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重山握着新月的手,动情地说:“新月,任何力量也无法将我们分开,如果权力和爱情只能选一项,我选择的肯定是爱情,我选择跟你厮守终身。”
贺记昌恼羞成怒:“好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要报请上级,清理阶级队伍,撤销你的一切职务。”
新月泪流满面,说:“山哥,这如何是好?”
陆重山微笑着安慰她:“没事,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我有思想准备,不怕。”
“山哥,你为我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我觉得值。新月,我以后回到老家种地,你会跟我一起过清贫的日子吗?”
“山哥,我早说过,就是讨饭我也跟你在一起,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开。”
陆重山转头对贺永昌说:“贺书记,我离开公社前,还要向你恳求一事,你把皎月姑娘放了吧,她就算有小错,也不至于关押起来那么严重。做事要讲党性原则,讲政策法规。”
贺记昌冷笑一声:“你甘愿自毁前程,与黑五类为伍,还跟我谈什么党性原则?右派分子的子女犯了错就要加倍惩罚。”
周一心说:“那你打算怎么处罚我女儿?”
“照老规矩,游街一圈。”贺永昌说得轻描淡写,似乎游街跟逛街是一回事。
周一心惊愕得身子微微一晃。皎月若被押着走一圈,让人指指点点,淹没在众人的唾沫星子里,以后怎么做人?她颤抖着说:“我女儿受罚,你儿子怎能脱得了干系。难道你的儿子是人,我的女儿就不是爹妈生的吗?要罚一起罚。”
“你们是什么人家?你女儿怎能跟我儿子比?”贺永昌觉得把他的儿子跟右派的女儿相提并论简直是一种侮辱,“我儿子是预备党员,是公社干部,思想觉悟高,怎么会做坏事?都被你女儿拉拢,不然会跟她在一起吗?”
新月说:“不是这样的,明明是贺鹏飞三番五次死皮赖脸地追求我姐,我姐不想理他。”
贺永昌瞪她一眼:“哼,这些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还有谁听说了?这是栽赃。”
周一心说:“我女儿早就许配给别人,本来已经结婚,怎么可能跟你儿子好?”
“结婚了,结婚证呢?拿出来看看。”贺永昌说,“拿不出来是吧,我看要么是你在说谎,要么是你女儿根本不肯嫁给穷人。”
“什么不肯嫁人?户口都迁走了,落户在盖北她老公那里。”周一心想,那天偷办了户籍迁移还真办对了,今天派上了用场。
陆重山说:“贺书记,人家的户籍已迁移,那么,我们公社就没有管理权限了,就算犯了错,也不该归我们公社管。”
“她的话你就信?谁知道到底有没有迁出呢。”贺永昌不相信。
陆重山立即叫来文书核实情况,答复果然是已经办了迁徙手续。事实摆在面前,逼得贺永昌哑口无言。他想,她既已不属于本公社的人,他真管不着了。再说,真的让她去游街,别人问起来,定会把鹏飞牵连进去,那是大大的不妙,投鼠要忌器。关了一晚,对她的惩罚也够了,不如来个顺坡下驴。但放人前还得再提条件,他说:“既然她不是本公社的,可以放人,但要立即离开古镇,到她的户籍所在地去,不能在此逗留。”
这一点,周一心倒没有异议,反而有点正中下怀。
大门打开,一道亮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皎月的眼睛眯成缝,一时有些不适应。待她微睁双眼向外一瞥,看到来的是姆妈、新月以及陆副书记。她又惊又喜,如弹簧般跳起来扑向妹妹。姐妹俩抱成一团,泪花纷飞。新月拍拍姐姐的背,宽慰着她:“姐姐,别难过,没事了,都过去了,这就可以走。”
皎月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心里仍兀自悲伤。她擦一擦眼泪,恨恨地说:“都是贺鹏飞那个畜生害的,我恨死他了。”
新月劝解道:“算了,就当是买了个教训,以后慎重处事就好。”
周一心见女儿并无大碍,心里放心了些,想起她以前的种种不是,便又数落起她来:“你呀,就是不听话,要早听我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心一意跟子康过日子,不再挑三拣四,怎会弄成这样?你捏捏放放犹豫不决,这山望到那山高,才让别人钻了空子。”
皎月自知有愧,歉疚地低下了头。
周一心继续训斥:“现在受了骗吃了苦头,总该头脑清醒,晓得好歹!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你以为你是金枝玉叶,硬要攀龙附凤能有你好果子吃?”
陆重山打个圆场:“伯母别说了,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次教训,她已明白事理,不会再三心二意心猿意马,会安分守己地过日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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