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人每人5两共计48295两。
此次没有开出一等奖,不过二等奖有两个人,2837462两除去三四五等奖的奖金之后还余1846367两,其中的七成也就是1292457两为特等奖金,咱们封顶的奖金为1000000两,抛去这个数,剩下的292457两则要平均分给这两个二等奖,一人得146228两五钱银子,这其中还有百分之五的华彩税也就是7311两4钱,实际上他们每人净落138917两1钱。
那么封顶的1000000两则充入国库,而其余的三成553910两1钱则为大家的辛苦钱儿,还请皇阿玛示下。”
一大串数字报了出来,眼见一屋子人眼珠乱转,手指头不够掰扯,可眼里的喜色却形于面上,就连淡然如四,八者也是掩不住的欣喜之情,再看老康,已是合不拢嘴儿,连声的说好。
“丫头啊~朕要记你一功啊,只这短短的十三天,你就给国库充盈了1000000两之多!好~好啊~~”
“是皇阿玛英明!”
“皇阿玛~儿臣愿将所得尽数捐给国库!”忽的一声画外音立刻让大殿之上一片肃静,老康止了笑,目光烁烁的看着出列站在自己跟前儿垂首而立的四儿子,眉眼间尽是嘉许之色。
众人还没有乐呵完,忽的这么一个霹雳打在跟前儿,吝是老八,十二那样的超然之人也不免愤愤然的瞪了瞪这个鬼心眼儿的老四。
敢情儿这占股的银子他老四出的最少,一通叽里咕噜的计算后,显然是眼红兄弟们平白高了自己两倍甚至更多的进账,这才出了这么个阴险招数,一方面满足了自己吃不着葡萄就一杆捅的卑鄙心思,另一方面儿又是在皇帝爹跟前儿大大的露了一回脸,关键是他这么一说,其他人又怎么好意思拿了钱屁也不放的就走!即便是也狠下心来捐这一次,只怕就算是数目大他许多,可头功也抢不走他的了!!真真是小人之心!!卑鄙~卑鄙呀~~~
“儿臣也愿捐出!”
“儿臣也愿~~”
“儿臣也是……”
“诸位哥哥,皇阿玛!我老十可不像你们这么富裕,我这凑份儿的银子有一半儿还是朝我福晋的阿玛借的呢,这帐可是要还的,至于我得的那一半儿,捐了倒也无妨!”
这老十端的是实诚,可这场合,你也表太直白了吧!可着满场子看了一圈儿,诸位阿哥也就太子跟十四这两个没有参与的比较淡定,但太子眼里明显的是看好戏的神情。至于康熙,始终面色如常,既是听了老十的话嘴角抽了抽,也还是没失了温煦。
“既是诸位叔伯们都捐了,那臣媳跟九爷的这份儿此次也捐了吧!”我把此次二字的音色说的尤为重了些,暗自决定下一次绝不会以这种场合这种方式报告,绝不再给老四或其他想卖好的阿哥这样的机会,我发誓!!!(#‵′)靠
华彩渐入佳境,虽说后几期的奖金有所下降,但我知道这是正常现象,也许还得有几个起落,不过问题不大,这个庄我是坐的稳当了。
这事儿过后,众人各自得了甜头,我们九府的声誉也得到了空前的高涨,连带着八爷党的气焰也有如日中天之态,某九爷更是喜上眉梢,终日里宝贝心肝儿的乱叫,让我躲闪不及。
重阳节上,老康兴致大好,又决定家宴一番,点了名字要胤禟带着我参加,其实这都是废话,我一个嫡福晋不跟着他来,其他的猫三狗四安能上道!但他金口一开倒是显得了对我的重视。
家宴这天,天高气爽,退了夏季的酷热,时值风轻云淡的舒爽季节。着了件鹅黄云纹儿点枫长袍罩綄纱金丝小袄,挽起大拉翅燕尾,只简单的缀了两只金钗,簪了朵秋海棠于鬓边,人也显得清爽俏丽几分。
好不容易妥过了几位嫂子弟妹的拉拽热络,一个人沿着御花园的石板儿路闲晃着。
“宁馨~”
“胤祥?”回头看向身后,竟是久未谋面的十三,不觉巧笑盈面,调转了方向朝他走去。
“远远的瞧见像是你就跟了来。”某祥一如既往的俊逸,只是自打四十七年一废太子而被牵累以后,眉眼间多出些成熟稳重。也是因着这八爷四爷的关系,我俩竟也是有许久未见,一乍看心里忽然生出许多感慨。
“你想做甚?”故意装作害怕,左右四顾一下,仓惶倒退几步,引得他也化开了眉间的情绪,不由朗笑了一阵。
“我倒是想绑了你这财神而去好好地赚个盆满钵满,只恐到时没了逍遥行乐的命了!”眼底又是片刻朦胧,似乎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恍惚。
这十三自那时之后,备受老康挤兑,连带着众人也是冷眼待之,风光不及从前,心气儿自是不可同日而语。本想张口询问他是否有意入些股份,只是心高如他,这么做反倒令他不堪,索性也就咽下这话。
“逍遥不逍遥是因人而异,眼界不同要的东西也不一样,我只说我挺羡慕现在的你,你可信?”
“我信!贝儿也是这般神色,她从不曾骗过我,此时你们俩这神色如出一辙!呵呵~对了,见了你高兴倒忘了正事儿,宁馨你以前可见过贝怡?”
“贝怡?你家福晋?”蹙眉想了会儿,轻摇了摇头。自己进宫的时候她好像已经被指了婚出了宫,之后经历了废太子之事,她与十三便一起淡出了,一直希望能碰上,可是竟是阴错阳差的一次未曾遇上过。
“那倒是奇了,今儿个我们同来,她只说想要见见你,方才在前边儿眼瞅着你朝园子里去了,只是当时被德妃娘娘叫着续话儿,才知会我过来寻你。
平日里除了四嫂八嫂,我倒是没瞧见她对哪个福晋这么上心,还当你们见过。”
她今日来了?还主动要找我?嘿嘿,有门儿!看来自己的一番举措这个十三福晋都看在了眼内,上了心思,若真是同为穿越人,我俩也算是千里有缘了。
“我这就去找她去!”神色欣喜,眉开眼笑,丢下一脸不明所以的胤祥在风中故作沉思。
转回太和殿偏殿遍寻一圈儿,并未在德妃处寻见此人,还反被德妃跟自己的婆婆寻着,找了过去嘘寒问暖了半天,好不容易退出来,又被几个不知道谁的福晋缠上,叨念个不停,出于礼貌,我只能佯作受宠若惊,强忍下拂袖而去的冲动,坐在那儿意兴阑珊的听着她们八卦。
“九弟妹,你人儿机灵着,嫂子瞧着就打心眼儿里喜欢。”您那是喜欢我给你家三爷挣来的钱钱儿。恶~~
“三嫂也甚是对了宁馨的心思,宁馨就是学不来三嫂的端庄稳当。”言下之意就是你端庄点儿,不要像个八婆一样趴在我耳朵边儿上说话,事无不可对人言吗!
“呵呵,弟妹呀,你可瞅见你家九爷了?”嗯?这语气?
“不该是爷们儿们都在前满厢子里歇着了?宴不是还没开吗?”
“那许是我看错了!方才经过园子那儿,像是瞅见了九阿哥!”挑眉,眼里八卦精光乱闪。
“哦?他跑那儿做什么去了?赏花?”给你机会八卦一下。
“呵呵~~许是吧!兴许就是嫂子看错了!”狐狸眼神有猫腻儿,我承认被你勾起了八婆的心气儿。
“诸位嫂子们坐着,弟妹出个恭!”正好借故避出来,眼风扫到几个女人在自己起身后立马儿扎到一起,嘴角儿捂个帕子,正是八婆聚首的标准姿势之一。╭(╯^╰)╮哼!
大步流星的一路直奔园子,尽选些避人的小道儿走着,眼凤一路左瞄右闪,十足的捉奸表情。
果然绕了没几圈儿,在一片林子处,寻见了一身青衫织锦缎儿的某禟,正长身玉立在一佳人跟前儿,笑的如沐春风,顿觉刺眼。
“胤禟!!”身未动声先出,碍着自己现在这副身子还是豆蔻之年,这本该是河东狮吼的效果,听起来竟像是猫叫。
旋了步子奔着那处便去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何许人也,竟堂而皇之在大庭广众皇家花园中行勾引我老公之举!
“哎呀~~~”出师未捷,竟在这时被自己绊倒了,该死的鞋!!高跟儿在脚心上!平日里不穿,穿上就给我好看!真真是丢死人也,这一跤摔下去怎么也是威风尽失,还怎么横眉冷对气焰高昂!o(╯□╰)o
73
73、还来就掬花(二) ...
下落之势迅猛,按道理这回可要脸着地了!可谁想竟是倒在了一个温暖怀抱,鼻翼间熟悉的清香让我方才有些愤懑的心情莫名的好转起来。自己与他隔着还有个十来米的距离,没想到他过来的倒是迅速,想来他的眼光应该是一直追随着自己的,念在此处早就是泄了心里的酸气,转而小鸟依人的靠在他怀里。
“仔细着,小心磕了!”潭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映出自己微赧的秀颜,没有答话,只嗔怪的瞅了他一眼,眼风便扫向站在明眸带笑的女子。
好个清秀的小美人儿,一袭淡绿色滚黑边儿的袍子,外罩一件儿黑色镶金边儿的小夹袄,本是反差极大的两种颜色,可配上绣制精美的梨花小样儿,却是浓淡得宜相得益彰。面上也不像其他的女子那般扑了太多的脂粉胭脂,只匀称的晕了一层,落腮两点淡粉,唇上润润的一层像极了唇膏一类的东西。发髻梳得也不繁复,并没有抹上太多的头油,以至于顶上的髻子显得有些松散,却又恰到好处的用翠玉箍子定住,各又几支金钗玉簪的稳好。耳上是水头儿很足的翡翠坠子,长及脖颈摇曳轻款,整个人显得清雅透亮,不张扬的装扮倒是更能在姹紫嫣红中脱颖而出。
“馨儿,这是老十三的福晋,你的弟妹。”哦?是她?
眼睛一亮,朝她走过几步,也一样笑盈盈的打量着她细看,忽的心中一动,却是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你好,我是董鄂宁馨,胤禟的福晋。”
她显然愣了片刻,继而眸子里绽出光彩,只顿了顿便伸出她的右手,紧紧的跟我握在了一起。
“你好,我是兆佳贝怡,十三的媳妇儿,你的弟妹!”
心里那个美呀~~心里那个乐~~我可算是找到组织了,还是这么一号人物,她的名声可是不小啊~关键是她是十三那头的,有了这层关系,日后的日子更是灿烂的可以啊!!
“早就听闻贝怡格格一直却没有机会见着,如今见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宁馨对你的敬仰那是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呵呵~~宁馨言中了,这才是贝怡的幸事,不如改日咱们斩鸡头烧黄纸结拜金兰怎么样?”
对上了,对上了,这话听起来好亲切啊!也只有成长在星爷无厘头电影影响下的人才能想也不想的对上如此名句!
我真想即刻上前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瞧着她眼里的神采又何尝不是如是想!眼风一转又落回某九身上,见他蹙着眉眼神飘忽不定,一脸的茫然失措,暗自好笑。眼珠一转儿,蒙上层雾霭迷离,脸色也是沉下了几分。
“爷,臣妾有事要与十三福晋说,时辰差不多了,爷们儿们都在殿上候着了,您先过去吧!”
言罢冷着脸不由分说的拉起贝怡的手腕扭身就走,只把某九亮在当场。
那贝怡想来也是个爱搞蛊的,见我忽然的变了脸色,只是微楞了一下,便了然于心,也是一脸的慌乱神色,临走时还错愕委屈的看了某九一眼。
这会子该是新老情人相遇尴尬之极之时,男人一般的反应多半会是不知所措,茫然不知孰轻孰重,拦了哪个都不好,我也就是趁着这个当儿,拉了人快步走开。
“再走可就出了神武门了!九福晋这是要去哪儿啊,该不是真的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修理我一番吧!”贝同学好笑的顿住脚步,笑盈盈的瞅着眼前灵动的女子,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我这小身板子可硬不过你家十三的老拳头!哪敢跟你甩膀子!你们两口子可真能淡定,我愣是一次都没见过你,想想竟是错过了两年多的时间。”顿生感慨,携了她的手抓住。
“你像是早就知道我了,那怎么不来找我呢?”被她反握住双手,轻拍了拍。
“你还说,我也是后来看了胤禟马头上的标志才知道的,倒是你,我这什么事儿都做得风生水起的,按说你该早就知道才是,你怎么不先来找我问问!”
“呵呵~~你可是他的福晋,难道你不晓得我跟他……”眸子瞅着我,似是在看我的反应,心里说没感觉那是骗人的,可是时过境迁的事儿,自己这心纳百川的性子怎么会揪着这些事儿不放。
“小瞧我了不是,难道你不知道我与你家十三那也算是小有暧昧,我对他可也是颇有好感的!”
“那回头我与你说说去,给你们牵个线搭个桥,其他的我许是计较,可若是换了你进了来,我一准儿真心实意的欢迎你!呵呵~~只怕到时候有人会疯了!
呵呵~~不闹了说正经的,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这些日子你可真算得上是名声鹊起艳名远播了!真真亏的你能干,倒是把那些东西搬到这里来了!”
“唉~别提了,横祸一场,我也算是重了头彩了,至于什么艳名,你也知道那是现成的东西,我不过是活学活用给自己赚点体己钱儿罢了,你可别笑话我了!”
“怎么是笑话,换了我可做不来,宁馨那是你的本事。不过我却不敢这么做,因为我的身份不是秘密,他们全部都知道,而我的一举一动立场稍微明显一些便能被人引成风向标,这么些年,我是步步为艰如履薄冰,纵然是知我如胤祥,有些事我也不能明说,瞒着他哄着皇上,真真是有些心力交瘁了。
这回可好了,有了你,至少我不用在你跟前儿掩饰什么,我都觉得自己快不是自己了!你呀就等着当我的回收站吧!”知她所言非虚,若是自己来自未来的事情也是这么明朗化,那得多少双眼睛整天的盯着自己啊!可怜的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呵呵~~现在已经是康熙49年了,再有两年又该是风起云涌的时候了,没想到你成了他的福晋,这回可好了,我在十三跟四爷这头儿,你在九阿哥跟八爷那头儿,咱们两厢拉扯着,希望事情能够有所转圜。”
“还有两年什么事啊?”看她一脸的凄沧,难道会出什么大事不成?
“你不知道?”她双目圆睁,看ET一样看我。
“知道什么?”
“历史啊~康熙年的历史!你家老九,我家十三的命运!”
“我…我就知道下一个皇帝是雍正,他儿子是乾隆,其他的…其他的我还真的是不太清楚……”
“……唉~你可真有福气!”看了我一会儿,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句。
“那会怎样啊?他会怎样?”听她说有关胤禟,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说来话长了,今儿时间来不及,你听那边儿的声响,怕是要开席了,咱们先过去,这些个我日后再好好与你说清楚。”
耳中渐闻鼓乐之声,轻点了点头,随着她一路说些闲话儿朝太和殿走去。
话分两头说,我们这厢惺惺相惜畅谈奇遇的时候,太后殿偏殿处某人却是坐立不安,眉头深锁。
“九哥,我说你这是怎么了?这地板眼瞅着是越发的亮了,你若是着急,方才怎么不拦下?这会子想起什么来了!难道她俩还能打起来不成?”老十朝着一直扼腕不已的胤禟翻白眼儿。
“十哥,这风月上的事儿你又能懂得多少,你向来是不把嫂子的心思看在眼里的。九哥这是近乡情怯,方才怕是念着旧情又顾着新欢,一时走了神,才让那二位得了空儿溜了。要说这小九嫂吗,我看她平日里的最是有些见地,还不至于的把贝儿怎么着了!无非就是两个女子说些个闲言碎语,抛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儿罢了!”十四呷了口茶,看起来有条不紊。
“十四这话儿对,依着八哥看,没什么紧要的,我觉着你那媳妇儿比九弟你从容多了,何况都是贵主儿,难不成还真能大打出手了?”老八眼风儿一转,端了杯子捧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盖碗儿,气度娴宜。
“八哥,怎么你也伙着他们两个打趣弟弟我!我这也是心乱着,方才应该跟了去,这会子再去寻了,反倒师出无名了,倒也不是怕别的,就是这女人心小,没事也能生出事来,以前的事儿,宁馨多少是知道的,只是我从未挑明,今天倒好,好巧不巧的给堵在园子里头。”
“呦~~九哥,听你这话儿像是心里有愧呀,方才做了什么了给小九嫂瞧了去?与弟弟说说,到时候后院起火,我也好给你编排着。”老十唯恐天下不乱,眉眼乱飞,挨了某禟好大一个白眼儿。
老八正想出言劝慰,恰眼风儿扫到门口过来一人,已是挑了门帘儿进了来,却是老三。
“怎么还这儿候着呢!前边儿开席了,兄弟们都入座了,只差你们几个,还不快麻溜的,皇阿玛这也就过来了!”
“到时辰了?有劳三哥亲自过来提醒,咱们这就过去。”老八抬眼儿看了眼门外的天色,起身朝着三阿哥做了个揖,随着三阿哥后边儿跟出了屋子。老十十四随其后,某九兀自皱了皱眉,也掀了帘子跟上。
入座,眼风不住扫着女眷的席面,就是未见到那两个让自己担心的人,更是有点坐立难安,一边儿的老八倒了胡壶茶推到老九跟前儿。
“九弟何时能学着老十三的内敛,不在把什么事都写在脸面上,八哥也就真的心安了。”瞥了眼邻桌正与十二几个碰杯的某祥,胤禩轻轻蹙了蹙眉。
某禟的眼光随即而至,嘴角一撇轻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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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还来就掬花(三) ...
两人相携而归已经是在康熙宣读完开幕词并率众饮下一杯酒的时候了,也不怪二人到的晚了,实在是老康同志没个准谱!不知道是就近自己方便还是怎么回事儿,本该设在保和殿的宴席,半道给改在了宝华殿!可苦了二位穿着“高跟鞋”的福晋,颠颠儿的赶了过去,却发现人去殿空这才得知换了地方儿了,于是又马不停蹄的往内苑跑,愣是绕了四分之一个紫禁城!二人狼狈而至之情景不难想象。
又因着这回宴请的都是自己人没有外官近臣,所以席面不大,为了显得亲近特地的并了桌子,老康携后宫嫔妃若干单独一席,皇子分了两席以老九为界稍长的几个凑了一桌,老十以下的坐了一桌儿。女眷相对多一些,来了多少个阿哥就来了多少个嫡福晋,也是按照那个顺序分了两桌,可一个阿哥不止一个老婆啊,今天还来了好几位侧福晋,老康今日高兴,特别给她们也设了一桌儿。
宝华殿虽不大可区区六桌儿席面摆上还是绰绰有余的,古人循规有礼,纵使酒意正酣斗酒划拳的时候也都是尽量的保持不会过于喧哗,何况还是刚刚开席,众人情绪还没有到位的时候,窃窃私语声还是有的,但绝不足以掩盖两双花盆底儿因为小跑而更显清脆急迫的笃笃声以及气息不匀的喘息声。
当两个神色慌乱失手慌脚扒拉挂在鬓边发髻上的流苏钗环的福晋一出现在殿门口儿,这屋里的声响又是小了几分。
“臣媳贝怡(宁馨)给皇阿玛请安!给诸位娘娘请安!”
随着弯身作揖的动作而后几声脆响,竟是在二人跟前地面上散落了两支金钗跟一朵珠花压头半钿,那金钗是她头上的,那钿子却是我今早怎么都不愿意别在头上的那个。二人顿时无语,这可真是祸不单行啊,没迎驾已是失礼在先,这又来个君前失仪,当真是要磨练我俩意志不成?
赶忙蹲下拾了起来,头顶却飘来康熙的一句话:“两个丫头晚了也就罢了,这拾金拣玉的算式怎么回事啊?”
我正思量着怎么回应,却听身边之人软语妙音旋出:“贝怡跟宁馨虽是乱中失仪却也给皇阿玛讨了个好彩头儿!愿我大清年年花似锦,岁岁拾金穗!”好聪慧的丫头!脑子够快!事逢灾事刚过,金秋万物收的时候,说这个却是再好不过的吉祥话了!
“是啊,皇阿玛,也愿盛世华彩步步开花,遍地生金啊!”我的反应也不算慢吧,虽是得了提醒,略逊了一筹,倒也对了我董鄂宁馨这生意人的立场了。
果然老康哈哈笑过,连声夸我俩机灵嘴甜,眼角扫向某九处,见他亦是抿嘴一笑,不复方才的紧张了。这才与贝怡两个寻了四福晋跟五福晋的身边儿空处坐了下来,相视笑笑,轻舒口气。
席上我俩推杯换盏,虽有外人在场,许多话说的隐讳,但相惜相依之情泛泛,别有一番相见恨晚之意。纵然她亲有四福晋兰慧在旁,我有亲如五福晋芳祤在侧,也不免遭到冷落,好在她们都是真心相交,只当我俩臭味相投,也没过多在意。
几杯黄汤下肚,头也昏沉起来,心里越发的激动,忽的抓住她的手搁在胸口:“好姐姐~你可真真是让我好找啊!如今总算是天涯聚首,今儿个你不许我个一醉方休,我就随你回府去纠缠去!”一言既出,却又嗓门清亮,惊得四座女眷停了动作掩口而视。好在与阿哥的桌子还有点距离,隔着这人声,也没惊动那边儿。
“尽在酒中!”她瞧着也是凤目迷离,感慨非常,但还较我清醒些,只深深看了我一眼,端了酒盅仰头一口抿了。
“爽快!果然有我当年的风范!来~再斟上!”晃晃悠悠的起身就要去够对面的酒壶,却被身旁的亲嫂子五福晋一把拉住。
“弟妹这是醉了吗?贝怡纵是大上你几岁,也不能姐姐姐姐的叫,按辈分那可是你的弟妹!我看这酒啊还是别喝了,还是喝点热茶去去酒气吧!”劈手夺了下去,交与一旁的宫女。看得我好生气恼,终是没醉到撒泼耍赖的最高境界,也晓得这是什么场合所在,晃了晃脑袋,由着五嫂递上一杯浓茶,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芳祤说的极是,贝怡呀,你也莫要饮得多了,这席一时半会还散不了,待会皇阿玛还得带上咱们一到去园子里面赏菊,可别误了!”四福晋兰慧是个稳重端庄到极致的女子,标准的鹅蛋脸地阔方圆,耳珠儿肥厚,姿色一般,可就是有种雍容之态。酒红色缀绣牡丹花儿的宫装本是明艳华丽,可让她穿着,怎么看怎么有骨子气势在里头,煞是花王一压群芳的那种凌然之气,总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按照品级坠上相当的花饰朱钗,即使我知道她与老四同是个不喜奢华之人,可每逢了这种出来见人的场合,她始终是这样一成不变的修饰。此刻她的话声音不大,隐含关心,可听起来就似是生生长了我们一辈似地,这样的女子才是母仪之姿吧。
“看得出贝怡与九弟妹甚是投缘,做嫂子的打心眼儿里欣赏你二人的率直性子,也不好泼了你们的冷水,只是这酒断断是不能再喝了,你二人与咱们际遇不同,在这宫里外头的已是知者不少,多少双眼睛在看着,纵是再怎么高兴着也得注意着分寸,贝儿,你入宫的时间较宁馨长些,自是知道轻重,适时的也该规劝一二,可不能由着性子来!”
“四嫂~你真真是个菩萨面!”我这嘴快过脑子的毛病只怕这辈子也改不了了,心里这么想着也不挑个时候就说了出来,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她刚才那番话自己是一句没听进去吗!唉~好歹也先应承一声再说啊!
扑哧一声,却是这四福晋笑了出来,方才讳莫如深的眸子瞬时去了大半儿的意味,睨了我一眼,伸箸给我夹了一块酥饼放在身前的瓷碟里:“真真是个心大的,总听四爷说起老九家的这个福晋行事如何如何大而化之,今儿可算是见了真章了!呵呵~~罢了罢了,既是夸我是个菩萨面,我都不好再拉下脸来说她不是了,瞧着你俩一直就是推杯换盏的,只吃了几口菜,快歇歇气儿,吃口干的也好垫点儿!”原来老四没少白话自己,不过倒是显得关系亲近了几分,也就嘻笑着夹了咬了几口。
之后气氛不错,我们两个亲密自是无二话,经了刚才的一番言语,连带着几个福晋话头儿也就此多了起来,我们这一桌儿倒是显得其乐融融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近了黄昏方才收了尾,我还差点儿以为老康要顺便管了晚宴才算呢!果然如四福晋所说,接下来老康要带上自己这一大家子人登高赏菊。大家情绪相当不错,各自为伴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御花园儿堆秀山。临高而居俯首皇城,晕染在晚霞夕照之中,不远丛上片片金黄点点玉白,重阳临高,又是这故意盎然的景致,虽然是语不成诗却也有种欣欣然的雅致悠然而出。
既是要赏菊,自然免不了吟诗作对一番,老康一家子都有才,做个对子念个诗对他们来讲那是信手拈来,别说这黄昏向晚凭栏眺的美景,即便是出恭的时候对着棉布帘子估计也能一落一成章,可是这风雅之事再我这里,却是显得难上加难了,自己没这么多墨水儿辞藻,又受课本局限太深,难免有个雷同剽窃之嫌,那不是在他们跟前班门弄斧丢人现眼吗,我不干!还不如索性就来个目不识丁让他们瞧不起好了,最多一笑置之,反正在这个时侯女人应该没怎么读过书吧!
“老十四的句子虽说有些偏颇,倒也道出了赏花人的情致来!朕怎么觉得这么安静呢,老十三家的跟老九家的呢?这会子怎么没话儿了?”正琢磨着,忽然被贝怡撞了一下胳膊,这才恍惚听到老康好像喊了自己的名字。
“皇阿玛~媳妇儿在!”慌忙从后边儿挤了过去,跟贝怡并列立在老康跟前儿。
“原来是躲到后边儿去了!你们两个虽都说过不会吟诗作对,但方才在殿上随口所出的,朕倒是觉得极为押韵贴切,今儿个都是自己人,你们也都别藏着拙,不过就是即兴的说上两句,好了看赏,说的不好朕也不怪,如何?”老康话都这么说了,我俩还能说不好吗!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旁的几个听了是让我们吟诗作对,也都提了十二分的兴趣想要过来见识一下,一个个的情绪高涨,眼睛盯着我俩直看。唉~~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闲人,这帮凑热闹裹乱子的俗人!!
“一朵两朵三四朵……”众人愕然……
“五朵六朵七八朵……”众人石化……
“九朵十朵争相绽,入丛方显圃外淡。”我的妈呀,可憋出来了,感谢纪晓岚,感谢还珠格格!!
众人挑眉,众人了悟,众人临风淡笑。瞥向某人却是笑的最明媚的一个。
“好……这诗初时实是平庸之极,三句半引至奇径,最后一句倒是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之余味,丫头倒是做了首不错的诗!让朕刮目相看了!”老康倒不像是在笑话我,其实我也没觉得有多好,纯属赶鸭子上架,朝着贝怡看了眼吐了吐舌头,她了然一笑,又朝自己做了个苦脸。
“皇阿玛,九嫂的诗做的胜在奇巧,贝儿自叹弗如,不愿献丑,不如就罚贝儿个别的好了!”
“哦?贝丫头认输了?也罢也罢,都以此为题,却是难为了你了,朕也有日子没有听你抚琴了,不如就抚上一曲吧!
亏得是你没做出来还能以琴带诗同样雅致,若是换了馨丫头,唉~~朕可还没忘了她的琴艺!”老康一脸唏嘘感叹,众人想起过往随即哈哈大笑,我则满面通红恨不得就此从这堆秀山上越下去了事。
不许片刻宫女便架好了琴,贝怡巧笑倩兮款款一坐,十指轻拨,渐入佳境,虽说这古时音律与现代颇有差异,但只一会儿我便听出是周董的那首掬花台的曲调,难得被她弹得委婉悠扬,煞是有绕梁之势,心中佩服她竟有如此娴熟的技艺,古灵精怪又如此才艺,自然难免引人注意。不经意抬眼瞥向胤禟的方向,见他亦是兀自沉浸其中,许是察觉有人注视,忽的抬起头对上自己的视线,了然的笑了笑,我亦报以微笑回应,见他眼中清明且其神思只在音律并非叩音的人儿,心里也已清明,便不再流连眼波流转,转而专心的欣赏起来。
这首歌曲本是描写一个征战在外的将军与其妻子互为思念的曲子,掬花的悠扬意境,孤标亮节,高雅傲霜都尽在曲中。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依身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掬花灿烂的烧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
我心事静静躺
被风乱也微摇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神伤
花已伤完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市道上冥冥不堪
手摸独樵愁心拆两半
他已上不了爱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的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不觉随着琴韵婉转清唱,贝怡更是随着我的曲调稍改了快慢,有词有曲的才能更好的阐述乐曲的含义,只是一时未想到我俩这般一唱一和的默契会不好解释啊。
“九福晋出口成章,竟是给贝儿这首掬花台配了个好故事,贝怡实在是钦佩之极!”曲落人醒,贝怡的一番话说的我出了一身冷汗,是啊,只想着沉浸其中,却忘记了她那众所周知的身份,若是我们这样的和谐默契,她的曲子我也知道,那不是说明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吗!真是糊涂了,暗暗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笑笑。
老康闻言又是夸了我一通,只是好像情绪不免显得有些低落,想来是歌词中透出的离伤在左右他的心情。
晚霞只剩余辉,漫天的青红色,席再好也许曲终人各散,康熙面上淡然,负手于身后,凭栏而立。接受众人的拜别,几个宫的主子早已面有疲惫,受了各自孩儿家眷的跪安里,也就被恩准回宫了。
见其他人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老八两口子跟老十十三十四,不顾老十的奚落十三两口子跟十四的暧昧眼神儿和其他人的诧异,我径自挽了胤禟的胳膊挂住,轻轻叹了口气。便准备离去,恰是这时康熙身边儿的小太监苏顺打后边儿随了过来,经过身边时打了个千儿,众人止步回望,见康熙仍是立在亭子里,有些不明所以。
“皇阿玛可是还有吩咐?”
“回十阿哥话儿皇上只是叫奴才去传良妃娘娘过来,旁的没有吩咐。”看得出老八闻言一动,又是回头看了看堆秀山上,兀自拧眉沉思。
众人见无事,便打发了苏顺下去,一路倒也安静。
出了神武门各自上了马车,我正坐在车里揉着脑袋,胤禟挑了帘子上来,轻轻的揽了我。
“八哥让我代他说声谢!”
“谢我?为何?”
“皇阿玛似是许久没有召见过良妃了……”只轻轻一叹,便径自闭目养神。
我挑了帘子回望,自是有一番感慨,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地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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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楼台会(一) ...
最近几日我因着两淮洋行以及华彩皆是新开张不久,所以难得闲暇,新的运营方法与管理章程被我派下去的分好管事皆是尚在揣摩试行当中,隔个一两天便能接到几封半请示半商议的信笺,在这没有电脑没有电话的时代,只能靠着书信的方式来沟通,总结了几封书信提出的较为统一的疑问,特别整理了一本小册子用来解释一些词汇跟方法,烦了老三这个宣传部部长印刷了,这才各自分发出去。光是这件事就够我应接不暇,还因着上回重阳家宴上贝怡语焉不详的两句话,我一直放不下,趁着空闲跑了两趟十三阿哥府联络了下感情,得知胤禟跟胤禩竟是这么个凄惨结果,我这心里更是堵得慌。府里偏偏又家宅不宁,胤禟两个小妾因为重阳万岁爷分赏下来的东西,拨到她们手里的数量质量稍有偏颇,便就此结仇,三不五日的就要找机会掐一回,每次还都奔到我这儿让我给评理,我心里那个气呀,狠狠的鄙视了某九的人品一把,自己风流快活完了,弄几个八婆进来整日的吵吵闹闹,还得我给安抚着,我呸!!我董鄂宁馨事居委会主任吗?一言不发的看她们吵完了,端了杯茶喝的稳如泰山,让她们把东西拿出来我瞧瞧偏差在哪儿,等她二人明白过来之时,所赏之物全部让我收进了库房,看她们那咬唇含冤的样儿,心里痛快不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这回清净了吧!谁都不给,你们就都一样了!
晚上某九笑脸讪讪一副理亏的模样,我本打算与他说道几句损损他顺口气儿,可一想到贝怡所说的塞斯黑,就立刻没了脾气。
“胤禟~我们永远这样好不好?”他靠过来时顺势偎在他怀里,揽住他的窄腰,很明显的他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胤禟,你说要是给一个人刻意的长期喂少量毒药,那他是不是能免疫,以后再也不会中毒?”我记得武侠小说上有过类似的情节,就像注射疫苗一样的道理,疫苗其实不就是变异的病毒吗!
“免疫?这…倒是未曾听闻,你问这作甚?”某禟很是疑惑,定定的看着我的脸。,很是琢磨了一番。
“我……我觉得这世道太险恶了,什么事都是防不胜防的,也算是未雨绸缪吧,不过你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吃,即便是有危险,我跟你一起受!”总不能说是野史怀疑你最后是死于雍正的毒手吧,很可能就是死于中毒!
“馨儿~”某禟很是动容,使了劲儿把我揽在怀里,下巴刮蹭着我的前额,痒痒的却很受用。
这夜,我做了一个梦,巍巍紫禁之巅,落落余晖之下,立着一个黄袍加身之人,身上四爪金龙刺绣迎着霞光泛着金色光芒,风拂过似要驾云而上直入云霄,慢慢的那人转身,啊!!竟是老十~~
“啊~~~”猛然坐起,床帐外隐隐透着天光,想想梦中之境,不由兀自傻笑。
“怎么了?”胤禟挑了帐帘儿,领口儿的盘扣儿还未扣上,脸色稍显惊慌,看见我在傻笑,眼底渐渐变的柔和起来,嘴角儿也不自觉上扬。
“呵呵~~做了个美梦!”想起梦中老十略显稳重大气的表情,又是扑哧一笑。
“梦着什么了,竟是醒了!”某九系着盘扣儿,微抬了头。
“我梦见十阿哥成了皇上!”
“……”他显然是愣住了,继而笑意渐渐在眼角晕开,好看的丹凤眼更显狭长,嘴角上翘了一个好大的弧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小脑袋瓜儿里整日介都想些什么呢?老十~哈哈哈~~你这哪里是什么美梦,分明就是个噩梦!哈哈~~”笑的花枝乱颤,直摇脑袋,遂起身由着丫头们给他整理衣饰,只是眼光还看着我这里。
“这几日瞧你累着,可我也有皇阿玛派下的差事,委实辛苦了你,下个月初六咱们请上八哥他们过来聚聚,我有惊喜给你!”说话间他修饰完毕,扣上顶戴官帽,一袭的深蓝色官服加身,倒是有一些大气凛然不可一世的傲然,这般的气度竟是我不曾见过的,竟瞧得有些痴了。
“馨儿~”没留神被他凑了过来,俊脸瞬间放大,丰润的嘴唇抵在我的鼻尖上轻蹭。
“昨晚上没瞧够爷?没关系,今晚继续让你看……”想起他作业的缠绵,脸瞬间羞红了大半,嗔了他一眼,被他偷了一个香吻,随即起身恢复常态。
“你那个梦只与我说便是了,别再跟旁的讲了去,就当是个噩梦了恩~”眼前的融融笑意还没有化开,人就已经出去了。
看着他挥挥手关上房门,心里竟是一空,脸上的笑也是消失了大半,抚着被他吻过的双唇,轻轻摇了摇头,再无睡意。
“你不明白,那真的是个美梦……”
阴历十月初六,起了个大早,头一回帮着胤禟打理了衣装,却让他险些误了早朝的时辰,实在是手脚不够利索,对这个古代晨起伺候男人这件事没什么经验,他也只是笑笑,夸我难得的勤快,便嘱咐我今日不要出府了,下了朝便与胤禩等人一起过来,让我好好梳洗打扮。
我原就没放在心上,自认与老八老十他们平日走的很近,福晋们虽说不常来往,可碍于自家爷的面子,相处的也还算融洽。不过他既是让我打扮,想必也是想着今晚招待的还有各位阿哥的家眷们,自己这个当家主母若是穿着过于随意简朴倒显得是慢待了。
他走后又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直到快午时才悠悠转醒,最近可能是累着了,总是觉得困怏怏的,打了个呵欠,唤了明月进来服侍。
觉得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口白粥了事,听着明月杂七杂八的汇报近日来府里的八卦走向,懒坐妆台前,凝着镜中略显憔悴的人儿。
“明月,这些日子爷都忙什么呢我怎么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似的!”
“啊~没呀~爷每日跟格格一样忙着,到了时辰就回来,与平日一般无二,格格怎么说这话?”“倒也是!不过怎么好好的说要装什么后园子?还不让我Сhā手,我也是忙着懒得过问,你可去后头瞧了?他又是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了在园子里捣鼓上了?银子多了闲的不成?”
“格格,您看这鎏金的福寿瑞纹簪子簪在这处可好?”
“不带不带~~什么福寿簪子,就属它土气,你最是知我,怎么今儿糊涂上了!”
“是是,奴婢一时大意了,咱换一支。”言罢,又端起了一支宝合如意缀珠簪。
“今儿是怎么了?竟是拿些我最是不待见的!”白了她一眼儿,佯怒的嘟了嘟嘴,动手在首饰盒里捡了捡,翻出几只样式较为简单却不失精美的头簪搁在桌儿上。
“格格,这几个是你常带的,今儿爷宴请宾客,您不嫌腻得慌,也得替爷想想啊,女眷们是最爱议论这些个的,还不得让她们笑话了去,说您跟爷小气!”小丫头嘟了嘟嘴,嗔了我一眼。
“依着我呀,索性就扎个辫子最是省事,弄这么一脑袋的珠围翠绕,摇个头都累!”
“格格~~~”
“好了好了~~今儿就依了你,也甭浪费了他给我打的这些首饰,你捡着些轻便简单的给我戴上吧!”索性闭了眼睛假寐,由着她捣鼓去。
小丫头高兴的哎了一声,就开始上手给我装修,从头到脸,无一不细细打磨了一番,我真是想不出就这么些东西还能带出花样儿来不成?
“呵呵,格格,您稍歇着,奴婢去给您取衣裳取!”
“什么衣裳?不都在这儿呢吗?”
“格格,是爷前些日子特别在这京里最有名的云锦庄给您做的新衣裳,您稍等!”
这个胤禟,搞什么名堂?又是首饰又是衣裳的,人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该不是这家伙做了什么坏事或是准备做什么坏事,这才搞出这些的吧!忽然想起,刚才似乎还没问明白明月,就被这丫头打了岔子,这妮子竟也胳膊肘往外拐了?
本想等她回来问个明白,却不料这丫头似是早有所料,着了别的丫鬟进来伺候我更衣,自己推说去忙胤禟交代的事儿去了。O(╯□╰)o
本想叫人把她叫回来好好问问,可一见那衣裳,就立时晕了笑意,喜上眉梢,只顾抖起来细瞧,暂时忘了要跟她计较。
大红色的锦缎为底色,华美润手却不厚重,抖起来还有飘逸质感。以宝蓝跟银色为镶边儿,缀的枝蔓绣样,红色缎子上则是成片却分布不匀的海棠花簇,偶有蜻蜓蝴蝶点缀其上,略显生动。配上同色的夹袄,凭是添了几丝活力俏皮,也衬得我好动的性子,心里高兴,竟是瞧得爱不释手,赶紧换上对着镜子左右瞧瞧。
明月趁闭目的时候,给我上了我平日不怎么喜欢梳的扁方儿大拉翅,倒是梳的不高,恰是配了这一头的零零碎碎儿,华美也不失婉约,手艺倒是见得精进了。
摇头摆尾的很是臭美了一番,正走着猫步自娱自乐,忽闻报十三福晋到了,这才知道已是近了午时,眉开眼笑的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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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楼台会(二) ...
知己为伴时间过得倒是快了些,有她陪着杂七杂八的瞎扯,竟也不知不觉快到了申时,陆陆续续的四福晋五福晋还有老八老十十四家的福晋也都陆续到了,几个人一进屋还没等我见礼就热络的拉着我一个劲儿的道贺,我反倒一愣,正想问这喜从何来,贝同学迎了上来,拉着我的手不动声色的捏了捏。
“呵呵,宁馨,你家九爷就是疼你,兴师动众的早巴巴的就跟咱们打了招呼,又是装修园子又是请歌舞班子的,莫非你今年的寿宴有什么说法不成?该不是双喜临门了吧?”她意有所指的朝我肚子上瞥了眼,众女眷立刻跟风拿我打趣,我倒是听出她的暗示,原来今天是董鄂宁馨的生日,我不是忙忘了我是根本就不知道=0=
“呵呵~~呵呵~~瞧你说的,我哪儿能跟你和老十三比,这方面儿还是十三阿哥精准!”一句话说的某贝俏脸通红,众位福晋也是掩口而笑,她作势捏我,打趣了一会儿,这才引得她们去了后园子。
半道上跟她耳语几句,埋怨她早没对我讲,她只道是想成全胤禟偶尔的小浪漫,没想到几位福晋先说了,这才道破。
后园子之前本不算在九府的地界之内,原是临着的一个庄院,也不知道胤禟是威逼的还是利诱的,愣是让人家卖了这园子,他只拆了堵墙便将两处连在了一起,稍加修饰了一番,难得的是这园子里引了护城河的水围了个小湖,还很雅致的在上面弄了个三层的阁子,面积倒是颇大,足有五六十米见方。
大老远的我就瞅见这里张灯结彩,心知他该是把宴席摆在了这处,也就将她们引了过来,蹬着云梯上了三层,此处眼界极好,周围均是低矮建筑,这三层楼虽说不算高,但也绝对算得上是鹤立鸡群,在这儿凭栏一眺也有些高瞻远瞩的意境。
几位福晋看的高兴,连声夸着老九是个会享受的,吩咐丫头们上了茶点,府里的其他妾氏们也都相继出来见礼。四福晋五福晋态度倒是谦和一一的叫起,说了几句客套话儿,可八福晋是个泼辣直率性子,向来不喜欢什么侧室小妾的,耐着福晋的架子含糊的点了点头便对他们不再理会。听过贝怡说起她的事儿,对她颇有几分好感,见她如此,心里更是添了几分好感,竟也有些佩服起她来,想那八爷胤禩虽是看起来温煦有礼,但其心思行事的作风不会是个好对付的,也不知她有什么驭夫之术,竟能让八阿哥在这小老婆成堆的皇阿哥中愣是脱颖而出,有机会一定要讨教一番!
我们几个坐在一处正自闲聊,忽的另一侧几声夹枪带棒的声响传来,众人各自敛了声息,不觉都竖起耳朵听着。我斜眼看过去,竟是前几日被自己没收了赏赐的刘氏跟郎氏,两个竟又似斗鸡似的赤眉红眼的盯在了一处,大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
心里虽是不以为意,她们俩打起来才好呢!可是当着这么多妯娌跟前儿,这两个泼妇竟也不知道收敛些,好歹也去外边儿打去,这会子整出这动静,自己若是不管一是不合常理,二来也实在是丢了府里的面子。眼角儿看见四福晋兰惠渐渐沉了脸,心知这女子心思与老四极为相近,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平日里把规矩礼数看的天大,自己府里治理的规规矩矩,妯娌跟前儿又是居长的位置,按说这场合虽不是他家的事,但她给上一两句也是在情理的,若是由她开口,那自己也显得太没用了不是!
将杯盏重重的撂在桌子上,踩着花盆底儿朝她们那边儿走过去,贝怡也是随在我后头跟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几位贵主儿都在,你们这是诚心给阖府上下丢脸吗?”
“福晋~实在是郎氏没道理,故意找臣妾晦气,臣妾在这儿瞧着外面好好儿的,偏她过来就给臣妾的窗子合上了!”刘氏粉脸带红,还不忘狠狠的盯了身边的郎氏一眼。
“福晋别听她一个人偏说,咳咳~~臣妾前儿染了些寒气,这几日…咳咳~~正咳着,这才找了这么个避风的地方儿待着,可她倒好,故意寻了来,把个窗子敞的大开,前儿爷还来瞧了臣妾,说是不能过了寒气了,臣妾也是不想让爷担心,也给福晋找了麻烦,这才气不过,给她关了!”
“哼~什么着了寒不着了寒的,昨儿是谁穿了件儿领子开到这儿的中衣,追着爷出了院门儿的?可惜呀,爷根本就不惜得瞧你!哼~~那倒是不嫌凉了!这阁子就属这儿背风,我还觉得热呢!”刘氏在胸口比划了一下,恰是女人的性感尺度。
这俩女人没一个消停的,留在这儿也是平白让人看了笑话,想着心烦索性把脸一沉:“你们一个冷一个热,本福晋倒是不好应对了!不如……咱们先开了窗子把沁兰冻死,再关了窗把芳凝热死,岂不世界清平了!”好笑的看见她俩瞬间没了脾气,敛眉静气的垂首站在那儿,嘴里一哼:“若是嫌身子不爽利,本福晋没要求你们必须出席,若是觉得无碍想留下,你们就各自安分了,要打要闹等客人走了之后,本福晋给你们个院子让你俩闹,若是在这儿给我给爷丢了脸,你们都仔细了!”言罢甩袖而去,半路贝怡笑着朝我伸伸大拇指,不好意思的报以一讪讪一笑,家丑~~呵呵~家丑~~
日暮西坠,红霞漫天的时候,几位阿哥爷才相继赶了过来,这席面儿也才开始。几个府上各自送了不菲的礼物,贝怡却私底下塞给我一个小包裹,嘱咐我晚上再看,说是为我特别送上的小礼物,心道她的东西总归与众不同,不见得贵重,但也许却最是对自己的心思,笑着收下了,没留神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促狭。
今日菜系是我喜欢的粤菜,只记得偶然跟胤禟提了一回他倒是记住了,还巴巴的给自己寻了这么位厨子来,心下已是感激,此刻听着台子上咿咿呀呀的昆曲儿,半偎在他身上,脸上尽是醉意。
“你可仔细了,爷的礼物可要出场了!”
“礼物?难道不是这衣裳?”他瞧着自己只笑不语,起身走到栏杆边上,用力的击了三下手掌。
忽然台子上换下几盏宫灯,一下子变得朦胧了几分,众人也是不明所以的没了动静,各个都朝台子上看去。轻纱暖帐放下,丝竹之声悠然而起,婉约两名女子抱琴而上,隔着纱幔只是依稀而辩两个身影,一个拨的是故意悠悠的古筝一个弄的是高山流水的琵琶,音色不一,却是互补不足,共奏一首我那不夜阁里最为人乐道的女人花,更难得的是随音辗转而出的盈盈之音,这分明就是我们在济南府万花楼里面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花魁的声音。有些惊喜的瞧着某禟,他只是微微一乐,朝自己点点头。
“你早就知道!”忍不住起身扑在他怀里,能隐约听见其他桌上女眷的惊叹声,只是此刻顾不得这个,只是想问问这个敏感又知心的男子。
“还得再调教调教!”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呵呵~~胤禟,你真好……”褐色的眸子在月色下越发显得幽深髓远,几乎忍不住要当众献吻的时候,老十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吓了我一跳,赶忙松了手,故作轻松的摆了个boss站的端庄。
“嘿嘿~~一向是别人送舞姬歌姬给我九哥,没成想我九哥也会送美人儿给别人,而且送的还是女人!小九嫂,弟弟没看出你还有这个嗜好啊!”老十表情极端不正经的在我跟某九脸上扫来荡去,很是欠扁。
瞥见坐在不远处的十福晋眉眼儿有意无意的飘来,故意清了清嗓子:“十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再怎么喜欢也得等等再开这个口,难不成你还想跟嫂子我抢美人儿不成?”谁不知十福晋也是个爱吃醋的,关键是她吃法跟别人还不一样,她也不吵也不闹,只是整日介没完没了的说道此事,还保管没有重复的句子,老十虽然不怕她,但很是畏惧她这一手儿,每每都以无疾而终告吹。
果然我一席话一出,老十先是一愣,跟着转头看向他那桌儿,脸色立马变了:“九嫂~好九嫂,弟弟我错了,您别说了,怎么说的跟真的似的,你这不是让弟弟我难做吗!得~回头我收拾了东西住你府上来!”
“呦~十弟,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怎么今晚还就像带走了?这也忒急了!”可没打算放了老十,果然他脸一白,转眼看着他九哥。
“爷~~您需要什么跟臣妾说一声儿,臣妾待会回去收拾了,差人给您送了来!若是爷瞧上了哪位姑娘,也别急在一时,咱们府里也得有个准备不是,另外,九爷买了人来也不是不要钱的,咱们该出多少,回头臣妾去府里库房瞧瞧去,若是不够,咱再拆兑着。。。。。。”我跟胤禟朝他无奈摊摊手,相携离去,阁子一角儿,只剩那两人一个敛眉低诉,一个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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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情海生波(一) ...
宾朋尽欢已是月近中天,便是连塘边的秋虫都渐渐的没了动静,曲终人散各府纷纷告辞而去,只留了方才举杯共饮谈笑漫天的殷殷笑语油然在耳。
偎在胤禟怀里看了一会儿星空,待我漫出一声呵欠的时候被他带起拉扯着回了房里。展开贝怡留下的小包裹,某禟也是心生好奇站在身后细看,当里面的东西被我抖起来呈在眼前的时候,俏脸不禁染上红晕,这个泼皮的,居然送我一件情趣内衣⊙﹏⊙b汗
白色的轻纱没有底衬,那熟悉的吊肩细带,贴身的剪裁设计,无不让我有种亲切感,只是这东西自己虽然知道,却一直没什么机会穿上身,没想到这会子到了大清朝却有机会着上试试。
“这是个什么东西?料子倒是上好的!”某禟伸手拈起一角,却恰是围胸处的几个皱褶,脸上一红,推了他到床边儿。
“你知道个什么!去去去,上去歇着去!”
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抓起小包裹转身跑出内室,窸窣的脱□上的衣装,让明月卸了那一头繁复的金钗玉环,便打发她出去,栓好了门,又将屋里的烛火弄得暗了些,这才除了衣物拈起内衣套上。
窄细的肩带挂在肩膀上,显得肩部有了些骨感立体,贴身的裹胸设计恰到好处的将胸线展露的恰到好处,裙身只长及胯部,宽松透明的色轻纱自然无法遮挡住腰臀的曲线,连带着隐秘之处也是隐隐若现,纤长而匀称的双腿被白色映衬的越发的莹润光泽。松了发髻,将一头青丝披散开来,镜中之人宛若仙子般清纯秀丽,却又似妖魅般勾人媚惑。心里也是对自己这身装束的效果大出意料,心说这情趣内衣还真不是盖得,在这保守的时代,要是女人们都能在晚上穿上这么一件儿衣裳在自己男人跟前晃上两圈儿,那还不得鼻血长流啊!也许是个赚钱的门道,有待商榷~~有待商榷~~
心思正往那上面转,忽然内室被自己闲置了半天的某禟不满的喊了自己一声,这才甩了甩脑袋,此事不宜过急,眼下还有跟更重要的事情要做(*^__^*)嘻嘻……
熄了外间的蜡烛,挑了帘子闪身进去,某禟正祼着上身半倚在床上不耐烦的把玩自己的辫梢儿,听了脚步声扭头看过来,却在一瞬间瞪圆了双眼,嘴巴也跟着半张开来,失了方才闲散的气韵。
“爷~~”妩媚的笑了笑,缓步朝他靠过去,却在他出手可及的地方儿忽的被他一把拉上了床,三下五除二的把他自己清理个干净,眼珠子一边儿在我身上溜的飞快,一边儿动手动脚。
前戏~~注意前戏~~怎么使这个效果,这家伙真是不解风情~~气死我了~~哎呦~~算了~还可以…感觉还不错……
在情趣内衣的作用下,某人被享用了半宿,直到鸡叫才被人放了开,昏昏沉沉的也懒得去管今夕何夕,只知道累得要死想睡觉。以至于直至日上三竿,某人才在明月的催促下悠悠转醒,捂着老腰直抱怨考虑不详。
“呵呵呵~~~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一宿没睡好?啧啧~~怪可怜的,瞧你那眼圈儿都黑了,可仔细了,别弄个未老先衰啊!”
某贝同学忽然闪身走进来,抓着我一通好瞧,明月也是在一边儿抿嘴儿直乐,奈何我此刻身无长物,只能扯着被单哀怨无比的瞧着这两个女人。
“格格,这是什么?”见明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那件儿小衣服,眼珠子瞟了眼正一脸坏笑的某贝,任是我皮糙肉厚此刻也不免成了煮熟的虾子。
“啧啧~~明月呀,这个拿下去好好洗洗,贴身穿的可不能随手就掷在地上。”
“是~”明月随即退出,她一走,我反倒放开了些,睨了她一眼,裹着被单站起来,在屏风后简单的冲洗了□子,着了件素色宫装才又光鲜亮丽的重又站在她跟前儿。
“我可算是知道你跟十三怎么能整出这么多娃了!”睨了那女人一眼,在她对面坐下。
“别嫉妒,咱们情分不一样,有什么闺趣秘籍的我当然第一时间就传授于你,只是我瞧着胤禟跟你倒也是自得其乐,我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好没正行的十三福晋!”
“好不知感激的九福晋!既是如此,待会我索性就收回这礼,免得讨嫌!”
“既是送出怎好收回,我去拿了销毁不劳你了!不过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正有一事要与你商议!”眼里泛起光泽,朝她勾勾手,凑近了些。
“你这东西做的不错,不如咱们一起弄个内衣专卖怎么样?我估摸着这里怨妇不少,咱们的生意应该不错!”
某贝斜睨了我一眼,轻叱一声,看起来不以为意,继续嗑她的瓜子儿。
“就知道你得憋出这么个主意,不过不是我打击你,你自己想啊,这什么年代?你当人人都有你我这见识不成?这东西我送了四嫂跟八嫂各一件儿,跟她们讲明穿法之后,八嫂倒是诚惶诚恐的收了,只是试与未试,我就不得而知,至于四嫂子,那简直是诚惶诚恐,当着我的面就把衣裳扔火盆里了,还之乎者也的给我好一顿教育,隔天还送了本《女戒》过来,弄得我这叫一个憋屈!
再说即便是接受了,那这东西就算不得奇货可居,人手一件的话,难保你们府里其他女人手里没有,有朝一日,当你得知,你的情敌竟然穿着你做的衣裳勾引你老公,你董鄂宁馨心大量宽我不敢比,我可是能把自己给气死的!”
不得不对她说的话点点头,也是啊,被康熙下令菜市口伸头一刀或者浸猪笼倒不要紧,要是有一天郎氏刘氏之流也这么穿着勾引胤禟,自己还不得拿块豆腐撞墙了!罢了罢了~~也不是差这几个钱儿。
“那我还是考虑考虑吧~”
那日生日宴会上隐在纱帐之中的一个是那被胤禟赎回来的济南府花魁,另一个自播出第二段音韵之时我便已经知晓了身份的暮云,古筝之音入耳音色较之琵琶深沉悠远,可很显然能听得出这丫头是在给那花魁做铺垫,弥补她琵琶音韵中的不足。想起自打自己进了九府,能在不夜阁抛头露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而自己现在过的有来道趣的,而她那飘忽的心思又该何时可以尘埃落定!也是时候该关心一下了!
特别跟胤禟知会了一声,隔日的一早待他出了府,自己就赶到了不夜阁。这里依旧是门庭若市,虽然白天较为清淡一些,但比起人数寥寥的其他地方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看着这个自己一手创办起来的阁子,忽然有点儿感慨,暗笑自己心态早衰的同时,已经提了步子进了阁内。
伙计们有新有旧,新来的不知我身份正欲上前招呼,却被老伙计拦下引见了一番,想想当初这几个也是初生牛犊的时候,又是唏嘘一番。叫他们各自去忙,独自上了小楼,已是许久未回来,这雕梁画栋一草一木一摆设,似是陈年旧事一般。
“暮云~”轻推门扉,亦如当初那般叫的清脆,里面正临窗而坐的女子显然身子一僵,便已迅速转身奔了过来。
“宁馨~~”那妮子眼中有泪,搞得我也是氤氲顿生,扯开笑脸娇嗔。
“怎么不欢迎啊!不就是嫁人了一段时间没回来吗,瞧你这脸色,莫不是对我思念成疾不成!”
“呸~你还是这么个老样子,难得九阿哥能容了你!”她终是破涕为笑,转而牵着我的手带到里间儿坐下。
“你看起来还不错,那天既是进的府了,怎么不留下?我转天去找,竟说你已经回了!当真是不想我?”那日散场后,已是很疲累,想着转天再去看这妮子,谁想竟是第二日被告知人已经回不夜阁了。
“还说呢,若不是九阿哥来找了我去,恐怕你都忘记了我这么个人了吧,看来九阿哥对你不错,这便是最好不过了!”
“就这么回事吧,莫名其妙的变成这样了,倒还可以,就乎着过吧,还能休了他咋的!”
“呸~没个正行,亏得九阿哥这么疼你,那叫端儿的花魁听说是你在济南府的时候看上的,八九日前九阿哥把人领了来,交与我调教着,说是你的意思?”
“呵呵~~恩,我琢磨着你跟我大哥的事儿,该是时候挑明白了,总这么拖着误了你的韶华,弄了她来,说实在的我是想让她将来替了你的位置,日后你进了我董鄂府可是再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哎~可惜了你这一手精湛的琴艺了。”几分打趣儿的话竟未向以往那样换她几个白眼儿跟绯红的面颊,这回却是隐隐的哀戚跟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怕是不会有那一日了……他……已经许久未来了!”这个他该是指我大哥吧,他很久没来了?
“也许是忙着,你也知道自打康熙四十七年他们就不再像之前这么闲散着了!”端了茶,掩下眼中的疑惑,前不久,胤禟还抱怨过康熙不肯给他八哥机会,只是让做些闲散的差事,弄得他八哥整日的研磨习字眼瞅着就要变成书法大家了!
“许是吧……”我的话并未宽解她胸臆,只是随口应和了一声,垂首给我添了一杯新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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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情海生波(二) ...
几日里念着暮云的心思,又旁敲侧击了一下某九,得知我大哥与平日一般无二,八阿哥也并没有派下很多的差事,还不至于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这心里总是觉得不太对头,一来答应了暮云给她的答复,二来心里也念着龟仙阿玛,索性又请示了一下某禟,得到他首肯,这才置办了不少东西又拐带了九府的一块老虎皮,这才招招摇摇的回了趟家。丫的,这破时候,女人连回趟娘家都没个自由,还得报备老公看其脸色。(#‵′)凸
当我裹金带银珠圆玉润的出现在董鄂七十跟前儿的时候,他免不了又是一番哭天抹泪,老眼在我跟前儿泛着晶莹的泪花儿,弄得我也是止不住的抽抽噎噎,搞得比我出门子的时候还惨烈。
一边的二娘跟青松青阳好不容易劝慰住,我们父女两个这才相携着进了花厅,便又是一番嘘寒问暖,得知我近况不错,七十阿玛也是脸上泛光,比我还高兴,又是偷偷的抹了两把泪,便急急的吩咐人去张罗饭菜。
好不容易妥开忙拉了青松闪到一边儿的花圃,特务接头一般相互对视了一会儿,趴着他的肩膀儿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最近差事多!”
“大哥,你当我是谁的福晋?八阿哥的事儿我会不知道吗?这话别在我这儿说!”他在逃避,只是……为何?
“我……”
“大哥,咱们兄妹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我也是帮暮云问问,我亲眼见着你们相识相知,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你跟我说说,我想多少也能帮上你一些吧!即使是你不喜欢人家了,也得站出来说清楚啊,好断了人家的念想,也好各自相安不是!”
“宁馨~暮云的身份……大哥曾经试着跟阿玛提过,他老人家那态度绝无好商与的,还有就是……八阿哥因着你的关系,亲自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家儿是户部侍郎的侄女儿,人我已经见了,还好……”我大愕,老八吃饱了撑的怎么干上保媒拉纤儿的活计了,对家儿姑娘的身份确实不错,人家按说都是有幸去参加选秀的,即便是撂了牌子刷下来的,也轮不到我大哥这样身为阿哥门人却无官场实权的世家公子手里!于情于理,也算是我董鄂家高攀了人家,而且又是八爷亲自说合的,依着我大哥跟阿玛的性子更是不会推诿掉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好姻缘。虽是说看在我的面子,但我也不排除八阿哥又在用他那什么怀柔政策来拉拢人心,我的华彩跟漕运做的风生水起,名声在外,老康也是屡有嘉许,只怕在一般人眼里,我董鄂家也并非是单单的有钱了,再加上阿哥嫡福晋这点,拿来当做示好的中介是再合适不过了。只怕他也是知道我心高气傲的性子,才没将这个女人塞给胤禟,否则那今日该着急上火的便是我了!
“大哥这是对新人满意而疏远暮云还是在乎暮云的身份而嫌弃于她?”语气上不免加重,对青松这样的盲目屈从有些嗤之以鼻。
“宁馨…你知道大哥不嫌弃她!只是……婚期已经定下了,改不了了!若是她愿意等我,过个一两年,我定当抬了她进门,只是滕妾的位置怕是不能变了!”
“屁话!!董鄂青松!我宁馨瞧不起你!”疾言厉色朝他吼了一句,愤然甩袖离去。
晚间的席面儿阿玛与不知情的二娘跟青阳吃的津津有味,我不过是强装着笑脸陪着他说笑,而青松则小心翼翼的给我添菜倒水,只是任那小碟上的菜堆得老高,我也是一筷未动过。
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好不容易熬到九府的马车过来接我,只跟阿玛二娘青阳客气了几句,便一头扎进车厢,摔下门帘,有些抑郁的闭上了眼睛。
隔日老八过府议事,平日我对他们关起门来商量的事儿丝毫没有兴趣,只是今儿个,我很迫切的想要亲口再问问老八,看看事情是不是可以有个转圜的余地。
并没有理会管家的拦阻,端着一盅补汤,叩门而入。
“八爷大安~爷大安~”放下手里的东西,做出一脸的谦恭,立在桌案旁不退不进。
胤禟微拧了眉头,有些不解瞧着我:“今儿是怎么了,突然想起送这个?”
“爷,这叫棒打鸳鸯汤,臣妾不过是昨儿个得了灵感,可巧今日八哥来了,我这才做了,特意端给八哥尝尝,看看这汤是个什么滋味!”我本就性子直,再加上心里有怨气,这话说出来吝是冲的很,胤禟一时不明所以显然也听出了我的来意不善,老八却是面上一讪,接着笑的越发温和。
接下我端过去的小碗,拈了小汤匙浅抿了一口:“这汤入口虽涩了些,可渐渐的品出了些味道,所谓先苦后甜如是说也,再者,弟妹这佐料加的实在是妙,|乳鸽虽说是肉嫩可口,但这香料更需要上乘之选,区区乡野之味儿,头道尝着许还新鲜,只是久了未免有股子苦腥味道,八哥对这食材知之甚少,但也知慢功细火方可熬得入味鲜美,还望弟妹好好品品其中滋味,莫要急着一时,毁了这本该香醇的汤水。”遂即放了碗,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依旧笑若春风。
某九意味不明自己承了一碗,一沾嘴瞬间面上一苦,随口吐了出来,睨着我看了半天没好意思发作!谁叫你喝这么大口了,我倒了半罐子盐,你怎么就学不来老八的淡定呢!
“弟妹~其实八哥也是为了你好,此事八哥势在必行,不是青松便是九弟,你斟酌着!”老八在我准备退出去经过身边时,趁胤禟去外间儿找水喝的当儿,在我耳边飘过一语,瞥见他复又温润的从容面庞,身上一冷,咬了咬唇出了屋子。
我想的没错,没有青松顶缸,便是胤禟,只是我董鄂宁馨何德何能能这么入得了您的眼!我们家的男人是不是你都要利用上啊!!
走到后院儿当日的楼阁亭台,恨恨的将手里的盅子扔在湖里,暮云……我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只怕我应下你的终是要失言了!!
在家里踌躇了几日,每每想到暮云那双沁着薄愁的眸子我便泄了勇气,始终没有再去不夜阁。
“馨儿~明儿个咱们去趟不夜阁!”入夜,偎在胤禟怀里隔着悬窗看外头明净的月光,暂时忘了这些日子的思绪,难得的舒畅。
“什么日子想起去那儿了?”
“老十说是馋你那儿的酒菜了,只怕这顿你是要破费了!”头顶是他温热的鼻息,这样的相偎相依竟已成了我的习惯了。
“呵呵~他撑破了肚子能吃几个菜?冲你的面子我还能小气了不成!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就当反馈了!”想起他福晋前儿在胤禟的成衣铺上挑中的那几件儿袍子,那可是自己故意选用一级材料做出来的奢侈品,即便是绣样的丝线那也是出自京城的彩霁庄,半吊的康熙通宝一小股儿,那绝对的是高档货,不过我那衣服的价钱……自然也是能让人吓上一跳,但我毫不担心,因为我知道不管在任何年代作为上层社会摇掰的贵人们,都会遵从一句话,不求最好,但求最贵!!想必老十知道了他媳妇儿被我给黑了,气不过,这才想要吃我一顿,呵呵~~
“羊毛出在羊身上??此话何解?难道还能出在牛身上不成!”某禟觉得这是一句废话,颇为嗤之以鼻。
这句话好像是出自清?李宝嘉《官场现形记》,这个时候这个人还没出生呢吧!我要是跟他说意思就是喂养羊需要买草料,而这钱是出自牧主人卖了剪下的羊毛,但是他要是问我喂羊吃的草为什么还要买,我怎么说?再有就是貌似在清朝羊毛还没有被利用上做毛衣吧,他要是问我羊毛为什么能卖钱,我又该怎么说?我忽然发现原来我们之间真的是有代沟的,有些话有些问题不适宜夫妻夜话。
“呵呵~~呵呵~~”只好傻笑两声试图掩饰过去。
“这什么表情?”某九就是疑心病,见我傻乐,居然放我倒下,俯视的角度瞧着我。
“就你爱较真儿,刨根问底的做什么,横竖就是句话,我又不是你皇阿玛,一诺千金,混说几句当得了什么,你听听就算了呗!”手指戳上他的秃脑门儿,顺着挺直的鼻梁一路滑到他逐渐展出弧度的薄唇。
“偏就你新鲜玩意儿多!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儿里都装了些什么!”温柔的大掌抚上脸颊,乖巧的轻蹭,感受指肚粗糙的触感。
下一刻嘴唇便被覆住,温柔辗转了片刻,许是某九爷姿势着实难受,便一把将我将我仰躺的身子抄起来抱在怀里,重又盖上鲜香双唇厮磨。
“馨儿~”在我意乱情迷之时,某人忽然抽离,稍一蹙眉微嘟双唇瞧着他。
“什么?”
“给我生个小阿哥,好好的待在我身边,放下一切只做九福晋可好?”我明白他的意思,这几日他言语间多有透露,我因着抛头露面处理生意上的事已经在宫中不算什么秘密,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我算得上是个异类,尤其在这皇室之中。说的好听的是我九福晋善于理财巾帼不让须眉,不好听的便是暗讽我九府阴盛阳衰乾坤失调,某九这是面子上过不去了。上次重阳家宴,我婆婆宜妃就给了我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对我的态度也是疏离怨怠。其实我也不是没想过将一切交与他索性做个温柔乖巧的贤内助,安心的吃他喝他一辈子,也未尝不是美事一椿。可是眼下还有需要捋顺处理的事儿,暂时想脱身还不是短期之内。
在心里叹了叹,展臂搂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香唇一路吻到喉结,手上也不老实,轻柔缓慢的在他胸前小腹划来剥去。
“爷这是要对臣妾用美人计吗?臣妾这可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呢~爷可喜欢……”将他耳珠含在嘴里,丁香小舌来回拨弄。
“被你识破了……那爷只好接招了…….”身子被他掀翻在榻上,身上一凉,衣物已经是被他抛在地上,刚想惊呼,便被他封住嘴唇,只剩下呜咽之声沉在渐浓的夜色里。
一袭紫色狐毛为领的披风掩了一身的锦绣绫罗,精巧的大拉翅上坠下一缕珍珠穗子淡扫丰颊,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今日故意拖得晚了些才来,唯恐遇上了不知道说什么,暂时也算避了那尴尬。抬眼二楼只居左的个套间儿里灯明如昼,为的今日的聚会,愣是停了生意,真真让我疼到心里去了。
“今儿都谁来了?”进了门口,脱下披风随手递给明月,眼风扫到早已恭候在侧的曹掌柜。
“福晋,今儿下午一挂上歇业的招牌,十爷便伙着十四十五两位阿哥来了,之后五爷八爷九爷跟三爷一起来的。四爷跟十三爷这是才来没一会儿。”一口气几乎都给我报全了,我这心里更疼了……
“家眷呢?”他们该是知道这顿饭由我请,必是都带着来的,虽说女人脸子小,倒不至于吃多少,只是却要求个精字,想必我那库存的燕窝鱼翅怕是留不住了!
“除了四爷跟十四十五爷没带着福晋其他阿哥爷都是带了福晋同来,三爷带了侧福晋。”老四十四十五好人啊~仁义~~
“十爷带了四位女眷,九爷吩咐就备上两桌,亏得福晋早先订了些大桌子,否则都是贵主儿坐着不免稍挤了些。”=0=|||老十……我恨你……
“酒菜都上了吗?”我感到很是无力,明月知我心思,已是忍不住在一旁掩嘴窃笑。
“还不曾,都说等了福晋来了再上,此刻正在品茶。”
“不要两桌了!给我把库房里的那两张长桌子拼起来,只要一桌!!”我要尽量将损失减到最小,大伙儿凑一桌儿,谁都不好意思甩开了腮帮子吃,最主要的每样菜只需上一盘就行,即便是吃完了补菜也不用两下里分着,看起来即丰盛菜色也显得齐全。
掌柜的随即点头附和却没有转身离开,顿下步子,睨。
“还有什么事?”
“七爷跟十二爷的食盒布些什么菜式,还请福晋示下。”
“什么?他们不是没来吗?”
“十爷赞咱们阁子菜色美味,说是二位阿哥没来实在是损失,特意吩咐了等散了席备上两个食盒,连夜的捎到二位爷府上去。”
好哇你个老十,这是拿本福晋的东西做自己的脸去了!白吃还不行还得捎着,这会子亲兄热弟的倒是亲近了!
“哼~~”裙袂飞扬,一阵香风,人已经踏到楼梯中间,掌柜的辩其面色不善,再不敢追问,讪讪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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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情海生波(三) ...
推门入室已是换了副招牌笑脸,左右逢迎招呼热络交杯递盏,大有王熙凤的做派。只是走到老十跟前儿还是忍不住翻了翻眼白,他倒也知情识趣儿,涎着张脸一个劲儿的说着奉承话,瞥见他福晋着的那身儿衣裳,想想成本与标价的差值,心里这才平静了几分,坐在某九一侧端了杯茶,暗暗的笑出声儿来。
“九嫂子这是笑什么?不妨说出来,咱们一起拾个乐儿!”老十这眼珠子一直盯着自己,我这轻轻的撇了下嘴角儿,竟是被他看在眼内,他是知我这睚眦必报的性子的,许是怕我暗地里整他,便索性说了出来,只怕是想让这一屋子人给做个见证。
“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个笑话儿!”随手放下杯子,瞥了眼老十,想起不久前他怨怪老四追他银子追的紧,索性假意请客,其实不过想借机会哭穷连带着让老四没脸,所以席上所上的菜左右逃不出白菜豆腐两种,愣是叫他变着法儿的上了一桌子,他是以解心头之恨着实的贬损了老四一通,可怜了大家伙的跟着吃了一顿白菜豆腐,胤禟回府后愣是一个月没在桌子上再瞧见这两样菜!也算是他十阿哥的一大新闻了,连康熙都忍不住笑骂了他一顿,本该是挨批受罚的事儿,叫他这么一闹,反倒化干戈为玉帛了。也不知是他老十好运气还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不过依着我看,多半是他们几个合计着弄得这么一出儿!真真是一群活宝,倒是不失幽默。
“什么笑话儿说来听听!”十四永远是好奇宝宝,有什么需要接茬的话题,只要稍稍朝他瞥一眼,他定能心领神会让你继续唱下去。
“只怕说出来要让某个难堪,还是不说了!”
“诶~都是自己兄弟,左右不过是个笑话儿,说了岂有生气的道理,咱们是这么小心眼儿的人吗!”老十四喝了口茶水,眼中闪过促狭,似是知道我要拿哪个开刀。
“那我便说说,可不许对号入座儿,就当是个乐和!咳咳~~
话说城郊有个员外,为人最是刻薄不过,明明是万贯家财却吝啬的可以,在十里八乡的也是出了名了!有一日呀这员外许是听说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于是便请了几个平日里还算近的人邀请他们赴宴。这几个人心里也是好奇这员外居然会请客!当真是千古奇闻!几个人便在那一日自辰时起就空着肚子,只等好好的吃他一顿。
到了那员外家就见厅上摆着一张大桌子,设了四个座位,摆放了四套碗具,还扣着四盘子的菜,这几人见了虽心说四个菜少了些,但对于这员外已是大大的破例了,心里好奇着只等开席。
结果啊~这四个盖碗一拿起来,这三个客人都楞住了!你们猜他上了四碟什么菜?”故意顿了顿,喝了口茶,满意的看着众人被自己勾起了好奇心,这才笑着说出了谜底。
“第一盘儿醋伴花生米,第二盘老醋花生,第三盘第四盘,一碗老醋一碗花生!”
哈哈哈哈~~~~~~众人闻听即刻笑的前仰后合,几位福晋捏着帕子捂着嘴又不好意思放声大笑。众人又不是傻子,顷刻间联想到不久前老十的那个段子,不约而同地朝他瞥了瞥,却又是被那猪肝的脸色逗得越发笑得大声,着实的让我出了口恶气。
“你呀!只怕十弟这辈子也难逃老醋花生喽!”某九宠爱的朝我笑笑,也没打算给他这个弟弟解围。
“哈哈哈~~以后宴请十哥倒是简单了!哈哈~~”十五笑得开怀,捂着肚子笑的最大声。
“十哥可比那员外大方些,还有清蒸豆腐,素炒白菜,豆腐白菜汤….”十四偏就把话说的露骨,这会子连老十自己个的福晋们也都觉面上无光,颇有些哀怨的瞪着自家的爷,想笑却也不敢笑。十三跟老四互看了一眼,也是笑得开怀,那天着实的让他们受了把窝囊气,今儿才算找了回来,瞧着我的眼神儿也不禁热了起来。
“九嫂子~你这……你这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某十眼神哀怨,朝我瞪了瞪。
“什么话,哪儿是外哪儿是里?我可分不清!呵呵~~十弟,嫂子与你自然亲近,嫂子这儿可不止有老醋花生,还有煮花生,炸花生,酸甜苦辣咸各味儿花生,最是有一种啊是裹了糖皮的,保管你吃个够!”听他说话又是要挑起事端,索性Сhā科打诨了一番,也算是和了稀泥。
“罢了罢了~笑也笑了,咱们都在这儿等了这般时辰了,弟妹来得晚了咱们也就不边说了,只是这般时辰菜还未上来,难道此为茶水宴不成?”
“八哥说的是,刚上来时已是吩咐了,这会子该是差不多了!”眼神扫了眼明月,那丫头了然福了福身便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伙计们扛了两张大桌放在屋内拼上,各一菜色陆续而上,招呼他们随意而坐,自己则坐在了胤禟右侧的位置,我手边儿拉着贝怡,她一落座,胤祥也就不离其身的靠着她坐下,一会儿布菜一会儿递水的,看的我直眼热。
睨了眼某九,昂首挺胸的坐的威风八面,大男子主义味道十足,哀叹一口气,自己风头出的够多了,这自己人跟前儿还是给他些颜面,就自己来伺候他吧。夹了筷子溜鱼片儿搁到他跟前儿的小碟儿里:“爷,尝尝这个!”
“噗~咳咳咳~~咳咳~~”
“贝儿~喝口水,怎么呛着了!”
坐在自己身边儿的某贝在自己一声爷出口后,一口菜呛在嗓子里,胤祥拍了半天才算是顺了下去,之后便是忍着笑意瞪着我看了半天,搞得妻奴的某祥也是不明所以的怒目相向。
“得了得了,你还是放开些吧,人前做戏也不在这一时,可别吓着人家!”某九偎在我头边,声音压得很暧昧,耳根子一红,娇嗔的瞧了他一眼。
恰在此时,丝竹之声乍起,这才想起自己这屋子里头设着帷幔,专供客人边饮宴边赏歌舞,只是刚才自己一心在打趣老十上,竟是忘了瞧了,此刻听了那弦音,便是知道演奏者何人,顿时掩了眼里明媚笑意,朝那里看去。
帷幕慢慢升起,几个轻歌曼舞的舞姬踩着轻快的曲音水袖翻转,轻盈摇曳。暮云作为不夜阁的头牌必是要在今晚献艺的,今夜的她极美,配合着曲子着了件儿唐式的轻纱阔袖衣裙,高耸的半月髻极尽柔媚,眉间一点花钿更是衬得肌肤胜雪,红唇冶艳透着几分清冷的绝艳。
众人已是被这轻歌曼舞引去了注意力,只有我听得出她那琴中透出的点点伤怀,正如她常说的琴是心中曲,此刻的她虽做强颜欢,但那琴里分明是筝筝叹。
“唉~~”
“怎么了,馨儿?”忽的肩头一重,人已经歪在身边人儿的怀里。
“没事,许久没见她了,竟是瘦了,与这唐装倒是不配套了!”回他一个浅笑,捏了帕子轻擦他嘴角的水渍。
嘣~~的一声,虽然有笛声琵琶掩饰,但仍是破坏了整个气氛的美好,抬眼发现她食指竟是殷红点点,琴弦竟然断掉了。
眉间一蹙只拧眉看着她的手指,她反应倒也机灵,撂下了琴,起身舞出几个袖花儿,旋身踢腿间竟也翩然,没想到她舞姿倒也不错!
其他人渐渐又被她吸引,只是我一直在看着她仍在出血的指尖,巴望着这曲子赶快结束。终于一个漂亮的收场,赢得了满场叫好,帷幕重又低垂,那身影也渐隐入重纱之间。我遂起身,出了屋子。
“宁馨~”刚一转身,贝怡跟着闪了出来。
“贝怡,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姑娘就是你说的暮云吧?瞧着像是受伤了,一直听你说起,总也无缘看看,今日便是个机会,也让我见见这风尘奇女子吧!”我们都对古时的烟花女子有所好奇,朝他笑了笑,便引着她朝自己最熟悉的那间房走去。
“暮云~”一切依旧,只是此时与以往的心情差之千里,瞧着背对自己站在窗棂前的女子,仿似隔着什么,不再是那么熟悉。
“民女暮云给两位福晋请安!”规矩的轻转过身,朝我们福了福,姿势再标准不过,看在我眼里却是如此陌生,她从未对自己行过礼,即便是又旁人在不能失礼,也不会是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眼神!她在怪自己吗?
“暮云姑娘快别多礼了,我与宁馨要好,总听她提起你,早就想来看看,今儿总算是见了!果然是个水当当的美人儿!”贝怡不知我们之间的尴尬,已是一步上前拉了她的手仔细端详起来。
“暮云蒲柳之姿,哪儿有福晋说的额这么好!您严重了!快请坐!”不动声色的抽了手,引我们坐下,奉了茶水。
“暮云,你的手可是伤了?让我瞧瞧!”暂时也不想想那些,只关心她的手伤,几步上前拽了过来仔细查看。
“不碍的,多谢福晋记挂着,暮云区区贱体怎敢让福晋担心!”她依旧不冷不热,趁着自己失神,抽回了手。
“你……你可是在气我?”
听了我的话,她先是一愣,朝着贝怡看了看,继而一笑。
“两位福晋真真是好成了一个人,只是…怎么连暮云这点子拿不出手的糗事也当家常话儿说了!”她已是知道我跟贝怡的关系匪浅,见我不避嫌,她也不再顾及。
“你知道我不会,我什么时候当你是外人了!如今你可是在气我没来找你还是怎样?”
“暮云不敢,福晋自有大事要忙,暮云的这点儿琐事何足挂心!方才见了福晋与九阿哥琴瑟和谐恰如神仙美眷。暮云真替福晋开心!”依旧是客气话儿,可是听着却是如此刺耳,我向来直爽有一说一,最是不喜欢绕弯子说话,本有心相劝说几句宽慰话儿,此刻听了她这不冷不热的说话也是恼了几分,当下面上也是冷了下来。
“宁馨,我想暮云姑娘方才歌舞许是累了,咱们也是抽冷子跑来的,这会子也该回了,不如改日等暮云姑娘大好了,咱们再来打扰吧!”贝怡聪明灵透,自然看出了不对,见我变了脸,忙拽了拽我的袖子。
“暮云,我只说姻缘天定,咱们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如何轻贱于你,便是青松也是如此,你何苦这么想我,咱们往日的情分难道是作假的吗?
今日你也乏了,待会儿我吩咐明月给你送些药来,你好生歇着,改日我再来找你!”看了看她依旧淡淡的神情,心里自是一冷,便也有几分怨怪,遂牵了贝怡转身出了绣阁。
“她……瞅着像是在负气。”
“还不是我跟你说的我哥那事儿,都怪老八,亏的你说他宽厚。”
“他们的心思一天一个样儿,其实这也不是多大个事儿,虽然我不赞同,但你大哥跟她想必应该不介意,等那女子进府了,难道你大哥还不能娶了她进门儿?”
“可恨的就是我大哥,知道自己不对,还不出来解释一下,让我这个做妹子一人承担,这算怎么回子事?当初我们在秦淮相遇时,你不知道有多戏剧性,我真的以为他们会是一段故事。谁想到两个人却是这种性格,一个没主见逆来顺受,一个居然有自我封闭倾向,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呵呵~~是啊是啊委屈我们九福晋了,唉~不过我听人说啊,这人要是偏激了就会做出些不可理解的事儿,也就是自暴自弃,你可当心这位暮云姑娘了,我看她啊,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身份低微,可那眼神儿里分明没有一丝的谦卑,这样的人最是清高,由不得自己一朝成泥,我了真担心你所说的这个女子会变成那样一种人!”
“应该不会吧?你是学心理的?”
“不是啊,就是这么觉得?”
“可有依据啊?”
“电视剧你没看过啊!”
“靠之~~”白了她一眼儿,开了门融入那团和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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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此时此夜难为情 ...
青松的大婚定在十二月初九,黄历上说是一个易嫁娶迁宅主吉的日子。这天早上起来,天上竟然飘起了小雪,虽然只是零星的冰碴子却也叫人感觉了早冬的寒意。天始终是灰蒙蒙的,直到了快近午时的时候,这才些微的透出些天光,隔着厚厚的云幕看着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呵呵~格格您瞧,这日头也是应了这嫁娶的时辰,瞧着在云彩里含羞带怯的不肯全露出来,可不就合了新娘子的脸儿吗!”明月帮我系好了锦缎夹袄的盘口,一边整理一边打趣儿。
“就是你会说,待会儿上的礼可都备好了?”因为暮云的先入为主,我本对这个婚礼不报以祝福,可那也是我大哥,一向对我呵护有加,我亦是想让他有个美满幸福的姻缘。可今儿一早看见的这天色,心里难免对号入座认为不是好彩头,许是脸面上带了相,却被明月这丫头瞧了出来,说出这话来宽慰我。
“格格,昨儿就备好了,一对儿锦屏,一对儿白玉瓷瓶,一百匹锦纱绸缎,两柄翡翠的如意......”听这丫头一一报备对其周到全面很是满意,跟着频频颔首。
“爷早上出去的时候怎么吩咐的?”自己习惯了睡到自然醒,从来都是醒来后胤禟已经出了府,昨儿夜里也忘了问他今天是下朝跟自己一起去还是直接跟他八哥他们一起去了。
“爷说了,今儿下朝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若是格格急着回府上,自己便可先去,下了朝爷自会跟八贝勒他们一起赶了去。”
“嗯,那咱们收拾收拾早些过去吧,今儿个必是忙乱的很,我也该过去帮衬着。”
匆匆用了些饭食,就打发着一行人急急的上了路。行至董鄂府门前便是入眼所及的喜气红色,宾客已是陆续而至门口显得有些忙乱。早知满人习惯入夜行登科之礼,这会子便已经车水马龙的来了这么多会不会早了点儿?一向不喜繁文缛节的规矩,自己也没兴趣跟些不认不识的人瞎客套,索性打发了轿夫将轿子抬到偏门儿,这才下了轿入了府。
后园子的的情形也比前面清净不到哪去,看着一杆子来来回回奔走不停的丫鬟仆役,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娘家有这么多下人!一路上自是招呼请安不断,只虚伪应了便带着明月急急的拐进了自己的小院儿歇下。
刚喝了口茶水,二娘便带着几个丫鬟赶了来,一番行礼问安后,便是拉着我一通热络。
“你阿玛跟你大哥二哥他们在前头忙着迎合宾客,今儿怕是没什么时间叙话儿,到底是自己家女儿,也没得这么些个规矩!”
“这个自然,总这么以礼相待的,反倒显得生分,宁馨还是喜欢原来那个样儿!”朝着她笑了笑,眼风儿扫了扫明月,那丫头会意出去,随后拿了份儿礼单递到我手上。
“二娘,这是我跟九爷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因着青松哥哥这婚事有些仓促了,也没得空仔细的备些上得了台面儿的礼物,二娘跟青松哥哥可别嫌弃。”礼单搁到她手上,她也未打开看看,只拉着我的手直说见外有心之类的客套话。又吩咐人给我上了些精致点心便因着前面儿的事儿需要应承就告辞出了去,本想让我同去,可我实在讨厌跟人虚以委蛇客套了几句便婉拒了。遣了明月也下去歇着,只吩咐她胤禟来了叫自己一声儿,便在房里榻子上阖目浅眠。
被叫醒时外间儿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闻听胤禟胤禩胤俄胤祯几个已经到了,此刻已是被安排在花厅里歇着。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便随了明月赶过去。
华灯初上,整个董鄂府一派的喜庆热闹,院中灯火通明,宾客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忽的一阵鞭炮齐鸣,我阿玛便与二娘和两位哥哥急急的赶到了大门口儿,我虽也想过去,可碍于身份也只能作罢,只能扎在女眷当中对着外面翘首以盼。
“宁馨~”忽的一个声音出现在耳边,却是最不该出现的声音。
愣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眼前的人却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讪讪的应了声:“暮云~”
“今儿董鄂府上真热闹,排场想必不逊色你当时出嫁之时吧!”
见她面色无异,自己自然不好凑上去讨那个不快,装的若无其事笑了笑:“这个我还当真不知呢,你也知道我那时可不是自愿的,这场面怎么样还真是没有注意,不过这乱肯定是如出一辙的。”想想当初自己无厘头般的婚礼,忍不住唇角绽笑。
“看来宁馨过的不错!”语气中夹了一丝轻叹,转头看向她却还是笑的云淡风轻的芙蓉面。
“暮云~今儿个......”
“不夜阁虽是宁馨你的,但在明里都以为是你大哥的产业,既是不夜阁的当家登科大喜,作为不夜阁花魁的我又怎能不献艺庆贺呢!”
“你...既是不来,也不会怎样,你该知道的!”心上人结婚了,新娘不是自己,不但如此还得献歌载舞以示恭贺,在我看来这简直是一种刑罚!若换了自己早就掀桌子踹板凳砸个人仰马翻了,反观她的淡然内敛,不由得不佩服古代女子的淡定从容。明白她现在心里一定不好受,不由自主的上前两步端了她的双手握在掌中。
“不来就不会成婚了吗?不来我就能坐的安稳了吗?合该就是供人愉悦的命,在这般场合里我反倒觉得轻松些。”她换了个姿势,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我有些尴尬的顿了顿,掩饰的收回手臂抽了帕子在嘴角蹭了蹭。
“还记得我从前跟你说过的,人只有术业不同,绝无高低贵贱之分!我从未看低过你,即便是青松也没有,只是时局所致,有句话他让我带给你,只是我觉得说了反而显得矫情,今儿个也只说了你听听,至于怎么想在你自己,我不劝。
他只说,于主子必是鞠躬尽瘁既是心之不甘亦要甘之如饴,于知己固然心有戚戚却是不可不为只愿知心常在必可拨云见月!只在暮云愿与不愿!”青松的话其实自己是相当鄙视的,可他们都是古人,自己这思想境界不能明白的事,说不定对方就能明白理解,若如此告诉了她也未尝不是好事。敛眉静气,只看着她的反应。
似水瞳眸中一番流光潋滟鳞波泛泛,须臾便是一声轻叹跟着又是那副云淡风轻:“呵呵~~宁馨~也劳烦你给带句话,就说暮云心之所属的是哪个一身正气浩然矍冠之人,既是身有束缚便不自强求,暮云不才只愿效仿鱼玄机,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既然不是良人自是不必为谁空负流年,谢他青眼高看,暮云不愿等!”
“你......”早在她露出淡漠神色之时便有所了悟,只亲耳听她说的如此决绝,一时间也是对她有些怨怪,怪她太过清高。
“唉~这话我暂且听了,只等此事完了,我必会带了他去你那儿,有什么说的,你们自己索性讲个明白,省下我在这儿传话儿!”
“九福晋还是顾及一□份,如今不比从前,福晋处处要为九阿哥府着想,那不夜阁还是少来得好!”言罢她轻身一福,转身欲走。我却不依,这关我什么事?我初来大清,她算得上是我的知音,未嫁之前情同姐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难道这两情不相悦的时候,做妹子的也得做炮灰不成!
“你给我站住!”身形转眼绕到她跟前儿,双手叉腰堵住她的去路。
“福晋还有什么吩咐!”秀眉略微一蹙,却未抬眼。
“即便是你与他由爱生恨老死不相往来,可与我何干?我仍是当你是暮云,你却为何这么对我?”
“......宁馨~我先是羡慕你,再是敬重你,知你对我的好,可是暮云却也知自己的身份,羡慕你是因为我自轻自贱,敬重你是因为我需要仰你鼻息,你是暮云的主子......当初的救出生天暮云不敢忘记,只是物是人非今日已非昨日,你是堂堂的阿哥福晋,我暮云又算得了什么!浮萍一片罢了!我不配!你大哥识时务魏俊杰我暮云不怪,只是怨是在所难免的,我暮云虽无贵重身份,只是爱恨却甚是分明,既是负了那便恨也恨到极致吧!”
“你!!迂腐!!偏激!!可恨!!”瞧着她眼中的疏离,知道再计较下去也是无益,恨恨的跺了跺脚,甩了袖子兀自离去。
“宁馨~~你可知我只是一片浮萍,只想寻个依托......”
81
81、变 ...
也许那天灰蒙蒙的天色对于婚礼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兆头,就在青松成婚的当月江宁传来消息说是青松开设在那边的结彩庄走了水,损失重大,自己的财物损失是小,关键是其中一批贵重的冰蚕丝是要在下个月供给织造府用以赶在除夕之时进贡给宫里的贡品,当事的都是吓得不轻,这个时候儿不找主事儿的董鄂家还能找谁!
青松的消息便在隔日一早送到我手里,我虽然知道老康一家子还不至于为了过年少了几件儿新衣服而迁怒董鄂家,但是吝谁也难免会觉得这是件扫兴晦气的事儿,皇帝身边那是多少个女人?一个抱怨两句不算事儿,可要是挨着个儿的在老康耳朵边上念叨几遍,我们家就别想过安生日子了,再说据我所知这冰蚕丝虽是稀罕物,但也不是无可替代的,据说瑶山蚕吐得丝光鉴顺手其质柔韧更胜于冰蚕,却因着地理位置的不便在中原繁华地不甚普遍,而使其光华被冰蚕丝掩盖,价格也是只有一半不到,这事儿因着以前在古董店跟着老板收过一件瑶山蚕织就的锦衣才有所涉猎,估计在这讯息不发达的时候,知道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所以于情于理,这事儿我都得管!
修书一封差了人给青松带过去,下午他的人就跟着老八和胤禟一起来了。
水榭花厅中,氤氲缭缭,漫着一室的观音茶香。主位上坐的自然是自己家的某人跟老八,自己坐在胤禟下手儿的地方儿,而青松则是在交代了所有事的来龙去脉之后,这才被老八让了座儿,在他侧首坐下。
“宁馨~你说那瑶山丝其质与冰蚕丝无异?当真鉴不出?”青松看起来面上带着几分焦急,有些坐立不安,平日的大气持重也是减了几分,暗暗蹙眉,得亏这两个都不是外人,你这话不是明着想要欺瞒老康吗!
“不错~据我所知瑶山蚕丝确实可以替代冰蚕丝,且稀罕更甚,相传瑶山蚕吐丝自成片可以直接拿来做衣裳!呵呵,不过估计是说的有些夸大了,其实不过就是说蚕丝密实质地柔韧罢了!”
“这瑶山所在何处啊?”
“广西吧~”距离也是不近,只是快马加鞭的应该月里便能跑个来回。
“广西…也是不近了!九爷可否准了宁馨随臣一同前去!”青松略一思量,忽的起身对着胤禟做了个揖。
“不行!这么远的路程,她现在身份不同岂可随意出行!何况主意也是给你拿了,你只去做便是,何苦她得跟着!”
“九弟心疼弟妹舟车劳顿也是情理之中,便是八哥也是于心不忍,只是这瑶山蚕丝也是只有弟妹一人得知其详,青松他们既是去了也难拿的准成,若是稍有偏差岂不做了无用功,平白的跑了这一趟。再说此次江宁的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是看皇阿玛的定夺!
九弟也知道皇阿玛对人一向恩威并施,这些日子的事儿弟妹已是在圣前荣宠正固,未免有人从旁支吾说三道四,皇阿玛为了息事宁人想来也会适时的给些压力,这时候出了这事儿倒也正是落人口实了。
不过倒也不会有多大的惩戒,训一顿借故收了结彩庄的可能也是有的,我可听说,因着咱们华彩的彩头,稍显逊色的老四那头儿,可正找着法子钻机呢!”这个老八,口蜜腹剑挑拨离间拨乱方正的本事是极好的,几句话下来,不但青松眉头攒的更紧,就是胤禟也是瞧着我皱了眉。
“经八哥这么一说,宁馨也觉着这事儿似是严重了!我看我还是跑这一趟,也省下四哥惦记着了!”轻叹一声,眸子盯在老八的脸上,他还是温煦的朝自己笑笑,像是很满意自己态度。这个知人善用的人呐~~唉~~~~~
一番的定夺下来,第二日胤禟便寻了个由头到老康跟前儿请假去了,说是要到南边儿去采办,他自己又不得随意出京,便由我代他走这一趟,由青松陪护左右。
交代好了府上的大小事宜,又跟某九好一通离情依依这才别了府衙出了京,还是沿着那一年的路线朝南去了。路途之上与青松闲着磕牙,这才知道了原来结彩坊竟是还有老八的两成股份,难怪他也上心!真是平白的又给他使唤了去,这回自己不在难免又给了府上那些狐狸精可乘之机,真真是气死我也!加上之前他给青松做媒的事儿一起,竟是气得我两天没有吃饭!直恨得牙根痒痒,加上这次确实是在赶路,一路上日以继夜的竟是在快到广西的时候病倒了。
找了个郎中给瞧瞧,竟又意外的诊出了喜脉!青松这回是再不敢怠慢,忙吩咐着放慢了行进速度,便要提笔蘸墨的给胤禟报讯儿,被我拦下,一是若让他知道了,势必自己就得立刻返回,岂不白走了这些天。二来也是想亲口跟他说这件事儿,享受一下小情调。
就这么的便被压了下来,只是一路谨慎小心的行进,好在离得也已经不远,只要我完成了采买的先前事宜,其他的事便交由青松他们处理,时间上也就不再受限制,倒也无碍!
商谈好买卖价格数量,青松便将剩下的事交给了随行的结彩庄掌柜赵志和来办,他也是个利索人,不几日便已银货两讫甚至还定下了年后开春儿的采买数量,又赶着找了镖局船坞不出三日货物便已经在运回的路上!
办完了正经事,回来的路上便再也不能赶路了,走一日歇一日的更似是在游山玩水,以至于自己跟青松返回的时候,竟是跟这批已经在江宁织成锦缎的贡品狭路相逢,不免唏嘘感叹,自己竟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些日子!
近了京城天气也是一日凉过一日,此次因是知道赶着日子也就没带多少御寒的衣裳,谁知却在半路上诊出了喜脉,行程慢下了也难免的赶上了这丝丝清风也透着寒意的日子。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九阿哥府门口,算算时辰这个时候他该是在朝上的,近了两个月没见他,心里着实的想念,便是爱屋及乌的也觉着这平日看不太顺眼的石狮子也是格外的眉清目秀起来。
叩开了府门儿,管家一众自是热情相迎,只明月心思细密,夹带了一件儿我平日穿的大氅替我罩在身上,瞧着我的眼神仔细热烈,满是心疼。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拍了拍,提了裙摆做足了嫡福晋的周正姿态,这才稳稳当当的回了房间。
刚脱了大氅跟厚重的罩衣,想着让明月自己去瞧瞧我给她捎回来的特产跟小物件儿,谁知一回头,便是瞧见那丫头咕咚一声跪在了自己跟前儿,着实吓了一跳。
“格格~明月对不住格格!明月该死!”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儿起来说!”
“格格……”
“到底怎么了?”
“格格不在府里的日子,明月便不再日日当值,得了空闲回了趟家里,谁知就在那两日……
暮云那贱人竟是寻了个空子勾搭上了九爷,奴婢…奴婢对不起格格,奴婢若是不回去,日日守着格格的屋子便不会出事,奴婢该死!!”
82
82、下马威 ...
愣了片刻伸手把她扶起来,稳稳当当的坐好了,抬眼看了她一眼:“怎么回事?”
“奴婢……奴婢也是昨儿回的府上,这才听完颜氏屋里的小雨说起这事儿,但九爷的事情谁敢过问,便是连她们主子也只是知道前儿个在后院儿的柳轩里头添了这么一位。”
“是暮云?”
“这个她们也说不知,只说是在格格生辰上献艺的姑娘,奴婢想着不对,这才偷偷过去看了。奴婢是见过她的,只一眼便辩了出来……”
闭了闭双眼,心重重的坠了一下,我千想万想的,就是没料到会是她钻了自己的空子!夫妻情与金兰义一时之间也料不清到底是哪个伤了自己?闷闷的坐了一会儿,屋子里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明月只是垂首站在自己跟前儿,静静地不发一语。
妈的!姑奶奶天南海北的只知赚银子给你们兄弟买名声,你们俩可好,一个阳奉阴违的在背后使阴招儿算计我的人,另一个薄情寡义的如此好勾搭!不愧是对好兄弟!!贝齿咬的咯咯响,越想越恨老八胤禩,要不是他拆散青松暮云在先,暮云也就不会由爱生恨的来报复自己,说不定这江宁的大火都是因为青松跟自己现在的准大嫂八字不合搞出来的,反正罪魁祸首都是他老八!!
“格格……反正格格是嫡福晋,那暮云在怎么着也不过是个妾罢了,我昨儿个也没见爷怎么待见她,夜里头还是自己个儿睡在了书房那里,哪儿都没有去。”这丫头,替自己当上密探了。
“日后别再去瞧她们谁了,你这儿都哪儿学来的?你家格格我不稀罕这些个,他爱去谁那儿便去好了!给人瞧见了,免不得着了笑话!去把各屋的给我叫到花厅去,越发的没了规矩,回来这半天了,竟是没有一个过来请安的!!”愤愤的起身进了内室换了件儿彰显嫡福晋身份的大红袍子,簪花弄影的把自己捯饬成圣诞树,转身上了楼上的小阁子。
花厅在整个府居中的位置,离着谁的院子距离都差不多,偏就我这儿的二楼小阁里能瞧见这园子里四通八达的小路,早就端了茶杯站在此处瞧着各院儿里的女子携香带玉的朝那儿赶过去。仔细数了数竟有八个之多,又是在心里恨恨的骂了胤禟一通,一抬眼儿瞥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从后园子转过来,一袭湖水绿的夹袄罗裙穿在她身上,便也自成了一股风景,真真是个美人儿,不管是初见的惊鸿一眼还是现在的别有意味,都不能否定了她的个人魅力,这样的一个女子,也许真的是让人不能抗拒的,但是,你美好也好,叵测也罢,我董鄂宁馨可以视你为知己两肋Сhā刀,但若你先存了心来犯我,那我便可反过来Сhā你两刀!
悠悠的咽下了最后一口茶,这才淡淡的收回了眼色,吩咐明月把东西备好,正了正衣饰神色款款而出。
“这是新来的妹妹吧?啧啧啧~我见犹怜呢~”完颜氏是个和事老,在胤禟刚刚开牙建府的时候就跟了他,算得上是个老人儿了,如今宠爱不再,为人处世倒也和善,是我最不担心的一个。
“哼~不过是个歌舞伎,规矩都不懂,竟这般时候才来,咱们都巴巴的到了会子了!”这个刘氏仗着自己给胤禟生了第一个阿哥,处处觉得高人一头,脾气最为直愣,在我看来倒也没什么好上心的,虽然长得好看,但属于胸大无脑类型,好对付!
“妹妹别气,新妹妹不懂规矩你教教便是了,横竖还有福晋管教呢,也轮不到你Сhā话呀!”这是那个朱氏,也是早先胤禟比较宠爱的,气盛不输刘氏,与谁都不亲善,独来独往的心思不明。
“呦~~啧啧,怎么说什么都有你呢?少拿福晋说话儿,你这又是想跟上次一样?呵呵~~小心又看错了人,到头来平白给人做了嫁衣裳,还让人给耍了!”朱氏也是有些新机的,听说她当初见郎氏有几分姿色,又是新进的府,就上赶着姐妹相称处处示好,目的便是想要打压当时正得宠的刘氏,谁知反被郎氏利用了来上位,回过头竟是反咬了她一口,结果闹的两人至今见面仍是分外眼红,也成了其他妾氏嘴里的一段笑话。
“你这贱人!!”朱氏此刻想必气极,竟出口伤人了。
“都少说两句,福晋说话就到,你们整日介这么见了面就闹上一通,大家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的,你们这么吵,也没见得爷多看了两眼,何苦来哉!”说这话的是兆佳氏,也是进府较早的,在我看来她是这府里头长相最为平庸的女子,但胜在她气质特别好,很受看!
在花厅门外驻足了一会儿,听着里头的动静,不过看来兆佳氏的一句话确实收效了,再加上她们今日想要找茬的对象暮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许也是觉得无趣,几个女人冷哼了几声,也都各自没了动静。
自知无戏可看,只好换了张喜笑颜开的脸,哈哈笑着走了进去。
“姐妹们久等了,屋里丫头们每隔麻利的,事事都得我出头,来晚了,可等烦了啊!”自己一露脸,几个女人各自收了神色,换了副低眉顺眼儿的摸样各自起身相迎,我也没客气一一应承了微笑的打她们中间儿穿过,坐在了居正的那张软榻子上,眉开眼笑的等着她们给自己行礼。
“妾完颜氏给福晋请安~”
“妾兆佳氏给福晋请安~”
“妾朱氏(郎氏)(刘氏)(陈氏)(周氏)(佟氏)给福晋请安~”下列女子款款的在自己跟前儿福□子,心里有种很臭屁的感觉,一下子妄自菲薄起来,也没光顾着找感觉,朝她们扫了扫,便一一叫起。
“我这一回来也是着急跟几位姐妹叙叙话,找的急了,要是耽搁了姐妹们的事儿,那也就当我心切,各自都担待了吧!呵呵~”
“福晋说这儿哪的话,原该就是咱们先去瞧福晋的,只是怕您刚回来劳累了,这才没好意思去请安,福晋倒是关心咱们姐妹,真真是愧的慌!”完颜氏八面玲珑,说话儿做事儿我一向欣赏的。
“是啊福晋,这两个月来家里的事儿拉拉杂杂的也是一堆,我跟完颜姐姐两个臭皮匠硬着头皮顶上,回头咱们把这两个月的账目交给姐姐过数儿,这才是物归原主,咱们也算是放了心了!”
“兆佳姐姐这话儿说的,我没进门儿的时候,不就是你跟完颜姐姐两个打理着府上的琐碎,我瞧着做的极好!呵呵~~
这趟江宁之行,去了颇多日子,这心里倒也是着实的惦记各位姐妹。呵呵~这次去呀,顺带着给各位姐妹们带了些小礼物,比不得宫里的东西精细,可也瞧得过眼儿,各位姐妹别嫌弃了才是!”递给明月一个眼色,那丫头便招呼了门口儿的几个婢女端了东西上来,瑶山丝绸两匹,土产一大包,分了八套,分别交予底下的八个女人,独独漏了暮云的。
“呵呵~听说前儿个咱府里来了位新妹妹,我这也是刚刚知道的,这礼可就漏下了,妹妹别嫌我偏心,日后定是补上个大的!呵呵~~”眼风儿扫向暮云,面上虽是笑的,可眼里却无丝毫暖意。那几个女人都是机关算计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心里明知道我是认得慕云的,这会子瞧我假装不认识,也是猜测到我几分心思。
“倒是新妹妹不懂规矩了,说起来也怨不得这位妹妹,进府进的也是悄无声息的,咱们也是前儿个一早才知道多了这么个人儿!”
“是啊福晋,这位妹妹可低调了,进了府里呀论谁不见,只在前儿个还是爷找了来跟咱们见了回礼,要不然呐,就我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只怕是半年一年的也未见得知道呢!”
“蒲蕊姐姐这话是,今儿个进了来还是未发一言呢,莫不是连福晋都不看在眼里?”这个朱氏,真是随时随地都想挑事儿,她这话一说完,完颜氏跟兆佳氏就是一眼瞪过去,却也落了个鸡同鸭讲白费了。
“奴婢暮云见过福晋,给福晋请安!”正说话着,一直不言不语的暮云忽然走过来,朝自己一跪,缓缓叩首,竟是一个大礼!心里突突直跳,本能的不愿意看她这样,身子稍稍动了下,想到她对自己的背叛,便随即渐渐平下心气儿,继而笑的更是明媚。只一点一点的打量她,从头上的珠花看到身上的锦绣,却并未叫起。
“你们瞧瞧,谁说没有规矩,眼里没有本福晋啊!只是这姿势稍稍偏颇了些,日后多练练便是了,也没多难!起来吧!”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咳了咳,顺手端了杯茶浅呷了一口才唤了起来。
“呵呵~说的是呢!”
“对了,完颜姐姐,你跟兆佳姐姐跟着爷也有日子了,也都各有所出,在我看来对这府里的贡献也是最大的,这些个年竟还没有提了身份!到底是爷们儿没这么细致仔细,我早就想让爷去跟额娘皇阿玛提一声儿,给你们提了侧福晋,这日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帮我打理府上的事情,这么着吧,等回头我跟爷商量商量,争取在二月之前把这事儿给办了!”
名分一事在自己看来如同云烟,但在古代女子却绝对是一件重要之极的事儿,自己这话一出,那完颜氏跟兆佳氏已经是见得出激动,连手里的茶杯都没有端稳险些泼了出去,纷纷撂下杯子,双双起身跪在自己跟前儿那叫一个谦顺。
“奴婢谢福晋提携!”
“瞧瞧瞧瞧~两位姐姐这是作甚原就是你们该得的!呦~暮云,你瞧见了没,这行大礼也不单单是膝盖着地这么简单,你瞧两位姐姐!这才是该有的姿势!”眼风儿扫过去,见暮云微蹙了眉头,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就是就是,暮云是吧~还不快照着再做一回!”朱氏见我如此便给完颜兆佳两个抬了身份,心中是又羡又妒,知我对暮云成见颇深,此刻也不知是为了给她自己出气还是拍我马屁,竟说了这么句话,其他几个小妾也是随声附和着。
“奴婢暮云给福晋请安!”见我未动声色,暮云垂首便又跪在她二人身后,我心里立时也不好受起来。
“都起来吧,地上舒服不成?”本想给她个下马威,再顺道摆明了自己的态度,让暮云今后在府里过的也绝不舒坦!目的虽达到了,只是这心里堵得竟是越发难受了,随便热络了两句,便推说累了,先行离开,转出花厅,便闻身后有人唤自己。
“宁馨……宁馨~~”
稍稍一顿,并未停留,加快了步子,将那细语抛在身后。
83
83、夜半歌声 ...
用了晚膳也没见某人回来,只等来了他的口信让我今晚等他,呸~臭不要脸!等着我挠死你吧!哼!
入夜,屋里点了小小的炭盆儿,噼噼啪啪的偶尔爆出几个火星子,端坐在镜台前,早就卸了一身的衣褂跟繁复的头饰,着了件儿白色中衣裹着个大氅披头散发的看着镜前的自己,怎么瞧怎么像个怨妇,一边儿拿着剪刀把精心留起来的长指甲剪成尖尖的,一边儿心里盘算着待会他跟自己认错要不要原谅他,顺便又在心里咒骂了老八一回,暗自决定回头扎个布偶写上老八的生辰八字没事扎两针,说不定也是个心理疗法。
“馨儿~”一声熟悉的呼唤伴着吱呀一声门响,打破了这房里的寂静,本能的想要起身迎过去,想到自己的立场这才轻哼一声,坐稳了身子继续摆弄着手指甲。
“爷瞧瞧,这一走可就是两个多月,还真是一封信都没给捎回来,偏就我的福晋好狠的心呐~唉~”某人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负罪感,依旧照常一般边走边脱了自己的外裳,走到火盆儿旁烤了烤手,转身嬉笑的朝我走过来。
看着镜中映出的俊颜还有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掌,都是这些日子曾在自己梦中出现的,瞧着他眉间的疲惫,心里某个部分正在柔软,刚要开口问问他是否今儿是否累了,忽的又想起了暮云,也许他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柔情蜜意,心里便又瞬间冰冷起来。
“奔波劳累的命,倒是越发的像风干的橘子皮儿了,可比不得人家水蜜桃似的小脸儿,有什么好瞧的!爷说我狠心,爷又何尝不是一封信一句话儿未曾捎过!”瞥了他一眼,起身躲开了他的亲近。
“你这比喻倒是新鲜!怎么琢磨出来的?”他像是对我的冷淡不以为意,却也没再贴过来,只是转去了屏风后边儿,听得撩水的声响儿,过不一会儿便拿着手巾转了出来。
“我走这些日子,爷瞧着倒是越发水灵了!可是遇了什么喜事了?”你还不交代!难道要我先说出来你好见招拆招儿!
“老十也这么说,这几日尽跟着他们出去吃酒了,外头的油水大,许是长了些分量。”嚯~真想一赖到底?来个敌不动我不动,后发制敌不成?跟我玩上兵法了?
“人说不长良心肉就是这个道理,人逢喜事精神爽吗,心里头乐呵了,自然发福发得快,不然你八哥早就长的比老十壮实了!”
“你不在,爷怎么的也宽不了心,惦记着你这一路上,可是没少操心!”
“哼~”装不下去了,你不说那就我来捅破!重重的哼了一声,随手把剪刀扔在桌子上。
“这是怎么了?”正自半倚在榻子上的他闻声仰头看看我,眼里纯良的就像美羊羊一样。
“你还问我?还是只当家常便饭压根没往心里去?暮云怎么回事?”
“她……怎么她没到你这来儿跟你说明白?”一副豁然开朗的样子,嘴角儿还带着轻笑,恨得我直咬牙。
“她跟我说什么?我不想跟她说话!我现在就问你,早就知道你九阿哥风流成性,家里头放着这么多还不够,以前我是没少听你的风流韵事,原看你对贝怡也算一往情深,我还当你也有心呢,这会子可好,我这才走了两个月你就忍不住了?家里面这么多还嫌不够,还去勾搭她!
你不在乎我大哥的想法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道我与她曾经的情分吗?你这么做,让我日后如何跟她相处?早先也见你调戏过她,我只当是你一时玩儿心,没想到你…你还真就做了!你说,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一忍再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想要先发制人却没控制好情绪,越说越激动的直接变成了泼妇骂街状,手指头此刻不偏不倚的定在他前额两公分处。
“董鄂宁馨!!”忽然站了起来,我那削的尖尖的指甲尖儿险些没戳在他脑门上,不动声色的缩了缩手指,依旧怒目圆睁的看着他。
“怎样?你还想动手?”至少183的身高不容忽视,我可禁不起他一推一拉的。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样儿!枉我还一厢情愿的愿与你交心,你竟是一直这么想!我胤禟算是白认识你了!
告诉你!爷自打出生以来,想要什么就能得什么!别说是个女人!爷就是风流成性怎么着!爷就喜欢她了怎么着!你不过是我的福晋,平日里见你待人处世极为明理,所以对你爷一直是多有礼让,敬你三分,不过看来爷看错人了,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你!!你给我滚出去!喜欢她就别到我这儿来装,上她那儿去,暖被窝子等着你呢!”听他说这混话,也知是有七分的赌气在里头,只是这会子懒得去想这么多,头脑一热的统统将他说的当了真。脑袋一热,连拉带扯的就把他推搡到门边儿。
“你!!!泼妇!哼~”被自己敞开了门,一把推了出去,恨恨的声音隔在门外。
大踏步的转回屋里,见他的衣裳还搭在屏风上,顺手扯下来一通撕扯,奈何手工太好,还真是禁拉又禁拽,禁扯又禁踹,反复的蹂躏了几下,只是揉出了些褶子,恨恨的丢在地上,踏上去一通猛踩,心里这才稍稍泄了些愤恨,却又忽然感觉了屋里的空寂,便又一下子没了精神,颓然的走到桌子边儿上坐下,托着腮帮子大颗大颗的掉眼泪。
今儿这一番话算不上狠绝,却也算得上是道裂痕了,这打破了的镜子即便是能粘上,也会有道痕迹吧!难道自己和他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这大清朝又没有离婚一说,那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看着她们鹣鲽情深在自己跟前儿大秀恩爱,还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惩治下暮云出气?天呐~~果然冲动是魔鬼,原只是想搞清楚原委,诈出些实话也好跟暮云斗斗法,怎么的也不能像众多穿越小说那样,自己委曲求全的装坚强,让他在花天酒地里慢慢想起自己的好然后在自己快要挂了的时候来个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吧!怎么自己这一冲动就全部乱了章法,这明天他会怎样?我又该怎么应对呢?
正头疼着,忽然一阵似有似无的琴音飘入耳际,心说这三更半夜的谁这么没规矩,可琴音渐渐高亢起来才听出原是自己在不夜阁常常唱的那首女人花,MD!!是暮云!她按说没胆子在这黑灯半夜的在九府里吹拉弹唱,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该死的杀千刀的某九在她那里,吩咐她弹得!这个杂碎!!气死我也!!我这儿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他这会子跑过去跟她琴瑟和谐!还真是不把老娘放在眼里!
“该死的胤禟!!色胚!!混蛋!!”叫一声扔出一个茶杯,很快明月就赶过来砸门了。
“明月!”一拉门闩,挑着眉毛微带怒意的瞅着披衣站在自己跟前儿的明月。
“格格….您这是……”
“九爷府闹鬼了!今儿个我得镇镇这邪气!去给我找个棒槌过来!”
“棒槌??”
“快去呀!”嘴角儿一勾,哼~我让你们弹!我睡不着,咱们索性就对上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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