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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骨塔遇险

霹雳一声中,燕元澜的乾元真力已然发动了!

燕元澜凝聚真力,一掌推出去,完全是本着悲天悯人之心,不愿那公孙红娘的幽灵再受痛苦,谁知他的掌力达到人皮之上时,人皮居然丝毫无损,前扑之势,一点不减,扑地一声轻响,那层人皮紧紧地将他裹了起来。

燕元澜但觉鼻中一阵腥臭熏人,几要吐了出来,幸而胸口传来一股清爽之气,使他慢慢地清醒起来,他先是微微地挣了一下,发现那层入皮将他裹得更紧,而且甚是坚固,居然无法挣得脱,耳际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得意之至,笑了半天才听到一个声音道:

“哈哈!燕元澜,你自以为神功无敌,这下子也够你受了吧!”那声音很耳熟,有点像公孙红娘的幽灵声,又有点不像,可是他此刻连头带脚俱被人皮包住,看不透外面,也自无可奈何,停了一下,那声音又响道:

“燕元澜!这下子你可痛快了,任你小子­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脚水,想不到你聪明一世,居然会被这入皮傀儡包住,以为是幽灵现身呢,哈哈……”

燕元澜被包后连气都透不过来,心中虽然明白,却是无法开口。

那声音再道:

“只可惜你这么一个漂亮小伙子,等一下就尸骨无存下,这只能怪你心肠太硬,我们姊妹那等对你,你居然不动心,否则我们真还舍不得杀你!”

燕元澜一动不动,慢慢倒了下来。

那声音不笑了,带点沙哑地又叫了:

“燕元澜,姓燕的,你死了吗?”

燕元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声音突然转为悲切,哽咽道:

“燕元澜!冤家!你终于死了,你不死我会恨你,因为你是拒绝我的第一个男人,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我现在开始爱你,我要永远地回忆你,为你流泪!”

接着那声音絮絮切切地哭了起来,而且还哭得很伤心,一面哭,一面诉说着对燕元澜的爱意,情意十分缠绵,哭了一阵,那声音忽道:

“奇怪!死鬼啊!你真是天生傲骨,连这么厉害的蚀骨毒药都化不掉你,冤家啊,你死了都是那么倔强啊!”又停了一下,那声音又道:

“冤家啊!你当真不是平凡的人,也罢!我陪着你死吧,

老实说,我对男人也看透了,阅人千千万,似君难两再,让我再吻你一下,然后全身就化在你的怀抱中吧!”

然后燕元澜突觉头上的人皮被割破了,一张温温嘴­唇­堵上了他的嘴,一股香气直冲他的鼻孔,燕元澜本想推开的,可是手足俱被人皮包住无法动弹,只好闭着眼睛,屏住呼吸,任人吻着,那人吻了片刻,又仔细地端详他一下,颤着声音道:

“狠心的人啊!这蚀骨蛇浆连铁都可以化掉,却化不掉你的一身傲骨,冤家,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让我抱抱你吧,但愿在泉下你对我不会那么冷漠!”

燕元澜遂觉身上的缚束都被割开了,一个温暖香软的身子贴住了他,触肤腻滑,连忙大喝一声,双手猛推出去,那人嘤咛一声,跌了出去。

燕元澜站了起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他身上的长衫,一丝俱无,仅剩下那件鳌皮宝衣,很不雅观,连忙又朝人皮中找去,只见他的那矜青衫,已成一堆粉末,想来是被所谓蚀骨蛇浆化去了,只是奇怪自己身子因何丝毫无损,那被燕元澜推倒在地上的人,此刻却惊叫起来:

“你!你没有死!”

燕元澜朝她一望,发觉此人正是弱柳四艳之首的屠风,身上也是寸缕俱无,这情景应是很尴尬的,可是燕元澜却忘了这些,哼了一声道:

“我当然不会死,尤其我不会死在­阴­谋之中!”

屠风抬起眼来望了他一下,脸上忽转娇红道:

“你的身体真美!”

燕元澜这才意识到自己仅穿了一件紧身鳌皮宝衣,这时他才发现人皮之后,系有几条极细的丝线,遂冷笑一声道:

“我说怎么人皮会动呢,原来是用这丝线­操­纵的,你们的诡计真多……”

屠风不答话,望着他笑了起来。

燕元澜红着脸怒声道:

“你笑什么!我一生中未见过比你更无耻的女子!”

屠风止住笑声,幽怨地望他一眼道:

“你刚才还说了解我们,现在又骂我无耻……”

燕元澜忆起适才与人皮的一番对话,失声道:

“原来方才是你乔装死人说话!”

屠风道:

“当然是我,难道死人还会开口!”

燕元澜一愕道;

“你装得真像,也躲得真好!”

屠风道:

“我躲在壁洞之中,借传音之法与你对谈,可笑你居然不曾发现!”

燕元澜不好意思地道:

“我一心以为这人皮是真的鬼魂所据,怎会怀疑其他!”

屠风幽怨一叹道:

“俗云猫有九命,你比猫还多一命,这人皮曾经蚀骨蛇浆与各种药物浸炼,除坚韧无比外,还具销融一切的­性­能,你只仅化去衣衫,身体丝毫无损,我不能不承认这是天命了!”

燕元澜想起在人皮中的那种难受劲儿,心中也觉得悸然,忽然又想到还是屠风将他放出来的,不由敌意微消,温和地道:

“在下应该感谢姑娘释放之德!”

屠风脸上泛起一层凄楚之­色­,幽怨地道:

“那倒没什么?若是知道你还活着,我定然不会放你出来!”

燕元澜也觉得默然了,片刻之后才讪讪地道:

“这人皮果真是无影女公孙红娘的?”

屠风道:

“不错!她生前颇为美丽,制成皮­干­却想不到如此难看,可见花容月貌,不过镜花水月!”

燕元澜道:

“那么姑娘假托鬼魂,所说关于女子容貌之言,倒真是心中之感慨了!”

屠风点头道;

“不错,我现在已经二十九岁,眼看到容貌将衰,深感生不如死!”

燕元澜不想谈这些问题,遂故意改变话题道:

“我只道你们光杀男人,却不知道连女子也杀!”

屠风突地面现异采道:

“这一点阁下方才所说之话,倒是颇对我们了解,庄主教我们以­色­身事人,原是为了要杀他们,这公孙红娘生前风情万种,人尽可夫,却是为着人欲,所以庄主要将她杀了,而且还制成|人皮,原含警戒之意。”

燕元澜忽然愤然道:

“杨清这混蛋,她灌输你们的思想太可怕了,白白地糟蹋了你们……”

屠风流下了眼泪道:

“未遇公子之前,我的确认为庄主之言不错,而且我们所杀的这些男人,也的确有取死之道,可是自从公子来后……”

燕元澜只觉无言可以慰解她,连忙又岔开话题道:

“你是怎么上来的?”

屠风道:

“我跟雪妹一起来的,她拿了东西先出去,我正要出来,就看见公子已与雪妹冲突起来,我遂上来布置一切……”

燕元澜点头道:

“那你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

屠风点点头。

燕元澜又问道;

“解药是否确在顶楼,上面还有些什么机关?”

屠风流泪道:

“我将你自人皮中放出来已属不该,再也不能违背师恩,告诉你别的了!”

燕元澜道:

“不!我不是要你背师,我想问问清楚上面是否还有别人在­操­纵埋伏,我受你解救之德,爱屋及乌,想对别人客气点;怕莽然出手误伤了她们!”

屠风默然片刻道:

“祸福当至自至,公子请保重,我能说的仅有这些!”

燕元澜对她作了一揖,肃然道:

“多谢姑娘,在下要上去了。”

屠风急叫道:

“慢点!”

燕元澜回身道:

“姑娘还有何见教?”

屠风又望他一眼,轻轻道:

“我能麻烦你再多站一下吗?”

燕元澜皱眉道:

“在下同伴亟待拯救……”

屠风软弱地道:

“我耽误不了你多久,只要片刻就行,那时我就化成水了,现在我的内脏已经在开始化了……”

燕元澜惊道:

“姑娘怎么了!”

屠风幽怨地瞟他一眼,声音更低了:

“我在放你出来时,所讲的话你都没有听见……”

燕元澜心中异常激动,过去拉着她的手道:

“我听见了……我以为姑娘是说着……姑娘,这蚀骨蛇浆无法可救了吗……”

屠风满足地一笑,嘶哑地道:

“没有救了,不过得君一握,身死无憾,别矣!公子……珍重……注意顶楼……”这痴心的女郎临终时仍是背叛了师门,可惜她已没有力量说出更多秘密,只讲了顶楼两个字时,燕元澜手中便觉一片潮湿,低头一看,她的纤纤玉手已经没有了,只剩一滩清水,然后是手腕,香肩,酥胸,腹,腿……

最后化去的是她的头,花容上还留着一点微笑,杏眼间皱眉几丝鱼纹,她是有些年华老大了,不过她还是死在最美好的岁月中。

燕元澜整个地呆了,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会在片刻之间阗然消失,消失得那么­干­净。

他默然地站了起来,白骨架成的地板上有很多空隙,屠风连清水都不剩了,可是屠风并未完全消失,至少有两个印象会永留在燕元澜的脑中,一个是她临死的笑容,那代表爱情的满足,一个是她眼角的鱼纹,那代表一个女人的悲哀。

生之满足,死之悲衰!他怀着惆惋的心情跃上了第三层。

这儿什么都没有,只陈列着一些奇形怪状的兵器,长短不一,粗细轻重也不相等,燕元澜好奇地拈起一柄短戟来一看,上面只贴着一张小字条,写着年月日,旁边却是一列姓名,是一个颇有名气的江湖人……

燕元澜遂知这是身死此庄的武林人士的武器,杨清不但将它们保留起来,而且还陈列编号,这女子人的心理真是无法揣测。

感慨良久,他又窜上了第四层,这一层中陈设迥异,室虽不广,布置得很是清雅,几榻剑匣俱全,紫檀的横桌上放着笔墨,点缀着盆景,墙上粉刷得很平滑,挂着琴囊,榻旁有一面古铜镜。

燕元澜到了此地,心中倒觉得很是意外,四处浏览了一下,遂走到横桌前,见上面放着一本薄薄的绢册,册面上写着“鳞爪集”三十字。

绢册上已经薄薄的积了层轻尘,显见得很久无人翻动了。燕元澜为着好奇,忍不住将绢册翻了开来,只见第一面上写着:

“此为余偶思闲录之句,诸儿不准偷阅,若有违背,立杀无贷!”

燕元澜哦了一声,心中暗道:

“原来这是杨清平日抒怀的记载,那么这屋子也一定是她静静思索的地方……这个对世界及男人充满恨意的女人,不知她心中所想是什么……”

基于一种内心的冲动,他真想翻开来看一下,可是继而一想,这种私窥他人隐秘的行动不大光明,遂止住了这个念头。

停手沉吟片刻,燕元澜又被墙角的一幅小画吸引住了,这画上画着一条彩­色­的飞龙,栩栩欲活,奋鳞探爪,异常生动,燕元澜看在眼里,心中不禁又是微微一动,心里喃喃自语道:

“鳞爪集,莫不是龙鳞龙爪,则这本册子中,杨清一定是写出她对谷师叔的种种,我应该看一下,或许可以知道她在十五年前,因何耍火烧森林的原因……”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又将绢册揭了开来,册中大部份都是杨清对南龙谷中兰感情的流露,有时是一两句诗,有时是一段小文,笔迹有时端正,有时潦草,词意有时是爰,有时是恨,可见这女人的心理极为矛盾,直到现在她还是爱恨参半。

燕元澜又发现到她在叙述爱意时,字迹很端庄,情意绵绵,在叙抒恨意时,字迹就潦草了,狂放不羁,恨得非常激烈,充分地露出女­性­狂野的本质。

燕元澜一面看,一面在心中感慨,觉得女人的心真是难以捉摸……突然,有段文字又引起了他的深思,这是一段小文,字迹不但潦草,而且还粗疏难辨,可见她在当时心中的激动:

“……隔离着森森的树林,我知道他在里面,我恨透他了,何况还有一个最恨的人跟他在一起,我真想此刻以一把火,将他们,将我,一起都埋葬在这黑森林中……”

燕元谰心中一阵猛跳,暗中道:

“来了,来了,她终于说出来了,只是她的火只烧了谷师叔与我恩师,却将她自己放了出来,究竟她还是怕死的!”

底下的字迹,颇为模糊,可是因为这是重要的关键,他只得聚­精­会神地看下去。

“不久,想不到在这黑森林中,居然还有与我同心的人……”

燕元澜心中一震,忍不住叫出声音来:

“什么!火不是她放的,那这一场仇隙结得多么无谓啊!她为什么要承认呢……唉,我满以为这场劫火悬案已经水落石出了,谁知……”

在百般激动中,他勉强地往下看:

“我真痛快,烧吧!将他烧得尸骨不存……火势向四面包围,他大慨是死定了,十年想思已成灰,中兰啊!今后我不会再恨你了,我要爱你一辈子,回忆你一辈子!回头我给你收劫灰去,但愿你不要跟那个天杀的北蛮子烧在一块儿……”

燕元澜又微微一怔道:

“她对我恩师为什么这么痛恨呢?”

劫火无着,燕元澜意兴肃索地住下看去:

“劫火残灰中居然没有他的遗骸,难道他跟那个北蛮子会Сhā翅飞去了不成?中兰!你不死我又要开始恨你了。不过……我很高兴你没有死……我看见那家伙鬼鬼祟祟地也在附近,他的脸上充满了失望,这把火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他也够难受的。”

“他请我不要说,我答应了,我不说,只要你存在一天发,我要你周围充满了许多无形仇视你的人,然后你才知道我的爱对你是多么的重要……”

燕元澜深呼了一口气,心中大定,因为至少这劫火主犯有了着落。合上了那本绢册,立起身来。

古铜镜中照出他肌­肉­结实的躯体,他略为迟疑了一下,想到杨清一定在这儿经常地顾影自怜,心中倒不由对她同情起来了。

望着自己半­祼­的身体,燕元澜不禁有了一种羞愧之感。

再次将目光停至铜镜上时,他又呆住了,他的胸前有一颗明亮的大珠,用丝线穿着,悬在他的颈子上,这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尹江其留下的;为了避免失落,他一直悬在颈子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蚀骨蛇浆化去了,惟独鳌皮宝衣和这一颗明珠光辉依然,而且连丝线也都安然无恙……

萍聚人说他身怀异宝;大概就是指这颗珠子了,这颗珠子救了他很多次,而他却懵无所知,如不是此刻偶然的发现,他还是不会知道!

燕元澜痴痴的摸着珠子,眼中开始浮起尹江其的影子!

燕元澜轻捷地又跳上了第五层。

这是最空的一层,徒然四壁,除了石壁间镶嵌着几具骷髅之外,余皆空无一物。

可是燕元澜心中却不作如此想,杨清既然将此塔作为藏宝的重地,绝不会留下这一层空塔。

审视半天,仍是找不到一点端倪,少年侠士却又不禁有些气馁,信手无聊,就朝一具骷髅上摸去。

那骷髅嵌得才及人高,可是燕元澜的手才及一半,立刻又缩了回来,呆呆的又打量起来。

他的耳目极为灵敏,一点声音都不会放过,就在他举手欲摸之际,忽而有一种极为细小的声音由骷髅口中传了出来。

这种声音营营习习,说不出像什么,燕元澜心中并不在意,不过因为好奇,他希望能找出一个究竟!

这些小虫出来之后,立刻展开金黄|­色­的翅膀,飞舞在空中,越来飞聚越多,终于变成了一大片,而那振翅的声音也变为异常的刺耳。

燕元澜初则一惊,因为这些小虫绝非本来就生长在骨塔之中,若非原生原长,则杨清饲养它们,也一定不会是为了好玩。

所以在第一只小虫飞出时,燕元澜已经凝神戒备,可是那些小虫只在他的头上群集,却无攻击他的意图。

等有片刻,燕元澜抬头一望,只见顶上已为虫群聚满,嘈杂声中,一片金黄的光彩直闪。

燕元澜心中暗自忖道:

“瘦西子颇擅用毒,这些小虫必是绝毒之物,但不知叫什么名称……再者为什么不攻我呢……”

正狐疑之间,忽然想起一事,心中不觉骇然!

北鹤令狐璞博古通今,广治杂学,燕元澜出身门下,自然也不含糊,他现在就是想起下一段话:

“苗疆之东,有小虫似蜂而微,营巢于腐尸朽骨之中,吮其骨髓以生,身具剧毒,螫之无救,以其身有腐尸之味,故曰尸蜂,金黄|­色­,出必成群,苗人畏之如蛇蝎……”

就因为燕元澜鼻中嗅到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才想起师父的嘱咐,证明这小虫必是尸蜂无疑,但不知杨清以何法自何处将它们捉来……

再等了一下,蜂群虽不下袭,却也很有耐­性­地围在头顶不走,好似存心跟他泡上了!

燕元澜正在奇怪这些小虫何以不咬他,低头一看,忽见胸前珠光大盛,这才明白群蜂不前,乃是畏惧宝珠之故,不由对这颗宝珠更觉宝贵起来。

等了一下,燕元澜见群蜂并无退意,不由心中焦灼,因为蜂群将第六层的入口挡住了,常此耽搁下去,有害而无利。

想到这儿,他伸手在墙上扳中抽出一根细骨,用手捏得粉碎然后洒将上去,蜂群立刻一阵大乱,可是却没有坠落下来的!

燕元澜之暗器手法已臻化境,这一把满天花雨的碎骨屑,断无不中之理,再者他功力深厚,若能打中,便是铁板也该打穿,却无法奈得此蜂何,如此想来,这小蜂也算是够厉害的。

又停了一下,燕元澜已想出对付之策,遂在颈下解下了巨珠持在手中,朝空中微笑道:

“你们怕珠子,我就用这来对付你们!”

说着手持丝绦,在顶上舞起一片明光,直朝蜂群中落去,这一着果然有效,珠光过处立刻落下一片金雨。

密密的蜂层被扫开了一个缺口,不过立刻又补上去了。

燕元澜见一击奏效,心中颇为高兴,仰头对蜂群道:

“只要你们不怕死,我不相信杀不尽你们!”

语声中身形一耸,连同那个珠光,一起飘了起来,在蜂群中滚动不已!

这一来蜂群可吃了大亏,立刻纷纷下堕,顷刻间地下薄薄的铺满了一层,断头折翅尚未死去的,还在蠕蠕爬动。

燕元澜仗着飘云舞絮身法追击了一阵,真气已竭,正要停身下来,地下已无落足之地!

他的鞋袜已披蚀骨蛇浆化去,此刻赤着双足,实在不愿往蜂尸上踩去,可是又无他策!

幸而百忙之中,想出了一个办法,就在将要落地之际,他一手运起南龙的先天罡气,朝足下扫了一遍!

这一掌并未用多大劲,然而恰好将蜂尸扫开了一部份,露出了地面,他才得以放心地降落。

抬头一看,顶上蜂群已少了一半,虽然未退,威势却已减轻不少,不由得高兴地大笑道:

“杨清,任你神通广大,豢养这些凶毒之口,可能害得我否?相反地我要替你除害,杀尽你这些毒虫了!”

据他所知,这塔中并无他人,可是燕元澜这几句话刚说完,塔中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呼啸!

燕元澜猛吃一惊,因为那啸声居然发自墙上骷髅的口中。而且那骷髅亦是张开利齿森森的巨口,作出呼唤之状,上下开合动了起来!

燕元澜正在惊视骷髅的动作之际,顶上声音突敛,抬头一看,那些尸蜂已退走殆尽,只剩下零星几只,急往墙上小洞中钻进去。

燕元澜胸中顿悟,原来那声尖啸,是命令蜂群归巢,而且也才发现这四壁上各有许多小洞,无怪适才片刻之间,就群蜂云聚,敢情是从四壁之中钻出来的。

微一迟疑,那剩余的几只小蜂也都退走了,室中除多了满地蜂尸之外,又恢复了先前的情况!

燕元澜想了一想道:

“这种天地间绝毒之凶物,绝对不容留在人间,我今天若不是靠着宝珠护身,早已遭了蜂吻,除恶务尽,我非要消灭它们不可!”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就去拔一具骷髅的下颚,欲破巢而入,一举而尽歼群蜂。

不料他的手才伸及骷髅,那具骷髅突然开口道:

“慢!使不得!”

燕元澜一愕,马上又回过味来,冷笑道:

“你们别装神弄鬼了,这些借物传声,提线控尸的把戏,我已经领教过了,再也不会上当了!”

骷髅顿了一顿才道:

“就算阁下洞悉先机,不过这些人死得已然够惨,阁下何苦又要弄得它们连死后都不得全骨!”

燕元澜停了一下道:

“你是什么人?你在什么地方?”

骷髅又道:

“找在一个绝佳的隐蔽处,也无须告诉你我是什么人,不过我们总要见面的,阁下还是快些上第六层吧!”

燕元澜却追着问道:

“骨塔中所养的可是尸蜂?”

骷髅一叹道:

“北鹤高弟,果然渊博!”

燕元澜道:

“若是尸蜂,怎得如此之多,要多少人来喂它们!”

骷髅笑遭:

“江湖之中,尽有该死之人,阁下不必为此耽心!”

骷髅道:

“胡说,人生一命,何等宝贵,纵有取死之道,也不应死于这些毒虫之物,我非杀尽它们不可!”

骷髅叹道:

“阁下是非破坏这些残骨不可了!”

燕元澜毅然道:

“不错!碎尸而济世,死者有知,当亦不会反对!”

骷髅不再劝阻,却换了另一种口吻道:

“阁下居心仁侠,可敬可佩,你开始吧!”

燕元澜毫不迟疑地将那具骷髅扳了下来,发现后面居然是一道夹壁,尸蜂一只不见,想是躲在别处。

他又伸手要去扳墙,另一处的骷髅又开了口道:

“阁下既然认识尸蜂,当亦知它的个­性­如何?”

燕元澜道;

“当然,我若不深知,也不会急于杀死它们!”

骷髅道:

“此塔四周俱设有禁制,尸蜂飞不出去,阁下一片仁心,定要拆塔歼蜂,若是破坏了禁制,而又无法将蜂群杀死,飞了出去,流毒人间,这个责任可要阁下自己负担!”

燕元澜为之一呆,片刻之后才笑道;

“你别拿大帽子压我,此蜂只产于苗疆,在别的地方绝对无法生存,我不相信它们飞得出去!”

骷髅冷笑道:

“阁下爱信不信,反正我是警告过了!”

燕元澜尚在犹疑不决,骷髅又道:

“别多伤脑筋了,此地虽是江南,那蜂群一样可以生存,你方才已然见过了,还想什么?”

燕元澜有点愤然道:

“你无非是怕我杀死它们罢了!”

骷髅道:

“不错!此蜂得来不易,培育尤难,这一群尸蜂足足化了四年工夫,才繁殖了许多,今天被阁下一阵乱打,已然去其大半,实在可惜,不过我不禁止阁下去杀绝它们,只要阁下敢冒造孽的大险,将来有人受害之时,我可以广作宣传,说是北鹤高足所为的!”

燕元澜气极无奈,只得厉声道:

“你别得意,总有一日,我会设法消灭它们一只不剩的!”

骷髅笑道;

“雄心可嘉!壮志可钦!不过阁下今日能否生离此塔尚属不可知之数,最好少为将来许诺言!”

燕元澜朗笑道:

“区区一座塔,燕某尚未放在心上!”

骷髅道:

“好!欲证口中狂言,再上一层塔楼!”

燕元澜心中一动,这塔中之人口口声声要他上去,而屠风在临死之前,亦曾警告过留心第六层……

骷髅又在催促道:

“好男儿,刀山鼎镬甘之如饴,你怕什么?不上顶层,不得解药,你那两个伴儿可要香消玉殒了!”

燕元澜最受不得激。

燕元澜一气之下,毫不考虑地将身一纵,就在那小小的洞口中穿了上去,立刻觉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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