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洛元一理银髯,道:“陆赵两家世代交好,我跟陆天抒兄弟更是过命的交情,从今往后,你们仨个便以兄弟兄妹相称。”
陆吾安仨人点头称是。赵化勇今年刚好二十岁是大哥,赵杏衣与陆吾安同年但小了两个月,自然是妹妹。
赵洛元道:“贤侄,这血海深仇咱们一定要报,誓要将那四个毒物碎尸万段。不过当前你得先在此安顿下来,报仇大计咱们再从长计议。”
陆吾安又一揖到地,口中一再称谢。当下几人又叙了一回话,用过晚饭,陆吾安便跟着名叫赵禄的仆役到为他安排的房间歇息。家庭所遭受的巨变,父母的双双亡故,连日来的奔波逃亡,在这个未曾尝到世事艰难,人心险恶的少年稚嫩的心灵留下了痛苦的创伤,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庇护的所在,今晚,他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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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秘道
陆吾安在暗处忖道:“这姑娘侠肝义胆似正是派中人,可不能任其落入魔教手中。”但阳明教几大高手都在,月使者武功已如此高超,阳明教主看来只有更强,况且还有司马青衫等人相助,要救那少女实非易事。看来只能智取,不能用强。心念至此,已然有了计较。从地上拾起两块石头,左右掌一用力,捏成数十块小石子,瞧准机会,使出发射渡世金针的手法,左右手分扬,手中的小石子立即飞出,左手中的小石子打向教众手中的火把,右手中的小石子分袭阳明教主等数人。
黑暗之中阳明教主等数人听得劲风袭来,大喝一声分别躲开。陆吾安也知道手中发出的小石子奈何不了眼前这些高手,只不过是让他们无暇顾及打向火把的小石子。只见得“噗噗噗”数声微响,阳明教众手中的火把已被打灭,四下里黑暗一片。教众一阵慌乱,嚷声骂声四起。趁此机会陆吾安施展开逍遥游的绝世轻功,抱起被点了**道软在地上的绿衣少女发足疾奔。
教众中一阵狂呼。日月使者、四大护法等人是何等人物,看到火把被打灭,早有防备。只见黑暗中一条人影直窜了出去,当下不及细想发足追了过去。逍遥游是天下一等一的神功,陆吾安又占了先发之机,刹那间已将众人抛开有数十丈之远。
陆吾安尽拣树林丛生处跑,不一会来到一堵高墙外,来不及细想,腾身跃入墙内。一看,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原来此处是个花园,除了花木只有亭子,没有藏身之所。此时,陆吾安看到花园的东北角有座假山,不假思索跑了过去,一缩身,钻进假山的小山洞中。紧接着花园中传来脚步的杂沓声和吆喝声。
山洞仅可容纳一人,陆吾安抱着绿衣少女钻在里面,怀中温香在抱,他从未与陌生女子有如此亲密的躯体接触,不禁心中大窘。陆吾安听得脚步声向假山这边走过来,心想:“到时说不得只能厮杀一番了。”这时,怀中绿衣少女“嘤宁”一声,陆吾安心中一急,情不自禁的向后一退,山洞狭小,他的后背已然抵在岩壁上。忽听得背后一阵“咔咔咔”声响,陆吾安大惊,急忙回头一看,洞中岩壁上居然出现一个洞口,洞中还有洞。
此时,洞外脚步已然走近。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定是在这里!”正是月使者。陆吾安不遑多想,一拱身钻了进去。甫一进去,洞口那扇门又“咔咔咔”的主动关闭。洞中漆黑一团,陆吾安晃亮火折子,见有一段阶梯直通向下,抱起绿衣少女拾级而下。
阶梯尽头是一间宽大的房屋,陆吾安逐一将房屋中的蜡烛点亮,这才将怀中的绿衣女子放在地上。烛光下只见绿衣少女桃腮生晕,眼波流动,娇艳不可方物。陆吾安心中一荡,不禁看得痴了。一会才想起绿衣少女被月使者点了胸前的膻中**。膻中**乃是人身大**,须过十二个时辰方能自解。只是时间久了会造成身体上的残疾。如要替她解**,须得在胸前推宫过血,这势必要触摸到少女胸部。
陆吾安心中大是为难,手足无措。正无可奈何间,见绿衣少女一双妙目正注视着自己,便道:“姑娘,不是在下意存畏亵,只是不及时替你解开胸前**位恐对身体不利。可是,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启齿,已然面红过耳,硬着头皮道:“姑娘如若答允在下替你解**,就眨一下眼睛,若是不肯就闭上眼睛,如何?”烛光下只见绿衣少女颊飞彩霞,娇羞无比,眨了眨眼睛。
陆吾安道:“如此,得罪了!”右掌凝气平抵在绿衣少女膻中**,催动真力替她解**。绿衣少女闭上眼睛,娇喘丝丝。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绿衣少女才“嘤”了一声,长舒了一口气。陆吾安知道已经助她打通胸前**位便赶紧住手。
半晌,绿衣少女才道:“多谢公子救命大恩,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陆吾安忙道:“在下陆吾安,请问姑娘……”
绿衣少女低头道:“小女子殷碧虹,是静庵住持静闲师太的弟子。”声音宛转,清脆悦耳如同乐音。
陆吾安略一沉吟才问道:“不知殷姑娘缘何来此阳明教总坛?”
殷碧虹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陆吾安一番,道:“公子与这阳明魔教是……”
陆吾安赶忙道:“毫无瓜葛,殷姑娘但说无妨!”
殷碧虹脸上一红,道:“公子多心了!”稍一停顿,又道:“最近此地很是不太平,接连有年青女子被歹人掳去。奇怪的是失踪少女都是七月初七日这一天出生的未曾婚嫁的少女,搞得地方上人心惊恐。我师父静闲师太慈悲为怀,便派我下山缉查歹人踪迹。也是小女子无能,在此查访了两个多月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未曾找到。”说到此处,殷碧虹面露羞赧之色,接着道:“这一天夜里,我正在查访,见一个夜行人肩上扛着一个女子向前疾奔,便跟了上来。来到海边,夜行人刚要上船,我紧跟上去,一番厮杀之后才制服了他。逼问之下才知道是阳明魔教的,说是奉教主之命寻什么圣处汝。我一钩结果了他,放了那女子,逼着舟子将我摇到阳明魔教总坛。却对不上暗号,便露出了马脚,以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陆吾安道:“原来如此。”便将刚才在殿中偷听到的话对殷碧虹说了一遍,最后道:“不知这圣处汝有何用处,还得非七月初七这天出生的。”
殷碧虹脸绽桃花,道:“听那夜行人说,这些圣处汝是教主拿来练功的。”
陆吾安奇道:“拿来练功?”话刚一出口便觉得不妥,因为江湖中使用采阴补阳一类的邪门歪道练功的所在都有,说不定这阳明教主所采用的也是这种方法。在殷碧虹这样一个少女面前说出却实在有点不雅。
殷碧虹也意识到了,垂头低眉不语。陆吾安尴尬不已,抬头向别处看上去。不看不要紧,一看把他吓了一跳。只见在房屋的一个角落里倒着四具骷髅,在昏暗的烛光下,透着无比的阴森恐怖。从骷髅所着的衣服和所带的饰物判断,三具是女尸,一具是男尸。殷碧虹见陆吾安脸色有异,顺道他的目光看去,立时惊叫出声来。
陆吾安走到骷髅跟前,却见紧靠着的一面墙壁上写着一行腥红的字迹:无涯子害我!一。从四具骷髅倒地的姿势看,那具男子的骷髅正好面对墙壁,这行字应是他临死前醮血写就。只因年代已久,血迹已由鲜红变为暗红。血字从上到下逐渐由血迹浓重,力道遒劲到血迹浅淡,力劲道微弱。看来男子写完这行血字后便已力尽而死。
陆吾安暗想:“无 怪物搬运社帖吧涯子,难道是二师伯?在弑师灭祖,残害同门之后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数十年,想不到却在这里找到他的信息。这个‘一’是谁?莫非是阳明教的上任教主张天一?这行血字既是张天一临死之时所书,难道说这具骷髅竟是张天一?这怎么可能,无涯子与张天一不是相互勾结害死了师祖吗?怎么可能又害死张天一呢?况且火焰、惊涛二护法也说过张天一是修练阳明**走火入魔震断经脉而死的。着实让人思之不透。”
殷碧虹看到陆吾安神思不定,问道:“陆公子,这无涯子难道便是害死一代奇侠逍遥子的那个?”无涯子欺师灭门的故事早于数十年前便已在江湖上流传,殷碧虹年纪虽轻却也听她的师父说过。
陆吾安道:“看来应该不差。”走过去仔细检查那具男子的骷髅,却看不出有丝毫的伤痕,看来不是刀剑所伤致命。再检看那三具女子的骷髅,也没有看到刀剑所伤的痕迹。沉吟一会,便道:“难道这三具骷髅就是圣处汝?江湖上传言阳明教上任教主张天一乃是修练阳明**走火入魔自断经脉而死。只是……”
殷碧虹急道:“只是什么呀?”
陆吾安笑道:“你倒性急,我也说不准。你说这人如果是阳明教主张天一,阳明教为何不将他厚葬了,而任其曝尸于此?”
殷碧虹道:“这有何难?他死在这个黑天暗日的地方有谁知道呢?”
陆吾安道:“如此说来江湖上所传言的阳明教主张天一练功走火入魔而死就全是猜测了,甚至阳明教也不知道他们的张天一教主是如何死的。无涯子为何要害死张天一呢?这可就奇怪了!”
殷碧虹忿忿道:“管他呢,这种人死得越早越好,否则不知有多少少女要坏在他的手中。”接着又笑道:“咱们还是想法子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鬼地方吧,我可不想呆在这里一辈子。看到那几副骷髅本姑娘就恶心!”
陆吾安也笑着说道:“你以为在下愿意呀?不过说不定月使者就守在外面,正等着我们呢!”一提到月使者殷碧虹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轻声问道:“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吗?”
陆吾安不答,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见除了一张石砌的桌子外空荡荡的一无所有。石桌四周安放着四五张石椅,石桌上还放着一把茶壶和几个茶杯。陆吾安走了过去,掀开茶壶盖,里面居然还有残留的茶水。陆吾安脑海中蓦地跃出一件物事:百花悲风散。陆吾安忖道:“不错,正是百花悲风散!如果那具骷髅真的是张天一,那么他肯定是中了无涯子的百花悲风散。连逍遥子这样一位百年不世出的才彦之士尚且着了道,更何况是张天一。只是无涯子为何要杀死张天一呢?他们可是一丘之貉呀!”陆吾安百思不得其解,烛影摇曳下只觉得这一切都说不出的诡异。
陆吾安注意到这石桌竟然是与地面连在一起的,心中颇为奇怪。便半蹲下来,扎了个马步,双手抱住石桌边缘,用力向上一提,这一提少说也有几百斤的重量,石桌居然纹丝不动。陆吾安大奇,凝力于双臂之上,这一直何啻千斤,石桌还是一动不动。以陆吾安此时的功力,不要说一张石桌,即使是一块三四百斤的大石块提起来也易如反掌。陆吾安心知这石桌定然有鬼怪。抱住石桌用力向右转,只听得“咔咔咔”一阵乱响,石桌转动起来,直转了一周才停下。
这时,殷碧虹“噫”了一声。只见对面那堵墙壁上洞开了一扇门,天上的星光与海浪拍打的声音隐约可见可闻。这扇门居然进通到海边。陆吾安大喜,道:“殷姑娘,咱们从这里出去吧!”前头带路,殷碧虹紧跟在后面,两人从屋子中出来,门又“咔咔咔”的主动关上。这秘道直通海边,原是上任教主张天一为了修练阳明神功与以备不时之需而修建,阳明教中只有只张天一一人知晓,余者一概不知。
出得秘道来到海边,殷碧虹辨明方向,对陆吾安道:“船在这边,跟我来。”她来阳明教总坛之时已将舟子杀了,将船系在海边的一块礁石上。
找到船两人刚要上去,忽听得背后嘿嘿一声冷笑,一人大声喝道:“贼子哪里逃,拿命来!”陆吾安、殷碧虹二人回过头去,借着淡淡星光,看到一高一矮两人向他们追了过来。却正是火焰、惊涛二护法。火焰、惊涛二护法飞步到跟前,一看是陆吾安。火焰护法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啊哈,好小子,真有你的!本护法一辈子打雁,不成想反被雁啄了眼!小子,报上名来。”
陆吾安朗声道:“在下陆吾安。”
火焰、惊涛二护法心道:“陆吾安?没听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呀。”他们哪里想到这陆吾安正是陆啸天的儿子。
火焰护法道:“擅闯神教总坛有死无生!”话声甫落,双手已多了一对极像小型锄头似兵器。这是独门兵器,名叫月锄。与此同时,惊涛护法双掌连挥,向殷碧虹击了过去。
陆吾安此时已领悟了上层武功的真谛,逍遥剑法的以无招胜有招,讲究的是意到招成,随意赋招。是在对手出手的一瞬间瞧出破绽,然后攻击对手的最薄弱环节,一招制胜。在火焰护法出招之际,陆吾安已瞧出其招数中的破绽,当下青钢剑斜斜上举,直刺他的右胁。火焰护法怒吼一声,急忙撤招回救。陆吾安恼怒他在逍遥宫中出言不逊,辱骂逍遥子,是以毫不留情,手中长剑顺势前刺,正中火焰护法前胸,长剑穿胸而过。火焰护法惨嗥一声,捂住伤口慢慢倒在地下。
陆吾安朝殷碧虹看去,见她在惊涛护法一双肉拳紧逼之下手忙脚乱、娇叱连连,眼看不敌。殷碧虹一身功夫都在一对吴钩上,现在吴钩已失落在阳明教总坛,手脚上的功夫怎得过惊涛护法。陆吾安仗剑上去,替下殷碧虹。惊涛护法使的是阴风掌一类的功夫,掌未到一股阴风已扑面而来。
火焰护法的惨叫声让惊涛护法心惊肉颤,一双肉掌更是上下翻,阴风阵阵。数招过后,陆吾安已瞧出破绽所在,挺剑直刺惊涛护法右掌。惊涛护法这招要是使全了,右掌定然被长剑刺穿,不得已只得中途换招。如此四五次陆吾安都逼迫得他不能将招数使全。惊涛护法空有一身武艺却施展不开来,心中懊恼不已。正在这时,陆吾安长剑斜削,惊涛护法躲闪不及,左臂已然被卸了下来。惊涛护法惨呼一声,回头便跑,地上只留下点点血迹。
殷碧虹在一边看得心惊肉颤,她着实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快捷,如此随心所欲,如此变化多端的剑法。直到陆吾安招呼她上船,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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