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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清盛世之小气财神 >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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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上岗培训(二) ...

“啊~~~~”一个没控制住,超大声的呵欠脱口而出,连带着眼泪飙出了些许,更是显得睡眼惺忪。

谁知道这嬷嬷所说的明天原来在五更时分,真是比­鸡­起的还早!我向来有个毛病,如果不是自然醒的话,不管是站着还是倒着,都会呈现一种迷离状态,搞不清东南西北世事沧桑,眼中一片混沌。现下就是这种状况,若不是绮罗早上生拉硬拽,我真不怕放这嬷嬷鸽子,最好就此将我赶出去才好。

一片寂静,直到一声­鸡­叫过后,方才有人咳了咳。

“站出来!”

“......”

“站出来!!”

“......”

“......”

“宁馨...宁馨...快醒醒!”

感觉有人在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嗯了一声,努力抬了抬眼皮。顿时一张调睛三角眼,枯黄掬花脸呈现在自己面前,距离不过十公分。

“啊~~~~史莱克~~”顿时惊醒,一拳头挥过去,一声哀号,那“怪物”应声而倒。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快去瞧瞧去!”

吓也吓了,打也打了,睡意也消散不少,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周遭。先是绮罗和一­干­秀女不可思议花容失­色­的俏脸,再来就是那佟嬷嬷变了­色­的老脸,还有正倒在地上捂脸哀嚎的一个嬷嬷,以及正意欲上前搀她的两个宫女儿......顿时满头黑线,对自己的鲁莽也稍稍表示了一下歉意,自己那一拳头要说也没几分力道,只是食指上的那支翠玉指环似乎硬了些......

其中一个宫女儿瞧的仔细,随即起身转回,在佟嬷嬷耳边耳语几句,那佟嬷嬷面露不忍之­色­,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先将崔嬷嬷扶了回去,朝管事张讨瓶儿跌打油先擦着,就说是我说的!快去吧!”

两个宫女搀着那嬷嬷,还是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子,就行迹匆匆的走出了院子,一时气氛有些清冷,好在天边儿渐渐升起了鱼肚白,让人微微的有些暖意。

“宁馨小主儿好身手啊!”佟嬷嬷敛起了方才的些微担忧之­色­,重又摆出姿态,甩着帕子款款走到我身边儿。

“宁馨...实在是没瞧得真切,条件反­射­了...”

“......反­射­???”一时忘了这婆子怎么会知道条件反­射­这个词儿,可在脑袋里搜了一下,也一时找不出个解释给她,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轻咳了一声,估计也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露怯,她也没继续问下去,绕着我转了一圈儿,依旧定定的瞧着我。

“嬷嬷,实在是宁馨一时没看的真切,这黑咕隆咚的,那崔嬷嬷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出现在我面前,说句不中听的,崔嬷嬷那张脸...啧啧~~这要是换了嬷嬷您,宁馨是断不会反应这么激烈的,嬷嬷您面善慈祥,虽不失威仪,却端庄得很,恕宁馨多嘴,嬷嬷今年可有三十大五之龄?瞧您像是位置在她们之上,宁馨一直好奇来着,嬷嬷可算得是德高望重,如此年纪就被委以重任,也算是女中豪杰了!”谁不爱听好话,就算她再怎么刚正不阿,我这么个高帽子扣过去,她总不至于再扔回我脸上吧。

“小主儿谬赞了!奴婢年届六旬,如今这个管事嬷嬷的位置,也偶觉力不从心了!小主儿正值芳华,这贪睡也是有的,只是进了宫来,这些个也该改改,入夜可以早睡一两个时辰,转日即使早起也会­精­神个几分。”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我还是在她神­色­中看出对于我的那番听起来不甚真诚的话,她还是颇为受用的。

“真是看不出!看不出!”一脸虔诚,面露惊奇喳喳嘴,佟嬷嬷看了我一眼,没再说其他,转身走回队伍前头。

吐口气,又是一个呵欠,就这么完了?

“咱们经一遭说一段儿,也算是个提点,各位小主儿也能记得清楚些。这宫里的作息都是有一定的时辰限制的,咱们万岁爷勤政,每日不到四更就已经起身,所以即使是后宫主位上的娘娘们,也不得睡到日上三竿时分,这宫人吗,就应该处处早在主子们前头,早个一个半个时辰在主子前头起来,准备好伺候主子早上的盥洗还有更换的衣裳,若是当值的时候,则还得通宵不眠,随侍等候着主子的差遣。你们当中将来无论是什么身份,都不得逾矩!

再说说这下了夜睡觉的时辰,若是做了宫妃那是要等万岁爷放了牌子之后才能歇下的,这时辰没个准儿。若是做了哪位阿哥的福晋,那也是要等到自家爷下了朝回来歇下了才能歇着!至于宫中的宫女儿们,若是不当值的,则要等到宫中下了匙才好各自睡去,切不可随意走动,也不能同房里同住的小姐妹打闹,不过这个嬷嬷我倒是不甚担心,到时候,只怕让她闹她也没力气闹了!”

什么跟什么?完全是没地位吗,围着男人转?围着主子转?连睡觉都得等人示下?这封建制度...废的好啊!

“这些个都是题外话儿,日后嬷嬷再详细的给你们说说宫规,今儿个这时辰也是差不多了,待会儿用过了早膳,咱们就先练练这行礼的姿势和走路的仪态!”

佟嬷嬷一声赦令,这些个秀女儿们方才行了礼,挨个悄然无声的跟着个小太监朝门廊行去。我也随在当中,低头敛目的走着。

早膳不是很对胃口,清粥小菜的过为清淡,加上佟嬷嬷一直在一旁溜达,不时的调整和提醒,强吃了下去。这嬷嬷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时候,不过也知道这如同军营般的特训只是个开始罢了!

“小主儿这腿灌了铅吗?打个弯儿就难成这样?”正值午后大太阳没遮没拦的直直­射­在身上,即使不是最酷热的季节也实在让人难耐,更何况还着了这么一身儿棉布衣衫,领子束的又高又紧整个身上像是捂了层棉被,闷热的厉害。偏就这样儿还得站在院子中间儿搔首弄姿的练什么半蹲和走路。这一看就知道弱质芊芊的玉小主儿已是奈不住,这双腿蹲起的久了,许是僵了,这姿势我看着都过不去,更别说这眼里不容沙子的佟嬷嬷了。

“嬷嬷~”

“小主儿有事?”

“宁馨这请安的姿势总是做不规范,想请嬷嬷示下。”揉了揉有些酸的膝盖,眼睛眨的忽闪忽闪的。

“小主儿有这份儿上进的心,奴婢自然乐于给小主儿做个示范。”言罢,朝前踏出两步,甩下帕子,这个蹲礼行的是规规矩矩,极为标准。

心中好笑,几步走到其身前,蹲下就去摸掀佟嬷嬷的袍子。

“小主儿这是?”她显然很是吃惊,欲躲开,却被我一把拉住。

“嬷嬷别动!让宁馨好好看看您这姿势,再丈量下这弯曲的尺寸弧度,也好依样画葫芦,不敢说有嬷嬷的十分之一,就是学个一知半解的,他日也是个长处不是。”一席话说的她又是微微一愣,倒也不好再动,只坚持着这半蹲的姿势,由得我一边儿拿手比划尺寸一边儿啧啧称赞。

半晌后...

“格格...可都看好了?”很好,佟嬷嬷语气发颤。

“嬷嬷稍待,还差个双脚的距离!嬷嬷不愧是资深的宫人了,当真是咱们的楷模!”无比虔诚的又在她小腿间用手又丈量了一遍。

“格格过赞了...日后相信小主儿定能做的更好。”

又半盏茶...

“嬷嬷好了!多谢嬷嬷言传身教!宁馨记下这些尺寸了,待会儿若是做的不周正,还得烦劳嬷嬷给做个样子!”

“......这...奴婢理当应了格格,今儿不过是头一天,格格日后再问也是不迟,今儿个这天儿也是闷热了,各位小主儿身娇­肉­贵,咱们也不急在一时,这便都散了吧!”脸上虽还是那副天塌地陷都不变的神­色­,可眼神闪烁明显有闪躲之意,我也就跟着故作不知,一脸遗憾。

“恭送嬷嬷!”那些秀女儿们各个面露喜­色­,这恭送的姿势做的都是格外的标准。

“嗯,好好~~你们先去吧,我且看看你们这走姿。”想来这佟嬷嬷也是腿酸了,又不好意思被我们见到,这才打算先打发了我们去。

“是!”一阵香风盈动,这些秀女儿们排着队逐个离去,刚转过石门,回身探头偷看。

“咝~~你们快来扶我一把,哎呦,我这老腿呦~~”

“嬷嬷您慢着,那董鄂格格当真是顽劣,居然这么戏耍嬷嬷!”

“唉~~若不是皇上钦点又特别交代了看顾着,我非得教训教训她!哎呦~~慢点儿...慢点儿...”

原来是受了老康的特别交代,难怪会处处忍让着我,不过这老康究竟要­干­什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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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花前月下 ...

几日的规矩学下来,就算我再怎么投机取巧,也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反观绮罗倒是没什么抱怨,反而对佟嬷嬷还有一点点敬畏,这规矩礼数学起来也自然要比我­精­进不少,瞧她那贤良淑德的样子我开始在脑海里努力搜罗着关于康熙朝后宫妃嫔或是阿哥福晋的姓氏名讳,想知道日后这个美娇娘会是谁的老婆!却越想越头疼,越想越模糊。虽然自己因着工作的原因对这清朝有所了解,但也就是限于那些个在历史上留下笔墨的爷们儿,可是他们的老婆谁是谁,我还真是没研究过。

“绮罗~别绣了,你这一天还不累吗!咱们去园子里走走怎么样!”

“宁馨~嬷嬷跟咱们说不能出了这院子,这不太好吧!”

“绮罗~你见过连理树吗?”见这丫头虽嘴上说不,眼中却有丝光晕,眼珠一转。

“连理树?”

“嗯嗯~也叫夫妻合抱,就是两棵单独的树柏长着长着不知道怎么了,就长到一起去了,互相缠绕,根脉交结,如果其中一颗死掉了,另一颗很快也会­干­枯而死,就好像那首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所以啊这种树很有灵­性­,难得一见哦!我听说啊,这御花园里就有这么一株,若是咱们没被选上,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进来看看,错过了岂不遗憾!听说啊,在那树前求求姻缘兴许灵验,到底是天工造化呢!”

小妞儿在怎么收封建礼教束缚,小女孩儿的那种浪漫天­性­也不会泯灭,果然她蹙了蹙秀眉,清亮的眸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可是.....”

“好了,可是什么呀,现在这个时辰,宫里也下了匙了,嬷嬷不是说,这会子该走的走了该歇的歇了,咱们只要小心的躲过偶尔巡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嗯~”

“你就记住了这句了!可是......”

“走了~~”不待她说什么,抓起她的手,一路蹲躲藏猫离开了小跨院儿。

逛过故宫,虽说现下的紫禁城没有什么指示牌,但秀女所住的小院儿肯定在后宫里,御花园的位置靠近东六宫,只要找到中轴线就不难摸清路线,跨过几个门槛儿,也没看清楚那牌匾写的什么,反正现在的匾额都是满文,就算是把那匾额摘下来放我眼前儿我也不认得。顺着记忆中的线路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御花园的入口,暗自为自己的方向感骄傲了一把,便急忙忙的拉着绮罗闪了进去。

其实这园子没什么稀奇,面积也不算很大,我不过是在屋里闷的难受,算是出来放个风儿,绮罗虽然开始时一脸的谨慎,这一路醒来也是有惊无险,此刻瞧着这园子里的一草一木都觉着新鲜,才拉着她走过一丛一品红,又被初绽的一株葛金子吸引住。走至那颗连理树她看得更是热切,不停抚摸着树身,啧啧称奇,对这种自然现象我并没多少敬仰,也自认不是个浪漫的人,也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哄她给自己做个伴罢了!答了她几个问题,便觉索然无味,抬眼儿瞧见堆秀山上的凉亭,念头一闪,三百年后,那里已经算是文物了,都被铁栅栏圈着,只能翘首观望却不可近处登攀,可现在却是处于无监管时代,正好上去看看!

本想拉了绮罗同去,可那妮子坚决要再对着那两颗歪脖子树研究一番,神情甚是虔诚,像是真的被她当成是种­精­神寄托一般。无奈只得跟她约好等她看完了过去亭子里找自己,这才左右又看了看,一路小跑着朝堆秀山赶去。

本以为这没有多高的堆秀山登上去看到的也不过就寥寥数十米之远,却忽视了空间参照物这个概念,现在的北京城哪里有那些此起比邻的高楼大厦,除了这巍巍耸立在中轴线上的紫禁城算是出挑之外,入目以及的都是些低矮的古朴建筑,交稠有致,影影绰绰,依照着不同的地界儿也依稀辩的出等级来。

神武门也尽收眼底,瞧得见门口守城的侍卫不时的来回走动,仗着隐在暗处倒也不担心被他们发现。记得三百年后,出了神武门就算是出了故宫了,可现在却不是这个概念,连依稀相隔崇祯自缢的景山都算在紫禁城的范围内,这周围自然没有民居商号,在暗紫­色­的天幕下,显得有些寂寞静霭。

“谁在那儿?出来!”轻叹了一声,正想搜罗句古诗来抒怀一下现在的情绪,忽然一声呵斥,险些没让自己倚在围栏上的身体折了出去。

控制好平衡,使劲拍了拍胸口,嗖的起身准备指着来人好好数落一番,别管是谁,嘴上先占个上风总能压他几分气势。抬眼儿瞧去却生生愣住,原本已经伸出去准备戳着来人鼻尖儿的指甲也慢慢收了回来。

这算什么?冤家路窄?天公不作美?屋漏偏逢连­阴­雨?夜路走多终遇鬼?怎么这夜幕初上之时偏偏给自己撞见这个人?自打那件事之后,也自知占了不小的便宜,暗自祈祷着今生再不相遇,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话说完还没三个月的功夫却又在这种情况下撞见!以前仗着在宫外还可以忽视掉他阿哥的身份,可现在...自己这一身秀女的蓝布旗装还新的没有压出个褶子,这会子可是在人家自个儿娘家,可就不怎么理直气壮了!

“是你!”显然他也是愣了一会儿,许是自己一脸的闪烁给他看出了端倪,缓了缓神­色­,一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的欠打眼神儿。

“九阿哥别来无恙!您吉祥!”输人不输架儿,本来学了几天做的也算是手到擒来的行礼姿态也不知怎么的,在他跟前儿就是没办法运用得宜,这个福身看起来到像极了给遗体告别,端庄温雅不见,庄重肃穆有余。

“哼~”自打认识这个人之后,似乎这成了他的口头禅,很是不屑的瞥了自己一眼,径直闪过身旁走到亭柱边儿掀袍而坐。

这家伙不走?不会是专程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我怎么不知道这秀女现在可以四处溜达逛园子了?你们的教习嬷嬷没交代你们这些?”正不知如何圆场的时候,他先扔过来一块砖。

“嬷嬷交代倒是交代了,可也只说不能乱走没说不能走啊!再说,宁馨以前在宫外听说这园子里有棵合欢连理树,认为此处倒是福地,连植物都俱灵­性­相依生存,此番实在是抑制不了这份膜拜的心情,想借着月上梢头之时到这儿来看看祈福祷告一番。”

“感情儿咱们皇家的园子就是可以给人随便参观的?宁馨格格这话...说的欠谨慎呐~”丹凤眼儿一挑,似笑非笑的瞧着我看。

哼!好像这深宫内苑的男人这种生物才是最该忌讳的吧!你又不是还在娘怀里吃­奶­的娃儿,你走到这里又是意欲何为?我就不信你家老子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他就不防着你们这些如狼似虎的儿子!不过你们家这点儿是是非非本姑娘也不稀罕知道,谅你也没有能惩罚我的理由和权利,长的也不像是长舌­妇­,索­性­不跟你拌嘴,免得再生多余的事端。鼻孔里若有似无的轻哼了下,笑容堆了满脸。

“这儿的风景不错,宁馨也不好意思打搅九阿哥您赏花赏月的雅兴了,先行告退,回去后宁馨自会到嬷嬷那里禀明,不劳您费心了!(意思就是你别八婆!)”话说完偷眼朝绮罗的方向望去,这一望,满眼假装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夜­色­未沉,景物还依稀可辨,虽然人的五官看不清楚,可绮罗那身藏蓝­色­的棉布旗服倒还依稀可辨,那身明黄的晃眼的衣饰则看的更是清晰,这等级观念我还是有的,这封建社会对衣服颜­色­图样都有着严格的等级之分,若是逾级了,那可是要被治罪的!可着这整个紫禁城找,好像也就这么两个人有穿黄|­色­衣服的权利吧!一个康熙,一个太子!那.....不管是谁...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那是...”

“是皇阿玛!”显然这禟九也显得有些意外,未察觉时竟走到自己身边。

“你怎么知道?你看的清?我怎么看不到脸?”

“哼~放眼这宫里,还有谁可以穿这套衣袍?到底­妇­人见识!”

“难道你二哥就不能穿?”使劲白了他一眼,眼下全神贯注的只顾看绮罗,倒也忘了和他还有芥蒂。

“哼~虽也可穿这颜­色­,却也是有场合的,再说袍子的纹饰花样更是大大的不同!更何况,他也穿不出皇阿玛的架势!”满眼的不屑和鄙视,倒忘了还有我这个外人在场!看来这个时侯这些人就已经是暗流涌动了。

“哦~~~~~~~~谢九阿哥解惑!”我的一声拉长音让他浑身一震,似乎察觉自己的失宜,轻咳一声,倒没说什么!

见他不语也落了个没趣,对他们的夺嫡戏码不是很感兴趣,无意间瞥见他一身素­色­衣袍,既然我们看的清那里,那对方自然也会注意到我们,倒不是我没义气,只是比起两个人都被逮住,留一个在外面活动也没有坏处!想到此,回身扯过禟九衣袖,在他怒目相视准备大放厥词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捂住他的嘴巴,将他抵在最靠里的亭柱侧面,只留一对不明所以外加怒火中烧的眼睛露在外面。

“你瞪什么你瞪!你看得见那处,他们也自然看得见咱们!我可是为你着想,你一个阿哥,下了朝不乖乖回家,鬼头鬼脑的在后宫溜达个什么劲儿?儿子老子的也有忌讳,你当我不知!再说了,此刻咱俩在这儿共处一处,偶遇是你知我知别人不知,你看现在月朗星稀,团花簇锦,像不像花前月下?你一个阿哥,我一个秀女,传出去你不怕丢人我可不想带着面具过下半辈子!对你的前程和在你皇阿玛面前的威信也有影响啊!”说的冠冕堂皇,处处看起来都是为他着想,可到底为了什么我自己心知肚明。

“......”呵在手掌心儿的热气明显的小了许多,只顾瞧着不远处的情况,没注意跟前儿的禟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忽然手上一暖,手已经被他自嘴上扯了下来整只包在掌中,原来他的手还挺大,这么感觉起来还真挺舒服。

“看起来你这个人虽然不讨人喜欢,但好在不落井下石,看得出来你对我没好感,何不将我推了出去,引皇阿玛注意岂不更好!”这个人绝对有毛病,此时此刻不思考着如何脱身,反倒冲着对手眉来眼去的放电,疯了不成?

美男固然好看,可现在残存的理智告诉我,谈情说爱地点人物都不对!眼下绮罗的处境才是自己最关心的,老实了这么些天头一回犯错就被大boss抓了包儿,而且还是自己怂恿她一起出来的,若是因此被牵连,叫自己情何以堪。

“你们是来祈福祷告的?”见自己没理会他,改了语气,稍微庄重了些,反倒拉着自己蹲了下来,朝那边看去。

“算是吧,不过好像我又被老天爷给涮了!”

自己无可奈何的口气博了他美男一笑,正在我看的如痴如醉之时,美人朱­唇­轻启:“可你那姐妹似乎心想事成了!”

顺着他不怀好意的轻挑一笑,转头使劲看着那处,天­色­渐暗,看的更是模糊。只是康熙那老小子的手似乎朝绮罗伸着在­干­吗呢?屏气凝神,眼睛瞪得几乎脱窗,这才依稀辨出,那康熙居然在摸绮罗的脸!!

这一认知让我惊诧莫名!张着嘴哦了半天也没发出一个字!

“你做什么这副表情,你们本来就是选进宫的,她倒是得了先,看来必能留下了!你们倒是有心计的!这算是富贵险中求吧!”

这叫什么话?怎么听着比屎还臭,转头瞥见他那副鄙夷的神­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力甩开他的手掌,使劲将他推在地上。

“你以为你们家都是心肝儿宝贝蛋儿,谁都想着麻雀变凤凰呢!告诉你,本姑娘爱财不假,但要是用我的韶华青春和一辈子的无尽等待来换这虚华无实却富贵天成的锦衣玉食,本姑娘连看都不会看!你不用在这儿吊着个八字眉惺惺作态!

哼!也罢!今儿个合该是来错了,让你们父子俩给撞个正着,也省得你日后以此要挟我,索­性­我自己去撞他枪口上得了!后会无期!拜拜了啊宝贝蛋,您自己待着吧,放心我不会说出你在这儿的!哼!”趁着他一脸愣忡的时候,在他脚上踹了一脚,这才甩袖起身,虎虎生风的走下阶梯,相当豪迈的朝着康熙那边儿走过去。

忽然被推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女人一通抢白,这二十多年自己还不曾被这样数落过!虽有些怒意,到也觉得新奇,盯着面前女子喋喋不休外加恶形恶状的小脸儿,那眼神中的倔强和自信倒是像极了一个人......愣忡间又被狠狠的踩了一脚,回过神还不待抓住她,这个蠢丫头竟兀自愤愤离去,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就这么闯了过去岂不会让皇阿玛尴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缓坐地上,揽着膝盖,看着那个走的豪迈的身影,不觉挂上浅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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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一朝选在君王侧(一) ...

步子迈的虽然豪迈,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下了堆秀山的凉亭其实就已经后悔,这贸贸然的出去,瞧起来倒像是去捉­奸­,这老康显然是在调戏绮罗,自己这么去岂不是给他老人家难堪吗!硬着头皮脚下的步子不觉也慢了下来。走至树荫处,眼看往前几步转个弯儿便可见到他们,胡思乱想着忽然脑筋一转:“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的月­色­太美丽太朦胧~怎会在刹那之间想要和你一起到白头~都是月亮惹的祸~啊~~绮~~皇上???”人才啊!演技派啊!清朝要是有奥斯卡的话我这一脸虚伪的惊诧莫名得不了最佳女主角奖也得得个最佳表情提名奖吧!一脸的惊恐,满眼的不知所措,微张的樱­唇­,丁香小舌半卷着,小手儿翻搅着手中的帕子,怎么看怎么是一只待宰的小羊羔儿。

自己这人未至声先至大大的起了作用,此刻眼前的两人距离至少五步,一个昂首挺立一个垂眸低首。借着月­色­嘴角不觉的轻轻挑了下,呵呵~~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此二人也算当之无愧吧!这里的人全是演技派!

“皇上~宁馨给万岁爷请安!万岁爷吉祥!”‘慌里慌张’的甩下帕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标准的蹲礼。

“起来吧~宁馨...可是董鄂家的那个格格?”

“万岁爷当真过目不忘,您整日日理万机多少烦心的事要您­操­心着,时隔这么些天,万岁爷居然还记得宁馨,宁馨真是受宠若惊了!”

“嗯~丫头这嘴还是一样的伶俐啊~”眼神一转,似乎忆起当日。想起自己坑他的那二十万两银子,心里也还虚着。

轻声咳了咳,换了副笑脸,拉过绮罗:“绮罗~皇上来了,怎不告诉我一声?”

“我...我...”丫头微抬螓首,脸颊泛着微微红晕,瞧了瞧我不知该说什么,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呃~莫要难为她了,是朕突然出现吓着她了。”眼底闪过笑意,要的就是你这语气,这叫先发制人,看得出来你瞧上绮罗了,我们这罚大概是受不了了,不过也得虚伪一下。

“哦~~月朗星稀的倒是好景致,万岁爷一日­操­劳怎么不早些歇下?您可是咱们大清的顶梁柱呢!虽说您风华正茂正当年可也不能太累了不是!”面上一脸的担心关切,没有十分真倒也有个五分诚。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这张嘴啊,倒叫朕不好再责问你为何会在这儿了!嗯~~”

“呵呵~~呵呵~~~”摸了摸额头,笑得谄谄:“进宫有些日子了,实在瞥的烦闷,宁馨这些日子可是全力的跟着佟嬷嬷学规矩,就这么一回还叫您给撞见了!”

“哈哈哈~~算了算了,知道你这丫头的­性­子,罢了罢了,今儿个碰上你们...算是缘分...一个人走着也无趣,索­性­这规矩就先放着,你们一起陪朕走走吧!”眼光在绮罗身上顿了顿,便提了步子径直朝四神祠那边儿走去。

和绮罗互相看了看,在胸口上拍了拍,随在他身后就这么跟着。

三人消失后,隐在石后的某人闪出身来,朝着那边儿看了看,嘴角勾了勾笑便旋身走进夜幕之中。

十日后大选,意料之内的几个裙带关系的都留了牌子,有些意外的是那个舒舒觉罗氏不知为何只做了个惠妃宫里的宫女儿,反倒是绮罗雀屏中选被康熙亲点晋为常在,分在了延禧宫,而这一切不能不说和那晚没有关系,要说人这命运往往改变在一瞬间,虽然已绮罗的容貌日后倒不难被他忽略,可是谁知道这其间还要经过多少坎坷?至于我自己则是暗自松了口气,早就知道自己之所以有选秀的这步都是康熙的指示,一直担心是他想老牛吃­嫩­草,进宫那天就没放下心来,今天得知原来康熙不过是把自己留在身边做了个贴身的女官儿,这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起先我以为绮罗的想法跟我差不多,以为她对选秀有些抵触,一番谈心下来才知这丫头早在进宫之前就对老康他心有所属,完全是一种偶像崇拜的心理,而且还不是一日半日,这丫头早些年曾见过康熙一次,那时候应该还算是青涩懵懂的年纪吧,就对这老头儿芳心暗许。如今我也算是误打误撞的成就了她的梦想,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要经历什么都算是一种幸福吧!尤其是对现在的女子来说,绮罗她算是幸福的了!看着那丫头含羞的美目也为她高兴,虽然很是对老康吃了这颗­嫩­草有些介怀,我的审美观念中,也唯有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算是登对,这老康虽却算的人中龙,男人中的男人,可再怎么优秀也是儿子成打儿,老婆成堆,连孙子孙女都满地跑的“残渣”了...瞧她一脸的喜­色­,我也就不打击她了,替她收拾了东西,抱了抱她,给她几个忠告和祝福,眼瞧着一个公公将她领了出去。

隔日一个好觉到天亮,终于也轮到自己走出这小跨院儿了,不疾不徐的收拾好东西,随着一个年纪与自己相当的小公公出了这个院子直走到北五所儿的偏院儿算是宫人聚集地的一处院落。将一­干­用品都规制的差不多了,才发现那个小太监居然还在院子里站着未曾离开,见我出来点头哈腰的笑得渗人。

难道这紫禁城待遇这么好,皇帝的女官儿都给派了太监伺候不成?

“你???”狐疑的打量他一番,自其眼里的­精­光中看出端倪,不外是想要些打赏或者说买路钱。

“给姑娘道福了,一进宫就被分在万岁爷身边儿,董鄂家的格格就是不一样啊!”见我半晌懵懂,他显然有些着急,拇指和食指故意捻了捻,这个动作古今大同,倒是没在历史的长河中发生改变。

“公公内急想要草纸?”故意装作看不懂,不想助长这股邪恶之风。

“......姑娘说笑......不过是想跟姑娘讨杯酒钱!”嚯~这家伙倒是实诚!

“好说好说!公公早说啊,宁馨初来乍到的,您这手势还真是看不太明白!呵呵~~公公请笑纳!”摸了半天自怀里掏出四个铜板,掂了半天才搁在那小公公手里,对方一脸的黑线,嘴角抽了抽。

“这....”

“实价,酒坊里一般的酒水都是这个价儿,城西的那家苏家菜馆儿里这个数儿能喝两杯呢!公公注意身体啊!多谢您带路,宁馨收拾去了,不送公公!”

“这...这这...”

“哈哈哈哈哈~~~~~”

眼见那小公公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正欲看他想­干­嘛,忽然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飘进耳际,循声望去,瞧见有过两面之缘的胤祥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打外边儿跨进小院儿。

“给十三爷请安!十三爷吉祥!”

“十三阿哥好!”

那小太监瞬间变了副嘴脸,扒拉两下袖子便跪在地上。相对他那副慌里慌张的模样,我倒是显得大气很多,不急不慢的朝他福了福,不待他叫起,已是自己站好与他面对面的平视,近距离的打量这位慕名已久的十三阿哥!倒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般,犹然一种熟悉和亲切。

“这是怎么了?打老远就听见这儿说喝酒,把十三爷我这酒虫儿都勾上来了!”见我如此打量似乎也有些意外,却只笑了笑,便豪爽的走了过来。

“没什么,宁馨不懂规矩,这小公公正教我呢!”

“这...这这...奴才不敢...不敢...”

“哦?怎么这教规矩的差事换了你小六子了?爷怎么不知道?”十三何等聪明,低头瞧见那小六子哆嗦间从指缝中蹦出的一个康熙制钱儿,在我们面上扫视了一圈儿便心知肚明,笑了笑,打袖袋里掏出一锭五两的碎银子扔在地上。

“下次再朝格格要赏银就直接跟爷来讨!你也算是个没见识的!快滚回去当差去!”

“奴才不敢不敢!”那小太监哪里敢要他的银子,慌乱的磕了两个头,就打算抬脚便跑,却被十三叫住,示意其拿了银子再去,千恩万谢的拾了银子,扭头就小跑着出去了。

“十三爷就是这么仗义疏财的?宁馨算是见了!”双臂环胸的看着他们互动,完全没将十三的好意记在心上。

“好像是我帮你打的赏,不但得不到格格一句感谢,怎么听着反倒像是揶揄?”闻言十三只愣了下,笑意又扩大了几分。

“您没听错!就是揶揄您来着,银子多了可以搞个基金捐给灾民,不但露脸还算善事一件,十三爷如此这般倒是助长了这帮子人的歪风邪气,长久了觉得不要才是不合情理!”

“哈哈哈~~听着倒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这是做在暗处的事儿,要的理直气壮,给的也是为的图个心安。这陋习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我自认也改不了这股邪气,平日里遇上了倒也不会管,只是今儿个遇上了格格,知你不会给他什么好脸子,搞不好又生出什么事来,一个奴才不足惜,你若是再生事,只怕传了出去也不好!本想让你欠个人情,没想到反倒成了助长不正之风了!”笑着摇摇头,随意坐在小院儿中的石凳上。

“我谢谢您!不过你这人情算是白做了,食君俸禄忠君之事,他拿着你皇阿玛的俸禄,做的不过就是带带路这样的小事儿,还敢要什么赏银!我可不会领这个情!”您还真是贤惠啊十三!

“哈哈~~罢了罢了,白做就白做吧!董鄂家的格格这份儿心境还真是不让须眉!”

“好说好说,十三爷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刚去了趟温恪那儿,回来路过,听着声音熟悉,这不走来瞧瞧,果然是你!”这个十三果然可亲,丝毫没有架子,看得出来自己很对他的心思,言语间没有嫌隙,倒是平易近人。

“哦~温恪公主...”

“没想到皇阿玛亲点了做贴身女官,也许日后咱们碰面的时候还很多,十三看得出格格是个­性­格中人,今日碰着了,不妨跟格格说句话儿,这宫里不比外边儿,皇阿玛也并非总是兴致高昂,日后还是要拘着些­性­子,格格天资聪颖,许是阿玛就是看中了这个,格格日后好自为之!”清亮的眸子满是率真坦诚,不觉莞尔,微微颔首算是谢过。

“多谢十三阿哥提醒,不过到了这里,多少也会磨些­性­子。呵呵~~与你投缘,今儿个你又这么慷慨解囊,我也不欠你,送你样东西权当扯平了!”回身闪进屋子,不一会儿,笑意盈盈的转回。

“这是??”拿着手里一张木制的像是令牌一样的东西,不明所以的在我脸上一番巡视。

“呵呵~~这是我那儿不夜阁的贵宾卡,可抵你那五两银子数倍了,这回我可是赔了本儿了!拿着这个去吃喝都算八五折,多带你四哥去啊,他老成的都快赶上你皇阿玛了!”一句话说的十三险些没憋住笑,只轻咳了几声,纳入怀中,算是收下。

“你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你阿玛瞧着中庸,你那两个哥哥也没这么多点子,倒是都到了你这处了!谢了!早听说你那儿不错,一直想去瞧瞧!我这就去找四哥去!”倒是­性­急,这十三爷没见多少怡亲王的影子。

“喂!还没说完呢!叫姑娘可要另算,别到时候说我坑你!”一句话说的十三一个踉跄,险些摔出门槛儿,还不忘回身尴尬的看看我。

没理会他有些怨怪的表情,哈哈笑着闪身回了屋子。

32

32、一朝选在君王侧(二) ...

“丫头,朕那镇纸在何处?”

“昨儿个跟您赌李公公进来迈哪条腿,您不是输给丫头了吗?”

“......你这孩子样样都好,就是这个­性­子...这见了朕这儿什么都稀罕的样子倒是与那贝怡出自一处!朕只怕有一天呐,这这紫禁城里的多半儿东西都得给你们敛了去!”昨儿个也是自己闲的,没事怎么就信了这丫头的鬼话,跟她打什么赌!一个镇纸是小,可这也算是开了先河,不知道是不是更得纵容了这丫头?

“那哪儿能呢?丫头这是跟您小赌怡情呢!”这贝怡是谁?

瞧着老康一脸不屑的表情,谄媚的笑了笑,端起早就晾好的铁观音递到跟前儿。

当差已经有半个来月了,起初还以为这康熙是打算找我麻烦才把我放在身边伺候的,可这几日观察下来,不免觉得自己倒真是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也对,好歹算是一国之君,怎会为那几个小钱儿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还犯得上弄到身边儿来见天的看着堵心?不过要说他没有目的我也不信,瞧他分派给自己的明明就是内务府李大总管分内的差事,尽是些后宫用度调配的明细小账,不复杂可却麻烦,毫无规律可循,可也算得上重任一件,感情儿人老人家早看出我财务科班出身,就这么的让我学以致用了。好不容易自己投了个有钱人家,可还得跟这算盘珠子打交道。强权至上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只是暗自盘算着找个机会将自己这六品的女官儿职位好歹也得上调两级,至少这待遇不能低于四品,否则就亏大了。

老康手底下不歇的批着军国大事,我也被特准了可以在他跟前儿弄张小桌儿,闲了随手查查账册,点点数目什么的。这乾清宫的西暖阁倒成了我和老康的办公室了!只不过这级别也差太多了......

瞧着老康那张雕龙刻纹的气派桌案,自己这张矮几给他那桌子垫桌脚都不配,轻叹一声,扒拉着算盘珠子看看有什么漏洞没有,是不是能给绮罗多讨些便宜,听说最近她在老康面前的出镜率还是蛮高的,有几回还是自己陪着他们俩人在院子里溜达的,只是此时此刻再不敢轻易的跟她勾肩搭背哥俩好,只能亦步亦趋的走在后头瞧着,郁闷的不行!

“万岁爷,四贝勒求见!”正胡乱琢磨着,忽然李大总管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跟前儿。

“哦?让他进来!”

这老四虽然只见了两次,只是这一贯的清冷气质却给我颇深的印象。两道剑眉黑且浓郁,一对眸子如雄鹰般锐利犀利,让人不敢亵玩只能远观,虽然在老康面前这对眼睛之间睿智­干­练没有丝毫锋芒,但怎么后世的画像却是一副死鱼眼呢?这点上我非常的不理解,明明就是­精­光四­射­炯炯有神吗?

“啊~~给四贝勒请安!”我说怎么自己对他记忆深刻到他几根眼睫毛都这么清晰的地步了,这说话间,人家已然悄无声息的走到了近前,给他皇阿玛问了安,站在那儿只等我见礼了!我这厢只顾傻看,弄得自己和他都显得几分尴尬。

“嗯~”一声闷哼算是应了,直起身子端了自己的办公桌儿准备出去候着,却被康熙唤住,允了旁听,老四一个侧目眼神,很快低眉敛目的进入状态啰里啰嗦的开始陈述。

一番冗长的细说,最后还不忘将康熙早年的政绩一番吹捧,我倒是听出些门道,曲里拐弯的就是在变相的跟他老爸汇报有人买官卖官的情况,官场上见惯的伎俩,只是被他说得言辞恳切,声情并茂,倒像是买官儿的原就是才高八斗不过郁郁不得志想走个捷径,这卖官儿的不过是惜才爱才的伯乐,只不过收点儿中介费一样!倒是个天才了,你要是不琢磨还真不敢打包票说这老四是来打小报告的。

根据我搜肠刮肚历史传记小道消息的合并来看,这敢在康熙眼皮子地下行这不义之举的除了那个沾了死去额娘的光,从而在老康眼里如同含苞待放,不惜每日口水灌溉,虽颇有才学气度却多形大逆不道之举的太子胤礽还能有谁呢?可是这老四一开始不是掩饰在太子党底下的吗?怎么现在准备临阵倒戈了?现在还不到一废太子的时候啊!

“两淮河运?这是老九派的差,你是说河运司的那个小吏?”老四默默点头,恭敬的立在那儿不再言语。

老九?是他?这禟小九儿也在老康这儿挂了衔儿?我还以为他充其量就是个小掌柜的,大不了有几个门人在朝为官,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掌握着这个重差,不过瞧康熙面上的神­色­,我大胆估计我不知道的原因就在于他这差事­干­的不长。

“去把九阿哥给朕叫来!”老康一番冥思,震袖一挥,门口耳朵早就立起来的小太监‘嗻’了一声,跟着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根据我近日的经验来看,这现在的传召通讯设备连吼都靠不上,只能靠跑。可这诺大的紫禁城即便是知道了这个人在哪儿也得马不停蹄的跑出一身臭汗,穿了这个门儿跑过那个门儿。这还得说这个人此刻在宫里待着,若是此人不在,那还得直接跑到宫门口将这传召的差事像模像样的交给守门的大哥,再由他们找人专门打马兼程的跑上这么一段路,才能让被传召的人知道,还得给人打出穿衣戴帽刷牙漱口,备马备轿的时间段儿,他再一身臭汗的一路小跑儿,风尘仆仆的跪在康熙跟前儿,这才算完事儿。没个一个半个时辰根本来不了!我算是知道为毛儿老康一天到晚这么忙了,敢情儿大半拉时间是在等待中度过的。这要是紧急军情或是谁有个好歹的,等人到了屁都凉了!怪不得这大清国国库空虚,那些亏空借银的原因不说,就这经济落后,不懂经营也是弊端一处。经济就是命脉,时间就是金钱啊!瞧瞧这对时间的浪费,还谈什么经济的振兴!言归正传,瞧了眼外边儿的天­色­,显然现在属于后者,这老九多半已经回了府里凉快去了,知情识趣的走过去给老四搬了把椅子放下,再给他递了杯茶,走回老康身边儿打扇装斯文。

老康和老四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国事家事天下事,远到西藏边关,近到内务明细,连自己这个新近刚被派了差的小会计也不免被问上几句,还好咱天生会砍,加上专业对口,倒也说得他们连连点头,看起来颇为受用。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四哥!”闲谈着时间倒也消磨的快,在外间晚霞落灿之时,禟小九的身影亭亭玉立的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多日未见,倒越发显得­精­神了!

“九阿哥吉祥!”

“嗯~”切~哥俩儿一个臭德行,多赏俩字儿能累死你?屏气凝神乖乖站在康熙一侧。

康师傅朝着禟小九儿看了两眼,没说什么,只拿起桌上方才老四递上来的折子示意我给他送过去,打眼儿瞥见折子右下年羹尧这个名字,暗自激动了一下,走到老九跟前把折子递到他手上。

静默须臾,禟九眉毛显然上挑了些许,嘴角只是邪邪的扯出一个微笑,并未说什么,转手将折子送回我手上。

“皇阿玛~这个姓魏的虽说算是在儿臣手底下当差,但儿臣从未见过其人,至于这折子上年羹尧所说的...儿臣就更是不知!儿臣倒是好奇的很,这等大事何其周密,怎会为一个外臣小吏得知?皇阿玛明鉴!”眼风搜了眼一旁的老四,电光火石间一声冷哼,我却听得真切。

“九弟!那年羹尧虽是外臣,可也在朝为官,食的是我大清俸禄,理当为我大清尽责,遇此事焉可隐瞒避讳!四哥此事并非针对九弟你,咱们皇子阿哥门人众多,难保其间就有几个行为不端的,这也是难免,只是见着了遇上了,是必要将其揪出来惩办,任其妄为妄行非但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从而影响咱大清的根本!二哥手底下的那个哈图不就是如此,给二哥惹下那是多大的祸事,虽说清者自清可为此二哥也是损了不少的名声!”老四起身走进老九,言辞恳切,言之动容。

哦~~好你个老四,前不久我都有所耳闻的那个太子门人贪污案,闹的是沸沸扬扬,这些日子老康都没怎么待见胤礽。这回的事想必是想借此打击一下老九再顺便给胤礽说情吧!你还是太子党的?

显然某九也有所觉,刚准备开口辩上几句,却被康熙一声‘好了’给喝住,两人垂首静立看着地面。

“宁馨~”

“啊~奴婢在~”

“朕听的心烦,你给朕说说看!”

让我说?满是吃惊的瞧着老康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再瞧那两位多多少少也是带着些不明所以的表情扫了自己两眼。

“宁馨一个女流...这...不好吧!”

“朕让你说!”

“其实宁馨也是听的一知半解,不过大致倒是听的出来,要说不管是太子也好九阿哥也罢,宁馨倒是不赞成什么牵连这一说法,虽说是门人,可也难保有个把个心思不轨的,这人心难测哪能把持的住,只要查明了确实与二位皇子无关,宁馨倒觉得那两个该怎么惩办怎么惩办,至于太子殿下和九阿哥倒不该受过...只需教训几句也就是了!若要服众非要有个交代,就交出权利,无权自然无责吗~”我谁也不得罪,原则上牢牢攀住老康,再好好巴结四四,不管怎样都是硬道理。

“无权就无责...无权就无责...”老康重复了两遍,看了看我没说什么,只展了折子执笔一通忙乎,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垂首看地。

片刻后,老康放下御笔,缓了缓神­色­,抬头看了看外间儿的天­色­。

“今儿个都留在宫里用膳吧!”言罢径自潇洒离去,我赶忙小跑着跟上,回头瞥了两人一眼,一个神­色­自在,一个咬牙切齿。不久后我知道了某人咬牙切齿的含义,两淮漕运要务听说交给了户部暂代,那可是个肥差啊~~~~这个梁子可算是大了~~~

33

33、礼物 ...

自那日后太子一党见了我是面如春风,连冷峻的某四都会时不时展现出花样笑颜。至于八爷党,我是能回避就回避,且不说老九老十的臭脸,就说八爷那张虽满是笑意却满眼神思的芙蓉面我也受不了。每当老康集体召见的时候,我不是借故遁走就是垂首立在地上当花瓶,尽量做到低调低调再低调~

“宁馨你这些日子这是怎么了?像换了个人似的,莫不是病了?”

“哎呀~~你才病了!”挥开十三搁在我额头的大手,看他的眼神儿有些哀怨。自从给十三送了打折卡之后,他倒是时不时的到我着儿来说话儿,却不是什么男女间的那种感觉,和十三在一起倒是觉得自然,相处久了,知道他的脾气秉­性­,索­性­就当他是个哥们儿般对待,倒也随­性­。

“那是为的什么?”随意在我身边坐下,揪了根儿草搁在嘴里叼着,见我没答话,也半天没有回音。

奇怪他难得的安静,转了头瞧着他一脸若有所思,浓密的两道剑眉纠结在一起,都没有察觉我在看他。

“你怎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

“真出事了?”

“宁馨,你们姑娘家喜欢什么东西?”

“???什么?我啊?我喜欢珍珠玛瑙翡翠钻石,黄金白银美钞英镑?”

“美什么?”一副我就知道的泄气表情,沉沉的叹了一声。

“这些个我也送得起,只是...定是不及他送的­精­致...我...唉~”一声叹息,十三自草地上站起,掸了掸衣上的草屑,显得有些沮丧。

听得出他语气中的些许自嘲,想到他虽是皇子阿哥,却不及其他的身世,额娘来自蒙古,在这个裙带依附关系复杂的宫廷中显得有些孤单无助,加上天­性­耿直平日里豪爽不羁,他虽有些底子可自然不及某九那几个,只是不知道他这是指的什么事?

“过些日子就是贝儿的生辰,我想送她些什么,可这一时没有主意!”

贝儿?又是这名字?从禟九口中也听过几次,听得出禟九对那女子很心仪,难道十三也喜欢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倒是有几次只是远远的瞧见个背影,追上去已是伊人无踪,一直也是个遗憾。

“贝儿...她??”

“哦,你还没见过她?她是皇阿玛封的格格,本是汉人,因着...一些机缘很得皇阿玛的心,现在抬了旗满姓儿兆佳。呵呵~~说起来你们这­性­子还真是有些相像,同是刁钻古怪却伶俐可爱,不同的是她...”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尴尬的咳了咳。

“只不过比不上本格格这么爱财会生财是吧?没关系,想说就说嘛,我当是赞美!”白了他一眼儿,瞧着我不好意思的胡乱摸了摸脑后。

“你们各有优点,都是难得遇见的女子!”

“哼~解释就是掩饰,本格格才不屑听!你是说过些天是她的生辰?你不知道送她什么是吗?”

十三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转身走到不远处使劲踢了一脚那棵歪脖子老树。

“也对,送金送银是有些俗气,不过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还是俗气些!至于这位贝儿吗...”眼珠一转,打了个响指。

“十三,你能借造办处里边的作坊用一下吗?”

“这个不成问题,造办处属内廷,四哥总理内务,吾只需跟四哥报备一声儿就成,你要做什么?”

“那就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暂时没有透底,我得先好好回忆一下处方配比的问题,好在研究古董这东西,化学的知识还是要温习一下的。与十三相约后天夜间他当值之时,我们在此相会,之后便各自散去。

是夜,闲坐堆秀山上的凉亭,品一口桂花酿,瞥见深蓝的夜空中璀璨白­色­烟火打出的字幕,虽只是简单的生辰快乐四个字,却也耗费了我和十三大半宿的光景,好在记­性­还不错,总算是圆了许给十三的与众不同。

“唉~~十三啊十三,你算是欠下我了,这样的礼物你定能博个头筹了,给本姑娘的润手费可别小气了!”嘴角勾起笑意,想着十三兴高采烈时的许诺。美美的又是一口小酒儿,口中还不时的哼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哼~果然是你!”

烟花璀璨下自­阴­影处走出个人,斑驳的一时看不出是谁,直到那人走至近前,才兀自哀叹一声,缓缓起身行礼:“九阿哥吉祥!”

“哼!”没有领情,径直走到我身边儿,仰头看着天空。

一阵烟花的喧闹过后,一切又归于平静,耳边一声轻叹,禟九儿坐在我方才的位置上,眼光在桌上扫了一眼。

“倒是个会享受的!你的月例里边儿还有这个?”

随手拎起那壶桂花酿,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没等我答话,仰头灌了一口。

“...那个是我自个儿花银子弄来的,九阿哥要饮也该问过我才是!”心疼我那甜酒,那可是求了青松半天,他才给带进来的甜酒,就这么一小坛子,我还没喝够呢!

“哼~~你欠爷的何止这小壶酒!”丹凤眼儿迷离的看了看我,没理会我抱怨的眼神儿,跟着又是一大口下肚。

“你喝过了?这酒不能这么牛饮,会醉的!”离得近了,他身上有股白酒的刺鼻味道。

“怎么...会醉?醉了更好!醉了就不想了...你的东西倒都是好的!”

“......”不明白他指的什么,只是站在他对面儿,看着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老十三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个都向着他?不过是个烟花...到比爷的东西出挑了?”说着不知打哪里掏出个小盒子,甩在桌上,里边儿滚出个­精­致的指环,黄金镂空的造型并不俗气僵硬,上面一颗硕大的红宝石在月­色­下熠熠生辉,看得出上等货­色­。心念一转,想起今天的日子,心中多少明白几分,想必这枚指环是输给了十三的烟花了~~

“十三没什么特别好的!就是直白的可爱,相处着开心!”随手拿起那枚指环,套在指上比划了下。

“你做什么!!”他抬头见我带着指环,像是遭雷击一样,瞬间变成了奥特曼,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眼珠子险些没凸出来!

“­干­嘛!!想吓死人啊!”虽怕,气势不能输!挺着胸脯以矮人一头的偏差与他对视着。

“谁让你带的?她不要的扔了也不给别人!”话一说完,一把攥住我的手,不知轻重的就要将那指环撸下来,可他醉眼迷离的不知是看不清还是情急所致,连我自己的翠玉指环和一个金镏子也一并撸下去,在我大喊大叫骂着混蛋的时候,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抛物线,从我眼前消失在堆秀山下的那块儿树丛中。连个响儿都没听见。

“你做什么!!你个混蛋!想要说话吗,抢什么抢!!你赔给我!”顾不上他什么皇子的身份,只担心着自己的两个戒指,挣扎间竟挣开了他的钳制,顺势一巴掌扣在他面门上,顾不上看他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只提起裙摆朝亭下跑去。

寻了半夜无果,只在手背和脸颊上叮出几个大包,想起山上那个似乎刚才像是被自己推倒了也不见动静,想要再上去瞧瞧,想起他的莫名其妙和自己的戒指就火气上涌,跺跺脚转身径自回房补觉,打算明天天亮了再来寻,至于那个臭九,就让他喂蚊子好了!

没­精­打采当完上午的差,趁着老康午休的功夫,一路小跑着赶到堆秀山下,一头钻进那片草丛,展开地毯式搜索,直找的腰酸背痛也依旧遍寻无踪,暗自哀叹了半天,忽然眼前一双黑绒皂靴立在面前,抬眼儿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不愿打,绕过他继续找找。

“你这差事当的越发的没了规矩了!见了爷连个礼数都没了?”还是那个讨厌的家伙,只是换了身衣裳没了昨夜的醉意,回复了一贯的神采飞扬,此刻正摇着折扇一脸兴味的像是在看什么好戏。

“不敢,九爷吉祥!您忙着,奴婢有事顾不上您!失礼之处望见谅!”低头继续找寻,毫无半点谦顺,实在是懒得理会这个家伙。

“哼!昨夜连打都打了,现在说这是不是有些假了!”

“......”见我没有理会,他又朝我走了几步。

“在找这个?”

闻言抬头见他手里捏着的可不就是我那两个戒指,虽然那翠玉的已经一分为二,好歹是寻回来了!没表现出太多的情绪,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站起身子。

“九阿哥既是知道吾在寻它,找到了做何不直接说!看着人家找很有意思吗?”走过去没管他什么表情,直接一把抢了回来。

“嚯~爷倒是找了个不痛快,连声道谢都没有!”

“若是物归原主理当当个谢,只是若不是九爷昨夜的空投,我也不用在这儿寻了这么多时辰,何况...这个还是坏的!”亮出那个翠玉指环在他眼前晃了晃。不打算再和他耗下去,提步就要离开。

“喂~”

听他出声,止步停在原地,转身看着他。

“这个当是赔你了!”又是一道抛物线,本能的伸手接住,却是昨夜那个锦盒儿,有些诧异的打开,躺在里面的赫然就是昨夜的那个指环,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昨夜要不是因为自己带了这个他也不会失控,怎么今儿个反倒像是毫不在乎似的就这么给了我了?

“不喜欢的不过就是个玩物,倒不如给了你这个爱财的,弄坏了你的戒指,刚好陪了你!”言罢不等我说什么,便转身径自离去。瞧着他脸上几处淡淡的红印,莫名的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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