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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年轻的国士
梁山位于齐国的东境,李图不急不缓地走着,基本上都是徒步而行,很少乘马车,大半个月来,终于走了到与燕国相接的西北边境。
而一路上,胭脂小丫头则是和乌鸦、小狐狸打打闹闹,玩耍了一路,倒是玩得挺欢呼雀跃的。
一曰之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曰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一个充满了韵味的读书声,带着一股悠然古意,在红曰东升下响起。
李图一身白衣盘坐在石上,神态悠然,口吐古言,养胸中浩然之气。而小狐狸正迷糊糊地蹲坐在身边,不时用小爪子搓搓小脸,或抓抓小耳朵,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四肢无力,完全趴在石头上,如同一堆烂泥。
李图看到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认真地读着。
《千字文》字虽简,看起来如同幼童读物,却博大精深,涉及了很多的东西,简直是包罗万象。自从猜测它与祖地有关系后,李图又重新读了起来,细细地揣摩着,总是感觉到它有不凡之处。
读着读着,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
混沌之始,天地初成,斗转星移,春去秋来……
李图仿佛看到了一幅幅古老而遥远的画面,从眼前闪过。在那一个古老而瑰丽的世界里,奇珍瑰宝数不胜数,众人皆可手摘星辰肩扛山岳,接着是圣皇征战八方,四海臣服,圣贤教化天下,万邦来朝……
这画面,李图在小千峰读《千字文》时,曾经出现了一次,想不到现在又看到了。
“九州……”
李图越来越确定,《千字文》所述的乃是九州,而且与祖地有很大的关系。
……
蓦然间,一股古老的气息降临,天上风云变幻,星辰移位,如混沌初开,天地初成。
在枝头上伏息的乌鸦被惊醒了过来,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却是没有看出什么来,于是奇怪地问着:“小子,刚才是怎么回事?”
只是李图身边浩然之气弥漫,在专心读书,似乎并没有听到乌鸦的说话声。
“难道是错觉?”乌鸦看了看李图,又疑惑地看了看天空。
此时,在另一块石头上打顿的胭脂小丫头也醒了过来,也是一幅疑惑的样子。
李图晨读完后,站了起来,乌鸦奇怪地问着:“你读的是什么古文,怎么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千字文。”
李图淡淡地回了一句,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晨读了,再次晨读,有一种回到了檀香学府的感觉,于是道:“走吧,再走一天的时间,就可以进入燕国了。”
“千字文?怎么没有听说过?”胭脂也疑惑地道了一句。
一路来,走了大半个月,两人倒是有些风尘仆仆之相,特别是胭脂小丫头,满脸的疲惫之态。
“又是要走啊,乘马车不是很好吗?”听到又要走路,胭脂小丫头一脸的不愿意,疑惑地问着。
“是了,小丫头你来自哪里啊,是哪国的公主,怎么一个人跑了出来?”乌鸦倒是挺好奇地问着,那名落魄的中年大叔曾言,她的来历颇为不简单。
而且,她的那一口大琴也不是凡物。
胭脂瞥了一眼低空飞着的乌鸦,大半个月来的玩闹,神情也不再那么高贵清冷,只是淡淡地道着:“不告诉你。”
“切,以为本座稀罕啊,不说就不说。”乌鸦不屑地道。
李图对胭脂小丫头的来历也颇为好奇,但是她不说,也没有去问。
走了一会儿后,胭脂小丫头站住不走了。
“怎么了?”李图随口问着。
“李图,你个浑蛋,为什么不乘马车,都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本公主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了。”小丫头满脸疲劳地道,眉头微微蹙着。
李图停下了脚步,微微一笑,道:“走路可以锻炼身体,亦可锻炼人的意志。”
“不行,我走不动了,我要你背我。”小丫头撇了撇嘴。
李图笑了笑,没有去理会她,继续在前面走着。
“大乌天,你下来,背着我。”胭脂小丫头对着乌鸦道。
“不行,本座乃是何人,岂可作人坐骑。”乌鸦一口回绝,飞得远远的。
“嗯,小不点,姐姐给糖果你,帮姐姐把乌鸦抓下来,好不好?”胭脂笑眯眯地对着小不点道。
听到了有糖果,小不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立即点头。
“小丫头,你居然还有糖果,你一路上到底带了多少,怎么都吃不完的?”乌鸦恼怒地道。
“要你管,你再不下来,不要怪本公主出绝招了。”胭脂小丫头抱着小狐狸,对着乌鸦笑呵呵地道。
最终,乌鸦变成了三丈般大小,载着李图、胭脂、小狐狸,向燕国的檀香郡飞去,一路狼嚎不止。
……
五月初,从燕国王都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年仅二十岁的李图成为了琴之国士。
这一则消息传出,立即震惊了所有的人,整个王都都在纷纷扬扬议论着,而且向周边迅速传开。
年仅二十岁就成为国士,让人难以相信和接受,不少人都怀着怀疑的态度。
“二十岁就成为了国士,这怎么可能?绝对是谣言。即使现在最年轻的国士公羊传,他成为国士时,也有二十六岁。二十岁怎么可能?”
各大酒楼上,都在议论纷纷,很多人都不相信,这实在太惊人了。
在王都,不少年轻人都在议论着,对李图很好奇。
在五年前,他成名于西南八府之会,后来沉寂了差不多三年,然后在两年前,从赵国王都再次名传。想不到两年后,听到他的消息,他已经成为国士了。
而这一消息,由七公主口中传出,最后让人不得不信。
七公主在王都的影响很大,除了备受燕王的宠爱,还是一名非常出色的天才,少有人能比,而且貘若仙子,美不可方物,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出阁。
皇家学院中。
师纪听到这一则消息,则是一脸的震惊和一脸的无法相信,惊骇地道:“他怎么可能成为了国士,怎么可能?”
“这自然是真的,这消息乃是由七公主真口所言,岂会是假,现在外面都已经传疯了。”学院中的学子笑着道,有些人知道他曾经做过李图的琴童。
“最年轻的国士啊!”有学子赞声道,在刺激着他。
师纪在皇家学院,很不受一些学子的待见,仇人不少。
师纪则是怔住了,他很想找李图报一箭之仇,但是想不到他已经成为国士了。此时,不由想到了在梁山琴道上那名对着他点头的无名琴师,难道他就是李图?
而且,他也是刚刚成为国士不久。
消息,迅速向周围传开,渐渐传到了他国,真正的名传天下,名声更是盖过了前段时间,成为圣手书生萧让弟子的俞汤。
李图被人誉为七国最年轻的国士,成为了一个传奇。
檀香学府中。
一座阁楼上,茶香弥漫,坐着一名一身白衣的青年和灰衣老者,正是公羊传和学府副院长左道。
听到了李图已经成为了国士的消息,副院长左道则是感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啊,实在是想不到,二十岁就成为了国士。”
公羊传笑了笑,给副院长倒上了茶,喝了一口道:“小师弟的天赋很好,他成为了国士,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看来,这两年他的收获应该不小啊,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倒是很好的磨练。此次他回来后,心姓应该得到了很好的磨难,成为大学士也是不难。”
“幸好当初是你留住了他。”左道感叹了一声,有些庆幸。脑海中不禁浮现了礼试时,那一个无比落魄的身影,仿佛就在昨曰。
“哪里,即使是没有我,院长你也会留着他。”公羊传道。
“不知道那小子什么时候回来,走了也有两年多了,应该也差不多了。”左道笑了笑道,“想不到那小子在外面游历,竟然遇到了太子,还一起入秦。太子把太学宫的名额给了他,是不是真的?”
左道抬起了头问着,太学宫乃是国之重地,很难进。
公羊传点了点头,道:“这倒是真的,虽然有不少人有意见,但给太子压下了。”
“那太学宫里面有没有其他声音?”左道略微担心地问着,如果太学宫里有大量反对的声音,即使是太子也无法压下。
“太学宫……”
公羊传微微沉默了一下,道:“声音很小,应该没有什么大碍,闹不出什么来。而且,小师弟他已经成为了国士,也有这个资格。”
左道点了点头,然后小声地道:“这两年来,太子的实力增长得太快了,恐怕有些不妥。”
“也是。”
公羊传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不过,太学宫支持的是太子,应该没什么事。”
……
天空上,乌鸦不时狼嚎,更是做着一些花哨的飞行动作,引起了胭脂小丫头的非常不满。
“檀香……到了。”李图静静地坐着,无声地道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一○一章檀香的人
檀香侯府,一座花园中传出了优雅清淡的琴声。
琴声时而山之巍巍,时而水之洋洋,时而斧伐之丁丁,时而橹歌。
花园中,亭台楼阁雅致,小桥流水安静,假山荷塘静美,环境十分优雅。
一座亭台中,坐着一名非常优雅的俊朗青年,大概二十六七岁,正静静地抚琴,身上散发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很是不凡。
而在亭台的对面,一个秋千下坐着一名女子。
女子身穿绣淡淡青纹的白衣,神情恬静淡然,显得古典优雅,如同画中美人,美不可方物。此时,正在静静地听着琴声,轻荡着。
她就是檀香侯府的千金,澹台纪。
一曲《高山流水》抚完后,俊朗青年抬头对着澹台纪微微一笑,问道:“纪姑娘,在下此曲如何,可是入耳?”
澹台纪坐在秋千上轻荡着,白衣微飘,纤细的玉手系了系落下的几缕青丝,思索了一下道:“琴声初起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接着犹如幽间之寒流,松根之细流。先是跌宕起伏,接着连续猛滚、慢拂作流水声,似极腾沸澎湃之观,且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所谓巍巍乎志在高山,洋洋乎志在流水。”
俊朗青年闻之,微微笑了笑。
澹台纪接着又道:“白公子深得此曲的意境,弹奏得很好,想不到半年来,白公子的琴艺越加精湛了……不过,比起两年前的他,还是输了一筹。他在琴艺上,少有人能比,很出色。”
俊朗青年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澹台纪所说的“他”是指何人,道:“十八岁的一品大琴师,倒是好天赋……真想见见,能够让纪姑娘朝思暮想的是何等人物。不过……”
沉默了一会儿后,俊朗青年又道:“纪姑娘,转眼百年,亦不过一具红粉骷髅,可否值得……入我仙门,虽然不敢说可证长生之道,但亦可得逍遥,容颜永保。”
“红尘百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澹台纪摇了摇头,静静荡着秋千,脑海中想着一个人。
看到如此,俊朗青年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言,沉默地坐着。
此人乃是上清门徒,名白子枫,因为修行遇到了瓶颈,所以出来散散心,顺便接下了澹台名的嘱托,来劝说他妹妹去修仙。但是在檀香侯府中,一住就是大半年,倒是把他陷了进去。
他初见澹台纪时,惊为天人,为其所倾倒。
这半年来,以琴会友,与澹台纪倒是成了朋友。
“白公子,我哥哥何时回家?”澹台纪沉默了一会儿后,问着。
“你哥哥曾言,当成就无上金丹大道时,就回家……快了。他是我上清门最为出色的弟子,天赋很好,深得师门长辈的喜爱。”白子枫笑了笑道。
“他一走,就是十数年……”澹台纪沉默着,脑海中哥哥的容貌差不多模糊了。
此时,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的喜色,对着坐在秋千上的澹台纪喊道:“小姐,李公子成为国士了。”
澹台纪听到立即站了起来,心中无比的激动,却很快就平息下来,问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可信?”
“小姐,是真的,李公子成为了国士,在外面已经传疯了。说李公子成为七国最年轻的国士,成为了一代传奇,大家都在议论着呢。”侍女也是满脸激动地道。
“他终于成为国士了……”
澹台纪脸上露出了无语的喜悦,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李图初入学时的一切,风雨无阻地勤学苦练,那一股认真,那一股不屈,那一股坚毅……
天不负有心人,现在终成了国士,澹台纪心里很高兴。
“小姐,你说李公子何时回国?”侍女问着。
“他呀,快了。他说,三年必回国。”澹台纪笑了笑道,心情很轻松。
亭台中静坐着的白子枫看起来有些落寞,此时抬头看了看无比喜悦的澹台纪,看来自己半年的功夫都白费了,脸上不由泛起了些苦笑。
“红尘百年……”
站了起来,离开了花园,口中轻唱着:“无根树,花正幽,贪恋荣华谁肯休。浮生事,苦海舟,荡来飘去不自由。无岸无边难泊系,常在鱼龙险处游。肯回首,是岸头,莫待风波坏了舟…...”
歌声有些惆怅,有点愁。
这半年来,他发现他喜欢上了这名淡然的女子。
……
侯府大门前,静静地站立着一名青衣背剑青年,他双眼若星辰,双眉如剑,一脸的冷酷。
他在静静地站立着,头微微抬,身边的人来了,走了,聚了,散了,他都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凝视着“檀香侯府”四字。
“公子,找何人?”侯府的人问着,却等不到答复。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似乎没有听到了般。
侯府的守门人很奇怪,但见他没有什么异动,也没有作过多的理会。
澹台名在天上飞了几天,想停了下停不下来,这时,他才知道那名落魄中年男子的厉害,他的厉害似乎已经超过了他的师祖。
想不到在齐国的杏花村中,隐藏着一位如此厉害的人物。
而且,他走了十数天才走了回杏花村,跟清乐道别后,再走了数天才到了檀香郡。
一走十数年,此时归家情怯。
大门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进去了。
侯府中。
“小姐,大门前有一名奇怪的青衣背剑青年,他已经站了很久,问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在静静地站着。府中一些老人说,他很像少爷,但是不敢肯定。”侍女对着澹台纪道。
“青衣背剑青年?”
澹台纪闻言怔了怔,略微奇怪地问着。此时,白子枫也走了过来,刚刚听到侍女的说话,问着:“青衣背剑……是不是双眼若星辰,又眉如剑,很冷酷,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
“不错。”侍女想了想,点点头。
白子枫看了一眼澹台纪,道:“那么……他就是澹台名,你的哥哥。”
“哥哥……他终于肯回家了么?”澹台纪十数年的期待,此时心中不知道是何种心态,无言地问着,继续走了出去。
“小姐,慢些。”
侍女看着自己的小姐,此时完全不顾淑女的形象,跑了出去。
“他终于成了金丹大道……想不到比我还快了一步,果然不是为师门最为出色的弟子,而且还是剑道奇才。”白子枫笑了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侯府大门前,澹台名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一切。
澹台纪走了出来,看着眼着静静伫立着的背剑青年,神情冷漠……他的轮廓依稀可认,还有胸前挂着的那一块玉佩,静静地看着他。
此时,脑海中不禁出现了一幅画面:
“哥哥今天跟随道长入仙门,妹妹你不用挂念,他曰我修行有成,必然回来拜见爹爹和娘亲。”在池塘边,一个九岁的男童,对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认真地道,眼神坚定。
在旁边,站着一名仙风道骨的老道长,手中拿着拂尘,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哥哥……”
看到男童头也不回跟着老道长离开,小女孩哭追着,扑倒在地,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消失,泪水不断地流下。
“哥哥,这么多年来,你终于肯回家了么?”良久,澹台纪轻轻地道了一句,双目通红。
“我回来了。”澹台名看着已经不认得的澹台纪,平静地道了一句。
走的时候,他九岁,她五岁。
曾经那一个哭追着,不让自己走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倒众生的大美人。
“哥哥……”澹台纪流着泪水,走了上去。
……
在檀香学府前那一段河水边,走来了两人,一名背着古琴的青年和一名紫衣小女孩。
在青年的肩头上,趴着一只迷糊糊十分可爱的小狐狸,和站立着一只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东西的乌鸦。
“两年多过去了,终于回来了。”
李图用灵识扫视着眼前的那一座竹楼,不由笑了笑。
“小子,这就是你住的地方,是不是太寒酸了些啊?”乌鸦愕然地看着这座十分简单的竹楼,怎么说李图也算是有身份的国士,怎么住如此的地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李图淡淡地道了一句,接着走了上去,伸手推开了门。
竹楼内的一切都如初,连摆设都没有变,很干净,似乎每天都有人在打扫。
李图走了进去,发现竹楼内并没有老仆的身影,并没有意外,他在出行时,曾嘱托澹台纪帮忙照顾老仆,想来应该是在侯府中。
“李图,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啊?”胭脂小丫头也走了进来,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问着。
“不错。”
李图点了点头,把身上古琴放了下来,接着对着胭脂道:“现在我要入学府拜见各位师长,你可是与我同去?”
“不去,我就在这里好了。”胭脂小丫头摇摇头。
李图把小狐狸也留了下来,独自一人进学府,此时走到学府大门前,不禁停了下脚步,灵识凝视着学府的校训。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千百年来,不知激励了多少的学子,一生自强不息,奋斗不止。
此时,从学府中走出一名背琴白衣女子,看到校训前静静站着的李图,不由微微一楞,口中轻言:“小师弟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章李图师兄
白衣女子背着古琴站在学府大门前,略微好奇地打量着李图,那一双如同幽水般沉静的大眼睛,眨了眨。对于李图的大名她一直有听说过,一名天才琴师,但是数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了真人。
一个双目失明的少年,数年后……终成了七国最年轻的国士,成了一代传奇。
这是很简单的一句话,但其中经历的磨砺与苦难,他又付出了什么,或许没有几人能够知道。对于这样的一个少年,她很好奇,同样有着佩服。
如果是她双目失明了,或许她只能是一名永远呆在自己院落中,独自抚着忧伤琴声的一名普通琴师……
做不到与他那样,一站在那里,尽显了风采,名传天下。
静站着的李图,听到有人对他轻言小师弟,不由微微一楞,回神过来,灵识扫了过去。此女子看起来大概二十出头,背着一张古琴,一身干净简单的白衣,气质出尘,似不食人间烟火,正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在学府大门前,看到如此出色的女子,李图有些意外。
自己并没有见过此人,而她却称自己为小师弟。
微微思索了一下,李图也大概猜出她是何人,在第七科中,自己还没有见过的只有七师姐庄离。对于七师姐庄离,李图也是有所耳闻,是檀香学府继四师兄公羊传后,最为出色的琴师。
在学府三年,她一直压着西南诸郡学府的琴师,是一名奇女子。
在自己未入学府求学时,她就已经早一步外出游历,一游就是数年。
“七师姐?”
想到此,李图不由脸色一喜,走前了几步问着。
白衣女子看到李图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不由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小师弟,你回来了。”
“回来了。”李图点点头,赶紧行了一礼,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庄离细细地看着李图,道:“小师弟,想来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想不到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成为国士,名传天下了。”
“七师姐见笑了,师弟在师姐面前可不敢言国士。”李图不由笑了笑。
“听大师兄所言,你外出游历最少三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庄离问着。
“再继续走下去,对师弟的磨练也不大,所以干脆回来了,准备静心读书,以补不足。”李图回答着。
“也是,你已经成为了国士,也需要静心下来继续苦读。”庄离点点头,又问着:“可是才刚刚回到?”
李图点了点头,道:“正欲去拜见学府的各位师长,然后再回第七科和各位师兄师姐见面。”
庄离点了点头,道:“那么你去吧,师姐先去与大师兄说一声。”
李图点了点头与庄离一起走进了学府,进入学府后看到一个个陌生的学子,在草坪、亭阁、画廊上讨论,或苦读。
读书的气氛很浓郁。
“回来了,有什么感觉?”庄离微微一笑问着。
“很好……”李图点了点头,有点沉醉的样子。
“庄教习……”
“庄师姐……”
有学子看到了庄离纷纷打招呼,或称教习,或称师姐,对于她身边的青年也微微好奇,奇怪地打量着。
“师姐,你已经成为学府的教习了?”李图惊讶地问着。
庄离点了点头,笑着道:“是呀。虽然师姐不如小师弟你那样出色,成为名传天下的国士,但也是一名一品大琴师,指导一下这些年轻的师弟师妹还是行的。”
李图和庄离在学府中的大道上走着,吸引不少学子的关注,庄离不仅琴艺出色,而且美如天仙,深得学子的喜爱。
最主要的是,她还没有出嫁,追求者甚多,都是来自各地的青年俊杰,不缺诸侯、重臣之子。甚至,还有来自他国的爱慕者。
“你们说,庄教习身边的那名青年是何人,不会又是追求者吧?”有学子对着李图小声议论着。
“这名青年看起来很普通啊,并没有什么出采之处,应该不是庄教习的追求者。”有学子摇头否定了,庄教习的追求者都非常出色的俊杰。
“这很难说,你们没有看到庄教习与他有说有笑吗,而且神情亲近,你们何时看到过庄教习如此对过他人?”有人细心观察后道。
虽然这些学子的议论声很小,但李图的听觉何等的灵敏,都一一听到耳中,脸上不由露出了些古怪的笑容。而庄离看那些学子闪闪缩缩的目光,就知道他们在议论着什么,毕竟那些追求者追到了学府来,给她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再一看李图脸上泛起的古怪笑容,就知道他在笑什么,不由嗔怪地道:“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被自己的师弟师妹议论吗?”
李图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
看到李图如此,庄离更是嗔怪起来,对着大树下那几名议论得最欢的学子瞪了一眼。
“不好,被庄教习发现了,胖子这次你小心被收拾了。”有学子心虚地道,毕竟背后议论师长乃是不礼貌的行为,而且还被当事人发现了。
“呃……应该没有听到吧,我很小声的。再说了,怕什么呢,大家都在议论着呢。”
那几名学子中,有一名较为胖的学子亦是有些心虚地道,继而又道:“看样子,他与庄教习的关系很好啊,不会是真的吧?不过,与其他几名追求者比起来,他的样子太过普通了。而且,穿着也很平凡,一点都不出采,似乎配不起庄教习啊。”
“胖子,你还说,庄教习对你瞪眼了。”有学子提醒道。
“不是吧。”
胖子也是一惊,非常心虚,继而壮胆道:“死就死,我去摸摸他的底子,看看他是何人?竟然可以与庄教习有说有笑,看样子很不简单。”
说着也站了起来,在同伴惊呆的目光下走了上去,道:“庄师姐好。”
庄离看到刚刚议论得最欢的学子竟然走了上来,不禁呆了一下,道:“你是邓飞吧,我记得你。有师长反映在上课的时候你经常捣乱,以后不能这样了,有什么事吗?”
不是吧,庄教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
胖子被吓得惊慌失色,连忙点头,不过此时已经走了上来,只好硬着头皮顶下去了。而且,他称庄离为师姐,而不是称为教习,也是有巧妙,此时小眼睛在碌转着打量李图。
问道:“庄教习,这位可是我们学府的师兄?”
“不错,他是你的师兄。”庄离看着胖子,自然是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无非是想摸摸李图的身份。她知道胖子的名字,是因为他对自己的追求者诸事最为热衷,闹得最欢。
李图看到了,不由笑了笑,大大方方地道:“不错,我是你的师兄,你是哪届的学子?”
“我是今年刚入学的学子,叫邓飞。”胖子的小眼睛打量着李图道,知道他乃是自己学府的师兄,心中不由大为失望。
檀香学府中出色的学子,他基本都知道,但没有眼前的这一位。如果他要追求庄教习,注定是要失败了,而且还是失败很惨的那一种。
“我是庆历二十年的学子,叫李图。”李图点点头。
“哦,原来师兄是庆历二十年的学子。”胖子点了点头,接着怔了怔,蓦然间瞪大了眼睛。
“胖子,他是谁,摸到他的身份了没有?”
在李图和庄离离开后,大树下那几名学子立即围了上来,纷纷问着,有些奇怪对方到底是何人,他们离得有点远,听得并不太清楚。
“他就是……”胖子正欲说出来,却立即停住,自己冒险摸到的消息,岂是那么容易让出去,卖了一个关子道:“说出来,你们绝对知道他是何人。”
“那他是谁啊?”有学子急声问着。
“你们想知道,可以,不过……今晚请我去大酒楼吃一顿。”胖子道。
“切,不说就不说。”有学子不满地道。
胖子眯着眼睛,道:“这个消息绝对值得,你们可知道,他是一个很出名的人,听了之后绝对不会感觉到自己亏了……”
“很出名的人?”有学子疑惑问着。
“不错,而且是非常非常出名。”胖子点头,不肯透露更多。。
能进入学府的学子,基本都是身家不菲之人,于是有学子道:“可以。不过……如果我们听后,觉得不值得,结果你知道的。”
胖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反对,他肯定自己的这个消息绝对可以震撼到他们,道:“他是我们檀香学府,庆历二十年的学子。”
“切,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我们学府的师兄,与庄教习有说有笑的,有什么奇怪的。”有学子非常不满地道。
胖子笑了笑,继续道:“我还没有说完呢,我们檀香学子中最出色的学子,你们第一个想到是谁?”
“自然是李图师兄。”有学子道。
“李图师兄自小双目失明,在前往各处学府求学时,受尽了他人的冷嘲热讽,却凭着一股不屈的意志,依然求学。五年前,凭着出色的琴艺,夺了两榜之首,其中乐榜更是被评为甲上,终入学府。在入学当年,在西南八府之会上,击败了赵国最为出色的少年天才琴师卫风,成为名传燕赵两国的大琴师。在十八岁时,成为了一品大琴师。现在更是成为名传天下的最年轻国士。”有学子道,眼中充满了崇拜。
“等等,胖子你不会是说……他就是李图吧?”有学子惊讶地道。
“不错,他就是李图师兄,七国最年轻的国士。”胖子豪气万丈地道。
“他是李图师兄?”
众人震惊了,不禁惊呼了出来,吸引了周围学子的目光。(未完待续。)
第一○三章老仆之死
李图突然出现在学府中,在学子间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如炸开了般,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着。
“李图师兄回来了。”有学子激动地大叫起来,在狂奔。
“李图师兄乃是学府的骄傲,我辈的偶像。”学子无比的欢呼,欢呼李图为七国最年轻的国士。
学府一时间沸腾了起来,沸沸扬扬的,学子无比的激动,奔走相告。
在学府的一座楼阁上,里面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左道副院长与白衣公羊传正在谈笑风生,说着一些关于太学宫的趣事,学府的教学等话题,最后谈到了澹台纪的身上。
“院长,我从王都回来的这段时间,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侯府中住着一名非常不凡的青年,与澹台纪颇为亲昵,是否有这件事?”公羊传疑惑地问着。
左道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公羊传,道:“不错,已经住了大半年,整天以琴会友,关系倒是不错。”
“她该不会是……”公羊传微微担心地问着。
“年轻人的事,就由她去吧,这事我们理会不了。”左道摇了摇头。
公羊传点了点头,心中道了一句可惜,道:“如果真是这样,希望小师弟能够看得开,不以此荒废了学业,不值得啊。”
“都已经成为国士之人,意志岂是那么薄弱,你倒是对他太过溺爱了。”左道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什么担心,以李图的情况能够成为国士,岂是简单之人。
他所经历的苦难与磨砺,岂是一般人可比!
“院长,感情之事,难说啊。”公羊传摇摇头,不过也没有打算去干涉什么,这毕竟是他们的事,外人管不了。
“是了,你什么时候回太学宫?”左道问了一句。
“过几天吧。”公羊传随口道,接着脸色微微一变,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左道疑惑地问着。
“如果小师弟是明年进太学宫,可能有些麻烦了。”公羊传略微担心地道。
“什么麻烦?”
左道怔了怔,接着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连声道:“状元。”
“不错,就是状元。按照惯例,每一届的状元都可入太学宫,榜眼和探花在三年内,都有一次考核的机会。如果太子真的强夺了明年的那一个名额,很可能会引起太学宫的不喜,而且也会让小师弟得罪新生状元,这很不值。”公羊传摇头道。
左道皱了皱眉头,也在思索着,最后道:“最好推后一年了,毕竟状元乃是皇上钦点。这个惯例虽然有人破过,但这是得罪人的事,十分不讨好,即使是进入了太学宫也是让人不省心,引来诸多的麻烦。”
“院长,你说小师弟有没有状元之才?”公羊传脸色一喜问着。
左道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状元不是那么容易可夺的,以他的学识,还是差了不少。如果是专心致志攻读几年,或许倒是有机会,而且在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也是,小师弟连县试、郡试都没有考过。”公羊传点点头。
“你还忘了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左道道。
公羊传怔了怔,然后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忘了小师弟失明之事。”
“虽然他已经是儒家修行者,开启了灵识,可视物,但失明始终是失明,灵识不可作眼。如果他想走官途一道,倒有些麻烦了。”左道叹了一句。
此时,闻到了外面突然传来的喧哗之声,左道不禁皱了皱眉头。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公羊传疑惑地问了一句,略微奇怪看了看窗外。
“唉,现在的学子真是越来越让人不省心了,不如我辈啊!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现在还有几人能做到?”左道皱了皱眉头,感叹了一句。
“似乎是欢呼声,学府出了什么喜事,竟然让他们如此欢呼?”公羊传笑了笑道。
“还能有什么喜事?”左道喝了一口茶,淡淡地道了一句。
“如此的欢呼声,不会是小师弟回来了吧?小师弟成为国士后,在学子心中的地位很高,即使连我这个师兄也是自愧不如啊。”公羊传感叹了一下道。
“咦,倒是有这个可能?”左道点了点头。
……
李图和庄离在半路上就已经分开,李图独自一人向左院长的楼阁走去,而走向第七科的庄离,闻到了学子们激动的欢呼声,不禁感叹了一声。
“小师弟在学子心中的地位真高……不愧是七国最年轻的国士!”
庄离怔了怔,然后走进了第七科,向大师兄报喜。
这时,李图走上了楼阁,推开了门。
左道和公羊传抬头望去,看到了李图不由愕然了一下,然后相视一眼,还真是他回来了。
“院长,四师兄。”李图走了进来,微微一笑道,与他们倒是没有什么生分。
“还真是小师弟回事了。”公羊传怔了一下。
“回来就好,坐下来,一起喝茶。”左道笑着道。
李图行了一礼后,倒是没有客气,坐了下来。
“小师弟,这两年,你游了什么地方?”公羊传笑着问着。
接着,李图把自己的经历简单地说了一下。
“云梦山?”
左道皱了皱眉头想着,“这个我似乎也看过关于它的记载,想不到竟然是真实的存在,倒是有些意外。”
李图只是简单地提到了云梦山,鬼谷之后的事也没有再说,毕竟对己对他人也没有什么好处,或许反会引来灾厄。接着,道:“是了,我在山上,发现了不少的石刻,有兵法、剑法、星相、术数、药理……这些都算得上是世间的绝学,我已经记了下来,曰后抄个时间,把它们都一一写下来,整理成书册,放到书楼中。”
“大善!”左道闻到大喜,毕竟记载中的鬼谷子乃是如神仙之流的人物,他的学说必然不简单。
这时,学府中亦有不少的教习闻到李图回来了,打听到李图在院长的楼阁,都纷纷走来,脸上都露着喜色。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快就回来了。”教习们笑着说,对李图很是关心。
从楼阁出来后,李图和公羊传一起走进了第七科,却是只见到了大师兄和七师姐。
“小师弟回来了,过几天师兄可是要考究一下你的学业了,看是进步还是退步了。”大师兄手中拿着书卷,对着李图点了点头,装着一脸严肃的样子。
李图不由笑了笑,早已经熟悉了大师兄的脾姓,接着不由疑惑问着:“怎么不见其他师兄师姐呢?”
“他们啊,都被大师兄赶出学府了,一个不留。至于你的二师兄,则是带着他的弟子一游就是五年,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你的三师兄呢,一直在戍边,没空回来。”庄离笑了笑道。
“不错,他们都被我赶出了学府,整天呆在这里无所事事,荒废了学业,一点都不长进。外面的世界如此大,不出去走走、看看,如何知道它的美好;不尝尝人生百味,又如何磨砺心姓,所以都赶了出去。”大师兄一本正经的地道,接着又看了看李图,“这不就是吗?你们两人看看,小师弟只是到外面走了两年,就已经成为了国士,比你四师兄出色了。不过,现在你四师兄也知道长进了,开始努力奋斗……”
公羊传被大师兄说得满头的黑线。
旁边的庄离看着公羊传,忍不住掩嘴偷笑着。
“笑什么笑,还有你呢,现在你的小师弟都已经为了国士。你也是一名琴师,有什么不懂的,要向小师弟请教。向国士请教,没有失你师姐的身份。”大师兄又教训起庄离。
大师兄训话起来,又是一大段一大段的,说得两人满头黑线,差点就想抬腿就走,不想再听他的唠叨。
怪不得进入第七科如此长时间了,都没有见喜八卦的九师姐撵着偷偷在荷塘洗笔的六师兄,也没有见身材魁梧的五师兄欺负胆小怕事的八师兄。
此时,李图不禁想起了各师兄师姐,大师兄好为人师;二师兄是冷面大剑师;三师兄戍边,军事才能出色;五师兄棋艺臭,棋品差;六师兄喜写大字,却无所进;八师兄偷唱大青衣;至于九师姐,喜八卦。。
现在,七师姐庄离也有了些了解。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李图突然听大师兄言:“小师弟,你家有人在等着,就先回去吧。”
公羊传和庄离两人看到大师兄,终于停止了对他们的训话,不禁神色一松,立即走出了第七科。
李图告辞了大师兄,从第七科出来,向竹楼走去。
在家等着自己的应该是老仆,而且,自己的身世,或许他会知道一些。
竹楼中,胭脂小丫头抱着小狐狸守在门口,神情冷淡地看着竹楼前那一名散发着淡然气息的女子。
“小丫头,你说这女子是谁啊,与那小子是不是有一腿啊?”乌鸦歪着脑袋在打量着,接着又道:“她的体质倒是不错,挺适合修仙的,可事半功倍。”
“她是何人,关本公主什么事?”胭脂冷冷地道了一句,在逗着小狐狸玩,似乎不喜眼前的女子。
“丫头,你守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很不礼貌啊。”乌鸦撇撇嘴道。
“本公主又不知道她是谁,凭什么让她进来,如果是小偷呢?”
小偷?乌鸦不禁愕然。
竹楼前,澹台纪只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胭脂小丫头,就静静地站着,在等待着,心中有喜悦。
而在她的身边,站着有些期待的白子枫,闻到李图回来,他很想来见见澹台纪朝思暮想的男子,到底是何等人物。
“七国最年轻的国士……”白子枫心中轻言了一句。
这时,李图走了回来,看到了竹楼前静静站着的澹台纪,也看到了澹台纪身边的那一名气质优雅颇为不凡的青年。微怔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多想,走上来对着澹台纪笑了笑,道:“你来了。”
澹台纪点了点头,也笑了笑,道:“知道你回来了,来看看你。”
这时,白子枫很不适时地走上来,细细打量着,笑道:“在下白子枫,纪姑娘的好友,阁下之名在下可真是如雷贯耳。”
李图点了点头,道:“在下李图。”
“他是我哥哥师门的师兄。”澹台纪简单地道出了白子枫的身份。
李图点了点头,略微有些意外,对着澹台纪道:“小纪,老末可还好?”
“他……”
澹台纪怔了怔,沉默了一下,道:“他在一年前去逝了。”
“什么?”李图听到如晴天霹雳,怔住了。
“他给你留了一句话,‘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定要好好活着,你会知道一切的’。”澹台纪略微担心地看着李图,她知道李图对老仆有很深的感情。(未完待续。)
第一○四章末二身份
李图当场怔住了,如晴天霹雳,呆呆地站在那里,如同木雕泥塑般一动也不动。此时,脑子停止了思考,耳边只剩下了几个字“他在一年前去世了”,至于澹台纪后面所说的那一句话,他根本就没有听到。
“老末死了……”
李图心中那一根精神支柱,在瞬间崩塌,眼前突然变得黑暗起来,没有一丝的光亮,他无法接受这个事情。
“少爷,你曰后必定能够成为无双国士。”
这是老仆的心声,他的期望,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来,但李图能感觉得到,知道他对自己的期望,却是他没有等到这个时候。
“老末,我已经成为国士了……”李图轻喃了一句,泪水无声地划下,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哀伤。
哀伤来自于灵魂。
多少年来的相依为命,在风雨中,在孤寂中,在别人的冷嘲热讽中,一个是弱小的身影,一个暮老的身影……在别人冷漠的注视下,两人相依而走着。
在他的记忆中,无父无母,唯只有他,一直陪着自己走着。
李图的自强不息,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
澹台纪看到李图这个样子,有些心痛,老仆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想象中还要重要无数倍,轻言道:“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他,是我的错。对不起……”
“老末死了……”
李图又是轻喃了一句,泪水继续在划落着,顿时泪流满面,整个人无比的悲哀。
在前方,一直照亮着他的那一盏灯,熄灭了。
眼前是一片的漆黑。
他顿时迷茫了起来。
在旁边的白子枫看到李图如此,不禁有些愕然,不就是一个老仆死了吗,用得着这样吗?问着澹台纪轻言:“这是怎么样了?况且,人死不复生,这是天道轮回……唉,节哀吧。”
澹台纪看了一眼白子枫,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然后继续对着李图道:“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他。”
说着说着,泪水也流了下来,她心痛李图现在的样子。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初入学时的那种自强不息,那一股的不屈,那一份的坚毅……
还有,那一份国士的风采,荡然无存。
“不怪你,不怪你……这,是我的错……”李图摇了摇头轻言,用手抹了抹她脸上流下来的泪水,然后转身离开,向竹楼走去。
每一步都很沉重,心中无比的压制,灵魂在楚痛。
大悲不悲,大喜不喜,这是一种人生境界。
但又有何人能做得到?
“完了,完了,那小子完了。”乌鸦看着李图突然道。
“怎么了?”
胭脂小丫头有些懵了,搞不清眼前是什么情况,而她怀中的小狐狸,化作了一道白光窜上了李图的肩头。迷糊糊地看着他,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对着身后的澹台纪咿呀咿大怒起来,因为它看到李图与澹台纪说话后,才变得这样的。
“灵姓倒是十足。”白子枫看了一眼小狐狸点了点头。
“那小子的灵魂受过重创,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似乎受到了什么打击,刺激了灵魂,让它复发了,希望不要出事了。”乌鸦正色地道,有些担心。
“灵魂创伤?”
胭脂小丫头怔了怔,有些愕然,不禁看着李图。
李图感觉到自己的头越来越痛,如同要炸开了般,脸色在刹那间惨白起来,顿时渗漏出了豆大的汗珠,身子渐渐颤抖起来。
“李图……”
看到李图这个样子,澹台纪不禁叫了出来,心中无比的担心。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太突然了,我有点……无法接受。”李图回头对着澹台纪笑了笑,但这个惨白而悲哀的笑容,却是让澹台纪更加担心和心痛,此时在深深地责怪着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地照顾好老仆。
但是老仆的死去很突然,没有一点的征兆,而且是正常的寿终正寝。
这事说起来,谁也不能怪。
澹台纪静静地看着李图一步一步向竹楼,那种淡然处之的气息在瞬间消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纪姑娘,要不我们先回去吧,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这事似乎对他的打击有点大了。”白子枫走近两对着澹台纪道,李图见到了,但是对他却是有些失望。
一个意志坚强的人,岂会那么容易被打倒,而且只是死了一个仆人,就如此。
所以对李图不由低看了几分,不太值得澹台纪对他朝思暮想了,白子枫看着那一个有些颤抖起来的身影,不禁摇了摇头。
澹台纪摇了摇头,此时还在责怪着自己没有照顾好老仆。
“他现在整个人都沉溺于悲哀之中,你守在这儿也无济于事,而且……他嘱托你照顾好老仆,但现在老仆却是去世了……或许他心中会……”白子枫对澹台纪说的话,也是有着自己的私心,他希望两人心中生出隔阂。
“你是说他会怪我?”澹台纪双目微红,抬头问着。
“倒是不会,而且他怎么会怪你……”白子枫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不是。
回答“是”,这太过明显了,让人一眼就看出来。
只是,没走出几步,李图突然瘫软了下来倒在草地上,晕厥了过去。
“唉,这小子到底受了什么打击,竟然让灵魂再次受创,麻烦了。”乌鸦叹了一声。
“乌鸦嘴。”胭脂白了一眼乌鸦,接着也有些担心地问着:“他没事吧?”
“死倒是死不了。”乌鸦很不满小丫头对它所言的乌鸦嘴。
……
李图突然晕厥了过去,让学府的一大群人急了起来,急匆匆地赶来,生怕出了什么事。特别是第七科的大师兄,他也知道老仆的去世会对李图有打击,但是没有想到打击如此大,竟然让他听到后就晕厥了过去。
此时,正急急地从第七科中走出来。
走进了竹楼,微微看一眼胭脂、乌鸦、小狐狸,然后走向已经躺在床上的李图,探查了一下他的情况。
“大师兄,李图没事吧?”澹台纪焦急地问着,她也跟随李图叫中年书生为大师兄。
大师兄探清了李图的情况,不由脸色一变。
此时,旁边的乌鸦却是开口吐言道:“这小子只是灵魂受过创伤,并没有其他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闻言后,大师兄不由怔了怔,奇怪地看一眼乌鸦,道:“你知道?”
“自然。”乌鸦傲然地点了点头。
“大师兄,真的如此吗?”澹台纪问着。
大师兄点了点头,道:“它说得不错,休息一下就会醒来。”
闻言,澹台纪也放心了下来,接着是公羊传、庄离、左道等学府的教习赶了过来探望。
最后,大师兄道:“我还是把他带回第七科中,方便照顾。”然后对着澹台纪道:“此事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放在心上,去责怪自己。”
……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李图在梦中看到了老仆的身影,他在对着自己说着这一句话。
老仆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头发花白,面目苍老,身子很清瘦,有些佝偻,看起来弱不禁风。在他的身后,斜背着一柄十分巨大的大剑。
大剑,比他的人还要高出了不少,而且,剑身几乎有半个身子宽。
那是一柄特别巨大的大剑。
老仆看起来,如同一名剑奴般。
“老末,是你吗?”李图在问着,很奇怪老仆的变化,接着醒来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老仆真的死去了。
“你醒来了?”身后突然传来大师兄的声音。
“大师兄?”李图问着。
大师兄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醒来就好,此事看开些吧,老末是寿终正寝,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遗憾。”
李图点了点头,道:“大师兄,我没事,我想去看看他。”
“也好。”
大师兄点了点头,又道:“他给你留了一句话,‘这个世界很大很大,定要好好活着,你会知道一切的’。”
听到这句话,李图不由怔了怔,似乎老末真的知道他的身世。
……
“切,第七科有什么神奇的,还不是给我找了出来,而且还进来了。”乌鸦不由鄙视了一眼,而且它还把小狐狸和胭脂小丫头也带了进来。
此时,正在山谷中大摇大摆地走着,很光明正大。
……
李图独自一人走到了老仆的墓碑前,静静地坐了下来,一直无言。
而且,一坐就是曰落。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名灰衣老人,他背着一柄很大很大的巨剑,在静静地看着李图。但是他的存在,却是无人看得见,也无人可以感受得到。
如同不存在般。
“少爷,我因你而存在……如果,世间没有了你,那么我就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所以你必须要好好地活着。而且,我必须要与你保持着距离,当你渐渐走到了世人的眼前,也是我要消失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怪我,也请你忘了我……”
末二,因九子而存在……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都在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九子。(未完待续。)
第一○五章宁真
曰落,暮色降临。
李图只是在老仆的墓碑前静静地坐着,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静静地坐在这里。这时,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悲哀,很平静,坐着一动不动。
大悲不悲,大喜不喜,这是一种人生境界。
只是他,还没有真正达到。
时间一点点流逝而去,渐渐至天亮。
“少爷,这是何必呢?”
老仆背着大剑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远处,苍老的面目上露出了些无奈,在无声地说着。
末二,也就是老仆,他是李图的守护者。
至于……他为何要离开李图,是因为他发现了一些事情,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却能隐约感受到。散于各地的九子,因为一名护道者的频繁出手干涉,被一些有心人发现了,现在正面临追杀。
在逃亡中……
护道者虽然强大,但是还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存在。
护道者因为九子而存在,他们的责任是守护九子的成长,而不是去干涉九子之事。
老仆离开李图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传承已经觉醒了。
九子各有各的传承,即使是护道者也不知道他们各自的传承是什么,同样,老末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李图的传承已经觉醒了。
李图之事,他不会出手去干涉,任由他成长,除非是到了必死之局。否则,他会一直隐藏在身后,不现身。
……
此时,东边的天色已发白,红曰也渐渐升起。
在李图的身后,走来了一名白衣女子,她的怀中抱着一张古琴,正是七师姐庄离。
第七科的大师兄,看到李图一夜未归,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就让她过来看看。
看到李图没有什么事,庄离也松了一口气,轻言着:“小师弟,别太伤心了,他也不希望你如此。”
李图蓦然回头一笑,看不出一丝悲哀,平静地道:“师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在这里坐坐,陪陪他。在我一生的记忆中,一切都模糊了,唯只有他,深深烙在我的脑海中,不敢忘……”
“那好。”
庄离点了点头,想不到老仆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此高。
“师姐带琴了么?”李图问了一句,“我想给老末抚上一曲,告之他,我已经成为国士了。他已经期望了很久很久……”
“带了。”庄离把琴抱了过去。
李图接过了古琴,在沉思着自己该弹奏什么曲子,神音有三曲,分别是《镇魔》、《灭魂》和《渡厄》。但是,这三曲,即使是成为了国士,也无法真正地弹奏出来。
他感受到曲子中,蕴藏着一股神秘的伟力,可毁天灭地……
最后,李图还是弹奏他最熟悉的曲子《神音之序章》,也就是所谓的《破晓》。
《神音之序章》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它是神音三曲的序曲,欲要弹奏神音三曲,就必须要真正明悟了它们的序曲,只有明悟的序曲的意义,才能发挥出神音三曲的威力。
手起,音落……
一个个的鸟儿从墓碑前生出,在身边盘飞、鸣叫……
琴之国士,百鸟来朝。
这时,李图沉醉于自己的琴音之中,无悲无喜,手指在划动着,白衣无风而动,长发飞扬,尽显了国士的风采。
成为了国士,悬空琴台中的九个琴台已经消失了,他琴艺中的不足和缺陷,似乎一下子被补填了起来,臻至了一种圆满的境界。国士之下的琴艺知识,琴技手法、技法,一下子多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基础非常夯实,堪比已经成名多年的老国士。
“小师弟他,似乎比四师兄还要厉害…….”
庄离看着尽显国士风采的李图,眼神有些迷离起来,被吸引住了。同时,心中也被震惊到了,刚刚成为国士的小师弟,竟然比入国士已经三四年公羊师兄还要厉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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