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层塔楼中大出他意料之外,全无一丝恐怖气氛,光明照入,四壁俱是软红的轻纱,纱是透明的,纱后有许多半祼少女,肌肤隐约,仿佛竞有百人之多!
燕元澜见状,不禁大声笑道:
“我只道是什么厉害地狱,原来还是这些风流阵仗!”
软纱微微一撩,出来一个绝色的少女,微笑道:
“阁下不要看不起这些风流阵仗,须知红粉佳人,并不弱于装甲雄兵,古今多少的英雄都无法跳出其中,阁下这点年纪阅历,凭什么口出狂言?”
燕元澜认得此女正是靳雨,她一面说,一面摇动身躯,双峰傲颤,妙相隐现,不由厌恶地骂道:
“无耻!”
靳雨朝他媚笑道:
“阁下别光顾得骂我,你自己样子也不好看!”
说完朝旁边一闪,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然而燕元澜却在她立足之处,看见了自己的样子,正面相对,确实不成样子。
他对面的影子也做出遮掩之状,窘态百出,原来那是一面镜子,不过这镜子系水晶所磨,照人特别清楚!
此时四面传来一阵吃吃的笑声,软红纱影里的无数少女,一起学他拙手拙脚的样子!
燕元澜窘了一阵,忽而将手放开大笑道:
“你们说得不错,大家本是清白之体,并无不可对人之处,只要心中无它,便又何妨!”
他这一突然想通了,脸上立刻恢复了那种坦然神色。
软红纱后的少女一阵微愕,接着也将手放开,撩开轻纱,齐声大笑,软语呢喃,莺声沥沥地道:
“阁下不愧达人,悟得如此之快,红粉堆里炼金刚,胭脂阵中困如来,还不知阁下硬得几时?”
燕元澜微微一笑,却以欣赏的心情向四周望去,心中在奇怪这塔楼何以大了起来,容得下这么多人。
仔细观察了一阵,他才恍然大悟,敢情这无数玉人,只有两付形态,一个是靳雨,一个是楚霜。
至于变为无数丽影,那完全是用镜光反射之故!
一旦想通了,他不禁哈哈大笑道:
“我只道弱柳别庄中,哪得如许佳丽,原来却是镜中幻影,在下不是金刚,也不敢比如来,不过我相信不会受你们蛊惑的,那要谢谢你们这种布置,告诉我花容五貌,不过是镜花水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戡破色空,还我自在。”
周围又是一阵娇笑,无数的靳雨一齐道:
“镜中虚像,怀中实体,阁下等着瞧吧!”
语毕所有的身影一起隐去,塔楼中也变为黑暗无比。
燕元澜恐怕在黑暗中遭到暗算,忙将护身真气运足,左手先天罡气、右手乾元真力,却运到了十成!
然而黑暗中并无动静,半晌之后,有一缕细乐,悠悠的自空间传出,入耳动听,且颇撩人心弦。
紧接在乐声之后,有一缕微光在他眼前亮起,照着一个丽入,赫然正是靳雨,袅袅而来。
燕元澜睹她行近了,倏而一掌推出,劲力汹涌而出。
可是眼前的靳雨丝毫不动,连肩上的长发俱未动得半根,燕元澜遂知是虚像,便不去理她。
靳雨却楚楚地走过来,在离他数尺之前停住,突然玉臂一伸,将一头长发慢慢拢在胸前。
她的姿态十分撩人,可是脸上却无荡相,娇笑地道:
“公子!你阅人颇多,奴家还算动人吗?”
燕元澜不理她,靳雨又道:
“公子诚然不为色欲所动,大家谈谈又有何妨?”
她的声音诚恳得令人无法拒绝,燕元澜只得道:
“雪肤花容,堪称尤物!”
靳雨摇摇头道:
“公子想非由衷之言吧,在您眼中见过的美人太多了,奴家纵然薄具姿色,又何足相提并论!”
燕元澜点头道:
“不错,与我同来的戒恶与无痴,她们是人间绝色,另外还有几个少女,恐怕你都赶不上!”
靳雨毫无嫉意道:
“对了!公子的师妹纪姑娘便是一代天娇!”
燕元澜道:
“我跟师妹自小在一起,倒不知道她有多美!”
靳雨笑道:
“这就是久居芝兰之室,不知其芬芳矣,我真不明白您怎么舍得把那么美的师妹让给别人的!”
燕元澜淡淡一笑道:
“我与师妹一同长大,情逾兄妹。很少能想及男女之情,而且穆大哥人才很好,堪当其匹!”
靳雨道:
“这也罢了,您还见过什么美女呢?”
燕元澜情不自禁地道:
“还有一位姑娘,她美如春花,洁同冰雪……”
靳雨哦了一声道:
“能得公子如此评语,其人必定超俗,她在哪儿呢?”
燕元澜眉头一皱,淡淡地道:
“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
靳雨微笑道:
“可惜得很,我真想见见她!”
一面说着话,身形已慢慢移近,燕元澜鼻中闻到一股浓香迫人,连忙退了两步,立刻又停住了。
原来他的身子又触着了一个温滑的躯体。
回头一看,那人却是楚霜,粉脸上含着微笑道:
“公子!您身上真烫,烫得怕人!”
燕元澜本来并没有什么感觉,被她这一说,立刻就好像灼热起来,而且热得非常难受!
靳雨笑道:
“哪里是公子热,而是你冷,你忘了为什么叫楚霜吗?”
楚霜笑道:
“对了!我自己却忘了!”
燕元澜微感惊奇地道:
“你的名字原来是因冷而得!”
楚霜含笑道:
“不错!我生具异禀,不管在多热的天气,穿多少衣服,身上永远是冷若秋霜,不知是什么原因?”
燕元澜见她在说话时媚态横生,一身肌肤又凝白如霜,心中不觉微动,遂笑吟吟地念道:
“你刚好姓楚,白苹吟尽楚江秋,当真秋意染人!”
楚霜格格娇笑道:
“公子真是才人,文武俱佳……”
靳雨忽然道:
“公子!您敢情是真热,怎么满头都是汗呢?”
燕元澜用手一摸额上,果然汗水涔涔,遂道:
“我也不知道,大概这地方不透气,太闷了!”
靳雨笑着没做声,楚霜却靠了上来,燕元澜只觉得一阵沁凉,十分舒畅,不过本能的还是用手去推她。
楚霜笑道:
“公子是否感到好一点?”
燕元澜身不由主地道:
“不错!是凉多了!”
楚霜道:
“那就让我靠着公子吧!我这冷冰冰的身子,从来不知温暖为何物,今天也沾沾公子的光!”
燕元澜心中仍觉不妥,可是楚霜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同情的可怜,很难叫人拒绝!
靳雨又笑道:
“站着讲话多累呀,我们坐下来吧!”
燕元澜还没有动,依偎着他的楚霜已经先坐了下来,拉着他的膀子向下拖,燕元澜又身不由主地坐下下来!
大家闷坐了一会儿,楚霜突然又道:
“公子!您是真热,我这个冰人都被您烤热了!”
燕元澜也顿觉楚霜身上的凉意全消,代之以一种火热,那种热像一团火,烧在人心中。
片刻之间,他身边的楚霜已不像是一个人了,她是一种其可名状的东西,贴在他的身上,把无限的热力,注进他的身体,使他的血脉贲张,使他的内心兴起一股从所未有的冲动!
适在此时,他身前的靳雨用双手慢慢地捧着胸前的豪|乳,懒洋洋地躺下去。
燕元澜只觉得世上什么都不存在了,存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个女子,于是他像一头疯兽似的扑了上去!
桃红的光线中,靳雨的脸全幻成了桃红色,只有她的眼眸中注着一脸水意,她的红唇吐着芬芳的气息。
靳雨的声音已变成了醉人的耳语,在他耳边呢喃道:
“燕……燕子!你真热,你把我烤化了!你自己也要化了,让我们化在一起吧!燕……”
突然,像一道闪电击过燕元澜的脑际,就是这“燕子”两个字令他清楚,这两个字使他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纯真无邪的女孩子——雍冰!
这女孩子曾经这样叫过他,令他心动无比,这是一种纯情的激动,而不是肉欲的冲动。
立刻所有的热都从他的身上消除。
自然而然的也腾身而起,接着一脚自地上撩去!
“呼!”一阵劲风过后,什么也没有踢到!
周围的景色也变了,变得像他初来时一样,四周都是镜子,光亮夺目,那长红的轻纱被他的腿风掀得飘动不已!
靳雨不在了!
楚霜也不在了!
她们始终没有出现过,在他身畔的两个尤物,根本部是幻影,现在连幻影都不在了!
静默了一阵,空间传来一声轻吁,接着是靳雨的声音道:
“燕元澜,你简直不是人,连大罗金仙都无法抗受的炼心魔曲,却只能迷惑你一下子,是什么力量使你悬崖勒马的?”
燕元澜心中一凛,原来是起初的那阵不起耳的细乐将他导入魔境,“炼心魔曲”真是名不虚传!
定了一下神,他才朗声地道:
“‘炼心魔曲’不过如此,还有厉害的没有?”
四壁静荡荡的全无回音。
燕元澜又高声地重复了一遍。
空间才传来靳雨的声音道:
“阁下是值得骄傲的,‘炼心魔曲’下,犹能及时回头的,千古数你第一人,解药在顶层玉盒中,你自己去取吧!”
语毕声患俱渺,燕元澜还想追问,四周已经没有回音了,他默然片刻,心中涌起一阵愧意。
以他的功力的确无法躲过“炼心魔曲”之厄。
幸亏有位纯情的姑娘给了他一片无邪的真情!
幸亏靳雨在幻境中讲错了一句话,叫了一声燕子,否则他定会在这儿被炼枯心血而死!
危险过去了,他反而急出一身冷汗。
又定神半晌,他才暗呼一声侥幸,朝四周略一打量。
在楼顶的东角有一所暗洞,燕元澜一提气,将身子拔了上去,暗中忽有一道黑影向他冲来!
慌乱中无暇多思,他一手横胸,另一手却反推了出去,百忙中只能发出一半功力,可是已将那道黑影推了开去,嘤咛一声呻吟,居然又是一个女子。
这女子的脸为一块黑纱蒙着,身上穿着黑衣,望之不似弱柳别庄的人,此刻却被击得靠在墙上。
燕元澜莫名其妙,觉得这骨塔上的怪事真多。
那女子靠在墙上,好似受了伤。
燕元澜因为冒昧出手伤了人家,心中很不过意,连忙想走过去解释一番,谁知才动了两步。
那女子急叫起来道;
“站住!你别过来!”
燕元澜愕然止步,那女子手忙脚乱地脱下身上的外衣丢了过来,颤着喉咙,期期艾艾地道:
“你把它穿上!”
燕元澜不由窘得满脸通红,抢过衣服,忙乱的向身上披好。
这女子身材不大,在她穿来颇为宽敞的外衣,披在燕元澜身上,却显得又紧又窄,不伦不类!
在燕元澜穿衣之际,那女子一直背转身躯,直等他穿妥当了,她才回过身来,头仍是低着!
燕元澜只能在面纱的洞中看见她两只明亮的眼睛。
二人默然片刻,还是燕元澜打破僵局道:
“姑娘!对不起,在下上来得匆忙,不留心……”
那女子微弱地道:
“没关系,我也是太匆忙了一点,我知道你快上来了,急着想躲开,仓猝而遇,不能怪你出手!”
燕元澜歉声道:
“在下实在该死,不知姑娘伤着了没有?”
女子微弱地呼吸了两下,低低地道:
“还好,不过是略受震动,并无大碍!”
燕元澜先沉默了一下,慢慢才道:
“不知姑娘到此有何贵干?”
女子将手一伸道:
“不为你要这个东西,谁愿意冤枉挨上一掌!”
燕元澜见她手中持着一个玉瓶,形状与佟雪先前所持的完全一样,不由得惊叫起来道:
“是逍遥散的解药!”
女子见他惊喜之状,轻笑了一声道:
“你难道来找旁的东西”
燕元澜急忙道:
“不!我找的就是它,姑娘怎么知道它在这儿的?”
女子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燕元澜见她笑得古怪,仔细一想,又失声道:
“原来姑娘就是萍聚人!”
女子哼了一声道:
“别人不会傻得不还手,白挨打!”
燕元澜这才想到方才出手时,对方果然是认挨一下,未曾抵抗,心中更增加歉意,立即讷讷地道:
“在下实在不知是姑娘,否则……”
女子接口道:
“否则还要打得重一点!”
燕元澜急红了脸道;
“在下一时鲁莽,不怪姑娘生气,姑娘数度留柬指示,在下心感无状,异日定当重报!”
女子道:
“免了吧!你那报答的方法我受不了,刚才的一掌已经够了,谁让我多管闲事,自找倒霉!”
燕元澜又愧又急,讷讷地道:
“姑娘假若还不肯原谅的话,请你也打我一下出口气好吗?而且随你高兴,要打多重就多重!”
女子见他真急了,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
“算了吧,我是跟你开玩笑,方才你连闯几关,何等英雄,怎么一下子变成这么脓包起来了!”
燕元澜只觉得这女子十分刁钻,但也十分天真,遂摇摇头苦笑道:
“原来姑娘一直在我身后!”
女子仿佛颇为不好意思,低声道:
“这骨塔的通路只有一条,若不是你一路开进来,我有天大本事,也无法摸得上来……”
燕元澜讪讪地道:
“在下一定有许多丑态,惹姑娘见笑了!”
女子微有羞意道:
“这倒不能怪你,幸亏是你,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把命送掉了,北鹤高弟,果是不同凡响!”
燕元澜长叹一声道:
“姑娘别提了,提起来惭愧煞人,在下几度死里求生,一来是靠着人家留下的一件重宝,再者是……靠着运气!”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靠雍冰,好在那女子倒不十分追究,只是含笑着道:
“阁下别谦虚了,前面几层毒楼好闯,末后一关的炼心魔曲,若非修养到家,实难全身而退!”
燕元澜最难堪的就是那一关,不想人家反而偏偏提起它,但亦无可奈何,只得改变话题道:
“姑娘好像不是本庄的人?”
女子点头道:
“嗯!我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燕元澜道;
“姑娘行止庄重,不像庄内人那样轻浮!”
女子笑道:
“阁下太过奖了,我也许还要坏些!”
燕元澜正容道:
“姑娘别开玩笑,以在下看来,姑娘与她们有天渊之别,只是姑娘对庄内情状又十分清楚……”
女子一怔道:
“不错!这事另有原因,你不必问得太详细!”
燕元澜见她颇不耐烦,自是不好追问,想了一下道:
“姑娘留柬自称萍聚人,意谓我们以前会过!”
女子点头道,
“曾为浮萍聚!”
燕元澜恳切地道:
“请姑娘恕在下心拙,在下实在不记得在何处与……”
女子的声音突转冷漠道:
“小作萍遇,遽尔西东,阁下不必记得那么多!”
燕元澜碰了一个钉子,仍是恳切地道:
“可是此刻在下深受姑娘大恩,绵亘在怀,是否能请姑娘将面纱除去,使在下可以一识芳颇!”
女子突转尖刻地道,
“不必,我比不上你认识的那些绝色佳人!”
燕元澜急了道:
“姑娘何苦这么说,燕某一心感德,别无他意!”
女子见他涨红了脸,心中又觉不忍,微微一叹道:
“你别急,我们也许会有真面相对之日,但现在绝非其时,只希望那个时候你别以陌路相视……”
燕元澜慨然道:
“姑娘放心,燕某绝非忘恩负义之辈!”
女子点头道:
“能这样就好,拿去吧,这是解药,决无差错!”
燕元澜望着那只玉瓶,却不伸手去接!
女子微笑道:
“你怎不拿去,莫非还不相信?”
燕元澜摇头道:
“非也!在下想多麻烦一下,我那两个同伴藏身之处,姑娘——定记得,能否清姑娘代劳一下……”
女干怒道:
“你怀疑我不是留柬的人?”
燕元澜连忙道: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在下想另外去办些事!”
女子—愕道:
“你还要办什么事?”
燕元澜道:
“在下在第四层中看到一些事情,要去找杨清问问!”
女子失声道:
“可是十五年前黑森林劫火悬案?”
燕元澜也惊道:
“不错!姑娘因何得知?”
女子仿佛发觉自己失态,镇定了一下才道:
“弱柳别庄上鲜有我不知之事,杨清是知道那个纵火之人为谁,不过她不会说出来的!”
燕元澜大声地道:
“我这次造访的目的,就为探知此事,不惜任何手段我也要她说出来,否则我就认定了是她!”
女子急叫道:
“不!不是她!”
燕元澜一怔道:
“姑娘怎知不是她!”
女子声音中微带颤抖道:
“你别问得那么详细了,我敢担保不是她,我也不愿意你拿这个问题去为难她,她……有时也很可怜!”
燕元澜道:
“可是她知道内情,她自己亲笔写在……”
女子惊问道;
“她在鳞爪集中写出是谁了?”
燕元澜道:
“没有,所以我才要问她!”
女子将心略放,吁了一口气道:
“既然你也知道不是她,我求您别拿这个问题去问她行不行?”
燕元澜为难地道:
“那我师门所托交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何况这里面还关系着我本身的生命,我一定要问清楚!”
女子想了一下也坚定地道:
“假若你信得过,这问题以后由我负责答复!”
燕元澜将信将疑地望着她道:
“姑娘知道这件事吗?”
女子耐着性子道:
“那你别管,假若你信得过,我以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就随你怎么办。”
燕元澜道:
“在下生命有限,来日无多……”
女子也不问他这句话的究竟,便飞快地接口道:
“我一定会尽快,不误你的事!”
燕元澜慨然道:
“好!在下相信姑娘,不过我还是要找杨清,问一问我师妹及穆大哥的下落……”
女子道:
“除了那件事,任何事我都不管!”
说完移动脚步,开始朝洞口走去!
燕元澜则被这女子的神秘个性弄得满头雾水,莫明其所以,一直呆呆地望着她不出声。
那女子走到洞口,才回头对他道:
“我救你那两个同伴去,杨清现在在后庄的密室中休养,你见着她一定不可以提起我……”
燕元澜道:
“在下理会得,我们一会儿在哪儿碰头?”
女子黯然道:
“把你两个同伴治好,立刻会打发她们去找你,至于我自己,恐怕不会再来了!”
燕元澜急道:
“姑娘!你……”
女子冷冷地道:
“你别紧张,将来我自会找上你去,我答应你的事情,绝对不会更改,你大可以放心!”
燕元澜道:
“在下不是为着那件事,只觉得身受大德,连姑娘的姓名都还……”
女子忽而哦了一声,黑纱中的目光一阵闪亮道:
“别说那么多了,萍聚萍散,原是很普通的事,我连真面目都不给你知道,何必还要告诉你姓名呢!”
说完身影转过一闪,已从洞口滑了下去。
燕元澜空自惆怅了良久,才懒懒地向洞口飘身而下,这顶层是杨清藏珍之所,金壁辉煌,收藏甚丰,可是燕元澜连望都不望一眼就离去了!
一直下到第二层,屠风化骨之所已经没有一点痕迹,只有那张人皮,还留在地上,又为他添得无限感慨、
顺着原路离开柳林,再往前走半里许,迎面可以看见一栋朱楼,除了屋瓦是红色外,其余的地方都漆成了绿色,楼顶用鹅黄的匾额写着“凝翠楼”三个大字。
燕元澜将身形隐在一株大树后面,放眼向楼前望去,只见门前隐约来往的都是一些少年女子!
他本来想直接出去的,可是一望自己身上的这件衣服,觉得实在不雅,遂勉强地留在树后。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佝偻苍老的身形,自路上慢慢地移近,燕元澜认得是早上在庄外扫地的老苍头。
因为这老苍头曾数度要他离去,是以他心中对这老人的印象颇佳,俟老人走近时,他在树后出声叫道:“老丈。”
老苍头闻声止步,看见树后的燕元澜时,脸上立刻现出惊容,口中呵呵讷讷的反而说不出话来了。
燕元澜和善地道:
“老丈!你别怕,我不会害您的!”
老苍头哈着腰,慢慢移近树边,才带着尊敬的声调道:
“公子爷!您敢情是大侠客呀,早上对您可别见怪!”
燕元澜微笑道:
“老丈宅心忠厚,在下十分感激!”
老苍头却似十分兴奋地说道:
“公子爷!您真行,偌大一个弱柳别庄,被您搅得天翻地覆,连庄主都被您打败了,我说公子爷,您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干吗不把那几个妖怪给杀了,她们罪大恶极,不知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燕元澜笑着摆手道:
“暂时不提那些,在下有一事相托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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