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殷碧虹母女才又重新分开,殷碧虹拭着泪,对殷慕梅道:“母妃,这个鬼地方咱们再也不呆了,你跟我们到外面去吧。咱们母女俩,还有,还有吾安哥快快乐乐地在一起那有多好呀!”说罢,双颊飞霞,腮显桃花,一双妙目含情脉脉地睃着陆吾安。
陆吾安听这话的意思,竟是将自己当成一家子,倒有点手脚无措起来。想到殷碧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心中一阵温暖,感动不已。
殷慕梅是过来人,岂能看不出女儿的心思。看到陆吾安一表人才,人物俊雅,实在是人中之龙,想到女儿终身有托,心中欣慰。但想到出宫心中却一片迷惘,沉思半晌道:“出宫?为娘在这里呆惯了,出去了还真担心不适应。”
殷碧虹撒娇道:“母妃……”
殷慕梅笑道:“好,好,不过为娘可不能穿着这一身宫装出去,得到里面换一套平常的衣服才行。”说着,从发髻拔出一支玉簪子来,对殷碧虹道:“这是你外公的祖传之物,为娘入宫那天你外婆亲自Сhā在为娘头上。虽说宫中各色各样贵重稀奇的头饰多得很,为娘却一直舍不得换,一直戴到现在。现在为娘为交给你了,你要好好保存,也权当是为娘给你的嫁妆。”
殷碧虹羞得满面通红,佯嗔道:“母妃……”却不明白母亲为何在此时将玉簪子交给自己,还说了这么一番莫名所以的话语。
殷慕梅幽幽地道:“虹儿,过来,母亲替你Сhā在头上。”
殷碧虹走到殷慕梅面前。殷慕梅轻抚着殷碧虹如云一样鬓发,从自己头上将一支碧绿的玉簪子Сhā了下来,小心翼翼地Сhā在殷碧虹的头上。Сhā完了又用如玉一般的手替她理了理。
殷碧虹正低着头,忽然有一颗晶莹的,带着微温的眼泪滴在自己的面颊上。殷碧虹心中一惊,一抬头,看到殷慕梅眼里泪水盈盈。殷碧虹道:“母妃,你怎么啦?”
殷慕梅拭了拭眼泪,强笑道:“虹儿,你长大了,为娘高兴得很!好了,你跟陆少侠先等着,为娘到里间换一下衣服再跟你们走。”
殷碧虹捧着殷慕梅的脸亲了一下,道:“母妃,女儿与吾安哥等着你!”
殷慕梅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殷碧虹,眼里全是依依不舍之情。这才转身向里面走去。
约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殷慕梅还没有出来。殷碧虹急得直跺脚,道:“母妃也真是忒磨蹭了!”
陆吾安却感到不妙,对殷碧虹道:“虹妹,你到里面去看一看。殷伯母离开之时,愚兄觉得她眼神不善,可千万别出了什么意外才是。”
听了陆吾安这么一说,殷碧虹慌张起来,道:“你怎么不早说?”飞也似的向殷慕梅寝宫走去。旋即,便听到了殷碧虹凄婉的哭泣声。陆吾安知道他的预感应验了,长叹了一声,也即向寝宫里走去。
只见殷碧虹正抱着殷慕梅的身体低声啜泣。殷慕梅头上满是鲜血,眼神迷离,一只手抚着殷碧虹的手,断断续续地道:“虹儿,别哭,为娘,为娘先走一步了,你,你可要好好地活下去!”原来殷慕梅忍辱含垢地活在冷宫中,就是为了要再见女儿一面,现在看到女儿长大**,长得如此的妩媚动人,心愿已足,对人生已没有什么留恋,便以换衣服为借口骗开殷碧虹、陆吾安二人,一头撞在寝宫的柱子上。
陆吾安走到跟前,伸手把了一下殷慕梅的脉门,只觉得细而弱,知道已无回天之力。正当他要将手拿回,殷慕梅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和殷碧虹的手放在一起,叹着大气道:“陆少侠,虹儿可就交给你了!”仿佛完成一件大事似的,脸上现出微笑,瞑然而逝。
殷碧虹哭着喊道:“母妃,母妃……”
此时,天将黎明,风却大了起来,吹得冷宫中的帷幕呼呼作响,似也在为主人的逝世感到悲伤。
良久,陆吾安才劝慰殷碧虹道:“虹妹,节哀顺变吧。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将殷伯母的尸身掩埋了,出宫去吧。”
殷碧虹抬起一双泪眼,坚决地说道:“我要将母妃带到宫外去,不能让宫里的肮脏玷污母妃洁白的躯体。”
陆吾安点了点头,俯身从殷碧虹手中接过殷慕梅的尸体,横抱在面前,施展轻功向宫外走去。殷碧虹拭干了眼泪,也紧紧跟在后面。幸喜此时天色将明,宫中反而放松了警惕。不一会,两人便出得宫来,来到北京城郊外,找了一个干净幽僻的所在。殷碧虹从背后拔出双钩,一边哭着,一边在地上掘了个坑,恋恋不舍地将殷慕梅的尸体放了进去。又找了根木材,在上面刻着“殷慕梅之墓”几个字,竖在坟前。
此时,天已然全亮了,温和的阳光照射在殷慕梅的坟墓上,闪耀着温暖的光芒。殷碧虹又低低地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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