是调虎离山,他也还有自保的能力。
铁手感激的点头,他确实系心两个弟子,身形展动,向那发出惨叫的山腰处飞奔而去。
戚少商目送铁手走远,才回过身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从背脊窜上!
山神庙外,一条全身笼罩着黑纱的人影绰绰的立着,两点湛蓝妖异的闪动着——
2、
“惜朝,惜朝!不要和你的那股内火对抗!要想办法和他们融为一体!惜朝!”
——晚晴,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你真的不知道?
“我练成了,我练成了!!谢谢你帮我练成九幽神君的魔功,晚晴……”
——我练成了九幽的魔功,我,疯了吧,戚少商……也许吧,反正你死我亡的结局我也不想看到。
“上游飘下来很多尸体……是落凤掌……”
——落凤掌,这么阴损的招数,这么折寿的屠杀,我想我也活不了多久的,也好,那就你死,我也亡好了。
“我们在这个小县城躲几天……我们行踪已露,马上要起程赶去京城了……”
——你还逃什么?还要找什么真相?无论真相如何,你的血债,也只能用我这身血肉偿还了……
“你怕什么……听说以前这里是个乱葬岗,有女鬼出没……啊啊啊!!”
——鬼?鬼身上能有我这么多血腥味么?
人影站在山腰的一片平坡上,微微的仰起了头,带着血气的腥风吹起黑色的纱笼,沙笼的末端濡湿着浓稠的血浆……耳边传来两下急促的抽气声,他慢慢的转过头来,诡异的蓝眼中映出那对弟子的身影。
终于,来了——
在尸堆中慢慢的转过身来,他一步步的走向被震骇住的两人,一脚脚不为意的踏过脚边尸体的头、手、身体……那尸体还有没死绝的,被一脚踩过,五官泊泊的挤出血液,一双翻白的眼珠被踩得暴凸,咕嘟的滚动了最后一下,留恋着这个世界……
铁手的两个弟子久历江湖,此刻却只能张大了嘴巴,想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暮夜、荒坟、血河、蓝瞳!
他们眼前的不是人间,而是地狱!那人,不,那不是人,是炼狱的修罗!
而那修罗,正站在他们跟前,平平的伸出了一只手……
——那是一只在黑夜中都显得莹白的手,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骨节分明,就像那枝节灿烂的玉雕,就连手背上飞溅的点点鲜血,都如同湘妃玉竹珍贵的泪斑。
那是两个弟子最后见到的人间影像,他们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筋骨尽碎,委顿成地下的一团血肉。
又死了两个。在顾惜朝的心中只不过是两个麻木的数字,他知道刚才的惨叫足够引出铁手,他也知道现在山神庙只剩下一个重伤的戚少商,这是他的计划。而他现在,应该尽快的赶去山神庙,杀了戚少商!
杀了他,他死他也亡——
计划如此顺利,从实施到实现,顾惜朝却始终恍恍惚惚。算计的心中很清醒,杀人的手也没有半分疲软,只有头脑中一直嗡嗡的叫嚣着不知名的声音。应该马上离开的,他用力的甩了甩黑纱帽下晕沉的脑袋。伸腿迈步,脚边却传来奇怪的触感,温热粘稠的,是血!是刚刚死去人的鲜血!但这血,却绝不该出现在他的脚边!
——他,正高高的站在整片平坡的凸起处,坡下数丈,才是那片纷乱狼藉的尸体!
本能的往脚下望去,顾惜朝本来晕沉的脑袋象突然被浇了冰水,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他所站立的高台四周涌上无数的鲜血,坡下尸体的血液倒流而上,渐渐的覆满平台,淹漫上他的布靴——顾惜朝杀人不少,却从来未曾见过这般诡异的情形,心中不禁惊惧!
脚掌的边沿似乎开始感觉到温度和粘稠,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感汹涌到嘴边,顾惜朝立刻想抽脚跳离这个地方!只是,尚未待他跳离,漫涌到他脚上的鲜血却突然停止了。不但停止了,而且急速的往下渗透!红色的血潮突然被地面吸收得一干二净,而本来被沙石覆盖的平台上幽暗的显出一排字迹!
“……瘟疫……全村二百零三口一夜……亡其……天命何如……神佛无佑……”不受控制的摸上脚下的字迹,顾惜朝无意识的一字一字念道。
一阵阴风刮过,在平台处旋转成了涡轮,突然夹杂着凄厉的尖啸把顾惜朝卷入其中!那撕心裂肺的尖啸才是真正的鬼神夜哭,掏挖着心肝脏腑,撕扯着毛发皮肤,述说着它的恨、它的怨!被卷在中间的顾惜朝面无表情,呆滞的垂手站着,眼中只有那血染的红字,化作张牙舞爪猛兽扑面而来!
“神佛无佑……亡……唯怨天怨神……至死不休……唯怨天……唯怨……唯…怨…怨!!!”顾惜朝着魔似的仰天长啸,声声一个怨字!却不等他放声,四周的阴风旋作一股黑气,直冲其眉心,灌目而入!!
“啊——!”四周突然毫无预兆的恢复成从无人烟的废墟般平静,那股旋风,那片鲜血,连同平台上站着的顾惜朝——消失得无影无踪!
台上的字迹不见了,四周仍然布满了尸体,那股诡秘退得不留一丝痕迹,仍然是无光的闇夜,传说中荒芜的乱葬岗——
3、
戚少商目送铁手走远,才回过身来,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从背脊窜上!
庙外窜入的冷风吹得猛了一些,把脚边的火光扑盖了不少,戚少商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不由得站起身来,顺手执起了地上的逆水寒。
火光又是一暗,整座山神庙被黑暗笼罩了大半,寒凛的山风阵阵刮面。
戚少商提着逆水寒,警惕的四周走动起来。忽然,左边废角像是掠过片黑影,他急忙转头望去,什么也没有发现。便在同时,背后的汗毛无端竖起,警兆顿生,但已来不及反应!一股沉重的力量无声无息的轰上他背心,他本能的运劲于背,一记硬挡,整个人踉跄的往前摔倒,千钧一发,他把逆水寒在地上一撑,才总算稳住身形。
那是一个重掌!而最可怕的却在于敌人竟然能靠近得毫无声息,以戚少商的武功,却连半分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四周又是一阵静默,戚少商耳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突突的心跳声,对方就仿佛死人一般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左肩又毫无预兆的感到针寒刺骨,这次戚少商来不及心寒就被对方一掌拍飞,重重的撞上了身后的土墙,哗啦啦的倒了一片。
重掌,又是重掌,仿佛断裂筋脉的重掌!戚少商硬忍住胸臆间翻涌的血气,挣扎着从泥土中爬起。他不怕妄动令内伤恶化,却知道这是一个分秒必争的时机,如果他起不来,那他这辈子就不用再站起来了!
正如戚少商说的,受伤的狮子还是狮子,他十八岁开始闯荡江湖,能活到现在,靠的就是一身顽强的韧劲。这一次,他仍然凭着这身坚韧,争到了活命的机会!那黑暗中的人为求再加一掌置他死地,终于不再隐藏身形,走到了土墙前,慢慢的举起杀人的手!
那一瞬间,戚少商终于看清楚了偷袭的人。只是,那杀人者颀长的身影,绵密的笼罩在及足的黑纱帽中,依稀可见得腰际似乎披散着长发,一双妖异的蓝瞳在黑暗中闪动着暴戾的光芒!
戚少商仍半坐在废墟中,他已经来不及战直身体来迎敌;
那蓝瞳的杀人者站墟前,黑夜中掠过一丝白亮,那摧心裂肺的重掌夹带着腥味击落——
一切似乎都来不及了,但却又忽然在佛祖拈花的瞬间,如醍醐灌顶、福至心灵——那个身形、那只手、甚至那隐约的长发,他戚少商应该无比的熟悉!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来得熟悉!
坐在地上的人蓦地一声暴喝:“顾惜朝!!!”
“顾惜朝!顾惜朝!顾惜朝……惜朝,惜朝……朝……”
天地山谷突然充斥着这个名字,戚少商的叫声,不断、不断的重复、回荡——
杀人者的手停在了戚少商脸前二分处——仍旧又是那个微妙的二分!
一片黑暗的头脑,突然如烟花爆裂一般,被那个声音炸的一阵晕眩。杀人者木然的身影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顾惜朝……”那个声音又喊道,这次却是缓慢而低柔的。
杀人者听得,身躯越发晃动得厉害,终于脚步虚浮的后退了一步!
只是一步,已足够戚少商从泥土中站起,却也刚好把他站直的胸膛送到了杀人的手边!
戚少商却似没有注意到这点致命,瞪着那双圆圆的大眼,死死的盯着杀人者遮盖头脸的黑纱。月亮竟然在这个时候透出点光亮,夜风吹过,那黑纱中分,现出里面模糊的轮廓——双颧高,鼻梁挺,下巴却尖细,嘴唇也优薄——薄情的薄。(借用某人的形容==)
一臂的距离,戚少商伸出手去,缩短着。指尖触及黑纱,杀人者惊醒一般,按在胸膛上的手掌劲力顿吐!
戚少商感到心脏尖锐的刺痛,阴冷直透肺腑,却没有运气内劲对抗。只是把另一只手覆上了胸前的凶“手”,他张口,一丝鲜红从嘴角淌下:
“惜朝……你要杀我……”不是问句,也不是肯定句,像是一声叹息。
心脏血液渐渐被冰寒冷冻,他看着面前那双毫无情感的蓝色瞳孔,嘴角竟然扯出个笑容,依旧酒窝深深,眼睛却像在哭,带着深沉的悲哀和苦涩。
“不……”那蓝瞳忽然慌乱闪了闪,身体不受控制的又退了一步,把行凶的手掌扯离那烫热他手心的胸膛。戚少商却在此时用力握住了那纤长有力的手掌,前伸的手快速的掀起了一边的黑纱……
月光下,那人的容颜依旧清俊,冷冷的眉目五官依旧牵动戚少商的情绪,即便那双黑亮的眸子此刻含着一泓冰冷绝情的蓝色。卷发长而凌乱的贴在苍白的颊边,那几天不见的脸消瘦得厉害,仍然令得戚少商万分怜惜的抚上。
“惜朝……”戚少商叹息一般念着那个在心中思念了无数次的名字,每念一遍,心中的苦便多一点。指尖的触感柔滑却冰冷,他摇头、苦笑道:“你要我的命,只管来杀就是,何必偷偷摸摸?你知道,就算是死,看到你也总是好的。”
“杀……你……”顾惜朝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嘴中缓慢的重复道,一双蓝瞳染上了些许疑惑。
“嗯,杀我。不是我死,便是你亡。既然我下不去手,那就只能拜托你了……”终于说出你死我亡几个字,戚少商心中突然感到奇异的平静。他不想死,可也不怕死。死了,对黄泉下连云寨的兄弟怕是很难交代的,而且也不能再看到这个人,只是,他说过,戚少商可以把命交给顾惜朝——有些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很想很想,死了以后仍然能把他记住,带到下一辈子去。
“你死,我亡……”听着戚少商的话,那蓝色的眼睛静静的黯淡,游离。却又突然像受到什么刺激似的,蓝光暴盛!嘴中开始碎碎的喃喃:“亡……杀……杀,杀……”
戚少商有些奇怪的看着显得呆滞的顾惜朝,他的蓝瞳固然奇怪,反应也比平常缓慢,而且眉心一道刀刻似的黑线,整个人鬼气森森的。但看他先是犹豫,复而杀气大盛,心中一痛,也无暇思考太多,只想到,终于还是要死在这个人手里了!
得偿所愿否?这是天命吧……
戚少商仍然紧握着那开始吐劲的手掌,忽忽的对着顾惜朝笑了:“惜朝,临死之前,再叫我一声可好?我喜欢听你叫我‘大当家的’……”
顾惜朝浑身一僵,眼中蓝光暴溢,突然疯狂的大叫:“杀!杀!杀!!”用力挥开戚少商,双手一阵狂乱的舞动,砰砰的巨响,无情的掌力轰倒了身边几根梁柱!
戚少商心觉不妙,只道他魔功走火,冲上前便欲扣住他的脉门,制止他的发狂。不料顾惜朝突然回过头来,看也没看清楚是什么便一掌击下!
沉重的掌风压顶,戚少商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没有半分留情的掌后,顾惜朝一张脸虽然面无表情,眼角却划下一道晶莹!那种从见面开始就不安在戚少商心中无限张大!顾惜朝空洞的眼神和额间那道深刻的黑线,无限清晰的出现在脑中!他不是顾惜朝,不是!惜朝!!
戚少商猛地运劲于掌,轰的一声,两人掌风相交!戚少商单膝跪地,下陷寸余,一身筋骨撕裂般的剧痛,却把顾惜朝凶猛的掌力移引下地。顾惜朝则被戚少商全力的反击震飞,砰的撞上了身后的石梁!
看着顾惜朝靠站在石柱上,运转真气,一双蓝眼凶狠暴戾的瞪着戚少商,马上便要扑将过来,戚少商强忍着浑身的疼痛站起,在顾惜朝身体跃起的前一瞬,扑过去把人死死的压在了石柱上!
由于戚少商猛然扑到,又离得太近,顾惜朝没想到竟然有人主动冲进他的防御范围找死,不防备间,两手被紧紧的钳制在了身体两侧,一时无法反击,只得发狂的挣扎,喉中荷荷,如困兽。
“你是谁!!”戚少商奋力压着顾惜朝,口中暴声喝问着。然而一靠近这个人,戚少商便知道,他确确实实是顾惜朝。这个身体,这个在他怀中无比契合的身体,便是化成了灰他也认得!手下的顾惜朝却如同未闻,只是拼命的挣动双手,力量大得好像身体不会疼痛,不是他自己的一般!
戚少商心急如焚,他的力量有限,而顾惜朝却毫不爱惜身体的强行挣扎。戚少商想点住他的|茓道,却苦于双手无法自由。更不能放开顾惜朝,他这样如狂兽一般,如果不是运功走火,就是为人操控,试问戚少商又怎能放任不管?
看着疯狂的顾惜朝,黑纱帽下一张脸死白,蓝瞳暴凸,眼角几股青筋突突,已经微微撕裂,渗出一丝鲜血。戚少商猛一咬牙——他可以无怨无悔的死在顾惜朝手下,但这个人根本连眼前的人是谁都分不出来!这样让他杀了,他不甘心,他不放心!!!
无计可施之时,电光火石之间,戚少商做了一件他自己事后想起来都很莫名的事——他前倾、伸头、撞入那黑纱中,准确无误的吻上了那嘴唇!
戚少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温暖的,贴上冰冷的。贴上去的瞬间,他才感觉四片唇都一般的干燥,摩擦掀落了干硬的嘴皮,微微的血腥味渗入口中,他不舍的伸出舌头,润湿着对方的唇。那样似乎太慢,他张嘴把干裂的唇掰含入口中,细细的吮吸呵护着,上唇,下唇,而后又回到上唇,直到那薄薄的两片变得温暖而滑腻……
戚少商不知道,顾惜朝也不知道,挣扎正在慢慢的减弱下来。
稍稍的抽离,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黑纱把两人靠得很近的上身笼罩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彼此的呼吸可以喷到对方的唇沿上。戚少商的眼睛,今晚第一次这么近的看着那人;顾惜朝的脸,今晚第一次泛起了人的温度。那手脚还在挣动,戚少商却只是握着,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眼前只有那人一双开始迷茫的蓝瞳。
然后,他靠得更近,直到同样高挺的鼻尖轻轻的碰在一起,他微微偏侧了一个巧妙的角度,鼻息就仿佛连通一般在两人之间交换着,而唇正巧的贴上了另两片半张着、呼吸着、沾着水光的……他甚至很不知道危险的,把舌头顺着薄唇、划过整齐的牙齿,毫无顾忌的探了进去,完全不曾想到,那口腔的主人可以咬断他的舌根,送他上西天。
温暖的口腔,温吞吞的舌头,温腻的颚壁。他一如既往的在里面翻腾,如龙入水;口腔的主人一如既往的抵抗无力,软绵绵的任他予取予求。他突然想起先前的事情,愤恨的咬上了此时弱势的小舌;他又发现,自己嘴中仍残留着心肺被重击的热血,恼怒的把舌头深深的探入那喉间,压着颤抖的吊钟,灌进一口血腥;终于在那人轻声的呻吟中收回了一切攻击,温柔的把流淌在他嘴角的唾液吻入自己口中……
“惜朝,顾惜朝……如果你要杀我,至少要告诉我,我是谁?”他们仍然笼在紧密的黑纱中,戚少商吐着灼热的气息,抵着那人的唇问道。
无论他们之间阻隔着多少血债,多少仇恨,戚少商相信,他的名字之于顾惜朝,就如同顾惜朝的名字之于他——那不单单是三个文字,而是代表着心中唯一的对方,心中唯一的情感!走火入魔也罢,受人操纵也好,只要能说出来,他便是顾惜朝,而他也就是戚少商。戚少商的命,是顾惜朝的!
身体仍然因为那个吻颤抖不已,顾惜朝只感到四肢突如其来的酸软无力,连挣扎都失去了力量,双腿发软,背脊靠着石柱下滑了一点,面前的男人顿时显得有点居高临下。“你……你……是……”他甩了甩头,皱起了秀气的眉头,额间的黑线更深,一双蓝瞳褪去了适才的戾气,迷朦的看着戚少商的脸庞,不由自主的竭力回想。
“惜朝,告诉我,我是谁?”戚少商压低了声音,弯下身体,哄骗一般的靠在那明薄的耳朵旁低语,“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如果你告诉了我……”戚少商伸嘴亲了亲终于泛起红晕的脸颊,双手拉着顾惜朝的手放在了自己颈侧,松开了钳制,“我就让你杀了我!”
“不……”几乎是本能的喊出声。那个“杀”字这时由戚少商说出来,顾惜朝却觉得仿佛自己被捅了一刀,止不住的轻颤,身体又不受控制的发软滑下。
戚少商伸手环住了那下滑的腰肢,逼近一步,把顾惜朝按在了石柱上。
“为什么‘不’?”黑纱下,戚少商的双眼亮了亮,炯然有神的看着微处下方的顾惜朝。
“不……不知道……”顾惜朝双手扶在戚少商肩上,半眯了蓝瞳,侧过头仿佛在思考。
顾惜朝的表情和适才疯魔般完全不一样,却又显得迟钝且幼儿化。凑得这么近看,戚少商惊异的注意到顾惜朝在思考的时候,眼中的蓝光不时的变换着,时而怨毒,时而锐利,时而痛苦,就好像思想在不断的较量中,此消彼长。而顾惜朝额间的那道黑线,不像是中毒,亦不像是画上去的,以那黑线为中心,黑气扩展在饱满的额头!
丝丝的寒气袭上戚少商心头,他突然想到民间流传的“鬼上身”,但他对神鬼命理之流向来不信。此时此刻,他不是天师,也不懂得趋鬼。不论真假,他又能如何唤醒顾惜朝?
人说鬼气附体,虐减阳寿。戚少商低头看了眼脸色又恢复了苍白的顾惜朝,心中一紧,揽着顾惜朝的手臂用力缩紧了些。还在迷茫的顾惜朝顺着戚少商用力,自发的往他怀里靠了些,一双手仍然乖顺的环着戚少商颈脖。
戚少商突然发现两人的姿势和处境很微妙!顾惜朝背靠着石柱,双手却环抱着戚少商;戚少商紧贴着顾惜朝站着,身体刚才为了用力压制他挤进了那两条长腿之间;顾惜朝头上的黑纱帽被压得翘起,那长长的黑纱却还是罩着两人;而戚少商的长衫换了穿着,深棕的宽大衣裳几乎围住了两人紧贴的身躯……
戚少商脑中突然充满了适才的拥吻,低头看了眼顾惜朝,那人一双湛蓝的眼睛弯了弯,不知道因为想起什么而流露出像猫一样的神情。
“惜朝!”蓦地的低头轻吻那双蓝眼,戚少商低哑的喃喃道:“真的不记得我了?我是谁?”
顾惜朝摇头。
“那这样……”戚少商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道,“谁会这样亲你?”
顾惜朝皱起了鼻头。
“还会这样,这样……”轻吻一个个的落在瘦削的脸颊、嘴角的肉肉、唇上的肉尖……戚少商低喘着问道,“谁会这样抱你、亲你?”
这次不等顾惜朝回答,戚少商慢慢的用力,把人压贴在石柱上。石柱久经年月,被销蚀成下大上小的形态,人紧贴着站立也会微微的后仰。顾惜朝的头颅慢慢的后靠,仰起的下颌拉出颈喉的曲线。戚少商一低头,咬上了小巧的喉结!
“惜朝,听说人有两重记忆,一重是头脑的,心里的;而另一种则是身体的记忆……”戚少商低声,贴着那微弱滚动的喉结,啃咬起周围的肌肤,“头脑忘记了,也许,也许身体却能记着……”
“嗯……”刺痛和酥麻同时从敏感的颈子上传来,顾惜朝哆嗦了一下,一声呻吟自然而然的逸出口边。
“惜朝,你记得吗?”戚少商边吻着,边把多日劳累产生的胡渣子蹭到那颈子上。
“嗯……咯咯……痒~~”顾惜朝扭动身体躲避起来,偏被戚少商固定了腰部,闪避不得,直笑得一双蓝眼渗出了泪水。
“你记得,谁这么大胆在顾公子身上挠他最讨厌的痒?”戚少商抬起头来,看着那双蓝眼,适才凶神恶煞时像魔瞳,此刻嘻笑起来却像那有着大海颜色的猫眼……低头又吻上那眼睛,心中叹息。
其实顾惜朝清醒过来是不是好?如果他醒过来,那么他们之间就又是你死我活的仇恨;可如果他醒不过来,那死的也许是戚少商,但顾惜朝也没有什么生存的希望……似乎,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戚少商最后一次这么这么的贴近他的知音,他血海深仇的情人。
戚少商这一生第一次感受到绝望的味道。猛地吻住顾惜朝的唇,有些狂乱,不复温柔,甚至带着点穷凶极恶的索取和掠夺,在那柔腻的口腔中发疯的纠缠着湿滑的小舌。
“嗯嗯……嗯!”顾惜朝被欺负得有点厉害了,一手拉着戚少商的衣领想拉开他,嘴巴嘟紧,舌头拼命的把戚少商的往外推。
戚少商着迷于情人口中的香甜,感到他的反抗,竟伸过环在腰上的手,一把扯下顾惜朝腰间披散的长发,逼得他痛呼张嘴,再度趁虚而入!两人的唇舌纠缠到极至,顾惜朝被迫仰起头,共享的津液滑满了整个下巴,濡湿了前胸的衣衫。
“嗯哈,哈……”好不容易终于被放开,顾惜朝瞪大蓝眼,呼呼的喘着粗气,双手用力掐在戚少商的脖子上,咬牙切齿。“混蛋!!”
“嗯!你终于记起啦,这是你在这个时候骂我的口头禅,”戚少商伏压在顾惜朝身上,一样的喘着粗气,“我自动解释为爱的表示!”两个深深的酒窝扎眼的很。
“走开!”顾惜朝蓝眼一瞪,适才的狠辣又回复了几分。
“不……你的腿还在发软。”戚少商扶着顾惜朝软瘫的腰说道。
顾惜朝正想一掌拍下去,杀人毁尸,身上却突然掉下一件东西。然后,不止一件的掉了。他低头看了看,腰带、裤带。
好,很好!顾惜朝蓝眼终于眯了起来,这个人果然该杀。可惜,他似乎下决心晚了那么一点。
一只大手探过来,抬起了他的下巴,刚才那死缠不休的东西又这样咬上了他的嘴巴!只是这次不只那东西,一只粗糙的手探进了衣服里面……
戚少商抱着顾惜朝吻靠在石柱上,紧紧的贴着那微微颤抖扭动的柔韧躯体。
“嗯嗯……手,不要……啊……”适才还满心杀气的人,此时却忍不住水一般化在男人的臂弯中,因为那另一只探在长衫下的手在不安分的蠕动着。
“惜朝,惜朝,”戚少商咬着顾惜朝红透的耳骨,在他耳边吟念般的道,“你,你记得吗?这样……”他探在衣内的手指从骨感的锁骨摩娑而过,轻轻的划过皮肤光滑的胸口,点着那一边的突起,口中念着,手上忽轻忽重的揉戳。
“啊!不要……掐……”顾惜朝感到那两点敏感窜出的快感让整个背脊都泛起了麻痒,他不禁紧靠在石柱上,扭动摩擦起来。
“还有这样……”那手不停,抚顺腋下的肋骨,在小腹处打着圈圈。
“啊啊!嗯~~”小腹的酥痒疯狂的往胯下某个部位流窜,顾惜朝站着的双腿越发的疲软,还幸得戚少商一手拉住。看他实在站不稳了,戚少商嵌在他长腿之间的身体向前微挺,伸出一腿贴上了石柱,微微的拉高顾惜朝放坐在腿上借力。却不想两人之间贴得死近,这一番动作,登时让顾惜朝呻吟出声。
“你……你……”顾惜朝的状况实在有点诡异。他似乎是站着,脚尖却刚好碰到地面,实际上是大张了两腿跨在男人的腹胯处。衣衫早被两边拉开,祼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那长裤更是已从胯上滑下,挂在了大腿上……戚少商身上倒是衣冠整齐,腰带坠地,衣衫微敞,黝黑的肌肤下的肌肉遒劲有力,把大大的一个顾惜朝稳稳的扶站着。只是当他抱着顾惜朝一挪动,身上粗糙的衣料便摩擦上那敏感的胸膛,幼嫩的翘臀,还有腹股沟半挺的欲望……
“啊……嗯啊……抱……”敏感的身体对熟悉又陌生的快感,渴求得如此强烈,顾惜朝双手用力的攀上戚少商的颈脖,贴着他慢慢的扭动起身体,口中呜呜出声。
“惜朝,惜朝……”戚少商这样叫着,声音中难掩激动。手上一紧,更加贴近了怀中温热的躯体。顾惜朝得了戚少商借力,腰上挺动,竟然在戚少商身上忘情的蹭动起来。
也许记忆会遗忘,但身体追求快感的本能却不会减少。又也许是记忆的遗忘,使得顾惜朝面对戚少商时的羞耻心减低了不少,像个孩子,只是本能的追逐着快乐。
“啊啊……啊哈……嗯?~”布料和分身的摩擦越来越频密,顾惜朝向后甩动长发,靠头部更激烈的摆动起身体,越来越觉得不足!
“嗯嗯~~”他加大了蹭动的幅度,却听到戚少商蓦地的闷哼了一声,分身突然受到同样灼热坚硬的碰撞。
戚少商脚下一冲,砰的把挂在他身上的人还压到石柱上。
“唔!”顾惜朝的头被重重的撞在石柱上,痛呼一声,却被戚少商俯压下来的猛烈蹭动化作了一声尖叫!戚少商未褪下的裤兜中,分身已被顾惜朝撩拨得火热硬挺,此刻欲火焚身,来不及脱下便往顾惜朝滑嫩的臀间冲撞起来。热铁重重的摩擦过另一个人的分身,顾惜朝连尖叫都没发出,一手拉过戚少商头颈,狠狠的咬上了他的唇!
他们仍然笼在黑纱中,戚少商身上还穿着那宽衣,把两人遮盖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谁也看不到内里,两人早已纠缠得满脸濡湿的热吻,也看不到那赤祼的身躯在大掌下扭动得如同白晃晃的小蛇。
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姿势,能做的事情少了很多,脱轨的快感却让人疯狂!
“惜朝,惜朝,你记得吗?记得这样的感觉,记得我吗?”戚少商急促的低喘着,问着身下的人。
“不,不记得……不……啊!”顾惜朝狂乱的摇着头,他的大脑被急剧的快感冲刷着,渐渐弥漫起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身体按着本能缠紧了身上熟悉的另一具身体。
“我要,我要你想起来,谁,谁能和你这样,嗯!交媾……”戚少商脑中也是一片狂乱,嘴中故意吐出淫秽的词句,心中越来越无法忍受,身下的人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下,和一个“陌生人”纠缠至斯!
一手突然用力压紧扭动的胴体,一手颤抖着快速的解下裤带。男子的裤挎本就有位处,以小解之用。裤带稍松,那灼热的分身便从下方挺出。双手难耐的握上滑腻的双臀,使劲的揉搓起来。
“啊!嗯啊!!”顾惜朝突然高高的挺起了腰部,眼神开始涣散,一道白液从胸腹间喷射而出。
戚少商伸手摸过他湿漉漉的小腹,一手撑着发泄完软瘫下来的顾惜朝,一手没入后方的幽|茓。
“惜朝,”戚少商突然平静下来,满是大汗的圆脸低下,一双深邃的大眼对上顾惜朝蓝色泛着红莲般艳丽情yu的眼睛,“惜朝……”他灼热到燃烧的气息喷在顾惜朝脸上,声音沙哑得像磨砺过的砂石,“惜朝,你记得旗亭酒肆吗?”
顾惜朝失神的摇头,下一刻,左脚被高高的抬过腰,下体私|茓处突然像被打入一根火红的铁棒,撕裂的痛楚让他惨叫出声!
“啊!!!不要……”顾惜朝痛得整个人蜷缩在戚少商臂上,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记得吗?第一次,我也是让你这样的痛……记得吗?”虽然经过开拓,但因为是站立的姿势,臀部肌肉紧绷的厉害,戚少商疯魔一般继续逼进,完全不管那内壁疯狂的绞动收缩。
痛!好痛!他记得这种身体的疼痛,却无法想起这种心痛!
那个人,那个人,即使多么难耐,多么难受,始终怜惜的、温柔的……
那个人,即使他毁他半生基业,杀他寨主兄弟,仍然下不去手的……
那样的强迫,那样的无情……
你,你是谁?
谁?!
“戚……戚少商!!”终于,那个放在心底,刻在灵魂的名字脱口而出!顾惜朝仰起头来,额间一道黑气射出!
——那是怨气,那个败亡的小镇枉死的怨气,咒怨毁天灭地,附于人身化作修罗杀神,至死不休——
“戚少商……戚少商……”
“惜朝,惜朝……记得旗亭酒肆么?”
“记得。”
“记得连云寨大帐么?”
“记得。”
“记得雷家庄,记得双飞翼,记得青田镇、安顺客栈、还有三门关的芦苇丛么?”
“记得……”
戚少商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顾惜朝满脸不知是泪还是汗,那红艳艳的唇痛得惨白……
“辛苦你了,惜朝……”他低下头,绵绵细密的吻上了情人。然后撩起黑纱,对着镜头笑出一双迷人的酒窝:
“看在惜朝这场戏演的这么辛苦的分上,大家————填、坑、吧~~~~~T 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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