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噩地过了数日,钱子谦木讷地看着满眼的艳红与喜字。
终是到了这一日吗?
虽筱强有吩咐一切从简。但毕竟是太子大婚,该有的礼数、该有的排场,谒见先祖、上报宗室名册、迎新人入宫、飨宴百官等等,样样少不得,这番一闹,便是三日。而钱子谦,身为贤亲王,自然得跟着一干皇亲国戚在一旁看着。
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仿佛前一刻还是那般憨态可爱的稚子,转眼便脱胎换骨,带着年少储君的威仪,透着隐隐的锋芒站在众人视线的中心。那样的他,叫人移不开目光。
仪式依旧进行着,钱子谦的心却越来越酸痛。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般难受不舍。就像筱文德说的,他们是兄弟!即便筱文德对自己说出满腔的情谊时,自己依然只当他是最亲近的手足。如今他娶妻新婚了,理应感到欣慰不是吗?可为何、为何突然想伸手抓住他,想撕了那刺眼的喜袍?
坐在宴席间,每见他一脸含笑地接过百官殷勤递上的酒杯而痛快地一饮而尽时,心就被重重地戳出一个孔洞。
不想看!不愿看!
「子谦?!」不解地看着噔得站起身的钱子谦,钱晓嘉喊住了他,「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母亲,子谦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是吗?」看了看上座仍在不断接着敬酒的筱文德,钱晓嘉叹了口气道,「好吧,需要让黄御医看看吗?」
「不用了!」
说着,钱子谦便匆匆离了桌席,隐入那如幕的夜色中,却不知身后那双凝望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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