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儿端了方才胤禟净脸的铜盆,将水泼到院儿里头,明月恰恰赶回来,顺手接过棒槌,将她关在门外,转身上了二楼的阁子。
“哎~~~~~~~~~~~~天气凉来练唱歌咧,聊聊罗~~
心里有苦说不出呦~聊聊罗~~嫁个老公不知心呦~~好命苦~~不如回家卖红薯呦~~不如回家卖红薯~~~~~~唉~~~~~~~~~”o(╯□╰)o
今儿个的夜色还算敞亮,小院儿里的光线不错,恰在敞开的窗扇儿处,看见楼下明月吓傻的表情。一声哀叹伴着一声高调,极目处又是几处院落亮起了火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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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抓猫记(一) ...
鬼吼了一宿,最后还是某九愤愤然跑回来照着院门儿踹了一脚,然后在窗户边儿上眼瞅着他谁的屋子也没去,气势汹汹的回了自己的书房这才作罢!早上明月叫起,一张口发现声音沙哑的说不出话来,她着急忙慌的找来个郎中一搭脉这才想起自己怀了孕,这下子明月是又急又气,围着我好一通叨叨,直吵到我再三保证不再这么胡闹,她才兴高采烈的非要亲自去药房拿药。闹腾了一夜确实是累了,胡乱塞了口东西吩咐她暂时先不要告诉九爷,这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格格~格格~~”
“恩~~”讨厌~还没睡醒呢,别吵我!
“格格~”
“别吵~”
“格格~~格格~~十三福晋来了!”
“说我病着~”这时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昨个的事儿还不得被她笑一辈子,还是不见的好。
“呵呵呵~~怎么咱们九福晋的架子真是越发的大了,我这大老远的赶了来,竟是忍心要让我吃闭门羹了不成?我瞧瞧,得了什么稀罕的病了!”这女人竟然自己进来了,没办法,只好翻身不清不愿的裹了被子歪在床上,斜眼儿看着她。
“呦~啧啧~昨个夜里你这是忙什么了?瞧这眼窝子~呵呵~”
“给十三福晋请安~”明月赶忙转过去朝她福了福。
“得了得了,起吧~去给你们主子打些水收拾收拾,瞧着都快赶上讨饭婆子了!”
“是~”明月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了铜盆连带着取来了一个小瓷瓶子,给我递在手上。
“先洗洗吧~活脱儿一个怨妇样儿,我看了都嫌~”这女人伸手拿走了瓷瓶子,转身坐到桌旁春凳上。
哀怨的瞧了她一眼,就着明月递上的脸盆儿拘了把水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
“福晋您劝劝我们家格格吧,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昨个还这么闹腾立在二楼阁子上唱了一夜的歌儿,嗓子都哑了,直到天明了才歇了去,还不让我跟爷说清楚,我是没法儿了,福晋您与我们格格一向交好,您的话格格许是听的!”这妮子,竟是趁我说不出话来一通抢白,害我老脸都丢没了!一个眼神丢过去,竟被她故意避开。
“呵呵呵~~有喜了?恭喜恭喜!要我说啊,你也甭管她,让她自个儿折腾去,怀了孕多动动也是好事儿!”
“这……”明月这丫头显然被这不着四六的女人这话给唬住了,她哪里知道生命在于运动这个现代养生理念,白了某贝一眼,朝着明月摆摆手,打发她出去。
“这枇杷膏味道不错,当甜食吃也成,你唱就唱呗,也捡些似水柔情的唱唱,听着也合了身份意境,你倒好!呵呵~”( ⊙ o ⊙)啊!我昨晚上唱什么她怎么知道?难不成她听见了?
“甭看我,我亏得没那个耳福,不然你就唱不了一宿了,我非得打晕了你换个囫囵觉不可!是我今儿个一进府,就瞅见你们合府上下脸色都不对,还当你们食物中毒了呢!走到半道儿上,无意听见俩丫头念叨的~你呀~一个暮云就把你气的没了章法,这么闹不是把他往外头推吗!”某贝同学拿了银匙子舀了口枇杷膏,尽数送到她自己嘴里,还舔舔嘴唇一副享受的样子!
“这枇杷膏跟咱们那时候的不一样,没这么甜腻,反倒有股子香甜味儿,像极了果酱,不错!不错!你打哪买的?回头我也去买点儿抹在点心上吃!”这女人这时候不但吃了我的药还一脸垂涎的想着什么吃的!真是交友不慎!~~~~(>_ “别给我都吃了~咳咳~~”瞧着她越发吃的津津有味儿,忍着嗓子里的干涸出声制止了一下。
“小气的~还真是都叉了声儿了!你学着杨坤的唱法唱的不成?”嘴上打趣儿着,手里已是把药递回给我,还顺便倒了杯水。
“边儿去~”这药味道是不错,香甜可口。
“你呀~都是有了身子的人了,怎么想的你!”
“忘了~~”我是真的忘了,又没有经验,再说真的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加上一生气,还真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0=
某贝愣了一下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儿,转身打开衣柜,在里面翻找起来:“赶紧起来收拾的麻利儿的,咱们去外头园子里走上一圈儿,甭给我板着这张晚娘脸,笑的春光灿烂点儿,咱们得把你这当家主母已经丢的所剩无几的面子找回来几分,别让人以为你人前失宠了,不然呀有你烦的!”
“不去~”
“你呀,做营生上你是头头是道,这做女人做妻子你可是差了一大截子!咱们穿过来的有点性格固然显得标新立异,但你也得拿捏有度,他一时当你特例独行却不见得忍得了你一直的独立任性,何况他们是天潢贵胄!记的该软的时候一定不要撑着脸子,用你话来讲,最不值钱的就是那个了!”
谁不喜欢温柔可人的,你天天顶着一身的刺儿,长此以往便一定会失了你的优势,这夫妻间若是出现了隔阂,能不能修复可不见得,你当是咱们那时候养小的都得偷偷摸摸呢?现在呀~弄几个柔情似水的小妾都还当是风流韵事呢!
何况~暮云的事儿我一直觉得你该给胤禟一个解释的机会,最起码也得听听他的想法知道那女子在他心里的分量再说,退一万步,就算是胤禟承认对她有情,你这做嫡福晋的又能怎样?我知道你做不来逆来顺受,即便是不过了,也得站的住脚说得出理不是!再说我一直觉得胤禟他……不是那样的人!”她说这话,脸上的表情却是笃定,我心里免不了有些小嫉妒开始泛滥。
“格格~~格格~~暮云来了,说是要见格格!”正说话间,明月丫头神色慌张的闪进来,一脸的愤愤然。
心里烦乱,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换换处事的态度,挥挥手想叫明月打发了她回去,并不打算见她。
“明月慢着~让她去西花厅里头候着去!”某贝同学拦住了明月,那丫头看看我又看看她,终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不想见她!见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必须见!你干嘛躲着她啊!先听听她怎么说,这以后你们总是要相处的不是!赶紧打扮好了,别这一脸的病歪歪!”这女人伸手就把我拽出了被窝儿,这大冷天的,即便是午时也着实的冻得我一激灵,还没坐稳当,就又被她推搡着按到镜台前。
“小点劲儿,你不疼我,我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呢!”抱怨的嘟了嘟嘴,这妮子手上照旧没留情,拎起一大把头发,拿起篦子就篦起来。
“这会子想起来了?甭说这个,我知道这小家伙儿绝对能健康出生,你们母女平安!”
“是个女孩子?(*^__^*)嘻嘻……太好了!我董鄂宁馨后继有人了!哎呦~你轻点儿,瞧这一缕子头发!你手真黑!”
“是是是~我恭喜你~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就这么穿过来,多多少少都会有点儿改变,比如这孩子,按照历史上来说她早该在康熙四十四年就已经出生了,可现在都已经五十一年了,这四格格都变成了八格格了!”
“是吗?那怎么办?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这是我跟他的孩子,我虽然没有做母亲的自觉,但本能的就是对这小生命有保护的欲望!
“应该不会!不管怎么的咱们到时候想办法就是了!眼下你得给我端起福晋的架势跟做派!”
“是是是~~狗头军师!胤禟当初还说过你纯善,真是猪油蒙了心了!你说你们家十三识破你这邪恶本质了没有?”这女人能在十三身边荣宠不衰绝对是有原因的,我才不相信什么穿越定律这些个东西!
“那是他慧眼识英雄,我可是标准的贤妻良母,你们家胤禟也没看错!纯善那是我的本质,不过小机灵若是没有,那便不是纯善是蠢讪了!呵呵~~得了!配上你那件儿坠绣牡丹的大红衫子,我就喜欢看你穿那件儿!”
这妮子手艺不错,发髻挽的简单干练,也没多缀什么钗环,只是捡了我平日最喜欢带的那支发钗头簪带上,想来崇尚简约淡雅的审美观该是如出一辙吧!依着她的话着上衣衫,面上淡染桃红,却是一改了刚才的苍黄脸色,显得神采奕奕,精神焕发,满意的笑了笑,挽着她一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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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抓猫记(二) ...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拿不准是不是要把暮云这个角色写的坏一些,各位亲喜欢怎样?虽然写的坏一些比较有故事,但是俺本着和谐圆满的主导方针来做文,大家不妨给个意见,如果喜欢虐的亲多,在下面我就改改,如果觉得这样可以不要虐的话,那我就继续走和谐路线!
另外,各位亲,评论在25字以上的悠然才可以在后台见到赠送积分的按钮,所以欢迎各位亲能够不吝笔墨给悠然多写长评~(*^__^*) 嘻嘻……,悠然会适当的给亲积分回报哦~积分每月数量有限,各位亲不要吝惜笔墨,批评的表扬的提意见的通通都告诉悠然,这样悠然才能更多的进步,带给各位亲更好更美的文~~
与贝儿相携而至,一路上说了几句不打紧的笑话儿,本以为可以泰然处之,谁想到了门外脚下还是顿了顿,了然的贝儿握了握我的手,回眸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有个知心的朋友真好!
缓步而入,渐松了贝怡的手,不觉端起了架子,她一直保持温婉笑意,进了屋后,径自捡了张靠我近的椅子坐下。
暮云在我们进来时已是起身相迎,微垂着脑袋站的笔直,依旧是她爱穿的那件儿湖绿色的衫子,她像是很喜欢这颜色!面上扫了层淡淡的脂粉,却在眼窝处见得到隐隐的淡青色,想是昨夜也是没有睡好。这回没有难为她,随即就叫她起了来让她复又坐下,瞥见她手边的小桌儿上并没有茶水,想来是明月丫头故意的。
“明月~看茶~”轻叹了声,待明月下去,屋里一时间的竟是没了动静,我的眼光也只定在她的眼底眉间,思绪不觉飘回了昔日牵手游街,月下对饮的美好时光
咳咳~~贝怡的一声干咳拉回思绪,眼底复又清明起来,脸上也堆了笑。
“云妹妹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这……”暮云斜着眼看了看贝怡。
“呵呵~~十三福晋不是外人儿,鱼我再亲善不过,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就是,她绝对不会背着我做什么说什么,我错看了一回人断没有错看二回的道理!你尽管放了心!”
“宁馨~”她没有称呼我福晋,而是直唤了我的闺名,自打她与青松陌路之后,我便再没听到过她这样唤我。
微闭了闭眼睛,忍下心中的柔软,再睁开时面上笑的更灿,只是却毫无温度:“说吧!”
“其实……其实我与九爷并没有…是你误会了我们!关于你大哥,我确实怨过,也连带着把你也恨上了些日子,只怪你忘了你的话,怪你在我情急无路茫然之时避而不见故意躲着我!可是事后想想,其实这些与你并无相干,若是没有你宁馨,我暮云今日还不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我该知足的!
想开了之后我本想找你好好说说,可那日出门儿的时候撞上了正巧来阁子里边儿的十四阿哥,他……也不知怎么的就被他瞧上了,宁馨你知道我,我不愿无情无爱的随便找个人跟了,即便是你大哥不要我了,我也没想过再要捡个高枝攀了……可是…可是他是皇阿哥,对于我的婉拒,十四阿哥不堪被拒,升了恼意,恰巧那日九爷带了几个人来阁子里小坐,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求他对外讲收了我,如此才可绝了十四爷的念想,我知道他们兄弟关系还算不错,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宁馨~我对天发誓,我跟九阿哥是清白的,这几日我一直盼着你回来好跟你说清楚,可没想到你却先是误会了这事,昨儿个你又…..你又把九爷轰了出来……我真的是内疚极了……”
一席话说了一半儿,我已经心情雀跃的像是春暖花儿开一样,眉梢上的喜色吝是我如何掩饰也是被贝儿那女人看了去,这会儿正跟我挤眉毛弄眼睛的好一番眉来眼去。
“你…..真的?”心里已是信了十分,但还是忍不住起身上前凑到暮云跟前儿仔细端详她的脸。
“宁馨~你待我的好我怎会不知,我又怎么能这么做,置我们姐妹的情分于不顾!唉~说来我还真是一直扯你的后腿,记得当初在秦淮河畔时,你好像也是因为我跟九阿哥结了怨,这会子又闹了这么一场误会,我想好了,若是你怪我,明儿个我就收拾了出府,海角天涯的去了,也全了咱们一场姐妹的情分。”
“你想走?哪儿有这么容易!别忘了咱们当初是怎么定的,我赎了你出来的时候,咱们可是讲好了你要为我赚回本金跟利息的,怎么现在就想拍拍ρi股走人不成?”心中已然豁然开朗,心里对暮云仍是顾念颇多,此刻闻说是场误会,自然也就一切烟消云散。
“宁馨~~”这丫头眼里已经不是前些日子的阴霾不定,看来青松的事情近日来在她心里轻了不少,看着我的眼光又似以前那样温柔亲善。她自然知道我这是玩笑话,此刻朝我近了一步,却不敢再有所动作。
“呵呵~?又是姐妹情深了?原来是场误会,唉~我还真担心暮云姑娘这样的人品样貌,若真是介入进来,说不准哪一日宁馨这妮子就得躲到我们府上去吃住,免不得又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现在我倒是放心了,这招待费我可以省下了!”某贝凑上前来,端起我俩的手握在一起,眼波在我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冰释之后,二人皆说这回是自己冤枉了某人,若是不主动赔罪恐是不妥,说话到下午近了黄昏,这才觉出光阴流转,某贝有家有孩儿,一句告辞竟是去的比来时还要快。暮云也推说累了,竟是丢下我一个人坐在花厅里发呆,不知道要怎么低头认这个错。
用饭时分,外间儿传来胤禟回府的消息,说是已在他的濯欣院儿歇下,便是连用饭也没来叫我一声儿,看来这回是真的生我的气了。可自己向来也是强势惯了的人,这低头认错怎么才能做得理所应当些呢?
“格格~这事儿都怪奴婢,要不是奴婢只听得了片面之言,格格就不会跟九爷吵起来,这个罪奴婢来抗,奴婢这就去九爷那儿认下!”见我愁眉紧锁来回在屋里溜达了两趟,明月这丫头拦下我,大有慷慨赴义的意思。
想想胤禟一向讨厌人背后挑唆是非,这回说起来要不是明月嘴快在他之前把事情说了出来,也不会这样,但是这丫头处处为自己考虑,她着急也是怕自己委屈,怎么能让她去认这个错!胤禟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在阿哥府里杖了一两个奴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我可不能让这丫头冒这个险。
“你添什么乱!你去能做什么?讨一顿打也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倒是让我不辨是非的罪名坐实了!歇着去吧!我再想想……”
揽衣斜靠在二楼阁子的小窗旁,园子里的景色一览无遗,他的濯欣院儿离着不远,橘色的灯火在暗夜中格外醒目,依稀见得有身影来回晃动,知道那是他,轻抚上小腹,轻轻一叹。
忽然想到唱首歌来表达一下歉意,这么浪漫的法子不知道反过来用来泡自己相公管不管用。想好了一首王菲的我愿意,刚想开头就叉了几个音儿,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夜的卖力演出,已经是变成了破锣嗓子一副,这会子就是十八般乐器齐现,也合不出唯美的和弦音了!
远远的瞅见他身边儿的小太监提拉着一个食盒叩门进了屋里,想来是给他送宵夜的,胤禟的饭量不大,用菜时只捡精细的来品品,在我看来营养摄取根本达不到他的消耗,记得之前每每这时,自己总是陪着他说笑着一起用些,他也才看着长了几两肉,只是不知道这顿饭他又能吃下去多少?
果然过了不到片刻,小一子又提着食盒出了门儿,这么会儿工夫,能用些什么?
锁了眉头,手指不觉又府上小腹:“宝宝~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爸爸?你要是不反对妈妈就去了哦!一二三~你不动就是不反对喽?好~妈妈听你的,咱们过去瞧瞧去!”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借口,拽了件儿大氅就奔下了阁楼。
小院儿看起来比在高处的时候要暗许多,显得他房里的烛光更是明亮,小心翼翼的蹭到窗沿下,才发现这窗竟是开着一道缝隙,这个人,这么大冷的天儿还开着窗,也不怕冻着?府里炭火不要钱吗!真是浪费!抬手拨开木把,还没来得及伸手顶住窗扇儿慢慢合上,已经是啪的一声扣在了一起。
“谁?”
糟了!
“喵~~~”下意识的学了声猫叫,却因着嗓子难受显得有些嘶哑,像极了老猫!=0=
“猫?”吱呀一声,窗扇被挑开,赶忙缩进角落背光处。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合上窗扇儿的声音。悄悄起身探出来,这回不敢离得太近了,胤禟的反应跟警觉性自己是有所了解的。
瞧着印在万字窗格上的颀长身影,站着?是在练字儿吧!嘴角儿扬起个弧度,伸出手指在空中勾勒个轮廓,这才转身轻轻的朝院门走去。忽的起了个念头,跨出院儿门的脚些微顿了顿,四下看看没有人在,暗自攒了把力气“喵~~~~~~~~~~~~~~呜~~~~~~~~~~~~~~”一声长叫,随即抬腿跑了出去,身后小院儿里传来拉门声:“来人!!看看哪儿来的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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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抓猫记(三) ...
自此之后,每逢某位爷熬夜,醉酒,心烦或是某个小妾纠缠的时候,在那个小院儿里总是会适时的传出几声猫叫。但众家丁却总是仆役遍寻不获又查访无音,这个时候难免会怀疑自己家的爷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就他自己听到过?要说猫也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活物儿,可自己府上这位爷养了许多珍稀的禽类,所以一直对这些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儿嫉恨非常,不要说是府里的女眷们不曾养过,即便是外头偶尔跑进来的两三只,每每也都是迅速解决了了事,要说闹猫也是二八月的时候,可这寒冬腊月里的哪来的什么野猫叫春呢?
众人虽说疑窦丛生,却也没人敢去跟这位这些日子肝火正旺的某九爷论伦理儿,阖府上下仆役只得终日提拉着捉猫三件宝,网兜儿,鱼干儿,棉手捂儿武装上阵,搞得这几天府里上上下下一股子鱼腥味儿,众人惶惑不可终日。
“格格~这些天咱们府里可有些不干净,奴婢想着,要不您回董鄂府去待上几天,避避晦气。”晚上总出去折腾也不是个事儿,这后遗症也是逐渐显露出来,天光华日的总是觉得身上懒散,靠在哪儿都能渐渐的合了眼皮。
“恩~嗯?什么不干净?”接下她递上来的莲子羹,舀了口送进嘴里,觉得甜腻,微微蹙了蹙眉头。
“您不知道?就是….就是….都说呀,咱们府里闹妖怪!”这丫头一脸小心谨慎外加神神秘秘的凑近了悄声的伏在我耳边儿。
“妖怪?什么妖怪?怎么回事?”对鬼神敬而远之是我一贯的信条,以前是模棱两可的态度,自打自己穿越之后就觉得万般皆可能,一提起这个立时打了十二分的精神。
“奴婢也说不好,只听说这些日子爷书房那边儿每过了子时便总能听见些猫叫,那声音可瘆人了!像哭又像笑似地,等爷差了蹲守的人去看的时候,压根儿就什么都没有!人家都说……都说是爷在外头惹来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回来,这些日子那别的院儿里想要亲近爷的也都不敢造次了!”
噗~~~~~~一口莲子羹喷了出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要不说这谣言总是神乎其神呢,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那猫不就是自己吗,可说起在那儿蹲点儿的人来,自己可是毛儿也没看见一个,不然还能作怪到今天!
“格格~~格格~~没事吧?”接过明月递上的毛巾,赶忙擦了擦嘴。
“没事~咳咳…没事儿~~”
“唉~奴婢担心格格现在的身子,也亏得爷现在跟格格气着,不然那妖怪还不得跟到这儿来!奴婢原想着把格格怀孕的事儿透出去的,这回奴婢还是觉着先等等再说吧!”这妮子一脸万幸,临了还抱着双肩一脸惶恐的左右看看。
“浑说个什么!朗朗乾坤的哪儿来的什么妖精!”心虚不已,拈了帕子擦擦嘴。
“没我的交代不许同他说了去,得了得了,快收拾收拾,下回甭上这个莲子羹了,甜腻的要命,叫厨房给我弄些清口的东西。”不能靠着肚子当要挟,不然怎么知道他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我呢!要说也得等到和好以后再说!
又这么僵持了半个来月,我也是不敢再这么明目张胆的过去学猫叫了,府上倒是暂时的安静下来,可巧年关将近,九府因为妖怪一说也是早早的就张灯结彩说是去去邪气,我这一安静正又合了镇邪的说法,这闹妖怪的事儿算是坐实了!
除夕当夜按例是要进宫陪着老康守岁的,胤禟这才是自打那夜之后头回登我的门儿,起先我也打算借着这个时候儿跟他热络热络,缓和一下紧张的局面,可人家似乎根本没打算给这个机会,进了门儿连椅子都没坐,瞧了眼正坐在镜台前梳头的我,撂下一句“爷在厅上候着,快些!”之后居然夹风带烟的就转了出去!我的火儿腾地就冒了出来,捡了支福寿纹的簪子朝着门板扔过去。
故意拖拉到将近午时,这才踩着花盆底儿慢悠悠的转到了前厅,某禟跟府里的其他女眷都在堂上坐着,他虽然在饮茶,可那神色已经见得出几分着急,眼风儿还时不时扫一眼一边儿的西洋座钟。
“完颜姐姐,兆佳姐姐,今儿宫里按例儿守岁,昨儿个额娘那儿差人递了信儿,我本想带了你们同去顺便也把上回的事儿提一提,但又一想啊,咱们若是都去了,府上倒显得清静了,大节气的空落落不热闹也不好,所以呀,这回就不带你们了,但这话儿我是一定会给额娘带到的,等恩准了定下了,我再陪着你们一同进宫谢恩,你们觉得可好啊?”胤禟没有侧福晋,妾氏是断没有进宫面圣的身份的,我这么说也不过是给她俩圆个脸面,当然这晋位的事儿我是一定会去说说,毕竟也是跟了他这么些年的老人儿了!
“福晋安排的甚是周到,自是极好的,爷跟福晋尽管放心,府上有咱们张罗着,断也不会冷落了!奴婢先谢过福晋了!恭祝九爷~福晋~万事大吉!称心如意!”完颜氏喜笑颜开,闻言便与兆佳氏一起起身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其他妾氏虽心有不甘,也都跟着福了福。
“时辰不早了,走吧!”某人受了冷落,这会儿已经是等不耐烦了,起身走过来扯了我的腕子就朝院子里走去。
分轿而坐,想起他在大门口儿给了自己一个恶狠狠地表情就撒手甩开我自己进了另一个轿子心里就憋闷。因着时间不早,一路上轿夫赶得比较急,轿子颠簸的有些厉害,起初没大在意,后来觉着肚子些微的有些不适,明月心里自是明白的,眼见九阿哥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轿夫赶得一些,隔不一会儿就掀开帘子看看我的情况,好在离着紫禁城也没多远了,隐忍着倒是没让那丫头瞧出什么来。
落了轿,心里才踏实了些,稳了稳身子,小心的扶着明月探出了身子,额角上已是一层细密汗珠儿。
“格格~无碍吧?怎么出了这么些个汗?当心闪着!”这丫头抬手替我拢了拢披风,眼神儿很是担心。
“没事儿,穿的多了些罢了,轿子里暖和,闷的!”
“格格自个儿小心些,明月进不得里头,就在外边儿候着格格跟爷~”未得宣召不得入宫,以前我还以为女眷什么的进宫里总也能带个丫头吧,谁知那不过都是小说上随意杜撰的,仆役丫头都得侯在承天门外的小暖房里。
朝她摆摆手,随手递给她一锭银子让她跟各府候着的小姐妹们玩儿去,说是压岁钱她这才美美的收下了。转身跟在胤禟后边儿进了这个我越来越熟悉的皇城。
守岁没什么节目,本来还很忐忑会不会像小说里那样被点到演个节目什么的,碰到了贝怡这才知道我想的多了,之前家宴是哄得老康开心实属意外,其实作为福晋身份已经是比较正式,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被点名儿出个什么节目,这不合规矩也是十分失身份的一件大事儿,难怪当初我怂恿老康要胤禟上台表演的时候,那家伙像是要吃人似地。
除夕守岁也没什么节目,都是按照老例儿的几个大戏,到了交岁的时候放上一阵子烟火,大伙儿一乐呵儿就可以四下散去陪着自己的母妃叙叙家常儿,这也是一年中唯一一次比较大规模的相聚天伦之乐的时刻,所以席间无论老康还是那些嫔妃们瞧着都是一脸的喜气。
放下了心也就踏实了很多,我伙着贝怡混在女眷的席上吃的不亦乐乎,她还直羡慕我在孕期没有害喜的症状,玩笑了几句,忽然觉得小腹紧涨,想要出恭,贝怡直笑说我是个直肠子怪不得怎么吃都不胖,正说笑着起身,忽然小腹一阵的疼,她也似乎觉出不对,身子晃了晃就在她十三福晋的高分贝尖叫中华丽丽的倒下了......
再睁眼时,身下柔软温暖,杏色的暖帐不是自己熟悉的颜色,雕花的床栏逶迤着福寿纹路较府上清一色雕万字菱花纹更为精细一些,这儿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他的!
“胤禟!不是额娘说你,怎么宁馨有了身孕你居然毫不知情?这一路颠簸着赶过来,幸亏宁馨底子好,只是动了胎气没什么大碍,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预备怎么着!你府上虽说有几个妾氏几个阿哥格格,可到底她是你皇阿玛指给你的嫡福晋,她肚子里的这个才是名正言顺的爱新觉罗家骨血!你皇阿玛方才有多紧张你也见了,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你得好好待着。”
“是~儿子知道了!额娘也累了,儿子送您回吧~”
“不用了,今儿得了恩准,你们就歇在我这东厢里头,好好看顾着你媳妇儿吧,甭送了~”
“恭送额娘~”
原来是宜妃我婆婆的东厢暖房,竟是给抬到这儿来了,刚才的动静儿可能不小,这回可丢人了!
“醒了?”眼珠一转对上了正在头顶瞧着自己的胤禟,一时无语,只是点了点头。
“嗯~我……”
“你有了身孕?”这是什么反应?怎么没有我想象的开心激动?
“……嗯~”
“这么说,你知道?”某人的眉头挑了挑,这是发怒的前兆。
“……嗯~”
“知道了怎么不跟我说?这些日子也不知道安心的养着,入夜大寒的天气,跑到爷的院子里装神弄鬼的以为自己是铁打的身子?恩!”虾米???他知道???o(╯□╰)o丢人了~
…………攥着被角儿,头垂的颇低……
“喝了~”一阵脚步声去了又回,自己手里头多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这是什么?”凑近闻了闻一股子浓重的中药味儿飘进了鼻翼。
“我说是鲍翅粥你信吗?快喝了!”这人……就是这么对待孕妇的,~~~~(>_ “好苦~~”喝了一小口,入口苦涩,实在难以下咽,喉头止不住的往上翻。
“还不是自己找的~哼~”肩头被他揽住,接下了自己的药碗,替我顺了顺后背。语气虽然也是冷冷的,但态度却是温柔的很。
“胤禟~~”忽然觉得自己对这个男人有着深深地眷恋,靠在他胸前,止不住的眼里发酸。
“嗯?”
“我错了~”这句话说出口其实一点都不难,更没有什么丢脸的。
“哦?说说爷听听!”这家伙语气听起来颇为得意,只是自己一时情难自控没有察觉。
“我不该不听你解释,对你瞎猜忌不相信你!”
“完了?”
“啊?”还有什么?难道不是为这个?
“小气,多疑,脾气差!不谦逊,不温柔,不守礼数,对爷不够尊重信赖……”
“我…..我有这么差吗我!”
“加上一条,没有耐心!”
“我….算了,我累了,想睡觉了!”正想反驳,瞥眼看见他搁在身边儿的那碗药,让他说吧,说的得意了说不定就忘了让我吃药!
“先把药吃了再睡!”什么吗~根本就记着清楚。
“好苦~~”
“苦点儿好,下次装猫的时候有个记性!”
“你…我…我喝~~”
“小心呛着!!”
“咳咳咳~~咳咳~~”
“馨儿~”
“什么?咳咳咳~~~”
“我想你……”
“额~~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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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求医问药 ...
在宫里歇了七八日,宜妃这才放了我回去,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一遍又一遍,并且专门指派了一位太医院御用的四品御医隔几日便过府为我诊治。我知道这御医是专门给皇家预备的私人医生,虽然阿哥是皇子,但是规矩也是在那儿摆着,若非上奏恩准了,是绝对不可以让御医随便给看的,那叫逾矩,罪名不小。宜妃这么做想必是受谕于康熙,这让我更是诚惶诚恐。
回了府里,各院儿的女眷们甭管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的也都各自来瞧了,这里头除了暮云是实实在在的,其他的也就完颜氏跟兆佳氏瞧着还算是有点诚意,不过也不排除是因为我许了她们的事儿。拍着她们的手给予肯定,宜妃也确实点了头,说是会在适当的时候跟康熙说说,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姐妹俩又是感激涕零的来了几回,闲谈间与我拉些家常理短,教些育儿之术,倒也亲切。
三日后,正仰躺在软榻上歇息,明月传话儿来说是太医院的御医到了,本是舒舒服服的穿着便服歇着,这会子还得梳整的利落才好相见,真真是折腾人。让侍女春桃引了那御医去花厅候着,赶忙让明月给我简单收拾一下。
端坐在寿字蒲垫之上,依靠着软枕,不是我坐没坐相,只是这几日心宽了,这肚子也跟着长起来,小半个月竟已经出怀,其实并不是很大,但我不适应,总是怕坐的笔直的会挤着她。
“给福晋请安!”
进来的不是我印象里花白胡子伛偻着脊梁的老中医,却是一个年轻的后生,瞧着个头儿身板儿,竟有些像老十的精壮魁梧,心里有点儿好奇。
0奇0“大人不必客气!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0书0“回福晋话儿,下官姓乐,名凤山!”
0网0这名字好耳熟啊!乐凤山…乐凤山…乐凤鸣!!对了~~乐凤鸣!!!!
0电0“乐凤鸣是你什么人?”
0子0“福晋认识下官的堂兄?”
0书0“他是你堂兄?可是那大栅栏同仁堂的乐凤鸣?”
“回福晋,正是!”
乖乖咙滴咚~~面前给自己行礼作揖的可是同仁堂乐氏的直系亲属!那可是后世响当当的金字招牌,大清朝国运300年,可人家同仁堂的买卖那是越做越好,红遍天下呀!!啧啧啧~~这才是真的流传万世呢~
“你们家自己在京里有买卖,你怎么入了太医院了?”
掩住心中滔滔敬仰连绵之情,忍住立马儿想要拜把子烧黄纸的冲动,端了杯茶遮掩似地喝了一口。
“不瞒福晋,下官志在悬壶济世本不欲为官,可下官听闻,天下奇书尽在宫中珍藏,历代的名学著作多也藏于此,何况太医院汇聚南北名医名术,下官希望可以藉此将我中华医术精髓之处窥得一二,也好济世苍生行医者之大义也!”
“好!”这男子性子爽直,不似平日见多的官场中人,便是对着自己这么个初见的人,也能这般慷慨陈词直抒胸臆,这份儿坦荡难得!尽管也不排除他认为自己一介女流与他又是素无瓜葛,所谓隔行隔山,自己并不是他想防或是该防的人。
显然被自己一声叫好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居然一直没让人家站起身子,顿觉失礼,赶忙让他起来,让了座儿说话。
“福晋瞧着气色倒是大好了,不知这几日有何不妥?”没接着刚才的话,他绕到了正题上,这才是他来的目的。
“那日可是你给我瞧得?”
“回福晋,那日不是下官当值,今儿个本也该许大人过来给福晋瞧,只是惠妃娘娘忽然不适,点了名将许大人叫了去,大人临走的时候嘱咐下官过来给福晋瞧瞧。若是福晋觉得下官资质浅薄的话,那下官回去等许大人回来再让他过来。”
“不是那个意思,本福晋觉得与乐大人甚是投缘,也与同仁堂颇有些渊源,所以相信大人的医术,不必换人了,在产期之前,就都有劳乐大人了!”我有毛病啊,把个财神换出去找个老八股来瞧病?本姑娘就看上你了!!O(∩_∩)O~
“下官惶恐~下官定当为福晋仔细诊治。那……福晋可否差人搬个屏风过来,下官好为福晋号脉。”
啥?屏风?你想悬丝诊脉?就算你真有那本事,我也懒得那么弄着玩儿,还是身体接触直接一点的好!
“不必弄那些个有的没得,咱们都说了这么会子话儿了,还用那个劳什子玩意儿,再说病不避医,我看就这么瞧吧!”
“臣惶恐~臣惶恐~~”
这人~刚才还豪言壮语的很爷们儿,这会子搭个腕子就这么推三阻四起来了!最后在他的坚持下,边儿上站了四个丫鬟,另外手腕儿上搭了一条黄绢,这才算是开始瞧了,不嫌累的~~~o(╯□╰)o
在他搭脉的时候这才细瞧了这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长的不算俊朗,但胜在四平八稳瞧着稳重干练,挺标准的一张鹅蛋脸地阔方圆的很有福相。须眉皆墨色浓郁,毛发黑亮身体肯定健康不缺营养,医生吗,不会保养还怎么以身作则!
“福晋肝火有些旺盛?最近是否经常觉得心浮气躁?”正观察着,忽然他一句问话,四目一对彼此都有些尴尬。
“咳咳~~咳,乐大人说的不错,这几日我都吃不下东西,觉着心口堵得慌。”
“心火所致,也是前几日福晋用的药有人参在内,福晋体虚,若非上次晕厥了需要补气易体,下官觉着还是不要下蔘的好!下官改用益母再加几味草药,既下火也补血!”
“大人说了算!”
“那下官去开方子了,福晋稍侯。”收了手,起身转到不远的四方桌坐下,提笔蘸墨,一气呵成。
“宁馨~~宁馨~~”正瞧着这个乐凤山写字儿,忽然暮云打外头进了来,笑颜如花,见了我在花厅,便直直的赶了过来。
“暮云~呵呵~你稍等会儿,乐大人正在给我瞧病呢,说话儿就好!”拉着她的手,微抬下颌示意那边儿有人,这妮子朝那边儿看了看,正好那乐凤山也抬头瞧过来,暮云礼貌似的朝他点点头福了福身子,可那小子竟是一下子傻在那里,直拿着笔愣愣的瞧过来。
咝~~这小子的眼神儿很热烈呀~看那两眼放光的呆傻样子,指定是看上暮云了,再反观暮云,确是见乐凤山一直看着自己,起了些微恼意,蹙了蹙眉,眼神儿很是不屑。唉~这小子一厢情愿了!
“乐大人?乐大人~咳咳~~”眼见一滴墨滴在纸上,这个愣头青,哪有这么直眉瞪眼看姑娘的,谁能不反感!
“福晋!”他回过神来,自知失礼,索性揉了纸张攥在手心里说是要亲自去给我抓药,这才失手慌脚的告辞转了出去,没了来时我眼中的风范。
“这人是宫里的太医?”
“是啊,我刚点了他今后给我瞧病呢,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意有所指的瞧了瞧慕云的神色,见她轻叱一声,竟是毫不在意。
“虚浮放肆的很,我瞅着可不牢靠,宁馨你可想清楚了,反正是皇上恩典,怎么不找个有资历的老太医来?”
“这你就不懂了吧!宫中的老太医都木讷的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万事只求身安,做事用药都是不愠不火的,常常都是能一副药治好的病要拖了三五副才吃好,他们那个年纪已经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了,若是遇个什么紧急情况,他们是断断不敢果断行事的!”
“还有这么个理儿呢?我倒是没想到!呵呵~”
“你可别小瞧了这位乐大人,他可跟同仁堂关系大着呢!”伸手点了她的俏鼻,拉着她一同坐在榻子上。
“同仁堂?未曾听说过!”
“你不知道?”瞪大眼看着她,一副你很落伍的表情。
“不知道,很有名吗?”她看起来很无辜,不像是装的。
“大栅栏那儿的同仁堂你不知道?”
“那地方儿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馆子,倒是有不少医馆在那儿,只是咱们阁子里的人从不去那儿,都是去前门的济世堂求医问药!”
什么???不入流的小医馆??太没眼光了!你们都太没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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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试探 ...
自此之后,这乐凤山三不五时的便过来给我诊诊脉象,调调饮食,只是每回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神不守舍左顾右盼的,他那点小心思我明白,只是没有理会。对这个人我虽说因着同仁堂的关系主观意识里觉得他应该不错,心里又有暮云,若是能成段佳话确实再好不过!可是一来我对他摸不透脾气秉性,担心所托非人,会误了暮云终身。这二来吗,暮云虽说与胤禟并无实质上的关系,可是在外看来,她就是胤禟的一个小妾,尽管这时候小妾的地位有时候还不如丫鬟,也会因人而异的被人要出去,但是说出去总归不好听,这是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胤禟在府里的时候遇着过两回乐凤山,对这个人不甚感冒觉得他在太医院里资质尚浅,几次想要换人,都被我劝住,我的小算盘怎么能一一跟他挑明白了,只是借故推说自己对同仁堂颇有信心,听说其口碑不错,劝他不要以貌取人。某禟也确实实在,居然下了朝特意拐到大栅栏看了一下同仁堂,回来的时候死活不让我再让乐凤山来,说什么那里不过是鱼龙混杂之地的一个乌合小馆,大小还不及我们府上的丫鬟房,我苦口婆心了半天没用,最后还是使出杀手锏捂着肚子装疼痛唬着他不要管这事儿,这才作罢!谁知道他这家伙居然怀疑起我的审美,疑心我是对这个乐凤山起了惺惺相惜之意,几次佯说有公务忙晚归,结果大中午的就跑回来了。头两次,我还当是赶巧儿了,这时日一多,而且又都恰巧是乐凤山来的时候,根据我对他各个表情语气的了解,直觉的这里面有问题。一番思索之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气的我一日没有起床,某九自知理亏,硬是在我房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半日,这才作罢。
“乐大人,您瞧我这脸上最近起了好些个疙瘩,给我开个方子是吃是抹尽管招呼着,再这么下去,我这脸可就毁了!”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搁在桌上让他号脉。
“福晋这不过是正常的孕期反应,加之近日天气有些闷热,倒是不用开药,臣家里有一祖传的药膏儿,擦上保证一日便好!”与他混的有些熟识了,平日里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我已经是慢慢的露出了懒散大大咧咧的本质。
“真的!明儿个你就给我拿来试试!”
“呵呵~~臣谢福晋信得过微臣,明儿个就给福晋送了来!”忽然他正儿八景的起身给自己做了个揖。
“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
“下官看得出福晋是个爽直的性子,对下官也是颇为信任,这几年在太医院,尽管下官自认对于某些方子颇有歧义,可无奈资历尚欠,无人愿意倾听啊!即便是在宫里头,各宫的主子们也都是愿意让那些老太医给诊治,下官不过就是搭搭下手儿,有时候儿啊,遇上特别忙的时候,那些药局的太监们忙不过来了,下官还有几个同年的后辈甚至要亲自去熬药看火,说起来真真觉得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瞧他一脸感叹又似抱怨的摇了摇头,也表示理解,自己大学一毕业的第一份工作,还不是被老的排挤,规律吗!
“本福晋看乐大人今后必有一番宏图大业,我可是会看相的,你相不相信?我敢说,日后你们家的那个同仁堂啊必是前途无可限量!”
“承福晋吉言!承福晋吉言!”
“呵呵~乐大人呐~咱们也算是熟识了,我一向觉得大人亲善,与本福晋甚是投缘,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说出来免不得妄为小人,不过我是个心直口快的,想来大人也不会怪我,权当是听听了!”眼珠一转,憋了这些日子了,再不筹划这事儿,等孩子生出来了,还怎么跟他说这个?到时候再这没理由三不五时的往府里宣了!搞不好再弄出个绯闻什么门来,那可真就是泥巴掉在裤裆上不是屎也是屎了!所以打铁趁热是营商必有的果敢!
“福晋但说无妨!下官怎么会怪福晋!福晋请讲!”他停下动作认真的瞧着我,眼睛很是黑亮,像极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咳咳~敢问大人一年有多少薪俸银子?”
似乎没料到我由此一问,他些微愣了愣但还是回答了:“算上逢年过节的打赏,大约一年有个三四百两银子。”
“这么少?呵呵~这官场上迎来送往的少不得活络,大人这点儿银子够用吗?莫不是那同仁堂里有大人的股儿不成?”
“不不不~~那里头绝对没有下官的股儿,都是堂兄的经营,福晋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太医院较之其他的各部这礼尚往来的事儿还是少的,下官吃用也有朝廷供给,倒也觉得够花的。”他说的若是真的,那么这个人还算是勤俭持家。
“呵呵~~大人不必紧张,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再说万岁爷也没说不兴官员有些私产呐,就我们家拉扯上的营生就不知道有多少,这都不是问题。只是我觉着好奇,这么点儿银子禁地住花吗?您的夫人难道就不买几件儿衣裳,打几件首饰?这可就是不菲的花费了!”
“唉~拙荆去年意外亡故,下官忙于研习医道,无暇顾及自身,尚还未续弦!”咝~~他是单身?这可不错!他是个鳏夫!
“哦~对不住对不住!我不知道,不过大人这岁数又是这般高才,要找倒也不是难事!”
“只是我一无心士林二家产不厚没有那个经营的心思,又是续弦再娶,有哪家的姑娘能看上呢!”这乐凤山说话间神思飘忽,眼风不时的朝外间儿转。
“明月~~”眼底一转,唤来了明月。
“福晋~” 这丫头只在私下没人的时候才管我叫格格,当着外人的面儿,规矩还是有的。
“暮云今儿说了上我这儿教我缝小衣裳,怎么这会子了还没过来?昨儿个不是说胸口闷吗,今儿乐大人正巧在了,快去叫了来一并看看!”言罢端了茶杯细端详乐凤山脸色,见他眉间露喜且眼含期盼,抿嘴一乐。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乐大人也别妄自菲薄了,其实呢我这心里早有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本来呢也就想就此作罢了,可巧,老天爷呀就给我派了乐大人您来!呵呵~~”
“福晋言中言中!只是不知福晋所言,到底是何事啊?”
“乐大人想来也听说了我们董鄂家兼营着许多营生,南北接通,几乎囊括了各行各业,只是唯独呀这药石之业无从下手,倒不是没想过请些个人来坐堂,在南边儿呢也确实这么做的,但乐大人应该对我董鄂宁馨有所了解,我不做便罢,这做就要做到特例独行四个字!
知道我为什么不用那些老太医吗而一直坚持用乐大人您看诊呢?一是我相信乐大人的医术,这二来我觉得乐大人年轻,正是因为这样,我觉得=乐大人应该是能够变通,求上进争上游。本来呢我还没什么底儿,但刚才您也说了,您敢之言太医院方子的敝处并且有更好的良方,我就觉着我没看错人,乐大人正是我要找的那个合作伙伴!!”先把你捧上天,人一摆高了自然好说话!
“合作……伙伴???”
“呵呵,不错,我想啊,就借大人堂兄的贵宝号,我去入股帮他做大做好,你帮我牵线帮我出招出方,不用你出一文钱,你也不必费心操持,每年我给你盈利的两成怎么样?”
“这……可是同仁堂是堂哥的,不知道他……”他考虑了一会儿并未拒绝,说明他感兴趣。
“自然要去跟你堂兄去说了,若是你张不开嘴,你也不必告知他我是谁,只说是做买卖的就成,其他的我去跟他谈!”
“福晋容下官先回去与堂兄商量商量。”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呵呵~~”端了茶盏浅呷,由得他兀自蹙着眉权量再三。
“福晋万福金安!~~乐大人万福!!”可巧此时暮云翠衣罗衫的走了进来,这个乐凤山又是一个眼直,瞥了眼暮云的脸色暗叫糟糕,埋怨这家伙不争气!怎么同自己说话的时候中规中矩稳稳当当的,暮云一来,他立马化身登徒子,一副色迷迷的嘴脸我看见都想打,真是不知道风月中事啊,看来隔行如隔山,乐凤山这山隔得还真是层峦迭嶂玉峰飘渺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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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谈判 ...
康熙52年,贝儿告诉我这年太子胤礽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在这场政治角逐较量中余下的那几位将开始各自较劲儿,用自己的权谋与手腕儿把直至康熙千秋之后的这段历史填的浓墨重彩步步生花。
历史虽然白纸黑字的躺在那儿,可某贝也说不能尽信,因为她确实经历了几件与历史完全悖逆的事,但事实怎么好说呢,自打某贝跟我晓以利害的说了这些以后,我几乎有几夜就没怎么合眼,都是紧紧地盯着胤禟的睡颜直至破晓。我相信人定胜天这话,不管怎么样我不许他最后落得那么个结局,赛斯黑~~赛斯黑~~
“馨儿~~馨儿~~醒醒~快醒醒~”
“不行!!”
“咝~~”自噩梦中被摇醒,一个激灵翻坐起来,险些撞出某人的鼻血。
“胤禟~~我们远走天涯吧!”没理会他捂着鼻子呼痛,一伸手揽住他的腰身埋首在他胸前。
“咝~~馨儿,这是怎么了?咝~~疼~~你梦着什么了这是?说什么傻话呢?”
你才傻呢!帮着胤禩出钱出力的,最后落了个赛斯黑的下场,你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可是谁跟你说了什么了?”沉默了一会儿见我一直不吭声,他的口气变得有些凝重,大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扶着我的脊背。
“还用谁说吗!现在你们家还有什么能背着人的事儿!”前不久胤礽不知道吃错什么药狂殴平郡王纳尔苏,被康熙狠狠的训斥了太子一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呵斥他狂傲悖逆,不仁不义!这事儿在长野上下一夜之间就传遍了,人人心有揣测,暗自摸踱圣意,就是连像来自诩老谋深算的佟半朝这些日子都称病谢客闭门修炼起来。
“朝上的事儿听听便罢了~不是你该放在心上的,你该操心的便是好好的养好身子养好咱们的孩儿!
“那个乐凤山怎么样?最近倒是不常来了?”
“我打发他干别的去了,上次跟你提了,他拿给我的那个药膏真真是不错,就连暮云也说我现在的皮肤比以前还要好,我还拿了几瓶儿送给了额娘跟各宫的娘娘,不都打发了人来问还有没有吗!呵呵,我琢磨着咱们又能有银子赚了!”说起赚银子我心里立马好了不少,便是连说话也跟着眉飞色舞起来。
“你这个小财迷呀~你高兴就好,随你吧,只是给我仔细了自己的身子,不然我饶不了那小子!睡吧~~”在我额上吻了下,便抱着我躺了下来。
“馨儿~”
“嗯?”朦朦胧胧的刚有了睡意,他忽然叫了我一声。
“记得你说过你没仔细学过满语,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书写?”
“嗯~~怎么了…”问这干嘛?
“没事…睡吧……”他这是怎么了嘛?不过好困,没理会他的轻叹,渐渐的眼皮沉了下来。
三天之后乐凤山讪讪的站在我跟前儿,眼观鼻鼻观心的立的相当规矩。
“怎么?你那堂哥不乐意?”端了茶水,想到了这种可能,不然这小子不会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当初说起这事的时候,他的把握还是蛮大的。
“福晋…堂哥他就是那么个脾气,怪得很,其实在来京城之前,有人曾提出要跟他分股经营,但都被他一口回绝了!他这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其实论起医术来,堂兄应该在凤山之上。”
这才是志气!没有两把刷子的人能这么恃才傲物不屈金钱财富?这个人我倒要会会!
“带我去一趟同仁堂,你给做个引荐!”放了杯子转身欲回去收拾一下。
“福晋!!这……您现在…九爷那儿…下官下官不敢!”这小子眼光在自己肚子上看了看,索性就跪了下来。
“爷那儿我已经递过话儿了,何况我要做的事儿没人拦得住!”
“福晋….您快到日子了,这车马劳顿的…下官担心…不如等诞下麟儿再去不迟!”
“你安心让我待不踏实吗?还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我自己的身子自己个知道,只当是产前运动了,稳着点儿不碍!”
“福晋,不然下官把堂兄宣到府上来?”
“不行!那不成了仗势欺人了!我董鄂宁馨不用那套!去吩咐门房儿给我备车,你给我在这儿等着!”言罢不等他罗嗦,转身扶着明月退了下去,一会儿要做商人妇的打扮,也不知道那套汉服还穿不穿得下?
九府离着大栅栏也不算远,可赶车的把式再三小心再加上乐凤山一路上的支应和大惊小怪,这车愣是走了约摸一个多时辰才到。在明月的搀扶下,我这个大腹便便的妇人缓缓下车,跟着乐凤山径直朝一条巷子走去。
这么僻静?瞧着跟贫民窟有一拼了,这同仁堂便是在这儿发迹的?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这还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呐!
又走了会儿乐凤山终于停了下来,就地抬头一望,我又是暗吃一惊,这也忒寒碜了!怎么连块像样儿的牌匾都没有?若不是这店名儿跟人名儿都对的上,自己还真是有点儿怀疑了!
进的前堂顿觉的眼前暗了些,处在这条不算宽的巷子里,阳光想要照射进来都不容易,得亏这会儿是正午时分,若是再晚些,怕不是在三点左右这里就得点灯了!左右环顾了下,药柜条案什么的应有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屋子里边儿弥漫的药香也很是醇烈,与一般的药卢医馆倒是并无二致,没什么独到的地方儿。
乐凤山喊了句不知道哪儿的方言,帘子后边儿传来了脚步声,一个干瘦的小老头儿挑了帘子走出来,目光清明精神矍铄,腰不弯背不驼,皮肤白细,须眉皆斑白,长髯飘飘很是有股子仙风道骨的架势。衣着较为简朴,浅灰的长衫外罩了件儿藏蓝色的棉布坎肩儿,朴实但收拾的很干净清爽。
乐凤山上前一步拱手一声堂兄,我又是暗自一惊,知道乐凤山才二十七八岁,料想这也老不到哪去,谁知道竟是这么个花甲老人,说是他叔叔伯伯的我看还差不多,但面子上也不能失礼,朝着那老头儿微微的道了个万福。
“久闻乐掌柜的大名,早就想过来拜会,可这身子您也瞧见了,若不是乐大哥未成所愿,今儿个也不会来打搅老爷子,失礼之处您见谅!”一声乐大哥吓了乐凤山一跳,他朝自己做了个苦笑,显得筹措不安。
朝他笑了笑,眼风看向乐凤鸣。
“夫人倒是个爽快人!坐吧!”见我直言不讳,他似乎眼中多了几分欣赏,略一抬手让了座儿,自己却先行一步坐了下来。
我随在后头随意坐下,乐凤山可有点不知所措了,怎么的都不肯在与我并排的座位上坐下,弄得乐凤鸣很是有几分不解,一个劲儿的瞪着他。
“乐大哥,你不坐下,咱们怎么说话儿!快坐吧!”给他个台阶,他也机灵的没开口称谢,点了点头有些局促不安的缓缓落了座。
“夫人怎么称呼?哪家商号?”
茶也不让?这老头儿好大的架子!不过我就喜欢这有风骨的人,因为这样的多是真的有些本事跟手段,才敢这么待人接物。
“您唤我一声九夫人即可,我们家原是经营些别的买卖,机缘下遇上了乐大哥,又听说他有您这么位灵兰妙手的堂哥,也是圆一个夙愿,这才起了这份儿心思。”对他我可喊不出乐大哥这称呼来,还是上尊称吧!
“九夫人言中了,老朽不过医术平平,混口饭吃罢了,这儿小神小庙的您都看见了,我看这事您还是斟酌了再说。”
“堂哥,九夫人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扶持同仁堂,您别与那些见利忘义的人想到一处去。”
“我怎么想不劳你费心,你只管做了自己分内的事儿,旁的少操心的好!”这个乐凤鸣对我说话的时候还尚算客气,可转向乐凤山的时候完全就是横眉冷对了,不过看起来这小子也是挺怵这个堂哥,一时语塞不敢接话。
“将自己的产业发扬光大有什么不好呢?何况我并未想要谋取乐先生的独门配方,我只管经营跟对外运作,出钱出力,您只需安心的做好您的医者,继续妙手仁心便是,这有何不妥?”
“怎么营生是老朽的事情,不劳九夫人的手!若无事你们请回吧!”
嚯~~这老头儿忽然犯起倔来,这就下了逐客令了?瞥眼看见明月一脸忿忿的咬着嘴唇马上要破口大骂,而乐凤山也是急红了脸,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他堂哥。
“同仁白凤丸,所谓白凤乌鸡也,配以枸杞子、大枣,熟地黄、桑椹、茯苓、山药、当归、白芍、阿胶、何首乌、龙眼、紫河车、黄芪、党参、甘草等等等调制而成。
同仁大活络丹以威灵仙,全蝎,蕲蛇,天麻,地龙,羌活,细辛,防风,丁香,肉桂,赤芍,乌捎蛇,没药,血竭等等等42味中药调制而成......乐先生,本夫人说的可对呀?”这是同仁堂传承百年的老药,都是制成药丸出售,这些成分在现代的说明书上有所标注,虽然不全面,唬他一下也未为不可,这大药丸子在现在的技术里可是没法分解清楚地,我说了这么多种成分,唬他应该没问题吧?
装的一脸莫测高深,与他对视,分明在他眼里看到惶恐跟不可思议,嘿嘿~有门儿!!
“你!!你如何得知??”嘿嘿~~蒙对了~不但是他就是连乐凤山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堂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断断不会把祖传的方子告诉给外人知道!再说你们房上一直都是管着这方子,我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乐凤鸣很快想到是乐凤山透露给我的,可乐凤山这话显然也是让他打消了这念头。
“您甭管我是打哪知道的,反正一如我所说,您宝贝的东西我不觊觎,我只是想帮着同仁堂更上一层楼,当然作为一个商人,我自然也会从中图利!但是看来先生不愿合作!也罢也罢!倒是我一厢情愿了,反正药铺有的是,我也不急着!告辞了!”火候搅得差不多了,抱歉一笑,缓缓起身朝门口走去,心里却在紧涨的数着步子,走的自然不快。
“夫人等等!!”很好!!很好!!你终于叫我了!就在我走到门口准备踏出去的时候,那乐凤鸣出声叫住了我,心里一乐却并未回身,只是顿了顿步子。
“先生还有事?”
“您...容我再想想......”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这老头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上赶着给你投资让你发展,你还诸多意见老大不乐意的,实在不识抬举。
“好!先生是个明白人,我所想的不过是打造一个金字招牌,让你同仁堂立于杏林而长青。我所看重的其实就是你乐先生的童叟无欺物有所值!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
“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这老头儿干嘛重复自己说的话,这不就是他们同仁堂传承世代所恪守的至理名言吗!
“好!就冲着夫人这句话,老朽同意了!不瞒夫人,老朽之所以一直不愿与行商者为伍,不过是怕他们Сhā手其间做些个毁我老号的龌龊事,如今九夫人这一句恰中了老朽行医的原则,为此,老朽信了夫人,相信夫人的诚意!这一句话便请夫人赐予老朽好作为同仁堂的世代警言传承下去!”我倒~~~~~~~~这话是我说的???这怎么搞的????o(╯□╰)o
90
90、绝无先例 ...
心里美得冒泡儿又比较兴奋,加上时空紊乱鸡生蛋蛋生鸡的纠结,坚持着打不昂扬上了马车,却在乐凤山兴奋的撩帘子打算赞我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后,身子下边儿是软绵绵的床垫子,鼻子里是自己熟悉的兰香气,睁眼看见明月跟暮云焦急的脸色,还有直挺挺跪在那里的乐凤山跟暴怒中正在踱来踱去的某九爷,这是我的屋子。
“馨儿~~”某九闻听我醒了,大踏步窜了过来,挤得暮云一踉跄,却是被跟在某九身后赶过来探视的乐凤山稳住了身子。结果也没落好,被这丫头狠狠的白了一眼儿,立刻身心受创的垂着脑袋闪在一边儿不吭声儿。
心里好笑,自己家这位暴躁的爷想必是骂了他半天了,虽然在那儿跪着,也是一副泰然受之的表情,虽眼里也有愧疚之情但眼神还算坚定,神情还算肃穆。可被暮云这妮子一夹一推外带一个白眼儿,那脸眼见着就挂不住都快哭了!唉~~冤孽~~
心里好笑但也不忍心见他这么个样子,连吓唬带哄的安慰了小九儿半天,他这才勉强算是原谅了乐凤山,不待见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还不等乐凤山说上几句解释的话,就被他轰出去抓药熬药还说明个奏请皇阿玛让这家伙索性这些日子在我们府上当差以赎监管不当之罪!由一个太医院御医变成了我们家私人医生兼产前陪护,不过这小子似乎挺乐意,看了暮云一眼,乐颠颠儿的跑出去走马上任了。
“你就会讹人,明知道不关人家的事儿,现在倒把人家一个御医变成咱们家的大夫了!”睨了某九笑的得意的俊脸,忍不住一个白眼儿。
“你还说不关他的事!要是没他左右撺掇你跑出去干嘛?找那个什么乐凤鸣的进了来不就是了!何至于的晕过去,还好没事,不然爷饶不了他们!”言罢还恶狠狠地瞪了明月一眼,这丫头险些没吓哭了。
“不是没事吗!你吓唬明月做什么!我想干的事谁拦得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掐了某九一下,唬的他咧嘴一笑,这才赶紧打发了明月跟暮云出去,省的被这脾气变来变去的某九爷给唬住。
老康心疼我呀,本以为胤禟这话只是随口说说,即便是说了老康也会驳斥回来,毕竟是太医院的御用医生,自己一个福晋怎么可以把人家当成保姆一样用呢!谁知到第二天下了朝,某九就春风得意的把乐凤山带了回来,告诉我他已经被老康停了值,打今儿个起,他就吃住在我们府上每日里没有别的事儿,就是负责拿药把我喂得壮壮实实健健康康的,以弥补他的失职懈怠之罪!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是自己胁迫着人家去的,为这却停了人家的差事,还得伺候自己直到生孩子,自己哪里过意得去,刚想为他说两句话,谁知道乐凤山这傻小子乐呵呵的谢了恩就被某九打发了下去安顿了!
他这心思我是知道,可是他这么做有用吗?要是他因此误了前程在太医院落了笑柄,他还拿什么来追求暮云,还怎么说给她幸福?再说他这样子天天在府里,一见了暮云就跟小狗儿见了肉骨头一样的眼神表情,不需几天就得弄得个人尽皆知,胤禟虽说不喜欢暮云,但名义上也算是一个妾氏的身份,自己的一个妾被别人惦记上了,还整天在府里晃悠,也不知道某人会不会真的肚大能容啊?唉~~
“胤禟...”
“嗯?”靠在某人怀里,任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傻笑。
“你还真把他弄进来了?你就不怕闲话吗?”我还是提前跟他打了预防针吧,不然这家伙脾气上来了,一时半会的还真拦不住。
“闲话?你对那小子无情,那小子对暮云有心,我对暮云又无意,别的人还能传出什么闲话来?”
这回换我傻了,他看出来了!而且居然还有这么一套理论!
“暮云的事儿,你看着办,早早的打发了出去,也省的你的小脑袋瓜儿想这想那的!”咦??这事儿他也知道??
某禟开始不规矩起来,惹得我也是心烦意乱的,可是肚子实在太大,打闹了半天想起来他许久未曾碰过自己了,而且也没有去过别的房里,感觉到他刚才的隐忍,心里着实感动,遂也无奈,只能忍着心痛推他去别人房里。
这想必也是穿越女的无奈,虽说都想一生一代一双人,可自己的爱人偏偏也是别人的爱人,自己的幸福其实就是别的女人的不幸,同是青春正好,怎么能就这么枯萎于这个院墙之中呢!何况她们都是自己之前就进来的,那个介入者明明就是自己,平日也就罢了,这个时候就忍忍吧,谁叫他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呢!推了他出去心里也是烦闷,流着眼泪翻腾了半宿才睡去。
有了名医的处处提点,越发的养尊处优起来,这个乐凤山的有些点子还是比较符合现代的孕期科普的,比如说他提倡以动养静,还鼓励我夜里睡觉多换换姿势之类的。
养尊处优了两个来月,眼见到了生产期,这段日子胤禟说什么也不去别人房里了,坚持每晚都陪着我入睡。即便是有什么应酬也尽量推脱,实在重要的就干脆不顾结党营私的避讳,把人直接弄家里来议事,我倒是颇为感动。
一日下了朝,听闻他与老八几个直接进了书房。便特意让乐凤山写了个食疗的方子,我亲自下厨熬了盅养生粥,又亲自端了打算给他送去,也顺便给老八他们几个请个安,确实是有日子未见了。
“八哥,索性你就着这个时候去把老二收受贿赂跟纵容家生奴才行凶的事儿捅了出来,趁着这个乱乎劲儿搅上一把!让他索性一臭到底算了!”老十的大嗓门儿,隔着老远就飘了过来。虽说有人把守着,但这动静也忒大了,而且这主意实在不怎么样,不知不觉慢了步子。
“我觉着不妥,谁知道这回皇阿玛会不会跟上次一样来个出尔反尔,到最后来个自掘坟墓!”谁说十四冲动不稳当,我看他就不错!
“这回不同上次,咱们得事事做在暗处,步步为营!”小九儿啊,你们还暗处呢?你们一个个都是站在聚光灯下演戏给你皇阿玛看,真正隐在暗处的是他老人家!唉~
不想再听下去,故意加重了步子,推门而入。
“呵呵~~给几位爷请安~都这个时候了,想必也是没用什么,我这儿做了点汤,不妨尝尝看。”笑盈盈的舀了几碗,一一送过去。
“弟妹这里头不会又喝出些文章来吧?”递给老八的时候,他灿然一笑,已有所指,立马想到了上回生他的气,在里边儿撒了一大罐子盐的事儿。
“八哥这是多虑了,那野味儿早就进了我们府里,现在呀,我还舍不得加呢!放心喝着吧您!”真想给他个白眼儿,但瞥见他们几个个个都瞅着自己,想了想还是作罢了。
悠悠转到某九跟前儿,被他拉到一边儿按在软榻上。
“怎么还乱跑?当真不让我省心!”
“不碍的,乐凤山说多动动是好事儿,我也是实在闲的慌,又是有日子没见几位叔伯了,既然来了,总要打个招呼!”
“甭听他胡诌!回头爷去收拾他去!”
“得得得~我自己要出来,他拦得住啊!你当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天天盯着我?你可莫要再说他了,我看他都快像耗子见猫了!”
“九嫂~你跟我九哥谁是耗子谁是猫啊?”这个老十,没事就爱拿我打趣儿,这会子喝汤也堵不上他的嘴。
“咱们呀都是耗子,就皇阿玛是猫!”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后又各有心思的笑了笑,老十也不好再接下去。
“弟妹可是有话?”老八聪敏,知道我必是在外边儿听了几句,说着话儿,一口一口的喝的慢悠悠。
“八哥知道我不会藏着掖着,您不把我当外人,我就说上两句!方才我在外头听你们说了两句,认为十阿哥那话不妥!”他没料到我会这么直白,汤匙就这么拿在手上,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我看。
“弟妹倒是说说,有何不妥?”
“你们忽视了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分量,你们哪一个是皇阿玛亲自督导教育的?你们是谁的出行仪仗便是连亲王亲贵都不好分辨?你们谁的吃穿用带与皇上相形无二?你们谁的衣饰可以是明黄描龙?换言之否定了太子,就是否定了皇阿玛!虽然眼下皇阿玛废黜之意昭彰,但是谁做这个推波助澜的人,谁就第一个不容于皇阿玛!谁就万劫不复!你们信不信?”一席话有贝儿的分析也有我自己的想法,他们知道我平日说话的风格,今儿个异常的严肃跟严厉倒是让他们一时无语,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所以说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老十你继续去听你的花鼓看你的戏,八哥你也该带着八嫂出去溜达溜达了,十四你那骁骑营也该好生的运作着,至于我家爷,你就安生的等着咱们格格出生才是!”换了个语气,说的他们不觉摇头莞尔,正想接着说说,可肚子忽然一抽一抽的痛。
“馨儿你怎么了?”某禟第一个看出了神色不对,赶忙跑过来一把扶住我。
“哎呦~哎呦~~爷~~我~~我肚子疼!!爷~~疼~~给我找乐凤山来~~哎呦~~”
“来人~~快来人~~~”不等我说完,已经被某九爷抱在怀里,踹开门儿冲了出去。
顿时四下里慌乱成一团,老八他们几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索性都跟着胤禟在我门外头转圈圈儿。乐凤山本来就被某九爷骂了几句不敢抬头,这会子听着我在屋子里嚎的惨烈,更是纠了把心!
丢人啊~~胤禟你也太不拿你八哥他们当外人了!乐凤山是大夫我没把他当男人看,可你八哥他们......完了......我这回算是没脸到家了,也不知道大清朝还有没有第二个福晋是通着这么多爷们儿跟前儿生孩子的。~~~~(>_<=~~~~
91
91、七巧节(一) ...
看着身畔睡的香甜的小脸儿,心里暖呼呼的,这小家伙儿没让自己吃多少苦,也得亏了自己平时好动待不住,只是短暂的痛彻心扉跟着就被一声响亮的啼哭所掩盖,瞬间充斥的只有满足跟温暖。
胤禟听见屋里的动静之后就在第一时间冲了进来,门口儿的那几个都没好意思跟着,只是在门外说了几句恭喜的话,就纷纷告辞了。只有乐凤山徘徊在门外听着奶娘跟产婆的传话儿不住的支些方子方法,算是给我做好产后保障了。
“长的像你胤禟~”指尖轻轻触在小家伙儿柔软的脸蛋儿上,惹得她小眉头纠成一个川字,长而浓密的睫毛抖了抖,没有睁眼。
“我看也是!比那几个都好看!”某禟的眼神瞟了我一眼,又定在他闺女脸上,眼底始终是浓浓的笑意。
“我想叫她糖糖,大名儿你想好了没?”我听着虽然高兴,但那几个也是你闺女,你这么说不排除哄我的可能。
“糖糖?不错!大名儿要奏给皇阿玛由他定。”
“又不是阿哥,皇阿玛说了要赐名儿?”印象里只有生了小阿哥老康才会亲自给起个名字,小格格一般不会有这种待遇,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挺好,听听他们几个的名字就知道老康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
“是这么个规矩,总要先知会皇阿玛一声儿!”哦,原来是先客气客气。
“辛苦你了,不过倒是挺快的!”
“呵呵~我身体好吗!乐凤山平日里劳力唠叨的那些个方法也是奏效,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快!”太走运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在古代生孩子这事儿,搞不好就是一场灾难,不过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这小子也算有点儿本事儿,回头重赏他!下回再有了还让他过府里来伺候着!”下回?刚生了就想着下回了,讨厌!红了脸不去看他。
出了月子,宫里面的赏赐跟各府的贺礼纷纷而至,很是让我高兴了一把,老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亲自给孩子赐了个名字,叫霋月也算雅致,我能接受,不过我还是喜欢叫我自己给她取的小名儿。
农历七月初七,阳历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了,只是推算应该是六月左右吧,天气正是舒适惬意的时候,宫里也过七巧节,其实也就是老康一时兴起,提了这么一句,我便不得不放弃打算跟胤禟两个共度这情人节的打算了。糖糖已经四个多月大了,在我坚持的早期锻炼下将将会自己坐着,正是逗人的时候,此次也被点了名儿要跟着我们一起进宫去赴宴。
明月一早儿就把我挖起来,又是惯面又是篦头的折腾了一个早晨,不过瞧瞧镜子里油光水滑的自己倒也赞她心思细密,自己生完了这小家伙之后,心思多半放在了她身上,疏于了打理自己,几个月下来确实显得有些憔悴了,这么一弄倒也容光焕发起来。挑了件儿水红色的百蝶戏花缎面儿袍子,挽了个半扁方的大拉翅,配上了鎏金簪花蝴蝶钗,白玉寿纹簪别在发髻一侧,法郎珠串流苏挂在大翅下边儿,随着步子摇曳生姿,吝是显得比之前还要俏丽几分,正对镜自览,忽闻里间儿婴孩儿哭声,唇角一挑,露出几分无奈,起身踱了进去。
打奶娘怀里接下这小东西晃了两下,果然收住了哭声,一双灵动的眼珠儿瞪着自己转来转去,莹润的小嘴儿咧开一个纯纯的笑容。无奈一笑,这就是坚持自己带孩子的后遗症,在别人怀里待不住喽~每每都要自己抱着才能安静下来,这小东西在肚子里让人省心,出来以后倒是把之前连本带利的讨了回来,便是连胤禟都对她颇为无奈。
“格格~乐凤山来了,在前面儿候着。”自打生了糖糖之后,乐凤山伺候着过了月子便已经恢复了太医院的御医身份,由于伺候自己生产顺利产前陪护有功,也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眼下倒成了皇城里的抢手货,后宫的几个孕期妃嫔以及各府怀了孕的福晋主子们都点了名儿的要他,弄得他倒是有些许尴尬,俨然就要成为太医院的妇科大夫,也让几个老太医对他颇为看不上眼儿,弄得他也很无奈,我这儿更是难得来上一回。
抱着糖糖赶到花厅,他正坐在那儿饮茶,一看见自己,立马起身恭敬地行了个官礼,被我拦下。
“有些日子不见,怎么倒客气上了!听说你成了大忙人儿了,我这儿倒是要恭喜乐大人了!”
“福晋您就别提这个了,唉~~想我饱读医术苦功十余载,未曾在疑难杂症上有所建树,倒是成了个妇产郎中,实在是…汗颜汗颜!!”他还就真的流汗了,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儿,知不知道我们那儿好的妇产大夫有多吃香?你还不乐意了你!
“呵呵~~世间哪儿那么多疑难杂症?依我看越是普通常见的病看的好,那才是真的好,真正更能妙手回春!乐大人何必苦恼呢!”
“唉~不提这个不提这个!”看来他还是颇为闹心的,我也不便多说,这弯子还是他自己去绕才行。
“今儿个来可是同仁堂的事儿?”
“是~已经按照福晋的吩咐在大栅栏繁华的地方而盘了间大些的店面儿,正在装潢着,堂哥眼下去了关外那边儿采买药材,估摸着八月中便可开业了!”
“很好!那五万两银子可够用?”
“足矣足矣!店面装潢只用了四千多两银子,其余的堂哥带去了关外,说是要进一些好药!”
“嗯~你那堂哥眼光我是信得过的,只是这装潢上也是不能省的,待会儿再去账房那儿支上一万两银子,总得有些流动的钱!”这个乐凤鸣比自己还抠儿,但是他省的不是地方儿,这点自己不能苟同!
“我现在出去也不方便,那边儿你就多费心思打理着,你办事我还是信得过的!另外前门儿那儿我盘了间店面儿,上回你给我调制的那些个养颜药膏我用着极好,我琢磨着不用这个赚钱有些可惜了!”这事儿我是跟同仁堂同时进行的,只是生孩子一直耽搁着倒是没怎么上心,也是出了月子才预备做起来。
“福晋的意思?”乐凤山显然一愣,这事儿我一直没跟他说过。
“很简单,你弄些个药膏什么的里面加些香料,什么调理的保养的,你变着花样多弄出些个来,我只要外敷的,若是非得内服的你尽可量的帮我做成药丸子,弄个好包装,其他的我慢慢跟你解释。”怎么跟他解释什么美容院一类的,今儿个是没什么时间了,慢慢来吧!
“福晋的意思可是要弄个专供女人养颜的铺子?”嘿~这家伙倒是开窍!
“你知道?那倒省的我多说了!”
“这虽不稀奇,但福晋把它专门儿的弄在一处做倒是个好主意!下官佩服!”言罢,他规规矩矩的起身给我做了个揖。
“呵呵~女人吗~还能想得出什么来,就是面子上的事儿呗,推己及人罢了!你好好弄着,以后呀我会回报你的!”
“下官不敢,福晋知遇之恩已是让下官感激,多谢福晋!”
“今儿不妨把话交给你吧!你对暮云的心思我看得出来!这铺子呢,我本也只当个乐子做着,弄好了我会打发暮云去帮我操持着,也算是给你制造些机会,将来这里头有我的也有你们的,你该知道我向来也不吃独食,自是不会亏待你们!只不过成与不成还要看你自己了!”话不妨点透,也好让他甘心的为自己做事。
“福晋……”这小子听了这话激动起来,我知他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暮云,也让我颇感欣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坐下。
“九爷那儿我打了招呼了,你不必介怀,有些事儿到时候你就明白了,我现在不便直说!只看你个人的心思!”暮云不是胤禟的人,胤禟不曾动过她,你不在乎说明你小子是真的喜欢暮云这个人,这个惊喜还是留给你自己去发掘的好!
“多谢福晋!!”这个叩头我没能拦住,笑笑也算受下了,又说了两句便打发他回去了。
他这儿是怎么都好说,可是暮云那儿我是真没看出这妮子对他有什么意思,只是相较自己的幸福再看着暮云枯等年华老去,实在于心不忍,得需想个办法敲打她一下,否则这日子久了,自己还真搞不好胤禟会不会对她日久生情,毕竟她日日看着胤禟与自己的好,那眼神儿……
羡慕嫉妒恨我一直觉得这句调侃其实很符合逻辑性,我不怕与她竞争,只是我怕失去这么一个好姐妹......
明月又来催促着赶紧动身,抬头看了看天色,正预备抬脚出门儿,忽的心里一动,咬咬嘴唇:“明月,去叫暮云快点儿准备准备,即刻随我进宫!”
“格格~这…这不好吧,宫里没这规矩…这回没点上她!”
“去跟兆佳氏说一声儿,就说本福晋此次带暮云进宫,她不用去了!”
“格格……”
“去吧~没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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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七巧节(二) ...
我抱了糖糖一顶软轿,暮云的小轿随在后头,一路上想着心事,这回倒是没觉得怎么颠簸竟是已经到了。
下了轿子,抬眼看看竟是与自己选秀时进的那个宫门儿一样,只是方向换了一面儿,自己也算是跟这里熟识了,心里知道这是西华门儿。明月扶着下了轿子,示意她去把暮云带过来。那丫头自打下了轿子就一直东张西望的瞧得仔细,对她来讲,这里怕是没什么机会多见的,这样也好,我倒希望她的好奇心能再胜一些。
“暮云,这儿是西华门儿,咱们呐待会进去先去额娘那儿给她请安,你自己机灵些!”没打算过多提点,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明月将我带来的几个盒子交给引领的太监,便抱着糖糖转了进去。
由小太监引着一路上来到翊坤宫,红墙橘色琉璃瓦倒是瞧着更鲜亮了,似是新刷了浆子,门口儿盆栽着两株马缨花树,正灿灿的张扬着结着花朵,看起来煞是喜人。抬脚儿进了院子,先是闻听了一阵笑语连连,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胤禟的亲嫂子那个素来开朗健谈的五福晋又不知道扯了什么话题引得宜妃娇笑连连。看了暮云一眼,见她面上一脸的紧张,手里的帕子也是扭得不成样子,轻轻一笑,挑了帘子闪身钻进去。
“儿媳董鄂氏给额娘请安,给嫂子请安!”屋里宜妃正拿着手绢儿抹眼泪,五福晋跟老五另外的两个侧福晋正吃吃的笑着,见是我进了来,非但没止住笑,反而笑得更是大声了。
“快起来快起来,正说着你呢,倒是来了!呦~小霋月也带了来,快抱过来我瞧瞧!”宜妃快人快语,性子爽直,我倒是极喜欢这个性子,朝着五福晋笑睨了一眼,把糖糖抱过去搁在宜妃怀里,嘴上也打趣着她:“在外头我就听见嫂子笑了,我还上赶着进来想捡个笑话儿听,没成想是说我呢?”
“呵呵呵~~弟妹不禁念叨,我也省得担了个背地里说人闲话的名儿了,你既是自己个儿来了,那你便亲自给额娘讲讲你们府上闹猫的那段儿如何?”啊??这事儿怎么传出去的?这个死胤禟答应了自己不说出去,准是大男人自我膨胀把这当露脸的事儿不知道跟哪个大嘴巴的兄弟说了,这会子我这真是“露脸”了。
见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们几个笑的更厉害了,便是连正抱着糖糖逗笑的宜妃也忍不住又笑的颤起来。
“闹猫吗,谁家没闹过!嫂子兴许闹在屋子里,比之弟妹挨冻受冷的不知道暖了多少倍!”这话说得相当露骨,五福晋当即红了脸,上来便要拧我,宜妃嘻哈的看着我们逗闹,忽的一眼扫到了站在门口儿局促不安的暮云,方才止了笑意,眼波转过去,五嫂子她们几个也跟着瞧见了,各自收了声也跟着看过去。
今儿个暮云着了件儿旗装,也挽了发髻梳上了两把刷儿,水红色的袍子越发的显得娇艳,我看了也是觉得耳目一新,本就是个美人儿,不需要过多的装点便可醒人眼目,何况她深知天然去雕饰的纯美精髓。只是她衣服的颜色选的不佳,红色专属嫡福晋穿着,若是嫡福晋未着红,小妾是断不可逾矩穿上的,在出门儿之前,我让明月去暮云那儿送了件首饰,其实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如我所料会穿那件儿水红色旗装以示喜庆,正如我所料,便也没提点,径自回房换下了我那身儿大红的袍子,穿了件儿鹅黄的衣裳。
“你过来!”宜妃面上减了几分笑意,朝暮云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暮云给额娘请安!”又是一处疏漏,小妾根本没有口称额娘的身份。
“你唤我什么?又自称什么?”果然宜妃面带不愈之色,眼神儿凌厉了几分。
“暮云,你得称宜妃娘娘!称自己奴婢!还不快认错改口!”在一旁假意提点,暗中看着她的脸色。
“奴婢知错,请宜妃娘娘原谅。”此刻暮云面带惊慌,有些不知所措,我一时也是心下不忍,只是我此番就是要让她看清楚形式,这宫里身份等级的森严不可侵犯,为皇子妻妾的不尽如人意,我都要她自己亲眼看看,亲自受受。才好让她多为自己想想,看看这些是不是她想要的。
“额娘,暮云是新进府的,规矩都不是太懂,今儿个本也不该她随了来,兆佳氏跟完颜氏身子都不大好,那几个额娘也知道,都是些惹是生非的主儿,也只有她了,我本也不想带着,可是呀,又唯恐给额娘皇阿玛误以为我家爷府里头没人了,又得给我塞进几个来,唉~那宁馨可不敢担保府上还得闹上猫妖!”也是怕宜妃气性上来罚暮云,赶忙脱口拿自己给她开心一下,这才换的她老人家扑哧一笑,笑着朝我指了指。
“我看这个也不怎么懂规矩!哼~你家嫡福晋今儿瞧着倒是比你还要寒酸了,谁准你着这个颜色的!这就是胤禟前些日子不顾跟十四失和硬是抬进府的那个小妾?”忘了十四这茬,看来宜妃很是嫉恨这段儿。
“额娘,十四爷也是来了几回府里了,跟他九哥照样儿搂膀子揽腰的,可不会为个女人失了兄弟和睦,这个额娘可是小看胤禟了!”我得赶紧圆,我的目的是让暮云吃些暗亏,知道这些人的厉害,从此敬而远之,可不是要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老九我还是知道的,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心太大了!咱们女人呀,还是该多顾着家里边儿才是,不然可不是给了那些狐媚子女人可乘之机!”宜妃不明就里,这话也是为我好,拉着我的手拍了拍,一边儿的五嫂子也是直点头称是。
“哎呦~你们看你们看这小家伙儿这是干什么呢?”正说话着,宜妃忽然一声惊呼,我这一看险些没找个地缝钻进去。糖糖这小妮子听不懂大人的说话,自己在宜妃怀里找乐子,竟是一眼看中了宜妃头上的那支朝凤簪珠曳彩金步摇,这钗子听说可是大内巧匠精心打造了半个月,化了七八两金水,寻了七八颗大小色泽差不离的东珠精雕细琢而成,价值不菲自是不说,就是这彩凤朝珠的意义也非同一般,宜妃一直视若珍宝,几乎是每日都簪在发上。这小妮子眼光不俗,竟是一眼就瞄上了,伸手抓住不放也就罢了,可那只手为毛儿还死死拽住宜妃腕子上的那环翠色欲滴的镯子?你还真是贪啊!
“糖糖~你给我放开!”顾不上形象,叉腰一声吼,谁知那丫头充耳不闻,朝着我翻翻眼珠儿,小嘴儿一扁转向宜妃,楚楚可怜的瞪着她,宜妃她们扑哧一声又是乐开了花。
“这丫头小机灵鬼儿似地,似是根本就不怕她额娘,感情儿弟妹你是纸老虎啊!呵呵~~”
“得了得了,小丫头这是讨赏呢!喜欢就拿去吧!”这话一说完,那小妮子刚才还抓住不放的小手儿立马儿收了,坐在那儿一瞬不瞬的盯着宜妃,似是在等她摘下来,这下儿大伙儿更是乐开了怀,宜妃也只得摇摇头,褪下了手上的镯子,正准备去摘发上的簪子被我一把拦下,虽说确实是好东西,我也真的觊觎,但是您敢给我也不敢要啊!再说您那眼神儿那哪儿是心甘情愿的给啊,分明就是顾及着面子呢。果然我推搪了几遍,宜妃便不再提起,只唤了她的侍女又去取了一支别致的钗子给了小丫头儿,这才哄得她依依呀呀的眉开眼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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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七巧节(三) ...
这个时侯的七夕节远比现代的七夕节更具节日气息,因着这一天源于牛郎织女的美好传说,这一天也称“女儿节”。女孩们在这个充满浪漫气息的晚上,对着天空的朗朗明月,摆上时令瓜果,朝天祭拜,乞求天上的女神能赋予她们聪慧的心灵和灵巧的双手,让自己的针织女红技法娴熟,更乞求爱情婚姻的姻缘巧配。过去婚姻对于女性来说是决定一生幸福与否的终身大事,所以,世间无数的有情男女都会在这个晚上,夜静人深时刻,对着星空祈祷自己的姻缘美满。
御花园儿里头今儿个热闹非常,各个宫苑里的小宫女儿们都得了恩准,除了必要的几个需在职当差,其他的都放了去斗巧乞巧。
宫里头平日里也没什么热闹,所以除了各院儿的宫女儿,便是连一些年轻爱玩儿的主子们也都结了伴出来瞧瞧。老康在这一天也是分外的天恩大赦,对她们的各种游戏以及取乐睁一眼闭一眼,甚至不出乾清宫,由得她们闹去。
惠妃荣妃宜妃德妃这四朵儿金花儿也算有些年岁了,也自重着身份,根本就没打算出院子走走。良妃这个神秘人物自己更是从来无缘得见一面,一直是个不小的遗憾。
但是各自的媳妇儿却都是年轻气盛之时,所以留下聊了几句便也识趣儿的放了她们各自散去嬉闹。
我挽着五嫂走在前头,一路上瞧着那些小宫女儿银针彩线的上下翻飞,也似一种竞技似地!身后跟着五阿哥家的两个侧福晋也是相互挽着说说笑笑,走在最后头的是暮云,礼制规矩在那儿摆着,她的位份最低,五阿哥也没带着妾氏进宫,所以自己跟在后头显得有些寥落。
“宁馨~那个暮云人可真水灵!”五福晋跟我亲厚,这看似挑拨的话其实是善意的提醒。随着她的眼风儿瞟了眼随在最后漫不经心的暮云一眼。
“可不是!我见犹怜的,咱们家九爷有福气!”拍了拍她的手背,讪讪一笑。
“呵呵~~可不是!就是这九阿哥这回不免小气,连杯酒都没舍得请!”
“嫂子想喝酒还不简单!改日个我亲自去给五哥物色几个标志的,一个月送一个过去,让嫂子月月见喜,亲酒不断,可好?”被她嗔了一眼,掩着嘴轻笑。
抬眼儿瞥见园子对面儿山石后边儿转出来几个人,笑意越发深了。
“给五阿哥八阿哥请安!给爷十爷十四爷请安!”八爷党以及老八老十跟十四的福晋转出了石山,迎面碰上,规规矩矩一个蹲礼。
“呵呵~嫂子你瞧,真是不禁念叨,正说着呢,五哥巴巴的就来了!难道是听见了不成?”
五福晋白了我一眼儿,转回脸给他们几个各自道了万福,后面的几个侧室也各自行了礼。
“说什么呢?馨儿,你可别欺负了嫂子!”胤禟一步上前不顾这么些人径自揽了我的肩膀打趣。
“我能说什么!嫂子羡慕咱们府里得了个神仙,我这不赶紧说着回头给她送几个仙童去吗!这可是吃亏的事儿,明明就是嫂子欺负我!”眼风儿瞥了下暮云,众人会意一笑,胤禟只是眼风儿斜斜一扫,并未过多留意,反倒是十四多看了几眼,暮云却是一直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原是这么个事儿,嫂子也是贤惠,改明儿个我给五哥捡几个送去就是了,宁馨难得大方一回,五嫂可别辜负了!”某禟捏了我的手,朝前边儿引去。
“呸呸~还真是两口子同心,爷,您就不说一句?”
“这等好事,我除了在这儿谢过还能说什么?”胤祺难得的说笑,立时无嫂子一个红脸,嗔了一眼。
“九弟妹两口子巧都在这上头,倒是应了节气!爷好没风范,也随着!”
几个人笑闹几句,迎面儿又迎来了老四老十三各自带着福晋,我瞧见贝怡,笑盈盈的点了个头,见她偎着胤祥甜腻,我也不示弱的挽了某九的胳膊,引得几个人一阵侧目,五嫂子又说了几句奚落的话,这才伙着一同朝前游走。
凉亭小叙,免不得瓜果梨桃的上了一堆,几位爷围着那唯一一个圆桌儿落了座,有一句没一句的打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我们几个嫡福晋也都各自结了伴,围坐在现搬来的花梨桌旁,品着香茶,谈着玩笑话儿,眼波流转着绕着自家的爷们儿。
十四的福晋完颜氏似是知道暮云这个人,一打照了面儿就下死眼盯着,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意味。这会儿拉着老八老十的嫡福晋坐在一处,夹枪带棒含沙射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悄悄话,但那眼神儿却似刀子般一下下往暮云的身上剜。
暮云许是不愿看,些微带了些情绪径自退到后头坐在凉亭的倚栏处,望着不远处的一丛子草发呆。贝怡眼风扫了扫,拿眼神儿询问似的看看我。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我这是为她好!”悄然一句,贝怡是个通透人,已然明了了几分,本打算说几句解围的话,这会子也去了这念头,索性学了我坐在一边儿看起了戏文。
“呦呦~你们瞧瞧!九嫂!那位可是你们家的?”十四家的完颜氏见暮云闪在一边儿,反倒来了劲儿,竟直言问我。
“是啊!头回带进宫来,倒是还没给你们引见!暮云~过来见过几位福晋!”不知她要做什么,只道是暮云又犯了忘记请安的错误,这话也算是替她转圜了。
暮云闻言些微一愣,垂着头缓步走过来,姿势标准的朝她们福了福问了安。
“要不是你们家福晋说话,你倒是忘了?好大的架子啊!不愧是楼子里红牌的姑娘!”
这话鄙视意味甚浓,我听着也不舒服,她这么直言暮云是花魁,那我们家胤禟成什么了?嫖客?瞥眼瞧见一旁桌儿上的几个爷们儿,聊的甚是投契,十四正攀着胤禟的膀子笑得开怀,看在他们兴地的面子上,我本想驳斥一下,却也没说出口。
“怎么?说错你了?既是进了阿哥府里,就该本分了规矩,我们嫡福晋坐着,便是连你那几个侧福晋身份的姐妹也只是站在一边陪宴,怎么你倒是坐在一边儿享起了清闲了?仗着爷们儿宠爱,连你们家福晋都不放在眼里了?”这个小丫头说话太没分寸!她这规矩说的倒是在垦儿上,我一时也没记起来,这个我无话,但你要说便说,怎么还扯到我头上了!以为起我的火儿,我能帮你治她不成!
“暮云不懂规矩尚欠调教,回头我回去好好教她,倒是劳十四弟妹费心了着气了,唉~却是个不省心的,也就是我这心宽不知愁苦的还能担着,这要是当初进了你们府里现在受着闲气的可不就是弟妹你了!
唉~要不怎么说弟妹有福气,不像我操心受累的命!要不改明个我还是把她送到你们府上去算了!”笑着睨了她一眼,却是狠狠一瞪。
“呵呵~嫂子说什么呢?怎么今儿个竟是有这么多人打发不出去,要挨个送吗?我们府上可受不得,您还是送到五嫂子那儿去吧!”这妮子也是个会和泥的,这话儿一说,倒是变成了个笑话儿,聪明的五嫂赶紧接话儿数落了她一顿,这才算是翻了过去。
“福晋...”正拉着贝怡数落十四家的那个小丫头儿,暮云忽然过来福了福。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愈,心知她此刻定是不好受。
“我...奴婢身上不爽利,怕扫了福晋的幸,奴婢想要告退先回去。”
“当着我可不许提奴婢这两个字,十三福晋也不是外人!罢了!我去跟九爷说一声儿!”今天也差不多了,看她实在是面色不好,提了裙摆朝胤禟那桌儿走去。
“跟着小安子公公还从咱们进来的那个门儿出去,回府以后好生歇着,额娘那儿待会儿我去替你说一声儿。”指了指随自己过来的小太监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今儿不该带了你来,惹得几位福晋老大不痛快,赶紧回府里去!”遂佯装生气轰了她去给几位福晋辞行,也免得她们又找茬。
暮云讪讪而行,先是给她们辞了别,随着小安子离去后忽然偷偷转身朝这边儿看了看,那眼神儿哀戚悲悯,顺着她目光寻去,我知道那是在看谁,心里一滞,自己想的果然没错,只是希望这次进宫能点醒了她,好自为之吧!
“你倒是料得准!她果然有此心!”贝怡款款而至,眼神随着我看着那抹水红消失在小径转弯。
“我是女人!”
“呵呵~你家胤禟没那个心思!不过防患于未然也是好的!”眼光转向那边儿,胤禟对这里见所未见,只是察觉了我的目光朝这边看了看,嘴角儿上翘。
“孟浪!!!”正想跟某贝臭屁几句御夫之道,忽闻那桌儿的雍正大人一声暴喝,已是拍案而起,正怒发冲冠的瞪着梗脖子瞪眼的老十!
这又是怎么了?
94
94、莫须有 ...
老四一声吼全体抖三抖!那拉氏半杯的香片都倒在了十四家完颜氏的水粉曳裙上也没有注意,直呆呆的瞧着自己的爷。跟某贝对视一眼,假意犹自品茗,心思却也已经飞了过去。
“四哥别急呀~我这不是夸小四嫂子才高八斗,君子好逑吗!有什么可气的!”老十说这话的时候,眉毛一挑一挑的,瞧着就是找事儿的样儿。
“十哥~莫不是风花雪月沾的多了,怎的说出这般轻佻的话?总归是嫂子!”十三自打一废太子后便不受老康待见,渐渐的有些淡出了视线,即便是最近像是恢复了些,也不再像从前那般飞扬神采了,这种场合多半是见不到他的身影的,既是见了也多是他自己或与贝儿坐在一边,鲜少与旁人理会。听那话似乎老十说话欠妥当,言语间冒犯了那个老四过门儿一年多的年氏,老十三心里不忿这才开腔叫板的出了声儿,老十显然刚才被老四唬了一跳,他也多少怵着这个冷言冷语的四哥,可这会儿胤祥接了话头,他可不怕了,梗脖子瞪眼的就跟胤祥对上了。
“怎么?我说错了不成?那年氏难道不是四哥这个自己去求的?还是你觉着四哥不是君子呀?”这个老十,也不知道因着什么跟老四对上了!说这个话于他有什么好处不成!瞧了瞧老四越发黑了的冷脸,就是连老八跟胤禟也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胤禟咳了两声,胤禩站在胤俄一侧,索性伸手在他袖子上拽了拽。
贝儿见他冲着十三,脸上冷了几分,挪了挪身子,终于咬了咬唇,忍下没动。
“怎么回事?”就着大伙儿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处,我趴在某贝肩头小声问了问。
“多事之秋,他们几个较着劲儿呢!老四府上的那个年羹尧你总知道吧?他本是老四的门人,他的妹子去年也进了四府里头,这个人有勇有谋,愣是凭借着自己个儿的手段跟谋略,从一个小跟班儿的混到了四川督抚的位置上。他的那个妹子听说长得不错,原来呢好像是老八有意搭线许给十四阿哥,可是被老四抢了先了,他们几个心里便结了结儿,朝上与年羹尧处处针对,便是连这些个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都拿出来晒晒,不用问,定是朝上又跟那年羹尧有关系的事儿上,她们几个吃了亏,这里头想拿闲话往回找呢!实是无聊!”
闻言心里只是暗暗佩服某贝,相形下来,自己可真真是个拙妇了恶,虽然做生意赚钱有些个小聪明,可是朝堂上的事儿自己一点儿也不能给胤禟分担,其实自己甚至不晓得这个年羹尧都做了些什么事儿,但为藏拙也是忍下没问贝怡,轻叹了口,看了看自己的良人,眼光又移向别处。
忽然瞧见转角处似有一抹明黄|色一闪,定了定神仔细瞧去,银蓝色绣线缀绣波涛纹案,一双云龙纹靴若隐若现,以前总是分不清太子跟康熙的穿着,可如今太子被废了,这宫里能穿这个衣服的只有一个人。
心里慌乱起来,也不知道康熙时刚来还是在那儿戳了一会儿了?这会儿见他们面红耳赤的,有心提醒又不知道怎么Сhā口,正巧胤禟朝自己看过来,赶忙打了个眼色朝石山那儿努了努嘴,胤禟眼睛比我好,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心里就明白了。
“老十!还不住嘴!你不喜读书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起了混话,那年羹尧即使与你出言不逊,但好歹朝廷命官,自有朝纲国法教训,你与四哥理论个什么!难道为着个外人还伤了自家兄弟的和气?”某禟心领神会,明着教训了老十几句,实则也暗贬了年羹尧目无尊上老四偏袒维护的不当,我家爷们儿还是颇为适合含沙射影背后捅刀的。
胤禟的忽然责备老十面上诧异非常,一边儿的胤禩可不傻,看了胤禟一眼,目光便不为所觉的动了动,了然笑笑,抬手拍拍胤俄的肩膀一边劝和着正跟老十瞪眼的十三。
老四犹自生气,并未对胤禟跟胤禩的说和表态,只恨恨的瞪了老十一眼略缓了下表情,算是领了情了。
康熙许是见没戏唱了,这家伙才抖了抖龙袍转了出来,一脸的开怀佯装春风满面。他一露面,那明黄|色在万绿丛中分外醒目,各人都瞧见了,男的齐刷刷的打了马蹄袖,弯身就跪,女眷见自家爷们儿行了大礼,自己半蹲道福显然不合适,也都纷纷的跪了下来,一时间园子里所见的,都挨了半个身子,钗环碰撞,叮当脆响不绝于耳,倒也好听。
“都在啊~朕没扰了你们玩乐吧?”康熙稳稳当当的坐在石墩上,睥睨众人,抬手示意起身。
“皇阿玛能来,咱们自是高兴!”老大关了,老二废了,老三淡定了,眼下老四俨然就是居长的皇子了,他还未直起腰身便又福了下去。
“哦?怎么朕瞅着你倒是一脸的晦涩啊!”老四色厉内荏,这面部表情控制起来不如老八的收放自如,听了这话,略一寻思看了看老十,索性将刚才的事儿原原本本滴水不漏得都讲给他皇阿玛听。
老康捻着胡子只笑不语,不时的拿眼风儿瞄着胤俄,可怜那小子吓得够呛,一个劲儿的躲避康熙的目光。
“与朕吟一段《黄台瓜辞》!”眼光盯着胤俄,虽笑却无温度。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为可,四摘抱蔓归......”胤俄吟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虽不擅长这些个,但这首满是遗憾意味的句子我还尚且知道。
“谁刚才说老十不喜读书啊?朕倒是觉得他懂得不少!”这老康也不避讳一下自己听墙角的陋习,居然不打自招了。
众人皆仰头看着康熙一脸惶恐,胤禟跟胤禩脸上的慌乱装的简直就是自然而然,看的我是无比佩服。二人双双一大马蹄袖,又跪了下去。
“今儿是个好日子,你们都好自游戏着,今日的主角儿可不是你们,没的别讨了彩头!老四,你府上的那个年氏听说有了身子?”康熙没理会胤禟跟胤禩,兀自一脸笑意的跟老四说话。
“劳皇阿玛惦记,却是有了身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胤禛站出来,面上平淡无波。
“你子嗣单薄,好生看顾着她,待她生产完毕,朕给她晋位侧福晋!”
“儿臣谢皇阿玛!”
老康明显的偏袒着胤禛,对那个年羹尧的事儿不闻不问,反而胤禟跟胤禩还跪在地上,半晌没被搭理,我瞧着看不过去,犹豫着该不该提上一句,某贝忽的拉住我的手攥了攥,明白她要我踏实待着,咬咬唇,索性垂了头不看。
“你们起来吧!回去给朕将这几句写足了三百遍!呈与朕看!”又过了一会儿康熙才把他二人叫起来,各自扫了一眼,隐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唉~~真不受待见呐~~
“下个月朕又要塞外行围,这回老四老八留下监国,其他的皇子都跟朕同去!十三家的跟老九家的呢?哪儿去了?”
我俩闻言,便从四福晋五福晋身后边儿钻出来,对着康熙福了福。
“皇阿玛~”
“没变多少!梳上这妇人髻倒更显得端丽了!朕记的你们两个最是贪玩儿,此次行围朕想带着你们一起去,你们可愿意呀?”
“愿意!”我俩异口同声,眼睛冒光看着康熙,就差摇尾巴了。
“也就你们能逗朕,罢了,只带了你们显得朕偏颇了,这回随行的皇子都带着各自的福晋去吧!”老康似乎真的很喜欢我们两个,看我们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慈爱。
众人闻言皆叩首谢恩,康熙这才十分臭屁的摆摆手,犹自穿过众人,潇潇洒洒的去了。
众人犹自带着气,见康熙离去,也觉得各自尴尬,礼节上互相寒暄了几句便各自散去。
与胤禟前后乘着小轿回了府,每回他必等自己一起进去,这回竟是连招呼都不打,一把摔了轿帘儿,愤愤的走了进去。
知道他生着气,叹了一声,跟着进了府里,径直朝他书房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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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女人心思 ...
嘭呯的瓷器碎裂声不绝于耳,听得我吝是心疼,待声音稍息了些,推了门进去。一地的狼籍,满是白瓷的碎片,书案上也是乱七八糟,上好的端砚香墨也都给扫在地上,还有那柄自己一直很喜欢的白玉雕花镇纸也给扫在地上断成两截。
“可惜了~怎么就砸起自己家的东西来了,摔摔打打的气可消了?”缓步靠过去,挽了他的胳膊拽到椅子上按下。
“我们做错了什么?有他没他都是一个样儿,以前是老二现在又成了老四了。”在康熙跟前儿,这俩兄弟就没讨喜过,要说以前老八风光时也是很得康熙赏识,不吝褒奖。自打太子一废之后,便又成了奸佞妄议的辛者库贱婢的儿子!这个老康终日的不知道找了什么词儿来贬损他自己的儿子,可也不想想,都是一家人,你贬了半天最后折的到底是谁的身份,唉~~
“没错啊,就是他不喜欢,你能怎样?”拽起他的长衫,蹙眉看着袍角儿处被墨汁溅上的污渍,心里琢磨着这雪纺的料子是否能洗的干净。
“不喜欢……为什么?八哥很优秀,才情丝毫不逊老二老四,朝上谁不是称口赞个贤字,怎么就这么不待见!”
“唉~平日里你倒是聪明,怎么就在这上头脑子转不过来!这根本就跟贤能不嫌能的扯不上,关键在皇阿玛这里。”手指戳在他胸口上,摇了摇头。
“你是说皇阿玛不喜欢八哥?那以前……”
“你看不出来啊?以前怎么了?以前喜欢是因为他听话,现在不喜欢还得给你理由啊!其实自打你们窜忽着倒胤礽的时候就注定了有今天了。”还真是当局者迷,只想着讨他老爸欢心,难道看不出康熙这厌恶是打心里边儿出来的吗?
“当初倒太子的时候那也是皇阿玛首肯的,可不是八哥背地里捣鼓的!秉承皇命难道也错了不成?”
“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候皇上在气头上,何况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皇阿玛在有意试探八哥,偏就在这事儿上,你们兄弟几个是齐心协力把太子这些年那点子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都翻腾了出来,以为能迎合上意吗?切~~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皇阿玛对太子的父子情谊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打个比方来讲,你喜欢糖糖,即便是糖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你对她也只是失望痛心吧,你会舍得让她万劫不复吗?如果这时你那朱氏的小阿哥来跟你说糖糖的坏话,你会怎么想,以后你会不会对这个孩子心存芥蒂呢!
亲情最是微妙,对至亲之人即便是恨的咬牙切齿也是留有余地的,等心平气和了,难免会牵怪那时候办理此事的人,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错就错在不该处处都太过贤能了!”伸手解下他的袍子,开了门唤来个小婢让她拿下去洗净了。转回他身边,轻轻按压他的太阳|茓。
“馨儿~”沉默了好久,他忽然叹了一声,仰头倒在我的胸襟儿上。
“那就什么都别想,好好的坐下让我给你按按头,这些日子你都跑前跑后的,糖糖有好几天没看见你了!”说起女儿,他似乎也很是欣慰,嘴角儿终于向上挑了挑。
“朝上没用武之地,做不了贤臣做个好阿玛也不错!糖糖呢?”左手被他握住攥了攥,展了右臂把他圈进胸怀,在他秃脑门上亲了一口。
“回来的路上就睡了,嬷嬷抱下去睡了!呵呵~~你的贤不在朝堂,而在我这儿在你的业上,这方面你无人企及,我也服的很呢!”
“你服吗?我怎么记得当初我那楼里边儿亏损好像是因为棋差你一招儿!”被他拽在怀里揽住,乖乖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呵呵~我那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若是长久的较量下去,定不是你的对手,因为我没什么耐性!可你运筹帷幄执掌擅营,为了你的八哥谋略了多少年,在这点上我怎么比得过你!”心疼写在脸上,他多少年站在胤禩的背后支持帮衬,将自己掩在灯火阑珊处,不是他没有抱负而是他其实与十三是一种人,不羁不畏!
“但我们还是输了!”这话他是笑着说的,原来他早就知道。
“有什么关系吗?谁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他能好吗?贝怡的话犹在耳际,赛斯黑,雍正四年八月卒于保定,年四十三岁!
“怎么哭了?”温热的手掌附在面上,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隐了悲戚神色,靠在他肩上不敢看他的眼睛。
“没事儿~想着你变成老头子,我委屈的!”他没有辩驳跟我斗嘴,只更紧的搂了我,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没一会儿,老八的人传话说八爷有请,急匆匆的给他换了衣裳,送出门儿去。回时,略一寻思转进了后院儿的门廊。
这府里就属这里环境清幽,胤禟眼光不错,四季里最有代表性的植被都给弄来了几株,设计在园子不同的地方儿,配以适当的点缀,每一处都相得益彰,各成一景。这柳轩就隐在春意漫漫的园子东隅,四周皆是春天常见的植物,眼下正是夏日之中,那种宁静慵懒的初春之境虽然看不见,但满眼的绿色也是让人心旷神怡的。
跨步进了小院儿,打发了几个丫头下去,朝着暮云的那间覆桑居缓步而去。隔着轻纱窗帐隐约瞧见里头半月悬窗旁坐着个人儿,素衣素裤的坐的慵懒,一头青丝也给散了,随意箍个发髻松散在脑后。
“暮云~”知她现在抑郁,展了明媚笑颜走了进去。
“宁…福晋~”她见是我,眉眼儿间多少透出些不自在,起了身慌忙给我揖了一礼,被我扶起,拉着一处坐下。
“怎么今儿倒见外了?莫不是宫里的事儿还没过去?这是自己府上,对着我也不必这么客气!”
“这礼宁馨该当的,今日我才知自己这身份竟是如此上不得台面儿,平日里你真是对我极好了!”轻叹一声,换了口气看着我出了会子神。
“就知你定会这样,这不一回来就巴巴的过来瞧瞧你,可别往心里去,各个府上还不都是这样,想当初在不夜阁里我记得就跟你们说过这一如侯门深似海的道理,你既进了来,也该有个准备!
我记得你还虚长了我两岁,如今我都已经有了糖糖,可你……今日我且问了你的心意,你若是要继续留在府里,我就真的让爷给你一个名分地位,好歹咱们姐妹一场,我容不得她们几个,还容不得你吗?
又或者……你跟我大哥……他现在也算是稳妥了,若是接了你进府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我那嫂子我没什么接触,不知道会不会善待了你!”
其实很紧张她会选择留下来,其实近日的观察我发现她对胤禟似乎产生了好奇,只是不知道这好奇有多深?但这绝不是什么好现象,我的初衷也就是要她看清楚这府里的复杂吓退她。至于说到我大哥,我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到现在我还是有些怨他,何况是暮云呢!
“……我……能不能放我回不夜阁里去?”宾果!她心有顾虑了!
“回去?”
“自打你大哥成亲以来,我便一直没有再见过他,想来他也改过得很好,而且我发现我已经很少想起他了!至于留下……宁馨你真的愿意吗?”她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我的心思她不会全无察觉,此刻她的凝视下,我不觉有些脸红。
“你呀~骗不得人的!其实我很羡慕你跟九阿哥,以前一直听说皇子多为自大纨绔,可进了府里我见得这几位却都不是这样。对九爷……不敢说没有绮想,但我也清楚知道自己不会是那个让他开怀的人,何苦搅了你们又赔上自己!”暮云很磊落,这点我自愧不如,感念她的直接,伸手拉过她的手攥住。
“可我也想要你好好的!”
“呵呵~~所以你就经常制造些机会给我根那个乐凤山?”她一直都知道!
“他不错!你相信我的眼光!为什么不考虑考虑呢?”那小子貌似最近没见来,真是没后劲,亏得我一直制造机会给他。
“我没说他不好,可这需要缘分,这个你该知道!”
叹了口气,许是吧,当初自己那会儿不也是觉得九阿哥一无是处看不过眼儿吗!其实在别人眼里他又何尝不是人中龙凤呢!这的确是需要缘分的。
“罢了,我不劝你了,好坏你自己看着,你只记着我只是想让你也幸福!”
“我知道~眼下我还没什么打算,但是也不想再在府里住下去了,我想先回不夜阁再说!”眼里透着寂寥,让我于心不忍。
“不如这样吧,我在前门那儿盘了个铺子,专门做女人脸面上的生意的,你跟着我这么久,我信得过,你去那里帮我打理着也算你帮帮我!如何?”暮云心思细密又有逢迎拢人的手腕儿,还是水当当的美人儿现成的活广告,有她助阵还愁没人上门!
“这…什么叫脸面上的生意?
“就是面皮呀!就是美容养颜,我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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