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误以为若商竟绝情至此,一脸不敢置信的怒瞪着他,低吼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真的是错看你了。”
若商一头雾水,他实在被保罗奇怪的言行举止搞迷糊了,以致当他气冲冲地走出大门时,若商还深蹙着眉思索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保罗回到落脚的地方后,马上拨了通电话给白承原。
“凌晨五点?”白承原扎着呵欠,“保罗,你疯啦!这么早打电话来。”
“总裁,我非常地抱歉,不过我是有急事。”
“嘎?是不是你们把戏搞砸了?”他马上清醒过来,担心地问。
“严格来讲并不是,”保罗不想多作解释,直接切入重点,“总裁,您可以给我安小姐在台北的地址吗?”
“可以。发生什么事了?”老人直觉不对劲,事情一定哪里出了差错。
保罗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事情的始末,毕竟他并不是真的很清楚,事情后来的发展实在太出人意料了。“我待会儿要搭飞机到台湾,等我到台北再和你详谈。”
“呃……好吧!”他简直不知道这羣孩子现在究竟在演哪出戏。
曲月现在很害伯待在家,因为她怕接到若商的电话,非但她自己不敢接,连曲灵接到后也不敢听。
“我真搞不懂妳。”曲灵抱着宝贝水晶球大皱眉头,“若商打来妳不接也就算了,可是又叫我骗他说妳到图书馆去,妳现在正忙着赶稿子,急着要交给出版社等等,一大堆有的没有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有。”曲月敲着键盘,低声回答。
“骗人。”她扮了个鬼脸,“妳别把我当没知觉的人好不好?”
“我们真的没吵架,不信妳可以用水晶球查查看。”
“还用得着妳说,偏偏我现在看水晶球全都是一片茫然。”曲灵懊脑极了。
“妳终于承认妳的超能力是瞎掰的吧!”曲月淡淡笑道。
“才不是。”她扠腰,“一定是有干扰才会这样。”
“是天线没装好吧!”
“妳还笑得出来,表示事情没有我想象中的严重。”曲灵拍拍胸脯,一副“好加在”的模样。
曲月的笑容迅速隐去,忍着心头的刺痛道:“我早跟妳说过了,真的没事。”
白天的她将失意和伤痛隐藏得很好,因为她认为自己这次做得很潇洒、很君子,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太伤心难过。只是一到深夜,她所有的伪装全都不受控制的溃散了,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无法继续维持表面的平静,经常独自泪流到天
明,反反复覆,一日又一日啃噬她的心灵……
她深深吸口气,挥去那份悲思,努力将精神集中在计算机屏幕上,她唯有寄情于工作,让自己的脑子转动到无力再想其它。
曲灵咬着唇,望向妹妹专注的神情,她知道曲月尽管外表看来和平常没两样,但是其实她心里并不快乐。
可是这此感情上的事唯有靠自己厘清,旁人是帮不上任何忙的。曲灵叹了口气。
门铃突然在这时响起,她俩同时吓了跳。
“谁呀?”曲灵看看钟,“已经快十二点了,谁会那么晚来拜访?”
“妳从窗户看看吧!如果是陌生人就不要开门。”
曲灵点头,走向窗户边往下看,“咦?是个陌生人。”
“那就不要开,我相信我们家的铁门应该还挡得住坏人。”
“可是他看起来不像坏人……哇!好灿烂的金发。”曲灵简直看呆了,舍不得离开窗口。
“坏人又不是光用看就看得出来……咦,妳说什么?金发?”曲月这才将注意力移开计算机屏幕。
“对呀!好像贵族哦!”曲灵只差没滴口水。
门铃声不死心地再度响起,曲月走到窗边,心想她只认识一个金发贵族型的男人,该不会是他吧?
她低头一看,惊呼道:“我的天啊!他怎么会来”
“妳认识他?”曲灵睁大眼。
曲月匆匆点头,急忙下楼去开门。
曲灵讶异地看着那外国男子和曲月相偕走进来,蓦然一个想法飞过她脑子。
“你……你们两个……”她结结巴巴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难道是你们两个……”
“妳在说什么啊?”曲月奇怪的看着曲灵。
保罗则是一进门就被妩媚娇柔的曲灵慑住了,他情不白禁地瞅着面前这个长发如云、灵气逼人的女子。
“你……妳……”她眨眨眼睛,“你们两个……”
曲月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妳以为我和保罗有什么暧昧关系?”
曲灵勉强闭上大张的樱唇,“难道没有?”
“当然没有。”她没好气地回道。
“抱歉,我可以知道妳们在说些什么吗?”保罗慢慢白惊艳中醒来。
“姊,我们说英文吧!”
“好!”她老实不客气地瞅着保罗,“你是谁?”
“保罗.恩。”他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
“这不是你的艺名吗?”曲月好奇地问。
“本名,上次我是开玩笑的。”
“难怪白伯伯要我在第束花的小卡片上署名P.N。”她轻笑。
曲灵茫然,听半天还是有听没有懂。“什么跟什么?”
“大家先坐下来吧!”曲月走向厨房,“喝点什么?咖啡或是香片?”
“咖啡好了,谢谢妳。”
曲灵抱着水晶球,满脸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曲月的?”
“呃,说来话长。”
“又是这一句。怎么你和曲月都是一个调调儿,人家问起来只会回答“说来话长”?”曲灵嘟着嘴,“你们两个是不是串通好了?”
“没有人串通什么啦!”曲月捧来三杯咖啡,对保罗笑道:“喝喝看,这是我姊珍藏的咖啡豆。”
“很香。”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浓郁的香味,大大赞赏。
曲灵端起咖啡,“头顶我的天,脚踩我的地,手上还捧着我的咖啡,我说你们俩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保罗和曲月对看一眼,而后曲月深深喟叹,“好,我说……”
待她说完后,以见曲灵杏眼圆睁,“有没有搞错,妳就这样退让了?”
保罗对她最后的决定也不甚满意,附和道:“我也不赞成妳就此将白先生拱手让人!”
曲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幽幽地回答:“这不是拱手让人,若我们有缘的话,他终究会回来找我的。”
“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消极了?”
保罗赞成曲灵的话,“这不像我所认识那位积极多谋的女孩。”曲灵望向他,狐疑道:“对了,我忘了问你,你不是只负责演戏的,干嘛千里追踪到台北来?莫非……”
“莫非什么?”他问。
“莫非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曲月叹了口气,“姊,我拜托妳,别再把事情想复杂了。”
保罗凝视着曲灵急急解释,“我对曲月真的没什么,只是觉得她慧点有趣而且很可爱,因此我把她当成妹妹一般。这次她黯然离开纽约,我很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她吁口气。
“放心什么?”曲月瞅着她笑,意有所指。
她则是大大抛了一记自眼给曲月,“放心妳不是被拐了。”
曲月看她又羞又急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
“我要去睡了,才没那个闲工夫陪妳这个闲人呢!”
曲月待姊姊冲进房后才勉强控制住笑意,对着神不守舍的保罗道:“你现在住饭店吗?”
“嘎?哦!饭店!”他这才惊醒,“对,我住在饭店。”
“其实你这趟来是多浪费钱的,,我并没有想不开。”她淡淡道,眉宇轻愁复聚,“正因为我想得很开,也作好了决定,所以我才先回台北。”
“妳不怕白先生被戴黎丝设计抢走?”他好意提醒她。
“若商是聪明且有原则的人,不会因为阴谋而被迫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她握紧杯子,眸子望进那一泓幽黑。“如果他真的愿意和戴黎丝厮守,一定是因为他真的对她有爱。”
“如果……”他小心翼翼地问,“他真的留在纽约或娶了她,妳打算怎么办?”
“没怎么办,照常过日子。”她说得若无其事般,但是保罗听得出她声音中的放弃和绝望。
“我真不知道妳的作法是相信他还是放弃他?”
“若他爱我较深,他便会回来,不用我再费尽心力去抢夺;可是若他对戴黎丝用情较重,那么任我如何大费周章,依旧无法挽回他的。”她浅笑,“正如你所看见的,我已经有努力过,现在只看他的选择了。”
保罗盯着她,“妳很了不起。”
“我也这么觉得。”她嫣然一笑,却是苦涩的成分居多,“开玩笑的,目前的我应该什么都不想。”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替妳担心了。”
“谢谢你为了我专程跑来台北,真是太谢谢你了。”
“何必客气?我们也可算是朋友,不是吗?”
“我们当然是朋友。”她点头。
送走保罗后,她望着苍凉夜色怔怔无语。
她并没有告诉保罗她已经做好放弃的抉择与心理准备了。
一周过去了,戴黎丝的复原状况根好,若商也放心许多,这真得归功于他的细心照料。
一早,若商提着一盅鸡汤走进病房,戴黎丝气色清朗、红润地坐倚在床头,直望着他笑。
“今天为什么这么开心?”
“医生刚来过,说我可以下床走走、透透空气了。”她甜甜地笑道。
“那好,我待会儿推妳到中庭散散步,那儿有花有草的,很不错哟!”他替她感到高兴,“不过妳得先喝了这盅鸡汤。”
“哇!鸡汤。”她高兴地打开盖子,一阵扑鼻香袭来,“昨天是鲜鱼汤,你都是到哪儿买的?”
“我请饭店的厨房做的。”他解释,然后体贴地问道:“地道中国口味的汤品好喝吗?”
她甜蜜地笑,“当然。”
若商拿了汤匙给她,边看她喝汤边说道:“我已经替妳找到一份工作了。”
她一怔,“什么工作?”
“雷集团旗下的一家金融公司,我知道妳对这方面很有长才,所以替妳安排了。”
“那么有名的集团公司我怎么进得去?更何况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她知道有许多公司应微的第一人选都是以未婚者居多,她应该完全没机会的。
“在雷集团只有能力方面的考虑,并没有己婚或离婚的歧视观念。”他保证。
原本他是想替她安排进白氏任何一家饭店中,但是她根本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也对这些没兴趣,因此他才将她的文凭和资历拿给了国际金融公司的负责人,由他鉴定审查通过,而决定聘请她的。
戴黎丝瞪着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
“我曾经骗过妳吗?”
“天哪!太棒了。”她狂喜地大叫,“雷集团所属的公司在福利、待遇和薪资上都高人一等,真不敢相信我居然可以在那里上班。”
“真的,我已经和负责人谈过,他们会等妳身体好了之后再让妳正式上班。”他补充道,希望能让她安心养伤。当然,他为此多少运用了一点私交的手腕。
戴黎丝激动地揽住他,又笑又叫,“这不是在作梦,我以后有一个好工作了!”
若商笑着,暗中庆幸,幸好她并不坚持此刻要找个好老公当少奶奶。
他明白她在做了这么久酒吧小妹的工作后,知道她能重回规律的白领上班族行列时,心情一定会有巨大的喜悦与欢欣的。
“所以妳现在好好养伤,等痊愈后就有一个全新的世界等着妳。”
戴黎丝眸子闪闪发亮,这是她目前为止最感到开心的一件事了!她不必再面对脏乱的酒吧,以及那些洗不完的杯子和好色恶心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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