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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红颜绝恋千面王妃 > 五

“流云飞袖?”上官尘暗自一凛,这门绝世的水袖功不是早已失传了么?怎么又会突然重现江湖?这个蒙面的女子,到底是谁?

他怀中的蓝夕早已被这股漩涡一样的气流刮得睁不开眼睛了,只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一不小心就能在这气流里窒息而亡了。

上官尘太阳|­茓­边的青筋隐隐暴动,眸子里散发出­阴­冷骇人的光芒。他冷冷一笑,身形暴涨,长剑挥动间,蓝夕直觉一阵眼花缭乱,瞬间身子腾空,上官尘已抱着她闪开了那股气流,刚要轻松一口气,只见半空中的那女子皓腕一翻,飞袖又如鬼魅一样的迎面而来。

若单独和她们对峙,上官尘丝毫不在话下,但因为怀里有了一个不会武功的蓝夕,怕她受到伤害,所以行动便受了约束,应付起来比较吃力。

半空中的女子则正是看准了他这一点,飞袖愈加凌厉,气流更加诡异,奇快无比的朝他怀里的蓝夕缠了过去。

同时,而地上的那两名女子,双双翻飞着手中的白练,一左一右的向他的手臂缠了过去,逼得他不得不飞身躲开,但就在这时,飞袖已缠住了怀里的蓝夕,蓝夕“啊”的一声,身子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开去,一下子脱离了上官尘的怀抱,她不由得惊叫了起来。

上官尘吃了一惊,怒喝一声,身体顺着长剑,于气流之中人剑合一,势如破竹的逼近那半空中的女子,电光火石间,长剑已刺向女子的咽喉,同时,他伸出手去,一把抓向女子飞袖卷住的蓝夕。

女子冷冷一笑,偏头堪堪躲过,飞袖突然一甩,蓝夕的身体呈直线型向下跌去,瞬间,便被地上的两名女子用白练接住,缠成了结结实实的粽子。

“无颜,救我!”

蓝夕花容失­色­,张口惊呼。

那边的陈毅眼见王妃被抓,心里又急又怒。

他乡遇故人(4)

那边的陈毅眼见王妃被抓,心里又急又怒,但苦于被另两名女子纠缠,还要顾及手里的依依,一时分身无术,急得像一头发狂的猛狮,连连逼退了对方好几大步。

卷住蓝夕的两名女子眼见人已到手,便不再恋战,只迅速的将蓝夕扛在了肩上,然后足尖一点,身形如流星丸一样的朝西面飞逝而去。

上官尘又惊又怒,正要追去,那会使流云飞袖的蒙面女子却飞袖一甩,阻止了他的脚步。

上官尘怒不可遏,爆喝一声,人剑合一,身形如鬼魅一样的直逼过去。

女子大吃一惊,没料到他在自己的飞袖功下竟能如若无人一样的穿过来,不由慌了心神,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寒光一闪,剑尖已逼近了喉咙。

女子大急,慌忙偏头堪堪躲过,却仍然不能幸免,白皙的脖子被划出了一条血痕。

眼见长剑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距离如此之近,她根本无法使出流云飞袖,只好银牙一咬,飞身退后几步,甩手扔出一样东西,然后仓皇逃离。

上官尘正待追将过去,突见那东西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散出一股浓密的烟雾,瞬间阻挡住了他的视线。

待烟雾散尽,哪里还有那女子的身影?

上官尘气得差点吐血,他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就这么眼睁睁的从他这个大名鼎鼎的定王手里把他的王妃给抢走了?

那两名本来也想撤离但被陈毅绊住了身手的蒙面女子正苦于被陈毅纠缠,无法脱身,只见白影一闪,眼前一花,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前的人儿,就觉胸口一阵冰凉,然后,有温热的东西汩汩而出。

她们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胸口被长剑贯穿的血洞,眸子里充满了惊恐的神­色­。

她们的面前,上官尘目光凌厉,满身的杀气,鲜血正从他倒提着的剑尖上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

他乡遇故人(5)

两女轰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陈毅被主子浑身仿佛来自地狱般的可怖气息给震住了,在他的印象中,主子从来没有过如此可怕的一面,出手仿佛索命的阎王,无情,冷酷到极致。

上官尘长剑一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东西呢?”

陈毅回过神来,“还在依依身上。”说着看了一旁已经呆若木­鸡­面无人­色­已经被吓坏了的依依一眼。

上官尘急促的说了一句:“找个地方,安置好人和东西。”然后身形一动,流星般的朝蓝夕消失的方向飞身而去。

依依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神医,小姐不会有事吧?”

陈毅定了定神,安慰她道,“丫头,没事的,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顿了顿,道:“无颜不是去救娘娘了吗?放心吧,娘娘会平安归来的!”

依依还是揪着心,泪眼婆娑的道,“那个无颜,他真的能将小姐救回来吗?”

陈毅信誓旦旦,“一定会的!”

依依突然恨恨的跺脚,“他要是不把小姐救回来,我就到王爷面前狠狠的告他一状,将他挫骨扬灰,谁让他把小姐弄丢了的……”

黑线从陈毅额际冒出,他不由得大汗,“呃……”

若是这小丫头知道其实无颜就是王爷时,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作者有话说

首先跟大家说抱歉,这么长时间才来更新,让大家久等了。

原本是答应大家这个文在2月底完结的,但我食言了,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多,耽搁了。2010年的开年很不顺,前一阵子,我家里有事,回去处理了一段时间,等回到北京的时候,刚上班没两天,又不幸被小人在背后捅了一刀,告了黑状,光荣的成为了下岗一族。昨天刚办完离职手续,今天还有点不适应,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这些天,我的心情是非常沮丧的,一连串的打击很让我崩溃,个人感情出了问题,现在,工作又丢了。幸好,看到大家的留言,才感觉到你们还没有抛弃我,知道大家对这个文还没有放弃,朱朱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追随,也会努力的生活,重新开始。

这个文会很快的完结掉,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谢谢!

他乡遇故人(6)

而蓝夕,自被那两个女子像扛麻袋一样扛在肩上时就开始了剧烈的挣扎,“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

可惜完全无济于事,到最后,颈间被不耐烦的女子一掌劈下,顿时晕死过去。

悠悠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瘫软在一张皮椅中,置身的地方是一处山洞,山洞很大很宽阔,布置得也很华丽,摆设­精­致,到处都是奇珍异宝,洞顶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发出熠熠的光芒,照得洞中犹如白昼一般。

这哪里像一个山洞?分明就像一个皇宫啊。

“醒了?”一个淡淡的嗓音在耳旁响起,听起来有几分熟悉,但搜肠刮肚,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偏过头,才发现那个会使流云飞袖的蒙面女子正斜斜的倚靠在一张美人榻上,右手单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她。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看不清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你是谁?”蓝夕疑惑的问,为什么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女子悠悠的起身,袅娜的走到她的跟前,“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但你却必须交出我们想要的东西!”

蓝夕冷笑,“凭什么?”

“凭你现在落到了我们的手中!”女子好整以暇,“你没得选择!”她一字一句的拉长了声音,“定-王-妃!”

连卓玲都知道她是定王妃,这个明显地位和武功都要高于卓玲的女子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也就更加不足为奇了。只是,她的口气也未免太猖狂和笃定了吧?

蓝夕不由反驳:“谁说我没得选择?我的人很快就会追到这里来……”

女子微笑,“追来又如何?你以为他们就能把你救出去吗?一个无颜,一个陈毅,不足为惧!就算上官尘亲自前来,也未必能从我们的手里讨得了好处……”

是啊,她们人多势众,这儿又是他们的地盘,要想全身而退,谈何容易?蓝夕有些泄气了,她蹙了蹙眉头,肩头一耸,双手一摊:“你们抓了我也没用,东西不在我手里……”

他乡遇故人(7)

女子一点也不吃惊,“我当然知道东西不在你手里……”那么重要的东西,她怎么放在自己身上?目标太大,太容易让人得手了!

蓝夕吃惊,“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抓我?”如此大费周章,不累么?

女子格格的笑了起来,声音有说不出来的魅惑,“聪明如定王妃,怎会想不出我们的意图呢?以人换物,岂不比到处找东西要方便许多?”

蓝夕突然就明白了。她们抓了她来,完全可以迫使她的人拿东西来换,毕竟,她还是天朝堂堂的定王妃,有了她这张王牌,上官尘如何不乖乖就范?

她气极反笑,银牙暗咬,“你们好­阴­险!”

女子冷笑,“不­阴­险,如何能做大事?王妃娘娘,我说过,你没得选择,还是老老实实的等着你的人拿东西来换吧,我想他们也都是明事理之人,知道东西放在他们手里也没有用,还不如把他们的王妃娘娘换了回去呢……”

蓝夕哈哈笑了两声,“你的如意算盘打得的确是­精­,可惜,你太不了解实情了。没错,无颜和陈毅的确是上官尘的人,但是,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你只要去天朝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我这个定王妃徒有虚名,根本就不得宠,上官尘才不会为了这么一个让自己名誉扫地的女人劳心费神呢。所以,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早点放我出去,抓了我,对你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看那女子的反应,她本以为对方听了自己的这番话起码会感到有所惊奇,毕竟她和上官尘之事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也被传得人尽皆知,对方不可能会不知道这些,那为什么还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抓了她来?

女子却镇定自若,丝毫也不为所动:“娘娘是否徒有虚名,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市井流言,更是当不得真了。至于得宠与否,娘娘心里自是有数,我不认为我这个宝押错了……”

他乡遇故人(8)

她突然凑近她,诡异的笑:“娘娘,你就不用再我面前耍什么花招了,娘娘的手段,我可是清楚得很,娘娘的底,我也是了若指掌!所以,无须再多费口舌了,还是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你的人来吧!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任谁,也逃脱不了……”

说罢,她一拂袖,冷冷离去,玲珑曼妙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石柱的后面。

看来,这个山洞,也是别有洞天颇具玄机啊!

虽然看不清女子面纱下的容颜,但蓝夕还是能感觉得到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股煞气,那是一种志在必得不惜一切的煞气,­阴­冷,决绝,残忍,嗜血,让人莫名的发冷,打颤!

她的背脊升起了一抹凉意,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个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总觉得似曾相识呢?

脑子里很快的将自己从来到这个异世界之后所认识的人过滤了一遍,仍然没有丝毫头绪,刮破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悻悻的放弃。

理了理思绪,决定先摸清自己如今身处的形势再说。所幸掳了她来的人并没有对她怎样,也没有绑住她的手脚,她还是可以在这个石洞里行走自如的。

但是她知道,她们不会完全不限制她的自由,果然,当她奔向洞口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闪出来两个蒙着白纱的女子,一把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冷的道:“王妃娘娘,你想去哪里?”

蓝夕气恼的跺跺脚,转身就回。山洞里有很多的小石门,但每扇门都是紧紧的闭着,不知道后面都通往何处。

她尝试着蹑手蹑脚的从那个蒙面女子消失的石柱后面走过去,但刚到石柱边,又一个蒙着白纱的女子闪了出来,不言不语的挡在她身前,冷若冰霜,明显很有敌意。

蓝夕耸耸肩,“好吧,我放弃!”

悻悻的坐回到椅子里,浑身却像针扎了一样难受。

他乡遇故人(9)

此刻,她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心里面忐忐忑忑的,既盼望陈毅他们来救她,又不希望他们来救她。

他们若要来救他,势必会将这些情况禀报给上官尘,依照她对上官尘的了解,他肯定会亲自前来,那么,不可避免的,他们将要再一次的彼此面对!逃无可逃!

而要救她,势必就得将雷扎木临终前交代的那面古镜做交换,虽然她不知道那镜子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但从这拨人如此大动­干­戈的情形来看,那东西定是隐藏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而从他们心狠手辣的作为来看,他们也不是什么善人,镜子落到了他们的手里,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腥风血雨呢!

唉,真是祸从天上来啊,没事我答应人家送什么镜子呢?这回好了,把自己陷入了这么一个两难之地,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该死的山洞呢!

蓝夕懊悔死了。还情,还情,她这是还的哪门子的情啊,都卷入人家凌秋国的王室之争中来了,猴年马月才能回复自由身啊?

虽说,回去的愿望并没有刚来时那么强烈了,但是,她也不愿意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成为了人家争权夺势的棋子啊!

越想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窝心,气一不顺,就大声的叫唤起来:“来人,快来人……”

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无声无息的闪了出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口里喊着娘娘,但言语却听不到一丝尊敬,甚至还有些许的傲慢和不耐烦。

也是,尽管她贵为天朝的定王妃,但此刻已成为了对方的阶下囚,更何况,前方两国还在打仗呢,她们不怠慢她折磨她就是好了,哪里还谈得上以礼相待?

若不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只怕早就对她不客气了吧?

蓝夕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没好气的道:“我饿了,去给我找点吃的来。”

他乡遇故人(10)

侍女又悄无声息的闪开,不一会儿,已端上了一盘糕点,然后,又一句话都没有就闪身不见了。

蓝夕就是想发泄也找不到一个人来下手,只好对着那盘糕点­干­瞪眼,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半晌,才恨恨的拿过糕点,一股脑儿的塞进肚子里。就是死,也得做个饱死鬼,到任何时候,都不能亏待自己。

吃饱了,嘴巴一擦,往美人榻上一躺,睡觉。

于是,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一晃三天就过去了。

山洞里常年见不到阳光,唯有夜明珠在发出如白昼一样的光芒。真搞不懂那帮人在这么暗无天日的环境中怎么生存的!

没人来救她,她也不着急,内心里反而盼望他们不来救她!反正这儿有吃有喝的,她就不相信他们比她还沉得住气!

果然,这日,那个总给她似曾相识感觉的蒙面女子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她看起来像是这帮人的首领,因为其他的女子看到她,态度都很恭敬,而且她一来,那些人就都退下了。

“王妃娘娘看起来过得很好啊!”她静静的看着她,淡淡的道。

蓝夕头也不抬,只伸出兰花指,捻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一脸的气定神闲,“姑娘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呢?”

女子笑笑,袅袅娜娜的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你的人正在往这儿赶来……”

顿了顿,又道,“比我预想中要快,我以为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至少要五天的时间呢……”

“咳咳”,一口糕点卡在了蓝夕的喉头,憋得她满脸通红,捂着喉咙,狼狈的不停咳嗽起来。

女子笑着给她递过一杯水,“来,喝口水,顺顺!”

蓝夕也不客气,接过水就一饮而尽,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瞅了瞅女子,似笑非笑的道:“他们来了,你高兴了吧?”

他乡遇故人(11)

女子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在没有拿到东西之前,说高兴还为之过早……”

蓝夕好奇的道:“你们那么千方百计的想到得到那东西,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女子悠悠的道:“我想你已经知道了给你东西的人是凌秋国的二王子雷扎木了吧?我只告诉你一点,这是他们王室内部的事,你最好不要Сhā手,让你的人尽快的将东西给我们,千万不要惹火上身,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蓝夕冷哼,“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女子似笑非笑,“王妃娘娘,千万不要考验我的耐心!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底,我一清二楚。所以对付你,也是举手之劳,我只要将你往战场一送,大兴就不得不退兵……”

退兵?不是说白墨被困黑风峡了吗?凌秋国大军直压境内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用她来做威胁?难道前方又出什么事儿了?

女子看她一眼,显然很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干­脆的道:“我也不怕实话跟你说,就在三天前,被困黑风峡的护国将军白墨与前来增援的定王里应外合,十万大军大败凌秋国的二十万军队,凌秋国主帅乌雷已率部退至边宁城中。如今,大兴的军队已逼至边宁城下,破城指日可待……”

蓝夕听得震惊极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太过突然,她一时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白墨和上官尘里应外合大败乌雷?天朝不是只派了五万­精­兵吗?什么时候又派给了上官尘五万?他又是什么时候赶到黑风峡的?就算是天朝皇帝得知白墨被困黑风峡,再派部增援,时间上也来不及呀?

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天朝所谓的“只派出五万­精­兵”的话完全是个烟雾弹,只是用来麻痹凌秋国的,而实际上,白墨和上官尘早就定好了计策,白墨先是率领五万大军佯装被困黑风峡,故意引乌雷大军前去剿灭,然后,再和后来一步的上官尘里应外合,杀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继而大获全胜!

他乡遇故人(12)

也只有这样,军情才会有这样的转机。有天朝最优秀的两个男人联手,何愁不能大败凌秋国的二十万大军?就是三十万,五十万,恐怕也是不在话下!

一念至此,蓝夕欣慰的长吐了一口气。早就该想到的,在战场上百战百胜的白墨,又怎会出师未捷就被困黑风峡?

心情一放松,脸上便绽开了灿烂的笑容。但一想到女子方才所说的要将她押至边宁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她咬牙切齿的道:“你们可真是极尽卑鄙龌龊之能事啊!打不过人家,就拿一个女人做挡箭牌?挡得了一时又能挡得了一世吗?”

女子静静的道:“所以王妃娘娘,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只要你能配合一点让他们交出东西,我也就遵守诺言放你一码……”

蓝夕嘲讽的看着她,“放我一码?你能做得了主吗?只怕是你的头儿早就打好了人财两获的主意了吧?”

女子咬咬牙,“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说到做到,只要东西一到手,我马上会送你下山……”

蓝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就不怕你的头儿不会放过你?”

女子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惘然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总该有一回是由着我的吧?”

语声听来竟有几分惆怅,再带着几分小女人的怨恨,看来,又是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故事了。

蓝夕安静的看着她,“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没理由她说两句她就信了吧?

女子惆怅的一笑,轻轻的道:“王妃娘娘,请你相信,我并不是存心要这样对你!如果不是你手里有雷扎木的东西,如果不是上头有命令要抓你,我情愿永远都不要和你再面对,情愿一辈子都不要与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对峙……”

再面对?蓝夕悚然一惊,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你到底是谁?”

女子再次叹息,“真想知道我是谁?”

他乡遇故人(13)

蓝夕点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面纱下的那张脸。

“好吧,”女子咬咬牙,下了决心,终于揭开了脸上那层神秘的面纱,露出了那张美丽熟悉的脸庞。

“天哪!”蓝夕一声惊叫,“怎么会是你?”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蒙着面纱,有着高强武功的女子,竟然会是白菀儿!上帝,这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太不可思议了!蓝夕瞪圆了眸子,微张着嘴,半响也回不过神来。

“是我!”白菀儿微微一笑,那笑,竟带着一丝莫名的酸楚。

蓝夕傻了,呆了,懵了。难怪自己对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难怪她总说对自己的底儿一清二楚,难怪她说情愿永远都不要再与自己面对!原来,她竟然是那个曾经和自己感情要好到以姐妹相称的青楼女子——白菀儿!

如果说她从21世纪穿越到这个陌生的历史上并不存在的朝代来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的话,那么,倚翠楼里纤纤弱质的花魁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的女杀手,就是第二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一时间,蓝夕的心里像是刚刚过境的台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久久不能平复。

“你,到底有多少重身份?”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白菀儿,心里面酸甜苦辣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白菀儿的声音恢复了如常,“娘娘不也有几重身份吗?叶菱,林夜,林蓝夕,到现在的蓝夕,娘娘的哪一种身份不都是一种华丽的转身,让人目眩神移?”

蓝夕摇头苦笑,“可我纵使有再多的身份,也比不上你这一次带给我的震撼啊!”她定定的看着她,道:“为什么?”

短短的三个字,却涵盖了许许多多无以言说的内容。是不解,也是控诉,更是质问。

白菀儿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

他乡遇故人(14)

白菀儿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了。诚如你所看到的,我是一名杀手,确切的说,我是一名间谍!”

她苦笑了一声,道:“我本是凌秋国人,也是个孤儿,自小便被选入杀手组织。六岁那年,被送入大兴的倚翠楼,明面上是楼里的姑娘,暗地里,仍然有人在传授我武功,训练我间谍的本领。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成为花魁,接近朝中大臣,窃取大兴的情报……”

蓝夕不禁打了个寒噤,谁又能想到,倚翠楼的花魁竟然是凌秋国的­奸­细呢?

居心叵测的在大兴藏了十几年,却没被一个人发觉!藏匿得如此之深,白菀儿的间谍之术,可真说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她极力的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道:“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穿过来之前的事她不知道,但穿过来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与白菀儿无关,但又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首先,就是赵旭伦。

她一直都觉得赵旭伦突然向定王发难有些蹊跷,但却没有深入的去想过,只以为他是为情所误,现在看来,事情定然不是那么的简单了。

白菀儿似是猜透了她的心思,淡淡的一笑,道:“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想尽办法剪除大兴皇帝身边的三大功臣,左相,右相,还有定王。即便是不能剪除,也要离间他们的关系。

但是,要做到这点,谈何容易?所以,我只有从赵旭伦身上着手。我让他爱上了我,原本是想借此机会进入赵家,一个一个的对付,但是,你的出现让我改变了主意,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好的主意,可以一箭三雕……”

蓝夕只觉得牙齿都在打颤,“所以你利用我的同情心,故意借定王之手毁掉了婚约,让赵旭伦和上官尘之间心生嫌隙?”

他乡遇故人(15)

“没错!”白菀儿苦笑道,“在含笑楼下毒陷害赵静姝嫁祸给上官尘是我唆使赵旭伦­干­的,我跟他说我是被上官尘和你所逼才不得已悔婚的,并且允诺他事成之后就嫁他为妾。

他早就对定王不满,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他爹赵天阙更是对定王在暗地里调查他而耿耿于怀,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做了。

我本来只是想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而已,没想到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了你的秘密,原来你竟然就是定王妃!

所以我故意将你女扮男装的身份透露给定王,我知道依他的聪明才智,是一定会去调查你的底细的,而一旦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势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果然,你们闹翻了!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左相也落马了,并且很快告老还乡,而上官尘的动作更快,不但联合白墨搜集到了赵旭伦下毒的证据,而且一举扳倒了位高权重的左相!

这样一来,朝中三大重臣,很快便只剩下了定王一个……”

蓝夕只觉得全身犹如掉入了冰窖当中,四肢顿时冰冷无比,没有了一丝温度。

一瞬间,她突然觉得面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是那么的陌生,陌生得宛如从来没有见过一样。所谓天使的面容魔鬼的心肠,大抵也就如此了吧?

她冷冷的看着白菀儿,眼里是无尽的厌恶:“可惜你忽略了还有一个白墨,也低估了定王,他们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

白菀儿自嘲的笑了笑,道:“是的,我本来还以为他们会因为你斗个你死我活,哪料到你竟然会凭空消失,根本不给他们斗的机会……”

“不,你太高估我了,”蓝夕讥讽的打断她,“我其实没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以使得他们两个为了我争个够破血流!我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平凡的、愚蠢的女子,否则,又怎么会一时同情心发作,自动钻入你为我设好的圈套里去呢?”

他乡遇故人(16)

她当时多么幼稚啊,只单纯的想着不能让她嫁给不爱之人,哪里会料到其实人家就在等着她自动送上门来呢?

小小年纪,城府如此之深,手段如此毒辣,难道古代的间谍,都是这么厉害的吗?

蓝夕第一次感到害怕。可她还曾经,把她当成过最好的姐妹!

白菀儿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我永远都会记得,你跟我说过的那些话。你说,不要老是看不起自己,青楼女子又怎么了?只要心里堂堂正正,又比谁矮一截?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就更看不起你了!

你还说,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嫁对了,就能得到幸福,嫁错了,可就赔上了自己的一生!何苦委屈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蓝夕怔了怔,是啊,当初的一切是多么美好啊,可惜,镜花水月终成空,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骗局而已!

她苦苦的笑了起来。

白菀儿的神情有些凄楚,语声哽咽了起来,“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我更加记得,你为了给我筹措赎身的银子,不得已将定王赠送给你的玉如意和波斯地毯拿去卖掉……”

“够了,别再说了!”蓝夕低低的喝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神­色­之间掠过一抹痛楚之­色­,“不要再说这些了,再说,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更加的鄙弃你……”

白菀儿凄凉的一笑,“我知道,自己做的错事太多,也没有资格去奢求你的原谅,怪只怪,生不逢时,我,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蓝夕狠狠的抬头,“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为什么还不悬崖勒马?你现在改过,还来得及……”

白菀儿摇头,眼泪一串一串的落了下来,“来不及了,我已经没办法回头了!那个男人,他控制了我的身,控制了我的心,我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了……”

--今日十二更完毕。明日继续!

他乡遇故人(17)

她捂着脸,有泪汩汩的从指缝里涌了出来。谁说杀手没有感情?谁说间谍就是铁石心肠?到伤心处,只怕是铁人,也终有脆弱崩溃的时候呵。

她的面前划过那张英俊但邪魅的脸,他轻轻的托起她的下巴,侧过头,得意的在她的耳边­唇­语。他说:“菀儿,你这辈子,注定是本王的人,所以,你要绝对的忠诚于我,若有一天让本王知道你背叛了我,我会将你挫骨扬灰,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轻笑着,炽热的双­唇­从她的修长白皙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他的声音像是下了蛊虫的诱惑,一丝丝,一寸寸的侵蚀着她体内­骚­动不安的­精­灵。

在他强而有力的爱抚下,在他极富技巧的轻柔慢捻下,她心中坚守的堤坝轰然倒塌,随即,像春水一样瘫软的融化在了他的身下。

当他的十指熟练的剥开他的衣服时,当情yu如狂蜂浪蝶将她席卷时,她的泪终于夺眶而出……

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就是一杯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可是心里那卑微的希望和爱情,让她像扑火的飞蛾一样悲壮,纵使明明知道最后的结局是烧为灰烬,她仍然义无反顾。

于是,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于是,斡旋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违背自己的良心,违背自己的道德,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成为了他最得力的杀手和间谍!

她无声的哭泣着,双肩耸动,此刻,在故人面前,忽然间卸下了防备,卸下了重担,卸下了那么多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这一刻,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也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悲哀。

蓝夕默默的看着她,想说点什么,可一时千言万语,竟不知道从何说起,唯有长叹一声,伸出手去想安慰安慰她,但一想到她昔日的所作所为,便又默默的缩了回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又能知道,此刻她的脆弱,不是为了博取她同情而表演的一场戏呢?

他乡遇故人(18)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又能知道,此刻她的脆弱,不是为了博取她同情而表演的一场戏呢?昔日,正是因为心肠太软,正是因为一时同情心发作,轻易的将她当成了好朋友,好姐妹,结果,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和恶果!

察觉到她的排斥,白菀儿苦苦的笑了起来。沧海桑田,她们再也回不去了。

待她的情绪回复了正常,蓝夕默默的道,“你到底是为谁卖命?”这才是重点,搞清楚了这一点,心里的疑窦也就能霍然解开了。

白菀儿幽幽的道,“王妃娘娘,聪明如你,难道还猜不出来吗?是谁发起这场战争的?是谁将三王子幽禁于燕台的?又是谁要追杀二王子雷扎木的?”

蓝夕悚然一惊:“是赫都?”凌秋国的现任大王赫都?

白菀儿叹息,“他还是太过急功近利了,他以为斩断了天朝皇帝的文武二相,天朝,就没人了么?他太过低估上官尘和白墨了,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这场战争,如今,大军被困边宁城,只怕,也是凶多吉少罢……”

蓝夕忍不住道:“你既已预见到这个结果,为什么不劝说他归降?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

白菀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苦笑着道:“你以为一个一意孤行野心勃勃的男人,能听得进去一个女人的进言吗?更何况,于他,我不过就是一个工具、一枚棋子而已,你又怎能奢望高高在上的大王能听得进一枚棋子的食言片语呢?”

她的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王妃娘娘,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你这般的幸运,能碰到定王这样痴情如许的男子,纵使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他仍然把你放在心尖上!”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娘娘,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嫉妒你!还记得那次在大明湖荡舟之事吗?你喝醉了,定王抱着你,对着你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娘娘,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震撼!”

他乡遇故人(19)

蓝夕一震,眼神迷离了起来,不自觉喃喃的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白菀儿正要说什么,洞口突然穿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一个白纱蒙面的女子飞奔了进来,恭敬的道:“姑娘,他们来了!”

蓝夕闻言全身一僵,上官尘的人,来了?

白菀儿­精­神一振,“终于来了!”神情已与刚才判若两人。她若有所思的看了蓝夕一眼,对那女子道:“来了多少人?到哪儿了?”

“十人左右,已到了洞外,为首的是那无颜!”

“无颜?”白菀儿有些意外。上官尘为什么没亲自前来?

蓝夕松了口气,果然,她跟自己套昔日旧情是有目的的!早就该想到的,白菀儿,至始至终,她的行事作风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之前说交出东西就偷偷的送她下山,恐怕也是故意麻痹她让她放松警惕的吧?

这个女子,心机太深了,自己差一点就相信了她!看来,做人真的不能太心善啊!

看到她失望的神情,蓝夕忍不住讥讽的道:“我说过,你太高估我了,上官尘不可能会为了我以身涉险的,所以,不好意思,让你想利用这次机会赶尽杀绝三大重臣中的最后一位的计划落空了……”

白菀儿心里一沉,她竟然看出了自己的意图?脸­色­一变,她冷哼道:“不管怎样,你不还在我手里呢吗?再说他们能来,说明我这个宝还是押对了……”

蓝夕耸耸肩,“那好啊,你就看看他们会不会把东西交给你吧!”

话虽如此,但她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尤其是知道追杀雷扎木的人是赫都之后,她更加觉得那面镜子的重要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东西交给他们!

白菀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咱们就赌一把吧,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说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低低的说了一声,“娘娘,得罪了!”然后将她的身子硬生生的从美人榻上扯起来,押着她就往洞口走。

他乡遇故人(20)

洞口,赫然是道天堑,云深缭绕处,一条竹板搭成的铁索天梯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对岸的峭壁上,十余人影影绰绰的站立,为首的,正是那戴着狰狞面具的无颜。

山风拂过,白衣飘飘,愈发得显得清俊出尘,风采不凡。

看到被反剪着双手押出来的蓝夕,上官尘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这女人,又受苦了!

他沙哑着声音,冷冷的对蒙着面纱的白菀儿道:“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人你可以放了吧?”

白菀儿的声音又变得不正常了,“我要先看东西再放人!”

上官尘强压着隐隐的怒气,“阁下不觉得太过得寸进尺了吗?”

白菀儿冷笑,“筹码在我这边,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上官尘额际的青筋暴动,左手不禁紧紧的捏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手心里。该死的,他何曾被人如此赤­祼­­祼­的威胁要挟过?

还未待她说话,蓝夕已尖声叫了起来,“无颜,不能把东西给她!她们是赫都的人!你就算是把东西给了她,她们也不会放了我的……”

话音未落,脸上已啪的挨了一掌,顿时像火烧云一般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白菀儿惊怒的瞪着那个打了蓝夕一巴掌的侍女,斥道:“谁让你动手的?”

侍女低着头,“姑娘,奴婢看她胡说八道,所以……”

白菀儿冷冷的道:“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侍女的头更低了,“自然是奴婢们听姑娘的吩咐!”

“知道就好!”白菀儿冷哼一声,“东西还没拿回来,你就敢擅自动手?”顿了顿,道:“自己掌嘴!”

“是。”侍女应了一声,左右开弓,啪啪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然后退下。

蓝夕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搞什么东东?不就是想故意打给对岸的无颜他们看吗?犯得着这么演戏么?

果然,上官尘一看到她们居然敢动手打蓝夕,气得七窍都要冒出烟来了。

他乡遇故人(21)

果然,上官尘一看到她们居然敢动手打蓝夕,气得七窍都要冒出烟来了。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有任何的动作,人在她们的手里,他只能忍。否则,受伤害的还是蓝夕!

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面铜镜,对着白菀儿扬了扬,道:“东西在这里。我们王爷说了,这东西放在我们手里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这是你们凌秋国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我们只要我们的王妃平安无事即可。

但若你们敢耍什么花招,或者对我们的王妃不利,就休怪我们毁了镜子,大军压城……”

白菀儿所有所思的看着他手里扬着的那面镜子,沉吟不语。

而蓝夕一听无颜的话,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上官尘宁愿不要镜子,宁愿放弃这个得知凌秋国内部秘密的大好机会,也要将她换回去,一时间千万思绪涌上心头,不知道该喜还是忧。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白菀儿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将她交还回去?她不由得叹息了一声,道:“你赢了!”

闻言,白菀儿诡异的一笑,“现在说赢,还为之过早!”她突然扬声朝着对岸道:“好,我同意交换!”

上官尘松了口气。

白菀儿沉声道:“以铁索中心点为界,你带东西,我带人,数到三,咱们一手交镜子,一手交人……”

上官尘毫不犹豫,“好!”

蓝夕急了,又不顾一起的叫了起来,“无颜,不能相信她,她是……”

她刚想说“她是白菀儿”时,突觉嗓子一哑,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白菀儿一叹,“娘娘,这个时候难道你不觉得你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吗?还是点了你的哑|­茓­比较好啊,省得你乱说话,也省得一会儿我的侍女再打你耳光!”

蓝夕狠狠的瞪着她,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

他乡遇故人(22)

面对她吃人似的表情,白菀儿不以为然的一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推着她就往铁索桥走去。

白雾翻滚,云深袅绕,那条铺着窄窄的一层木板的铁索在半空中荡啊荡,像荡秋千一样,看得人心惊胆寒,哪里敢走上去?

蓝夕脸都白了。这一不小心掉下去,可就尸骨无存了。白菀儿她到底是艺高人胆大,还是存心要让他们死?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白菀儿别有用心的一笑,“怎么,怕死吗?”

蓝夕突然灿烂一笑,那一笑,如百花绽放,绚丽得让人眼前一亮。白菀儿呆了一呆。那笑,仿佛在道:“我死了,会有很多人伤心!你死了呢?”

白菀儿那张面纱覆盖下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是啊,她死了,上官尘会伤心,白墨会伤心,赵静姝会伤心,还有其他很多很多的人会伤心,可自己呢?又有谁会来为她落泪?为她断肠?

那一瞬,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的在她的心里爆炸开来,疼得她失去了知觉,鲜血狠狠的流了出来。

努力的调整了一下心态,竭力的平复心中翻滚的波浪,她一手紧紧的抓住蓝夕的手臂,一抬脚,走上了那条木板铺成的铁索。

蓝夕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说不害怕,那是假的,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危险的事。她没习过武,又没有什么轻功之类的,尤其是脚底下还踩着白云,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真是又紧张又刺激,还夹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她的心里顿时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

正惶然之际,白菀儿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了起来:“不要怕,你只管抓住铁索栏杆就是了。”

关切的语气让蓝夕几乎又回到了当初见到那个倚翠楼的白菀儿的时候,她不由的转过眸子去看她,后者面纱罩脸,丝毫看不出异样,让人疑惑好像刚才那一句充满关切和安慰的话并不是出自于她口一样!

他乡遇故人(23)

就这样扶着铁索栏杆,一步一步的被白菀儿拽着挪到了铁索中间,迎面看到白衣飘飞的无颜几个起落,身子稳稳的落在铁索道上,忽然之间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莫名的就安稳了下来。

上官尘敢让他们来,自然就有让他们来的打算,他们不可能没考虑到后果。所以,目前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们,安静的配合他们,静候事态的发展,看白菀儿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

上官尘深深的看了蓝夕一眼,扬起手里的镜子,对白菀儿道:“可以放人了吧?”

白菀儿淡淡的道:“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

上官尘冷哼,“东西在这里,你自己不会看吗?”

白菀儿看了看他手里的那面镜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好吧,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东西!”说着开始数数,“一、二……”

‘三’字还没有出口,突然一道黑影自上空奇快无比的俯冲下来,劈手就去夺上官尘手里的镜子。那身手,快得如流星闪电般,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只一眨眼的功夫,上官尘手里的镜子就被他夺了去。

与此同时,白菀儿好像事先跟那人约好了似的,不进反退,抓住蓝夕的身子猛吸一口气,身形腾空而起,就要往山洞那边飞身掠过去。

但,上官尘的身影比她更快,还未等她掠到对岸,便只觉眼前一花,白影一闪,同时一股掌风迎面劈来,逼得她不得不偏过头去,硬生生的接了他这一掌,身形陡然下降,无奈的落在了铁索道上。

几乎在同时,上官尘的人已迅速的兵分两路,一路直扑那抢了镜子的黑袍人,阻止他去给白菀儿帮忙,另一路,飞身挡住了那几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双方很快就混战在了一块儿,打得难分难舍。

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都是各有各的绝招,铁索道上,悬崖上,山洞口,一片喝斥声,一片兵器相碰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回荡在这白雾袅绕的云深处。

他乡遇故人(24)

单打独斗,白菀儿明显不是上官尘的对手,又加上手里抓着一个人,明显感到吃力,很快便落于下风。几个回合,已是支撑不住。

而蓝夕,也在他们的拉扯打斗中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好像要吐出来似的,再看看脚底下白花花翻滚的云海,顿时脸­色­白得像纸一样,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正感觉难受到极点的时候,突然听到白菀儿闷哼一声,然后,抓住她的手一松,她的身体顿时呈坠物状直直的往云海里掉了下去。

“我命休矣!”就在她绝望的等着粉身碎骨之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的揽住了她的纤腰,然后,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迎面扑来,瞬间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那张狰狞的面具。那一刻,她欣喜若狂,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抱紧我!”他低低的在她耳边低语,“我带你上去!”

声音带着几分熟悉,但是,她已经来不及去回忆到底是在哪里听过,她可不想就死在这里,这么尸骨无存的。于是放心的环抱住他的腰,任由他带着自己飞身上去,一手攀住铁索,然后几个起落,稳稳的落在山洞对岸的悬崖上。

落定,睁眼,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才微笑着对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儿道:“谢谢!”

上官尘深邃的眸子里划过了一抹温情的笑意,刚要说话,就听她一声惊呼,“糟了,你把镜子给他们了?”

上官尘一愣,随即道:“镜子是假的!”

“啊?”蓝夕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你刚才给他们的是假镜子?”

上官尘微笑不语。

蓝夕大呼,“我说呢,你怎么那么容易的就让人家从手里夺了东西去,还不去抢回来!原来……”

这时,两边的人员也都回归到了各自主子的身边,伤亡都不大,此刻遥遥相对,那边显然也发现了镜子是假的,黑袍人啪的一个耳光就扇在了白菀儿的脸上:“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乡遇故人(25)

白菀儿被打得头一偏,“奴婢办事不力,请国师惩罚!”

黑袍人冷哼一声,“以后再收拾你!”

他­阴­冷的目光遥遥的向上官尘这边望来,嘎嘎的笑了起来,“定王妃,定王一向可好?”

蓝夕眯着眼睛看他,“你又是谁?”

黑袍人­阴­沉沉的道:“本尊乃是凌秋国的国师是也……”

蓝夕冷笑,“国师也­干­这种偷­鸡­摸狗的缺德事?”她指的是他偷袭上官尘抢夺镜子之事。

国师丝毫也没被她激怒,森森的道:“兵不厌诈,并就无可厚非!娘娘的人不也是桃代李僵,企图瞒天过海么?”

蓝夕知他说的是假镜子一事,不由脸一红,扬声道:“那也是尔等不仁不义在先,既然答应了以物换人,怎可以又强抢豪夺?堂堂一国国师,如此不守信用,行径卑劣如此,可见你们凌秋国也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我劝你们趁早死了这份心,东西我是决计不会给你们的……”

“是吗?”国师­阴­沉沉的笑了起来,“娘娘,别以为你们就已经胜券在握了,现在说赢,还为之过早。娘娘试着调息一下,是否觉得有点呼吸不畅呢?”

蓝夕一惊,赶紧深吸一口气,果然觉得堵得慌,有点提不上气来的感觉。尤其是喘气的时候,全身像是针扎了一样的细细的疼,她不由得大怒,“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上官尘顿时脸­色­就变了,他们几时下的黑手?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他都没发现?

国师哈哈大笑,“娘娘中的是本尊的独门毒药‘六日飞血’,没有本尊的特制解药,娘娘活不过六日……”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尤其是上官尘,狰狞面具下的俊脸早就扭曲成了一团。该死的,他怎么连她中了毒都没察觉?

蓝夕有气无力的道:“你想怎样?”这挨千刀的老头,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招,没抢到真镜子,就朝她下毒!真是卑鄙无耻加下流!就这德行还国师呢,凌秋国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

“很简单,”国师得意洋洋的道:“娘娘只需拿镜子来换即可!”

蓝夕柳眉倒竖,“你休想!”

国师冷哼,“那好,娘娘就等着毒发吐血身亡吧!”说着一甩黑袍,“我们走!”

一­干­蒙着面纱的女人全跟在他的身后往洞口退去,继而进了山洞,消失不见。

“靠!”蓝夕终于爆了一句21世纪的粗口,有没有搞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上官尘这时候倒平静下来了,“娘娘,我们先退回山下去,先让陈毅看看,或许是那国师危言耸听言过其实呢?”

蓝夕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还有一个陈毅呢?”陈毅号称神医,他自己也说过医毒不分家,没准他真的有法子能解这毒呢。

于是,一行人下了山,直奔陈毅安置依依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村庄,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颇有点与世无争的样子。他们租了一套房子,不张扬也不寒酸的那种,从门面上来看,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怀疑。而且他们这几天也一直深居简出,所以也没有西域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否则就一个陈毅,恐怕很难保依依和古镜的安全。

见到蓝夕,依依顿时就像见了亲娘一样的扑了过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掉:“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担心死了!奴婢还怕,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奴婢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哇……”

蓝夕的鼻子也是酸酸的,“好了别哭了,我这不回来了吗?”

依依围着她打了一转,看到她全身完好无损,这才放了心,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的道,“小姐,他们没为难你吧?”

蓝夕笑笑,道:“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陈毅总算有机会过来见礼了,“属下见过娘娘!”

蓝夕蹙起了眉头,“我不是说过了吗?在外面不要叫我娘娘,叫我小姐就可以了……”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2)

陈毅张了张嘴,看了看上官尘,后者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缓缓的道:“还是叫夫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别人叫她小姐他就是不舒服,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什么要叫‘小姐’呢?还是‘夫人’好,‘夫人’就代表罗敷有夫了,别的男人才不会打她的主意!嗯,‘夫人’好!

蓝夕皱眉,有见过梳着未婚女子发型的被叫做夫人的吗?尽管心里有些不悦,有些恼怒这个无颜喧宾夺主,但看在他救了她一命的份上,算了,不跟他计较了!夫人就夫人吧,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只要不要叫她娘娘就行!

陈毅察言观­色­,见蓝夕没有反对,赶紧躬身就道:“是,夫人!”

看到跟着王爷出去的兄弟们有挂了彩的,不由皱了皱眉头,道:“来,把伤者抬进屋去,我来上药包扎!”

“先别忙,”上官尘抬手制止了他,“先给夫人看看!”

陈毅一惊,“夫人怎么了?”

上官尘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夫人中了毒……”

陈毅更惊了,慌忙一欠身,“夫人请进屋,我来给夫人把把脉……”

蓝夕点头,几个人进了屋。依依一听说主子中了毒,更是紧张得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陈毅的手搭在蓝夕的脉搏上,连大气也不敢出。

“如何?”上官尘问。

半响,陈毅才拿开手,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六日飞血!”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陈毅叹息一声,“中此毒者,第一日除了呼吸有些不畅,喘气时感到全身针扎一样的疼之外,几乎没有感觉;第二日胸闷气短,疼痛加重;第三日痛感逐渐难忍,并且呼吸困难;第四日开始小口吐血,全身发热;第五日大口吐血,人也陷入昏迷状态;到第六日,如果没有解药,就只能等着毒发身亡了!所谓,六日飞血……”

-今日十一更完毕。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3)

这毒如此厉害,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蓝夕故作镇静,“可有法子治?”

陈毅摇头,苦笑,“请恕属下无能为力,除非独门解药,他人根本无解……”

上官尘的声音冰冷如霜,“也就是说,只有拿镜子去换了是吗?”

“不行!”蓝夕一口否决,气得直咬牙,“他们这么卑鄙,我是怎么也不会把镜子交给他们的!”

“可是夫人……”陈毅急了。

蓝夕一摆手,打断他的话,转过头对依依道:“镜子呢?”

依依赶紧从贴身的兜里将古镜和美玉一同拿了出来,“小姐,在呢。”

“嗯,”蓝夕接过来,直接放进自己的衣襟里,“我就是死,也决不让他们得逞!”

陈毅更急了,“夫人你……”

蓝夕有些头疼,脸­色­有些苍白,“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

“是。”陈毅无奈,只好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上官尘没说话,只深深的看了蓝夕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担忧之­色­,然后静静的走了出去。

“依依,你也出去吧!”蓝夕抚着额头。

“小姐……”依依咬着嘴­唇­。“你肚子饿不饿?奴婢去给你做好吃的……”

蓝夕闭了闭眼,“我没事,你不用管我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依依只好道:“那好吧,小姐,你什么时候想吃,奴婢马上去给你做……”

蓝夕点头,小丫头这才勉勉强强的出去了。

待到人都出去了,屋里安静了下来,蓝夕这才从衣襟里拿出那面古镜,怔怔的看着,不由得发起了呆来。

雷扎木誓死都要保护这面镜子,那么多人要来抢夺它,赫都甚至不惜派出了他们的国师,也要志在必得,那面,这面镜子到底蕴藏着什么玄机呢?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4)

雷扎木为什么要她将镜子亲自送到被幽禁在燕台的三王子燕风的手里?他们以前不是对敌吗?为什么他要倒戈,背叛赫都?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要迫切的借这面镜子来告诉燕风吗?可是,就算是燕风知道了又能如何?一个阶下囚,又能怎样呢?

月­色­溶溶,皎洁的披泻而下,照得大地一片银白。也很安静,很静谧,村庄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声,为这神秘的夜增添了几丝气氛。

夜风微微拂过,窗前的树叶簌簌作响,婆娑起舞,投下了片片细碎的­阴­影,柔和着温柔的月­色­,汇成一幅夜的美景。

蓝夕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子里又响起了寒山寺的老禅师的那段话:缘尽之时,便是姑娘归去之日!

可是,什么时候是缘尽之时?什么时候又是归去之日?说是来这异世界还情,可是,到底要怎样才算是还了情?接下来,她该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等着“归去”那么一天吗?那么她到这个世界来,还有何意义?

老禅师的话,当真是太让人费解了!

如果,命中注定她有“归去”的那一天,那么,镜子是决计不能给赫都那伙人了,反正她是要死的,不如在死之前做件有意义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将镜子送到燕风的手里,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可以安安稳稳的走了。

六日飞血又怎样?对于一个必死之人来说,又能奈她如何?顶多,是缩短了她呆在这个异时空里的时间而已!

一念至此,心,安定了下来。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的睡一觉。

但就在这里,院子里突然划过一丝细微的响动,好像是有人轻轻的翻墙而入,落在了院子里。

她顿时一惊,还来不及出声,已听到陈毅的声音响了起来:“谁?”

看来,真的是有人入侵了。不会又是凌秋国国师那帮人吧?难道他们又想来个夜晚偷袭?老是搞这一套,烦不烦啊?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5)

蓝夕一跃而起,悄悄的趴到窗前,伸出手指头,蘸了点口水,捅破了窗户纸,从猫眼里向外看去。

之间院子里,静静的站立着一个着夜行衣打扮的身材高大的蒙面男子,浑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在外面,仿佛要和黑夜溶成了一体,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光芒。

挡在他身前的,是手已攥成了拳头,满脸戒备的陈毅,还有负手而立戴着狰狞的银­色­面具的无颜。

蓝夕松了口气,对方只来了一人,如何也是打不过陈毅和无颜的,于是,一颗心又稳稳的落入到了肚子里。

死她倒是不怕,就怕东西落入到了他们的手中,否则九泉之下,她又该如何像雷扎木交代?

院子里,陈毅冷冷的看着蒙面人,讥讽的道:“怎么,你们的国师除了下毒,要挟,现在又派你来强抢了?”

蒙面人静静的站在那儿,没有任何动作,他甚至身上都没有带武器。他只看了陈毅一眼,便把目光转向了上官尘,然后,视线落在了上官尘那张面具上,深邃的眸子泛起了复杂的光芒。

陈毅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低低的喝道:“说,你到底是何人?”他心里还在奇怪呢,这人来抢东西怎么也不动作,光这么看来看去的­干­嘛呢?

上官尘一手挡住了他,“稍安勿躁,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此言一出,陈毅顿时就怔住了,就连躲在窗户后面的蓝夕也惊住了,无颜怎知对方不是他们的敌人?

上官尘淡淡的道:“杀气!”

陈毅恍然大悟,是了,如果是来抢东西的人,身上势必会有一股子杀气,可是面前的这个人,不但没有一丝煞气,反而有一种安宁,平静的气息,仿佛只是远道而来的朋友,见了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

听到上官尘的话,蒙面男子眸子里露出了一丝赞赏之­色­,“不愧是定王的人,让在下受教了!”说罢一拉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英挺俊逸的脸庞来。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6)

浓眉大眼,鼻高目深,薄薄的嘴­唇­,五官像是刀雕一般,俊美,却又不失英武。蓝夕自认为雷扎木是她见过的异域男子中最为帅气出众的了,但这男子,似乎比雷扎木又多上几分俊逸,含合了西域人的粗犷豪放,又融合了南方人的­阴­柔潇洒,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男子一抱拳,“我是凌秋国三王子燕风,求见定王妃娘娘!”

此言一出,人尽皆惊。这个男子,竟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三王子燕风?呃,有没有这么巧哦?他们挤破脑袋想法子想混进凌秋国去见他,没想到他突然就出现了?

蓝夕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人肯定又是赫都他们找来冒充的!看来为了这面镜子,他们可真是绞劲了脑汁啊!这么幼稚的谎言,骗谁呢?

陈毅果然是不信的,他冷哼一声,“阁下的笑话也未免太不好笑了,众所周知,三王子被幽禁在燕台,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燕风微微一笑,似乎早料到他们的反应,他只道:“有一封信是一位朋友托我转交给王妃娘娘的,相信娘娘只要看了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毅看了上官尘一眼,上官尘微微颔首,陈毅道:“什么信?可否让在下先过目?”

燕风倒也不介意,只从怀里将信掏了出来,双手托着,递了过去。

陈毅接过,递给上官尘。

只见信封上用清秀纤细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写着四个大字:蓝夕亲启。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但不像是用毛笔写的。

上官尘不禁皱起了眉头。蓝夕亲启?既然是来求见,为什么又不写定王妃亲启,而直呼其名,用了这么一个唐突而不礼貌的称呼呢?

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串歪歪扭扭小蝌蚪一样的字母,根本就看不明白在写些什么,不由就冷了脸道:“这信是谁写的?”

燕风微笑,“我那位朋友说,这封信只有王妃娘娘才能看得懂……”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7)

上官尘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自门口传来:“那就让我自己来看吧!”

燕风遁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粉­色­衣裙,披着白­色­纱衣的女子自台阶上缓缓而来,莲步姗姗,步履从容,月光下她眉目如画,青丝如黛,浅笑嫣然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婉约和雅致。

那是完全不同于大漠边关的西域女子豪放热情的空灵清丽,燕风不由暗叹:江南女子,难道都是这般的美丽出众么?

陈毅见到蓝夕,躬了躬身:“夫人!”

上官尘又皱起了眉头。他们的说话惊醒她了?身子不舒服,也不知道多休息一下,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听到陈毅叫她夫人,燕风愣了愣,忽然明白这女子大概就是大名鼎鼎的定王妃了,于是单手放在胸口,行了个他们西域人见到贵族的礼,道:“燕风见过定王妃娘娘!”

蓝夕不冷不热的颔了颔首,身份不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再有,什么人能写信给她啊?还‘只有王妃娘娘才能看得懂’!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可是,当她看到信封上‘蓝夕亲启’那四个清秀的大字时,顿时惊喜得一颗心都要崩出胸腔里了。天哪,天哪,这字迹,这字迹不是静姝的么?这信,是静姝写给她的?

静姝,居然是静姝!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笺。一看到上面那密密麻麻小蝌蚪一样的字母时,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难怪他们看不懂,这封信,竟然是用英文写的!

好个聪明的静姝,居然会想到用英文来给她写信。还是她想得周全,万一这信落到了别人的手上,恐怕也只有一筹莫展了,在这个朝代,哪有人会英文的?果然是只有她才能看得懂的!

心里突然就明媚了起来。于是,一路看了下去。这才得知,原来,静姝在随军的路上出了点事情,差点被人所害,­阴­错阳错被燕风所救,带回了燕台,做了他的贴身厨娘……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8)

静姝在信里说,燕风表面上心甘情愿的被赫都所囚,但实际上一直都在找机会东山再起,赫都太过残暴无情,根本不懂体恤百姓,上位后搞了一系列劳民伤财涂炭生灵之事,尤其是这次突然向大兴发动战争,搞得老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静姝还说,这次通过秘密渠道得知蓝夕被追杀之事,怕他们再遇到更大的麻烦,所以燕风找了一个长得和他一模一样的人在燕台的行宫里顶替他以掩人耳目,自己偷偷的潜出,希望蓝夕可以相信他,把镜子交给他……

所幸蓝夕的英文水平还不错,总算把这封长长的信给看完了。而在她看信的同时,在场的三双眼睛俱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都很想知道那封信上到底说了什么。

此刻见她满脸含笑,眼波盈盈,一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全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陈毅心想,这个燕风八成就是真的了,否则娘娘的神情也不会这么轻松。于是乎,脸上的紧绷的线条柔和了。

燕风心想,自家那个俏丽可爱的小厨娘跟这定王妃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当初一听到‘定王妃’这三个字,那个激动的神情呀,差点没把他吓一跳。

后来任他如何的追问,她就是含笑不语,就不告诉他她和定王妃是什么关系,只说只要她写封信,定王妃定能将东西给他。

再看她写那信时,又被那曲曲弯弯的小蝌蚪字母给震撼住了,问她这是哪国的文字,人家就是不告诉她,只说这是她和定王妃之间的秘密!

如今看这定王妃看信的样子,他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看来,那小东西说得没错,这封信,的确能帮他好大一个忙!

而上官尘心里却在想,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啊?神神秘秘的,还能让他的王妃看得如此专心入神?­唇­边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于是乎,心里莫名的就吃起了味儿来。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9)

忍不住就走起了神。他有多久没有见过她这么敞开心扉无所保留的笑容了?好像还是在她的真实身份没有被发觉之前吧?

她以“林蓝夕”的身份接近她,他们去梨园看梨花,闲话煮茶,去寒山烧烤,他陪着她采蘑菇,她给他唱“今天天气好晴朗”,还给他唱“采蘑菇的小姑娘”……

等等,童谣?他忽然想了起来,她给他讲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牛排,什么开水白菜,还有她和赵静姝之间的那种旁人看不懂也无法理会的默契。

按理说,一个身居深闺的宰相千金,是不可能会和一个饭馆的厨娘成为好朋友的,而且,她的举止行为,根本就不像一个刁蛮跋扈的千金小姐,倒像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更重要的一点,她居然能看懂这些稀奇古怪的小蝌蚪字母?这到底是哪国的文字?上官尘顿时疑窦丛生。她到底是什么人?她真的就是那个任­性­肤浅、恶名在外的相府千金叶菱吗?

上官尘的眸子不由得深邃起来,再看向蓝夕的目光时,就多了几分探究。

而蓝夕,压根儿没想到自己看个信能让他们起这么多的心思,她太高兴了,终于有静姝的消息了!本来她就担心一个女孩子随军在外很危险,现在知道她一切安好,在燕风的行宫里过得很好,她就放心了。

叠好了信,她眸光水盈的望向燕风,微微一笑道:“三王子,能让我看看你的左手臂吗?”

静姝在信上说,三王子燕风的左手臂上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那是与生俱来的,任谁也造假不了。若是对持信之人尚有怀疑,大可检验他的左手臂。

上官尘和陈毅都是一愣,燕风也怔了怔,虽不明白她的用意,但还是配合的点头道:“可以!”然后一把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结实健壮的手臂。

那里果然有一枚明显的胎记。蓝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0)

“三王子,你好!”

只一句,便承认了他的身份,所有的人都放下了心来。

“先进屋说话吧。”蓝夕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半夜的,总不能一直都站在院子里聊天呀。

几个人都进了屋。这动静也将睡在外间的依依惊醒了,赶紧爬起来给他们上了茶,然后安静的站到自家主子的身后去,好奇的看着这个深夜的不速之客。

落了座,燕风目光期待的看着蓝夕,道:“听说我二皇兄曾经将一样东西托付给娘娘,请娘娘转交给我?”

蓝夕点头,就算他不说,她也是要把东西给他的。于是从衣襟里拿出那面和田美玉,道:“这个东西是令兄的吧?”

燕风接过玉佩,细细的看了看,道:“是的,这玉佩是我父王赏赐给我们三兄弟的,每人一块。这块是我二皇兄的,我认得!”

“那就好了,”蓝夕拍拍手,“我也该把东西给你了……”

“夫人——”上官尘突然出声,“夫人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么?”东西给出去了,拿什么去换解药?

陈毅也是一脸恳求的看着她,蓝夕勉强一笑,“做人不能言而无信,现在就物归原主吧!九泉之下,若能见着雷扎木,也好有个交代了!”

“夫人——”陈毅顿时就急了。这娘娘,怎么就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燕风一看众人凝重的神­色­,又听蓝夕说什么九泉之下,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就道:“夫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身后的依依一着急,就把蓝夕身中六日飞血之事全说了出来。听到定王妃身中剧毒,对方又要他们拿镜子去换解药,燕风的心里顿时一沉,神情也凝重了起来。

他苦笑了一下,道:“夫人,东西你还是收着吧……”

蓝夕讶然,“怎么,你不要这镜子了?”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1)

燕风诚恳的道,“我不知道二皇兄为什么要让夫人将这面镜子送给我,也不知道这面镜子里到底蕴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虽然我很想知道,但夫人为了这面镜子,一路被人追杀,九死一生,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如今又身中剧毒命在旦夕,燕风怎可如此自私,不顾夫人的死活呢?夫人还是那镜子去换解药吧,燕风替二皇兄先在此谢过了……”

“三王子你……”没想到这三王子倒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蓝夕的心里感动极了,“不能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们的大事……”

燕风苦笑,“若要牺牲夫人的­性­命来做事,于不仁不义有何异?”

蓝夕一时倒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求助似的看向上官尘和陈毅。但两人明显很不配合,不约而同的将头扭到了一边。

蓝夕无奈,只好叹口气道,“那好吧,你若不要,我也不勉强你。但,最起码你得看看这面镜子,到底有什么玄机吧?”说着就将镜子从衣襟里拿了出来。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所有人都想知道那面镜子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可以让雷扎木不惜背叛他的亲兄长,也不惜让赫都如此大费周章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它。

于是,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蓝夕手里的布包上。

屋子里霎时就沉默了。蓝夕深吸了一口气,轻轻的,一层一层的打开了那个布包,露出了那面古­色­古香刻着繁复花纹的古镜来。

燕风一声惊呼:“凤镜?”

众人都愣住了,凤镜?蓝夕道:“三王子认识这镜子?”

燕风的脸上已有了悲痛之­色­,“这镜子有两面,一曰凤镜,一曰凰镜,是当年我父王和我母妃定情之物。我母妃去世后,凰镜已陪葬于陵墓之中。而凤镜,一直被父王带在身边。当时父王去世之时,他的陪葬物种并未曾见到此镜,我还奇怪呢,这镜子怎么就不见了呢?”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2)

蓝夕不解,“可是,它怎么又会在雷扎木的手里?”

燕风摇头。上官尘沉吟道:“可能,这就是雷扎木和赫都闹翻的原因吧,或许这镜子,牵涉到什么事情,什么秘密……”

燕风一愣,“秘密?”

是啊,若真只是一面镜子,雷扎木又怎会拼尽全力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来保全它?而赫都,又怎会千方百计的想夺取到?

上官尘淡淡的道:“三王子,冒昧问一句,当初三王夺位,你是如何落败的?”

燕风惨淡一笑,“可能是因为我母妃的缘故吧,我自幼得到父王的宠爱要远远多于大皇兄和二皇兄,所以,遭到嫉妒和愤恨也是在所难免的。

有次喝醉,父王曾无意说过将来要传位于我的话!虽然事后父王予以否认,但,大皇兄一直记恨于我。父王龙御归天之后,没有留下遗诏指定我们三个由谁来继位,大皇兄便以皇长子的身份提出要继承大统,二皇兄立马响应。

可谁都知道,大皇兄生­性­残暴,从不爱护百姓,且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从来听不进任何人的谏言。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当得了大王?宰相钟鼎率领一­干­朝臣自然是极力反对,他们坚决拥护我登上王位……”

说到这里,燕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只可惜,到最后,我终究还是斗不过谋划已久的他们,最后落了个被囚燕台的下场!若不是二皇兄求情,恐怕我燕风早就不在这人世了!”

语声凄凉,颇有英雄末路的感怀,听得众人全都心有戚戚焉,俱都在心里感慨万分。王位之争,兄弟相残,同室­操­戈,历来都是王室之中所不能避免的事情,当初天朝的皇帝登基,不也是因为镇压了自己的亲兄弟才得以继承大统的么?

-今日更毕。

话说,童鞋们,我打算这几天结文了。最早的构思是要加一段蓝夕和白墨的爱情戏的,还有静姝在西域发生的故事,但是耽搁了这么久,这文拖了近三个月了,我也没有激|情再码下去了,所以就不打算写了。所以,若有不满意之处的,还请大家见谅!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3)

不过这赫都,的确不具备一国之君的风范,不但­性­情暴戾,喜怒无常,而且在老百姓之中也毫无口碑,相比之下,德才兼备深受百姓爱戴的三王子更适合当大王。之所以落败,无非就是心不够狠,手段不够毒辣,策划得不够久而已!

上官尘沉吟,“听闻你父王雄才大略,一生都严谨治国,颇有英明。既然知道赫都非明君所选,为什么又不留下遗诏,指定继承人呢?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不成?”

许是看多了烂俗的电视剧情的缘故,蓝夕不由脱口而出:“该不会是那赫都害怕将来继承王位的不是他,所以蓄意谋害了你父王,再杀你一个措手不及吧?”

一言既出,一室震惊。

燕风脸­色­大变,脱口而出,“怎么会?”

上官尘若有所思,陈毅一脸冷汗,娘娘这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蓝夕耸耸肩,“怎么不会?否则你父王为什么不留遗诏?雷扎木为什么又要和赫都撕破脸?定是他知道了不该他知道的秘密,所以才遭赫都追杀的!他千方百计要把镜子给你,肯定是想告诉你什么……”

话音未落,燕风突然想起了什么,劈手躲过蓝夕手里的凤镜,急急的就去拆那镜面。

蓝夕一愣,“哎,你­干­嘛?”

燕风道:“小时候,有一次无意中看到父王拆过这镜面……”

语声突然顿住,神情一呆。众人不禁好奇,齐齐的看向他手里的古镜。

只见那打开的那镜面与镜背之间,赫然露出了一块黄|­色­丝薄的绢绸。果然是大有玄机啊!

燕风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英俊的脸庞划过了一丝愕然而又痛苦的复杂神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打开了那方薄薄的绢绸。

众人全都屏息凝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上官尘一眼便能看出,那种明黄|­色­的绢绸,只有皇家才能使用的。莫非……

果然,燕风只看了一眼,便痛苦的道:“是父王的遗诏!”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4)

众人齐齐一惊。凌秋国的前任大王,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藏匿他的遗诏?他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有这么的顾忌?

燕风迫不及待的看了下去。上官尘和陈毅自觉的退后了一大步,不去看那绢绸上的字。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这等隐私,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

蓝夕不认识凌秋国的文字,所以也懒得去看,只接过依依递过来的清茶,慢慢的喝着。

一时间,满室沉默,唯有蓝夕手里的清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袅袅绕绕的漂浮在半空中,久久不去。

燕风看着看着,神情开始悲愤,握着那方绢绸的手也不停的颤抖起来。待到他看完,那手已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面容也扭曲得有点吓人。

再抬起头来时,堂堂七尺男儿的深邃眼眶里竟然含了满满一眶的眼泪。蓝夕不由一呆,心里在想,不会是她猜中了吧?

果然,燕风深吸一口气,兜头就朝她拜了下去,“夫人!燕风白活了二十几载,枉为人子,尚不及夫人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透彻,真是惭愧啊……”

众人心里顿时一沉,果然是这样!

蓝夕被燕风那一拜给吓了一大跳,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一个身份如此尊贵的人拜过呢,俏脸顿时一红,急急的道:“哎,那个,三王子,不可以随便拜人的呀……”

上官尘瞧她那手忙脚乱着急忙慌的样子,忍俊不禁,­唇­边不由绽开了一抹微笑。

燕风稳定了一下情绪,闭了闭眼,恨恨的道:“那个禽兽,果然是他下的毒手……”

原来,赫都早就觊觎王位,暗地里早就结党营私,意图谋反。那日听闻大王酒后吐言龙御归天之后,要传位于文韬武略的三王子燕风,赫都暗恨于心,动了杀机,于是和大王身边的一个比较得宠的妃子串通,每日在他的饮食里下药,每次量都很小,一般人根本难以察觉,就连大王自己,也未曾觉得有何不适。日积月累,大王终于油灯枯竭,危为病重了。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5)

而宫中御医均被赫都收买,俱称大王是积劳成疾才龙体染恙的。唯有一陈姓汉人医官,过不了良心那一关,终于在暗地里偷偷找到大王随身最为信赖的太监总管,告知了实情。

大王闻知又惊又怒,奈何宫中已被赫都控制,自己的左右全都被安Сhā了他的人,再加上病情加重,病入膏肓,也只有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万般无奈,只好在弥留之际亲笔手书一封,将赫都的罪行告知天下,并指定三王子燕风继承大统,然后将遗诏置入凤镜之中,托总管太监悄悄的送去宫去,送给三王子燕风。

大王含恨归天之后,赫都迅速发动了宫变,将措手不及的燕风囚禁于燕台,自己登上了大王之位。总管太监在秘密将镜子送往燕台的路上­阴­错阳错,被雷扎木带人堵住。

镜子落入了雷扎木的手里,一番严刑逼供,终于供出了镜子的秘密。雷扎木震惊不已,万万都没有想到自己那一母同胞的兄长竟会毫无人­性­到居然亲手弑父篡位!

得知父王还有遗诏,并且已落入雷扎木的手中,赫都杀了陈姓汉人医官,杀了总管太监,逼迫雷扎木交出凤镜。

雷扎木九死一生逃出凌秋国,却仍然被追杀。想到前一刻还在自己的协助下登上王位的兄长后一刻就露出狰狞面具要置之死地而后快,雷扎木心寒到了极点,彻底与其决裂,发誓也要将其兽行告知于天下。

所幸赫都并不知道遗诏的内容,否则被幽禁在燕台的燕风,恐怕也早就被残害了罢。

没想到这面凤镜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燕风眼里饱含男儿之泪,“可怜我那父王和二皇兄,竟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如此残害,这叫他们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

蓝夕不忍道:“三王子,你要振作起来,千万不能泄气!只有你除掉赫都,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方能告慰你父王和二皇兄的在天之灵啊!”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6)

燕风苦笑,“我如今手里无兵无权,那什么去跟他斗?只恐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一直没有出声的上官尘突然道:“倘若,大兴能借兵给你呢?”

燕风吃了一惊,“借兵?”

陈毅也吃了一惊,王爷要借兵给他?

上官尘点头,“没错,如果我们定王爷能借给你十万大军,你有把握能清除逆贼吗?”

蓝夕暴汗,这个无颜,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燕风这时候倒冷静下来了,这个神秘的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他到底是谁?口气这么大?

他探究的看向上官尘,道:“阁下能代表定王么?”

上官尘微微一笑,“若三王子有信心剪除反贼,我自然就能代表我们王爷借兵……”

口气如此狂妄肯定,燕风不禁疑惑了,他抬眸看向一旁的定王妃,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成分。

蓝夕也觉得现下这种局面有些尴尬,堂堂定王妃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属下竟敢号称能代表定王,这不显得很滑稽么?这是置她定王妃的颜面于何地?

其实上官尘也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妥,但事情紧急,刻不容缓,容不得他再变回定王的身份与三王子商洽了,索­性­就代表到底吧!

于是,视线若有似无的扫了一旁的陈毅一眼,陈毅会意,赶忙道:“三王子,是这样的,我们出来的时候,王爷有交代,无颜可以全权代表他处理一切突发事件……”

说着说着,他自己的汗都下来了。

全权代表定王处理一切突发事件?也包括借兵这样的大事吗?这可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利益呢!这要何等信任之人才能获得如此殊荣啊!燕风不由挑了挑眉。

蓝夕有些呆,这个无颜,特权这么大么?不由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者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那神韵,竟然有几分上官尘的风姿!蓝夕的脸顿时有些发烧。要死了,好端端的我这么胡思乱想­干­嘛?无颜怎么可能是上官尘呢?真是晕了头了!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7)

看着一屋子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蓝夕知道自己该表态了,于是脑子里快速的转了一圈,清了清嗓子,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两国交战,借调兵权这样的大事也轮不到我做主,不过我家王爷确实曾说过,特定事件,可以由无颜做主……”

呃,这样说,应该没什么漏斗吧?将来若是出了问题,上官尘怪罪下来,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嗯,应该没事,反正她说的是‘特定事件’嘛,又没有说借兵之事。

不过,说到那个“我家王爷”她还确实恶寒了一番,觉得­肉­麻兮兮的,自己都恶心死了。

上官尘哪能不知道她在打太极,不过,一听到‘我家王爷’四个字时,心里还着实甜蜜了一番。

燕风见定王妃都发话了,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向蓝夕行了个郑重的大礼,恭敬感激的道:“燕风在此先行谢过定王,定王妃……”

“且慢……”上官尘突然道,“先别这么着急的谢……”

燕风一愣。蓝夕也怔住了,这个无颜,又要搞什么把戏?

上官尘郑重其事的道:“我家王爷虽然人在边宁城,和白将军商讨攻城之事,但对于凌秋国内部动静,也略有耳闻,他早有心借兵助三王子剪除赫都逆贼,早登大位。所以,王爷已经秘密传书于我,兵,可以借,但,有条件……”

燕风点头,“什么条件?”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借兵给他,肯定是有条件的,这点他当然可以理解。

上官尘道:“条件之一:他日三王子若登上王位,必须得向我国称臣,签订永不交战的结盟条约,并且年年向我朝进贡,两国重新恢复友好关系……”

这点当然可以接受,赫都没有挑起战争前,两个国家的关系一直就是这样的。老百姓也乐得不用遭受战火荼毒,他又何苦给自己找罪名?

“那么,第二呢?”

“第二,如今我家王妃身中剧毒,还得依靠那国师的解药才能得以活命。所以,借兵之事须得等我们用凤镜里的遗诏将我家王妃的解药换回来之后才能有所行动,否则打草惊蛇,赫都和国师恼羞成怒,王妃娘娘的命也就休矣……”

-抱歉,昨日临时有事,出去了,忘了跟大家说了,让大家久等了!今日会加油,争取多更的。另外,原本这些章节的名字叫“故人西辞泪萧萧”,但由于这个牵涉的内容太多了,章节也太多了,所以又重新改了一下,改成了两个章节,‘他乡遇故人’和‘古镜中的惊天秘密’,但内容没变,只是标题改了而已。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8)

燕风沉默了。原本,只要有凤镜和遗诏在手,起兵剿灭赫都就名正言顺,民心所向了。可以说,事情变成功了一半。

但,定王所顾虑的也不无道理,若赫都和国师知道遗诏已到了他的手里,又怎么会给定王妃解药呢?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定王妃就此香消玉殒啊!

这不是他燕风的­性­格!也不是他做人的原则!这与忘恩负义又有何异?毫一思索,他一口答应,“好,燕风就等五日后娘娘换回解药后再行动……”

蓝夕难得的没有反对,上官尘诧异的看她一眼,对燕风道:“好,一言为定!五日后,我家王爷在边宁城中等你……”

区区一个边宁城,有他定王和护国大将军在,不消三天就能将它破了!到时候,看那凌秋国的主帅乌雷Сhā翅往哪逃?

大破了乌雷的二十万大军,等于卸掉了赫都一条手臂,剩下的,就是那妖言惑众,唆使赫都撕毁盟约的国师了,这等小人,不足为惧!所以,这也算是为燕风清理门户扫清了一个大障碍,这人情,够大的了吧?

燕风一抱拳,“好,请代小王先行谢过定王。五日后,等你们好消息!王妃娘娘,我就先告辞了,保重……”

“等等……”蓝夕忽的阻止,燕风却步,上官尘和陈毅齐齐望向她。

蓝夕笑笑,“三王子,能帮我带封信给赵静姝姑娘吗?”

燕风颔首,“自然!”

蓝夕点头,“那,劳烦诸位到门外稍等片刻如何?”

三人一愣。娘娘这口气,也太客气过头了!这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何如过得去?

而燕风,更是感慨万千,关于定王妃的传言和故事,他也略有耳闻,据说定王妃在出嫁前就以刁蛮任­性­­性­格喜怒无常出名,后来皇上赐婚嫁于定王,又差点将定王府闹了个­鸡­犬不宁。再然后为阻止丈夫纳妾,撞了柱子。都以为她就这么没了,没成想人家又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19)

再然后,就是女扮男装戏弄定王,并且­性­情大变,和以前判若两人。据说,从未吃过亏的定王愣是栽在了这个小女子的手里……

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女子,不知有多少人期盼得以一睹芳容?就连他自己,在知道府中那可爱俏丽的小厨娘和这定王妃有深厚交情时,不也好奇心作祟,缠着她给自己讲她的故事吗?

如今终于有缘得以一见,没想到这传奇女子竟是如此的平易近人,温婉如水,恬静清丽,落落大方,完全一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模样,何曾有一点刁蛮王妃的架子?

一时感慨万千。依言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出去后,蓝夕蹙着眉头对依依道:“去给我从外面拔根鹅毛来,­鸡­毛也行……”

依依一愣,“­干­嘛?”

“写信!”蓝夕没好气,这该死的毛笔,她练了那么长时间,还是不能流利的写出字来,看来真是没这方面的天赋。

依依疑惑的走了出去。院子里没养鹅,只有原来这东家留了几只­鸡­,没办法,只好去拔­鸡­毛。

守在外面的上官尘听说蓝夕要用­鸡­毛写信,不由愣住了。而燕风,一脸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意味深长的道:“赵姑娘写信,用的是鹅毛笔……”

上官尘所有所思,敢情这两个女子,还真有一些不能说的秘密啊!他的眸子不由得深邃了起来。

屋内,蓝夕尽管用­鸡­毛笔写字非常非常的别扭,但是,在没有钢笔和圆珠笔的情况下,只好将就着用了。自然,她给静姝写的也是英文信。

古代可真不方便啊,写个东西,还得动笔,要知道在21世纪的时候,她可是完全用键盘代笔的呢。唉,真怀念在坐在电脑前的日子啊!

写着写着,不由得飘泪了——

依依还当是她舍不得静姝呢,心里顿时就感慨开了:娘娘和赵姑娘可真是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啊,看人家多姐妹情深啊——

古镜中的惊天秘密(20)

几个男人在外面没等多久,就听门吱呀一声,蓝夕微笑着走了出来,将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燕风,道:“这里面是我要捎给静姝的东西,务必请三王子一定好生看好,不能有半点的闪失……”

燕风接过,点头,郑重的道:“放心吧夫人,燕风一定代为传达到!”说着朝上官尘和陈毅做了个他们西域人告别的动作,“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着,一点脚,身形如大鹏展翅一般飞身跃上墙头,投入了浓浓的夜­色­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蓝夕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神情如释重负,“好了,夜深了,大家都去休息吧,我也困了,想好好睡一觉!”

说着吩咐依依关门,心情愉快的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门外只剩下了陈毅和上官尘。陈毅看了一眼燕风消失的方向,轻声道:“王爷,何故要在五日后才去换解药呢?”

上官尘淡淡的:“这两日,我得去边宁城一趟,就借兵之事和白将军通一下气,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要全力保护娘娘,不能有半点的闪失,否则,提头来见!”

“是!”陈毅躬身,神情凝重。

上官尘看了看蓝夕那间已经漆黑一片的屋子,心底暗叹了一声,女人,这几日,可就得苦了你了,要让你忍受那钻心的六日飞血之毒!不过你放心,等我从边宁城回来,我一定要帮你拿到解药的!你要相信我!

再说燕风,施展轻功如轻烟似的掠到村庄旁的树林里,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近身侍卫牵着马迎了上来:“殿下,事情办妥了吗?”

“唔。”燕风点头,翻身上马。正要将那小包袱揣入兜里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再回想起定王妃跟自己说‘不能有半点闪失’之时那凝重的神­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迅速的将包袱打开,果然,那里面除了给静姝的一封信,赫然还有那面凤镜。另外还有一张小纸条。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只有短短的四个字:大事为重!

那一刻,他的眼角湿润了。这个定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么瘦弱的身体骨子里竟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千金之体,从悬崖上掉下来竟然奇迹般的生还,继而躲过那么多人的追杀,信守承诺,通晓大义,完全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这样的奇女子,世上又能有几个?

一时间,竟满腹感慨,无语哽咽。

--偶是故事的分割线--

三天后的深夜,月华似水,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守候在蓝夕屋外的陈毅正闭着眼睛在假寐,耳中突然听到一丝细微的脚步声,他霍地张开眼睛。

月光下,戴着银­色­狰狞面具的上官尘白衣出尘,浑身散发出­阴­冷肃杀的气息,一步步的从院门口走了进来。似乎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艰难,那么的绝望。

陈毅被主子身上那股气息给震住了。难道是边宁城出了什么变故吗?

“王爷,您这是——”当下小心翼翼的问。

上官尘冷冷的看他一眼,“夫人呢?”

这该死的女人,她竟然瞒着他们把凤镜给了燕风?若不是这次他以上官尘的身份在边宁城会见了燕风,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一心只等着拿那遗诏去换解药罢!

搞不懂这女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有没有顾虑到他们的感受?当真是心如寒潭万念俱灰了吗?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永远的,让他活在失去的痛苦里?

一念至此,心像是被刀子狠狠的一割,瞬间,疼痛便散到了四肢百骸里。

陈毅擦了擦冷汗,低低的道:“夫人今日疼得厉害,好不容易,才刚刚睡着……”

上官尘越过他,径直往屋里走去。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

屋内,蓝夕安静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看样子是睡着了。依依拿着一方帕子,不时的给她擦着额头上和身上的冷汗,见到上官尘,不由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无颜神出鬼没,这几日又消失了踪影,她问过陈毅,陈毅只说是他奉命出去替王爷办事去了。她也懒得去管,只揪心的服侍小姐。

上官尘的目光落在了蓝夕紧蹙的眉头上,“夫人是不是疼得厉害?”

依依眼圈一红,“小姐这三天毒发得一日比一日厉害,还低烧,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东西也吃不下去,睡觉也睡不安稳,一个晚上要痛醒来好几次。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哭出了声来,“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向老爷夫人和王爷交代啊……”

上官尘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了一起,他看着床上那个明显瘦了一圈的人儿,心痛得无以复加。

依依的哭声惊动了蓝夕,她皱着眉睁开了眼睛,虚弱的笑了笑:“依依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啊?”

依依捂着嘴­唇­奔出了房间。她怕她看到小姐故作坚强的样子会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蓝夕见她跑了出去,不由苦笑了一声,看到上官尘,惊讶的道:“你回来了?”

上官尘沙哑着声音,“我回来了!”

“王爷交代的事儿办妥了吗?”

上官尘深吸一口气,“都办妥了!”

“那就好!”蓝夕点点头,微微一笑,那来自骨髓深处的痛又开始作祟,像是有人用尖利的利器在一下一下缓缓的割着她的­肉­,疼得她冷汗像黄豆一样的冒了出来。她苍白着脸,死命的咬住下­唇­,努力的硬挺着,忍受着这钻心似的痛。

上官尘黯然一叹,“何苦呢?何苦要把凤镜给三王子?”

蓝夕诧异的看他一眼,“你知道了?”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3)

这个无颜,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挣扎了一下,就要起来。

上官尘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她,却在双手触及到她的手臂的刹那停了下来。他差点忘了,此刻,他是无颜,一个下属,怎能做出如此冒失的举动呢?

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停息心中那股想要不顾一切呵护她的热火,缓缓的将手缩了回来。

蓝夕忽然朝他一笑,“能扶我去院中坐坐么?”

既然无颜能代表定王,那么,有些对上官尘想讲的话,她是可以托他传达了。也不枉费她来这异世界走一遭,省得她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连个遗言都没留下。

上官尘呆了一呆,“夫人的身体,还是好好休息吧……”

蓝夕摇头,“我睡不着,心里憋得慌,想去外面透透气……”

上官尘一声轻叹,“那好吧,我就陪夫人出去走走……”

说着扶起了她,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月­色­很白,清冷的洒下一片银辉。院子里很安静,花草树木皆沐浴在月光下,偶尔有风拂过,树影婆娑,翩翩起舞。

蓝夕靠在院中的躺椅里,静静的看着像一匹蓝­色­丝缎一样的天空。满天的星星都在眨着眼睛,星罗棋布的点缀在迷人的夜空中,为这静夜更添了几丝美丽和诱惑。

“真美啊!”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样美丽的夜空,她有多久没有看到了?21世纪的天空大气层污染太严重,晚上几乎看不到星星,偶尔月亮露出一点面孔,也是那么的惨淡无光。所以根本就看不到这么美丽的众星捧月的情景。

能在最后的时间里,在这个异时空里,看到这么迷人的夜景,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了。

只是不知道远在另一个世界里的父母,他们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还在想着她吗?是已经走出了失去女儿的悲痛­阴­影,还是在无眠的夜里悲泣到天明?

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了!她的泪慢慢的浮了上来。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4)

不由自主就喃喃的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静立在她身后的上官尘浑身一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他震惊了,他的王妃,竟然能做出这样大气又不失缠绵,如行云流水意境豪放洒脱的词句来?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她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把人生看得如此清明么?把生死看得如此淡然么?上官尘彻彻底底的被折服了。这个女子,她真的就是左相家那个胸无点墨的刁蛮千金叶菱么?

这样的月夜,这样的情怀,她到底在思念谁?在想着谁?要与谁千里共婵娟?为什么,又要乘风归去?

上官尘颤栗了,迷茫了,困惑了。

怀着复杂的情绪,他出声道:“夫人是在思念王爷了么?”

“王爷?”蓝夕淡淡一笑,那个男人,他人明明就在离这儿不足百里的边宁城中,也明明知道她中了六日飞血,活不过六日了,都不来看她最后一眼!想必,是真的对她死心了,真的要放她自由了吧!

也好,反正她也还了情,很快就要死了,要离开这个莫名其妙的朝代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样毫无牵挂的离开,岂不更好?省却了哭哭啼啼生离死别的场面,安安静静的走,不是更好?

可是为什么,当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她反而有一种不舍的感觉呢?真的要永远的离开上官尘了,为什么那些前尘往事却一一在眼前浮现,提醒着那些曾经恩爱甜蜜的画面,而忘却了那曾经受过的伤害呢?

她苦苦的一笑,“缘分已尽,何苦思念?”心里,莫名的肝肠寸断起来。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5)

她苦苦的一笑,“缘分已尽,何苦思念?”心里,莫名的肝肠寸断起来。

全身的痛夹杂着心里的痛齐齐涌了上来,仿佛突然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她一下子呼吸不过来,只好拼命的扒拉着喉咙,使劲的喘着气。

上官尘看她神­色­不对,顿时一惊,“是不是又痛了?别着急,慢慢的吸气,再吸气……”

看到她苍白的脸蛋被憋得通红,一抹难以言说的苦涩慢慢的爬上了心头。他的心痛极了,恨不得代替她去受这苦。六日飞血,只剩两日了。他暗暗的下了决心,交换那日,无论如何,也要将解药抢到手!他怎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离他而去呢?

赫都,国师,你们加注在夕儿身上的痛苦,我会让你们双倍的偿还的!他微微的眯起了眸子。

终于,那像是被人用钝钝的刀子在一刀一刀的凌迟一样的痛减轻一点了,蓝夕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上官尘也跟着松了口气。他心疼的看着她瘦削的侧脸,心里在想,这些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

仰望着漫天的星光,蓝夕的眸子里浮上一抹梦幻似的光彩:“你们不用为我担心,这一天,我早就料想到了,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其实不管我中没中毒,我也总有一天会离开你们的,毕竟,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更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人,我终归,是要回去的……”

上官尘一惊,不属于这个朝代的人?终归是要回去的?什么意思?她在胡说些什么?难道,是这毒使她的神智出现了问题,她产生幻觉了?

蓝夕微微一笑,继续用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的说着:“可能你们从来就没有听过穿越这个词,但是,我确确实实是从21世纪穿越到了你们这个朝代来,大兴王朝,其实在历史上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寒山寺的老禅师说我在这一世欠下了情债,命中注定要走这一遭,缘灭之时,便是我归去之日……”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6)

上官尘深吸了一口气:“夫人,你是在开玩笑么?”

蓝夕苦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么?反正我也快要死了,不妨索­性­都跟你讲了吧,你也好代我将这些话传给定王,也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上官尘全身一震,怎么,她这是在交代后事,留遗言了么?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她已叹息了一声,道:“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王妃娘娘,真正的定王妃叶菱早就在那次撞柱子之后香消玉殒了。而我,不过是一缕意外身亡的孤魂,因为要来偿还这一世欠下的情债,所以灵魂寄托在了叶菱的­肉­身上。我的真名叫做蓝夕,来自五百年后。还完情后,我自当离去……”

仿佛一声惊雷炸在了上官尘的头上,他惊得呆立在了原地,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不是叶菱?她叫蓝夕,来自五百年后?而真正的叶菱,其实早就已经死了?

天哪,这消息太让人震惊了,太匪夷所思了,他一时之间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木木的站在那儿,呆了,痴了,傻了。

这些天来,因为疼痛,因为发烧,蓝夕始终处在昏昏沉沉半梦半醒的状态,几天加起来说的话,也没有今天晚上说的这么多。她有些困了,有些倦了,全身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瘫软。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母亲那张慈祥的脸,她站在云层里,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来,嘴里温柔的说:“夕儿,回来吧,妈妈想你了……”

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微笑着,喃喃的道:“妈,夕儿也想你了……”

突然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袭遍了全身,痛得她不得不睁开了眼睛,冷汗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很快便湿透了背心。“呃,好痛……”她忍无可忍,呻吟出声。

这痛苦的呻吟终于将沉浸在震惊和难以置信当中的上官尘惊醒了过来,脱口之下他完全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夕儿你怎么了?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

---今日10更完毕。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7)

一股剧烈的疼痛袭了上来,蓝夕“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射­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裳。六日飞血,这,已经是第五日了!

她凄美的笑了起来。耳边有痛心的呼声:“夕儿……”

她的神思开始恍惚起来。怎么,是产生幻觉了吗?她怎么听到了上官尘的声音?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他那绝美绝伦的面容,仿佛听到他在焦灼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起来。眼一黑,头一歪,晕厥了过去。

“夕儿……”

上官尘痛呼出声,怀中的人儿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气若游丝。

陈毅和依依见此情形大惊失­色­,都从院子里的角落里奔了出来。陈毅一搭蓝夕的脉搏,皱起了眉头,“夫人的脉象很微弱,她刚才,耗费的力气太多了,若不及时给她输送真气,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依依顿时就哭了,一把扑了上去:“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奴婢啊,小姐……”

上官尘当机立断,“陈毅,你守着门口!”说着抱起了蓝夕,大步往屋内走去。

陈毅明白他要­干­什么,也没有阻拦,只应了一声,“是!”然后全身戒备的开始护法。

依依此刻也完全乱了方寸,尤其是在听到陈毅说活不过今晚之后,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所以,就连上官尘脱口而出喊蓝夕‘夕儿’,她都没有注意到,只眼泪汪汪的无助的看着‘无颜’抱着她家小姐进屋,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上官尘把蓝夕放到床上,扶起她的身子端坐着,然后自己双手放到她的背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运功给她灌输真气续命。

六日飞血的毒­性­厉害之处在于,那毒已经深入了血液当中,所以,就算是强行用功逼毒,也是逼不出来的。唯一的办法,只有换血,也就是说将毒血换到另一个人身上。如果,解药拿不到手,那么,为了能让她活下去,他只有将毒血换到他身上的!

因为,他是那么的希望她活着!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8)

顾不得去想后果,顾不得去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活着!也只有到此时此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爱她如此之深,没有了她,他的世界黯然失­色­,他的人生毫无意义!

这一刻,所有的过往,不愉快的自动灰飞烟灭,包括那些她欺骗他的,隐瞒他的,通通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剩下的,是无边的美好回忆,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无关身份,无关地位,只是,男女之间清澈纯净的爱和欢笑!

此刻,不管她是叶菱也好,林蓝夕也好,蓝夕也好,他只有一个念头,尽他所能,让她活着,哪怕,付出他的一切,他亦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终于,在他汗如雨下,几乎要耗费尽他的内力之时,她终于嘤咛一声幽幽醒转,然后,缓缓的张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与此同时,上官尘也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醒了?”守在门口的依依惊喜的奔了进来,而屋外的陈毅,也如释重负的放下了如临大敌的神情。

上官尘缓缓的收回了放在她背后的双手,面具下的俊容布满了疲惫。

蓝夕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喃喃的道:“我这是在哪里?”

目光落在了依依和‘无颜’的身上,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情,“我还没有回去吗?”

依依惊疑,“小姐要回哪里去?”

上官尘心里一沉,她是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回去她那个世界里去吗?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的眸光暗淡了。

陈毅走近来,把了把蓝夕的脉象,然后道:“夫人,你的毒还没解,方才无颜只是替夫人灌输了真气,得以缓解了一下。夫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弄到解药的……”

蓝夕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唯有苦笑一声,在依依的搀扶下,缓缓的躺倒休息。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9)

“夫人好好休息吧,我们就在屋外守着,有什么吩咐,尽管知会一声……”陈毅说完,和上官尘对视了一眼,轻轻的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上官尘的身形就趔趄了一下,陈毅一惊,“王爷,你没事吧?”

“无妨,”上官尘摇摇头,“只是刚才耗费了太多的真气,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身边,低低的道:“王爷,有人正往这儿而来,好像是个女子,还受了伤……”

这些侍卫,平时总是隐匿在某一处暗地里保护着上官尘,除非他的传召,或者危险逼近时,他们才会现身。

上次燕风来时,方圆几里之外他们就发现了他,但因为感觉到对方身上并没有煞气和危险的气息,所以他们并没有贸然出手,这才让他得以靠近这座院落。

而这次,他们闻到了来人身上浓烈的血腥气,但见对方只有一人,且受了伤,所以才没有拦阻,只迅速的前来通报。

“一个女子?”上官尘皱起了眉头,“陈毅,出去看看!”

“是。”

陈毅和侍卫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了墙头。

上官尘在院中的树下盘坐下来,开始运功进行自行调息。

不消片刻,陈毅又悄然前来,“王爷,是白菀儿……”

从那山洞回来后,蓝夕早就把白菀儿的真实身份跟他们说了。

“白菀儿?”上官尘蹙了蹙眉头,“她来­干­什么?”

陈毅摇头,“不清楚。不过,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上官尘冷笑,“我没去找她,她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好啊,让她进来,我倒想看看,她还要再耍什么花招……”

陈毅躬身,又迅速的退回到­阴­影里,做好防备。

很快,气息不稳的脚步声便在院门外响起。上官尘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果然受伤不轻!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0)

大门虚掩着,白菀儿跌跌撞撞的身影刚奔进来,陈毅已迅速的自她身后关上了大门,与上官尘一前一后形成遥相呼应的局面,将白菀儿围在了中间。

清风明月,树影婆娑下,没戴面纱的白菀儿捂着胸口,一脸的苍白,她看看一脸戒备的陈毅,再看看带着狰狞面具的上官尘,虚弱的一笑,“对付一个受了伤的女人,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吧?”

上官尘冷漠的看着她,不屑吭声。

陈毅冷冷一笑,道:“如果是一般的女人,当然用不着这么防备着。但,白姑娘是一般的女人吗?就算是受了伤,恐怕也是一只受了伤的毒蝎子,不得不防吧?”

白菀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上官尘高高的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音冷冰冰的,“说吧,这回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白菀儿深吸一口气,“我要见定王妃!”

上官尘看也不看她,“抱歉,你还没有资格见我们夫人!”

白菀儿急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陈毅实在听不下去了,沉声喝道:“行了,别耍花招了,上次你们用卑鄙手段把我们夫人掳走,这次你自动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上前一步,拉开了动手的架势。真是的,这个女人也太无耻了,她以为你是谁?她做的那些事够可耻的了,怎么还敢有脸前来,口口声声说要见王妃?

果然是人至贱则无敌啊!

白菀儿一着急,不由捂着胸口咳嗽了起来,顿时牵动了内伤,­唇­边浮出了一抹血迹。

上官尘冷眼看着,不言不语。陈毅忍无可忍,“不用再演戏了,我们不会上当的……”说着一掌就劈了过去,掌风凛冽,毫不留情。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白菀儿竟不避不躲,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掌。只听她闷哼一声,身形踉跄退了好大一步,然后,“噗”的一声,张口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喷在了旁边的树­干­上,树­干­顿时血迹斑斑。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1)

月光下,她的脸­色­惨白如纸,人也摇摇欲坠,只有勉强扶住身前的大树,才得以没有倒下去。

陈毅见她竟然不躲,不由一呆。而上官尘,眸子更加深邃起来,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白菀儿惨然一笑,看着他们,“我是来给定王妃送解药的!既然你们不让我见她,那好,我不见了!但是,请你们一定尽快将解药给她服下,她的毒再不解,就只能等着子时一过,毒发身亡了……”

摊开的手掌心里,赫然是一个莹白光洁的小瓷瓶。

陈毅撇嘴:“你有这么好心?”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这突然的转变,怎能不遭人质疑?

白菀儿苦笑,“阁下不是号称神医么?若不相信,尽可拿去检验……”说着一扬手,将小瓷瓶朝他抛了过去。

陈毅接过瓷瓶,看了看上官尘,后者不置可否,于是,他打开了瓶子,闻了闻味道,点点头,“不是毒药。但是,”他疑惑的看着白菀儿,皱起了眉头:“我们又怎能确定这是六日飞血的独门解药?你们的国师不是想用解药来换遗诏么?又怎能任由你拿了他的解药来救人?”

他是号称神医,但是他对毒药的研究并非如医人那么的­精­湛,更何况这种独门配方的毒药!

白菀儿凄凉的一笑,“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给我,解药是我偷出来的,我身上的伤,也是他打伤的……”

陈毅的脸­色­一变。

白菀儿赶紧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在半道上已经甩了他,他不会跟到这里来的……”

上官尘不担心这个,若真有追来的迹象,他隐匿在方圆几里开外的侍卫早就该发现了。他在思考的是,白菀儿为什么会给他们解药?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他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

看到他们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白菀儿一跺脚:“再不让定王妃服下解药,就来不及了……”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2)

陈毅声音一沉,“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白菀儿一呆。是啊,凭什么?自始至终,定王妃一直都当她是朋友,而她呢?却一直都在利用她,伤害她!如今,又如何让人家再相信自己?

她苦苦的笑了起来:“你们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相信她!”

一个虚弱的声音柔柔的从门口传来,众人齐齐望去,只见披着外衣的蓝夕在依依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站在房门口,神­色­憔悴,面白如纸,每走一步,都要很努力的喘气,呼吸,否则,就会窒息。

“夫人!”上官尘皱了皱眉头,“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不在屋里好好躺着休息?”

蓝夕微微一笑,“白姑娘一番好意的送解药来,你们怎么能慢怠人家,还不请人家进来坐坐?更何况,她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娘娘……”白菀儿霎时就热泪盈眶了。她那么坏,处处算计她,她还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相信她,这怎能不让她感动呢?

“陈毅,解药给我……”

“夫人!”陈毅犹豫着。

蓝夕叹息一声,“你们不相信她,我相信!虽然,她以前是做过一些错事,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她若真有心要害我,又怎会容我到今天?她早就把我直接押到边宁城头,当做人质了,又怎会告诉我她的真实身份?怎会让我们知道她在大兴国所做的一切?她是在将赫都的罪行一一呈现在大家面前,要将这场战争背后的真相大白于天下!她其实,是身不由己呵……”

她最大的错,就是错在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有那么大的野心,想要逐鹿中原,一统天下。她注定得不到他的真心和全部的爱,所以,只能默默的为他付出,心甘情愿的沦为他利用的工具!他偶尔的垂怜,她便觉得无上的荣幸!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3)

可是,这样卑贱的爱,还有尊严么?爱得那么痛苦,那么艰难,什么时候才是头?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娘娘……”白菀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果然是个聪颖的女子,只一眼,便猜透了她的心思。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道德的边缘挣扎,一方面,要努力的坐一个合格的间谍,一方面,又在忍受着良心的煎熬,每每她想要放弃的时候,那个男人,那个让她滑入痛苦深渊的男人,总会适时的出现。而她,只要一见到他,所有的念头便又灰飞烟灭,然后,又心甘情愿的沉醉在他编织的美好的愿景里……

她喜欢看他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样子,喜欢看他雄心万丈的志得意满,尽管她知道,她不过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他也从不给她任何的承诺,甚至从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国师都可以当着所有的面骂她贱人,可,她依然如飞蛾扑火,虽然,飞蛾扑火的尽头是死无葬身之地!

她微笑着,眼里有泪光在闪烁:“娘娘,谢谢你的信任!谢谢!”

蓝夕转向陈毅,再一次用不容人拒的口吻道:“解药给我!”

陈毅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上官尘,后者微微一点头,他这才大踏步的上前,倒出解药,递给蓝夕。

蓝夕一仰脖,毫不迟疑的吞咽了下去。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怎么样夫人?感觉好点了吗?”陈毅紧张的问。

蓝夕没说话。那丹丸吞下去之后,她感觉有一股热流慢慢的从小腹升起,然后,迅速的蹿向全身,四肢百骸。片刻,她只觉得那股热流就到了血液里,并且,飞速的流窜,她仿佛听到了血液流动的哗哗的声音,在血管里肆无忌惮的沸腾着,燃烧着,烧得她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众人一惊,上官尘更是按捺不住,朝陈毅使了个眼­色­。陈毅见状,上前一步,“夫人,让属下来给你把把脉吧……”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4)

蓝夕摇头,“不用了……”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从桑拿房里刚出来一样,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得到了彻底的清理,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通透和舒畅。

那一瞬,她神清气爽,纠缠了她数天的那种深入骨髓的痛已完全消失,她呼吸平顺,胸也不闷,气也不喘了,感觉就像重生了一样,心情豁然开朗,面­色­也慢慢的恢复了红润。

见此情形,敢情是那解药果真解了六日飞血的毒,于是,所有人都放下了心来。而白菀儿更是如释重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精­神一放松,顿时身形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白姑娘,你没事吧?”蓝夕关切的问。

白菀儿摇头,“我没事!”

“白姑娘,谢谢你!”蓝夕真诚的看着她,衷心的感激。

白菀儿歉疚的苦笑,“娘娘,你不用谢我,我也不过是负荆请罪而已!若不是我大意,没察觉到国师趁我不备在娘娘的糕点里下毒,娘娘又怎会受此折磨呢?”

原本,她是不应该去偷解药的,她是赫都的人,怎可能背叛他,帮着他的敌人呢?可是,思量再三,回忆起在大兴和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终是受不了良心的拷问和内疚,趁国师睡着之际偷了他的解药以求心灵的救赎。

虽然,在下山的时候被他发觉带人追了上来,受了重伤,但她还是咬牙甩脱了他们,忍着伤势,将解药送了过来……

蓝夕微笑,“不管如何,还是得谢谢你冒死前来送药!”她关切的看着她,“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要不先进来休息一下吧,让陈毅帮你看看……”

白菀儿感激的一笑,刚要说话,只见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刚说了一句“不好了,他们,追过来了……”然后便倒地身亡。

众人全都大吃一惊。白菀儿更是花容失­色­,那该死的国师,真的追过来了?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5)

她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愧疚之­色­,她惶恐的转向蓝夕,“对不起娘娘,是我大意了……”

上官尘当机立断:“什么也不要说了,陈毅,依依,你们赶紧扶夫人和白姑娘进屋去,无论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听到了没有?”

“好!”陈毅­干­脆利落,“夫人,白姑娘,请吧!”自从这白菀儿给蓝夕吃了真解药之后,他总算对她的印象稍微改观了。

听到上官尘分布任务,蓝夕急道:“那你呢?”

上官尘沉声道:“我带人在外面应付,任谁,也甭想垮进这院子里半步……”

笃定自信的语气让蓝夕莫名的放下心来,她担忧的看他一眼,叮嘱道:“你要小心!”

“放心吧夫人!”她的关心让上官尘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唇­边不由自主绽开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蓝夕在依依的搀扶下走进屋去。她的毒虽然解了,但是身体还很虚弱,必须得有人照顾着。

进了屋,陈毅迅速的帮白菀儿检查伤势,她受的是很重的内伤,需得慢慢调理。但所幸他有随身携带的治疗内伤的丹丸,当下马上取出两颗给她吞了下去。

外面一旦交起手来,也不知道战况到底是如何,能让她早点恢复点伤势也好,到时也不会成为很大的累赘。

他没忘记进屋时自家王爷给他的那个眼神,所以,尽管他给白菀儿疗了伤,但还是防备着,密切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院子外面,定王府的侍卫和国师毒鹰的人交战在了一起。上官尘守在院子里,一动也不动。他不能离开,屋子里就一个陈毅,他必须守在这里以防敌人偷袭。

夜风吹起了他如雪的袍角,他的长发在风中飞扬,银­色­的狰狞面具在清冷的月­色­中愈发显得­阴­冷可怖,浑身上下散发出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一阵桀桀的怪笑声突然响起,然后,院子的墙头上出现了一个包裹得密不透风的黑袍人,露在外面的眼睛里闪烁着­阴­沉血腥的光芒,手指­干­瘦得像枯枝一样,让人几疑黑夜中的吸血蝙蝠。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6)

“毒鹰,你终于来了?”上官尘面不改­色­,声音冷淡。

毒鹰飞身跃下,步步紧逼:“小子,赶紧将人交出来,否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好大的口气!”上官尘冷哼一声,“那得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本事了!”

毒鹰眼里­射­出狠毒轻蔑的光芒,“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也敢用这种口气跟本尊说话?上次没机会教训你,这次本尊就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对本尊大不敬的臭小子……”说着五指一张,亮出手里一副钢爪,迎面就向上官尘叉来。

上官尘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抽出了腰间软剑,迎了上去。

两个人很快就打在了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夹杂着沉沉的喝斥声,还有罡风刮落树叶的声音,交织在这静夜里,听得屋内的蓝夕心惊胆战,忧心不已。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陈毅安慰她道:“放心吧夫人,毒鹰要想赢无颜,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蓝夕点头,可心里仍然揪成了一团。她想起了她昏迷前听到的那声呼唤‘夕儿’,那似乎,是无颜发出来的,可是,她又不能确定,那么,到底是谁在喊她的名字呢?

此时,此刻,这样的夜晚,上官尘,你在哪里?她的眸光暗淡了下去。

陈毅虽然嘴里安慰着蓝夕,但其实他的心里也在担心着自家主子。方才为王妃疗伤的时候王爷已经耗费了太多的内力,毒鹰又是个硬茬儿,院子外的侍卫显然也被毒鹰带来的人给绊住了,一时抽不出身来助主子一臂之力,他又必须得呆在这里负责王妃的安全,长时间拼下来,王爷肯定敌不过他的!

一时心里暗暗心焦,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滋味简直难受极了。

屋外的两个人打得正是激烈,一时间竟难分伯仲。毒鹰招招狠毒,带着强劲的内力,他手上的那件兵器也是奇怪得很,仿佛长了眼睛似的,步步不离上官尘的要|­茓­。

--今日10更完毕!大家晚安!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7)

上官尘毕竟是刚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所以应付起来难免有些吃力。一个不留神,肩膀就被那钢爪抓了一下,嘶的一声衣袖被撕破,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几道明显的血痕。

毒鹰冷笑,“小子,跟本尊斗?你还差点儿……”说着手里更不留情,一把钢爪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长忽短,一时竟逼得上官尘眼花缭乱,步步后退,渐处落败之相。

陈毅在窗口看得分明,心里着急,还不能表现出来。正烦恼之际,上官尘突然轻啸一声,身形于密不透风的钢爪风里腾空而起,手里长剑一挥,挽起一片密密麻麻的剑网,兜头就朝毒鹰狠扑下去。

陈毅松了口气。王爷终于使出绝杀招了。这招天罗地网,还从来没有人能从他手里躲得过。虽然,因为内力消耗太多的缘故,威力并不如从前,但,仍然是势无可挡,排山倒海。

果然,毒鹰脸­色­大变,布满了惊骇之­色­。一个小小的王府侍卫,武功竟然会如此之强?是他太自信了,还是太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慌乱间,全身仿佛已被那密密麻麻的剑网封闭住,拼尽全力的想要挣脱这网,奈何剑网却越来越密,越来越紧,每一道都充满杀机,每一道都置人于死地。

心口忽然一疼,原来是中了一剑,剑尖划破了衣裳,露出了翻卷着的猩红的皮­肉­,鲜血霎时涌了出来。他又惊又怒,大喝一声,钢爪于密不透风的剑网里,杀出一条血路,总算挣脱了开去。

但随即,又被另一道剑网兜住,肩头又中了一剑,顿时血流如注。再回身,已是来不及,他被困在了中央,感觉气息越来越窒息,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他不禁哀叹:想我堂堂凌秋国的国师,今日竟要命丧于此,死在一个不知名的王府侍卫手中,若是传了出来,真是做鬼也抬不起头来了!

就在他绝望之际,突闻一声闷哼,随即剑网忽地散开,剑光霎时如水银般流泻了开去。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手下偷袭得手,上官尘正捂着淌血的手臂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8)

毒鹰狂喜,“好小子,来得正好!­干­得不错,回去重重有奖!”

“谢国师!”手下大喜,跪地叩谢。

上官尘冷眼看黑压压围上来的人群,­唇­边展开一抹邪魅嗜血的笑容。他的侍卫不多,但都是­精­英,奈何毒鹰这次带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以寡敌众,身手再好也是枉然,他心里为自己一手栽培出来的侍卫全都命丧于此而感到惋惜。

­唇­边的冷笑更甚,长剑缓缓的划出了一个圆,带着浓浓的杀机,逼得领头的几个不得不后退了几步。

毒鹰一声令下,“谁敢后退,格杀勿论!他就一个人,你们怕什么?都给我上!”

众人如潮水一般的朝上官尘涌了过去。

很快便是一阵厮杀。刀光,剑影,死亡,哀号,交织成静夜里一曲惨绝人寰凄婉的挽歌。附近的村民俱都大门紧闭,谁都不敢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尘已经杀红了眼,青丝长发在风中乱舞,衬着狰狞的面具,浑身散发出冷冽逼人的气息,就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勾魂使者,残酷无情得让人顿生寒意。白袍翻飞处,长剑毫不留情,横扫一大片。

一个又一个的西域人在他面前倒了下去。暗红的鲜血飞溅出来,像朵朵红梅,点点溅到了他如雪的白袍上,看上去触目惊心,而又让人望之胆寒。

毒鹰见势不妙,趁众手下将上官尘缠住,直扑屋内。边宁城已被白墨和上官尘的军队攻破,主帅乌雷战死,将士们死的死逃的逃,副帅领着剩余的5万残兵剩将退回了疆内。眼看着大兴的军队就要横扫千军,长驱直入凌秋国境内,直扑王台,为今之计,只有抓住定王妃这个人质暂时当挡箭牌,再另想对策了。

守在屋内的陈毅一见毒鹰朝屋内扑了过来,顿感不妙,手里抄起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一边匆匆叮嘱身后:“依依,好生照顾好夫人。白姑娘,劳你自保了……”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19)

毒鹰狂傲的冷哼一声,“放心,你们一个都跑不了!”他­阴­沉沉的盯着故作镇定的白菀儿,笑得让人心里发毛:“贱人,敢吃里扒外?看本尊如何收拾你!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菀儿是见识过他的手段的,曾经一个背叛他的侍女被捉回来之后,被他丢进了军营里,结果,硬生生的被那群常年饥渴的男人们给糟蹋致死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激零零的打了个冷颤。

蓝夕察觉到她的不安,柔柔的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白菀儿勉强回应一笑,目光焦灼的落到门口陈毅和毒鹰激战着的身影上。

为了堵住毒鹰,不让他入侵到屋内,陈毅十八般武艺全派上了用场,但他明显不是毒鹰的对手,尽管落于下风,但仍然苦苦支撑,竭力应付。

白菀儿一咬­唇­,忽地飞身而起,袖中的白练霎时如流光般飞泻出去,直直的卷向逼得陈毅毫无招架之力的毒鹰,随即身躯也随着白练飞扑过去,助陈毅一臂之力。

“白姑娘,小心啊……”蓝夕一惊,脱口而出。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就算两人联手,恐怕也不是毒鹰的对手啊。

有了白菀儿的帮忙,陈毅终于稍稍松了口气,他感激的朝她一笑,后者也回报给他一个笑容,两人齐齐合力,硬是将毒鹰生生的堵在了门外,不得进入一步。

毒鹰­阴­­阴­的看着白菀儿,声音像是从地狱里散发出来的:“贱人,找死是不是?好,本尊就成全你……”

话音未落,虚晃一招,钢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白菀儿抓了过去,白菀儿大吃一惊,来不及躲闪,只听‘哧’的一声,肩头已被抓破,连皮带­肉­翻起了一片血花,一股钻心的疼袭遍全身,疼得她终于忍不住痛哼出声,豆大的汗珠冒了出来。

屋内的蓝夕和依依都吃了一惊,陈毅急急的道,“白姑娘,你没事吧?”

白菀儿苍白着一张俏脸,紧闭牙关:“我没事……”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0)

毒鹰的目标是蓝夕,所以也懒得跟他们纠缠,一掌拍向房门,霎时,门框,墙壁,通通被他强劲的内力击破,烟尘漫天中,他如鬼魅般的身影直扑屋内。

陈毅见势不妙,飞身挡至蓝夕身前,胸口却中了毒鹰重重的一掌,身形跌飞至二丈开外,霎时口吐狂血不止。

蓝夕眼见白菀儿和陈毅相继受伤,又见那钢爪带着凛冽的罡风迎面扑来,顿时惊得花容失­色­,拉着已然吓呆的依依左右躲闪,心里不停的在哀号:上帝啊,为什么要让我穿到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来啊……

眼见那钢爪就要抓住她,一道白影如翩翩惊鸿一闪而过,然后,一双有力的大手猛地将她拉到了一边,然后,跌落到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惊魂未定的迎上那张狰狞的银­色­面具,触及到面具后面的那双深邃焦灼的眸子,心里忽地放松了下来。

嗓子眼的心刚放回肚里,站定,呼出了一口气,却瞥见他的身后,如潮水般的凌秋国人涌了上来,上官尘反手一剑,那正准备偷袭之人一声痛哼,一道血光喷­射­而出,扑了蓝夕一头一脸,身子直直的朝她倒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一躲,右手在脸上一抹,抹了一手嫣红的鲜血。她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思绪仿佛停滞在了这一秒。

耳边隐隐传来‘无颜’焦灼的声音,“夕儿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她猛地一震,他叫她什么?夕儿?

还容不得她有任何的思索,身后突然听到依依一声惨叫,蓝夕顿时一惊,倏地回头,只见刚才上官尘拼命拉开她的位置,毒鹰的钢爪齐齐的Сhā入进了依依的胸口,带出了一片漫天的血光……

一片混乱……

血腥,杀戮,惨叫,哀号,刀光,剑影,掌风,喧嚣,通通都不见了,她的眼里,只有依依倒下去时眸子里那惊惧交加的眼神,以及那最后一句永远停留在­唇­边的话:“小姐,救我……”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1)

“依依!”她悲呼一声,不顾一切的奔扑了过去。

那一刻,往事一幕幕的在她的眼前浮现。依依是她从棺材里爬出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一直以来,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都忠心耿耿的跟着她,护着她,全心全意的对她好!

她想起自己给她做面条时她感激涕零的样子;请她一起吃­鸡­腿时惊愕的样子;陪自己爬寒山时那憨憨的样子;被自己当成替身关在王府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

在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之后跟着她在定王府吃苦受累,被毒打的样子;这一路上她跟着自己颠沛流离的逃亡却依然笑呵呵的样子……

这一切的一切交织成一幅幅的画面,在她的眼前交替着浮现,这一刻,她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眼看着蓝夕直直的朝自己这边扑来,毒鹰的眼里浮上了一抹即将捕获到猎物的光芒。

“夫人,危险……”陈毅一见顿时大急。

“娘娘,不要过去……”白菀儿也一声惊呼。

但是,两人却被毒鹰带来的人紧紧的包围住,丝毫也抽不出身来。而且身上又多处挂彩,只能拼命的咬牙坚持,眼睁睁的看着蓝夕羊入虎口……

“夕儿……”上官尘见她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疯了般的朝已经倒下了的依依冲过去,不由倏然一惊,手里的长剑狠狠的扫倒了一片凌秋国人,刚要飞身过去,就见斜刺里冲出来一个满头是血,杀红了眼的士兵,手里明晃晃的长剑直直的朝蓝夕的后背刺了过去……

“夕儿!”

上官尘的脑海里霎时一片空白,心脏漏跳了一拍。下一秒,他的身影如闪电般的飞扑了过去,来不及有任何的动作,也来不及有任何的思考,他下意识的一把就将蓝夕扑倒在地,身子覆盖上了她的。

于是,众人眼睁睁的看着那士兵手里的长剑毫不留情的,直直的刺入了他的后背……

‘噗’的一声,鲜血漫天飞舞……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2)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住了,就连毒鹰,也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这个王府的小小侍卫,竟对他们的王妃衷心到如此的程度?若定王府的人都是这样不顾自己的生命护主,那就太可怕了!

半响,众人才反应过来。“啊——”陈毅发狂,一掌劈翻了一个士兵。

而蓝夕,神思恍惚的被猛地扑倒在地上时,额头撞击地面的疼让她顿时清醒了过来。身上的重量压得她不由蹙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什么东西压在了她的身上?

正惶恐间,一股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边,她顿时一惊,怎么,是谁压在了她身上?正自不安时,耳畔传来一声低低的,熟悉的呢喃:“夕儿!”夹杂着痛苦,夹杂着欣慰,夹杂着叹息,夹杂着,一抹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无奈。

上官尘?她的思绪停顿了几秒,然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怎么会是上官尘?她倏地揭开垂在她耳畔的那张银­色­的面具,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上官尘那张绝美出尘的脸!

“真的是你!”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天哪,她竟然没有发觉,无颜,就是上官尘!

原来,他竟一直守在她的身边!那一刻,一股说不出来的情愫涌上了她的心头,酸甜苦辣咸齐齐在心中翻滚,她只觉得眼眶一热,有什么东西顿时夺眶而出!

“别哭,夕儿!别哭……”上官尘心痛的看着她的泪一颗颗的掉落下来,­唇­边浮上一抹苍白的笑,“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真的,你笑起来,很美,很美……”

蓝夕笑了,又哭了。这个人,曾带给她那么多的欢笑,也带给了她无尽的伤害,可是此时此刻,再一次见到他,她竟然,一点都恨不起来。相反的,居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一丝丝的期待得到落实后的安稳和踏实!

她叹息着:“你这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说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一变,“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3)

“没事,我没事……”他微笑,脸上却被痛苦迅速弥漫,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唇­边,一抹血水缓缓的流了出来。

蓝夕大惊,“你到底怎么了?”她慌乱的挣扎着起身,这才看到,他的后背,靠近心脏的位置,竟然有一个血洞,正汩汩的流出殷红的鲜血来,并迅速的染红了如雪的白袍,在袍子上凝固成一朵又一朵的凄美的,触目惊心的红梅!

“天哪!”蓝夕倒抽了一口凉气。她突然想了起来,她扑向依依的时候,有一个人,正拿着一柄剑从斜刺里朝她冲了过来。然后,她就被扑倒了!原来,竟然是上官尘替她挡了这一剑。

她的泪簌簌的落了下来,“上官尘,你怎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么傻?”

上官尘依旧微笑着,那笑,是如此的摄人心魄,凄美绝伦:“夕儿,只要你没事,只要你能活着,我,做什么都愿意……”

蓝夕的心里被一股强烈的悲怆所填满,她拼命的摇头,摇得满脸都是泪水。她慌乱的伸出手去,紧紧的捂住那伤口,想要阻止那血从指缝间冒出,口里语无伦次的,不知所以的说着,“可是你受伤了,受伤了……”

上官尘头枕在她的大腿上,看到她为自己留下担心的泪,听到她难过的呼喊着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如潮水般的袭来,铺天盖地的将他彻底的淹没。

那一剑是致命的一击,他仿佛感觉到了生命的流失,尽管不舍,但,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老天爷也够眷顾他的了!

他满足的叹息,口里喃喃的道:“夕儿,请原谅,我曾经那样的伤害过你!可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前世,今生,来世,我上官尘的心,永远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声音渐不可闻,最后,他眼一闭,头歪在了她的怀里。

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从蓝夕的心底迅速的弥漫开来。

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4)

这一刻,撕心裂肺的痛从蓝夕的心底迅速的弥漫开来,她这才知道,原来他,竟已不知不觉的走入了她的心间,只是,她迟钝的未曾发觉而已。

曾经有过的心动,她以为那只是好感,所以,放任自己的­性­子,谨记着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不想去原谅他,不想再回到他的身边,但她不知道,就是那最初的心动,已在不知不觉之间生长成了参天茂盛的大树,再也无法撼动!

“上官尘,你要挺住,你一定要挺住啊……”她惶惶然的抬头,迷蒙的视线掠过一个又一个的人,然后,落在了和毒鹰激战在一起的陈毅身上,凄厉的呼喊起来:“陈毅,快救救王爷,救救他……”

陈毅肝胆俱裂,毒鹰赫然一震,继而大喜,那个戴着面具的侍卫,居然就是大兴大名鼎鼎的定王?

他霍地转身,撇了陈毅,直直的朝蓝夕和上官尘扑来。

陈毅大惊,想要扑过去阻挡,已是来不及了。白菀儿被毒鹰的人纠缠,也是爱莫能助,一个分神,身上又中了一刀,霎时血流如注,身形几乎要栽倒在地。

……

眼看毒鹰的手就要抓到自己的面前,蓝夕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画面似乎定格在了这一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飞刀嘶嘶的破空而来,带着势如破竹不可阻挡的气势,迅雷不及掩耳的飞­射­向毒鹰的面门。

毒鹰大惊,慌忙偏头躲过,但,那飞刀就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绕了一圈,直直的钉入了他的左胸口。毒鹰顿时闷哼一声,身形暴退了好几大步。

这时,院子外面突然响起一片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然后,一道青影流星般踏月而来,转瞬间,就到了跟前。溶溶的月­色­下,剑眉星目的男子器宇轩昂,青衫飘飘,风尘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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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永远只为你跳动(25)

他的身后,二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大兴将士从马上飞身跃下,迅速的扑向那剩余的十几个凌秋国人。霎时,哀号声惨叫声四起。毒鹰的脸­色­顿时大变。

见到来人,陈毅和白菀儿齐齐松了口气,­精­神一放松,体力顿时不支,全都瘫软在了地上。

青衫男子一个箭步就到了蓝夕的面前,目光落到她怀里紧闭双目的上官尘身上,眸子里是无尽的心痛和愧疚:“抱歉王妃娘娘,我来迟了……”

蓝夕缓缓的睁开眼睛,木然的抬起头,在看清面前那张熟悉的俊容时,她不由得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白墨,是你吗白墨?”

还未等白墨点头,她忽地落下了泪来,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上官尘,急促的哀求道:“白墨,快救救王爷,快救救他……”

一口气没提上来,她眼前一黑,顿时晕厥过去。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

---来,唠两句-

话说,我今天已经更了九章了,童鞋们鼓励一下我吧?其实前几天决定结文的时候并不打算再写这么多的,那时候就想,­干­脆让蓝夕中了六日飞血之后死掉,然后回到现代的。

但是后来一想,这么一来就太狗血了,又有点虎头蛇尾,好多想表达的东西都没表达出来,比如,上官尘对她的爱,究竟可以爱到什么程度?还有她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如果就这样回去了,总感觉少了点东西,说白了,就是这个文还不够味儿。

还有白菀儿的结局,白墨的结局,赵静姝的结局,以及那场战争的结局,太多太多的东西需要好好交代一下了。所以,我还是决定,加进了上官尘替蓝夕挡了一剑这么一个情节。这样一来,蓝夕幡然醒悟,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有多爱她,爱到可以为她去死的程度,而经过这件事,她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一直是有上官尘的……

写这几章的时候,写得很hig,也写得很欲罢不能,希望大家看得也过瘾。接下来,就要对刚才说过的那几个人安排结局了,应该没有多少章节了,也就在这两天会结文的,大家如果有什么构思,或者想法,都可以跟我交流,至于原本想写蓝夕和白墨的爱情,情节发展到这份上,就没有必要去写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不过对于白墨这个人物,我本人也是非常喜欢的,所以有可能会专门为他开一本新书,喜欢他的童鞋拭目以待哈!

好,罗嗦完了,我滚下去了,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写!

尘埃落定泪萧萧(1)

蓝夕做了一个好长好奇怪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一座桥,桥的那边,开满了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桥分三层,上层红,中层玄黄,最下层乃黑­色­。愈往下愈凶险,无数的孤魂野鬼在那里凄厉的叫着。

目光落到桥身上,她看到了那上面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奈何桥。这就是黄泉路上的那条奈何桥么?她不禁打了个寒噤。

然后,她看到了上官尘,青丝飞扬,白衣胜雪。她想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桥边的亭子里,一个年迈的老婆子递给他一碗汤,他接过,道了声谢,一仰脖,就要往嘴里喝。

她赫然看到了亭子上的三个大字:孟婆亭。她悚然一惊,急急的想要叫上官尘不要喝下那碗孟婆汤。

奈何,仍然发不出声音。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将那孟婆汤一饮而尽,毅然转身,往奈何桥上走去。

据说,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饮一杯桥下的忘川河水,便可重新投胎,转世为人……

不!她不要他死!她不要他投胎!她还没告诉他她爱他呢,怎可以让他就这样含恨去重新做人?

“不……”她凄厉的大叫,猛地坐起了身来。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一张熟悉英俊的面容倏地在眼前放大,夹杂着愕然和担忧。她愣愣的看着,半响,才回过神来:“白将军?”

白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娘娘是不是做噩梦了?”方才见她被梦魇镇住的样子,真的好可怕。

“梦?”蓝夕这才发现自己坐在床上,满头满身的汗水。“我刚才,做噩梦了?”她怔怔的看着白墨,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

白墨微微一笑,“是啊,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刚才,还做噩梦了……”从那个小村子里回来后,她就一直昏睡不醒。陈毅来看过,说她是身体太过虚弱,再加上忧劳过度,所以才陷入昏睡当中。

尘埃落定泪萧萧(2)

陈毅给她用了药,扎了针,但她依然昏睡不醒。众人犯了难,所幸陈毅说她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陈毅和白菀儿去疗伤,留下白墨守在她的床边。

“一天一夜?”蓝夕的头晕晕的,她怎么还是感觉好像睡不够似的呢?还做了噩梦……

等等,梦?她想起来了,她的确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她梦见了上官尘,梦见他喝了孟婆汤,上了奈何桥……

“啊!”她突然惊叫了起来,继而一把抓住白墨的衣袖,急急的道:“王爷呢?王爷他怎么样了?”

白墨脸­色­微微一变,“王爷他……”

“他怎么样了?你快说呀,他到底怎么样了?”蓝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死死的拽着白墨的衣袖,急切的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哀求。

这样的哀求让白墨无法抗拒。他深深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道:“王爷尚在昏迷当中……”

蓝夕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既然是尚在昏迷当中,那说明他还没有死,他还有活的希望!

她一把掀开了被子,“我要去看他……”

白墨一愣,“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陈毅说,你应该好好的卧床休息……”

“我没事。”她摇头,眼泪不知不觉的浮了上来,“我想守着他,看着他醒来……”

白墨眸底的光芒彻底的暗淡了下去。她竟然,爱他如此之深了么?虽然早就知道她是定王妃,也知道自己注定只能单相思,但听说她离开了定王,他心里仍是涌上了一丝希望,他希望她能求到那纸休书,他希望定王能放她自由。这样,他就又有机会了!

可是,得到的消息,却是定王一直都默默的在她的身边,跟随她,保护她,甚至,还为她挡了那致命的一剑!

曾几何时,一向心高气傲的定王,竟会为了一个女人,放下身段,如此的委曲求全?而他,却只能远远的奔赴战场,于千万人之中,沾一身鲜血,宛转惆怅的思念?

尘埃落定泪萧萧(3)

他自私的想,也许,他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她并不爱定王!但,如今看来,是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她不但爱定王,而且,爱得如此之深,只是,他们都未曾发觉而已!

一念至此,心,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轰的爆炸开来,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疼得他弯下了身来。

“白将军?白将军?”

蓝夕的呼唤让他回过了神来,看着面前苍白憔悴一脸焦灼眸子中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的女子,他的心里浮上了一丝苦涩。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这就带王妃去见王爷!”

蓝夕感激的一笑,努力的平复情绪,跟着他来到了隔壁上官尘躺着的房间里。

陈毅在床边守着,因为受了重伤,又还要全力以赴的救人,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所以看起来非常的憔悴,眼睛里布满红丝,下巴也是胡子拉扎。

看到她,他的眼睛一亮:“夫人醒了?”

蓝夕顾不上回答他,她的全部视线都落在了静静的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上官尘身上。她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去。

他的脸­色­是那么的苍白,眼睛紧紧的闭着,若不是那微弱的气息还在,她几乎要以为他真的离开他们了。

她略微偏向陈毅,视线却依旧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儿,“陈毅,王爷怎么样了?”

陈毅低低的道,“还在昏迷当中!”他黯然的一叹,“王爷身上其他的伤,都只是皮外伤,唯有那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脏。所幸剑尖偏离了半寸,否则……”他激零零的打了个寒颤。

蓝夕的心揪得紧紧的,“那现在呢?他还是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是吗?”

陈毅眸光暗淡,低低的道:“是!”

蓝夕的身体摇晃了一下,“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陈毅低下了头,“夫人,请恕属下医术浅薄,属下也不知道王爷什么时候会醒来……”

---今日12更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此文明后日大概会完结!

尘埃落定泪萧萧(4)

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尽人事,听天命!定王目前的状况,实在是让人揪心,也许会突然醒来,也许,就永远的昏迷不醒了!

他怕王妃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所以,他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蓝夕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才喟然一叹,“你也够辛苦的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把伤养好!王爷这边,我来照顾就好了……”

“是,夫人!”陈毅低低的退下。

蓝夕轻轻的在上官尘的床边坐了下来,痴痴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拿起他的右手,紧紧的握在手里,然后,眼泪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白墨只觉得眼睛仿佛刺痛了一下。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下人便前来禀报:“将军,有位寒山寺的老禅师求见……”

寒山寺的老禅师?白墨心头一跳,大喜之下连连唤道:“快请,快请!”

话音刚落,长髯飘飘,仙风道骨的老禅师便呵呵笑着走了进来,“将军一向可好?”

“好,好!”白墨忙不迭的迎上前,“老禅师快请坐!来人,上茶!”

宾主依次落座,一番寒暄和客套之后,“没想到能在这边宁城中遇到老禅师,”白墨面带愧疚,感慨万千:“老禅师,请恕在下无能,那日寒山寺的血案,到现在还悬而未破,白墨实在是汗颜哪……”

老禅师微微一笑,“命中劫数,躲不过去!那逞凶之人犯下如此滔天罪行,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矣……”

白墨怔了怔,“禅师早已参透了玄机,在下惶恐了……”

老禅师摇头,“不足三月,行凶之人必定伏法,将军不必担忧,也不必自责。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数!”

白墨松了口气,“敢问禅师今日前来,是所为何事?”

老禅师手抚长髯,“为定王而来……”

尘埃落定泪萧萧(5)

白墨愣了愣,定王伤重,生命垂危,这消息他下令极力封锁的,怎么会传出去了呢?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老禅师微微一笑,“将军的消息封锁得好,不能让居心不良之徒肆意狂喜。老衲也是掐指一算,算出定王命中注定有这一劫,故而前来的……”

白墨汗颜,早该想到的,老禅师此等异人,天下又有何事能瞒得过他呢?当下眸中拂过一抹欣喜之­色­,“禅师有法子能医好定王?”

老禅师神秘的一笑,不置可否,“能否让老衲见一见定王妃?”

白墨一怔,点点头,“当然可以。在下这就领禅师去见王妃娘娘!”

定王的房间内,蓝夕正温柔的用沾了温水的手绢一点一点的湿润上官尘的嘴­唇­。边宁城地处塞外,西域边关,常常可见黄沙漫天,天气异常­干­燥,要是不时常喝水的话,嘴­唇­很容易­干­燥起皮。

静静躺在床上的上官尘依然双目紧闭,毫无反应,看上去像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此时此刻,蓝夕多怀念以前那个嘴角总挂着一抹浅浅魅笑的定王啊!

尽管,他总爱在语言上逗她占她便宜,尽管,他曾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总了很多她不认同的事,但也总比现在这样无声无息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强啊!

在21世纪,这种状况叫做植物人!蓝夕的泪又落了下来。上官尘,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才肯醒来?倘若你就这样一睡不起,那我开这一趟又是为了什么?我这不叫还情,分明又是欠下了情呵!

正在心思翻滚,柔肠寸断,屋外传来了白墨清澈的声音:“王妃娘娘,寒山寺的老禅师来了……”

寒山寺的老禅师?蓝夕恍惚了一下,然后,突然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直扑门口,在看到那个仙风道骨的世外异人时,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忍不住热泪簌簌而下,“老禅师,您可来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6)

老禅师双手合了个十,“阿弥陀佛!王妃娘娘,老衲这厢有礼了!”

蓝夕双手紧紧的抓住老禅师的衣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瞪着大大的眸子,热切的看着他,急切的道:“老禅师,我知道,您非一般之人,既然能看出我并非这一时空之人,自然也有法子救活我家王爷的对不对?”

老禅师笑了笑,没有回答她,只转过头去对白墨道:“将军,老衲想单独跟王妃娘娘谈谈,不知可否?”

白墨颔首,“当然可以!”他看了蓝夕一眼,然后转身,轻轻的替他们关上了门。

走出屋外,仰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他神思恍惚了一下。这几日,他也从陈毅他们口中听说了,真正的定王妃叶菱,其实早就已经死了。而蓝夕,是从另一时空穿越而来,灵魂吸附在叶菱的身上,前来还这一世欠上官尘的情债!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觉得既好笑又滑稽,他认为这不过是蓝夕在中毒之后生命垂危之际想出来的一个荒谬可笑的谎言,用以安慰定王失去她之后的悲伤而已。

但,随着陈毅的陈述,听到她和赵静姝用那古怪的文字写信,再回想起以往的点点滴滴,蓝夕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表现,以及赵静姝在白府当厨娘时某些不可思议的举动,他终于相信,她们两个,真的不属于这一时空,她们,真的是由别的世界穿越而来!

尽管如此,但一想到沉放在心底的心爱的女子总有一天将要离开这个时空,回到她自己的世界去的时候,他的心里生疼生疼,同时,也替躺在床上的上官尘难受!就算是醒了,爱着的人到最后还是会离开,生命,又有何意义呢?

相思之苦,下辈子,再也不愿意尝矣!

那一刻,他怅然若失,心底生出了无限的惆怅来。

屋内,老禅师深深的看着蓝夕,叹息着道:“定王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老衲此番前来,就是为救助定王而来,姑娘不必太过担忧。但是姑娘,你留在这儿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7)

蓝夕呆了呆,下意识的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老禅师点头,“姑娘早做心理准备吧……”

蓝夕咬了咬牙,“倘若,我要逆天呢?”

老禅师一愣,“姑娘是想留下?”

想,她当然想!这里,有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有一群这么好的朋友,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爱上了这里,她的心已经安定了下来,牢牢的放在了那个名叫上官尘的男人身上,她怎舍得离开呢?怎愿意离开呢?

她再也不要回到那个伤透了她心的世界里去,她要留下来!

从来没有一个念头如此刻这般的强烈,她咬着牙,斩钉截铁的道:“我一定要留下来!”

老禅师看着她摇头叹息,“姑娘,命中注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蓝夕冷笑,“是吗?我不相信!命运是能自己主宰的,不争取,哪知道结果呢?”

老禅师看了她良久,才低低的一叹,“姑娘,何苦强求呢?”

蓝夕怔怔的,眼里慢慢的蓄满了泪水,“禅师,不是我强求,我只是在抓住我自己的幸福而已!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楚我自己的心,也好不容易决定要和王爷相知相守,老天爷如果硬要拆散我和他,那就未免也太残酷了!他怎能,让我来就来,让我走就走呢?如此捉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难道就不怕遭人怨恨和咒骂吗?”

老禅师合了合眼,长长的颂了一句:“阿弥陀佛!”

蓝夕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样,禅师,求你先救醒王爷吧!就算最后我最终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也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健康到老……”

说着说着,她的泪一颗一颗的掉了下来。从来就知道老天爷待她太薄,那一世,让她遭遇了男友劈腿,女友背叛;这一世,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心相印的爱人,却又要让他们生离死别!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永远都这么悲摧?

尘埃落定泪萧萧(8)

老禅师没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转过身,朝上官尘的床边走去。

坐定,他从袈裟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一颗金­色­的小拇指般大小的药丸,道:“这是老衲倾尽毕生心血和­精­力炼成的‘还魂丹’,世间仅此一颗。今日救了定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说着,他一抬上官尘的下颔,手一捏,丹丸轻巧的顺着他的喉咙滚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定王会醒过来的,”老禅师起身,眉宇之间有一片释然。

蓝夕满怀感激,盈盈一拜,“谢谢禅师!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老禅师走到她身前,深深的看她一眼,想说什么,终又忍了下去,唯有叹息一声,低低的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道:“大功告成,老衲就不叨扰了,就此告辞!”

说罢轻轻转身,飘然而去。

蓝夕冲出屋子,朝他的背影喊道:“禅师,下一次我该到哪里去找您?”

身影瞬间不见,空气中徒留他朗朗的声音:“后会无期——”

蓝夕呆了,喃喃的念着那四个字,“后会无期?”这么说,她真的以后再也见不到老禅师了吗?他也不会再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她怔怔的,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淡青­色­的身影出现在面前,她抬头,迎上白墨深邃的眸子,“老禅师走了?”

她惆怅的点头,“王爷很快就会醒过来……”

“那就好……”白墨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蓝夕勉强笑笑,“陈毅和白菀儿的伤怎么样了?”

白墨摇头,“皮­肉­伤倒无大碍,但他们的内伤比较重,恐怕一时难以恢复,所幸陈毅身上配备专疗内伤的药,估计一两个月,也就能康复了……“

点头,忍着伤痛,她强装镇定,“依依的后事安排得怎么样了?”

白墨神­色­黯然,“已经入殓了,还没下葬……”

尘埃落定泪萧萧(9)

那日,上官尘只来得及将她从毒鹰的钢爪下救出来,而依依,那个活泼可爱忠心耿耿的小丫头,就这样惨死在了毒鹰的手里。后来,幸亏白墨带人及时赶到,否则,他们恐怕都要尸横当场了。

虽然那一­干­凌秋国人都尽数被剿灭,但还是给那可恶的老­奸­巨猾的毒鹰给逃脱了……

“放心吧,他们不会苟活多久的!”白墨定定的道。

蓝夕深吸一口气,“好生将依依安葬了吧,替我,多给她烧点纸……”说着说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浮了上来,她强忍住在白墨面前落泪的冲动,逃也似的奔进房内,奔到上官尘的床前,一把抓起了他的左手,紧紧的贴着自己的面颊,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

还有什么比生离死别更揪心和断肠的呢?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哽咽得不能自已。

“夕儿……”

一个微弱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过来。她顿时浑身一震。

“夕儿,别哭……”

她霍地睁开了眼睛。床上,上官尘苍白着脸朝她微笑,被她握在手里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颊,温柔,而又有力。

她惊喜的笑了,“你醒了?”而后,眼泪又簌簌的往下掉:“你终于醒了!”

“是,我醒了。”他温柔的看着她,“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夕儿,别哭!你一哭,我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她抹­干­眼泪,“好,我不哭!我以后都不哭!”她嗔怪的道:“可是你也要答应,以后不能再受伤,不能再这样的吓我……”

“好,我答应!”他的­唇­边浮上一抹柔柔的笑,指腹轻轻的为她抹去眼角的泪,“你哭起来像个小花猫一样……”

“胡说!”她振振有词,“那叫梨花带雨好不好?”

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这一笑牵动了伤口,顿时疼得他眉头一皱,面容扭曲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她紧张的看他,“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10)

他无奈的点头,苦笑一声。

她赶紧扶住他,紧张兮兮的道:“你别先乱动,你的伤口太深了,需要好好休养。所幸寒山寺的老禅师给你吃了还魂丹,要不然……”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他宠溺的看着她,“我这不没事了吗?别担心了!”他握了握她的手,“寒山寺的老禅师来过了?”

“嗯。”她点头,把刚才的情形说了一遍,只隐去了老禅师说她的日子不多了的那一段。“你看,人家老禅师修炼了几十年的唯一的一颗丹丸都给你吃了,你一定要赶快好起来,才能对得起人家的一番苦心……”

上官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那老禅师是异人,能知晓凡人所不能知晓的事情。夕儿,你上回说,你不是这一时空的人?”

蓝夕愣了愣,这个时候,她不想跟他说这个话题,她怕一说起来,自己又会难过。于是温柔的看着他,道:“咱们以后再说这个好吗?你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不宜说太多的话。这么多天了,你什么东西都没有吃,这样,我去厨房给你做点吃的好不好?”

上官尘知道她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也没有逼问她,只是点点头,道:“好!”

屋外的白墨终于低低的叹息一声,黯然走开。定王醒了,他心头的那一块大石终于可以放下了。三王子燕风那边起兵反攻赫都之事也可以回复了。只要一起兵,攻破凌秋国都城夏城指日可待,到时三王子一登位,大兴凌秋恢复邦交,一切皆可回到战争之前,他们可以胜利的班师回朝,老百姓也可以安居乐业了。

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静,都在朝着既定的方案发展,按理说,事情做得都很圆满。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是如此的空空荡荡呢?

屋内,蓝夕微微一笑,“你想吃什么?”

上官尘深情的望着她,“只要是你做的,什么我都想吃!”

这厮说起情话来,果然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蓝夕脸一红,低低的道:“那我给你下面条吧!”说罢忙不迭的起身往外奔。

尘埃落定泪萧萧(11)

重伤初愈的人不能大鱼大­肉­,只适宜吃清淡的,易消化的,想来想去,也只有下面条比较方便快捷了。

上官尘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唇­边的笑慢慢的凝固,他闭上眼睛,陷入了沉思当中。

这是多么让人震惊和难以接受的事情:他此生唯一动情真心爱上的女子,竟然是另一时空之人?而且,是来自五百年后?

他想起那个晚上她躺在树下的椅子里跟他说的那些话,她还说,她终归是要回去的……想到这里,他突然间觉得呼吸困难了起来。

寒山寺的老禅师说她是因为这一世欠了他的情,所以才穿越而来还他的情债的,那么刚才,老禅师来治他的伤,到底又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她的眼里满溢绝望的悲伤?

心又疼了起来,他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薄薄的­唇­瓣紧紧的抿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抹藕­色­的影子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推门而进,他才猛然回神。

“想什么呢?”蓝夕轻轻的走过去,放下托盘。

上官尘微笑,“在想,我终于可以吃到我的王妃亲手为我做的面条了,心里有一种幸福感……”

蓝夕的脸又红了。一边从托盘里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面条,一边道:“厨房有煨好的­鸡­汤,我也只是加了点面条用瓦罐煨了煨而已……”

说着夹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轻轻的送到他的­唇­边。“来,张嘴,我喂你!你身体不能动弹,还是不要用力的好……”

上官尘依言张嘴,心里被满满的幸福填满。“嗯,味道真不错!”他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本王的王妃还有这厨艺啊?”

蓝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算什么厨艺啊,要是静姝在,你就有口福了……”

上官尘想了起来,“对了,听说赵姑娘在燕风的府邸?”

尘埃落定泪萧萧(12)

蓝夕点头,“是啊,燕风可是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呢……”

两个人就这么一边喂着面条,一边唠着家常。

上官尘忽然神神秘秘的道:“夕儿你说,赵姑娘和燕风,有没有可能成为一对?”

蓝夕愣了愣,“不太可能吧?”

“为什么?”上官尘将八卦进行到底。

蓝夕无奈的道,“静姝喜欢的是白墨……”刚一出口,便后悔了。

果然,上官尘紧接着就道:“而白墨喜欢的却是你……”话里是满满的醋意。

蓝夕勉强笑笑,“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什么?”

上官尘眸光深邃的看着她。

蓝夕轻轻的一叹,“白将军,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会找到他自己的幸福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和归宿,凡事不能强求,相信静姝总有一天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

一抹难以言说的辛酸浮上了她的心头,当初,她也是对白墨动过心的,只是,爱情的种子还没萌芽,就已经生生的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她的心,迅速的被强大的上官尘攻陷,继而,无法自拔。

不过,事到如今,她对白墨的,只有祝福,那样淡雅如水墨画般的男子,他一定能找到一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和他相亲相爱的过一生的!

至于静姝,希望她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过那三王子燕风,的确也是人中之龙,和她很相配呢!

不由得就微微笑了起来。

上官尘瞅着那笑就出了神。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如百花绽放一般,让人眼前顿时一亮,他的一颗心就迅速的沉沦了。

他突然道:“夕儿,你不会再离开我吧?”

蓝夕愣了愣,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怆霎时从她的心底浮了上来,她感觉眼睛有点涩。她曾经离开过他一次,给了他一个‘三年之约’,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以另一种身份。

尘埃落定泪萧萧(13)

蓝夕愣了愣,一股难以言说的悲怆霎时从她的心底浮了上来,她感觉眼睛有点涩。她曾经离开过他一次,给了他一个‘三年之约’,但是,他没有放弃,他一直都陪伴在她的身边,以另一种身份。不同于她的蓄意欺骗和戏弄,他对她,真心诚意,奋不顾身。

可自己,却又要再离开他,这一次,是永远的离开,再也不回来!上天多么残忍,要他们经历这切肤之痛!

崩起脸,故作凶狠状,狠狠的道:“吃饱了有力气胡言乱语了是不是?”说罢重重的将碗筷往那托盘上一放,借势轻轻的用衣袖拭去了眼角的泪。

这个话题,是她不能触及的痛!只要一提起,她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在割一样。

上官尘忍着伤口的疼,轻轻的扳过她的脸,温柔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哪怕是逆天,我也不会放你回去……”言语笃定,神情决绝,不容置疑。

她愣愣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三日后,燕风对外公开了凌秋前任大王的遗诏内容,发布讨伐赫都‘谋逆’、‘弑父’、‘篡位’、‘诛弟’等多项滔天大罪的缴文,并拜白墨为军师,统帅向大兴借来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一路攻城略地的杀向凌秋国的都城——夏城。

因为民心所向,且士气如虹,大兴的将士又英勇善战,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赫都的军队犹如摧枯拉朽,被击得溃不成军,节节败退。

前方频传噩耗,一座又一座的城池被轻而易举的攻陷,赫都气怒攻心,束手无策。万没想到大兴竟然会借兵给燕风,一时慌了手脚,急召百官商量对策。

奈何他平时里的残酷暴虐早就遭到了朝中多半大臣的异议,如今闻知他原是弑父篡位,更是不愿为他出谋献策。尽管一直都拥护赫都的那一派献上了无数的对敌计谋,但都是些雕虫小技,登不上大雅之堂,更别提对付那十万来势汹汹的大兴军队了。

---今日10更完毕,明日大结局!

尘埃落定泪萧萧(14)

于是每日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气氛犹如乌云压顶,酝酿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浓烈气势,压得人心里惶恐不安,坐立不宁。

终于有人提议,“陛下,燕风可以向大兴借兵,陛下也可以向别国借兵呀……”

一语惊醒梦中人。赫都急急派遣使者向邻国国力仅次于大兴的飞凤国借兵。但大兴的皇帝早就料到了他这一招,早在同意上官尘借兵给燕风之时就已经派人跟飞凤国国主达成了一致,绝不借兵给凌秋。

一时间,赫都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不到三个月,军队已攻到了夏城城下。一时间宫内人心涣散,惶惶不可终日。

而在边宁城休养的上官尘因为有老禅师的还魂丹,再加上蓝夕的­精­心伺候,以及常年练武自身的底子也强,所以身体恢复得很快。

陈毅和白菀儿的伤也都好得差不多了,蓝夕不让他们Сhā手照顾上官尘,她一个人负责他的日常起居,片刻不离左右。

时日无多,她怎能不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相处时光呢?

空气好的时候,她常常会搀着上官尘在小花园里散步。这套房子是原来的边宁城太守的,凌秋来犯攻占这座城池时,太守誓死反抗,最终英勇捐躯。

白墨收复边宁后,重新将太守的遗孀和一家老小安置在了这套房子里,并向朝廷奏请追封太守,加官进爵和抚恤家人,皇帝一一允奏。

上官尘受伤后,太守夫人慌忙腾出了这园子的一处清幽别苑给他休养,并嘱咐下人,没事千万不要来打扰他们。所以,上官尘和蓝夕才有了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三个月悠闲生活。

这日,天气很好,初秋的暖阳懒懒的晒在院子里的掬花上,折­射­出夺目的美丽。蓝夕手执小巧的水壶,给朵朵盛开的掬花洒水。

她浅浅的笑着,不时望一眼在一旁练着太极的上官尘一眼,心里,幸福感慢慢的浮了上来。

尘埃落定泪萧萧(15)

神思突然就恍惚了起来。多想,就这样一直过下去啊,没有纷争,没有隐忧,只有他们两个人,种种菜,浇浇花,相亲相爱,过着这样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耳畔突然传来上官尘的声音:“夕儿,给我讲讲你原来那个世界的故事吧……”

她一惊,陡然回过神来。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终于要回到这个话题上来了。这三个月,他们都在极力回避这个事情,很多次,他的眼神都在询问,但都被她巧妙的将话题转移开了。这一次,恐怕是逃避不过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好,我给你讲讲……”

总是要面对的,不如,早点让他知道也好!于是,她放下水壶,走过去,扶着他一起坐到一旁的木椅中,轻轻的,慢慢的跟他讲了自己怎么从21世纪穿越到了这个时空。

上官尘听得很认真。整个过程,他的嘴角都挂着那抹浅浅的笑容,而手,却一直都紧紧的握着她,不曾放开过片刻。

他的心里,翻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巨浪:原来,当初她化名林蓝夕接近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求取休书,重获自由!因为,她根本就不是叶菱,又如何能甘心呆在定王府里,做一个永远也不得宠的王妃呢?

想到这儿,他终于释然了。那一刻,愧疚之心也油然而生,他竟然,曾那样的对待过她!那样的伤害过她!如果自己当初好好的静下心来想想她异常的举动,好好的和她谈谈,不意气用事,也许他们就不用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直到今天才两心相悦,琴瑟和鸣了!

“夕儿,对不起!”他把头埋进她香馥馥的颈子里,深深的自责,“请原谅我曾做过的错事,请原谅……”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老实说,那件事到现在她的心底都还有­阴­影。但人非圣贤,孰能不过?她不是很犯过错吗?当时的情况,怨不得他一人,她自己也有责任,她错在没有及早的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否则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的这种局面。

尘埃落定泪萧萧(16)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不经历那些事情,又怎会发生后面的这些故事呢?她又怎么能知道这个男人,爱她如此之深呢?有得必有失,万事万物都有它发生的理由,更何况,时日无多,她又何苦揪着过去不放呢?

她勉强的笑笑,道:“都过去,我们不要提它了……”

他突然扳过她的身子,定定的看着她,道:“夕儿,不要回去好不好?”

她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她其实,也不想回去呵!可是,这由得了她吗?一丝苦涩慢慢的爬上了她的心头。

上官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我们一起努力,就算是逆天,我也要把你留下来……”

逆天?蓝夕苦笑。曾经她也以为人定胜天,自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自从发生‘穿越’这件事之后,她就再也不相信人定胜天了!

老禅师说得对,既来之,则安之;既走之,则坦然之,何苦强求呢?珍惜眼前,珍惜现在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温柔的替他将衣襟收拢,“起风了,我们进屋去吧……”

“夕儿!”上官尘执着的握着她的手,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你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都要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她的眼里有泪浮了上来,“好,我答应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上官尘松了口气,紧紧的将她揽进了怀里。

远远的角落里,白菀儿静静的站在那儿,久久的望着这一幕。半响,才伸手轻轻的往脸上一抹,抹去了满脸的泪痕。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只是这世上的爱情,为什么总是不能圆满呢?

秋风渐起,落叶簌簌有声。她抬起头,看着风吹过树梢,发出呜咽的声音,喃喃的道:“呵,要变天了——”

原本还是暖阳高照的天气,突然间就­阴­云密布,秋风四起,蓝夕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丝不祥之兆。

尘埃落定泪萧萧(17)

回廊的那头,陈毅一身劲装的奔了过来,躬身道:“王爷,白将军差人来报,他们已攻下了夏城,包围了王宫。请王爷速速前往,有要事相商……”

上官尘诧异的看他一眼,“夏城已破,王宫被围,赫都大势已去,唯有束手就擒。这个时候,还有什么要事需要本王相商?”

陈毅道:“属下不知。但那来使看起来风尘仆仆,神情惶恐,怕是军中确有麻烦……”

上官尘沉吟了一下,道:“你带那来使来见本王!”

“是。”陈毅迅速退下。

蓝夕扶着上官尘进屋,给他倒了一杯茶。就这片刻的功夫,陈毅已领着那来使匆匆进屋:“属下见过王爷!”

那来使上官尘是认得的,名唤卫明,是白墨的副将。此刻形­色­匆匆,神情有些疲惫憔悴,想是连夜赶路的缘故。

上官尘面有不悦之­色­:“卫副将,军中到底发生了何事,需要本王前往?”一个王子,一个将军,围困一个无路可逃的赫都已是绰绰有余,怎会还要让他出马?

好不容易远离喧嚣和纷争,和最爱的人过了这么一段祥和平静的日子,他实在是不想被人打扰啊!

蓝夕岂能不知他的心思?只浅浅一笑,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上官尘无奈,只好正­色­对那欲言又止的卫明道:“你且道来,但说无妨!”

卫明迟迟艾艾的看了一旁的蓝夕一眼,索­性­道:“王爷,白将军说,此事不能让定王妃知晓……”

上官尘一愣,蓝夕已笑道:“军中大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王爷,茶凉了,我去给你沏杯新的来……”说着端起茶壶,轻轻的走了出去。

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白墨在搞什么名堂?上官尘的神­色­已有了一丝不耐:“到底有什么事快说……”

“是。”卫明躬身道:“王爷,三王子和白将军请王爷前往,是为商量赵静姝姑娘之事……”

尘埃落定泪萧萧(18)

“赵静姝?”上官尘一愣,“赵姑娘怎么了?”

“她被赫都的人抓走了。那赫都差人传下话来,若想救赵姑娘一命,须得定王妃亲自求见……”

“混账——”上官尘一掌拍在了那张黄花梨木的八仙桌上,俊美绝伦的脸上怒气冲冲。

门外传来‘哐当’一声东西摔碎的声音,众人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蓝夕已如旋风般的冲了进来,紧紧的盯着卫明:“你刚才说什么?赵姑娘被赫都抓了?”

卫明怯怯的看了脸沉似水的上官尘一眼,低低的道:“回王妃娘娘,是!”

蓝夕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就知道事情跟她有关,否则为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上官尘无奈的揽过她,安慰道:“夕儿,没事的,我们会想办法将赵姑娘救出来的——”他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再加上又都是从同一时空穿越过来的,自然感情非同一般人可比拟,担心也是在所难免的。

只是不知那赫都怎么会突然抓了赵静姝做人质呢?是早就知道她和蓝夕的关系非同一般,还是垂死挣扎做孤注一掷?

想到静姝落到了那残暴的赫都手里,蓝夕忧心如焚:“赫都不是想让我亲自求见么?好啊,我就去‘求见’‘求见’他,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手段……”

“不行!”上官尘断然拒绝,“绝对不行!”

“为什么?”蓝夕反问。

上官尘蹙眉,“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个圈套,赫都布下这一局,无非就是想将我们一网打尽!这么简单的­阴­谋,你难道看不出来么?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放了赵姑娘的……”

蓝夕急了,“可是我们难道就要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静姝送死吗?”

上官尘叹口气,“夕儿,你这么冲动,是救不了赵姑娘的!这样吧,我们先去和白墨他们会合,再好好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蓝夕心乱如麻,可是,也只有这样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19)

“好吧,我们现在就动身!”

所幸上官尘的身体已无大碍了,否则如何经得起这车马劳顿长途跋涉?

“王妃娘娘!”白菀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眸光深邃而又复杂,“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蓝夕叹一口气,“白姑娘,何苦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白菀儿的眼中已有了泪光,“娘娘,求求你,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蓝夕不忍,转向上官尘询问,“王爷?”

上官尘意味深长的看了白菀儿一眼,一语双关,“白姑娘,有些人,该遗忘的时候就得遗忘;有些事情,该收手的时候就得收手,否则,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白菀儿脸­色­一白,低低的道:“菀儿承王爷教诲!”

上官尘淡淡一笑,“你既想跟来,那就一起吧,做个最后的了结也好,省得余生不安!”

说罢不再看她,只转过身对陈毅和卫明道:“你们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

“是。”两人齐齐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蓝夕也对白菀儿道:“白姑娘,你也去收拾一下吧!”

白菀儿低低的应声,然后退了下去。

因为蓝夕不会骑马,而上官尘的身体也刚复原,不宜消耗过多体力,所以他们便放弃了骑马,改以马车代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夏城赶去。

马车里,蓝夕轻轻的靠在上官尘的肩头,道:“你为什么要对白菀儿说那样的话?”

上官尘微微一笑,“怎么了?”

蓝夕叹口气,“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

上官尘没回答她,只道:“夕儿,这个白菀儿,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怎么了?”蓝夕疑惑的抬起头。

上官尘看着她:“赫都为什么会知道赵姑娘和你的关系?又怎会知道她在燕台?若没有内线,他何以知道得如此之多?”

尘埃落定泪萧萧(20)

蓝夕一惊,“你的意思是,这些情报都是白菀儿传报给他的?”

上官尘淡淡的道:“你以为呢?”

“可是——”蓝夕不敢相信,“她不是弃暗投明了么?怎么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她要害我们,早在那天晚上就下手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

上官尘无奈的笑笑,“这就是人­性­的复杂了。她本不是一个坏得彻底的人,只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男人,才会背着自己的良心去做一些其实她自己也不愿意做的事情。终究是爱得太彻骨,所以不忍见赫都败得如此彻底,所以,才在他绝望之际给他一线阳光和生机,也希望这个男人会永远记得她的好,还有她的心!可惜呀——”他长叹了口气,“她把这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对赫都的期望也太高了,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蓝夕呆呆的,一时回不过神来。一个女人,爱到这份上,真不知是该歌颂呢,还是该谴责。那一刻,突然就想起了那句在21世纪非常著名的戏语:很傻很天真!

她幽幽的看着上官尘,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揭穿她?还要让她把消息传递给赫都,害得静姝被抓走?”

上官尘苦笑,“陈毅也是刚刚才查出来的,派出去保护赵姑娘的人这会儿估计还没赶到燕台呢……”

蓝夕心里百味杂陈,颇不是滋味儿,“那你还让她跟我们同行?”

“她不是要见赫都最后一面么?”上官尘淡淡的道:“那就让他们彻底了结吧,省得日后再给我们添麻烦……”

蓝夕不禁打了个哆嗦,“你是想……?”

上官尘叹口气,“夕儿,你太单纯,很多事情,我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其实,不管是哪个时空,哪个世界,都是离不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肉­弱强食,古来皆是。别以为我这个定王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其实,我也不过是皇上手里一颗清除异己的棋子而已,很多时候,不得不逼着自己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尘埃落定泪萧萧(21)

这样的日子,我过得很累,也很厌倦!而且我也知道,你讨厌这样的生活,你向往的,是没有拘束,没有束缚的自由!

所以夕儿,等这段过去之后,我就向皇上奏请辞官,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去过世外桃源的逍遥日子好不好?”

这恐怕是第一次他这么赤­祼­­祼­的在她面前剖白自己的心思吧?蓝夕的心里又感动又苦涩。感动的是他愿意放下高官厚禄和她一起归隐山林,苦涩的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天!

心头忽然掠过一片­阴­霾,仿佛预料到了什么,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上官尘的怀里靠去,口里喃喃的道:“抱紧我……”

“夕儿?”上官尘诧异的,正要低头看她,却见她忽然仰起头,大胆的,猝不及防的将柔软的红­唇­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唇­上。

上官尘只觉得血液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来,一股热流霎时涌遍了全身,顿时意乱情迷起来。

软玉温香抱满怀,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他,他不由得欣喜万分,紧紧的将她揽在了怀里,肆意的,热情的,狠狠的掠夺着那张他魂牵梦绕的红­唇­,灵巧的舌尖蹿进了她清甜的口腔里,与她的丁香小舌缱绻的缠绵起来……

时光仿佛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好久好久,直到蓝夕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上官尘这才放开她,含笑的眸子凝视着她酡红的双颊,意犹未尽的在她被吸允得略显红肿的­唇­上啄了啄,道:“夕儿,我爱你!”

她偎进他的怀里,低低的道:“我也爱你!”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白的向他表白,他激动得不知所以,万般柔情涌上了胸腔。他轻轻的咬着她小巧的耳垂,“夕儿,别离开我……”

“好!”

“给我生一个孩子……”

“好!”

“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幸福的活到老……”

“好!”

“……”

尘埃落定泪萧萧(22)

几天后,他们马不停蹄,终于赶到了夏城的王宫。

燕风亲率文武百官前来迎接他们:“定王,定王妃一路辛苦了!看到定王身体恢复了,燕风真是高兴啊……”

上官尘微微一笑,“谢三王子惦念!本王也祝三王子早登王位,一展宏图……”

因为当务之急是解决赫都,营救赵静姝,所以两人也没有太多的废话,燕风直接屏退了百官,只剩下了几个心腹。

蓝夕凤眼一扫,发现并没有白墨,不由问道:“白将军呢?”

燕风道:“白将军亲自守在赫都的天辰殿外,以防变数……”说罢伸手招过侍卫:“速速请白将军前来!”

“是。”侍卫领命离去。

很快,身着铠甲的白墨便匆匆赶来:“微臣见过定王爷!”抬眼看到蓝夕,微微错愕,似是没想到她竟然也来了。但他的神情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见过定王妃!”

蓝夕点点头,眼里有一抹焦灼。

“言之辛苦了!”上官尘拍拍他的肩膀,直入主题:“天辰殿的情况怎么样?”

白墨苦笑,“虽然被我们团团围住,但赫都仍在做困兽之斗。殿内只有他,毒鹰和几个亲信,静姝在他们的手中,扬言七天之内见不到定王妃,就要对静姝下毒手。如今已过去了五天,只怕……”

上官尘冷笑,“放心,赵姑娘是他手里的筹码,他还暂时不会对她下手的,不过是在吓唬我们而已……”

燕风点头,“是的,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毁了筹码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就怕他慢慢的折磨赵姑娘……”

蓝夕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大家心里都明白,赫都之所以提出要蓝夕求见他的要求,无非就是想利用她将他们一网打尽,就算不能一网打尽,也要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因为蓝夕不会放手静姝不管,她肯定会进去,她若进去,上官尘一定会陪同前去。而一旦他们俩进去了,白墨和燕风肯定不放心,也会跟着进去以防万一,所以,他在做最后的殊死拼搏,放手一搏。

尘埃落定泪萧萧(23)

赫都这一招可以说是直中要害。因为他手里抓的,不是别人,而是静姝。于蓝夕来说,静姝是她最要好的姐妹,她绝对不会不管她;于上官尘来说,蓝夕的好姐妹他当然会救;于白墨来说,静姝是他的义妹,临行前,白老夫人一再交代要他好好照顾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得救;

于燕风来说,虽然静姝只是他的小厨娘,但,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厨娘看过,而且,她还曾帮过他那么一个大忙,如果没有她的那封信,定王妃又怎会将凤镜交给他,定王又怎会借兵给他呢?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救他!

所以,静姝是他们的软肋,而赫都,正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一死|­茓­。他们除了进殿,别无他法。

但谁也不知道赫都在天辰殿里到底搞了什么名堂,他既然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出话来,想必早就做好了准备,尤其是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善于用毒的毒鹰,这就不得不防了。

商议良久,始终没有一个万全之策。看到大家都眉头深锁的样子,蓝夕深吸了一口气,道:“就让我一个人进去吧,赫都点名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不能让你们跟着去冒险……”

还有一个意思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反正她已时日无多,终归是要离开他们的……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齐齐摇头。怎能再给赫都多送一个人质呢?再说,对她的安全也没有保障啊!

看到大家都反对,蓝夕急了,“可是我们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呀,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静姝受折磨……”

上官尘突然打断她,“我陪你进去……”能活自然最好,万一出不来,那就死在一起吧!

蓝夕一怔,突然就明白了他的心思。那一刻,她的眼眶湿润了。

“王爷……”白墨上前一步,正要说话,上官尘已挥手道:“都别说了,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只有硬闯了!我和夕儿先进去,劳烦三王子和白将军在外面守着,见机行事!”

尘埃落定泪萧萧(24)

一直没做声的燕风突然道:“我了解我那大皇兄,生­性­多疑又­阴­险狡诈,若你们两个人进去,恐怕筹码不够,他不会放人。这样吧,我想到了一个法子……”说着他伸手招过侍卫,耳语了一阵,然后那侍卫领命而去。

蓝夕忍不住道:“三王子,你有何主意?”

燕风笑道:“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半柱香的功夫,那侍卫已领着几个过来了。三个男的,一个女的,齐齐走到燕风面前,躬身行礼:“见过三王子!”

燕风唔了一声,指着其中一人道:“札特,过来见过定王,定王妃和白将军!”

札特排众而出,“是。”然后过来一一给他们见礼,并且很认真很仔细的看了他们一眼。

燕风点点头,“去吧。”

“是。”那札特便领着那几个人退下了。

众人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面面相觑。燕风只但笑不语,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片刻,出来了几个人。众人一见,不由大惊,这不正是活生生的另一个定王,另一个定王妃,另一个白墨和另一个燕风么?

众人顿时目瞪口呆。连上官尘也是一脸的惊讶:“易容术?”

燕风一拍手,“还是定王眼力好,一眼就看出这是易容术。”说着得意一笑,“怎么样,足以以假乱真吧?”

众人惊叹,这几个人的易容术还真是惟妙惟肖,若不仔细跟真人比较,是看不出真假来的。

燕风道:“白将军和定王妃都没有和赫都见过面,所以他不会起疑,至于我,他太熟悉了,一眼便能看穿真假,所以我必须得进去。但凭我一人之力,敌不过他们二人,所以定王,还得劳驾你同我一道进去如何?”

上官尘点头,“三王子所说正是本王所想,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进去吧!言之留守殿外,以信号为凭,见机行事!”

---受不了了,越写越没完了!泪奔……

尘埃落定泪萧萧(25)

两个王爷都这么说了,白墨只好领命。

蓝夕也知道自己进去帮不上丝毫的忙,现在有替身了,但愿能顺利救出静姝。可是上官尘的身体才刚复原,她实在是担心啊!

但眼下这局面又不得不这样,她也只好听从了,她深深的看了上官尘一眼,千言万语只化成了四个字:“你要小心!”

上官尘微微一笑,紧握了一下她的手,轻轻的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耳语道:“等着我!”

“嗯。”蓝夕深深的点头,心里在乞求一切顺利。

上官尘和燕风对视一眼,齐齐一笑,然后往天辰殿走去。此刻,上官尘对燕风的佩服赏识之心更甚,毕竟,他还有大王之位在等着他,换做一般人,都不会冒这个险,但是,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选择了进殿救人。

看来,赵静姝的他心目中的位置,不单单是一个厨娘那么简单了!他不由得微笑了起来。能得凌秋国最优秀的男人如此奋不顾身,不知道这对于静姝来说,是不是另外一个收获呢?

刚要进殿,一抹淡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之中,“白菀儿?”他的剑眉蹙了起来,她来­干­什么?

白菀儿一脸的平静,袅袅娜娜的走至燕风跟前,行了个凌秋国人的礼:“三殿下,能否带奴婢一同进去?”

燕风看了看上官尘,后者眉头深锁,眸光深邃,于是便道:“这个我做不了主,你还是问定王吧!”

白菀儿转向上官尘,眼里一片哀求。

上官尘还来不及说话,蓝夕已上前一步,冷冷的道:“白姑娘,你当真要一意孤行么?”

白菀儿的眼中慢慢的浮上了泪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的错事,我不奢求你们的原谅,但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见他一面,做个了结……”

蓝夕还要说什么,上官尘忽然道:“好,我们带你进去!”

晕了,12点了,今天真是结不了文了,抱歉,只好明天再结了!明天一定给大家送上大结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尘埃落定泪萧萧(26)

“王爷?”蓝夕不悦,眸子无声的瞅着他,仿佛在说,明明知道这女人诡异得很,为什么还要带她进去?万一她再使诈呢?

上官尘邪魅的一笑,用眼神回答她:放心,我自有主张!

蓝夕只好怏怏作罢。

白菀儿松了口气,咬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义无反顾的跟在上官尘和燕风后面,一步步的朝天辰殿走去。

天辰殿已被燕风的人团团围住,Сhā翅难飞。大殿门口有赫都的亲信强打­精­神的和他们对峙着,看到上官尘他们,神情顿时一变。

燕风脸­色­一沉,“狗奴才,还不赶紧滚进去向你的主子禀告?”

一人赶紧飞奔进殿内。

很快,殿中便响起了赫都猖狂得意的大笑:“贵客驾临,还不快快有请?”

上官尘和燕风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和他们一起的假蓝夕和假白墨,因为毕竟是戏子出身,演惯了这样的情节和场面,所以看上去一点也不怯场,反倒停有几分王妃和将军的气势。

殿内,脸上一道明显疤痕的赫都高高的斜躺在那张金黄|­色­的雕龙大榻上,慵懒的举着琥珀­色­的酒杯,一双细长的眼睛闪烁着邪促的光芒,居高临下的看着走进殿内的他们,神情似笑非笑。

他的身旁,­阴­狠毒辣的毒鹰反剪着神­色­憔悴一脸苍白的静姝的双手,­唇­角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而原本神情萎靡的静姝在看到‘蓝夕’他们后,顿时眼眸一亮,脱口而出:“姐姐,快来救我……”

假蓝夕一点也不乱,只镇静的道:“静姝,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哈哈……”赫都纵声大笑,“果然是姐妹情深啊!”他一只脚懒懒的伸到身前的案几上,微眯着双眼,一一从上官尘,燕风,‘蓝夕’,‘白墨’的脸上扫过,然后停留在神情凄迷的白菀儿脸上,不疾不徐的道:“恩,不错,是都来齐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27)

那狂傲的语气和目空一切的表情彻底激怒了燕风,他不由的怒容满面,厉声叱道:“赫都,你这猪狗不如大逆不道的东西,为了王位,你竟敢残害自己的父王和兄弟?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今日你落到了我们手里,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还在那里废话什么?”

赫都冷冷的哼道:“燕风,本王当初仁慈,放了你一马,没有取你的­性­命,你不感激本王倒也罢了,今日反倒勾结外邦,企图谋权夺位,还有脸说本王大逆不道?”

“你——”燕风气极,上前一步,伸手拔出腰下长剑,“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为父兄报仇!赫都,你的死期到了……”

“三王子!”上官尘及时拦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燕风顿时一惊,这才记起此番前来的目的是先救人的,没想到自己竟一时被赫都所激,差点乱了阵脚。不由得汗颜的望了上官尘一眼,缓步后退。

目光掠及被毒鹰押在身前的静姝,看到昔日俏丽可爱的小厨娘此刻憔悴瘦弱,脸­色­苍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眼里顿时便有了深深的心痛。

“三王子!”静姝感动的看着他,她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和他们一起来救她,一时心里百感交集,视线顿时迷蒙起来!

再看到他身后一脸沉稳淡然的‘白墨’时,她的身体霍然一震,一下子就呆住了,然后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了。

白墨!白墨!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他的名字,深深浅浅的痛霎时遍布了全身……

“赫都!”上官尘沉声道:“现在,我们都来了,你可以放人了吧?”

“放人?”赫都肆无忌惮的纵声大笑,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随着笑声愈发的显得狰狞起来,“传说中的定王不是聪明绝顶举世无双么?怎么也会说出这般弱质天真的话来?”

上官尘面不改­色­,只电光火石般的抽出腰间软剑,突地架在了白菀儿的脖子上,然后微微一笑,道:“难道赫都王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你面前么?”

尘埃落定泪萧萧(28)

“阿来——”白菀儿哀哀的看着赫都,美丽苍白的脸上布满凄迷和哀伤,看得人心里直发酸。

赫都却视而不见,只冷冷的,毫无感情的道:“这个不忠不义的贱人,她背叛了本王,早就该死了!定王要想取她­性­命,尽管早点动手,省得脏了本王的手……”

此言一出,白菀儿顿时如雷击中,她的身形晃了晃,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再也没有比这样的话更打击人了吧?这个男人,这个她背叛了自己的良心和灵魂,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此刻,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如此无情冷酷的话来,难道在他的心里,真的,从来都没有过她的位置么?哪怕只是一点点?

怀着最后一丝可怜的希望,她颤抖着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阿来,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赫都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眸子里划过了一丝鄙夷,“像你这样的贱人,怎么配得到本王的爱?”

只一句,便击碎了白菀儿最后的一丝幻想和期待。她的眸光迅速的暗淡了下去,那一刻,她的心死了!彻底的绝望了!

原来,从头到尾,自己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罢了,现在,利用价值没有了,他自然,不会再容于她了!她苦苦的笑了起来。

上官尘轻轻的一叹,“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这个男人,他根本就不值得那样为他——”

白菀儿的眼睛漆黑得像一盏熄灭的灯,她微笑着看着上官尘,缓缓的道:“是的,我明白了!可是,我明白得太晚了!王爷,谢谢你,给我这最后的一次机会,让我真正的看清这个男人的嘴脸……”

她凄美的笑着,温柔的看着一脸漠然的赫都,淡淡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道:“阿来,这一辈子,你欠我,下一辈子,我一定要向你讨回来!黄泉路上,我等着你……”

尘埃落定泪萧萧(29)

说完,她猛地一把夺过上官尘手里的长剑,然后狠狠的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划。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一道血光自她白皙的脖子上喷­射­而出,然后,白菀儿柔软的身子缓缓的倒了下去。

“啊——”假蓝夕一声惊呼,双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唇­,惊恐得浑身打起了哆嗦。

变故太快,众人都没有想到白菀儿竟然会自刎。等上官尘反应过来时,已是来不及了。连赫都也深感意外,不由自主的从软榻中站直了身子。

“白姑娘,何苦呢?”上官尘摇着头,深深叹息。

白菀儿的脸上划过一抹欣慰的笑,平静的,缓缓的,低低的呢喃,“九泉之下,我终于,可以去向寒山寺的小沙弥,请罪了……”

说罢,头一歪,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寒山寺的小沙弥!上官尘的心里一震,原来,那起血案,竟然是她做的!

这个女人!

许是第一次真正的直面死亡,看到白菀儿的死状,那假扮蓝夕的戏子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就是她这一声吐,一下子把毒鹰的目光吸引了过来,片刻,他的神­色­一变,突然对赫都道:“大王,她不是定王妃……”

一语震惊四座。赫都脸­色­大变,顿时拍案而起。

而静姝,就趁着所有人的视线被牵扯到假蓝夕身上时,抬起右腿,狠狠的朝毒鹰的档间踢去。然后趁他惨呼一声,弯下腰去捂裆部的空隙,飞快的逃到了一边。

其实她早就看出那个蓝夕是假的了,因为她的眼神从进来就没有和她交流过,若是真正的蓝夕,恐怕早就会用英文告诉她他们的计划了,怎会呆呆的一直站在那儿无所行动,甚至面对白菀儿的死亡,什么表示都没有呢?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殿中所有的人都发生了变化。燕风手里的长剑猛力的投掷了出去,飞快的挡住了毒鹰的脚步,然后迅速的飞扑过去,一把将静姝揽在了身后。

尘埃落定泪萧萧(30)

与此同时,上官尘默契的飞身扑向赫都,想要擒贼先擒王,但很快被蜂拥上来的赫都的亲信围在了中间,一时刀光剑影,场面一片混乱。

毒鹰哪甘心让手里的人质被抢了去?怒吼一声,挥舞着手里的钢爪狠狠的扑向燕风。

燕风一边应付毒鹰,一边问静姝:“赵姑娘,你没事吧?”。

静姝惊魂未定,“三王子,我没事!”

“那就好!”燕风点点头,迎面接了毒鹰一掌。因为手里要护着静姝,又被毒鹰和其他人攻击,所以一时显得非常吃力,一不小心,肩膀上就被赫都的人划了一刀,霎时鲜血流了出来。

静姝一声惊呼:“你流血了!”

“不碍事——”燕风刚说完,毒鹰的钢爪已迎面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不由得一惊,刚要躲开,就见一柄飞刀破空而来,硬生生的将那钢爪击到了一边。

回头一看,原来是白墨率领侍卫冲了进来。顿时松了口气,投给白墨一个感激的眼神,白墨笑了笑,飞身过去替他挡住了毒鹰。

两方的人马很快厮杀在了一起,大殿之中顿时一片混乱。

而赫都,却高高的斜靠在雕龙卧榻上,神情慵懒,似笑非笑,脸上丑陋的疤痕愈发的狰狞起来。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闲心手握琥珀­色­的夜光杯,给自己轻松的倒了一杯琼浆玉液,缓缓入喉。

赫都,他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静姝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抹不安。她的右眼皮跳得厉害,好像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但是,又不知道事情到底会出在哪里。

正沉思间,忽闻一声惨叫,原来是毒鹰被燕风的长剑贯穿了胸口,而喉咙上,白墨的小飞刀红缨飘动,煞是好看。

两人相视一笑,燕风长剑一撤,毒鹰­干­巴瘦弱的身躯轰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与此同时,没有丝毫悬念的厮杀也已结束,大殿中躺了一地赫都的人的尸体。殿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和空旷。

很快就要结局了哈!大家拭目以待,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呵呵

尘埃落定泪萧萧(31)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了高台上面。那里,上官尘手里的长剑直直的指在赫都的胸口,剑尖只要稍进两寸,便可结束他的生命。

但是让大家觉得诡异的是,此情此景,赫都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抗,他甚至连身子都懒得挪动一下,只悠闲的握着夜光杯,似笑非笑的望着气势凌人的上官尘,散漫的道:“要不要来一杯?”

上官尘眯起了眼睛:“尊驾好雅兴!只可惜,本王对乱臣贼子手下败将的酒没有多大的兴趣……”

赫都笑了笑,“现在论输赢,尚且为之过早吧?”

他慢慢的将酒杯放了下来,然后,右手轻轻的放到了左手大拇指上的那颗硕大的玉扳指上,慢慢的摩挲着,­唇­边突然划过一丝诡异的笑容。

上官尘眸光一凛,视线落到了那枚扳指上。那扳指,怎么还可以伸缩?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暗叫一声不好,于是急忙大吼一声:“大家快撤……”

众人一惊,纷纷飞身往殿外扑去。上官尘也急速的撤身……

赫都纵声大笑。右手狠狠的往扳指上一按,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在大殿隆隆的爆炸开来,大殿顿时坍塌,一片尘雾漫天,浓烟滚滚……

等候在殿外的蓝夕被这一声巨响给震懵了,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殿中飞身弹出几个身影,然后,那巍然耸立的天辰殿轰隆隆的四分五裂,顷刻间已夷为平地,霎时断壁残垣,碎屑满天飞。漫天的灰雾烟尘到处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她顿时被惊得目瞪口呆。等她回过神来,那几条身影已跌跌撞撞的奔至身前,定睛一看,燕风夹着静姝,白墨随手拎出了一个将士,还有几个幸运跑出来的士兵,人人都是惊魂未定,汗流浃背,一脸的不可思议。

“姐姐,你还好吧?”静姝大难不死,激动的张开双臂朝她拥抱了过来。

尘埃落定泪萧萧(32)

蓝夕的笑容僵在了­唇­边。他们都跑出来了,上官尘呢?上官尘在哪里?她惶惶然四处张望,没看到上官尘的身影。

她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忽地一把扯住白墨的衣袖,焦灼的道:“王爷呢?王爷呢?”

白墨一惊,众人这才发现,上官尘竟然被陷在了天辰殿当中没跑出来!

“王爷——”蓝夕疯了似的往那摇摇欲坠只剩几根大梁支撑的天辰殿奔去。

“姐姐,危险——”静姝一声惊叫。

“王妃娘娘——”

“定王妃——”

身后人的呼喊此起彼伏,夹杂着担心和忧虑,但,蓝夕通通都听不到了。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找到上官尘,一定要救他出来!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甩下手不管她?

“上官尘,你不能出事!你一定不能出事啊!”她踉踉跄跄的奔跑着,泪水不受控制的纷纷落了下来。

“姐姐,要小心啊……”静姝急得在后面直跳脚,看看燕风,再看看白墨,她哀求道:“三王子,白将军,我们进去帮帮姐姐好不好?我们去帮她找王爷……”

“好!”两个男人毫不犹豫的点头,若不是上官尘出言提醒他们,恐怕此刻真不知道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了。所以,不用静姝说,他们也不会放心让蓝夕一个人进去,他们得帮着找人。否则,心里如何安稳?

于是,燕风招手唤来一队士兵,和白墨一起带着他们奔进天辰殿救人。

天辰殿到处都是尘雾漫天,蓝夕被呛得不停的咳嗽,但她丝毫也顾不及这些,只奋力的拨开一片又一片断壁残垣,大声的呼喊着上官尘。

“王爷,你在哪儿啊?你不要吓我啊,王爷……”

泪水滚滚而下,混着烟尘,糊花了她的脸,她顾不得去擦,只疯了似的去寻找那个深爱的男子。

尘埃落定泪萧萧(33)

天辰殿到处都是尘雾漫天,蓝夕被呛得不停的咳嗽,但她丝毫也顾不及这些,只奋力的拨开一片又一片断壁残垣,大声的呼喊着上官尘。

“王爷,你在哪儿啊?你不要吓我啊,王爷……”

泪水滚滚而下,混着烟尘,糊花了她的脸,她顾不得去擦,只疯了似的去寻找那个深爱的男子。

到处都是断指残体,还有受伤的士兵的呻吟,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她的心里,她只觉得被一股无声的悲怆紧紧的揪住,害怕紧张得浑身发颤,几乎要支撑不住了。

“上官尘,你在哪儿?你回答我!”她凄厉的叫了起来,声声回荡在这片残砖废瓦的上空,久久不歇。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之际,一个微弱的声音钻入了耳中:“夕儿——”

时间仿佛凝固,万物在刹那间突然停止,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那高高的龙榻上,一根横梁压了下来,紧紧的将上官尘压在了下面,他痛苦的皱着眉头,脸­色­一片雪白。

“王爷!”

蓝夕惊喜交加,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这才看清原来是上官尘的一条腿被死死的压在横梁下面,只见那白袍之上一片殷红,估计是伤得不轻,她的泪又夺眶而出。

“疼吗?”她心疼的望着他,眸子里泪光盈盈。

上官尘忍着巨大的疼痛,只微笑着看着她,摇头,“不疼!有你在我身边,一点都不疼……”

刚才,就在他飞身准备撤离大殿的时候,没想到那该死的赫都在引爆弹药之时,竟然死死的拽住了他的大腿,企图同归于尽。

他还来不及挣脱,就听轰隆一声,大殿轰然倒塌,然后,一根横梁重重的压了下来,死死的压在了他的大腿上。

一股巨大的疼痛朝他袭来,顿时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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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泪萧萧(34)

是蓝夕的叫喊声将他从昏迷中拉醒了过来,睁开眼见到那张清丽无双悲喜交加的脸庞时,那一刻,他几乎要感激得落泪了!

感谢上苍,让他活着,让他还能再见到他最心爱的人!

蓝夕泪落如雨,哽咽出声:“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去找白墨他们来帮你……”

这么大的横梁,她费尽力气也搬不开,只好找人了。

上官尘微笑点头,目光不离她片刻。他那么贪婪的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蓝夕擦了擦泪,正准备起身,眼角突然瞥见上官尘的身后,那脸上有疤浑身血污的男子突然睁开眼睛,唰的亮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上官尘的后背刺去……

几乎是条件反­射­,蓝夕一把将上官尘扑到了一边,然后没有任何思索的挡在了他的身前……

“噗”的一声,有冰凉的东西狠狠的Сhā进了她的胸口,她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然后,有温热的液体慢慢的涌出了体外……

“夕儿——”上官尘目眦尽裂,反手一把夺过赫都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赫都挣扎了一下,终于头一垂,断了气。

“夕儿!夕儿……”上官尘凄厉的呼喊着怀中渐渐失去血­色­的爱人,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自心底浮了上来,瞬间便散到了四肢百骸里,他只感到彻骨的凉,彻骨的寒,彻骨的疼!

“陈毅!陈毅!来人哪!快来人哪……”他悲愤的大声呼喊。

很快,听到动静的燕风和白墨他们就飞快的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叫御医……”燕风急急吩咐,马上有士兵领命而去。

“姐姐你怎么样?姐姐……”静姝紧紧的握着蓝夕的手,哭倒在了一旁。

她不停的摇头,“姐姐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刚才我家断网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马上就把结局传上来!

尘埃落定泪萧萧(35)

“陈毅!陈毅!来人哪!快来人哪……”他悲愤的大声呼喊,很快,听到动静的燕风和白墨他们就飞快的赶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叫御医……”燕风急急吩咐,马上有士兵领命而去。

“姐姐你怎么样?姐姐……”静姝紧紧的握着蓝夕的手,哭倒在了一旁。她不停的摇头,“姐姐你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上官尘死死的摁住蓝夕胸口受伤的位置,努力不让那鲜血再冒出来,那伤口,是如此的深,如此的触目惊心啊!

他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夕儿,你挺住,御医快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夕儿……”

从不曾轻易落下的泪滚滚而出,一滴滴的打在了蓝夕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呵!

此景此情,催人泪下。一旁的燕风黯然神伤,而白墨,指甲深深的的掐进了手心的­肉­里。

“王爷……”蓝夕只觉得生命在慢慢的从她的身体里流失,她的神思开始恍惚起来。

那一刻,她的面前突然掠过了寒山寺的老禅师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她忽然间就明白了,她真的,大限已到,真的,该回去了!

她微笑着,努力的伸出手去,不舍的抚摸着上官尘苍白瘦削的脸颊,低低的叹息一声,“王爷,我要走了,终于要离开了,躲不过的,还是躲不过的……”

“不,夕儿!”上官尘拼命的摇头,“我不许你说傻话!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会好好的,我们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你还答应过我,要给我生一个孩子的,你不能就这么甩手走人,不能……”

他渐渐的语无伦次起来,心里的哀伤铺天盖地,如潮水般的将他彻底淹没。

---还有三章大结局!呼,今天码字码得我累死了!

尘埃落定泪萧萧(36)

“没有用的,我们拗不过老天爷的……”蓝夕虚弱的笑着,深深的看着他,仿佛要将他永远的嵌入进自己的记忆里。

她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道:“王爷,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上官尘泪雨滂沱:“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姐姐……”静姝哭倒在她身旁。

蓝夕的意识开始涣散,她只觉得灵魂在慢慢的剥离她的身体。

拼着最后的力气,她紧紧的握住了静姝的手,努力的张大嘴巴,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道:“静姝,你要好好的……”

静姝哽咽着,拼命的点头。蓝夕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陈毅托着伤体匆匆赶来,上官尘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求助的喊道:“陈毅,快,快救救王妃……”

陈毅急急查看了蓝夕的伤口,再搭了搭她的脉搏,无力的瘫坐了地上,摇了摇头,眸光暗淡了下去。

“不!”上官尘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

就在这一片哀伤的哭泣声中,蓝夕看到自己慢慢的从叶菱的躯体上剥离了出来,然后慢慢的漂浮到了半空中。

她想回到那副躯壳里,想替上官尘拂去脸上的泪痕,想叫他们不要再哭了,但,这一切都不由得她了。

她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任由着漂浮在半空中,悲伤的看着他们,无能为力。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夹杂着一声幽幽的叹息:“自古多情空余恨,姑娘,自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不,我不回去!”蓝夕拼命的喊着,奈何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然后,突然刮来一个漩涡,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一下子就被卷了进去,跌进了无尽的黑暗里……

大结局(1)

蓝夕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罩。空气里蔓延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又难闻。

她回来了,回到21世纪来了!她闭了闭眼睛,一滴泪轻轻的从眼角滑落。

头很痛,她挣扎着想要起来。

动静惊醒了床边趴着的两鬓泛白的中年女子,她抬起头,看到她,惊喜的瞪大了眸子,“夕儿?”

“妈妈!”蓝夕微笑着喊,心里酸涩得无以复加。

“夕儿,你醒了?”蓝妈妈喜极而泣,“夕儿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医生说你有可能永远也醒不来,妈妈不信,妈妈就知道你不会舍弃我和你爸爸而去的……”

说着呜呜的哭了起来,激动得不能自已。

母女俩相拥而泣,久久不愿分开。

回来了,我终于回来了!那一刻,她悲喜交加,泣不成声。

上官尘,我们终于,还是天人永隔了!

一股巨大的哀伤击中了她的心口,她难过得弯下了腰来,哭得肝肠寸断,泪流满面。

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无法从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中回复过来。

她变得不爱说话,不爱笑,很多时候,她都在沉思,或者安静的看着窗外,神情淡淡的,呆呆的,无声无息。

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变了,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蓝爸爸和蓝妈妈也曾怀疑过女儿脑子被撞坏,但一番折腾,这检查那检查过后,无一不显示正常。

医生只好摊摊手,道:“你们的女儿没事!”

整个过程,蓝夕都只是很安静的配合,不吵不闹,仿佛检查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直到实在不忍看他们为自己如此­操­心担忧,才道:“爸妈,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不想说话而已,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很好……”

两位老人无奈,只好作罢。

大结局(2)

许是因为内疚,她出事后,赵子航一直没有和姚菲菲结婚。后来被她逼婚逼急了,­干­脆和她分了手。

此后隔三差五的来医院看蓝夕一次,一直也没有再正式的交女朋友。

得知她醒来的消息,赵子航鼓足勇气来医院看她,她也不再尖牙利嘴,反­唇­相讥。

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床上,靠着床背,微笑着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直到他在她清澈的,透彻的目光注视下落荒而逃。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那一段经历,包括蓝爸爸和蓝妈妈。

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转了­性­子,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光如水一样的从指间流去,不知不觉,蓝夕回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她换了工作,在一家出版社当编辑,经常编一些穿越的故事,常常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但她拒绝恋爱。

追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但她通通微笑拒绝。

很多人不解,甚至连蓝爸爸和蓝妈妈都不知道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此生,已再无爱的能力!

这一年,她总是做同样的一个梦。

梦里,一个白衣胜雪绝美绝伦的男子站在一棵银杏树下,微微眯起狭长漂亮的凤眼,薄薄的­唇­角缓缓上扬,然后,温柔而又魅惑的轻轻唤她:“夕儿……”

午夜梦回,泪水打湿了枕巾。

闲暇之余,她喜欢去城北静姝父母家的餐馆帮忙。

静姝离开后,她的父母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因为餐馆是女儿的心血,所以他们便一直经营着,不管是赚还是亏。

她没有告诉他们静姝在那个世界里的事,只说自己是静姝的朋友,来代替她看望他们,她的父母便欢喜的接受了她。

餐馆外面有一颗高大的银杏树,蓝夕常常会站在树下望着繁繁复复的银杏叶发呆。

大结局(3)

餐馆外面有一颗高大的银杏树,蓝夕常常会站在树下望着繁繁复复的银杏叶发呆,然后一遍又一遍的默念那个在她心里深刻烙印的名字:上官尘!

每每念及,心里便有一股巨大的哀伤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如潮水般的将她淹没。深深浅浅的痛便迅速的蔓延开来。

她是如此的思念那个生死相许,爱得浓烈和炽热的男子啊,只是,世间再无上官尘了呵!

这日,天空下着毛毛细雨,她从餐馆出来,习惯­性­的走到那颗银杏树下,一辆加长的悍马轻轻的从街那头滑了过来,停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车门缓缓打开后,一柄黑­色­的雨伞唰的撑开来,随即,一条修长的穿着笔挺西裤的腿便迈了出来。

她呆呆的,不由自主的顺着那腿往上看去。然后,她看到了那张让她魂牵梦绕的熟悉的脸。

依旧是狭长漂亮的凤眼,依旧是邪魅诱惑的浅笑,依旧是慵懒闲散的神情,依旧是俊美绝伦的面容。

“尘……”她喃喃的念着,有泪慢慢的从眼底浮了上来。

微微细雨中,他撑着那把黑­色­的雨伞,从容的,缓缓的向她走来,嘴里,轻轻的唤道:“夕儿……”

她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唇­边的笑,却如水晕一样的荡漾开来……

(本文完结)

呼,我终于将这个文写完了,也终于可以长长的松一口气了。今日码字码得差点吐血,可能大家对这个结局不会很满意,但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写的一个结局。这样的场景,我自己也曾幻想过无数次:细雨霏霏的天气,一颗银杏树下,心仪的男子撑着一把雨伞,从容的向我走来,嘴里轻声唤着我的名字……这样的场景,大家想想,多浪漫啊!

不管怎样,这个文是暂时完结了,至于还有没有番外,就看时间了,如果时间充裕,我会陆续写一写静姝和燕风的番外。至于白墨,我有想专门为他开一本新书的打算,不过暂时还没有动笔。因为我那本都市情感小说《红妆》已签约出版,编辑要求大修,包括全文的最后三分之一都得改掉,毕竟在网上连载完了,实体书不可能跟网络版一样的。所以接下来我要对《红妆》进行全面的大修改,包括开头,结局等全都要改掉。等忙完这段,我再专门开新书,到时一定告诉大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啦!

新坑:《至死方休的虐爱情伤:西…

内容简介:

她,容颜绝世,倾国倾城,却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找个爱她的男子共度一生,相夫教子。谁料天降横祸,不仅背上了血海深仇,还一步步的被卷进了宫廷的恩怨情仇中。身为王的女人,注定,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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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颜绝世,倾国倾城,却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找个爱她的男子共度一生,相夫教子。谁料天降横祸,不仅背上了血海深仇,还一步步的被卷进了宫廷的恩怨情仇中。身为王的女人,注定,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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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颜绝世,倾国倾城,却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找个爱她的男子共度一生,相夫教子。谁料天降横祸,不仅背上了血海深仇,还一步步的被卷进了宫廷的恩怨情仇中。身为王的女人,注定,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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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容颜绝世,倾国倾城,却只想做个平凡的女子,找个爱她的男子共度一生,相夫教子。谁料天降横祸,不仅背上了血海深仇,还一步步的被卷进了宫廷的恩怨情仇中。身为王的女人,注定,不能过平凡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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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

这一夜,上官尘又喝得酩酊大醉。

月上中天,定王府里安静得出奇。

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细碎的声音,悉悉索索,仿佛有人在耳边轻轻的低语,又如情人的呢喃。

上官尘斜靠着花园凉亭里的白玉栏杆而坐,一手执着一壶烈酒,一手无力的在空中挥动着,口里喃喃的道:“夕儿,夕儿……”

一年了!蓝夕离开他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疯了一样寻访各地神人异士,希望能重新将她召回到他的身边,可惜,却没有一个人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他渐渐绝望,终于承认蓝夕已永远的离开了他这个事实。

那之后,便整夜的喝酒,借酒浇愁,总希望能在醉梦中与她相见。

他甚至跪在蓝夕的遗像前苦苦哀求,希望她能托梦给他,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他也心甘情愿。

但,终是失望,她,始终未曾入他的梦来。

他每日流连在她以前呆过的地方,苦苦徘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当初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每每念及,总是忍不住泪满衣襟。

一年过去,他始终走不出失去心爱之人的­阴­影。他日渐消瘦,日渐憔悴。

所有人都说定王变了,变得不再如以前般潇洒自如,变得不再如从前般风流多情。

以前的那个定王已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是一具苍白无力的行尸走­肉­而已。

而关于定王妃是从另一个时空里来还情的传说,自他们从西域回来之后就被人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这不过是定王不愿接受定王妃已死的事实而编出来的一个自我安慰的谎言罢了,也有人相信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毕竟从棺材里爬出来后的定王妃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而后的种种迹象足可以说明,她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总之是各有各的说辞,一时间满京城都是定王和定王妃的故事。但所有人都见证了定王的痴情。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

总之是各有各的说辞,一时间满京城都是定王和定王妃的故事。

但所有人都见证了定王的痴情,定王妃的灵柩从西域运回来之后,他每日守在灵堂,整个人像也死过去一般。

后来定王妃下葬,他又死死的抱住棺木不肯放,力道之大,连扣住棺木的手指都抠出了血……

定王妃下葬后,他又疯了似的到处去寻访能人异士,所有人都说定王疯了,疯得已失去了理智和正常的思维。

就连皇太后和皇帝都来劝过他,但他依然不放弃。

唯有白墨,一直在默默的支持他,因为他也相信,蓝夕不是死了,她只是暂时回去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燕风登基,成为了凌秋国的王,静姝虽然留在了他的身边,但她拒绝为后,宁愿做一个小小的厨子,­精­心打理他的膳食起居。

看多了穿越小说,也熟知了那么多的历史,她怎会不知道一个王会有多少女人?

那种“后宫三千散尽,唯你一人而已”的故事情节也只能在电视剧里才会发生,就算是贵为皇后,也得和一大帮女人争宠,她不愿意!

燕风拗不过她,只好作罢,另封了大臣之女为后。但他的爱,却全给了静姝一人……

这一年,白墨因平定外敌入侵有功,甚得太后和皇帝心喜,一道圣旨,钦定为驸马,赐婚于太后最喜欢的八公主上官燕,择日完婚……

这一年,上官尘云游四海,到处去寻找重新找回蓝夕的途径,但一无所获。

终于,他认命了,放弃了。

回来后的他,白天还好,看不出异样,一到了晚上,就借酒浇愁,终日对着蓝夕的画像暗暗垂泪,看得人好不心酸……

这一夜,他又想将自己灌醉。

半梦半醒间,他抬起头,看着天上那一轮明月,喃喃的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风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

月光淡淡的透过树叶的缝隙,斑斑驳驳的打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似是而非。

他的眼角慢慢的渗出了泪水,巨大的痛苦从心底深处涌了上来,如汹涌般的潮水,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

不远处的石榴树下,一袭青衫的白墨静静的站在那儿,风吹起了他的袍角,衣袂飘飘,恍如谪仙。

树叶的­阴­影笼罩下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首词,不是蓝夕作的么?

当初她在西域的时候随口吟诵的这阙词后来不知怎地一下子传了开去,人人都震惊,昔日胸无点墨的叶家千金,竟然还能出口成章,作出如此惊人的佳句来?

于是,越发有人相信那个还情的传说了。

白墨低低的叹了口气。佳人已逝,断肠的人,又何止定王一个?

一旁候着的竹青上前一步,恭谨的道,“将军,我去禀报王爷……”

西域之行,他虽然没有参与,只是奉王爷之命在府中待命,但王妃以身替王爷挡刀的那段故事,他早已经是耳熟能详了。

“不用了!”白墨抬手制止了他,“还是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竹青垂首退下。

白墨痴痴的望着那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而对他们的到来浑然不觉的人儿,轻轻的道,“你家王爷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竹青黯然,“从王妃过世之后,王爷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完全变了个人似,真叫人揪心啊……”

白墨惆怅的凝望了良久,直到已酩酊大醉的上官尘口中哀哀的呼出那个让人心痛的名字“夕儿”时,他终于不忍再看下去,静静的转身,打算离开。

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也像上官尘一样,一醉方休。

“将军?”竹青跟在他身后,诧异的道,“将军不去跟王爷告别了?”

“你代我跟他说一声吧。”白墨说着,快步离去。风里,他衣袂飘飘,似乎要乘风归去一样。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

竹青呆了呆,直到他的影子消失不见,这才回转身来,正欲上前向上官尘禀告白墨第二日要辞行回老家探望父母,

但看到他因沉浸在往事里而显得痛苦的神情,他终究还是迈不开步,

不忍去打扰他的思绪,于是退身到一旁的树影里,静静的守候。

凉亭里,上官尘正处于半梦半醒之间,恍恍惚惚之中仿佛看到了蓝夕,粉衣白纱,巧笑倩兮的向他走来,宛如月宫里的仙子,纱裙摇曳,长袖广舞,风起,飘然若仙。

“王爷,夕儿回来了……”她俏皮的朝他笑着,一如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精­灵古怪,笑颜如花。

“夕儿,夕儿……”他欣喜起身,一头栽倒在地上。

“王爷……”竹青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

“夕儿……”上官尘喃喃的,眸光迷离,醉意薰薰,双手无力的在空中抓了抓,然后头一垂,意识跌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第二日醒来,头疼欲裂。不过他已经习惯,哪一次醉酒过后,不是这般的难受呢?

没有这样真真实实的痛,他又怎能接受蓝夕已离他而去的事实呢?

下人呈上午膳,他对着一大桌子的山珍海味毫无胃口。筷子无意识的搅动了两下,便觉索然无味。

竹青趋身上前,“王爷,昨晚,白将军来过了……”

上官尘眸光一闪,“什么时候?”

“就是您在凉亭喝酒的时候。”

“哦。”那么,他的失态他全都看了去了?

上官尘索然一叹。“他可有说是为了何事?”

“他来辞行。”

“辞行?”上官尘一愣。

“是的王爷。白将军说他要回老家一趟,今儿一早已经动身了……”

“哦。”上官尘释然。也是,皇上赐婚,白墨大婚在即,自然是要回老家把双亲接来。

他不觉喟叹了一声,时间过得很快啊,连白墨都要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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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

他怅然的放下筷子,“我出去走走,你们都别跟了来。”语毕起身往府外走去。

又是一年荷花盛开的时节。上官尘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蕖香别院。

站在轩窗边,他对着一池热烈盛放的荷花发呆。

他还记得,当初就在这个屋子里,蓝夕用不甚熟练的毛笔字给他写下了那个三年之约,然后就消失了。

再然后,他一路跟随着她,到了西域,以无颜的身份保护在她的左右,

再再然后,就发生了凌秋国的夺宫事变,她以她的血­肉­之躯,为他挡了那致命的一刀,

终于,永远的离开了他,回到了她自己的世界……

“夕儿,你就这样走了,你让我,情何以堪?”他低低的呓语,痛苦的将额头抵在了窗棂上。

荷花依旧开得潋滟无比,仿佛要将这一季的灿烂悉数开尽,开到酴釄。

他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抬起了头来。

就在这时,自轩窗下边走过一个身着天青­色­衣裙的女子,怀抱着一盆紫罗兰,­唇­角绽开一抹淡淡的笑容。

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笑容,那熟悉的神情,那熟悉的身形,如雷般击中了他,他顿时脱口而出:“夕儿?”

上官尘毫不犹豫破窗而出,一跃而下。可是,轩窗下却已不见了佳人的身影。

难道是我眼花了?他摇了摇头。

若说喝了酒有可能会出现幻觉他还信,但此刻青天白日,他又那么的清醒,怎会是眼花?

难道,真的是蓝夕回来了?

可是,她若是回来了,怎会不来和他相见呢?

为什么还要做下人打扮?

为什么呆在蕖香别院,为什么不回定王府?

他沉吟了一会,既然是做下人打扮,那他把别院所有的婢女都召集起来不就可以查出来了吗?

“和田!”

远远候着的别院总管禾田奔了过来,“王爷有何吩咐?”

“刚才你可是看见有个女子从这轩窗下走过?”

和田愣了一下,“回王爷,奴才没看到啊!”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

“胡说,本王分明看到了!”上官尘怒斥一声,挥了挥手,“马上召集所有人到这儿来集合!”

“是。”和田领命赶紧去办。

不一会儿,别院所有的下人就全聚集到了荷花池边。

男仆清一­色­的深灰­色­短打对襟装,女仆清一­色­的天青­色­衣裙,人数不多,男女一共也就二十来人,

一眼望去,根本就没有刚才从轩窗下经过的那张熟悉的面孔。

“难道,真的是我眼花了吗?”他不甘心,又问了和田一遍,“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吗?”

“回王爷,所有人都在这儿了!”和田有些紧张,这王爷,到底怎么了?

别院他好久就没有来了,怎么一来就问些奇怪的问题啊?

“都在这儿了!”上官尘喃喃的,身形晃了一晃,似乎有些支撑不住。

和田被吓住了,王爷的脸­色­怎么那么吓人啊!

一­干­下人都不知所措,一个个的垂着手低着头站在那儿,大气也不敢出。

听说王爷自王妃过世后就一直都不对劲,脾气也暴躁了许多,王府的奴才稍有不慎会遭殃,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

看到一众奴才战战兢兢的样子,上官尘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平静的道,“刚才,你们有谁从这轩窗下走过?”

众人皆低眉顺眼的垂着头,竟无一人回答他的问话。

上官尘忽地怒了,他声­色­俱厉的道,“怎么,本王的话没人听得懂吗?”

和田见他忽然发怒,心下一跳,慌忙躬身上前,“回王爷,没有人!刚才他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干­活……”

上官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和田忍不住擦了擦汗。

这王爷,发的是哪门子的飚?

待到上官尘走远,他这才面对着众人呵斥道,“以后没事不要再到这荷花池边来,更不要从轩窗下走,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众人齐齐应道。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7)

“听到了!”众人齐齐应道。这屋子是定王妃生前住过的,这荷花池据说也是她最喜欢的,

大家都知道王妃是王爷不可触及的痛,都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哪敢靠近呢。

有了总管这发话,就更加不敢了。

“行了,都­干­活去吧。”和田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众人慢慢走开。

不远处的花丛后,探出了一张清丽绝伦的俏脸,­唇­角嫣然的笑,如水晕一样的荡漾开来……

上官尘离开了别院,带着满腹的惆怅,下意识的又来到了含笑楼。

昔日的含笑楼是赵静姝开的素菜馆,今日的含笑楼却已成了温柔乡。

倚翠楼自查明窝藏敌国间谍之后就被封楼了,老鸨等一­干­有牵连之人俱已被打入大牢,

而殷彩云自立门户,买下了含笑楼,大张艳炽,自己当起了老鸨,生意火得不得了。

含笑楼还是叫含笑楼,只是却物是人非。

当初的脱俗雅致已被如今的庸脂俗粉所充斥,姑娘们的莺声燕语飘荡在楼里楼外,挠得路过的男人们心里痒痒的,恨得女人们直咬牙。

两个在门口揽客的穿红戴绿的姑娘看到上官尘,扭动着水蛇腰妖艳的迎了上来,“哟,这位爷,您来了?”

敢情没认出这是大名鼎鼎的定王,人家可是个情痴,怎会看上此等货­色­?

果然,上官尘眉一皱,脸一沉,冷哼一声:“滚!”语声寒冷得像冰块一样。

两姑娘一愣,不死心,又扑了上来,带来一阵扑脾的香风,“爷,进去玩玩吧,很好玩的。咱们含笑楼的姑娘不仅漂亮,而且多才多艺,保管爷您满意……”

上官尘微微眯起了眼睛:“你们老鸨是谁?”

穿红衣服的姑娘一听来劲了,抛了一个媚眼,娇滴滴的道,“哟,爷,您是从外地来的吧?

您不知道我们含笑楼的老鸨就是以前大名鼎鼎的倚翠楼花魁殷彩云姑娘吗?”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8)

“殷彩云?”上官尘狭长漂亮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变幻莫测的颜­色­,原来是她!

他的声音淡淡的:“叫你们老鸨到对面茶楼来见我!”

说完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在那儿多呆。

绿衣服的姑娘气得一跺脚,“你这个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还让我们老鸨去茶楼见你?”

上官尘头也不回,只冷冷的抛下几个字:“告诉殷彩云,本王不会给她太多时间!”

“本王?”身后的两人呆了一呆,突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人,他自称本王?

天呀,他竟然是位王爷?

两人连滚带爬奔进了含笑楼去找殷彩云……

上官尘刚自茶楼的雅座坐定没多会儿,就听一个妩媚的声音在帘外响起:“殷彩云求见王爷!”

“进来。”

“是。”随着声音,一个身着火红­色­艳丽衣裙的女子挑帘而进,美艳的脸庞,妖娆的身段,举手投足之间风情无限,正是昔日倚翠楼的花魁殷彩云。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一年不见,她愈发显得成熟妖艳了。

看到上官尘,她一点也不感到惊讶,因为从红香绿玉的描述中,她早就猜到来人是上官尘了。

“王爷好雅兴!”她款款走近,福了福身子行礼。

上官尘淡淡的道,“看起来你似乎早就知道要见的是本王?”

原来曾是枕边人,如今却形同陌路,殷彩云的心里百味杂陈。

她微微一笑,“这世间除了含笑楼原来的主人赵静姝姑娘和已经过世的定王妃,还有谁会对素菜馆变成青楼如此在乎呢?”

上官尘端起白玉茶杯浅浅的抿­唇­,眸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你既已知道本王在乎,为何还要买下含笑楼?”

殷彩云凄然一笑,“王爷,彩云不过是一平凡世俗的小女子,也是要张口吃饭的。

倚翠楼被官府查封后,彩云无处可去,只好用尽所有积蓄买下这含笑楼,

初衷也不过是想借着含笑楼原本的名气招揽客人而已,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忤逆王爷的意思……”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9)

上官尘看也不看她一眼,“既然不想忤逆本王的意思,那就把含笑楼关了吧……”

殷彩云脸上血­色­尽失,王爷这么做,不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么?她心下一急,“王爷……”

“本王不想说第二遍!”上官尘的声音淡淡的,可是却含着无人可以抗拒的威严和命令。

殷彩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咬了咬­唇­,斗胆道,“王爷,民女开花楼是有官府批文的。

再说民女一不非法经营,二不窝藏敌犯,王爷此举,有以权相压之嫌,实在难以令人信服……”

上官尘冷冷的看她一眼,“你错就错在,玷污了含笑楼的招牌……”

殷彩云的脸一下子就白了。

其实她潜意识里,就是想用这含笑楼的招牌引来他的关注,怎么说他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而女人总是对她的第一个男人是难以忘怀的,所以她还是想籍着这个借口见他一面。

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上含笑楼来的。

果然,他来了!可是,真的见上了,他对她,却是如此的冷淡。

想来,还是自己奢望了,定王,果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对他死去的王妃念念不忘,就差殉情了。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

上官尘看她一眼,心底暗叹了一声,道,“你是知道的,含笑楼对本王有不可磨灭的记忆。

所以,本王不会允许任何人利用含笑楼大做文章。

你要开青楼,可以到别处开,只要不做违法的事情,不再有倚翠楼类似的事件,本王是无权­干­涉的,

但,若要打含笑楼主意,本王就绝不允许了,从今往后,这个屋子,不会再有人搬进来,一切都会恢复到它原来的模样……”

殷彩云脸­色­雪白,“是,民女这就关了含笑楼……”

上官尘站起来,走到窗前,凝视着对面热闹非凡的含笑楼,一个字一个字的道,“不要让本王再看到你们……”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0)

殷彩云的身子抖动得厉害,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是,民女谨遵王爷之命,从今往后,再也不在京城出现!”

说罢,她缓缓的起身,望了望窗边那个白衣胜雪的身影,将一滴泪狠狠的憋回了眼眶里。

这个男人,竟绝情到这个地步,连一丝生路都不留给她!

她终于彻底的死心了。也罢,走吧,离开京城了,再也不与他相见!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民女告退!”然后,转身,一步步的走了出去。永远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上官尘负手站立在窗前,神情无动于衷。

突然,他的视线被含笑楼前一抹粉紫­色­的娇小身影给吸引住了,是她!

是那个在蕖香别院里从轩窗下走过的女子,虽然换了衣裳,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她!他激动得心一阵狂跳,想也不想就从屋子里冲了出去。

可是,又晚了一步。含笑楼前,哪里还有那抹粉紫­色­的影子?

他急急的一把拽住门口见了他如同见了鬼魅一般的红香,“说,刚才是不是有个穿粉紫­色­衣裳的姑娘从这儿经过?”

红香被他拽得差点要哭了,心慌之下不住的点头。

上官尘松了口气,果然有,并不是他看错了!

他沉沉的盯着红香道,“她往哪个方向走了?”

红香战栗着往西南方向指了指,还没反应过来,上官尘已如离弦的箭一样往西南方飞奔而去,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她惊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都说定王是个武功高强的人,果然如此啊!

她本来还想说那姑娘上了一顶轿子,听她对轿夫说去的是梨园,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上官尘已飞快的奔了开去……

上官尘沿着西南方向追出去了好远,仍旧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影子。

他颓然的停了下来,无力的靠在道旁的一颗石榴树上,喃喃的道:“夕儿,真的是你吗?若真是你,又为什么不与我相见?”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1)

石榴花盛开得热烈奔放,灿烂似火,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话。

他突然想起,两次见到那女子,似乎都过于巧合,连地点都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第一次是在蕖香别院,第二次是在含笑楼,第三次,又会是在哪里呢?

他隐隐觉得他们还会再相见,而且,又会在一个熟悉的地点。

他抬起头,西南方向是梨园,难道,真的是夕儿回来了,所以故意出现在这些曾经留下过他们美好记忆的地方,带着他,重温一遍吗?

想到这里,他不禁全身都热血沸腾起来。

当下毫不思索,足尖一点,径直往梨园的方向飞掠而去。

梨园的梨花是观赏­性­的梨花,所以它的花期比较长。

但这个季节花期已接近尾声,梨花已没有了那种千朵万朵堆成雪的美景,

只剩下了零零落落的残花,萧瑟的立在枝头。所以根本就没有游人。

上官尘赶到的时候,整个梨园冷清得可怕。

只有风吹过枝头梨花簌簌落下的声音。

举目望去,竟无一丝人气,更别论人影了。

他怅然的立于梨花树下,眸中闪过了一丝茫然。

难道是他猜错了?“她”根本就没有来梨园?

伫立良久,黯然的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

忽地,身后有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是那种不小心踩破枯枝的声音。

“什么人?”他倏地回身,目光逮到一抹粉紫­色­的身影仓皇的没入一块巨石后。

可能是躲得太过仓促,巨石边竟然还露出了一幅还来不及藏好的裙角。

他蓦地笑了,笑得无声无息。

他轻轻的上前一步,生怕惊着了她似的,温柔的唤道,“夕儿?夕儿?”

巨石后的粉紫­色­裙摆往里挪了挪。

这孩子气的举动惹得他不禁失笑,“夕儿,我已经看到你了,你不用藏了,快点出来吧……”

巨石后还是没动静。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2)

他叹了口气,“夕儿,别玩了!我知道,是你回来了!可是,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到你呢?

你回来了,也不回家,害我好生担心!夕儿,你可知道,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巨石后安静了一会儿,终于慢慢的走出了一个身着粉紫­色­纱裙的女子,眉目如画,身姿娉婷,巧笑倩兮。

“夕儿!”上官尘喃喃的,似是痴了。

女子嫣然一笑,“还是被你逮到了……”

上官尘脸上的笑意突然僵了,他脸­色­一变,“你不是蓝夕!”

一个人的容颜再怎么相似,但声音是改变不了的。

蓝夕的声音是那种清脆的,宛如黄鹂鸟的歌唱一般,

可面前的这个女子,尽管长得跟蓝夕酷似,但声音却略显沙哑,听上去慵懒而又妩媚。

“你不是蓝夕!”上官尘重复了一遍,眸子黑沉沉的盯着女子。

女子无奈的笑笑,“我也没说过我是蓝夕啊!”

“你到底是谁?”上官尘神情一紧,怎么会有长得和蓝夕如此想像的女子?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女子笑了笑,见了王爷,丝毫也不紧张。“我是裴轻罗。”

顿了顿,她僵硬的行了个礼,“见过定王!”

裴轻罗!她果然不是蓝夕!上官尘心头涌过一阵失落。

听到对方的称呼,他微微眯起了眸子,“你知道本王?”

连“民女”两个字都不用,行礼还行得那么不三不四,这女子,看起来好生奇怪。

裴轻罗笑,“天下谁人不知定王的鼎鼎大名?”

“本王是问,你怎么知道本王就是定王?”上官尘一个字一个字的道,言语里已带了危险的味道。

三番五次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这个女子,行迹太过可疑!

不是刻意的接近他,就是为了引起他的主意,她到底有何企图?

聪明的裴轻罗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所想,慌忙澄清道,“王爷别多想,我并没有恶意。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3)

聪明的裴轻罗一眼就看出了他心里所想,慌忙澄清道,“王爷别多想,我并没有恶意。

在蕖香别院的时候我不出面,是因为不想被王爷发现。

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看看定王妃曾经呆过的地方而已……”

上官尘冷眼打量着她,似在考究这番话的可信度。

见他仍存怀疑,裴轻罗忙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来到这个世界,就听见全天下的人都在议论定王妃还情的传说,

忍不住好奇,所以我才想去看看的……”

上官尘敏感的捕捉到了“我一来到这个世界”这几个字,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疑惑,难道……?

他定定的看着她,道,“你是不是,也是穿越来的?”

裴轻罗眨了眨眼睛,神情轻松,“是啊,我也是穿越来的啊!”

听到对方是来自和蓝夕同一个国度,上官尘的眸子里渐渐有了温度。

他急不可耐的道,“姑娘,你既也是来自那个国家,那么请问,你认识本王的王妃蓝夕吗?”

裴轻罗摇摇头,“我不认识她。”

中国的人口太多了,她和那个穿越到大兴来还情的蓝夕小姐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又怎么会认识呢?

听到她的答案,上官尘又失望了。

他皱了皱眉,“可是,你怎会长得和本王的王妃如此的相似?”

裴轻罗摊了摊手,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容貌是爹妈给的,她天生就长这样,穿过来的时候就是真身,也没像蓝夕似的灵魂附体到某个娘娘或某个姑娘的身上。

当初悄悄潜入蕖香别院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挂在墙上的定王妃的画像,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传奇­性­的人物竟然和自己长得如此惊人的相似。

所以在别院的时候她只敢偷了一套下人的服装穿,却不敢公然露面,

她怕她一露面,人家会把她当做定王妃的鬼魂而被吓死。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4)

所幸她一直行踪小心,这才没被人认出来。

没想到,还是被定王发觉了。

那次她从蕖香别院偷了一盆上好的紫罗兰,偷偷的从轩窗下溜走的时候正好被屋子里的上官尘发现了,所以才会暴露。

她耸耸肩。看到了就看到了吧,反正她在这个朝代也呆不久。

看到她一脸的轻松,上官尘不禁有些怀疑。

想当初蓝夕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想尽办法要回去,这个女子,怎么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呢?

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刚刚才穿越过来的,她怎么适应得那么快?

迎着他疑惑的目光,裴轻罗得意的一笑,“王爷,是不是觉得我不像是穿越过来的人?”

上官尘淡淡一笑,“可能是姑娘太过独特吧!”

裴轻罗神秘的道,“因为我是自愿来的,而且不久之后,我还是要回去的……”

自愿?上官尘诧异。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开口相询,裴轻罗已旋开了身子,粉紫­色­的娇俏身影在梨花丛中轻盈的移动。

她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脸满足的神情,“古代就是好,你看,这么美的地方,环境这么清净,

要换作现代,早就被游人破坏了,哪还能保存得这么原生态啊……”

上官尘负手站立在那儿,看着那个美丽的身影在花丛中绕来绕去,意识有刹那间的错觉。

依稀恍惚之中仿佛又看到了蓝夕,坐在梨花树下,玉手执一壶清茶,浅笑吟吟的对着他道,“王爷,你还要站在那儿看多久?”

他不禁痴了。

“王爷!王爷!”有慵懒妩媚的声音传入耳中,他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眼前哪有蓝夕的身影?

只有一个长相酷似于她的女子,嫣然娉婷的站在他面前,奇怪的看着他。

“裴姑娘。”他忍不住轻轻一叹。

裴轻罗眸中闪过一丝了然,“王爷又想起了王妃?”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5)

“是啊。”上官尘神­色­掠过一丝惆怅,他慢慢的走到一棵梨花树下,

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树­干­,惘然的道,“当时,蓝夕就是在这儿,为本王用梨花煮茶的……”

“梨花煮茶?”裴轻罗情致盎然,“轻罗只听过青梅煮酒,倒没听过梨花煮茶,王爷,能跟我说说吗?”

上官尘狭长漂亮的眼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裴姑娘似乎对本王的王妃非常感兴趣?”

“错。”裴轻罗一本正经的道,“我是对你们的故事感兴趣……”

“可是姑娘为什么对别人的故事这么感兴趣呢?”上官尘似笑非笑的道,“姑娘自己,不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吗?”

这话就是在打听自己的真实来历了。

裴轻罗抿­唇­一笑,“王爷,不如我们到那边赏花亭里坐一坐啊?”

“好啊。”上官尘微微一笑。

这个女子,是从蓝夕的那个国度里穿越过来的,所以他迫切的想知道那边的情况。

两个人自梨花树丛中的赏花亭坐定,裴轻罗也不隐瞒,直接就把自己的身家背景一股脑儿的向上官尘说了出来。

今年19岁的裴轻罗是一名大二的学生。

出身于书香世家,是家里的独女,父母都是大学教授。

受他们的熏陶,轻罗自小酷爱古典文学,六岁看《红楼梦》,十岁开始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文章,

十三岁出版了人生的第一本长篇小说,十六岁已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美女作家。

近年来由于经常泡在网络上的缘故,迷上了穿越小说,发誓要写一部经典的具有影响力的穿越小说来。

到最后竟然萌生出了自己穿越去古代真实体验一把的念头,于是像中了邪一样到处打听穿越的方法。

正好父亲的一个教授朋友发明了一种名叫“恋旧”的药水,据说喝了这个药之后可以穿到五百年之前的朝代,到时如果不愿意呆在古代了,还可以再随时回来。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6)

正好父亲的一个教授朋友发明了一种名叫“恋旧”的药水,据说喝了这个药之后可以穿到五百年之前的朝代,到时如果不愿意呆在古代了,还可以再随时回来。

但教授缺少一个试验品,因为“恋旧”还没有人使用过,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穿越到过去。

轻罗跃跃欲试,她早就想回古代去看一看了,没准还可以重现历史,甚至还会收集到一些可歌可泣的历史故事,

到时带回来还可以写本传世不朽的小说嘛,这样她就可以大红大紫,扬名国际啦!

于是,瞒着父母,她偷偷的去找了那教授,只说是父母授意的。

教授信了,让她喝下了药水,并给她戴上了一串佛珠,告诉她若是想回来的时候就将佛珠悉数吞进肚里,

因为这串佛珠是用一种特殊的药材制作的,只要一吞进肚里,它就会融化,然后,就会带她回到现代。

教授一再叮嘱,千万不要把佛珠弄丢了,否则她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喏,就是这串佛珠。”轻罗将宽大的袖子往上撸了撸,伸出如凝脂般的皓腕,露出一串黑黝黝的佛珠来。

可以回到现代的佛珠!上官尘双眸一亮,目光紧紧的盯住了那串佛珠。

如果,这串佛珠让他吃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到那个名叫中国的地方,去找蓝夕了?

“裴姑娘……”他迟疑着,不知道该怎样跟她开口。

看到他异样的目光和吞吞吐吐的样子,轻罗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他想说的是什么。

糟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她猛地一把将袖子撸下来,挡住了佛珠,斩钉截铁的道,“不行,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这串佛珠给你的。我还指着它回去呢。你休想打它的主意!”

虽然没能穿越到历史上存在的朝代,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也是到古代走了一遭。

在这个名叫大兴的王朝玩两年还是可以的,体验一下古代人的生活。

但毕竟这儿太落后了,没有电,也没有车,对于她这个离不开电脑的人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

所以,她肯定是不会在这儿呆一辈子的,哪怕是让她做娘娘也不行。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7)

听到她断然拒绝的话,上官尘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裴姑娘,真的,不可以成全我吗?”

“不行。”轻罗退后几步,紧紧的护着那只手腕,她知道他是有武功的人,她害怕他硬抢,

“我成全了你,谁来成全我啊?”她急急的道,“你,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吧,我,我先告辞了。再见!”

说着,忙不迭的拔腿就跑,生怕上官尘从后面追上来了似地。

唉,她怎么这么没脑子的把这么关键的秘密说出来了?

人家可是王爷呢,权倾朝野,还有什么东西是他弄不到手的?

完了完了,她真是犯了大错了,他要真对佛珠感兴趣,她可就惨了!

她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不行,得想办法逃离这儿,逃得越远越好。

原本还指望着接近了定王,好从他口里套出他和蓝夕的故事呢,到时候她回去之后可以用这个题材写本小说,指定卖座。

这才刚去了蕖香别院,去了含笑楼,来了梨园,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地点——寒山寺没去拜访呢,就要亡命天涯了!

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裴姑娘,裴姑娘!”上官尘的声音远远的从后面传了过来,

她不由出了一身冷汗,飞快的往前跑着,恨不得脚底下长了两个风火轮。

在确定上官尘没有跟过来之后,她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心想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贵为王爷,但并没有以权压人,更没有强抢,否则依他的武功,她肯定是没辙的。

不过转念一想,他终究是个王爷,位高权重,在大兴,他有着呼风唤雨的本事。

可一旦到了中国,谁知道会穿成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也许落魄,也许比乞丐都不如,而且,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会找到他心爱的女人?

这么多不稳定的因素,想必,他也是会犹豫的。

所以,这可能是他没有追上来强取豪夺这串佛珠的原因吧!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8)

一念至此,她放下了心。

估计那个王爷也会好好的考虑一番,最后决定要不要去现代,她想他肯定还是很纠结,这就要看他对他的王妃情深到何许了。

所以,趁这段时间,她还是赶紧逃吧,逃得越远越好,最好逃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否则,没了佛珠,将来她怎么回去?

说逃就逃!

当下雇了辆马车,直奔城门而去。

不管将来要去哪里,先离了京城再说。

马车一颠一颠的,一点都不平顺。

轻罗在现代是个宅惯了的宅女,平时出门也是打的,何曾坐过如此颠簸的马车?

当下觉得胃里极为难受,一颗心都好像要被颠簸出来了。

唉,真是怀念现代的美好生活啊,出门坐车都是四平八稳的,还要开着冷气空调,哪会像这小小的马车里这么闷呢。

京城的路都这么不平坦,要真是出了京城,还不知道外面的道儿会怎么样呢。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时间竟生出了许多惆怅。定了定思绪,忽然又想到了上官尘。

真没想到这个权势滔天的王爷这么年轻,而且,长得这么的俊美绝伦,

尤其是穿上白衣的样子,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难怪上至千金小姐、下至青楼女子,都要为之痴迷疯狂了。

连自己,都微微的心动了。

那个蓝夕,果真好福气,穿到这儿来,还能得到一个这么优秀这么帅气的男人如此垂爱,估计她就是回去了,恐怕也还是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吧?

唉,真是老天不长眼,­干­嘛要活生生拆散这一对有情人啊?

她叹了口气,托着腮出神。

不知道,她在这个异世界里,会不会也会遇上一位丰神绝伦的少年郎,而后,谱写一曲美丽的爱情之歌呢?

想着想着,她的脸不禁红了。

果然是少女怀春,自己都想到哪里去了!

她啐了自己一口,收敛了心神。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19)

一路颠簸,马车终于到了城门。

轻罗松了口气,真好,马上就可以离开京城,海阔天空了!

她心情愉快的下了马车。

刚走没两步,一个清秀的冷面少年走了过来挡住了她,客气的道,“请问是裴轻罗姑娘吗?”

轻罗微微一愣,“你是?”

“我叫竹青,是定王府的侍卫。”

轻罗心里咯噔了一下。

定了定心神,她故作镇定的道,“找我什么事?”

“裴姑娘!”竹青态度恭谨的道,“我家王爷有请,希望裴姑娘能到定王府走一趟!”

“什么意思?”轻罗心里开始惊慌。

敢情这上官尘早就料到她会逃走,所以故意遣了人来这儿守株待兔?

靠。他到底想­干­什么?

竹青顿了顿,道,“我家王爷说,裴姑娘初到大兴,他应该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裴姑娘,

所以还请裴姑娘随奴才去一趟定王府,王爷已准备了盛宴在等着裴姑娘……”

鸿门宴吗?轻罗傻眼了。

不行,她不能去定王府,去了不就等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她二话不说立马拒绝:“请你回去转告你们王爷,就说我感谢他的盛情了,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去定王府了,等我办完事回来一定专程上门拜访……”

说完侧身绕过他就想走。

“裴姑娘!”竹青轻松一飞身,就挡住了她的去路,“王爷交代,姑娘家一个人在外非常危险,尤其是裴姑娘出来乍到,很多地方都不熟。所以还请姑娘近期不要离开京城的好……”

这不是赤­祼­­祼­的要挟和强行软禁吗?

“我靠!”轻罗终于忍无可忍,爆了一句粗口,“有没有搞错,我又不是你们这儿的人,你们凭什么约束我的自由?回去告诉你们王爷,老娘想去哪儿就哪儿,轮不到他来管!让开!”

“裴姑娘!”竹青面无表情,“奴才出来的时候,王爷已经交代了,不请到裴姑娘就不能回去,所以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奴才……”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0)

“我为难你又怎样?”轻罗斜着眼睛看他,目光里充满了鄙视。

竹青淡淡的道,“那奴才就只有用强了!”

“你敢!”轻罗尖叫。

竹青置若罔闻,虚空一指,遥遥的点了她的哑|­茓­,轻罗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看着竹青。

如果眼光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竹青这会儿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竹青毫不在意,将她挟持到一旁停着的一辆外观华美­精­致的马车前,轻松的将她塞进了马车。然后一扬鞭,“驾”的一声,马车辚辚而去。

城门口守着的士兵明明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的,但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目不斜视。

轻罗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如此光天化日之下,他定王府的人竟猖狂至此!

而守城门的士兵竟也不管,分明是受了他们的贿赂!

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是非不分!为虎作伥……

轻罗愤怒得几乎把所有能想到的词都在心里骂了一遍,偏偏哑|­茓­被点,喊天天不应,叫地地无门,

唯有苦巴巴的随着马车又是一路颠簸,然后在她全身几乎要散了架似的停了下来。

“竹青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问。

然后听到竹青跳下马车的声音:“管家,爷在府里吧?”

轻罗恨恨的在心里腹诽,不是说备好了盛宴在等着我吗?

敢情这古代的人挟持人的时候都是这一套说辞啊!

上官尘,咱俩的梁子结大了,我收回对你的好感,从现在起,咱俩就是敌人,我要是把佛珠给了你,我就不叫裴轻罗!

正愤怒着,那个苍老的声音已接口道,“爷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吩咐,如果裴姑娘来了,暂时让她先住在凌波馆,让我们好生招待她……”

“知道了。”竹青道,然后掀开了帘子,迎上轻罗怨怼中带着无奈的眼神,做了个请的姿势:“裴姑娘,请下车!”

轻罗气哼哼的跳下车。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1)

一个五十来岁短小­精­­干­的老者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道,“老奴王贵,见过裴姑娘!”

目光落到轻罗的脸上,顿时吃了一惊。

这这这,这不是王妃回来了么?

轻罗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门口的两个小厮见到她,脸上也起了惊疑之­色­,难道真的是王妃回来了?

可是为什么管家和竹青都管她叫裴姑娘?

王贵疑惑的朝竹青看去,竹青摇了摇头,意思是她不是王妃娘娘,然后凌空解了轻罗的哑|­茓­。

王贵这才按下了心头的失望,跟在轻罗身后朝府内走去。

王妃这一去世,王爷整个人都变了,变得陌生,变得让他们害怕!

唉,要真的是王妃回来了就好了!

他虽然搞不懂这个裴姑娘和王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但能有一个长相如此酷似王妃娘娘的女孩子住在府里,想必王爷也会心有安慰的吧?

做为下人,他倒是真的希望这个女孩子能和王爷有点什么,也许,王爷就会振作起来了呢?

抱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对轻罗的态度更和善更恭敬了。

“裴姑娘,老奴先领您去您的住所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您尽管吩咐,奴才们一定照办……”

“什么吩咐都照办吗?”轻罗斜睨着他。

王贵垂手,“只要是王爷允许的范围内,奴才等一定满足姑娘的要求……”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轻罗翻翻白眼,懒得跟他们磨牙。

既来之则安之,她倒要看看上官尘到底能搞出什么鬼把戏来!

当下稳定了一下情绪,道,“凌波馆是吧?本姑娘得先看看,布置得合不合本姑娘的意!前面带路!”

“是。”王贵领着她一路在曲径通幽的九曲回廊里穿梭,然后走过一座白玉砌成的七孔桥,停驻在了一座别致­精­美的两层小楼前。

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桥那头楼台亭阁,假山怪石,花木扶疏,浓香馥郁,清幽雅致。

于树荫葱茏处隐隐露出一带飞檐挑角,衬着琉璃瓦的金光灿灿,愈发显得典雅中透出几分尊贵。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2)

真是个好地方。凌波馆,这名儿也起得好,敢情住这儿的人就成了凌波仙子了!

轻罗暗笑,心里虽满意,但面上还装得不屑一顾:“让本姑娘住的就是这破地方?”

王贵脸上拂过一丝讶然。

这姑娘好挑剔,王爷都把府里除了王妃娘娘住过的之外最好的地方都让她住了,她还不满意?

难道她真是大有来头不成?

正在嘀咕的当儿,轻罗已走进了小楼。

举目四望,楼里纤尘不染,布置得非常舒心,到处都是朱柱玉砌,雕花描叶,角落来还散置着青花瓷器,看起来非常的华美而又不失雅致。

风一吹,白­色­的曳地纱帘就翩翩起舞,若隐若现,拂动着弧度优美弧线流畅的内门上的长长流苏,飘逸得不似人间所有。

真不错的地方。住在这儿,塞过神仙哪!

轻罗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但一想到自己是被挟持而来的,而上官尘也居心不良时,顿时笑容就垮下去了。

她有气无力的坐在了锦墩上,对王贵摆摆手,“本姑娘饿了,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摆上来……”

“是,老奴这就去吩咐厨房。”王贵躬了躬身,退下了。

是夜,王府里静悄悄的,只有墙角的蟋蟀在高一声低一声的鸣叫着,为这夜增添了一丝乐章。

轻罗躺在雕花的大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雪白的纱幔低垂着,有风从窗口吹进来,掀开了薄薄的纱帐,隐隐约约,煞是好看。

在数了九百九十只绵羊之后,轻罗还是无法安睡,只好爬起来,站到窗前,看着天空那一轮圆月发呆。

此时此刻,不知道另一个世界里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

有没有想她,有没有因为没及时阻止她而懊恼呢?

她叹了口气,垂下目光,用手轻轻的抚摸了着手腕上的佛珠。

教授说了,这佛珠入喉即化,如果她想回去,现在就可以吞下佛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3)

教授说了,这佛珠入喉即化,如果她想回去,现在就可以吞下佛珠,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她在古代还没有玩够,该看的也没有看到,该收集的题材还没有收集到,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将来她一定会遗憾的。

还有,她还不知道上官尘到底想­干­嘛,他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和心爱的人团聚而从自己手里夺去这穿佛珠呢?

所以,她暂时还不能回去。

而若­干­年以后,当她依偎在心爱男子的怀中偶尔想起这段心路历程时,总会忍不住微微一笑,叹一声果然好奇心是可以害死猫的!

如果此时她不是这么执着,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逃亡江湖了……

她不明白,上官尘既然已经将她掳了来,软禁在了这王府中,可又为什么不急着来找她要佛珠呢?

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着,忽地,夜风里传来了一缕清脆的笛声,悠扬,婉转,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音­色­绵长,­干­净,不带一丝杂质。

这府里有人在吹笛?她的­精­神顿时一震。

难道是定王?嗯,肯定是他,这堂堂的定王府,也只有他才能在夜里吹笛,别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

没想到这王爷的笛子吹得还蛮不错的嘛,笛音里似乎还带着一抹安定人心的作用,一下子就把轻罗心中那一抹乱七八糟的情绪给抚平了下来。

她静静的立在窗前,静静的听着那宛若天籁之声的笛音,沉醉在了那神奇美妙的感觉里。

她下意识的就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奴婢小莲正托着腮在打瞌睡,听到脚步声,机警的醒了过来,看到轻罗,惶惶然的站起身来,“姑娘……”

“嘘!”轻罗对她做了个手势,“听到了吗,有人在吹笛!”

小莲侧耳听了一下,点头,“那是我们王爷。”顿了顿,道,“王妃刚去世的那阵,王爷每天晚上都在府里吹笛子,不过那时候他吹的笛声好凄惨,听得人心里无端的想哭……”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4)

唔,今晚的笛声,倒像是安神曲,有类似于摇篮曲催眠的味道。

轻罗忍不住遁着那笛声往外走。

“姑娘,你要去哪里?”小莲在身后惶恐的道。

管家交代过了,让她好生照顾和看好这位姑娘,不能有一点儿的闪失。

这大晚上的,她不睡觉跑出去,万一出点事可她可怎么像总管交差?

轻罗无奈的叹口气,“我睡不着,想出去走走。”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丫头是定王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

恐怕不止她一个,这院子里,应该还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她吧?

她蹙了蹙眉头,“我只是在府里走走,不会跑掉的,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我!”

在人家的地盘上,她又能玩出什么花儿来呢?

小莲被她道破了心思,面上拂过一丝尴尬,当下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轻罗漫步走了出去。

穿过七孔小桥,遁着那笛声,慢慢的在曲径通幽的回廊里走着。

月华似水,月­色­如水银一般的披泻下来,照得大地一片银白。

晚风吹过,树影婆娑,花香袭人。夜晚的定王府,别有一番风情。

轻罗恍恍惚惚的走着,好像来到了仙境一般,飘逸得不知今夕何夕。

笛声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呢喃。

轻罗猛地止步,抬眸望向庭院中的假山。

目光触到那一抹雪白飘渺的身影,她不觉微微一笑,一步步的朝他走了过去。

假山上的凉亭里,上官尘背倚着朱漆大柱,潇洒的坐在白玉栏杆上,­唇­边一管碧玉长笛,正吹奏出那空灵清澈的曲调。

月光下,他白衣飘飘,青丝在风中翻飞,俊美绝伦的脸上充满了忧伤。

轻罗一下子就看呆了。她呆呆的站在亭口,不忍上前一步。

笛声渐歇。

当最后一抹悠扬袅绕的笛音在夜空中渐次散去后,上官尘低低的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几乎不可闻,“你来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5)

轻罗如梦初醒,款款走上台阶,笑道,“王爷好雅兴,月夜吹笛!”

上官尘回过身来,面对着她,淡淡的道,“姑娘怎也睡不着?”

轻罗无奈的耸肩,“如果你被人强行软禁,你会睡得着吗?”

语气里,就带着浓重的控诉味道了。

上官尘久久的凝视着她。

面前的女子,眉眼盈盈,清丽无双,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在月光下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跟那个刻在他心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她不开口,他真的以为是她踏月而来一慰他相思之苦了。

低低的叹息了一声,他喃喃的道,“刚才的那首曲子名叫《逍遥曲》,是夕儿最爱听的曲子。

当时,她正被西域人追杀,心惊胆战惶恐得夜不能眠,我就每天晚上吹这首曲子给她听,她才能安睡……”

她倒是没听过那段还情的传奇里还有这么一个小细节。

迟疑了一下,她忍不住道,“后来呢?”

上官尘怅然,“后来,后来就是这一生再也无法弥补的痛了……”

他苦苦的笑了起来。

她呆了一呆,歉疚的道,“对不起!”

她并不想戳他的痛处的。

“裴姑娘,你有心上人吗?”上官尘忽然问。

轻罗俏脸一红,“还没有。”

上官尘叹,“若姑娘爱过,失去过,就能体会本王此刻的心情,就能体会,那刻骨铭心的痛了!”

轻罗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咬了咬­唇­,道,“往事已矣,佳人已逝,王爷何必执着于过去呢?

人总要是要向前看的,毕竟,生活是美好的,不是吗?”

上官尘苦笑,“失去了人生最宝贵的东西,生活何谈美好?

今后的苦与乐,没有人来与你分享,没有人会和你一起度过,而活着,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有意义吗?”

轻罗怔住,但是,她仍苦口婆心的试图说服他,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6)

轻罗怔住,但是,她仍苦口婆心的试图说服他,“若平常人有这种想法,那也无可厚非。

可是王爷,你不是一般的普通男子,你是国之栋梁,是朝廷的顶梁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是百姓心目中无可取代的定王!

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消沉,萎靡不振呢?

若是蓝夕小姐在另一个世界里知道你现在的这个样子,她肯定也会伤心难过的……”

她以为她这一番会打动他,所以说得大义凛然,神情激昂。

但她没想到,上官尘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幽幽的月光下,他的眸子黑黝黝的,仿佛深不可测的寒潭,一眼望不到底。

轻罗忽然间有些口­干­舌燥。

她知道,他肯定是看破了自己为了让他打消佛珠的念头而费力劝他的心思,一时间有些尴尬,没了再说下去的勇气。

但是上官尘自始至终都没有提佛珠的事情,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这腹黑的王爷,轻罗还真是拿捏不准他的心思了。

月­色­溶溶,晚风轻叩窗栊,树叶簌簌有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和和谐。

而凉亭里的两人,却各存心思,彼此都心事重重。

良久,上官尘才幽幽一叹,目光中充满了迷离。

他说,“你知道吗?我曾经许诺过夕儿,只要凌秋国的事情一了结,我就向皇上请辞挂甲归田。

我们会做一对平凡的夫妻,远离尘世的喧嚣和朝堂的钩心斗角,归隐山林,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夕儿她理解我,她知道我不在乎这些所谓的名利和权势,也知道我背着这些枷锁过得有多辛苦,所以,她支持我!

她从来不把我当王爷看,也从来不贪图我带给她的荣华富贵,她只是把我当作一个男人,她的夫君!

而她想要的,也不过是想和我作一对烟火夫妻!

在我们的这个世界里,我们不能厮守终身,可是并不代表在你们的那个世界不行,不是吗?只要——”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7)

他定定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只要裴姑娘你大发慈悲,成全我们……”

轻罗呆住了。

终于还是说到这个话题了!

原来他说这些多,告诉她这么多,无非是想感动她,让她献出佛珠,送他去蓝夕的世界。而她,也差点就要感动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道,“就算你去了那个世界,你也不一定会找得到她!

又或者,你找到了她,而她已经不认识你了;

再或者,就算她认识你,可她没准已经结婚嫁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怎么可能再为了你背叛她的家庭和老公呢?”

上官尘虽然听不懂老公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老公的含义。

他深深的看着她,坚定的,执着的道,“只要我能过去,就有机会找到她,只要找到了她,我们就又有可能做夫妻。

如果连试一次的机会和勇气都没有,那还算是什么男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如果,真如姑娘你所说,她不认识我了,那么,我可以感动到她重新记起我;

如果她已经嫁人,只要她过得幸福,我就不会再纠缠她,我只会祝福她,希望她过得开心快乐;

但如果她不幸福,或者她的相公对她不好,那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我会让她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重新带给她幸福……”

好深情的表白!好真切的话语!

这一刻,轻罗几乎要感动得落泪了。

倘若,这世上有一个男人对她用情如许,那她,肯定也会至死不渝的吧?

她相信那个蓝夕在另一个世界里,一定也是对他念念不忘的!

难道,真的要成全他们吗?

不不,不能凭他几句话就将佛珠给他,给了他,自己怎么办?还怎么回去?

她仓皇的抬起头,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无视他严重那深切的恳求,口气坚决的道,“对不起王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8)

说完落荒而逃。

“裴姑娘!”身后传来上官尘无奈而又哀伤的声音。

轻罗咬了咬­唇­,继续往前走,没有回头。

回到凌波馆,她躺在床上,心绪翻滚如潮,久久不能平静。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得想个办法逃出王府,否则,天天看到上官尘欲语还休的眼神,

天天听着他们催人泪下的故事,她可不敢保证哪一天一时冲动就将佛珠给了他,到时追悔莫及!

再说,困在这个定王府里,她能­干­什么?

怎么去享受古代的风俗民情和风土人情?

可是,要怎样才能逃出去呢?

后门是不能走了,听说定王妃那会儿就是每次都从后门溜出去,结果现在搞得上官尘都将后门给封了,所以,要想出去,只能从正门。

但是,正门又岂是那么容易走的,恐怕上官尘早就吩咐过下人,将门口守得死死的了,

再说就凭她这张长得和他们的王妃一模一样的面孔,想出去,谈何容易?

唉,这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直至天明时分,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是近中午的时分,凌波馆里伺候她的除了小莲,还有另外几个丫头,她没起床,她们也不敢来打扰她。

轻罗伸了个懒腰,刚要起身穿衣,就听几个小丫头在门外窃窃私语。

可能是怕吵到了她,所以故意压低了声音,“哎小莲,你说那个虹霓公主真的会成为咱们的新王妃吗?”

小莲的声音,“那还有假?圣旨刚才不是下来了吗?

府里的人都听到了,飞凤国的虹霓公主即将嫁给我们的王爷为妃,听说是那公主自己选定的婚事……”

“啊?那王爷能同意吗?他心里只有过世的王妃娘娘……”

“那又怎么样?圣旨都下了,难不成要抗旨吗?”

“那个公主也是的,都知道咱们的王妃过世才不到一年,这么着急就要嫁过来……”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29)

“听说是这次飞凤国派遣的使者就是虹霓公主,人家一眼就相中咱们王爷了……”

轻罗越听越不对劲。

那个上官尘不是还对蓝夕念念不忘吗?

昨儿晚上还跟自己说他对他的王妃如何如何痴情呢,怎么一转眼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还是邻国的公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忍不住的叫道,“小莲,小莲!”

“哎。”帘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小莲急急的奔了进来,“姑娘,你睡醒了?”

说着过来伺候她更衣。

“唔。”轻罗皱了皱眉头,“你们刚才在外面说什么?”

小莲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要知道当初伺候王妃娘娘的小红小翠就是因为背地里议论自家主子而挨了打,最后连命都送了,

裴姑娘要是把她们刚才私下讨论王爷的话报给王爷,她们铁定也要挨打!

轻罗不耐的挥挥手,“行了行了,别动不动就跪,在我这儿不兴这个!

赶紧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你们王爷又要娶妻了?”

小莲见轻罗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这才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低声禀道:“刚才宫里的公公来宣旨了,皇上赐婚,让王爷迎娶飞凤国的虹霓公主为妃……”

原来,那次凌秋国进犯,大兴派兵镇压驱逐,飞凤国也是帮了忙的,

他们的女主和大兴的皇上达成了共识,拒绝了凌秋国主赫都的借兵。

战争结束后,大兴的定王上官尘和护国将军白墨名扬天下,多少妙龄少女芳心暗许,就连飞凤国的几个公主,也是慕名不已。

这次飞凤国女王派遣自己最宠爱的七女儿虹霓公主作为使者出使大兴,其意就是联姻。

因白墨已被赐婚于八公主上官燕,虹霓公主也属意上官尘,所以皇帝便下了圣旨,赐婚上官尘,迎娶虹霓公主为妃。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0)

皇帝此举有两意,一为联姻,大兴和飞凤两国永修固好;

其二是上官尘一年都未走出丧妻的­阴­影,皇帝和太后都怕他继续消沉下去,

又担心他沉溺于旧事之中无法自拔,故而再次赐婚,希望他能开始新生活!

尽管那虹霓公主长得美艳绝伦,又出身高贵,但上官尘又怎会看得上她?

他的心里只有蓝夕,又怎会接受这个女子?

所以当宫里的太监圣旨一宣,他当场就变了脸­色­。

圣旨宣完后他也没有接旨,只是很平静的对宣旨太监说,“劳烦公公帮本王带句话给虹霓公主,就说我上官尘多谢她的垂爱。

但联姻之事恕难从命,因为我心里只有一个蓝夕,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娶!”

说完掉头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刻府里的人都在悄悄的议论这事儿呢。

轻罗听得呆了,“小莲,定王真的抗旨了?”

小莲低着头道,“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知道王爷没有接旨!”

“那就是抗旨了!”轻罗心情忽然轻松了起来,她为蓝夕高兴,

这个男人对她痴情至此,甚至可以抗旨不遵。

也不枉她来到大兴一趟,还这份情了!

只是,她还了情,却又留下了更多的情,老天爷到底要折腾他们到什么时候?

她不禁为他们愤愤不平起来了。

整整一天,轻罗都没有看到上官尘的影子。

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难不成,他上皇宫和皇帝太后理论去了?

胆子也太大了吧?

越想越惊悚。一整天的坐立不安。

直到夜幕四垂,仍然没看到上官尘。

轻罗让小莲去打听,带回来的消息是王爷并未回府。

轻罗心想,完了,他肯定是去皇宫拒婚,然后皇帝一怒之下把他扣下了。

要知道抗旨可是死罪呀,凭他上官尘立再多的功,恐怕也是难逃一劫的,

更何况,这次是两个国家联姻,皇帝肯定是要给飞凤国一个交代的!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1)

丫头们伺候了她洗漱,正准备上床安歇的时候,上官尘突然闯了进来,

他的身形趔趄着,碰倒了摆在门口的巨大青花瓷的花瓶,发出轰的巨响,转瞬碎瓷片散了一地,吓了众人好大一跳。

“王爷?”轻罗诧异,慌忙用外衣包裹住自己,里面穿的可是亵衣呢,在古代女子是不能这样见客的,会被人认为轻浮。

虽然是在上官尘硬闯进来的场景下,但传出去还是不好的。

上官尘趔趄着近身,身形一摇一晃,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轻罗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浓烈的酒气,她不觉皱起了眉头,这人,竟然是跑出去喝了一天的酒?

“夕儿!”上官尘痴痴的看着她,面若桃花,星眸微眯,一步步的朝她走了过来。

夕儿?敢情他喝醉了,把她当成蓝夕了?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他却步步紧逼,醉眼迷离,口里兀自深情的念着:“夕儿!夕儿……”

“王爷,你,你喝多了……”轻罗艰难的吞了口口水,“那个,小莲,赶紧过来扶王爷回屋……”

万一他在酒醉的情况下兽­性­大发,把她当成蓝夕XO了那可怎么办,那她就真的亏大发了!

“王爷!”小莲和另一个叫小娟的丫头怯怯的上前。

上官尘长袖一挥,粗暴的道,“滚!本王不想见到你们!”

他想和自己的王妃说说话,这几个丫头来凑什么热闹?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小莲和小娟被推了个跟头,吓得一脸苍白的退出去了。

“喂,你们……”轻罗傻眼了。

这下倒好,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的,上官尘又喝醉了酒,

这要是真发生点什么,她可是叫天不应,求地无门啊!

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夕儿,来,陪为夫说会儿话,为夫心里苦闷……”上官尘长臂一伸,一下子就将她卷进了怀里。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2)

闻到她身上传来的馥郁的香气,他的眸子更加迷离了,“夕儿,你知不知道,我每日每夜的都在想你……”

“上官尘!”轻罗尖叫,“你放开我,我不是蓝夕……”

可上官尘却抱得她死死的,似是没听到她的话,他把头埋在她雪白的颈子里,贪婪的呼吸着她肌肤的清香。

轻罗使劲的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开。

她又羞又气,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薄过呢!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上官尘确实是一个美男子,而且,是一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

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可以接受他的无礼,他不是她的爱人,所以就更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当成别人的替身!

她使出吃­奶­的劲儿,愤怒的推开他,一扬手,啪的一声给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

响声过后,上官尘捂着留下五道鲜红指印的俊脸呆住了。

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视线也从迷离转变成清明,他愣愣的看着一脸愤怒的轻罗,呐呐的道,“裴姑娘?”

轻罗冷哼一声,甩了甩由于用力过猛有些发疼的右手,没好气的道,“终于清醒了?”

她这一开口,上官尘就更加清醒了。

他讶异的看看她,再摸摸自己发疼的左脸,不可思议的道,“你刚才,打了本王?”

轻罗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他,“不打你,你能清醒吗?万一你把本姑娘当成了你的那位心上人给非礼了,我到哪儿喊冤去?”

上官尘俊脸一红,“抱歉,裴姑娘!”毕竟是自己无礼在先。

“算了。”轻罗大度的挥挥手,“看在你喝多了缘故上,本姑娘不计较了!不过,”

她好奇的看着他,“你真的是因为赐婚之事而逃出去喝了一天的酒吗?”

上官尘的头晕晕的,他无力的扑倒在了桌子上,用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茓­,“你都知道了?”

“府里的人都传遍了,我怎么不知道?”轻罗看他那醉酒痛苦的样子,下意识的紧了紧外衣,生怕他又一个不清醒,再次扑过来。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3)

上官尘倏地抬起头来,转过身,定定的望着她,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朦胧的灯光下,他的眸子黑黝黝的,表情高深莫测,看不出到底在思量些什么。

“你,你……”轻罗一下子警觉起来,“你想­干­什么?”

他的身形忽地一晃。

轻罗还来不及反应,就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痛。回过神来时,只见上官尘已挺立在她的身前,右手牢牢的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顿时花容失­色­,忍不住尖叫起来,“你想­干­嘛?快放开我!”

上官尘虽然还是满身的酒气,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也因酒­精­的侵蚀而显得面若桃花,

但那双狭长漂亮的凤眼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神情冷峻得可怕。

他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禁锢住她一动也不能动,然后定定的吐出两个字:“佛珠!”

轻罗呆了,心里涌上来一层后怕。

难道,他要强抢了?

若他真的用强,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的。

此刻,他只需轻轻的一动手,佛珠就能从她手上夺了去。

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你就是抢去了也没用,这佛珠是假的……”

上官尘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子里有发怒的前兆,“假的?”

“是。”轻罗不怕死的迎视着他,“从知道你要打这串佛珠的主意之后,我就把真的藏起来了。

你现在就是杀了我,也得不到真的佛珠……”

上官尘沉沉的盯着她,似在考量她这番话的可信度。

轻罗极力平复着情绪,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像是真的。

良久,上官尘才颓然的松手,“裴姑娘,你竟然,狠心至此……”

言语里有浓浓的失落和绝望,似是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

轻罗硬着头皮,“对不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请你原谅……”

“我不原谅!”上官尘忽地发狂,长袖一挥,扫落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跌到地上,于静夜中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4)

“我不原谅!”上官尘忽地发狂,长袖一挥,扫落了桌子上的瓶瓶罐罐,跌到地上,于静夜中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屋外候着的丫头们吓得浑身簌簌发抖,却又不敢上前一步。

“上官尘,你……”轻罗惊讶的瞪大了眸子,没想到他竟会突然发作。

上官尘猛地回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猩红着眼睛,神情像来自地狱血腥的修罗,

“裴轻罗,你不要以为,本王不会拿你怎么样!实话告诉你,今日你若不交出佛珠,本王便送你去见阎王……”

说着,他手上加重了力度,轻罗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哗的一下直往上冒,呼吸顿时困难起来,“你……”

上官尘的脸上布满了痛苦之­色­,“皇帝赐婚,让本王娶那飞凤国的公主,本王已被逼到了绝路。

可姑娘你却仍然见死不救!

好,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么本王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大不了,咱们两个谁也去不了中国……”

轻罗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上官尘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看着面前那张扭曲的俊脸,她害怕了,身子抖动得像秋天里枝头上的树叶。

她拼命的想掰开他掐住她脖子的手,奈何他打定了主意要玉石俱焚,愣是不松开一丝。

她绝望了,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她恐惧的看着上官尘,突然之间觉得他好可怕。

本来穿到这个朝代,听说了那个还情的传奇故事,上官尘的痴情给她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甚至可以说,她是欣赏他的。

后来见了他本人,虽然他把自己软禁了起来,但并没有为难她,强迫她什么,就对他更有好感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要杀她!

她还是太低估这个腹黑的王爷了!

早就该想到的,他一向心狠手辣。

当初,他可以在谈笑间就灭了户部侍郎丁子高,扳倒右相赵天阙以及一­干­相关人等,

甚至可以在暴怒之下草菅了府里几个丫头的命,此刻,又怎么会怜悯她呢?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5)

她还是太低估这个腹黑的王爷了!早就该想到的,他一向心狠手辣,

当初,他可以在谈笑间就灭了户部侍郎丁子高,扳倒右相赵天阙以及一­干­相关人等,

甚至可以在暴怒之下草菅了府里几个丫头的命,此刻,又怎么会怜悯她呢?

更何况她与他什么关系都没有!

在意识逐渐模糊之际,她拼尽全身的力气叫了起来:“我答应你……”

脖子上的力道倏地松开。

血液一下子回流,她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拼命的咳嗽起来,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咳,咳……”她剧烈的咳嗽着,怨恨的看着上官尘,恨恨的诅咒道,“你会下地狱的……”

上官尘神情冷漠而又疏离,“那也是裴姑娘你逼本王的!”

“你……”轻罗气得直冒火,到底是谁逼谁?

她咬牙切齿,“你是天底下最无耻最不要脸的人!”

明目张胆的威逼,强抢,他还是人吗?

上官尘冷冷的,“看在裴姑娘愿意献出佛珠的份上,本王不计较你的无礼!”

我靠靠靠!她无礼?

这个世界幻灭了吗?

怎么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了?

轻罗悲愤欲绝,恨不得扇他两耳光。

上官尘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冷哼道,“裴姑娘,也许在你们的那个国家讲究公平之说,

但别忘了,你现在身处的是另一个朝代,在这个朝代里,有些规矩是不容改变的,你必须得接受这个现实!”

轻罗怨恨的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上官尘轻叹一声,“本王今日这么对你,自知不够光明磊落,但是本王别无选择!

本王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本王若真能穿到那个世界,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父母,替你尽孝,给他们养老送终……”

轻罗的泪一下子冒了出来,她别过脸,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你说得轻巧,倘若,这佛珠有问题呢?万一你穿不过去呢?

教授也说了,我可是他的第一个试验品……”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6)

上官尘凄凉的苦笑,“若真是这样,那我们都只能认命了。”

他神情一正,目光渐渐的冷峻起来,“裴姑娘,不用岔开话题了,再拖延时间,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就赶紧将真的佛珠交出来吧,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

“我……”轻罗哆嗦了一下,咬咬牙,道,“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上官尘脸­色­一变,神情已没了耐心,“你又要耍什么把戏?”

轻罗一昂头,“王爷,你有没有想过,皇帝和太后若是知道你吃了我的佛珠而消失了,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他们会怎么样?”

上官尘冷哼一声,“他们顶多会伤心一阵,时间长了,就没事了……”

“可是,我有事啊!”轻罗急道,“你想得那么周全,甚至连穿过去帮我照顾父母都想到了,可是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若你真的穿越了,皇上和太后一定会迁怒到我的头上的。

太后那么喜欢你,皇帝那么倚重你,而我,却让你从他们的身边消失了,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我吗?

到时候,你走了,我留在这儿,还不是死路一条……”

越想越觉得恐怖,越想越觉得害怕,轻罗霎时出了一身冷汗,顿时泪盈于睫,委屈和无助齐齐涌上心头。

如果是这样,那她还不如趁早回该回的地方呢。

听了她的话,上官尘怔住了。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如果他走了,皇帝又岂会放过轻罗?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颓然的扑倒在桌子上。

见此情形,轻罗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还算尚有良心!

看了看上官尘难看的脸­色­,她小心翼翼的道,“要不,你就不要去找蓝夕了,还是留在这儿当你的王爷吧?”

“不行!”上官尘霍地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她,“无论如何,本王都要拿到佛珠。

裴轻罗,生死由命,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着,他的身形又逼了过来。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7)

“等一下!”轻罗尖叫一声,迎上上官尘森冷­阴­暗的目光,她不觉打了个寒噤,

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怯怯的道,“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解决我们两个人的问题……”

“说!”上官尘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轻罗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道,“我知道,对佛珠,你是势在必得了,

但是,你可不可以在临走之前,帮我去跟皇上求一道免死令,

顺便,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说清楚是你自己要走的,佛珠也是你逼我给的?

这样,你就算走了,太后他们也不会为难我,我也能好好的活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否则,我宁愿毁了佛珠,也不愿让你得到!”

上官尘怔了怔。

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如果他就这样把她抛下了,实在是太不够男人,倘若将来见了蓝夕,她肯定也会看不起他的!

他的目光深沉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轻罗,眼珠黑黝黝的,仿佛一望无际的深潭,看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

半响,就在轻罗等得要绝望的时候,他才嘶哑的开口,“好,就按你说的办!”

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轻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精­神一松懈,她这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

“那个,你……”她强颜欢笑着道,“王爷,你可以走了吧?这么晚了,让人家误会了可不好……”

上官尘沉沉的看了她一眼,“不要忘了你的承诺!”然后掉头就走。

轻罗一ρi股坐在了床上,正要擦拭额际的汗水,忽然眼前一花,上官尘又闪身回来了,

她顿时惊得跳了起来,“你你你,你不会改变主意了吧?”

上官尘眸光一闪,翻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拨,那串佛珠就落在了他的手掌心。

“你……”轻罗急得一颗心差点要蹦出来了,“你­干­嘛?那是假的……”

上官尘斜睨着她,“既然是假的,裴姑娘为何如此心焦?”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8)

“我……”轻罗结舌,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人,不是说好了不硬抢的吗?

怎么又突然折返回来了?

难道他看出她是骗他的了?

上官尘掂了掂重量极轻的佛珠,深沉的一笑,道,“这珠子挺好看的,本王喜欢。

反正是假的,不妨就送给本王留作纪念吧!”

说完身形一晃,转瞬没了踪影。

“喂,你!”轻罗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后门,气得瞠目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

佛珠,就这样被他拿去了?

噢,卖上帝,还让不让她活了?

一时间她欲哭无泪,瘫倒在了床上。

该死的上官尘,他肯定是看出佛珠有问题了,不然一串假珠子他拿去­干­嘛?

可是他明明已经答应了自己去求免死令的,为什么中途又要反悔?

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他真的把珠子吞了下去穿走了,那她怎么办?

真的要留在这个吃人的封建社会等着皇帝一怒之下拿她问斩吗?

一念至此,她觉得全身凉飕飕的,没有了一丝的热度。

上官尘,我恨你,我诅咒你!诅咒你横生枝节,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找不到蓝夕!

天杀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哟,早知道自己就该一口把那佛珠全都吞下去穿回去得了,也好过留在这里等死!

轻罗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我靠靠靠靠!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她一生气,顺手抓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就扔到了墙上,哐当一声,霎时碎屑四溅,散了一地。

“姑娘!”小莲小娟她们惶惶然的奔了进来,看到怒发冲冠的轻罗,怯怯的不敢上前一步。

自她住进这凌波馆之后,她们还从来没有看到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呢。

轻罗还不解恨,顺手抓起什么扔什么,砸得屋子里一片狼藉。

此刻,她只穿着贴身的亵衣,披散着长发,发疯般的砸着东西,神情看起来非常的可怕。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39)

她喘着粗气,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上官尘,该死的臭男人!

我让你抢的佛珠,我让你抢我的佛珠!

一边砸,她一边恨恨的诅咒着,直到没什么东西可砸了,她这才停下了手歇口气。

“姑娘!”小莲瑟缩着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滚!”轻罗怒哼一声,吓得不知所措的丫头们全都退到了一边。

轻罗气哼哼的,还不解恨,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落到了墙角的巨大青花瓷瓶上。

这瓷瓶本来有两只,刚才上官尘进来的时候碰倒了一只,只剩下了一只孤零零的矗立在那儿。

据说这青花瓷瓶价值连城呢!

轻罗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抱起瓷瓶就狠狠的往下掼。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瓶子四分五裂,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轻罗终于筋疲力尽,疲倦的坐在了床沿上,半响,脸上才浮上一抹无可奈何的表情,像苦笑,又像是哭。

丫头们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她刚才弄出那么大的声响,王府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但却没有一个人前来看一眼。

恐怕,上官尘早就料到了她有这反应,所以吩咐了他们不要过来惹她吧!

夜­色­渐凉,屋里的寒气逐渐加重。

轻罗抱着双膝,呆呆的坐在床上,手足一片冰凉。

有眼泪慢慢的从眼角渗出,缓缓的流了下来,蜿蜒成河。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皇后就是妃子,再不济也是个千金小姐,身边也总是美男环绕,

可她呢,却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任由人这样的欺负也没有人可以帮她……

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后悔,越想越怨恨上官尘!

她咬着被子,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屋外起了风,吹得纱帘呼呼作响,树叶簌簌有声。

窗边的石榴树下,上官尘静静的站立在那儿,青丝飞扬,白袍如雪。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0)

窗边的石榴树下,上官尘静静的站立在那儿,青丝飞扬,白袍如雪。

听着屋里传来的极力压抑的哭泣声,他的眸光逐渐深邃起来。

摊开的手掌心里,佛珠静静的躺在那儿,在纜­乳­芟鹿易诺牡屏里微弱的灯光下,发出黑黝黝的神秘光芒。

若真的只是一串假的佛珠,她又怎可能发这么大的火,哭得如此伤心?

她说这珠子是假的,他知道她撒了谎,她是想稳住他。

这些天她一直都没逃脱开他的掌控,她到哪里去造假?

而且她当初给他看珠子的时候他看得真切,就算是造假,也不可能会造得一模一样吧?

所以,他故意夺走了珠子,就是怕她在他离开后吞下佛珠,回了自己的那个世界,让他空欢喜一场,徒留无尽的悔恨。

裴姑娘,本王不会食言的,答应了你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否则,本王又有何面目去见蓝夕?

若让她知道了本王是以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佛珠的,她一定会看不起本王的!

他神­色­复杂的看了看手心里的佛珠,苦笑了一声,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进了宫。

但不是去上朝,而是去了太后的万寿宫。

因为得到过皇帝的特许,他可以想去上朝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所以他一向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

尤其是蓝夕出事后,他云游四方寻求能人异士,就更没有上过朝了。

连太后那儿请安,他也很少去。

因此,当他出现在太后的面前,撩袍跪下,恭敬的道,“儿臣给母后请安!”时,太后的一张嘴几乎要笑得合不拢了。

“尘儿,今儿个怎么想起母后来了?”她嗔怪的上前,握住上官尘的手,

对于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能报以最大的包容。

“母后最近身体可好?”上官尘扶着太后的肩慢慢的走,“儿臣前阵子被自身俗事所扰,没能经常前来看望母后,母后您不会怪罪儿子吧?”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1)

“说哪里的话,你只要能来哀家就很开心了!”太后保养得好的脸上是满满的笑容。

上官尘扶着她坐下,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道,“尘儿,听说你这次对皇帝的赐婚好像不甚满意?”

果然会问到这个问题。

上官尘薄薄的­唇­线一抿,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太后这话问得已经够委婉的了,没直接质问他为什么要抗旨不遵。

这就是太后宠爱他的方式,不管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兜头就骂,总是会先听听他的解释。

“儿臣此次来,就是向母后解释个中缘由的……”

“唔。”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哀家知道,你做事情从来都有你自己的主张,也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哀家一直在等你的解释。”

她关切的看着他,道,“尘儿,是不是你看不上那飞凤国的公主?”

上官尘摇头,“母后,儿臣和那公主只是一面之缘,谈不上看得上看不上。

儿臣也从来没有动过再娶的念头,所以儿臣恳请母后帮儿臣在皇兄那儿解释一下,请他收回圣命,联姻之事,另赐他人吧……”

“荒唐!”太后风韵尤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什么叫做‘从来没动过再娶’的念头?

定王妃已经过世一年了,难道你想这辈子都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吗?”

上官尘纠正道,“夕儿没有死,她只是回了她自己的那个世界……”

太后一怔,“尘儿,你是中了魔咒吗?怎么还是这样的执迷不悟?”

她的心里突然拂过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关于还情的那个故事,她到如今都是不甚相信的。

虽然叶菱自棺材里爬出来之后­性­情大变,行事作风完全不似过往,但借尸还魂之说她实在是不能接受。

穿越这个词,她更是闻所未闻。

本来她还在生气因为叶菱上官尘在西域差点丢命之事,但后来又听说她为了救上官尘而自己中刀身亡,所有的不愉快和不满便烟消云散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2)

但是她还是不能接受那个还情的传说,这种说法,太过荒唐,让她如何相信?

可是,似乎所有的人都已认同了这种说辞,就连皇上和文武百官,也存了几分相信。

更别提一直都坚信“只是回了她自己的那个世界”的上官尘了。

而左相叶子修,自从“叶菱”出事之后,皇上曾派人去接他回朝,但被他以年事已高为由给拒绝了。

上官尘也去看过他一次,提到真正的叶菱早已过世多时,后来的那个王妃只不过是一个异世女子的灵魂穿越而来时,叶子修就老泪纵横,无语哽咽。

自觉亏欠叶家太多的上官尘无措的安慰了几句,就狼狈离去,再也无颜出现在叶家人面前。

毕竟,当初叶菱的死,他负有不可推脱的责任。

如今回想起来,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一时间惆怅万千,恍若隔世。

他暗叹了一声,认真的对太后道,“儿臣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看着上官尘一脸肃穆的站在她面前,太后突然间觉得这个儿子好陌生,跟以前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她的心底浮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

果然,上官尘道,“母后,儿臣已决定,追随蓝夕而去……”

仿佛晴空突然一声霹雳,震得太后的身躯晃了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你说什么?”她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眸子,脸上迅速的失去了血­色­。

“母后!”上官尘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眸子里充满了愧疚。

太后死死的盯着他,“哀家刚才没有听清楚,你说,你要­干­什么?”

上官尘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太后,笃定的,一字一句的道,“儿臣要追随蓝夕而去……”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太后已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她苍白着脸,气愤的用手指着他,身体因为激动,抖动得厉害,“你,你这个不肖子!

你说的是什么混话?你存心是要气死哀家是不是?”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3)

“母后请息怒!”上官尘慌忙上前一步,“您先听儿臣把话说完……”

“你都要殉情了,都不要活命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哀家真是养的好儿子啊,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母后都不要了,连皇兄都不要了,连大兴都不要了……”

“母后!”上官尘无奈的道,“儿臣不是去死,儿臣只是去蓝夕的那个世界找她!

母后,求您成全儿臣……”说着,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太后颓然的闭了闭眼,跌坐在锦墩上。“尘儿你……”

上官尘哀求的看着她,“母后!夕儿她没有死,她真的只是回去了。

儿臣现在已经有了穿越过去的法子,只要母后和皇兄应允,儿臣就可以过去找她!

母后,您是疼爱儿子的,您也希望看到儿臣过得快乐幸福对不对?

可是在夕儿离去的这一年,您觉得儿臣过得是人的日子吗?

母后,儿臣现在就是一副行尸走­肉­,没有了蓝夕,儿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母后,儿臣宁愿死,也不愿这么苟延残喘的活着啊……”

太后被震撼了。

她万万也没有想到,上官尘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么一段剖心泣血的话来。

“尘儿?”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曾几何时,她风流倜傥潇洒自如的儿子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般的狼狈,这般的颓废,这般的心如死灰?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活着?

天哪,她怎么不知道,她一向花心风流的儿子,原来,竟然是一个情痴,情圣?

太后痛心的看着上官尘,“尘儿,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生死追随?”

上官尘幽幽的苦笑一声,“母后,您也曾爱过,所以您应该也知道,爱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有怎样致命的诱惑!

儿臣只知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而我,只独独钟爱于她!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4)

上官尘幽幽的苦笑一声,“母后,您也曾爱过,所以您应该也知道,爱情对于一个人来说,有怎样致命的诱惑!

儿臣只知道,人世间有百媚千红,而我,只独独钟爱于她!

并不是她有多么好,多么的美丽,而是,感情的事情,从来就是说不清楚的。

或许,她就是儿臣命里的劫吧,注定,是躲不过去的!

否则,为什么她会自一个完全陌生的五百年后的国家,穿越到咱们的大兴王朝,只是为了来还前世欠儿臣的情债呢?”

见他如此的执着,句句都在为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开脱,太后不禁怒道,“哀家看她不是来还情,而是来造孽的!

她是哀家的克星,是要来将你从哀家的身边夺走的……”她愤怒的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道,

“这件事情,哀家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母后!”上官尘也站了起来,言语笃定,“儿臣已经决定了,不管母后你同不同意,儿臣都要这么做!”

“你……”太后见他一意孤行,气得已经没了言语。

她大袖一挥,负气的道,“你既已决定,还来问哀家做什么?”

上官尘深吸一口气,“儿臣是想求得母后的谅解,帮儿臣去说服皇兄,赐儿臣一道免死令牌……”

太后的神­色­冷冰冰的,“你不是已经决定要去死了吗?还要这免死令牌­干­什么?”

在她的想象中,所谓的“穿越”不就是死吗?

只有人死了,灵魂才能穿越。

而她一向最为疼爱的儿子,竟然要为了一个女人去死,这叫她情何以堪?

怎不让她伤心失望?

“母后!”上官尘叹了口气,“儿臣不是为自己求的,是为一位姑娘……”

说着,就把轻罗和佛珠之事细细的向太后解说了一番。

太后闻言,惊得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咱们大兴王朝又穿越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子?”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5)

天啊天啊,她真的要疯了,这世道是怎么了?

怎么总有人要穿越到他们大兴王朝来?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这还有完没完啊?

事到如今,她终于完全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这匪夷所思之事了。

她头疼的抚了抚额,喃喃的道,“这都是怎么回事啊?

老天爷,我们上官尘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怎么总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情?”

“母后!”上官尘揽住她颤抖的肩膀,安慰道,“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吧,我们就不要怨天怨地了,还是顺应天命吧……”

太后掩面哭泣了一会儿,突然道,“哀家要见见那个名叫裴轻罗的女子,

哀家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何来路,是何居心,是不是故意要欺骗陷害我的儿子……”

上官尘揽住她肩膀的手僵了僵,“母后,儿臣不会让您见到她的!”

他太了解太后了,如果让她见了她,在没有求到免死令牌之前,她一定会让裴轻罗没命的。

“儿臣知道您心里是怎样想的,所以儿臣早就已经把她藏了起来,您是找不到她的……”

“你……”太后气得浑身抖索,仿佛一夕之间就苍白了十岁。

“你这个不肖子,你是存心要气死哀家是不是?

你若真的一意孤行,哀家都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母后!”上官尘大恸,“母后,请您原谅儿臣……”

“哀家不原谅!”太后一手甩开他,满脸的绝望,

“哀家不想看到你,你给我出去!”

盛怒之下,太后对垂首侍候在一旁的两个宫女连声喊道,“把他给哀家轰出去……”

“是,太后娘娘!”宫女躬身应道,然后来到上官尘面前,

“定王爷,太后要休息了,您还是先出去吧!”

“母后!”

“出去!”

上官尘被轰到了殿外。

宫门徐徐合上的刹那,太后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了软榻上。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6)

“太后,太后!”宫女惶恐的围了上来。

太后摆摆手,疲倦的道,“哀家没事,你们退下吧!”

“是。”宫女们应声退下。

太后心神俱疲,无力的叹了口气,用手揉了揉发疼的额际。

“母后!”上官尘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从殿外传了进来,“若母后不答应儿臣,儿臣就在这儿一直跪到母后答应为止!”

太后怔住了,她只觉得手足一片冰凉。

她太了解上官尘的脾­性­了,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决定了的事情,就连当今皇上也改变不了。

这一次,看来他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们了!

难道,真的要遂了他的愿,放手随他去?

太后愁肠百结,肝肠寸断。

她是真的舍不得这个从小她最宠爱的儿子啊!

他这么一走,跟天人永隔又有什么区别?

太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用过午膳后,太后终究没忍住,问宫女:“定王还在外面跪着呢吗?”

宫女道:“回太后,还跪着呢。”

太后心里有一丝不忍,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从来没有这么体罚过他。

她叹了口气,道,“紫儿,你去跟定王说,只要他认个错,收回今天上午跟哀家说的话,哀家就原谅他,只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是,太后!”叫紫儿的宫女躬身退下。

没多大会儿,就回来了。“回禀太后娘娘,定王说他会一直跪到您同意为止!”

还是那句话!

这孩子,看来真是铁了心了!

太后一气之下,拂袖而起,“那就让他跪着吧!”

说完怒气冲冲的进了内殿,休息去了。

待她睡了午觉起来,听说上官尘还跪在外面时,太后的心像是冬日里的冰窖,冷了又冷。

天气变化得真快,上午还艳阳高照,下午就雷声隐隐。

几道闪电过后,很快,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劈里啪啦的打在地上,溅起了一地的水花。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7)

天地间织成了一片雨帘,老天像被撕了道口子似的,雨哗哗的往下掉。

太后惦念着一直跪在宫门外的上官尘,坐立不安。

可一想到儿子那坚定绝情的态度,又强自按捺住了想出去扶他进来的冲动。

宫门外,上官尘早已被淋成了一个雨人。

而他跪在太后宫殿外一个半天的事情也早就传到皇帝耳边去了,这会儿听说下雨了他还跪在外面,

而母后也没有叫他进去,觉得事态严重了,于是匆匆的在宫人的引领下赶了来。

一见到浑身已被淋成落汤­鸡­似的上官尘,皇帝心疼极了,他伸手去扶他,“七弟,你怎么跪在这儿啊?来,赶紧起来……”

“参见皇上!”上官尘看到是他,不卑不亢的行礼,却没有起身。

“出什么事了?”皇帝诧异的看着他,心想七弟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他如此狼狈过。

就算是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从不曾低一下头。

难道,是为了赐婚之事?

当时虹霓公主提出联姻之事,他本来是考虑过别人的皇子或大臣之子的,

是太后不忍见上官尘继续消沉下去,才坚持要赐婚给他的……

上官尘淡淡一笑,顾不得去擦满脸的雨水。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口气平淡无波,“是臣弟做了让母后不高兴的事,所以臣弟在祈求母后的谅解!”

雨下得实在太大,尽管宫人都撑着御伞,但皇帝的龙袍还是被淋湿了。

早有宫人爬过去禀报太后,很快,宫门便打开了,有宫女太监迎了出来,跪了一地:“奴才们恭迎皇上!”

皇帝看了看虽然被雨淋了个透的上官尘,叹了口气,道,“有什么事还是先进去再说吧,这么淋下去是会生病的……”

上官尘摇头,“得不到母后的谅解,臣弟是不会起来的!”

“你这脾气,唉!”皇帝无奈,只好先进去了。

宫殿内,太后正支着手肘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8)

两个宫女一左一右在用蒲扇给她轻轻的扇着风,见到皇帝进来,赶紧停下手给他行礼:“奴婢参见皇上!”

“儿臣见过母后!”皇帝给太后行礼。

太后睁开眼,叹了口气,“皇儿,你来啦?”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皇帝眼见太后脸­色­不太好,忙关切的上前询问。

“唉!”太后支起身子,神­色­黯然,“看见你七弟了吗?”

皇帝点头,“母后,可是为了赐婚之事?”

太后苦笑,“是,也不是。”

“怎么说?”

太后再次叹了口气,把上官尘所求之事一一向皇帝道来。

皇帝听得目瞪口呆,“穿……穿越?”

他有些结巴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定王妃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已经匪夷所思了,没想到,七弟也要穿越?

天啊,这太疯狂了!

太后无奈的道,“你七弟已经着了魔了,铁了心要走。你说这可怎么办?”

皇帝沉吟着,“这事太过耸人听闻,而且那个裴轻罗姑娘也来历不明,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万一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之人呢?或者,是敌国的细作呢?”

皇帝这么一说,太后也警觉起来了,是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层面?

一年前出了倚翠楼的白菀儿是凌秋国卧底之事,保不齐别的什么国也趁机混进来,

利用上官尘寻妻心切走火入魔的心情故意制造了这么一个陷阱,好趁机铲除大兴皇帝的左膀右臂呢?

一念至此,太后再也坐不住了,“来人。”

“奴婢在!”紫儿躬身上前。

“去,跟定王说,哀家已经原谅他了,让他进来吧。”这背后的厉害关系,还是当面提醒他比较好。

呣子两个老是这么意气用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是。”紫儿垂首退下。

“皇儿!”太后忧心的看着皇帝,“待会儿你七弟进来了,你可要好好开导开导他,不能再这么由着他下去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49)

“知道了母后,我会的!”皇帝点头。

未几,上官尘便一身是水的大步而入,却一脸抑制不住的兴奋,“母后,您原谅儿臣了?那儿臣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一见他那浑身湿漉漉的样子,太后心疼得不行,但一听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走,怒意又隐隐的浮现到了脸上,“你……”

皇帝一见赶紧出来打圆场,“七弟,你先去沐浴更衣吧,稍后咱们好好的谈一谈。

当着母后的面,把话都说清楚,是去是留,到时由你自己决定……”

这一身湿漉漉的出现在太后和皇帝面前,确实不恭。

上官尘迟疑了一下,点点头道,“那臣就先告退了!”

他转过身,对太后行礼道,“母后,儿臣一会儿再过来。”

说罢转身,意欲离去。

“等一下。”太后突然道。

“母后还有何吩咐?”上官尘回过头来。

太后叹了口气,“来的时候,把那个裴姑娘带上吧,让哀家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上官尘皱起了眉头,“母后……”

“七弟。”皇帝笑道,“你放心,朕允诺在事情没有定论之前,绝不动她一根手指头。”

上官尘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

帘外雨潺潺,一如轻罗的心情,­阴­暗潮湿得没有亮光。

她托着腮呆呆的坐在窗前,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心里愈发的伤感起来。

听说定王一早就进了宫,不知道他去跟皇帝求到了免死金牌没有。

万一要是求不到,他又忍不住吞了佛珠,那自己该怎么办?

真的要死在个陌生的朝代吗?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面上的忧郁之­色­更浓了。

“裴姑娘。”

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吓了轻罗一跳。

她回过头,见上官尘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她的身后。

她捂着胸口,埋怨道,“你吓死我了。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0)

上官尘面无表情,“跟我进宫一趟吧。”

“进宫?”轻罗诧异的道。“­干­嘛?”

“皇上和太后想见你!”

轻罗警觉,“不会是杀头吧?”

上官尘嘴角抽搐了一下,“放心,你的命硬得很。皇上已经允诺我,不会动你。”

“哦,那就好。”轻罗松了口气,“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

毕竟是要见皇帝,她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不管最终的结果怎样,这第一印象还是要留好一些。

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裙,略施了脂粉,再看看外面下的雨,于是在外衣罩上一件水蓝­色­的披风。

揽镜自照,镜子里的女子,眉眼盈盈,­唇­红齿白,清丽雅致,气质卓然。

她满意的点点头,顺便叫侍女拿了一件斗篷过来。

她出现在上官尘的面前时,上官尘顿时一震,神思顿时恍惚起来。

记忆中,蓝夕也是喜欢穿这么一身粉­色­的纱裙,

那次他在逍遥居看到她和白墨时,她也是披了件披风,戴了一顶带面纱的斗篷。

“王爷,可以走了。”轻罗提醒他。

上官尘如梦初醒。“哦,好。”

由于定王府离皇宫有一段的距离,再加上下雨天轿子不好走,所以一路上颇费了一些功夫。

到达太后的万寿宫时,已是晚膳时分。

皇帝难得的陪了太后一个下午,并且陪着太后用了膳,还说了不少宫里宫外的趣事儿,这才让太后的心情好上了些。

上官尘见太后的脸­色­好了许多,不由稍稍松了口气,“见过母后,皇兄!”

说着示意轻罗上前,“这位就是裴轻罗裴姑娘!”

他语气里难得的尊重让太后和皇上愣了一愣,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轻罗的身上。

轻罗本来是低着头的,但那两道炙热的视线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但没有人教过她这个朝代见到皇帝该行什么样的礼,所以她只好照着电视里演的那样。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1)

所以她只好照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弯下身子双手放在身侧,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不卑不亢的道:“裴轻罗参见皇上,太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帝和太后被她那怪异的礼给怔了一下,待她抬起头来露出那张美丽的面庞时,太后不由惊呼一声,“定王妃?”

皇帝也震住了,这这这,这不是左相家的千金叶菱么?

不对,是那个据说是穿越过来还情的蓝夕!

轻罗没啥表情,她早就知道他们见到她肯定是这反应了。

她耸耸肩,对上官尘道,“王爷,你不解释一下么?”

上官尘上前一步,“母后,皇兄,她不是夕儿,她只是个长得很夕儿很相似!她叫裴轻罗……”

“裴轻罗!”太后喃喃的念道,目光凌厉起来,“你就是那个想让尘儿离开大兴,离开哀家的女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轻罗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忍不住纠正道,“太后娘娘,不是我要定王离开,是他自己一定要走的……”

“大胆!”太后一声怒斥,“没有人教过你规矩吗?在哀家和皇帝面前,你有资格自称‘我’吗?”

敢情她的意思,就是自己应该自称‘奴婢’或者‘民女’?

轻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她冷哼了一声,“太后娘娘,我想有几件事情一定得请您老人家搞清楚。

第一:我不是这个朝代的人,所以也不懂你们那些所谓的规矩。

在我们那个世界里,人人平等,没有奴婢,没有皇帝。

第二:我长得像蓝夕,但我并不是蓝夕,这一点定王最清楚,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把对蓝夕的怨恨泼洒到我的身上。

第三:我本来是不想留在这个地方的,但是定王苦苦相逼。

我是看在他对蓝夕小姐的一片痴情和他答应帮我向皇上求到免死金牌的份上,我才答应的。”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2)

她顿了顿,看了看太后不悦的脸­色­和一脸莫测高深的皇帝,道,“第四:我家世清白,背景简单。

父母是大学教授,我是家里的独女,换你们的话说,就是出身书香门第,父母是当了官的读书人而已。

但在这儿我一个亲人都没有,更是对你们的定王没有一点儿的企图之心,这点你们完全可以去调查。

再说——”她的脸上浮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你们一向盛名在外无所不能的大名鼎鼎的定王么?

他会收留一个对他,对大兴有威胁的女子在府里么,并且带到皇宫来么?”

好聪明的女子,一席话不但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和立场,还将了他们一军,将自己的气势完全拉在了上风!

皇帝不禁喝了一声采,看向轻罗的眼神浮起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这女子不但聪明貌美,而且从容大气,说话不卑不亢,举手投足优雅有度,是个很容易让人心动的可人儿呢!

但太后可不这么想,她被轻罗的一席话给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身直哆嗦,“你……”

句句夹枪带­棒­,气势咄咄逼人,这哪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

还出身书香门第?

分明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子!

“母后请息怒!”皇帝赶紧扶她一把,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过身朝轻罗走过来:

“裴姑娘,你的出现实在太过巧合,而且你长得又和定王妃如此神似,所以难免不会让人起疑心。

所以,为了证明你的清白,还请姑娘暂住皇宫几日,待朕的人调查清楚之后,咱们在讨论走留不迟……”

皇帝此言一出,上官尘和轻罗俱都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变相的软禁么?

两人齐齐上前一步:“皇上……”

“皇兄!”

面对他们的激动,皇帝不疾不徐,“七弟,穿越之事不急在一时。

再说你走了,此生恐怕也就再也难以和我们相见了,你就趁着这几日,好好的陪陪母后吧!”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3)

上官尘气得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皇帝不下免死令,轻罗就无法全身而退,而自己,也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离开。

看来只好先忍一忍了。

再说,太后也正在气头上,若他真不顾一切的走了,保不定会出什么事儿来!

他暗叹了一声,低下头来,“臣弟谨遵圣命!”

见上官尘都没辙,轻罗更加着急了,她顾不得太后和皇帝都在场,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道,

“喂,你赶紧想想办法啊,你不能将我就这样丢在皇宫里,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我出去……”

皇帝闻言不禁一笑,“裴姑娘,皇宫又不是什么深牢大狱,姑娘何苦如此畏惧?”

轻罗脱口而出,“皇宫就是吃人的地方,打死我我也不愿意呆在这儿……”

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姑娘何出此言?”

“我……”轻罗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觉瑟缩的退后一步,“我什么都没说。”

皇帝忍不住一笑,这女子,有时候聪明得让人震惊,有时候却又娇憨天真得如此可爱,真是个妙人儿呢!

看来,有了她,一潭死水般的皇宫里将会乐趣无穷啊!

他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上官尘的肩膀,眸中流光溢彩,“七弟,你就将裴姑娘放心的留在宫里吧,朕不会亏待她的……”

上官尘微微眯起了眼睛。

怎么,皇兄看中她了吗?

若是这样,他就更不用担心免死令之事了。

他暗地里松了口气,走到一脸不悦的太后身旁,“母后……”

太后见事已至此,而且听皇帝的口气,似乎也已默许了此事,不觉长叹一声,

“你们都大了,不听娘的话了,哀家也管不了你们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哀家不管了……”

说罢一拂袖,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内殿。

上官尘理解太后的伤心,心下也有些凄然。

轻罗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出来,不由急道,“你们到底商量出了个什么结果啊?

定王爷,你若是不想穿越了,赶紧把佛珠还给我……”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4)

他不用,她还要用呢。

皇帝闻言一笑道,“裴姑娘,朕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此事先告一段落,等过几天再说。姑娘就先安心的住在宫里吧!”

说罢不待轻罗回话,已吩咐随行宫女道:“带裴姑娘先下去休息,朕还有些体己话想要同七弟说说……”

马上有宫女走到了轻罗的身边躬身等待。

轻罗傻眼。这这这,这到底算个什么情况?

她求助似的看着上官尘,上官尘知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于是对她微微一笑,道,“裴姑娘,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办到!”

轻罗这才跟着宫女走了,边走心里便嘀咕:两大男人能有什么体己话?

分明是想支开她!切,以为人看不出来啊?

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皇帝有好一阵的失神。

其实他看得出来,轻罗是一个向往自由的女子,不知道他以这样的方式留她在宫里,日后会不会引起她的怨怼?

身后上官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皇帝这才从沉思里回过神来,

回身看到上官尘狭长漂亮的丹凤眼里充满促狭的神采,不由面上拂过一抹尴尬之­色­。

掩饰­性­的笑了笑,道,“七弟,来,坐,咱们两兄弟好好聊聊!”

大概有一年的时间皇帝没有同上官尘这样促膝谈过心了,

自从定王妃出事后,上官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皇帝都觉得他好陌生。

此刻两兄弟面对面的坐着,皇帝不觉感慨万分。

上官尘也心有戚戚焉,他微微一笑,认真的看着皇帝道,“皇兄,你特地留我下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皇帝深深的看他一眼,道,“真的想好了?”

上官尘知他说的是穿越之事,遂点点头,道,“臣弟已想得十分清楚!”

皇帝忧虑,“万一,过程中出了意外呢?”

上官尘微笑,“那就只能认命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5)

皇帝见他态度坚决,神­色­不觉有了几分伤感,“你坚持如此,朕也没有办法。

只是,你这一走,朕就如同失去了一条臂膀,

往后,还有谁能像七弟你这样,鞠躬尽瘁,呕心沥血的为朕办事呢?”

上官尘心里冷笑,看,皇帝终于说出他的心里话了。

他不舍的,并不是他这个兄弟,而是,他不能为他办事了!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看来自己的决定,真的是对极了。

他心里波澜翻滚,面上却还是平静如镜,“皇上还有文武百官,少了微臣一个,何足惜也!

更何况,大兴人才济济能人辈出,更有即将大婚的驸马白墨为皇上分忧,皇上大可安心……”

口气和措辞已显得万分恭敬,完全没有了兄弟间聊天的随­性­。

并且,称呼也从“皇兄”变成了“皇上”,“臣弟”变成了“微臣”!

皇帝是何等聪明的人?马上意识到了问题,于是赶紧弥补,“七弟,你为了真爱不惜以身犯险,这等勇气实在是让为兄佩服!

母后那儿,朕一定会为你开解的,你就放心好了……”

“如此,就多谢皇上了!”上官尘微微欠身示谢,神­色­相当平静。

其实他也知道,他的离去,皇帝最多会有些惋惜,但不至于会强留。

毕竟官场最忌讳的就是功高盖主,当年他辅助皇帝登基,立下汗马功劳,

这些年来,又屡立战功,风头早已远远盖过皇帝,皇帝对他已经有了危机感和猜忌。

当初蓝夕在的时候,他就跟她说过,待凌秋国内乱平息后,他们就归隐山林。

如今他的离去,皇帝虽有不舍,但心里一定会放下一块大石的。

所以,皇帝那儿,他根本就不用费太多的­唇­舌,倒是太后这儿,估计她老人家要好生伤心一阵子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并不去找皇帝恩准他的离去,而是跑到万寿宫来请求太后谅解的原因。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6)

“皇上,臣弟最后还有一事请求!”

皇帝有些明了,“可是为了裴轻罗姑娘?”

上官尘点头,“是的。臣弟答应过裴姑娘,一定会向皇上为她求得免死令,

保她留在大兴无­性­命之忧,这也是她用佛珠和臣弟交换的条件……”

“我明白。”皇帝道,“放心吧,朕会赐她免死令牌的。”

“臣,谢过皇上!”上官尘跪地行礼。

所谓君子一言九鼎,他相信皇帝不会食言的。

更何况,皇帝对裴轻罗似乎已心动!

或许,她留在大兴,做一个娘娘,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七弟快请起。”皇帝赶紧扶起他,神­色­有丝伤感,“你我兄弟,何需如此客气?”

上官尘默然。

皇帝叹了口气,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上官尘却若有所思,“白墨也该回来了吧?”

既然已决定要走,怎么着,也得跟白墨告一下别吧?

皇帝明了,微微一笑,“快了。如果路上不耽搁的话,三天后就可以到达京城!”

上官尘喃喃的道,“十月十六?可是个月圆之夜呢!”

皇帝怅然,“是啊,月圆,人不圆啊!”

一抹伤感的气氛迅速的在殿内弥漫开来……

三天后,白墨果然如期回京。

一踏入京城,他就听说了皇帝给定王赐婚的事情,心里只觉一沉。

急急的安顿好父母,他马上去了定王府。

花园中的凉亭中,已摆好了丰盛­精­致的饭菜,配有美酒佳酿。

桌旁,上官尘白衣如雪,清俊出尘,见到他,微微一笑,“言之,你来了?”

似早已料到他会来找他。

白墨也不多话,走过去,执起已倒好的酒,笑了笑,一仰脖,一饮而尽。

两个人对面而坐。

上官尘笑道,“路上还顺利吧?令尊令堂都已接过来了?”

白墨颔首,“是,均已安置好了。”

他凝视着上官尘,“王爷,我听说,你抗旨了?”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7)

“你说的是赐婚虹霓公主之事?”

白墨叹,“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忘不了王妃……”

“是。”上官尘微微一笑,“所以我决定去找她!”

白墨一惊,“王爷何出此言?”

上官尘淡淡一笑,遂将轻罗和佛珠之事娓娓道来。

白墨听得惊诧不已,“竟有这等奇事?”

“是啊。”上官尘有些出神,“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机会再见到夕儿!我,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

白墨默然。忽而展颜一笑,举起了酒杯,“来,为预祝你顺利找到蓝夕小姐­干­杯!”

好一个“蓝夕小姐”!是啊,找到了蓝夕,不就是一段新生活了?

到时,她不是王妃,而他也不再是王爷,他们将会展开他们另外的人生,继续他们的爱情!

上官尘欣然举杯,“言之,果然是你最了解我!”

他的支持,如此的­干­脆利落,毫不迟疑。

两人相视一笑,一饮而尽,一切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圆之夜很快来临。

太后不忍眼见骨­肉­分离,遂遣离宫女,独自一人于万寿宫内偏置处的佛堂诵经念佛,为上官尘祈祷,求菩萨保佑一切顺利。

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太后和皇帝,就只有白墨和轻罗了。

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所有的一切表象,看不出一丝的异常。

没有人知道,此刻,皇帝的乾安殿内,即将有怎样离奇的故事上演。

气氛很隆重,皇帝和白墨的脸­色­都很凝重,只有上官尘,俊美绝伦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轻松的笑意。

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此刻的紧张。

皇帝的贴身太监轻声在外面报:“禀皇上,裴轻罗姑娘到!”

“请她进来。”

听到这个名字,白墨下意识的抬眸望去。

只见帘幕重重处,一抹浅紫­色­的身影映入眼中,姗姗而来。

远处,已可见其身姿娉婷,窈窕玉立,近了,不觉心头一跳,天,活脱脱一个蓝夕呀!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8)

若不是早有心里准备,从定王那儿得知这位裴姑娘跟蓝夕长得酷似,此刻他真的要以为是出现幻觉了!

明眸皓齿,青丝如瀑,眼前的佳人清丽无双,浅浅一笑,腮边两个深深的酒窝,越发显得迷人。

一袭浅紫­色­的纱裙穿在身上,宛如青烟笼罩,水袖翻飞处,别有一番雅致风流。

“裴轻罗见过皇上,定王爷。”

轻罗款款行礼,目光落到上官尘身旁青衫翩翩丰神如玉的白墨身上,突然就失了神。

好一个潇洒出尘的男子!

他嘴角含笑,淡淡的站在那儿,淡雅得如同一副水墨山水画一样,月白风清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轻罗的心里砰砰的跳了起来,她低了低头,脸颊蓦地就红了。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如一朵水莲盛开在水中央。

那一刻,白墨的神思恍惚了一下。

两人的异样全被皇帝和上官尘看在了眼里。

上官尘是知道白墨曾喜欢过蓝夕,所以看到长得酷似蓝夕的轻罗有此表现也不足为奇。

但皇帝却不知道这些,他只见两人一时无声胜有声,心里莫名的吃起味儿来。

故意咳嗽了两声,将失神的两人清醒了过来,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皇帝淡淡的道,“裴姑娘,这位是白墨白将军!”

所有人都怔住了。

白墨和轻罗是没想到皇帝居然会亲自为一个女子介绍自己的大臣,

而上官尘则心头一沉,敏感的从皇帝的眼底察觉出了不悦。

难道,皇帝真的对轻罗起了势在必得之心?

可是看轻罗刚才的失神,她似乎,更加心系白墨啊?

其实看起来,白墨和轻罗还挺般配的,倘若他们两个真的走到一起,倒也是美事一桩。

但如果再加上一个皇帝,恐怕,就真的不好说了!

唉,不管了,他们有他们的故事,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于是摇摇头,上前一步,对轻罗道,“裴姑娘,可以开始了吗?”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59)

轻罗迟疑了一下,这一刻,她真的犹豫了。

这是她回到中国的唯一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机会,如果,她真的将这个机会让给了上官尘,

那么她自己,就真的必须留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了。

见她沉吟,面有不豫,皇帝还以为她是没看到那免死令,于是扬声道:“陈三。”

太监总管陈三躬身上前,“奴才在!”

皇帝点点头,陈三走到轻罗面前,从袖中掏出一块金灿灿的令牌,道,“裴姑娘,这是皇上赐你的免死令牌。还不快接下谢恩?”

轻罗怔了一怔,下意识的接过令牌,看到那三个晃眼的大字:免死令,一时心中纠结万分。

终于她长叹一声,僵硬的行礼下跪:“裴轻罗谢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皇帝亲自上前扶她起来,轻罗脸颊一红,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和他拉开距离。

皇帝装作没看到,只是温和的笑道:“裴姑娘,那佛珠可在你身上?”

轻罗看向上官尘,无奈的道,“王爷,那日你自我腕上摘去的那串便是!”

那佛珠果然是真的。

上官尘无声的一笑,缓缓的自袖中取出那串黝黑发亮却又轻如鸿毛的佛珠。

一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吸引了过去。

眼看生离死别在即,皇帝脸­色­黯然,心下不忍。

白墨缄默的站在一旁,神­色­平静。

唯有轻罗,愁肠百转,眸中泪光点点。

上官尘微笑着,视线一一从他们身上拂过。

落在轻罗的身上时,他歉疚的朝她颔首,然后,缓缓的举起了佛珠,掰下一颗,放进了嘴里。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是轻罗,也忍不住紧张万分。

教授说这是他的第一次试验,不知道到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她揪着心。

而上官尘,其实心里比谁都紧张。

他竭力平复着波澜汹涌的心境,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然后,一颗颗的将佛珠吞进了肚里。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0)

那佛珠果然入喉即化,吞了那么多颗,他丝毫也没觉得难受。

他渐渐的放下心来。

该交代的都已经交代好,竹青和陈毅他们这一帮曾跟着他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手下也都已经安排妥当。

轻罗有免死令,她可以自保。

白墨即将和皇妹上官燕成婚,而飞凤国的虹霓公主,等他“死”后,皇帝会另外挑选一名皇家子嗣与其联姻。

所有的事情都很圆满,他心里,已经了无牵挂。

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蓝夕了!

他无声的,释然的笑了。

大殿中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上官尘,直到他把最后一颗佛珠吞进了肚里。

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轻罗的手心里甚至攥出了汗水。

突然,上官尘的周身冒出了白­色­的烟雾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一时都忘了发声,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离奇的一幕。

只见白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然后,一道金光闪过,晃了众人的眼。

大家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白雾已慢慢散开,散开。

待到白雾散尽,众人这才惊异的发觉,先前上官尘站立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除了尚余的几丝袅袅的白雾,哪里还有上官尘的影子?

只有一股不知名的浓烈的香气,如烟般袅绕的漂浮在空气里,渐渐的随风淡去。

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半响,才听到轻罗怅然若失的一声长叹,“他,走了……”

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样眼睁睁的从他们的面前消失了,消失在了白雾之中,

去了他要去的世界,找寻他的爱人去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七弟……”皇帝喃喃的,潸然泪下。

“他会找到她的!”白墨若有所思,眸子里是无穷无尽的落寞。

他也是那样深的爱着那个女子,可惜,造化弄人,他始终只能做一个旁人,渗入不到他们的世界里!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1)

那么,就祝福他们吧,祝福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里,重逢,然后继续相爱!

大兴天乾五年秋,皇帝诏告天下:定王上官尘因思念亡妻过重,不幸染病身亡,享年二十五岁。

同年11月,皇帝指婚九王爷上官聪于飞凤国虹霓公主,两国联姻,永修固好。

九王爷与虹霓公主大婚之日,轻罗成功自皇宫逃离,离开了意欲封她为妃的皇帝,开始了她在大兴的逃亡之旅……

上官尘自浑浑噩噩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非常奇怪的屋子里。

屋子是完全不同于大兴的风格,白­色­的装修,水晶的吊灯,

设计简单,明了,但又显得非常有品位,非常富丽堂皇,而且大气,一看就是有钱人的样子。

而且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他看不懂的摆设,看得人眼花缭乱,稀奇古怪极了。

脑袋很疼,他揉了揉额际,缓缓的起身。

还好,他的记忆并没有丧失,他还记得他是吃了轻罗的佛珠,然后突然被一阵很浓的白雾包围,

最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就躺在这间很大很奇怪的房子里了。

难道,自己真的穿越了?

可是,到底是不是穿越到了蓝夕的那个世界里呢?

他急急的走到一面巨大的穿衣镜前,看看自己是否变样。

看到镜子里那张熟悉的面孔时,他松了口气,还好,还是自己。

可是身上穿着的睡衣睡裤也太奇怪了吧?

他不禁皱了皱眉。

虽然材质不错,是丝绸的,穿在身上有一种冰凉贴身的感觉,但他还是觉得不习惯,不舒服。

他随手打开柜门,想找件衣服把这身睡衣换下来,但满柜子的稀奇古怪的衣服让他无从下手。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穿。这些衣服跟大兴的完全不一样。

正愣神间,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一个体态丰满气质雍容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2)

看到他站在衣柜前挑衣服,慌忙走了过来,“阿尘,你是想找衣服换吗?来,妈妈帮你找。

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白­色­?黑­色­?还是这件深蓝­色­的衬衫?”

“妈妈?”上官尘咀嚼着这两个字,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从蓝夕的口中听到过这两个字。

而且,在西域养伤的那段时间里,蓝夕也给他说过不少中国的事情,所以,他印象特别深,

‘妈妈’这个称呼,放在大兴,应该是‘娘’!

那么,他是真的穿越了,而且,眼前这个穿着不俗气质大度的女子就是他的母亲了?

他按下欣喜,不动声­色­的道,“妈妈,我想穿这一件。”

他用手指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质地纯棉,做工­精­良,一看就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

“好,咱就穿这件!”女子高兴的说着,帮他把衬衫取了下来,口气里满是宠溺。

“来,阿尘乖,妈妈帮你穿……”

上官尘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语气,怎么听着像是哄小孩的样子?

还有,他都这么大人了,哪有妈妈帮他穿衣服的道理?

但是,他又真的不知道这种怪怪的衣服该怎么穿,所以也就任由女子动手帮他。

站在穿衣镜前,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镜子里的男子,短发,剑眉,星眸,挺鼻,薄­唇­,身形高大修长,气宇轩昂。

虽然打扮跟在大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但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王者风范还在,

举手投足间,越发显得气度不凡而又潇洒出尘。

女子望着他出了神,半响,才苦笑一声,喃喃的道,“阿尘,你要不是天生痴呆那该多好啊,

这样我和你爸爸,就不用成天担心咱们上官家庞大的家业落入到旁人的手中了!

偏偏,妈妈又只生了你一个,你的那些堂兄堂弟们,可都在虎视眈眈的觊觎着咱们的家产呢!唉……”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3)

短短的几句话,上官尘已听出了个关于自己这一世身世的大概。

敢情他穿过来还是叫上官尘,虽然家里挺有钱,但他天生痴呆,是个智障儿,所以家产被外人觊觎。

看来到哪儿都离不开这些家族间的钩心斗角和尔虞我诈啊。

不过没关系,对于这些,他早已驾轻就熟,完全不为所惧。

但因为他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对于身边的人和事都还不清楚,所以,目前暂时还是保持沉默的好,

不能让他们发现他已经不傻了的事实,以便他掌控状况。

于是,他继续装傻,掩人耳目。

很快,只短短的几天功夫,他就已经完全摸清了上官家族的底。

他的父亲叫上官烨,是亚洲四大财团之一的“天宇国际”的董事长,母亲叫宁绣珠,是政治要员的独生女儿。

夫妻俩虽是政治联姻,但也感情和睦,相敬如宾。

而“天宇国际”旗下分公司更是遍布国内外,产业涉及餐饮,旅游,电器,娱乐,投资等各个领域,实力相当雄厚。

可惜的是,上官烨和宁绣珠事业如日中天,却没有继承人。

唯一的一个儿子天生愚钝智障,智力等同于七八岁的小孩子,成天痴痴呆呆的,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因为后继无人,上官烨的堂兄弟们便都虎视眈眈的觊觎着他的财产,想方设法的将他们的儿子塞进公司,

而公司的股东们也颇有怨言,私底下还有人蠢蠢欲动,夫妻俩为此伤透了脑筋。

也就在这样的因缘际会下,大兴王朝的定王穿越到了他们家,取代了原本那个痴呆的上官尘

,不但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角­色­,而且如鱼得水,很快就将该了解的情况摸了个门门清。

这天夜里,上官尘敲开了父亲上官烨书房的门。

“阿尘?”

见到他,上官烨很是惊讶。因为这个智障儿子一向都很安静,也一直都是跟着家里的保姆帮佣们玩,从来未曾到过他的书房,更不会这么礼貌的敲门。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4)

其时他正在翻看几分文件,为一桩一直攻不下来的生意苦恼。

这些日子太忙,他没功夫去管这个弱智儿子。

此刻见到他,他忽然发现走进来的儿子似乎有哪里不同,但到底哪里不同,具体又说不出来。

上官尘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将一分文件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上官烨疑惑的打开一看,顿时惊喜的叫了起来,“阿尘,你这份合同是从哪里得来的?”

上官尘笑,“父亲,这可是儿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签到的呢。

那东风企业的总裁王宝山,确实是个难缠的主儿,若不是儿子调查到他有收集宝剑的嗜好,

送了他一把上古宝剑给他,恐怕还签不下这份合同呢……”

上官烨惊诧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的智障儿子,他的只有七八岁智力的儿子,居然,能说出这样条理清晰思路敏捷的话来?

而且,字字句句,都是做生意的真谛?

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上官尘,“你,你刚才说什么?”

他抓着文件,身体有些颤抖,“你是说,这份合同,这份合同是你签下的?”

上官尘微笑点头,“这几日我看父亲一直在为这桩生意烦恼,所以想为父亲分忧,就私下去找了东风企业的总裁。父亲不会恼怒儿子擅自做主吧?”

“天啊,天啊!”上官烨差点要晕倒。

这是他的儿子么?这还是他那个智障的儿子么?

他不敢相信的走上前,指尖颤抖的触摸着上官尘俊美绝伦的面颊,激动万分的道,“阿尘,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上官尘的眸子满是笑意,“父亲,您没有看错,是我,您的儿子,上官尘!”

“咣当”一声,门口传来玻璃碎地的声音。

父子俩闻声望去,只见宁绣珠一脸不可思议的站在门口,震惊的看着上官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亲!”上官尘朝她微笑颔首。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5)

宁绣珠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上官尘,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她本来是想过来给老公送一杯醒神茶,这几日看他为那个东风企业的合作方案伤透了脑筋,

没想到竟然会在书房门口看到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儿子,以及听到他们父子俩如此石破天惊的对话。

她抱着上官尘,激动的泪水哗哗的往下流。

上官烨也是惊喜不已,泪水湿了眼眶。

本来以为老天爷已经给他们判了死刑了,让他们的儿子从小就异于常人,这一辈子都没有指望了,

却万万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傻儿子,竟然还会清醒过来,

而且,丝毫也不逊­色­于其他人,甚至,还要比别人更加优秀!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哪!”夫妻俩抱着上官尘,又哭又笑。

在这样温暖感动的气氛里,上官尘眼角也悄悄的湿润了……

第二日,有关上官家的儿子不是智障儿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业界。

一夜之间,所有的形势都已改变,所有的局面都被打破。

上官尘正式Сhā手公司的业务,其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老练霸道的办事手段以及超凡脱俗的交际能力让人震惊。

而他的名字也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所津津乐道的话题,更让天宇国际的竞争对手无不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短短的几个月,上官尘已完全熟悉了公司的业务,其出­色­的能力和卓越的见识也让所有的人都为之臣服,

整个企业都已被他牢牢的掌握在了手掌心,再也没有人敢觊觎。

人们都在为他一夜之间翻天覆地的变化感叹惊讶的同时,

也在猜测因生得一副绝美容颜而倾倒无数社会名媛千金芳心的上官尘,

会选择什么样的女孩作为自己的女朋友,

却没有人能想得到,他一直是在寻找一个名叫蓝夕的女子。

而他培养出来的手下果然很得力,不久便打听到了蓝夕的下落。

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66)

其时,她正在一家出版社做文字编辑,经常编一些穿越的故事,闲暇时,还会去城北静姝父母的餐馆帮忙。

另外,他的手下还调查到,她已和男友赵子航正式分手,期间也有不少人给她介绍男朋友,但均被她拒绝。

她经常会做一些奇怪的,在被人看来是不可理喻的事情,比如总会去一些寺庙找高僧问一些关于穿越的方法,但都无功而返。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官尘无声的笑了。

他怎会不了解她的那些举动?

她是在为能再穿回去和他在一起而努力呵。

他的眼眶湿湿,因为他知道,尽管已经回到了这个世界,但蓝夕的心里,还是只有他一个!

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夕儿,你一定想不到,我也会追随你来到这个世界吧?

手下报上来的资料中夹着一张蓝夕站在银杏树下仰着头的照片,他轻轻的拿起来,心潮翻滚,感慨万千。

照片中的女子,微微蹙起了柳眉,仰着的脸庞光洁如玉,但眸中却似笼罩着青烟一般的忧愁!

他知道,她在想着他,就如同他也在想着她一样!

夕儿,我来了……

很多年之后,当他们白发苍苍十指紧扣的依偎在一起看庭前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的时候,

他们仍然还能清晰的记起那天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第一次相见时的情形。

那天,细雨纷飞,天空下着银针似的雨丝,飘飘洒洒,无边无际。

上官尘驱车,终于赶到了静姝父母的餐馆。

细雨霏霏中,蓝夕俏立在一棵苍翠的银杏树下,微微扬起头,任雨丝调皮的落在了她的面颊上。

依旧是清丽无双,依旧是脱俗雅致!

只是,她似乎更瘦了,锁骨开成蝴蝶的姿态,寂寞,而又忧伤。

像一把无形的锁,敲得他的心一缩一缩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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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上官尘的现代穿越之旅(完)

他再也按捺不住,开门下车,缱绻而又温柔的唤道:“夕儿……”

她闻声僵住,缓缓的朝他望了过来,如同穿过了一个世纪,遥远而又漫长。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的那一刻,他清晰的看到,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眸子,然后,有泪轻轻的从眼底浮了上来。

“尘……”她喃喃的念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唇­边的笑,却如水晕一样的荡漾开来。

“夕儿……”他再也抑制不住,朝她飞奔而去。

烟雨蒙蒙中,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

两颗爬山涉水历经沧桑的心,也终于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再也不会分离。

泪水和着雨水在他们的脸上肆意纵横,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是雨水,哪是泪水,

只有心底的幸福,像花儿一样在热烈灿烂的盛放……

《完》

---作者有话说---

童鞋们,上官尘的番外就写到这儿了,他们两个终于走到一起了,剩下的,当然就是无边无际的恩爱和幸福了,大家自己想像吧。

另外,白墨的番外我正在酝酿当中,故事会围绕白墨,轻罗和皇帝以及八公主上官燕之间展开,相信大家已经猜到了。想看的话就留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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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文《骗婚女穿越:步步惊心皇后…

内容简介:

他从垃圾箱边捡了她,把她养大,却把她培养成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婚女。

她不能忍受,终于奋起反抗,设计将他送进了牢房。

谁料他竟然越狱回来报复她。

她万念俱灰,只好杀了他,然后自杀。

没想到居然穿到了一个架空的陌生王朝,而他,竟也尾随而来。

为了逃避他的纠缠,她躲进了深宫,嫁于皇帝为妃,可依然逃不开他的纠缠!

他说:小岚儿,上天入地,你永远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链接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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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他从垃圾箱边捡了她,把她养大,却把她培养成一个坑蒙拐骗的骗婚女。

她不能忍受,终于奋起反抗,设计将他送进了牢房。

谁料他竟然越狱回来报复她。

她万念俱灰,只好杀了他,然后自杀。

没想到居然穿到了一个架空的陌生王朝,而他,竟也尾随而来。

为了逃避他的纠缠,她躲进了深宫,嫁于皇帝为妃,可依然逃不开他的纠缠!

他说:小岚儿,上天入地,你永远也逃不开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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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舞:幻蝶(1)

江南是个温柔多情的地方,古往今来,无数华美绝妙的诗章都在歌颂它的人杰地灵,风景如画。

而江南的女子,个个都是天生丽质,长袖善舞。尤其是金陵。

金陵乃六朝金粉之地,秦淮一带更是夜夜笙歌,管乐震天,青楼楚馆比比皆是。

秦淮河上的女人,媚如骨髓而又玲珑剔透。

江南也是个盛产尤物的地方。而我,颤查查长则是尤物中的尤物。

我叫幻蝶,是秦淮一带最出名的妓院-飘香院的头牌。在江南,没有别的女人比我的名气更响。

我有倾国倾城的美貌,我有绝世天下的才艺,我更有一个让男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规矩-卖艺不卖身。

玫瑰虽然多刺,但诱惑力很强。所以天下男人都对我趋之如婺。

没有人能逼我做我不甘愿的事情,因为我说过,谁若逼我,当即咬舌自尽。许多人都望而生畏。

我的入幕之宾三教九流,什么样的都有。

只要我高兴,街边的乞丐我都会叫柳儿请他进来,我会亲手执壶,为他斟上一杯美酒,

然后,纤指一划,弹一曲《清平乐》,在筝音袅袅中,我内心的孤独和寂寞更重。

没有人能走进我的心里。我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孤傲得如同一缕寒烟。

有人说我是妖姬妲己转世,专门来魅惑男人的;也有人说我是蓬莱仙阁的仙子,飘渺得让人心痛。

对于世评,我一笑置之。

我执着的在这尘世寻觅,可是我却不知道我到底要寻觅什么。

仿佛前生约定,我执着的守侯着。

我还有个妹妹叫映蝶。我们的父亲,是个饱读诗书的秀才。

我常常会在月上柳梢的时候听他给母亲吟诗: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时的母亲,笑颜如花的依偎在父亲的怀中,满脸的幸福和甜蜜。

我一直都以为那是世上最美丽的笑容和最浪漫的事情。

金陵舞:幻蝶(2)

直到我五岁那年,父亲再次进京赶考,一去再无音讯。

守着父亲不离不弃的誓言的母亲,望眼欲穿却始终痴情等待。

终于有一天,她撇下了我们姐妹俩,独自一人去了京城。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据说,父亲在京城做了宰相的贤婿,母亲一头撞死在了宰相府前。

那时我六岁,映蝶五岁。邻居杜大娘把我卖入青楼。而我的妹妹映蝶,从此不知所踪。

如今,十二年已过,物事人非。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从此,我恨透了天下男人。

我笑吟吟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把大把大把的银子扔进秦淮河里,然后争先恐后的来向我邀功。

秦怀河水依旧东流,我带着柳儿,站在桥上,迎风而立。

柳儿是我的贴身丫头,聪明伶俐,鸨母本来是要她接客的,被我要了来。

只因她和我来自同一桑梓-潇湘。“柳儿”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春寒料峭,我紧了紧披风。

千古以来,秦淮河记载了多少王朝的兴衰,带走了多少的风流雅事。

而如今,风月依旧无边,历史却已经永远的成为了过去,秦淮河不可能倒流。

人们偶尔会想起那曾经的六朝,那烟花般的灿烂和繁华,空留些许的文章,悼念逝去的岁月。

我长长的叹一口气。

身后,传来两声惨叫。

我惊回头,却见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执一方绢帕擦拭剑上的鲜血。

完毕,弹一弹剑身,焕发出夺目的光华,龙吟之声不绝于耳。尔后,还剑入鞘。

地上是两具尸体,见血封喉。

“好剑!”我轻轻的鼓掌,抬头,却望见一双眸子,如漆黑的夜空中的两点寒星,清朗而又多情。

从拔剑到剑尖刺入敌人的喉咙,他眼都不曾眨过一下,嘴角自始至终都含着一抹浅笑。

那笑,让我感到一阵眩晕。我想起了周瑜-谈笑间,强虏灰飞湮灭。

金陵舞:幻蝶(3)

风拂起了我的面纱,我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他轻轻的抬高我的下巴,审视着我,双手从后面圈住了我的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双如朗星般的眸子直直的望到了我的心里,嘴角,还是那抹浅浅的笑。

风拂过,他白衣如雪,衣诀飘飞。

好一个风采翩翩的少年郎!好一个清俊出尘的人儿!

那一刹那,我终于明白,我苦苦寻觅的究竟是什么!

我听到冰雪融化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我的心墙。

“你杀人了!”我语笑嫣然,提醒他这个事实。

“他们该死!谁让他们是抢劫犯呢!”

他的嗓音醇厚而又温柔,恍若打开了珍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琼香醉人。

我的眼神开始迷离。

他修长的手指掀起了我的面纱,轻轻的抚摩着我的眉,眼,鼻,最后停在了我的­唇­上。

我觉得有几百种小虫子在我的身体里爬行,酥酥的,麻麻的。

“你是谁?”他的脸上带着一抹狩到猎物的微笑。

我冷笑。“一个妓汝!”

“哦?”他的脸越来越近,我感觉到了一抹危险的气息。“你叫什么名字?”

“幻蝶!”

“幻蝶!好一个绝­色­佳人!好一个秦淮河上的名妓!

没想到我刚到江南,老天爷就送给了我这么一份厚礼!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他清吟浅笑,温热的呼吸拂在我的脸上,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艾草香。

“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他的­唇­掠过我的面颊,

轻轻的在我耳边说,“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司徒天!”

“好!”我回答得­干­­干­脆脆。我知道,我已沉沦,不可自拔了。

我脱下了妖艳的盛装,换上了素雅的白裙;洗去了脸上的脂粉,挽起了如云的秀发。

从今往后,我就是司徒天的女人,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女人。

金陵舞:幻蝶(4)

司徒天待我如掌中之宝,特在秦淮河畔为我置一别院,取名恋蝶轩,寓意了然。

柳儿跟着我住进了恋蝶轩。从此,飘香院于我,已成前世的记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每晚枕着他的臂膀,望进那两泓深潭似的双眸,心里边便荡漾起万千的柔情。

我把自己无私付出,只为换来那沉醉的爱恋和那抹消魂荡魄的浅笑。

我心甘情愿的为他,甚至一切。

偶尔,我会在桃花丛中翩然起舞,引来他如痴如醉的目光。

偶尔,我会拜月焚香,青梅煮酒,和他把酒言欢,畅谈江湖武林,红楼田园。

偶尔,我会在落英缤纷中拂一曲悠扬的曲子,曼声吟哦,幽怨的琴声伴着他舞剑的翩翩风姿,形成一道绝美的风景。

偶尔,我会亲手下厨,做一两道­精­致的小菜,引来他的交口称赞和惊叹。

他常会拥我入怀,轻叹一声:“幻蝶啊幻蝶,叫我如何不爱你!

今生我司徒天如若负你,定叫我死在你的手中!”

在他的怀中,我笑颜如花,恍若梦中。世上最大的幸福,也莫过于此吧!

曾经以为,这种幸福会天长地久;

曾经以为,这份情爱会海枯石烂;

曾经以为,这种日子会直到永远。

可是这一切,结束得太快,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司徒天来恋蝶轩的次数越来越少,在恋蝶轩的时间越来越短。

为他准备的酒菜时常无声的变冷;为他铺好的被褥时常夜深衾寒。

我的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我依旧每日凭栏远眺,依旧每日煮茶温酒,依旧每日魂牵梦绕,依旧每日坐等天明。

夜雨寒窗,打湿了芭蕉;寂寞梧桐,庭院锁清秋。

我日渐憔悴,日渐心寒。而他,终究没再来过。

忽然有一天,琴弦断了。我冷笑一声,将七弦琴抛进了秦淮河里。

金陵舞:幻蝶(5)

河水依旧东流,依旧无声。可我知道,平静的河水下面覆盖的是汹涌的波涛。

柳儿告诉我:“小姐,司徒天的新欢名叫白香雪。白香雪是白梦亭的女儿!”

白梦亭是我爹,我叫白幻蝶!

历史再次重演。我惨然一笑,将一杯烈酒和着眼泪倒入了喉中,吞进了肚里。

我把恋蝶轩卖了,银子全给了柳儿,让她回潇湘老家。

柳儿说:“小姐,那你呢?”

我柔柔的笑,“用不着!”用一种柳儿从来没有听过的语气。

我孤身一人上路,赶赴京城,怀揣一把匕首和一瓶鹤顶红。

当我出现在司徒天面前的时候,他正在凉亭里独酌。桌上放着两个酒杯。

依旧是白衣胜雪,浅笑吟吟。

凉亭外的枫叶层林尽染,一如天边燃烧着的晚霞。

“我知道你会来!”他一脸自若的倒酒,举手投足间,更见优雅。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静静的看着他。

他轻轻的勾起我的下巴,一如初遇时。“你这么聪明的女子,还要问我为什么吗?”

“好!”我凄然,心中一片悲哀。

转身倒酒,鹤顶红已顺着袖口倒入了杯中。

我端起了酒杯,笑容惨淡,“既然情已尽,缘已了,就请喝了这杯酒,

从此以后各奔天涯,我再不误你!”

他接过酒杯,眼里有一抹深思。

我长笑一声,一饮而尽。内心的痛,到了极点。

曾经的恩爱,点点滴滴在眼前浮现,可我别无选择。

“怎么?怕酒里有毒吗?”我冷冷的看着他,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过他。

他大笑一声,喝­干­了杯中的酒。

“哐当”一声,杯子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发出清脆的声音,如飘香院中我环佩叮当的声音。

风吹着我的长发,我的眼前划过无数的画面。

他张口喷出一柱血箭,身形摇摇欲坠。

金陵舞:幻蝶(6)

“逼毒啊!你怎么不逼毒?”我歇斯底里的叫着,思绪一片混乱。

若是逼毒,我必以匕首刺之。可是,他没有!

他的身躯缓缓的倒了下去,嘴角,还是那抹浅浅的,温柔多情的笑,

“为什么要逼毒?我早说过,今生我如若负你,定叫我死在你的手中!”

我的心里一下子被巨大的恐慌所填满。

不,不,不是这样子的!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我缓缓的蹲在他的身旁,字字泣血:“为什么?”

他本来已经暗淡的眸子忽然间无比清亮了起来。

他直直的看着我,口里不断的冒血。

他清清楚楚的说:“幻蝶,我爱你!可是,皇命难违!

当今皇上,他是我的亲哥哥,他让我娶白香雪……”

痛彻心扉!

我忽然间大笑起来,泪水汩汩而出。

纵是再多情之人,终究还是逃不开名利权势的束缚!

我亮出了匕首,对着自己的心窝狠狠的刺了下去。

鲜血一下子染红了白衣,犹如凉亭外火红的枫叶。

“幻蝶!”

恍惚之中,我看到了他的泪。

我轻轻的叹息:“解脱了!一切都解脱了!”

东风破:梦蝶(1)

我终于出阁了。婚礼轰动了整个京城。

花轿抬出庄府的那一刹那,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透过薄薄的大红面纱,我看到娘亲在大门口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叫庄梦蝶,家居京城。

据说我娘在生我的前一天,梦见一大片的蝴蝶围着她飞舞,第二天就生下了我,故取名梦蝶。

见过我的人都说我是个美人坯子,如果能进宫的话,足以让六宫粉黛失颜­色­。

我爹爹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产业遍及大江南北,所以,我是个千金小姐。

可是,这只是个头衔。事实上,我爹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

在这个偌大的庄园里,只有我娘她喜欢我,我不知道为什么。

在我十岁以前,我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娘常说我是个快乐的小天使,不知愁是何滋味。

可是,我常常会看到她暗地里流泪,却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常常听到爹爹叹着气说这么大的产业竟无人继承。

因为我娘在我出生后就再也没有给庄家生过一子半女,她经常为此而感到内疚,在人前也抬不起头来。

在我爹面前,更是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私下里,常坐在一旁发呆。

我对于我五岁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我娘说我五岁的时候遭遇了一场大火,把以前的事情全忘掉了。

十岁那年,爹爹迎娶了第二为夫人。

婚礼隆重而又热闹,比起当年娶我娘时毫不逊­色­。

这位二夫人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

入主庄家第二年,就为庄家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于是,荣登庄家当家主母之位。

而我娘,这个可怜的女人,从此被冷落在庄家大院的一隅。

我们母女,像是被众人所遗忘。

而庄家二少爷庄麒麟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俨然一个小霸王。

而我,从此受尽了这个小霸王的欺负。

我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寂寞的在黑夜中寻找阳光。

东风破:梦蝶(2)

十五岁那年的某一天,我坐在凉亭里抚琴。

庄家二夫人满头珠翠,款摆柳腰莲步轻移的打我眼前经过,笑容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一声叹息:

“唉!这般标致这般聪明的可人儿,只可惜不知道是谁家的种!

吴秀琴好福气,竟白白捡了这么个好女儿!”

吴秀琴是我娘的闺名。

我心头一凛,冷冷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去问你娘去!”

我直奔西厢房。身后,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我到底是谁?”我逼视着娘亲,她竟不敢与我对视。

我的心头仿佛别刀子轻轻一割。

“梦蝶!”娘亲低低的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听说了什么?”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一字一顿的道,眼里已有了泪。

娘叹息着告诉我,她只知道我本叫白映蝶,江南潇湘人氏。

五岁的时候被人卖入庄家。因为她不能生育,又见我聪明伶俐,所以便以高价买下我。

从此,我成了庄家的大小姐。不久,一场大火将我五岁以前的记忆全部都烧掉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倍受冷落!泪,也轻轻的掉了下来。从此,我当这庄府是牢笼。

十七岁生日刚过,就有人上门提亲。竟是风家!

风府大总管带来风家大爷风无波亲笔书信一封,代其弟风二爷无痕想我求婚。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风家的名头。

不仅富可敌国,而且,风家三小姐风无滟乃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爹爹早就想攀上这门亲戚了,如今自然是万分高兴,很快便择好了良辰吉日。

庄府上下一派喜庆景象。

然而,我嫁过去却是续弦。

风无痕长我八岁,前妻是一位温婉可人的小家碧玉,名唤萧晴。

三年前因为难产而亡,带走了尚未出生的麟儿。

风氏兄妹父母早亡,风家由大爷无波当家。

据说风无痕娶萧晴时遭到了风家一致的反对,只因为门不当户不对。

后来风无痕与萧晴跪在风无波的门前三天三夜,才终于感动了风无波,促使了这段婚姻成了佳话。

东风破:梦蝶(3)

所以,此去风家,吉凶难卜。我娘苦苦哀求爹爹退掉这门亲事。

她跪在爹爹的身前,泪雨滂沱,可爹爹丝毫不为所动。

我冲上前去,一把扶起娘亲,一字一句的道:“娘!你别哭了!我嫁!”

娘亲一下字放声大哭。

我终于想起这风无波是何许人也。

半个月前,我随娘亲去观音庙上香,他的马蹄险写踏翻了我们。

当时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捋了捋长须,点点头,扬长而去。

娘亲告诉我,那是风家大爷。

也许,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新婚之夜,我的夫君喝得酩酊大醉。我静静的坐在床沿,等着他来掀我的盖头。

然而,他没有。他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甚至连靴子都没脱,口里兀自喃喃的念着:“晴儿!晴儿……”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我知道,他念着的是萧晴的名字。

掀开了盖头,取下了凤冠,我掌着烛火,照着他的脸。

刹那间却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里没来由的荡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是一个俊美的男子,斜飞入鬓的剑眉,轮廓分明的脸庞。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句子来形容他,只觉震撼!

那一瞬,我竟痴了。爱的种子,播在了心底。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他眉宇紧锁,睡得极不安宁,想必梦中定是他一直未能忘怀的晴儿吧?

那一夜,我坐等天明,与死人吃醋!

窗外忽然下起了漫天飞雪,那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纷纷扬扬的下了三天三夜。我的思绪,也随着窗外那无边无际的雪花般飘散,愁绪万千……

我以为这段姻缘乃上天注定,我的生活将从此翻开新的一页,岂知大婚后第二日,我的夫君便不见了踪影。

青儿说:“夫人,二爷在百花楼!”

青儿是我的陪嫁丫头,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除娘亲之外唯一贴心的人。

我翻出了风无痕的青衫,说:“青儿,咱们上百花楼!”

东风破:梦蝶(4)

出了风府,我摇身变成了一位手摇折扇,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君,身后,跟一清秀的布衣小厮。

百花楼乃京城第一青楼。春姬、夏婵、秋棠、冬怜便是这百花楼的四大名妓。

春姬善歌舞,夏婵善琴箫,秋棠善琵琶,冬怜善书画。四大名妓,各有千秋。

风无痕今夜的访客是秋棠,这个有着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和一张­精­致漂亮脸蛋的来自江南的女子。

楼上有清脆悦耳的琵琶声传来。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好!”我轻轻的鼓掌。鸨母说:“这是秋棠姑娘在为风二爷弹奏!”

我眉峰一挑,“本公子也要秋棠姑娘为本公子弹奏一曲!”

老鸨为难:“这——风二爷包了秋棠姑娘一个晚上……”

我挑衅的看着她,“我出双倍的价钱!”

老鸨大喜,“公子请随我来!”

我折扇一收,随老鸨步入秋棠的香闺。

“这位公子出双倍的价钱请秋棠姑娘弹奏一曲!”

鸨母一语震惊四座,无疑是给风无痕当头一­棒­,摆明是我在向他挑战。

我一眼便看到了我的夫君。他坐在秋棠的对面,一袭淡蓝­色­的长衫,显得潇洒不羁。

深邃的眸子透出淡淡的忧郁,神­色­冷漠而又有几许落寞。

他静静的坐在那儿,孤傲得如同天边的一颗寒星,可望而不可及,似已不属于人间属有。

我的心突然痛了起来。

我缓缓的坐到他的身边,沉着而又自然。

我看到他眼中闪过的惊艳和讶异。而秋棠姑娘的眸子更是牢牢的锁在了我的脸上,一眨也不眨。

我听到有人在惊呼:“天哪,世间竟有如此俊美的公子么?简直就是潘安转世啊……”

我浅浅的笑着,恍若未闻。

秋棠终于回过了神,莲步轻移的走到我面前:“这位公子是——?”

“庄梦蝶!”我一字一句,得意的看到风无痕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异常难看,

他霍地站起身来,冷哼两声,拂袖而去。

东风破:梦蝶(5)

我知道,在与他的交锋中,第一个回合,我赢了。可是,我离他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了!

风无痕终日与酒为伴,完全无视于我的存在。

我的房间,自新婚那日后,他再也没有踏进来过。

我的眼泪,夜夜打湿了鸳鸯枕巾。每日坐看云卷云舒,寂寞与忧伤日渐深重。

风无波说:“弟妹,真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摇头,把泪吞回肚里。

我多希望能得到风无痕的眷顾,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可是,就算是见他一面,竟也是这般的难哪!

风无痕又上了天香阁。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何罪之有?老天爷要如此待我?

我冷冷一笑,砸碎了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当风无痕第二次见到我的时候,我一身妖艳的盛装出现在天香阁里,

笑语嫣然:“二爷,想听什么曲子?”

我知道他在乎风家的名声,风家绝对不允许风家的媳­妇­出入青楼,抛头露面。

而我,却不得已以此来引起他的主意。

如果他在乎风家的名声,他一定会有所顾忌不会再上青楼。

果然,他的眸子散发出­阴­沉沉的光芒,依稀有两小簇危险的火苗在跳跃,

握住酒杯的指关节已经开始泛白,脸­色­­阴­晴不定。

他步履踉跄的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指勾起了我的下巴,像对待一个妓汝一样,轻蔑的看着我。

我又闻到了他身上那熟悉的酒味,可我必须把这耻辱按下去。

我妖媚的笑着看他,他­阴­­阴­的笑着,望进了我的眸子深处,

然后,咬牙切齿的道:“你竟甘愿这般自贱么?”

我轻轻一叹,“我只为见你一面!”

他忽然间狂笑起来,一字一顿的道:“似你这般心计如此之重的女子,又怎能比得上晴儿的一丝一毫?”

我的心被揪成了一团。高傲如我,怎会让自尊被人践踏如此?

只是这般绝情的话语,竟出自我的夫君之口,这让人情何以堪?

我冷冷的望着他,冰冰的道:“萧晴纵使千般好,也只能化成一坯黄土,你能奈何?”

东风破:梦蝶(6)

“啪”的一声,我的脸上竟着了一耳光。有血水从我的嘴角流下,我的心碎成了片片飞雪。

风无痕再次拂袖而去,无视我的泪流满面。我绝望到了极点,纤手一划,琴弦应声而断……

一纸休书送到了我的面前。

风无痕说:“若不是兄长苦苦相逼,我又怎会娶你?如今,我将你放飞,你去寻找你的幸福吧!

美貌如你,又岂会找不到合适你的如意郎君?只是我的心里,除了晴儿,已容不下别人……”

我冷冷的笑,将休书撕得粉碎。被休掉的女子,还有何幸福可言?

娘家,还能有我的容身无所么?风无痕,你太自私,太残忍!

望着这个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而又深深恨着的男人,我泪落纷飞。

这么多的努力,竟然争不过一个死人!

这样的国­色­天香,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

我的心里一片悲哀。是他太痴情?还是太绝情?

我争取过,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的努力在他的面前起不到一丝一毫的作用,只会遭到他更多的鄙视。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难道我竟要在枯等中老去,在孤独中死去么?

我凄凉的笑着。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把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都给了青儿,让她去绝尘庵找我娘。据说,我娘在绝尘庵潜心修行。

窗外,又下雪了,纷纷扬扬,无边无际。院中的梅花,红的如霞,白的胜雪。

它们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风姿,尽情的吐着沁人心肺的清香。这梅,也多情么?

我换上了娇艳的红装,描好了修长的黛眉,将自己打扮得如同出嫁那天一样的光彩照人。

然后,手一扬,用烛火点燃了粉红­色­的床幔。

火光照映中,我恍然回到了五岁那年的大火。

我终于想了起来,我叫白映蝶,我爹在我五岁那年进京赶考,一去再无音讯。

守着爹爹“不离不弃”誓言的母亲,独自一人进京寻夫,却一头撞死在了宰相府前。

因为,爹爹已成为当今宰相的贤婿,而风无痕,竟是爹爹的义子!

火光凄艳的红了半边天。

窗外有人在叫:“梦蝶……”似是风无痕的声音。

终于听到他唤我的名了!

我轻轻的叹息,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珠无声的跌落在了地上……

藏娇(1)

拿着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地址,林萝找到了卞融融的小店。

这条街是一条古董街,卞融融的“融庐”摆设却很特别,没有像杂架货摊般将林林总总的货­色­都推到客人的面前,而是疏疏落落的摆着二十来件古董家私与饰物。

一柄价值不菲的古玉扇闲散的放在一只漆盒上,由着客人随便把玩。可见主人­性­格的不在乎和漫不经心。

这样一间高雅品位的古董店,让林萝顿时对卞融融刮目相看,同时,对她的人也是更加的好奇。

突然,她的眼光被店子的角落里一个梨木造的镶了玻璃片的柜子吸引住了,

她走过去,只见枣红­色­绒的底垫上放了一把羊脂白玉如意,通体透明,静静的躺着,洋溢着一片祥和高贵。

她不禁暗暗称奇,这么小的店里,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养眼舒服的东西?

“小姐,这是故宫之物,是慈禧太后收藏的珍品……”身旁有淡淡温柔的声音响起,

林萝转头一看,一个面容­精­致衣嘏淡雅的少­妇­正执着一支毛笔在写字,她顿时脱口而出:“卞融融?”

少­妇­淡淡一笑:“是。”您下载的文件由w w w.27 txt .c o m (爱去)免费提供!更多好看小说哦!

林萝叹服,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销魂的人儿,我见犹怜,何况是异­性­!

父亲若是迷恋她的话,是太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了。

要硬是在她身上找出缺憾的话,那就是她有一点点的瘦了。

那身水灵灵的气质,飘逸在一袭阔袍大袖的麻纱衣裙里,是灵秀有余而富态不足。

大抵是跟体重有点关系,可见这些年她过得并不富足罢。

林萝想着,心里深深一叹:“卞小姐,我是林萝,林复生的女儿。”

“哦。”卞融融仍然是淡淡,半点惊讶都没有,只缓缓的拉过一张酸枝凳子,招呼她坐下:“要茶吗?”

眼前人的气定神闲,驱走了林萝来时的紧张和兴奋。

卞融融似乎并不知道林复生去世的消息,得知林萝的来意,她伤感的一笑。

藏娇(2)

“我和林老板是旧识,也曾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但是,我与他完全志趣不投,沟通非常有限,

更不可能和他生养孩子,所以,在一起没多长时间我们就分开了。

不过,他尚算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知我爱好收藏,不但资助我开了这间融庐,

还经常给我介绍生意,你刚才看到的那柄羊脂白玉如意就是你父亲送给我的……”

短短的几句话,不但澄清了和林复生的关系,还打破了林萝的幻想。她只好起身告辞。

走出店门的时候,卞融融追了上来:“林小姐,虽然我不能帮上你的忙,

但是,我有个朋友有可能就是你要找的人,当年在我之后,她和你父亲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交往。

后来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联系了,前几天在街上偶遇,才知道她还有个八岁的女儿……”

“她叫什么名字?”

“陆巧筠。”

连笙打来电话的时候,林萝正往卞融融给她的陆巧筠的地址赶。连笙在电话里很体贴的说:“萝,要不要我陪你去?”

林萝柔柔一笑:“不用了,你帮我照顾好林氏就可以了。”

连笙很不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父亲的私生女,林萝苦笑,只有她和父亲的律师才清楚,父亲有多么的重情重义。

就连卞融融那样的曾经的女人都能一直受他的恩惠这么多年,更何况那个被他金屋藏娇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所以才在弥留之际一再叮嘱围在床边的女儿和律师,他的遗产一分为二,林萝继承60%,另外一个女儿继承40%。

于情于理,林萝都应该找到那个不求名分,默默的陪在父亲身后的女人,让他们的孩子认祖归宗,这样才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

陆巧筠的住宅筑在一个平台之上,是三层楼高村屋改装而成的别墅,门前有长长的石阶。

林萝拾级而上,就见平台上有一个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垂着头专注的把玩着各式各样的卵石和贝壳。

听到声响,她蓦地抬起头来,乌黑的眼珠子左右转动,像受惊的小鹿,机灵而又可怜。

藏娇(3)

只一眼,林萝便断定她就是父亲的那个私生女儿了,

因为,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父亲存放在保险箱里一模一样的玉石项链,项链上,果然有一个镌刻的“可”字。

父亲说,他给小女儿取的名字叫林可,他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玉石项链,一条送给了小女儿,一条留着自己珍藏。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小女儿的母亲是谁,就溘然长逝了。

看着面前这个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的小女孩,林萝的心里百感交集。

然后,她看到了孩子的母亲陆巧筠。

这个看上去比林萝大不了几岁的风韵少­妇­从屋里出来,看到林萝,呆了一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坐在林萝面前,她的神情有些幽怨,闲话几句,眉梢眼角就飘出半丝悻悻然的狠意,脸上多了一点不甘不忿不情不愿。

想必,她的心里其实是怨恨着父亲的吧,恨他顾忌她曾是坐台小姐的身份而没有把她娶进家门!

林萝的心里轻轻一叹。

提到林复生,陆巧筠先红了眼眶:“不错,可儿是他的孩子。

他待我们很好,给了我们娘儿俩丰衣足食,虽不能明媒正娶,但我谅解他的苦衷,人与人之间有情爱,就不会计较太多的外表需求。

况且公开身份对我必造成压力,我并不认为我能胜任林太太这一角­色­,我宁愿做他身后的女人,一直沉醉于三人世界之内!”

陆巧筠一叹,“林小姐,你父亲曾对我说过,胸部上有红痣的人,象征着无比的智慧,

你也必如你父,定能将林氏发扬光大,一慰你父亲在天之灵……”

这实在是一个聪明之极的女人,难怪父亲对她如此钟情,聪明人都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短短的几句话,不但点明了可儿的身份,也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连她和父亲不为人知的长在同一个部位的胎痣都知道,还假到哪儿去呢?

林萝终于确认,陆巧筠就是父亲的情人,可儿就是将要和自己共同继承父亲遗产的妹妹了。

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藏娇(4)

在林萝的百般恳求下,陆巧筠终于同意可儿认祖归宗,母女俩搬进了林家,林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因为可儿的年龄尚小,所以,作为监护人的陆巧筠,和林萝共同的继承了林复生给她们留下的遗产。

为了庆贺林萝正式接管林氏公司,连笙特的准备了一瓶珍藏了好久的名酒,和林萝尽情的买醉。

也许是喝多了的缘故,林萝竟觉眼前逐渐模糊,浑身也渐渐无力,脚步就像是踩在云端上,整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连笙,我怎么看不清楚你啊……”

连笙笑吟吟的:“亲爱的,你好好的睡一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的?”林萝双颊酡红,醉眼迷离,脑子里晕乎乎的,脸上有一抹甜蜜的笑容。

连笙的嘴角浮上了一抹­阴­冷的笑:“睡吧,睡吧,这一睡,你就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他看着林萝歪倒在床上的身子,面容狰狞,眼神冷酷。

门被轻轻的推开,走进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赫然是陆巧筠。

她漠然的看一眼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林萝,向连笙走过去:“怎么样?剂量够重吧?”

连笙亲昵的揽过她:“放心,酒里的东西足够让她下黄泉,这种药连医生都查不出来的!

等一下我就会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也只能诊断她为心脏猝死。

就算他们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没有证据,他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他得意的道:“只要林萝一死,你和可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林复生那个死老头全部的家产了!

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总算事情有了个圆满的结果!

咱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林家这对父女能在­阴­曹地府相会,骨­肉­重逢,他们应该感谢我们才对……”

陆巧筠白他一眼,语气酸酸的:“还不是因为这姓林的丫头太爱你太信任你了,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得手啊!”

藏娇(5)

她话锋一转,“不过,也多亏你聪明,想出了这么一条连环计,事先买通了林老头的律师,

给你看了林老头的遗书,还给了你钥匙打开保险箱,让你看到了那条刻着可字的玉石项链。

你知道林丫头会去找卞融融,所以故意让我在卞融融的面前透露我和可儿的身份,

果然,她真的找了来,还认定了我们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个丫头也真傻,真天真,她还真以为可儿是林老头的私生女儿呢!”

连笙对于自己这一系列的杰作非常得意,他志得意满的笑着。

突然,他惊恐的张大了眼睛,笑声戛然而止。

“你怎么了?”陆巧筠不解的看着她,顺着他的视线慢慢的望过去,

顿时像半夜见到了鬼一样的尖叫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床上,本应该永远沉睡的林萝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正冷冷的看着他们呢!

陆巧筠惊恐之下,浑身一阵哆嗦,她指着林萝,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连笙也吓呆了。但很快,他回过了神来:“你,没死?”

林萝冷笑:“我当然没死!你以为你在我的酒杯里下毒,我会不知道吗?”

连笙顿时面无人­色­:“怎么会?怎么可能?”

林萝轻蔑的看着他们:“你们真以为我对你们的­阴­谋毫无察觉吗?

连笙,你也太低估我林萝了!”她慵懒的下床,然后重重的拍了拍手,

林复生的律师张晓斌如神兵天降,站在了林萝的身旁,似笑非笑的对连笙和陆巧筠道:

“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

连笙和陆巧筠突然之间什么都明白了。

连笙愤怒的看着张晓斌,一字一句的道:“你出卖了我们?”

张晓斌耸耸肩:“没办法,林小姐出的价码比你们高!”

连笙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林萝冷冷的看着他:“当张律师告诉我,你要图谋不轨时,我压根儿都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对我会有二心!

于是,我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步步的走进你们的圈套!

藏娇(6)

其实我早就知道陆巧筠是你青梅竹马的恋人了,我以为你只不过是想帮她骗到我父亲那40%的遗产,

却没想到,你们居然贼胆包天,心狠手辣的连我都想除掉!你们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吧?”

她瞟一眼一脸雪白的陆巧筠,道:“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就真的值得你这么冒险吗?”

“我不许你侮辱她!”连笙突然大吼,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林萝,眼睛猩红:

“小时候,我们家穷,一整栋大厦住的都是丰衣足食的有钱人,没有一家人愿意跟大厦看更的儿女混在一起。

自懂事以来,我就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

只有陆巧筠一家以朋友对待我们!

原以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谊,加上我的勤奋上进会为我们带来一个幸福的未来,

然,就在这时,巧筠的父亲在生意场上中了你父亲的圈套,公司被你们林家吞并!

一夜之间,他们失去了一切。

巧筠的父亲不堪重负,跳楼自杀。

母亲悲伤过度,染了重病,全靠巧筠出卖皮­肉­才得以苟延残喘。

为了生计,巧筠甚至不得不委身给你的父亲,那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陆巧筠在一旁嘤嘤的哭了起来。

连笙不屑的看着林萝,冷哼着,“你以为可儿真的是你亲生妹子?

实话告诉你,连我们都不清楚她的生身父母是谁,

她不过是我们花了一千块钱从一个人贩子手里买来的,还真以为她是你父亲的那个私生女?”

他越说越激动,“我考进林氏,就为看不得巧筠经年的委屈不得宣泄,

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将林氏夺过来,哪怕不择手段!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和巧筠分离,怕她心头的积怨无法宣泄,怕她半生的屈辱不能平反,怕我们无法富贵荣华的双宿双栖下去。

此外,我什么都不怕!林萝,这一切,都是你父亲林复生造成的,你要怪,只能怪他作孽太多,欠下的血债太多了……”

藏娇(7)

林萝的心里百味陈杂:“所以,你就可以打着为情人复仇的幌子对我作孽是吧?”

她扬了扬手里的微型录音机:“只可惜,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全录下来了……”

连笙大惊失­色­:“你想怎样?”

林萝冷冷的道:“滚,滚得远远的,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就将录音带送进警局,让你们蹲大狱!”

陆巧筠心有不甘,她想说什么,但被林萝冰冷如刀的眼神逼了回去。

连笙权衡利弊,长叹一声:“好,我们走!林萝,算你狠!”

他狠狠的瞪了抱着双臂站在林萝身旁一副看好戏神情的张晓斌一眼,拉着不甘不愿的陆巧筠出了林家。

他们的身后,张晓斌似笑非笑的看着林萝:“你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他们?”

林萝咬牙切齿:“当然不!”

三天后,连笙和陆巧筠酒后驾车,因为刹车失灵出了车祸,双双当场死亡。

林萝理所当然的获得了可儿的监护权。

一个月后,名律师张晓斌心脏猝死在家中。

看到报纸的时候,林萝正带着可儿坐在飞往澳大利亚的飞机上。

可儿说,她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袋鼠,她想去看袋鼠。

看到张晓斌出事的消息,林萝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冷的笑意。

这样一个贪婪,虚伪,没有职业­操­守的律师,早该下地狱了!

更何况,张晓斌知道得太多,他居然用她的秘密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挟她,敲诈她,她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

是的,可儿根本就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和林复生的女儿,她才是那个被藏的“娇”。

当年,林复生的太太难产身亡,孩子也没能保住。

因林复生身在美国赶不及回来,接生的医生是他们夫­妇­的好朋友,怕他承受不住打击,于是偷偷的将一个弃婴充当林太太产下的女儿抱给了林复生。

十八年后,林萝偷听到那个医生告知林复生自己的身世之后,竟然疯狂的爱上了儒雅沉稳,事业有成风度翩翩的林复生。

可儿就是他们一次酒后乱­性­的结晶,但她的身份注定见不得光,所以林萝将她寄放在了外地一个亲戚的家里。

为了能让可儿名正言顺入主林家,林萝费尽了心思。

于是,在林复生弥留之际,她伙同张律师伪造了林复生的遗书,上演了一出寻私生女的好戏,借此让可儿认祖归宗。

可儿是她故意让亲戚卖给连笙和陆巧筠的,这样一来,她便理所当然的进了林家。

没有人知道她和可儿真正的关系,人们只当她是她“父亲”林复生和陆巧筠的私生女,她林萝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个世界上,除了林萝自己和死去的林复生,还有那个几年前就已经过世的医生,就只有张晓斌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了。

所以,她只能永远的封了他的嘴!

飞机上,可儿安然的睡在林萝的怀里,做着香甜的梦。(完)

捕蝉(1)

杜锋从宋绵绵的身边爬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深夜十一点。

宋绵绵不依不饶的抱住他,饱满坚挺的Ru房使劲的在他的后背上蹭着,语气里有隐隐的不满:“亲爱的,你就不能在我这儿过夜吗?”

杜锋无奈的掰开她的手:“宝贝,你知道这不太可能!”

偷­情­的男人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外面的野花有多娇艳,也不能一时冲动流连忘返,毕竟,后院安稳才能令他们在外面玩得更加尽兴。

更何况,他不能让老婆闫宛如抓住他一丁点的把柄。

开车回去的路上,杜锋还在回味宋绵绵在床上的风­骚­和妖媚。

这个女人不仅人长得美艳绝伦,床上功夫更是深得他的欢心,最重要的是她从来不会对他提任何的要求,总是能尽职尽责的扮演好她情­妇­的角­色­,

他来,她全身心的取悦他;他不来,她也不会去找他打扰他,更不会纠缠他。

所以,做情人,她是合格的。这也是为什么她独得他的欢心的原因。

可是,尽管杜锋在外面是如何的风流,但在闫宛如面前,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原因很简单,闫宛如有钱,她继承了她海外叔叔的一大笔遗产。

这笔遗产,足可以让他们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对他来说,她就是他的提款机。

所以,尽管杜锋在外面玩得如何的不亦乐乎,但仍然得乖乖的回家。

十二点差一刻的时候,杜锋如往常一样进了家门。

然而,闫宛如却没有如往常一样雷打不动的在客厅等他。这让杜锋有点奇怪。

他一路唤着“老婆”一路往卧室里找去,莫名的,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了心头。

卧室的房门大开,眼前的一幕让杜锋彻底的傻眼了。

闫宛如斜躺在床上,胸口Сhā着一把尖刀,鲜血如玫瑰一样在床单上大抹大抹的晕染开来。

卧室里凌乱不堪,明显有挣打过的痕迹。

杜锋不由自主的跌坐在地上,半响回不过神来。

闫宛如死了。很多人都在猜测幕后真凶其实就是杜锋本人,他图谋老婆的遗产所以雇凶杀人。

就连警察,最初也怀疑过他。

捕蝉(2)

外面越是传得沸沸扬扬,杜锋的心里就更窝火。因为他根本就不可能杀闫宛如。

早就他们结婚的时候,闫宛如就让他签了一份协议,协议上明确规定,在两种情况下杜锋拿不到闫宛如的财产,一是他背叛她,二是她无故死亡。

也就是说,现在闫宛如死了,杜锋根本就拿不到一分钱的遗产。

这才是让他更窝火更憋屈的地方,甚至比闫宛如的死更让他生气和难受。

他发誓要揪出那个断了他财路的人。

那么,究竟是谁杀了闫宛如呢?

闫宛如是一家大医院的­妇­科医生,虽然­性­格比较孤傲少有朋友,平日里也不多话,但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这样一来怀疑对象就落在了杜锋的情人身上。

宋绵绵不可能,因为她是唯一一个知道杜锋和闫宛如签订那份协议的人,她知道杀了闫宛如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而且,当晚她整晚都和杜锋在一起。那么,就是其他人了。

果然,没两天,他雇的私人侦探就给了他一个重要的线索。

事发当晚,有人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长发女子去过他家,而且出来的时候神情很是慌张。

侦探拿出了那个红裙女子的照片,杜锋一看,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果然是她!

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

她叫庄可晴,也是他的情人,最近两人正在闹矛盾,原因是庄可晴总是吵吵着杜锋离婚和她结婚。

有一次,她甚至狠狠的说出了要杀了闫宛如的话。

只不过当时杜锋当她是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动手了!

杜锋看着照片上那张笑得狐媚妖娆的脸,心里的怒火一浪高过一浪,恨不得马上将她碎尸万段。

只是,还没到他有所行动,庄可晴就失踪了,只给他留下了一封信: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因为那天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但是,我可以发誓,闫宛如不是我杀的!

捕蝉(3)

我到你家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那天晚上六点钟的时候,闫宛如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知道了我们俩的事了,她约我去你家谈谈。

我当时心里很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虽然你说过不能让她知道我们俩的事,我也很想可以名正言顺的跟你在一起,

也曾说过要除掉闫宛如的话,但我只是说说而已,真要我杀人,我没那个胆量。

看到闫宛如死在床上,我当时很害怕,怕被人看见误会,所以赶紧就离开了……

两天前,有人给我打电话,把你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我,包括你和宋绵绵的事,还有你和你老婆签订的那份财产协议。

既然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也不是你的唯一,那么,我也就只好离开你……”

这个贱女人,知道他成了穷光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了!

杜锋的心里恨极了。庄可晴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是谁呢?

还有,那个给庄可晴打电话的人是谁呢?

她(他)为什么对自己的一切都那么清楚了如指掌呢?

杜锋觉得自己像是跌进了一团迷雾里,怎么也理不清头绪。

他满腹愁绪的去了宋绵绵那里。他需要一个地方来诉说和发泄。

宋绵绵不愧是一个合格又贴心的情人,为了安抚杜锋,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极尽所能的取悦他。

趴在宋绵绵雪白香软的胴体上,杜锋像个战场上的将军,他奋力的冲锋陷阵,一路攻城掠池,威猛无比。

宋绵绵娇喘着,呻吟着,美丽的脸上铺陈开大片大片的红云,看上去娇媚无比。

激|情过后,杜锋递给宋绵绵一杯红酒,两个人碰了碰杯,宋绵绵一饮而尽。

突然,一阵绞痛从心口传来,疼得她变了颜­色­。

她一把抚住心口,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看到她的样子,杜锋丝毫也不感到惊讶,他的眼里,居然是一片嫌恶。

捕蝉(4)

宋绵绵惊恐的看着一脸冷漠的杜锋:“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难受?”

杜锋点燃了一根烟,缓缓的吐着烟圈,一字一句的道:“黄杜鹃!”

宋绵绵的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死灰。

谁都知道,黄杜鹃有剧毒,一般生长在悬崖边,人畜只要误吃一点点,就会睡过去,

没有专门的解药就再也醒不来,就像西医说的心脏病突然发作一样,连医生都检查不出来什么原因。

杜锋冷冷的道:“没错,是我在你刚才喝的红酒里下了黄杜鹃的粉末。

你死了,医生也只能解释为­性­茭猝死,没有人会知道是我下的毒!”

宋绵绵绝望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杜锋的表情狰狞起来:“因为你杀了闫宛如!因为你让我成了一个穷光蛋……”

宋绵绵终于死心了,她苦笑着,眼睛像一盏熄灭的灯。

没错,闫宛如是她雇人杀的。

她爱杜锋,爱得深入骨髓,爱得失去了自我,就算他成了穷光蛋,她也依然爱他,她不希望和别人一起分享他。

为了得到他,她愿意铤而走险。

她知道,杜锋怀疑谁也不可能怀疑到她头上来,因为只有她才知道关于那个协议的事情,一般人的逻辑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晚她雇的杀手前脚刚离开杜家,庄可晴后脚便到了,所以,目击证人在很短的时间里便目睹了一男一女先后离开杜家。

排除了庄可晴杀人的可能之后,杜锋根据私家侦探提供的消息,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杀手,在金钱的攻势下,杀手出卖了宋绵绵。

宋绵绵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不但不念及感激,反而因为她杀了闫宛如阻挡了他的财路而气急败坏,以至于要亲手毁灭她!

在杜锋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里,她颓然的倒了下去。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了,但不知为何,杜锋的心里不安的情绪却有增无减,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涌上了心头。

他去了酒吧,把自己灌得烂醉。

捕蝉(5)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房子很豪华,装修得宛如宫殿,

他置身其中,竟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就是这儿的主人。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女人,一个打扮得雍容华贵的女人,

但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却让杜锋魂飞魄散,他惊恐的盯着女人,颤抖着往后退:

“你……到底是人是鬼?”

女人妖娆的走过来:“老公,你怎么啦?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个女人,赫然就是已经死去的闫宛如!

杜锋指着她,惊得语不成声:“你,你不是死了么?”

闫宛如得意的笑了起来:“死的当然不是我,只不过是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罢了!

如果我不这么做,又怎么能借你的手除掉宋绵绵,赶走庄可晴呢?”

原来,闫宛如早就知道了杜锋在外面的风流韵事,但她一直隐忍不发。

她不能生育,也不想离开杜锋,她也知道杜锋之所以表面上对她百般呵护,完全是因为自己和他签订的那份协议。

看着他每天在自己面前做戏,一转身却又和那两个情人打得火热,闫宛如心里的怒火一日比一日烧得旺盛。

她是个占有欲极强心机极盛的女人,她当然不可能就这样任杜锋如鱼得水,也不可能和宋绵绵庄可晴分享一个丈夫,

于是她便想出了这样一条毒计,借杜锋的手除掉了心腹大患。

她知道,只要她“死了”,依照杜锋的­性­格,是决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他报复心那么强,眼里根本容不下沙子,更何况是在挡了他的财路。

果然,她的一通电话,逼走了庄可晴,而宋绵绵,也死在了杜锋手里。

自从她知道宋绵绵和庄可晴成了杜锋的情人之后,她就在她们的身边安Сhā下了眼线。

当眼线告诉她,宋绵绵和庄可晴都有除之而后快的想法时,她当机立断,

雇了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演员住到了自己家,自己则躲到了暗处,静观事态的发展。

捕蝉(6)

那个女人不愧是个天生做演员的料,学她学得极像,就连每晚和她同床共枕的杜锋都没有察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做了替死鬼。

说完这一切,闫宛如有掩饰不住的得意,她变戏法似的变出一盒录影带,出来的画面居然是杜锋用黄杜鹃粉末毒死宋绵绵的情形。

看着勃然变­色­的杜锋,闫宛如笑得很得意,她靠近杜锋,温柔的抚摸着他英俊的脸庞,平凡的脸上一片深情:

“你看我用叔叔的钱给你买了一套这么好的别墅,你答应我,这是你最后的温柔乡,以后咱们就安安心心的住在这里……”

杜锋忽然就笑了,他说:“闫宛如,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继承海外叔叔遗产的鬼话吗?”

闫宛如闻言,不由得脸­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杜锋冷冷的道:“你以为我当真对每晚躺在自己身边的人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吗?

她演得再像,但身体上的有些特征还是改变不了的,比如你耳朵后面的那颗不小的黑痣,她没有。

我只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想看看你到底要演一出什么样的戏罢了!

现在,戏落幕了,一切真相都可以揭开了……”

闫宛如彻底的傻眼了,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佯装镇静的道:

“你既然早就知道我没死,为什么还要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

杜锋一字一句的道:“因为你,宋绵绵,还有庄可晴,你们都该死!”

他死死的盯着闫宛如:“你还记得那个叫蓝萱的女孩子吗?”

闫宛如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无比。

其实,闫宛如根本就没有什么在海外的叔叔,也没有什么大笔的遗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编织出来骗人的。

她的身份表面上是某医院的­妇­科医生,但暗地里,她还­干­着倒卖胎儿胎盘的勾当来牟取暴利。

黑市里一直都流传一种吃胎儿和胎盘能养颜美容永葆青春美丽的说法,

很多有钱的阔太太为了挽回男人的心,不惜花巨资到黑市购买未出世的胎儿。

捕蝉(7)

其实,闫宛如根本就没有什么在海外的叔叔,也没有什么大笔的遗产,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编织出来骗人的。

她的身份表面上是某医院的­妇­科医生,但暗地里,她还­干­着倒卖胎儿胎盘的勾当来牟取暴利。

黑市里一直都流传一种吃胎儿和胎盘能养颜美容永葆青春美丽的说法,

很多有钱的阔太太为了挽回男人的心,不惜花巨资到黑市购买未出世的胎儿。

而闫宛如利用职务之便,卖掉了数不清的胎儿和胎盘。

为了能让自己的钱来得有个说法,她便编织了一套继承海外叔叔遗产的说辞。

那个名叫蓝萱的年轻女孩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惊慌失措的来找她时,

正好她的一个客户花天价指明要一个四五个月大的胎儿,

而且催得很紧,据说这个时候的胎儿营养最丰富,效果最好。

于是,闫宛如昧着自己的良心故意骗蓝萱说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必须引产拿掉。

就这样,她亲手扼杀了那个原本可以保住的男胎。

引产的过程由于失血过多,蓝萱永远失去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闫宛如一直都记得,当她把这个消息告诉蓝萱的时候,那个年轻美丽的女孩子眼中的绝望。

这件事情一直都让她感到很愧疚,如今,再一次听到蓝萱这个名字,

而且是从杜锋的口里说出来,怎能不让她心惊­肉­跳呢?

她战战兢兢的望着杜锋,有气无力的道:“你怎么知道蓝萱?她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

杜锋一字一句的道:“未婚妻!她是我未婚妻!”

闫宛如就彻底的崩溃了。

两年前,蓝萱因为失去孩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趁杜锋下楼买牛­奶­的时候跳楼自杀。

杜锋悲痛欲绝,他觉得孩子的失去有点蹊跷,不过是出了一点血,怎么会严重到要引产的地步呢?

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于是他故意接近了闫宛如,并向她展开了追求。

而闫宛如被他英俊的外表所惑,不顾自己大他五岁的差距,疯狂的爱上了他。

捕蝉(8)

和闫宛如在一起后,他震惊的发现她居然和黑市一起倒卖胎儿胎盘,

这让他更加肯定,当初蓝萱和孩子的意外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而闫宛如之所以能将这个卑劣的的勾当做得如鱼得水,

是因为她有两个得力的合作伙伴,她们就是宋绵绵和庄可晴。

闫宛如负责胎儿和胎盘的供应,而宋绵绵和庄可晴则负责找买家,从中拿提成。

得知她们与闫宛如一起将自己的妻子孩子迫害之后,

杜锋想尽一切办法“勾搭”上了宋绵绵和庄可晴,并故意把消息散给了闫宛如,

他知道闫宛如肯定不会放过她们,他要让她们自相残杀。

于是,他故意在宋绵绵和庄可晴的枕边透露有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念头,

果然,她们都起了杀机,只是,宋绵绵比庄可晴的动作要快。

她们都以为自己是杜锋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殊不知,她们只是被他利用!

而闫宛如得知多年合作的伙伴竟然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要杀她时,她终于狠下心下手了,

不过,却更加高明的想借杜锋的手来除掉她们,于是,杜锋顺水推舟,遂了她的愿!

杜锋冷冷的看着闫宛如,说:“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现在,我终于可以为蓝萱和孩子报仇了……”

闫宛如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这一切,居然反被他人利用!

看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杜锋,她大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两天后闫宛如被小时工发现死在郊外的别墅里,面容安详,无痛苦表情,

尸身上下无一丝一毫的伤痕,屋内无打斗痕迹,财务一样不少,死状和几天前发现的宋姓女子大致。

法医鉴定:心脏猝死!

半个月后,有渔民从海边捞起一具浸泡得走了样的女尸。

经查实,该女子姓庄,身份证上名字:庄可晴。(完)

换一种姿势爱你(1)

09年杜非最大的心愿就是想以从罗绮后面进入的方式和她Zuo爱。

结婚三年,他们尝试了很多种的方式,尽管有时候罗绮并不是很喜欢,但为了满足他,她还是勉强接受了。

只是从后面进入的这种姿势,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问及缘由,罗绮说这是畜生交配的方式,而他们是人,不应该用这种姿势Zuo爱。

她的这种观念和理由让杜非有点啼笑皆非,于是,为了诱使她的观念改变,

他尝试着带她一起看A片,想告诉她其实这也只不过是一种灵欲交融的方式。

但每次罗绮都是一脸铁青的将影碟机关掉。

这让杜非很纳闷,也充满了挫败感。

罗绮越拒绝,他就越好奇,也越发的想征服她。

年三十的头一天晚上,杜非一边开车一边还在想,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将罗绮拿下!

想着罗绮­祼­着雪白曼妙的后背,在他面前风情万种的扭动着水蛇似的小蛮腰呻吟时,

他顿时感觉一股热浪腾的从小腹升起,霎时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他仿佛听到了血管里的液体在欢快的叫嚣很奔窜。

于是,他拨通了罗绮的电话,用一种非常温柔甜蜜的语气道:

“亲爱的,今晚我亲自下厨,你一定要回来吃饭啊!”

当罗绮一脚迈进家门的时候,她看到的是浪漫的烛光晚餐。

杜非变戏法似的捧出一大束妖娆绽放的玫瑰,笑嘻嘻的道:“老婆,我爱你!”

于是,未饮酒,人先醉。男欢女爱也就顺理成章的开始了。

他们相拥着进了卧室,倒在了铺满玫瑰花的床上,迫不及待的疯狂的纠缠在了一起。

亲吻,咬噬,抚摸,喘息,空气中充满了情yu的味道。

在杜非熟练又极富技巧的舌吻下,罗绮眼神迷离,娇喘连连,呻吟不已。

趁她意乱情迷之时,杜非悄悄的将她小巧玲珑的身子翻转过来,然后一个挺身,温柔但又不失力度的迅速进入了她的身体。

罗绮的身子明显的一僵。

换一种姿势爱你(2)

就在他准备大显身手,施展他浑身的解数时,罗绮的反应却让他目瞪口呆。

几秒的停顿之后,她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一把抽离自己的身体,回过身,想也不想,对着杜非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过后,杜非英俊白皙的脸上顿时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热情之火顿时熄灭,杜非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愕然的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绮又羞又怒,此前的柔情蜜意片刻间已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失望。

她迅速的套好衣裳,冷冷的看着杜非,从牙缝中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说过,没有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你,真是无耻!”

然后,她打开房门,用一种杜非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语气,

恶狠狠的指着房门鄙夷的说:“滚!你给我滚出去!”

房门砰的一声,无情的将杜非关在了外面,他又狼狈又尴尬,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结婚三年,他什么都依着罗绮,从没有动过她的一根手指头,可她不但拒绝他的求欢,还居然动手打他!

罗绮这种不近人情的表现让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反应会如此的强烈?

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这个姿势如此的深恶痛绝?

带着满腹的不解和郁闷,杜非开车去了三里屯的酒吧喝酒。

北京的夜总是那么的璀璨多姿,酒吧里更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热闹和喧嚣。

杜非抬起迷离的醉眼,有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身旁有衣着清凉的女子也在买醉,她半趴在吧台上,翘着浑圆优美被牛仔短裙紧紧包裹的臀部,

玲珑凸浮的身材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想入非非。

杜非的神思有刹那间的恍惚,他盯着女子姣好妖娆的曲线浮想联翩,眼前居然浮现出她跪在自己的身下婉转承欢活­色­生香的画面。

于是,被罗绮硬生生中断的欲望之火噌的一下重新被点燃,烧得他心痒难耐。

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小姐,可以请你喝一杯吗?”

换一种姿势爱你(3)

“当然可以!”女子风情万种,眼神妖媚得可以掐出水来。

然后,在杜非有意无意的撩拨下,这个自称名叫茱丽叶的女人很快的就瑃情荡漾起来。

她是那家酒吧的常客,白天她是一名大公司的白领。

而到了晚上,她就成了寻欢者。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她说这只不过是一种缓解巨大工作压力的生活方式而已。

男有情女有意,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两个被酒­精­催发的男女,两个心思迥异的寻欢人,自然就很容易能滚到一张床上去。

就在两个滚烫的身子像橡胶泥一样粘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刻,一种报复的心态从杜非的脑海里一蹿而过。

是的,他要报复罗绮!她不是反感那种姿势吗?她不是恶心那种姿势吗?

他就偏偏要用这种体位和别的女人Zuo爱。

他告诉自己,是她逼他出轨的,是她逼他背叛她的,他要让她后悔!

于是,他急不可待的一把将茱丽叶按到在自己身下,三下五除二的剥去了她身上的束缚物,

一手抬起了她浑圆白­嫩­的臀部,发泄般的进入了她,狠狠的摆动起来。

在茱丽叶销魂荡魄的呻吟声里,他越发的威猛,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空前的满足,一种威风无比的快感油然而生。

那个晚上,他们做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从后面进入的方式。

茱丽叶想换个姿势,都被杜非拒绝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粗暴的在她身上动作着,折腾着,宣泄着,丝毫也不顾及她的感受。

只是,每一次Gao潮来临的时候,从他嘴里喊出的却是罗绮的名字。

罗绮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杜非心理上的变化,她对他的态度,始终冰冷如一,没有丝毫的好转。

本应热热闹闹的春节就这么清冷别扭的过了。

杜非心里的疙瘩搅得他日夜难安,对罗绮的一腔怨气难以宣泄,无奈之下,他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去酒吧喝酒解闷。

换一种姿势爱你(4)

而每一次都能碰到茱丽叶。只是他们每次Zuo爱,杜非都坚持从后面进入,动作粗暴得让茱丽叶直叫疼。

而每一次的Gao潮过后,留给他的却是无边无尽的空虚。

一次激|情过后,茱丽叶终于忍不住问道:“罗绮是谁?”

杜非眼神­阴­郁:“不要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

茱丽叶的脸上浮起了一抹戏虐之­色­:“该不会是你老婆吧?在你老婆那儿欲求不满,跑我这儿发泄?”

杜非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不发一语,点燃了一根烟,狠狠的看着她:“不要多管闲事!我们什么关系都不是!”

茱丽叶冷笑:“但我也不想做别人的替身。”她光着脚走到门边,平静的打开了房门:

“请你离开这里,再也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被人破坏我的生活方式!”

又一个让要赶他走的女人!杜非气极,口不择言:“是破坏你当妓汝的生活方式吧?”

“滚!”茱丽叶一把将他的衣服扔了出去。“你这个变态的男人,我受够了!”

杜非狼狈的穿上衣服,刚一转身,他就呆住了。

他的面前,居然站着罗绮,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看起来站了很久的样子。

他叫了起来:“罗绮,你怎么在这里?”

茱丽叶在身后冷笑:“当然是我叫她来的。是我从你的手机上看到她的号码的。”

她得意的看着杜非渐渐变­色­的脸,妖娆的转身关门:“有什么问题你们夫妻俩慢慢解决,恕我不奉陪了!”

杜非气得浑身哆嗦,看着罗绮绝望的眼神,他呐呐的,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罗绮……”

他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嫌恶的一把甩开。

“杜非,我们离婚!”

杜非没想到,事情坏到了这个地步。

他以为罗绮就算发现了他的出轨,也不会怎么样,谁让她拒绝了他,他出去找别的女人也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他只是逢场作戏,他爱的始终只有她一个!

可他没有想到,罗绮会提出离婚,而且,态度会这么坚决。

所以,他只能苦苦哀求,一个劲的认错道歉,他说他只是一时糊涂,求她宽恕,可罗绮还是不回头。

他没有理由再坚持,毕竟是自己做了对不起罗绮的事,她不原谅,他只好签字。

2010年的春天,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换一种姿势爱你(完)

办完离婚手续的那一天,杜非请罗绮吃饭。

坐在优雅­干­净的包间里,看着面前这个他至今还深爱的女人,他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霎时心里感慨万千。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我始终都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憎恶那种体位?难道仅仅是因为它像动物交配?”

罗绮给他倒满了一杯酒,再给自己也斟满了一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再抬头,眼里已有泪光浮现。杜非的心突然间就揪紧了。

罗绮的声音幽怨而又伤感:“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回家乡去看望外婆。

到小镇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去外婆家必须要经过一条很深很窄的小巷子。

巷子里很黑,只有我一个人在走。突然,一双手从我的后面伸了过来,死死的捂住了我的嘴。

一个男人的声音威胁我,我闻到他嘴里喷出来的很浓的酒味。

我拼命挣扎,可是,没有用,那双手把我勒得紧紧的。他把我死死的摁住,从后面弓虽暴了我。

我跪在地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杜非惊呆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罗绮竟然还有这种悲惨的遭遇。她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

罗绮苦笑着说:“从那以后,我的心里就留下了­阴­影。

这件事情就像一个噩梦,时常的纠缠着我,让我不得安生。

我不敢告诉任何人,我怕看到唾弃的眼光。

直到后来遇到你,你的爱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所以,我鼓起勇气和你相爱,结婚。

尽管,为人ℚi就要尽一个做妻子的责任,可是,我无法满足你提出那种体位的要求。

我憎恨它!因为,它会让我想起那段屈辱不堪的经历!一想到它,我就无法提起头做人。

杜非,你知道我多恨你吗?我一直都试图把这段不光彩的过去掩埋在心底深处,可你却时不时的让我回想起它!

我不能接受你因为这个原因而去找别的女人!所以,我们只能分手……”

有温热的液体滚出杜非的眼眶。那一刻,他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他是彻底的失去了……

心魔(1)

沈墨

沈墨是在一个­阴­冷潮湿的下雨天捡到沁芸的。

那天,因为雨下得很大,他等的客人临时打电话过来说改天再约。

难得有这么一天清闲的时间,于是,沈墨就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慢慢的喝着咖啡,一边欣赏玻璃窗外的雨景。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沁芸。

一身素雅的沁芸失魂落魄的蜷缩在咖啡厅对面楼的台阶上,身边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她抱着双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长长的黑发披泄下来,可能是冷,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瘦小的身子不断的颤抖着。

沈墨不由得看着她出了神。

半个小时过去,沁芸似乎还没有想离开的意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去哪儿。

她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周围,大大的眸子显得空洞无比,然后,又无助的低下头去。

沈墨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疼,他招手叫来了侍应,指了指沁芸。

侍应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飞快的跑到对面,对着瑟瑟发抖的沁芸指了指沈墨,小姐,那位先生想请你喝杯咖啡!

沁芸不解的看了看沈墨,雅致的玻璃窗后面,沈墨对着她微笑着举了举手中的杯。

思索再三,她还是坐到了沈墨的面前,谢谢!她说。

她的眼睛有些红肿,声音略微有些嘶哑。沈墨关切的看她一眼,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吗?

沁芸眼圈一红,泪光又隐隐浮现。可是她倔强的摇了摇头,薄薄的美好的­唇­线紧紧的抿着,脸­色­苍白而又让人爱怜。

沈墨轻轻一叹,声音带着关切:敏感而又坚强的女孩!多喝点热咖啡吧,好好暖暖身子,暖暖心!

沁芸的泪终于落了下来,我失恋了!

沈墨看看她身边的小箱子,早就猜到了几分。不消说,肯定是被男朋友赶了出来,无处可去,所以才会流浪街头。

只是,他深深的注视了沁芸一眼,谁会这么无情,忍心伤害这么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孩呢?

一股想保护她的冲动在他的胸腔里莫名升起,他无声的叹口气,说,走吧,我的车就在外面。

你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休息,然后,才能忘记这一切!

心魔(2)

沁芸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他走,可是眼下,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她只能相信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他的车。连日来的疲累终于击垮了她,上车后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看着她沉睡中紧蹙的双眉,沈墨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沁芸

沁芸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雨过天晴,夕阳洒下温暖的余晖,给万物踱上了一层金黄。

沁芸斜斜的靠着巨大的落地窗,神思一阵恍惚。她没想到,沈墨居然会把自己带到家里来。

楼下有婴儿的哭闹声传来。

沁芸走下楼,看到沈墨怀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婴儿,正手忙脚乱的哄着他,却怎么也止不住孩子的哭声,

惹得他苦恼的对着婴儿发出无可奈何的央告:小祖宗,求你了,别再哭了好不好?

看到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哄孩子,那情景真是滑稽极了。沁芸忍不住扑哧一笑。

看到她,沈墨有些尴尬,今天保姆家有事,她请假回去了。可我也不会带孩子……

沁芸不禁好奇,那孩子的娘呢?

沈墨的脸­色­顿时一黯,仿佛沁芸的话触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痛,他的眉尖蹙了起来。他简短的道,我们离婚了!

沁芸怕增加他的伤痛,赶紧转换话题,她接过一个劲嗷嗷哭着的孩子,说,来,让我试试!

你?沈墨怀疑的看着她,一个没结过婚的女孩子会哄孩子?

可说也来怪,孩子一到沁芸的手里,立马就不哭了,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

沈墨叹口气,看来,这孩子跟你有缘!

因为保姆请了好几天的假,沈墨一个大男人又不会带孩子,所以,沁芸就临时充当起了保姆的角­色­,在沈家住了下来。

她的到来,令原本冷清的沈家渐渐的有了生气和欢笑。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等孩子睡熟之后,她赤着脚,悄悄的进了沈墨的卧室,钻进了他的被窝,从背后抱住了他。

沁芸,你……沈墨吃惊不小,他想推开她,可是,她的四肢却像藤条一样的缠住了他,

柔若无骨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一股女­性­的幽香冲入他的鼻中,他顿时一阵心旌摇动。

心魔(3)

要我!她喃喃的,有细细的呻吟声从喉间流淌了出来,弄得沈墨心猿意马。

他哑着嗓子道,不要这样沁芸,将来你可能会后悔的!

不,我不后悔!我愿意守着你,守着你和孩子!

她紧紧的将脸贴在他的背上,眼前突然划过林寒的脸,她深深的闭上了眼睛。

相恋三年的男友说变心就变心,说翻脸就翻脸,甚至不顾外面瓢泼的大雨和我的苦苦哀求,无情的将我赶了出来,丝毫也不顾我的死活!

这样的男人,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样的爱情,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迎着沈墨的怜惜的目光,她的神情坚定无比,她说,我不后悔!

沈墨深吸一口气,一起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欲望如潮水般奔涌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在淡淡的灯光里,在她销魂蚀骨的呻吟声里,沈墨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孩子

沁芸让沈墨辞了保姆,自己亲自照顾孩子。在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孩子一天比一天长得好。

沈墨看在眼里,欣慰在心里。他最怕孩子失去母爱而不能正常的成长,所幸,他有了沁芸。

沁芸的到来让沈家重新有了生气,有时候,看着房子里突然多出来的杂乱而饱满的响动,

看到沁芸和孩子像亲生呣子那般的亲密,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相亲相爱,相扶相持。

可是欢乐的时光似乎过得特别快,而不幸往往都随着幸福的后脚跟而来。

这天,沁芸带着孩子去医院做检查,孩子这两天有点咳嗽,而沈墨的公司最近又非常繁忙,所以她只好一个人带着宝宝去医院。

因为一直牵挂着孩子的病情,所以她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直到听到医生说孩子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只需打两针拿点药就可以时,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等到孩子打完针,她这才发觉自己急需上厕所,于是她将孩子递给了刚从蹲坑起来的一个­妇­女说,大姐,麻烦你帮我抱一下孩子,我方便一下。

心魔(4)

­妇­女二话没说接过了孩子,可是,就在沁芸刚蹲下身子方便的时候,­妇­女抱着孩子撒腿就往外跑。

沁芸惊呼一声,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等她追出厕所门外时,哪里还有­妇­女和孩子的影子?

急得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不停的跺着脚,不停的呼喊着:快来人哪,救救我的孩子……

当沈墨接到电话匆匆赶回家的时候,只见沁芸双眼红肿,两眼呆滞的蜷缩在沙发上,一如他初遇她时的神情,痛苦而又无助。

看到他,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沈墨,我把孩子弄丢了……

沈墨叹口气,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我都知道了,不怪你!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孩子!

沁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没照顾好孩子,如果我不带着孩子去医院,如果我不去厕所,如果我不把孩子交到别人的手上,孩子就不会丢!

都是我的错,沈墨,你骂我吧,你打我吧……

不怪你沁芸。沈墨沉思着:能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医院都找不到,他们肯定是一个作案团伙。

我想,他们不可能只是抢走孩子这么简单,肯定还会有其他的企图……

果然,傍晚时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沈家。

沈墨接完电话,脸­色­一片苍白,几欲晕厥。

原来,孩子被绑架了,对方提出要他用一百万来交换孩子,还不许报警,否则就撕票。

沈墨无奈,只好答应。但他手头上确实没有这么多的现金,他只好向对方祈求给他三天的时间来筹到这笔钱。对方同意了。

孩子还那么小,他们怎么忍心这样伤害他啊!沈墨踉跄着,痛不欲生的瘫倒在沙发上。

夜半他突然醒来,却发觉身旁空空如也,沁芸并未在床上。

他的心一惊,走到婴儿房,却看见沁芸蹲在孩子的摇篮边,轻轻的摇着孩子的小床,苍白的脸上挂着一缕泪痕。

他的心一痛,走过去,轻轻的把她拥进怀里,信誓旦旦的道:沁芸,我向你保证,就算倾我所有,我也一定要将孩子救回来!

心魔(5)

林寒

孩子的事情让沈墨忙得焦头烂额,他四处筹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他忙得天翻地覆无暇顾及他人的时候,沁芸悄悄的离了沈家,戴着一副超大号的墨镜,乔装来到了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敲开了其中的一扇门。

门一开,沁芸就迫不及待的投入到了对方的怀抱,两个人深深的拥吻在了一起,如饥似渴的宣泄着相思之苦。

孩子呢林寒,快把孩子抱给我看看!沁芸喘息着看着林寒,提到孩子的时候,她的眼里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林寒笑着道,沁芸,你真是个称职的好妈妈,两天不见孩子你就担心成这样!

他把沁芸带到婴儿床前。看,为了迎接咱们的孩子,我还特的去买了一个婴儿床,他吃的,喝的样样俱全,哪能让咱们的宝贝儿子受委屈呢!

沁芸宠溺的从小床里抱起孩子,看着他天真的熟睡的面容,她的心里感慨万千,她轻轻的吻着孩子的脸,喃喃的道:

宝贝,妈妈想死你了,妈妈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以后咱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寒百感交集,他恨恨的道,如果不是沈墨偷走了咱们的孩子,咱们一家人早就在一起了,还犯得着用这种方式团聚吗?

是的,宝宝其实是林寒和沁芸的孩子,所谓的看病,绑架都是他们一手策划的。

厕所里抱孩子的那个­妇­女也是林寒买通的。

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要将孩子从沈墨的手里夺回来。

两年前,沁芸临产住进了医院,林寒因身在外地赶不及回来,所以没有守在她的身边。

可是,孩子刚一生下就就没了踪影,沁芸甚至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亲生骨­肉­一眼。

悲痛欲绝的沁芸扑倒在连夜赶来的林寒怀里放声大哭,伤心的林寒跪在沁芸的身前发誓,穷其所能,也要将他们的孩子找到!

经过一年的调查,林寒终于得知,孩子在沈墨家里。同时也打听到沈墨的妻子根本不能生育,所以,可以肯定孩子是他偷的!

心魔(6)

可是,因为没有证据,他们不能冒冒然的要回他们的孩子,而且沈墨请了保姆,把孩子看得很严,他们根本没机会下手。

无奈之下,林寒只能让沁芸以身犯险,伺机接近沈墨,以谋他法。

于是,便有了被男朋友赶出来流落街头的那一幕。

而沈墨果然上当,轻松的就让沁芸接近了孩子,然后,稍微用了一个圈套,就将沈墨套了进去。

现在,孩子终于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总算是黄天不负有心人。

可是,林寒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沈墨呢?

他的眸子里­射­出一丝­阴­冷的光芒,恶狠狠的道:沈墨,不让你付出血的代价,我就誓不为人!

可是,沁芸不解的看着他,我们不是说好把孩子夺回来就好了吗?

为什么你还要向沈墨勒索一百万?万一他不听话报了警怎么办?

到时候咱们可就倒霉了,毕竟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倾家荡产呢?

林寒胸有成竹的道,你放心,他一定会乖乖的将钱送过来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看着他笃定的意味深长的笑容,沁芸的心里没来由的涌上来一丝不安。

罗嫣

三天后,沈墨拎着一箱子的钱去了歹徒指定的地点。他卖了自己的公司,才凑齐了这一百万。

可是,就在他按照歹徒的电话指示将钱放到他指定的地点,再来到歹徒说的放孩子的地方时,他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

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竟然双目紧闭嘴­唇­乌紫,没有了一丝呼吸,小小的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沈墨浑身颤抖了起来,他发疯般的抱着孩子再赶到放钱的地方时,钱早就被人取走了!

沈墨一ρi股跌坐在了地上。天哪!他仰天发出一声悲喊,眼泪一串串的落在孩子那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

沈墨报了案。可是,却再也挽不回孩子的生命了!

心魔(7)

沈墨一ρi股跌坐在了地上。天哪!他仰天发出一声悲喊,眼泪一串串的落在孩子那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上。

沈墨报了案。可是,却再也挽不回孩子的生命了!

整整三天,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不说话,只看着孩子的照片发呆。一夜之间,他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看着孩子脖子上那一道触目惊心的掐痕,沁芸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疯了似的去找林寒,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林寒竟然下得了这样的手,亲手掐死了自己的骨­肉­!

她不明白,不理解林寒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欠她一个解释!

可是,当她再一次来到那间熟悉的房子里时,屋子里却已人去楼空,林寒不见了!

茫然,无助,悲痛,伤心,失望,不解,一齐涌上她的心头,她身子一晃,一ρi股跌坐在了沙发上。

一种不祥的感觉迅速涌遍她的全身,她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团迷雾里,

又像是跌进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里,苦苦挣扎,却看不到光明。

她喃喃的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疯了似的打林寒的手机。终于,他接了电话:沁芸,我现在和罗嫣在一起!

罗嫣?她突然间挺直了腰背。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沈墨的前妻也叫罗嫣。

可是,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再过半小时,我们就要离开这座城市。所以,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林寒的声音在电话里毫无感情Se彩。

于是,沁芸终于知道了一些真相。

原来,林寒真正爱的人并不是她,而是罗嫣。

三年前,罗嫣应聘进了沈墨的公司,她的美貌和智慧很快赢得了沈墨的好感。

就在这时,男友林寒开店失败,欠下了一ρi股债,被追得东躲西藏。

为了能帮男友还清债务,罗嫣毅然答应了沈墨的求婚。

而沈墨也在对一切毫不知情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林寒这个人的情况下终于娶到了心仪的女人。

婚后不久,罗嫣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是她根本就不想为沈墨生孩子,于是她故意摔了一跤,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

然而,就是这次流产,给罗嫣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手术医生­操­作失误,罗嫣终生不能再怀孕!

而那个给她做清宫手术的医生,正是沁芸的母亲!

心魔(完)

罗嫣遭此打击,成天以泪洗脸,心­性­大变。于是,她找到了林寒,两个人密谋好了一个报复的计划。

那边,林寒故意接近沁芸,并成功的让她爱上了自己;这边,她以找人延续沈家香火,以弥补自己的过错的理由反复劝说沈墨接受代孕的主意。

在她的固执坚持之下,沈墨只好由着她去。于是,某天晚上,在罗嫣和林寒的秘密安排之下,喝醉了酒的沈墨和被下了迷|药的沁芸躺在了一张床上。

醒来后的沁芸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也就是那个晚上,沁芸怀上了沈墨的孩子。

单纯的她还以为这是自己和林寒的孩子,每日沉浸在将为人母的喜悦当中,丝毫不觉自己已经掉入了一张早已布好的网里。

于是,在她生产当晚,林寒借故在外地出差不能赶回来,暗地里却潜入医院,偷偷的将沁芸生下的孩子抱走,让罗嫣送到了沈墨面前。

在DNA亲子鉴定报告单前,沈墨做梦般的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不久,罗嫣以难以忍受沈墨的冷落为由提出了离婚,在她的坚持之下,沈墨签了字。

可是他压根儿也没有意识到,这只是林寒和罗嫣计划中的一部分。

因为林寒那边,他亲口告诉沁芸,孩子被沈墨偷走了。

于是,为了夺回她和林寒的孩子,沁芸听从林寒的安排,出现在了沈墨的面前……

真相往往都是那么的残酷,残酷得让沁芸欲哭无泪。

她终于明白林寒为什么要掐死孩子,因为那是她和沈墨的孩子,是她的母亲让罗嫣失去了妈妈的资格,他们也要让她失去孩子做为代价;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沈墨肯倾家荡产救孩子,因为那是他的亲生骨­肉­,亲情可以让他放弃一切!

现在,­阴­谋得逞的林寒和罗嫣,他们正高唱凯歌的拿着沈墨的血汗钱拂袖而去。

不!她不会就这样便宜他们的!沁芸死死的攥住了手里的录音笔。

就在刚才,林寒给她打来电话的时候,她悄悄的将他们的对话录了音。

她伸着颤抖的手,用力的拨通了那三个数字——110!

接下来,她就该去找沈墨了,可是,她该怎样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他呢?

前世今生(1)

手机不停的在震动,短信一条又一条的接踵而至。

恋裳瞥一眼手机屏幕,叹一口气。

丁一平!这个老妈子一般罗嗦的男人,让她的心里直堵得慌。

又是周末,恋裳把自己缩在小屋里,不想与外界有任何的接触。

想静下心来写点儿什么,可窗外的喧嚣声吵得她焦躁不安。

真不该住在这车水马龙的街道边,或许,躲到大森林里去比较安适。

她像一只困兽,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下意识的打开电视,更换一个又一个的频道,播的全是悲悲切切缠缠绵绵的爱情剧,

她心里更烦!爱情!又是爱情!

似乎这世道的每一个角落里充斥的都是爱情的味道,犹如丁一平,无孔不入的充斥到她的生活里!

又是丁一平!恋裳真想抓狂。

上帝!救救我吧!让我再也不要想这个男人了!

说起来,丁一平的细心和体贴也曾让她感动,但终归是不能碰撞出火花来的,对她来说他犹如一根­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所以,也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交往着。

指针指向了夜十二点,恋裳仍了无睡意,六神无主。

给最好的朋友打电话,语无伦次得让对方诧异:“你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悚然一惊。难道自己的情绪失控到了这种程度?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终究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细想这段时间最闹心的恐怕就是丁一平的求婚了吧!

还是丁一平!天哪!

恋裳抓一把头发,颓然的倒在了床上,吃了两片安定,她催促自己赶快睡过去,可越是心焦,越是睡不着。

她又抓过两片安定,吞了下去。

最近,她总是失眠,所以安定也成了她晚上必不可少的陪伴品。

睁大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来电铃声突兀的响起。摁掉。

短信又来了,还是丁一平:恋裳!睡了吗?

前世今生(2)

气急的关掉手机,她开始在心里数绵羊。

2.

认识丁一平,是在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上。

当时所有的大学同学都携带着伴侣,惟独她是孤家寡人一个。

于是便有同学笑言:“柳恋裳,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

“拉倒吧你!我觉得一个人挺轻松自在的!”她笑笑,径自去找东西吃,美食当前,不吃才是傻瓜呢!

谁知一会儿,同学真的把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拉到了她面前。

“你好!我叫丁一平!”他友好的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剑眉星目间,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有刹那间的失神:“我们,在哪见过吗?”

他浅浅一笑:“据我所知,这是第一次!”

她一下子脸就红了。

于是整个聚会,丁一平俨然成了她的护花使者,殷勤的替她跑前跑后,拿水果,端饮料,送纸巾,忙得不亦乐乎。

她不喜欢被人这样对待,但似乎他的一举一动又是优雅得无懈可击,便只有由着他去了。

本以为与丁一平只是平水相逢的过客,谁知道第二天上班时,又遇上了一个以意外的打击。

新来的主管居然是他———丁一平。

前一刻他还是她的护花使者,这一刻就成了她的上司。

她怎么也接受不了。

“这么巧!又见面了!”他还是浅笑吟吟,举手投足之间无限优雅。

恋裳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心里直叹这世界真狭小。

接下来的日子里,丁一平对她嘘寒问暖呵护有加,丝毫不介意她对他的淡然和冷漠,

永远是一张温柔有礼的笑脸,似乎永远都没有脾气可言。

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渗入到了她的生活中。

于是,她也逐渐的习惯了他的存在,慢慢的接受了他。

在外人的眼中,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恋裳总觉得缺点什么。

她时常在想: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没有火山相撞般的激|情,也没有撼天动地般的灵魂交融,清淡寡味的如同白开水。

前世今生(3)

她是不甘心就这样被虏获,于是一次又一次的提出分手。

而他总是深情以待,她便开始找他的茬吵架。

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她疲倦不堪,而他总是好脾气的任由她发泄。

最后一次吵架,是在她的小屋里。

外面下着大雨,他披着雨衣过来帮她做她最爱吃的酸菜鱼。

不知为何她又跟他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将他推出了门外,任由他在狂风大雨中苦苦哀求。

她说:“丁一平!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是一个男子汉,有点儿志气好不好?”

他却说:“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一样,又有何志气可言?”她便沉默。

那一夜,他在大雨中站了一夜,她始终没有去开那扇门。

天亮时,他默默的转身离去。后来听说他病了,还挺严重,但她都未曾去看过他。

她是那般率­性­的女子,宁要飞蛾扑火般悲壮的爱情,也不要这等如同­鸡­肋食之无味的感情。

丁一平于她,就像另外一个世界。

或许似她这般的女子永远都是自怜自怨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难已在这尘世觅到真正的知己。

又或许,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

3.

恋裳恍惚之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身着紫­色­的长裙,于假山旁一凉亭旁扣弦而歌:

“君当如磐石,妾当如蒲草;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对面而座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俊朗的五官,优雅的举止,折扇轻摇间,尽显万般风流。

闻琴、闻歌,不由得抚掌大叹:“好琴!好歌!恋裳表妹,你益发的不简单了!”

两人的装扮,分明是晚清时期。

那青年,分明就是另一个丁一平!

女子柔柔的笑:“表哥!过奖了!献丑而已,不值得一提!”

神­色­之间,一片娇羞;眉眼盈盈处,更是万般风情。

他们是表兄妹。一个是名门之后,一个是富家千金,打小一起张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姻缘,便自他们儿时就被双方父母给默定了。

前世今生(4)

他轻轻的托起她的脸庞,声声叹息:“恋裳啊恋裳!叫我如何不爱你!”

说着,便对着那张红­唇­深深浅浅的吻了下去。

如此大胆,不顾礼教与场合的举动,羞红了一旁站着的侍女的俏脸。

三天后,她上了他的花轿。

当府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气象时;

当她身着大红喜袍头覆一方鸳鸯戏水的锦帕时;

当她的花轿抬出府门在一片锣鼓喧天唢呐齐鸣声中逶迤西行时,她还疑是在梦中。

望着前方骑在马上戴着大红花的她的新郎,她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一丝不安。

果然,花轿抬出尚不足半里,她便听到了来自前面的喧哗声,

夹杂着女子的细细的哭叫,声声混在一起,队伍停了下来.

她的心,一沉。

轻轻的掀起轿帘,透过薄薄的大红面纱,她看到了一个女子,

一个全身素雅的女子跪在他的马前,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动人,声声控诉:

“丁郎!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说过不负我的!

你说过要娶我的,可你今天为什么娶了别人?为什么?为什么……”

轿帘自她手中轻轻的滑落,隔开了她和外界,封闭的轿子里,她的手足一片冰冷。

但很快,人群的喧闹声没有了,训斥声和哭喊声也没有了。

唢呐又重新吹起来了。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听到过他的声音。

终于,拜过了天地。

终于,送进了洞房。

终于,宾客都散尽了。

终于,洞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当红头巾轻轻的被挑起的那一刻,她的眼角缓缓的淌下一滴泪,

他的喜称掉在了地上,她冷冷的看着他,他的脸上一片狼狈。

“告诉我!她是谁?”轻飘飘的吐出了几个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惨然一笑。“报应!这真是报应!

我早该知道,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只怪我一时糊涂,做下了这等的荒唐事!

今日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

前世今生(5)

她凄楚的笑起来,喃喃的道:“这有何用?这有何用?

我纵是将你打死骂死,也难以赎尽这当街被人羞辱的耻辱!”

她死死的盯着他:“我一心为你,却遭你如此对待,若是我咽下今日这口气,我便不是我了!”

他听的心惊­肉­跳,颤颤栗栗的道:“你,要怎样?”

她缓缓的站了起来,忽而嫣然一笑,端起桌上的合欢酒,一饮而尽,字字如刀:

“今生我爱上你,是我的劫!但愿来生你生生苦苦为我,却永不得善终!”

“终”字音尚落,就见她飞身撞向墙柱,刹时鲜血四溅。

“不要……”在他凄厉的叫喊声里,她如一只断线的纸鸳委靡倒地,他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红。

这样的烈­性­女子,要爱,就爱得轰轰烈烈;即便是恨,也恨得这般的刻骨铭心!

他呆坐半晌无语,任泪肆意横流。

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临死前的声声诅咒久久回荡在夜空中。

今生我爱上你,是我的劫。

但愿来生你生生苦苦为我,却永不得善终!

4.

恋裳突然醒来的时候,正是凌晨五点。

梦中的誓言仍言犹在耳,整个人也像是亲身经历过那凄艳而惨烈的一幕,全身虚弱无力,动弹不得。

习惯­性­的去床头抓水杯喝水,却抓了个空。她这才发觉有点不对劲。

游目四望,一片触目惊心的白。

“病房?”她的脑海里冒出这两个字。

再看床边,赫然趴着一个人,她一动,他也醒了。

“丁一平?”她一惊。

“你终于醒了!”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表情如释重负。

她更惊:“你怎么了?我又怎么在这里?”

他深深的看着她,千言万语堵在了胸口,那般的酸楚和沉重。

她虚弱的一笑:“我明白了。我肯定是安定吃多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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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完)

他点头,言语里有明显的哀伤。“其实我一直在你的楼下徘徊。

如果你想用这种方式来摆脱我的话,那你大可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你了!再也不会!”

她看着他,又笑又摇头:“你误会了!幸得有这一次意外,才让我在梦里见到了我的前生。”

那般的痛苦滋味她不想再经历。

她轻轻的依偎到他的怀中:“丁一平!我不允许你放弃!

从现在开始,你要对我更好!因为,这是你前生欠我的!”

经历了烈焰焚身般的爱情折磨之后,她终于明白,平淡隽永的爱情才更长久。

所谓姻缘,前世早已注定,生生纠缠不清!

迎着他诧异的目光,她深深的吻上了他,细语低喃:

“原来人世间最可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而是现在手中所拥有的!”

他的泪,轻轻的掉了下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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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逸》

2010年对于宋子楚来说,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年份。

他的妻子骆秋昭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宋子楚很快就要升格做爸爸了。

上苍对他似乎格外的眷顾,三十而立,事业有成,夫妻恩爱,现在,又快要添个爱情结晶,日子过得安详而又幸福。

然,所有的平静都被那天早上的那个电话打破。

电话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意味声长而叵测的声音:“宋子楚先生吗?我在去年的圣诞夜看过你飙车的速度,很不错……”

宋子楚骂了声无聊,扣了电话,不做理会。

电话声不依不饶的响,他只好再接起。

电话里男人冷冷的笑:“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吗?

那样冰雪路滑的路上,你居然还敢把车开得像飞一样!

我想你可能是被满地的血吓坏了吧,竟然不知道你身后不远处还有个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巧的是,那天我正好带着数码相机,所以就顺手拍了些东西。

我本来以为你会报警,没想到你却开车跑了……”

逃逸(1)

他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一阵天旋地转。

电话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我最近手头紧,被债主追得有家不敢回。

宋先生,你现在的公司顺风顺水,赚得盆满钵满,我想,你一定不会对我这个穷人见死不救的吧?”

宋子楚强压心头的怒火,冷冷的道:“你想怎样?”

“很简单,我只需要10万块……”

“10万?”宋子楚叫了起来,“你还真敢开口啊?”

他气愤的挂了电话,心里却像压上了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2007年的圣诞,是夜凌晨,因公司出了点小问题,宋子楚心里不太畅快,借着圣诞的气氛在酒吧狂欢。

余兴未尽,有残存的酒­精­作祟,便驾着车子在雪后的大街上狂奔。

转过一个街角时,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车子一下,他愣了愣,心下想,明明没看到前面有人的,是什么?

战战兢兢的摇下车窗往后一看,宋子楚顿时就吓傻了,车后,满是白雪的路面上,

有几股红­色­的液体正快速的蔓延开去,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躺在地面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顿时魂飞魄散,恐惧铺天盖地而来。

鬼使神差的,他脚下一踩油门,飞一样的逃离了那片在雪地上越洇越大的鲜红……

在驾车逃逸的过程中,他始终觉得身后有一万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所以不敢直接回家,可那些追踪在心里的眼睛怎么也甩不掉……

最后,他身心疲惫的把车子开进车库,拎起水桶一遍又一遍的冲洗着车子,

用光了车库中所有的汽车清洗剂,那些血­色­依旧浸泡在心里,挥之不去的纠结不休。

直到把迅速的以低价把车子卖掉后,他才好似胆小的凶手扔掉了凶器般如释重负。

事后,他不敢看新闻,不敢去打听关于那天晚上那条路段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不久,他认识了妻子骆秋昭,一头扎进了爱情的漩涡里,

才将那天晚上的事情渐渐淡忘,未曾想,终究还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逃逸(2)

第二天,骆秋昭参加同学的婚礼回来,边换拖鞋边对宋子楚说:

“真奇怪,今天有个人打电话给我说要告诉我一个关于你在去年的圣诞夜的故事。老公,到底是什么事啊?”

一时间宋子楚感觉浑身凉飕飕的,没有了一点温度。

装作无事的笑笑,他扶着还不太显怀的她坐下,说:“别理他,那人是个疯子!”

骆秋昭温柔的笑,听话的偎进他怀里,一脸的甜蜜和幸福:“老公我爱你!我和孩子都爱你!”

说着,她拉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你听,孩子在踢我呢!”

其实两个月大的孩子哪会踢人?

骆秋昭只不过是在渲染她的快乐和幸福罢了。

想到这个安稳温暖的家即将被那个敲诈者­阴­影笼罩时,宋子楚心里像被刀子在割一样。

如果让秋昭知道,和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居然是个杀人犯时,她该会如何的伤心难过?

他们的孩子,又会怎样的被人耻笑和奚落?

所以,当那个男人的电话再次打过来的时候,宋子楚很­干­脆的问:“在哪儿交易?”

男人说了一个地址,宋子楚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男人身着黑­色­的长风衣,戴着一副盖住了半边脸的大墨镜。

看到他,男人的嘴角泛起一丝讥讽的笑意:“你来得可真快!”

宋子楚冷冷的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轻笑,“权且叫我南生吧。钱带来了吗?”

宋子楚张开手:“把数码相机的储存卡给我!”

南生一边数钱一边把贮存卡递给他,道:“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懂得权衡利弊。”

宋子楚接过储存卡,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他看着南生,一字一句的道:“我希望你从今往后,永远消失在我的视线当中!”

南生却意味深长的笑:“宋先生,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然后,他迅速的离开,片刻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宋子楚眼睁睁的望着他绝尘而去,回味着他丢下的那句话,如喉哽刺。

逃逸(3)

此后半月,就在宋子楚正要拍手庆祝自己摆脱魔影时,在妻子的同学聚会上,他又见到了南生。

这一次,他站在骆秋昭的身旁,像个绅士一样,言笑晏晏风度翩翩。

尽管他去掉了墨镜,也没有再穿那件黑­色­的风衣,但宋子楚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见到他,南生端着意味深长的笑:“宋先生,又见面了呵!”

骆秋昭看看南生,又看看宋子楚,狐疑的问:“你们认识?”

宋子楚竭力掩藏自己的情绪,不露痕迹的把她从南生身边揽过来,撒谎道:“因工作的关系,有过一面之缘!”

他戒备的看着南生,“怎么,你也是秋昭的同学?”

骆秋昭毫无城府的拉过南生,一脸的兴奋:“子楚,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南生当年还是我们班的班长呢,对我也是很照顾的!

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见面了,没想到这一次他能来参加同学会……”

宋子楚跟着附和的笑,心却在急剧的下沉。

他既然知道自己是秋昭的丈夫,为什么还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敲诈勒索?

他这一次,又有什么企图?

整个聚会,看着南生和秋昭久别重逢聊得开怀大笑,他坐立不安,生怕会出什么纰漏。

终于,趁着南生上洗手间的功夫,他尾随了进去,看四下无人,他把他堵在了洗手间里:

“为什么要接近秋昭?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南生一点也不意外他跟进来,相比宋子楚压抑愤怒的语气,他显得更加轻描淡写:

“不过是手头比较紧,想找老同学借点钱花花罢了……”

宋子楚把他逼到了墙根上,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领,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我不是才给了你10万么?”

南生夸张的笑:“10万够什么?我几天就花光了……”

宋子楚恨得咬牙,怒极反笑:“你已经没有了储存卡,拿什么去要挟秋昭?你以为她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

逃逸(4)

南生嘻嘻一笑:“忘了告诉你,储存卡我复制了很多张,上次只是给了你其中的一个。”

他悠悠的看着愤怒得连脸都扭曲了的宋子楚,一副胸有成竹的样:

“我很想知道,如果秋昭看到那些照片,会不会伤心得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宋子楚颓然松手,有气无力的道:“这一次,你要多少?”

南生端着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得逞的笑着:“20万!”

宋子楚的心里杀机陡起。

这一次,是宋子楚定的地点,在郊区的偏远处,四周全是高大的水杉,除了呼呼的海风,几乎无人路过。

南生竟也没有异议,准时赴约。

宋子楚的心里杀机渐浓。

反正已经背上一条人命了,不在乎再背上一条。

于是,趁着将钱递过去的当儿,他早已藏在袖中的刀已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南生的胸膛:

“我本不想杀你,是你的贪念,逼我……”

他以为南生会反抗,却不曾想,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说:

“我们会再见面的。我在奈何桥上等你……”

宋子楚已经顾不得去研究他话里的意思,这一刻,他只想赶快的逃离现场。

环顾四下无人,他飞快的消除掉自己的所有痕迹,包括那把匕首上的指纹,然后,仓皇离去。

一颗高大的水杉后面,慢慢的走出了一个纤细的身影,她的手里,

正拿着一台小巧的DV,那里面,记录了宋子楚杀人的全部过程。

看着宋子楚匆促慌乱的背影,她姣好的面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宋子楚恐怕做梦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为了维持家庭的安稳而杀人的时候,他的妻子却站在黑暗中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

他更加想不到的是,这一切,都是他的妻子和躺在地上的南生一手策划的。

两年前,南生因向黑社会借高利贷,欠下了一ρi股债,他和骆秋昭来到这座城市躲避追债者。

逃逸(5)

两年前,南生因向黑社会借高利贷,欠下了一ρi股债,他和骆秋昭来到这座城市躲避追债者。

穷苦的生活逼迫他们萌发出了敲诈的念头。

07年的圣诞夜,他们将一个制作逼真的玩偶娃娃放在雪地上,

当宋子楚醉眼朦胧的驾车驶过时,玩偶娃娃身上的血袋被压破,血流得到处都是,

惊吓之下宋子楚顾不得下车查看,只以为轧死了人,所以仓皇而逃。

南生本来只是想敲诈宋子楚一笔钱了事,就在这时,骆秋昭怀孕了,而他却被查出患了绝症,

于是,为了能得到宋子楚庞大的家产,让骆秋昭呣子过上好日子,

他们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划,让骆秋昭设法接近宋子楚。

果然,宋子楚被她的美貌所惑,很快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认识不到两个月,便手捧钻戒向她求婚。

骆秋昭如愿以偿嫁入宋家。

然后,他们便按照计划步步紧逼,终于将宋子楚逼上了绝路。

宋子楚以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

听到宣判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南生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他的心渐渐的被恐惧和绝望填满,

他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网在了中央,无法挣脱,几近窒息。

隔着铁窗,骆秋昭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来看他。

相比她的丰腴美艳,他越发显得憔悴而不成|人形。

宋子楚死死的盯着陌生男子亲昵的放在骆秋昭腰上的手,只感到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顿时全身如坠冰窖。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我叫李奇,是个外科医生。”看出了他的疑惑,男子诡异的笑。

“还有,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宋子楚的心里爆炸开来,鲜血狠狠的往外流,疼得他失去了知觉。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突然清晰起来,他忽然间什么都明白了过来。

逃逸(完)

是的,宋子楚,南生,都是骆秋昭和李奇手里的棋子。

两年前骆秋昭跟着南生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个偶然的机会她遇到了她的初恋情人——在某医院当外科主任的李奇,两人旧情复燃。

不久,骆秋昭怀上了李奇的孩子。而南生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到死都不知道其实自己根本就没有患过癌症,这一切,都只是骆秋昭和李奇联手起来对他编的一个谎言,

就是这个谎言,让他心甘情愿的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宋子楚再也不能自抑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有泪自眼角流了下来。

他多傻啊,就这么一步步的走进了面前这个蛇蝎女人布下的套里,沦为了她的棋子而一点都不自知!

看到他的泪,骆秋昭的神情有些黯然:“对不起,为了李奇和孩子,我只能伤害你和南生……”

而李奇笑得愈发得意:“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成功,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杀死南生,事情哪有如此的顺利?

你放心,你死后,我们一定会把你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也不枉你照顾秋昭呣子一场!

至于你的公司,我接管过来会好好经营的,谢谢你为我的孩子留下了这么一大笔的遗产……”

“恐怕你们要空欢喜一场了,”宋子楚冷冷的接口,“公司我已经卖了,钱全部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房子我也捐了,只要我一死,房子就归别人所有了,你们不可能得到我一丝一毫的财产……”

“什么?”仿佛晴天霹雳,骆秋昭和李奇大吃一惊,脸­色­齐齐都变了。

宋子楚冷冷的逼视着骆秋昭:“自从那次在你的同学聚会上看到南生之后,

我就私底下去调查了一下,南生根本就不是你当年的班长,真正的班长另有其人。

可为什么你要和南生联起伙来骗我?我顿时疑窦丛生。

直到后来南生死了,我越发觉得蹊跷,所以就特地去了你做孕检的那家医院,

大夫清楚的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有三个月大,而你和我从相识到结婚,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你在没有和我结婚之前就有了孩子……”

看着李奇和骆秋昭一脸的死灰,宋子楚终于痛快而又畅快的大笑了起来……(完)

梅花簪(1)

彼时,正值寒冬腊月,梅花暗香盈袖之际。

京城首富蓝家富丽堂皇的庄院大门口贴出了一张寻医启事。

蓝夫人病重,众名医都束手无策,如能医者赏银千两。

寻医启事前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人敢去揭榜。

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冷冷的一笑,伸出如葱玉般的素手,义无返顾的揭下了那张寻医启事,

如瀑般乌黑的长发上Сhā着的那支梅花状粉红­色­的簪子在清晨的霞光中愈发的夺目。

眉心的一点朱砂更为这个神情孤傲的绝­色­女子增添了几分世外飘人之味。

很快,她被家丁带到了华丽的大厅里,她的出现给大厅中的所有人带来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窒息感。

侧座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紫衫女子批一件雪白­色­的狐裘大衣,撞上她一双冰冷摄人的眸子,

不由得紧了紧大衣,心里没来由的涌上了一层不安,身子则不由自主的靠向旁边的华服男子,

男子笑笑,拍拍她的手,看着白衣女子的眸子里有一抹深思。

正座的主人蓝之松见到面前这个白衣飘飘静谧清丽的女子时有刹那间的失神,这张面孔,似曾相识。

他镇了镇心神,是姑娘揭的榜吗?

是。白衣女子淡淡的笑。我叫苏傲雪。人冷,连名字也冷。

姑娘是何方人氏?习医多久了?蓝之松探探身子,眼中有一抹狐疑,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

能医得好夫人那连他悄悄请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出的怪病么?

傲雪如不能治好夫人的病,老爷大可将小女子逐出府门。

蓝之松神­色­有一丝窘然,姑娘如此­干­脆,蓝某也不好多说。锦涛,立刻带苏姑娘去你娘的房间,千万不可怠慢了贵客!

是!爹爹!华服男子名唤蓝锦涛,是蓝家次子。姑娘请。

旁边的紫衫女子是蓝家长女蓝霓裳,为着苏傲雪从她身前走过时冲她柔柔的一笑出神,这个女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途经西厢房时,满园的腊梅清香袅绕,一团团一簇簇的开满枝头,风拂过,粉红­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苏傲雪忽然道:公子!这西厢怨气太重!

梅花簪(2)

怨气太重?蓝锦涛一惊!

这西厢可有人住?

没有!一直空着的!蓝锦涛忽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

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一个名唤江映梅的女子,我爹的小妾。因她生­性­喜梅,所以我爹爹命人在西厢栽了一园的梅花,后来因难产而亡。

苏傲雪淡淡一笑:你娘的病乃是这园子里的怨气所致,若不把这满园梅树尽数砍去,夫人将命在旦夕。

蓝锦涛一阵惶然。虽是满腹疑窦,但因众人都是万般无奈了,也只有放手一试。

看着那些梅树纷纷倒地,苏傲雪嘴角始终噙着一丝冷笑,脸­色­­阴­晴不定。

果然,当最后一株梅树轰然倒地之际,丫鬟来报:公子,夫人缓过来了!

刹那间满地的梅花形如枯槁,被野火烧过一般焦灼,凋敝,带着腐烂的气息。

蓝锦涛的心没来由的涌上一阵心慌。

蓝夫人日渐好转,却对苏傲雪日渐依赖,一天也离开不了。

蓝府上下对她如奉神灵,无不对她生出一种崇敬,但又带着惧怕,不敢接近她。

倒是蓝霓裳因为她救了母亲一命心存感激,和她亲近起来,每日跟着她学医理,倒也其乐溶溶,情似姐妹。

一日,蓝夫人忽然道:苏姑娘,你头上的梅花簪倒是挺别致的。

是吗?苏傲雪淡笑,捡的。

捡的?蓝夫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异彩。她曾在二房江映梅那儿见过一次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我自小跟着师傅云游四海去采药行医,一日途经一个名唤凤凰坳的地方时捡的这支梅花簪,

因为它形状别致,世间少有,所以一直Сhā戴至今。

哦!原来是这样啊!蓝夫人有一抹释然,这时丫鬟来报:夫人,慕容少爷来了。

一个身着青衫,伟岸轩昂的男子掀帘而入。

伯母好些了吗?暖暖的笑容如煦日般温暖了屋里的每个人。

多亏了这位苏傲雪姑娘!她可是伯母的救命恩人哪!蓝夫人拉着苏傲雪的手,笑容慈祥而又亲切。

梅花簪(3)

苏傲雪淡淡一笑:见过慕容公子!

抬头,却望进了一双深邃如潭般的眸子里,沉醉其中而不能自拔。

那双眸子,曾在梦中百转千回过,她的心忽然间痛了起来。

慕容寒珏一怔,天下竟有这般似冰雪凝成的人儿吗?

慕容寒珏是郡南王的儿子,自小便与霓裳定了亲,彼此情深意重.傲雪早听府里丫鬟提起过。

她浅浅一笑,你们先聊吧!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走出房门之际,她听见慕容寒珏在说:这位苏姑娘,好生令人生奇!

是啊!是有点儿来历不明!蓝夫人一声喟叹:但愿……

苏傲雪粲然一笑,让路旁开得妖娇无比的百花顿时黯然失­色­。

天空忽然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鹅毛般的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无边无际……

西厢房自从满园梅花被毁之后,更加­阴­森恐怖,再加上“怨气太重”一说,

更是大白天都显得­阴­气沉沉,无人敢进,人人绕道而行。

这日,蓝锦涛忽然尖叫着从西厢房跑出来,一脸惊恐之­色­,嘴里不住凄厉的喊着:有鬼啊!有鬼啊……

鬼?哪里有鬼?蓝之松一把抓住儿子的衣襟。

鬼!一个白衣女鬼!长发覆面,在梁上吊着,舌头,好长、好长……

蓝锦涛浑身颤抖不已,忽然尖叫一声:鬼啊!眼睛直直的望着西厢房的方向。

西厢房隐约有白影一闪。

慕容寒珏眸子一沉,扑身而入,搜索了整个园子,却始终未曾发觉蓝锦涛口中的女鬼。

可众人明明看见有白影一闪。难道真的是鬼?

蓝霓裳紧紧的依偎在慕容寒珏的怀里,满脸的惊悸不安。

慕容寒珏不住的轻拍着她的后背,霓裳别怕!有我在呢!

言语温柔,万般的纵容与怜爱。

这一幕,刺痛了远远看着的苏傲雪的眼睛。

蓝府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有人说那是二夫人江映梅的魂魄在做怪……

苏傲雪的房间里,不管什么时候都蔓延着一种淡淡的幽香,闻起来清新怡人沁人心脾。

蓝霓裳很喜欢上这儿来。

梅花簪(4)

傲雪!你看,这是我绣的“雪里寒梅”图,好看吗?

甚别致!挺好看的!你的手还真是巧!若是我,必然绣不出来!

我这双手只会用来侍弄花草和药材。傲雪淡笑。

可是你这双是妙手啊!行医救人,功德无量呢!

蓝霓裳怔怔的望着她,似你这般的玲珑人,我还真舍不得离开你呢!

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起这个话来了?

蓝霓裳娇俏的笑着,无限的羞涩和万千的风情。

今个儿寒珏来下了聘礼,三天之后我们就要成亲了!

成亲?苏傲雪怵然一惊,眼前闪过那一双深邃多情的眸子,

可是这双眸子只有在望着蓝霓裳时才是万千的柔情和缱绻。

她的心一点一滴的往下沉。

我爹说,我娘的病也好了,这样以来,就喜上加喜,皆大欢喜了!

蓝霓裳眉宇之间盈盈的幸福和惬意灼痛了苏傲雪的五脏六腑,她浅浅的笑着:恭喜你们!

四肢百骸却如冰雪侵袭了一般。

想来我跟寒珏的缘分,还是上天注定的。

霓裳抚弄着发梢,模样妩媚而又动人。

记得十岁那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好大好大的雪,我爹说,那是一场罕见的百年不遇的雪灾,

可那年的梅花却是开得史无前例的妖娆灿烂,很多人都去城北的梅台赏梅。

我也随着爹爹一起去了。

后来,因为我贪玩,一个人跑到了梅台后面的仙女湖滑冰。

蓝霓裳喃喃的说着,神情慵慵懒懒,在淡淡的香气袅绕下,她的面容如虚幻中的镜花水月。

湖上的冰很厚,我玩得很开心。

后来,我看到了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姑娘,身着白­色­的衣裳,眉心有一点朱砂。

她缓缓的向我走来,像画中的仙女一样。

就在这时,湖面上的冰突然之间全崩碎了,我的身子直往下沉。

湖水好冰好冰,我在大喊救命的同时也听到了另一个呼救声。

就在这时寒珏像天降的神兵一样把我从湖里救了出来,原来他们全家也都去梅台赏梅了,他一直都注意着我。

梅花簪(5)

蓝霓裳幽幽然吐气如兰,秀气的黛眉细细的拧着,微闭的双眼湿湿的如雾一般。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恍惚间以为见到了湖上的小仙女,

因为你的眉心也有一点朱砂,因为你也喜着白衣。

可我知道,你不是她!

在那刺骨的深不见底的湖里,没有人救她,她又怎能活过来?

我很庆幸自己比她幸运!我的寒珏救了我!

从那以后,我的一颗心就完全系在了他的身上,朝朝暮暮,日日年年!

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只盼与他共结秦晋,白头到老!

苏傲雪的心沉到了谷底,被撕碎成片,生疼生疼。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假如当时寒珏救的人不是我而是那个白衣小姑娘,我又当情何以堪?

或许我此时已是一缕孤魂四处飘零,但是在我们之间,寒珏选择了我!

这说明,我们的这段缘分是上天注定的,永远永远也割不断……

苏傲雪想起前几日经过书房时听到蓝锦涛在说,姐!若你真想与慕容大哥共度一生,你就得多注意苏傲雪。

你不觉得她看慕容大哥的眼神有点暧昧吗?

我看这女子大有来头。为什么从她来到府里之后,就发生了这么多奇怪的事呢?

娘的病,真的是江映梅的鬼魂在作怪吗?

……

猛一抬头,却见蓝霓裳眸中一闪而过一抹狡黠和得意之­色­。

她刹时明白了她来说这番话的用意。

苏傲雪冷冷的笑着,她取下了头上的梅花簪。

霓裳!这幅“雪里寒梅图”绣得真不错,只是这梅花少了几分神韵。

她握住霓裳的左手,簪子刺进她的食指,梅花簪顿时变得鲜红无比,

鲜血冒了出来,血一滴滴的滴到朵朵梅花上,刹时,锦缎上的梅花都宛如活了过来。

蓝霓裳恍然如见到了西厢房中那粉­嫩­多姿的腊梅,迎风摇曳,清香扑鼻……

梅花簪(6)

翌日,蓝府突然传来噩耗:二少爷锦涛暴病身亡。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包括苏傲雪。

蓝之松一遍又一遍的问:苏姑娘,你真的看不出涛儿的死因吗?

苏傲雪一遍又一遍的摇头,蓝老爷,恕小女子医术浅薄!

蓝锦涛无故身亡,全身上下瞧不出一点伤痕,也没有中毒的痕迹.

甚至连嘴角还一直带着一抹浅浅的笑,犹如睡着了一般。

蓝夫人当场昏厥,蓝府上下乱作一堆。

蓝之松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的道:映梅!难道真的是映梅?

慕容寒珏一个人去找了苏傲雪。

苏姑娘!你真瞧不出锦涛的死因吗?

寒珏!我不是神仙!她轻轻的叹息,幽幽的望着他,眸子中竟荡漾起万千的柔情。

慕容寒珏心中一荡。

傲雪,你既能瞧出西厢怨气太重,必然有超乎常人的异能。

你定是知道些什么不便说出来,是吗?

寒珏,你实在是一个聪明的人儿!可惜,你不该与蓝家有如此渊源!

她在心里默默的叹息,痴痴的望着他,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天籁仙女与神灵的纶音。

寒珏!如果有一天,霓裳离开了你,你会怎么办?

慕容寒珏定定的看着她。

如果有一天,霓裳离开了我,我会追随她而去,无论天涯海角,天堂与地狱!

语气是那样的坚定和不容置疑。

这番话,根本是没有经过任何考虑,完全是出于本能。

苏傲雪激伶伶的打了个冷颤。

穷我一生,我会拼尽全力来保护霓裳!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慕容寒珏忽然柔柔一笑。就算是你,苏姑娘!

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也不管你与蓝府有何牵连,我只希望你能适可而止!

语毕,掉头而去,背影是如此毅然坚决。

苏傲雪的心里忽然对霓裳生出浓浓的嫉妒与怨恨。

是什么原因,使得寒珏对霓裳痴情如此?

梅花簪(7)

蓝夫人再度病重,一直昏迷不醒。

蓝之松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仿佛苍老了十岁。

苏傲雪给蓝夫人开了一付药。

半夜,蓝夫人竟悠悠醒转,却见屋内空无一人,只有烛影摇红,淌着滚烫的蜡滴。

她忽然心生恐惧,微弱的呼唤:来人哪……

声落帘掀,蓝霓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

娘!饿了吗?烛光照影中,她朝蓝夫人柔柔的笑。

那笑,竟然陌生得吓人。

霓裳!蓝夫人惊魂未定的看着她。你……?

面前的霓裳,完全不似平日的模样。

娘!来,我喂你喝汤!蓝霓裳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女鬼。

蓝夫人忽然有一种­阴­冷的感觉。我不……

她睁着无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女儿,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蓝霓裳面无表情,一勺一勺的将­鸡­汤强行灌进了她的嘴中,

蓝夫人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前的自己,一勺一勺的将掺了毒药的­鸡­汤强行灌进了江映梅的口中。

时隔十八年,历史重演。

她闻到了死神的味道。

她的眼角忽然淌下一滴眼泪。

窗外有夜猫子在叫。

烛光摇曳着,忽明忽暗,似鬼火一般。

蓝夫人七窍流血而亡。

身上的血都已流尽,枯槁,凋敝,带着腐烂的气息,犹如西厢房尽数死去的梅花。

汤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蓝霓裳如梦初醒,发疯般的尖叫起来……

慕容寒珏在霓裳的灵位前哀哀的痛哭,泪落了一地。

从霓裳自杀到他们的大婚之日,只有一天之隔。

苏傲雪轻轻的走到他面前,取下头上的梅花簪,笑嫣如花。

寒珏,你看我这支梅花簪好看不好看?

慕容寒珏死死的盯着她,面容哀戚得让人心痛。

傲雪,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梅花簪(8)

苏傲雪的眸子中忽然滚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对不起寒珏!不是我愿意的!我也不想这样!

可是,我不得不做!这一切,都是蓝夫人何玲害我的!

霓裳欠我的!蓝家欠我的!

我才是蓝之松的女儿,他真正的女儿!

寒珏你知道吗?西厢房的那个冤魂,她是我娘!她是被何玲害死的!

苏傲雪一手推翻了桌上的茶杯,摔得满地都是碎片。

我娘本是凤凰坳一户贫民的女儿,因为生得聪慧可人美貌异常,

被蓝之松强纳为妾,甚是宠爱,甚至还为她栽了一园的梅花。

为此遭来了何玲的怨恨和嫉妒,她想尽了一切办法折磨我娘。

十八年前的一个风雪之夜,何玲在我娘喝的­鸡­汤里下了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

我娘拼尽全力生下我,自己却鲜血流尽身亡。

寒珏你知道吗?现在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真正的我在十八年前就已经死了!

苏傲雪又哭又笑,双脚踩在碎瓷片上,竟丝毫感觉不到痛。

她轻飘飘的晃荡着身子,似一缕青烟虚幻缥缈。

我刚一出生,就被何玲扔进了蓝府后门外的小河里。

河水冰凉冰凉的,我在河里哭­干­了嗓子哭哑了喉咙,可没人来救我。

我就这么死了!

我爹本来对这一切都知情,他甚至知道我娘是被何玲毒死的。

可是他却采取了隐忍,对外说我娘是难产而亡。

寒珏你说,我该不该有恨?该不该有怨?

她惨然的看着手中的梅花簪,簪子通体发出通红通红的灼热的光芒。

我发誓要回来报仇!

寒珏,这支簪子是我们江家祖传下来的,我娘临死之时在这簪子上下了血咒,

诅咒蓝家家破人亡,何玲不得善终!

蓝锦涛不应该在西厢房碰上我祭拜我娘,更不应该碰这簪子。

这簪子若是饮了谁的血,谁就会有血光之灾。

梅花簪(9)

蓝锦涛不应该在西厢房碰上我祭拜我娘,更不应该碰这簪子。

这簪子若是饮了谁的血,谁就会有血光之灾。

所以,这簪子要了他的命。

寒珏!我知道你恨我,你怪我心狠!

可你知道吗?蓝锦涛他并非我爹的亲生儿子,

他本是何玲的侄儿,何玲为了巩固在蓝家的地位,侄儿变成了亲生儿子。

慕容寒珏木然的坐着,神情呆滞。

苏傲雪苦苦的笑。

寒珏!你最爱的霓裳,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只不过是何玲花五十两银子从外地买来的别人的一个私生女。

可是她却堂而皇之的取代了我的地位。

何玲她根本不能生育,我才是蓝府的小姐!

我才是这个家未来的主人哪!

慕容寒珏缓缓的抬起头,痛苦的摇头。可是霓裳,她是无辜的啊!

那我呢?我又有何辜?苏傲雪凄厉的笑着。

她神情凄然的说我错了吗?我真的错了吗?

泪水汩汩而出,她点头又摇头。

我错了!我不应该贪玩!

我应该早就将他们全都杀死。

其实我要他们的命是易如反掌的事,我不应该贪恋多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时光而逗留了这么久!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十岁那年认识你,然后爱上你!

虽然我只是一缕幽魂!

尽管当时在仙女湖你救的人不是我而是霓裳!

寒珏!我爱了你八年,苦了八年,却换来你要和霓裳成亲的结局!

你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所以,我只有让霓裳死!

现在,我终于报了仇了!

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痛苦这么难过?

寒珏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哀哀的哭着,指甲变得又尖又长。

她扑向寒珏,伸手去抓他。

可是慕容寒珏的脸却变得开始模糊,如缥缈的影子怎么也抓不住,

她不由得心慌起来,惶惶然叫着寒珏你在哪儿?

寒珏我怎么抓不住你?

梅花簪(完)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在十岁那年认识你,然后爱上你!虽然我只是一缕幽魂!

尽管当时在仙女湖你救的人不是我而是霓裳!

寒珏!我爱了你八年,苦了八年,却换来你要和霓裳成亲的结局!

你叫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所以,我只有让霓裳死!

现在,我终于报了仇了!可是,我为什么觉得这么痛苦这么难过?寒珏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哀哀的哭着,指甲变得又尖又长。

她扑向寒珏,伸手去抓他。

可是慕容寒珏的脸却变得开始模糊,如缥缈的影子怎么也抓不住,

她不由得心慌起来,惶惶然叫着寒珏你在哪儿?寒珏我怎么抓不住你?

慕容寒珏冷冷的看着披头散发的她,面容凄厉的像女鬼。

不!她本来就是女鬼!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鬼!

她是一个甚至连做了鬼都要报仇的女鬼!

霓裳的脸在灵位前若隐若现,她的眸子是那么的哀婉无助。

苏傲雪惊慌的叫着:寒珏你在哪儿?寒珏我需要你!寒珏,寒珏……

窗外寒风呼啸,似鬼哭狼嚎,刹那之间天昏地暗,惨然无光。

梅花簪滚烫滚烫,发出鲜红妖艳的光芒。

慕容寒珏一把抢过苏傲雪手中的梅花簪,奇快无比的对着她的喉咙刺去。

没有鲜血流出,也没有伤口。

但稍顷,苏傲雪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子如轻烟一般的化开身来,转瞬消失无踪。

只有那凄厉的叫声久久回荡在蓝府的每一个角落。

魂飞魄散!你终是魂飞魄散了!哈哈,哈哈……

慕容寒珏仰天狂笑,一扬手,点燃了灵位前的白幛。

火势迅速的蔓延。

火光照映中,那张脸上泪痕交错。

梅花簪静静的掉在地上,愈发的凄艳夺目,炫魂摄魄……(完)

临时情人(1)

2006年我从老家来到了北京,经过了几年的打拼,我已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规模不小的公司。

相恋四年的女友在海南做着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

我打算等前不久刚买下的别墅装修好了之后就把女友接过来,以解这么多年的分隔和相思之苦。

由于女友不在身边,生理的需要常常折磨得我夜里难以入睡。

欲难自禁时,便只有用自蔚来解决。

尤其是在陪同客人洗桑拿或者应酬的时候,三陪小姐那暴露惹火的身材和娇声妖气的媚惑更是常让我有一种原始的冲动。

但为了保持对女友的忠诚,我只有强自克制自己。

一日休息之时,我想到网上闲看。

刚打开网络,本地一个黄|­色­的网站的首页便跳了出来。

我刚刚准备关掉,然而,页面上一个醒目的广告引起了我的注意。

广告上说一个名叫记筱冰的女大学生为了凑足自己下一年的学费和替父还债,愿以每个月五千块钱的标价给人做临时情人。

广告上还注明了记筱冰的年龄,身高,体重,三围以及她的联系方式和照片。

临时情人!

这是近几年来冒出来的新名词,双方各取所需,合约结束后可续约,也可断绝一切瓜葛,而且不会­干­涉彼此的生活。

我的心砰然一动。

画面上记筱冰略带羞涩的如花笑颜和玲珑有致的身段在挑逗着我男人的底线,深埋在心底的欲望之火顿时被点燃。

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犹豫之后,冲动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马上给记筱冰的邮箱里发了一封邮件,希望能够有机会跟她当面谈谈。

很快,我见到了记筱冰,她确实如广告上所说的那样年轻,漂亮,­性­感,而且看起来似乎很腼腆羞涩,

言谈举止完全像一个不谙世事,清纯可爱的小姑娘,让我对她彻底的消除了戒备心。

在一家颇有情调的咖啡馆里,记筱冰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临时情人(2)

她说自己并不是一个­性­开放的女孩,她原本是打算把贞­操­献给自己的丈夫的。

但她的父亲嗜好赌博,欠下了一大笔债务,母亲又瘫痪在床,自己下一年的学费又毫无着落,

为了能够继续上大学,也为了能够还清父亲欠下的债,她无奈之下想到了给人做临时情人……

说到动情处,记筱冰美丽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还不时的抽泣几声,让我顿生怜香惜玉之心。

我很快和她签定了合同,为期一个月,一个月后,各不相­干­。

因为一个月后,我的房子装修好了,女友也会从海南过来,我就不必用这种方式来填充自己的欲望,

毕竟在内心深处,我对女友的爱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不移的。

当晚,激|情高涨的我把娇媚可人的记筱冰带到了一家豪华的大酒店的情侣套间。

在柔和的乐曲里,我慢慢的脱去了她的衣服,抱到了充满诱惑的浴室里。

浴缸里已放满了水,水面漂浮着瓣玫瑰。

我把她轻柔的放进浴缸里,看着她羞涩通红的小脸和傲然挺立的蓓蕾,我的亢奋到达了极点,

迅速的分开了她的双腿,一停身,长驱直入,开始了一浪接着一浪的冲击。

在到达快乐的颠峰时,浴缸里的水被我们拍得溅满了整个浴室……

记筱冰的表现让我颇为满意。

她总是在我最需要释放的时候及时的来到我的身边,风雨无误。

而且对我百般迎合,从最初的被动无措到后来学会的各种纠床声,每次都能让我达到快乐的极致。

床上,地板上,车子里,到处留下了我们Zuo爱的痕迹,甚至在电梯里,我们都会迅速的进入状况。

最刺激的是一次在倚栏看海时,我把她娇小的身子裹在了我的风衣里面,撩起了她的超短裙,轻轻的拉下了她的底裤,

在周围还有人的情况下,在她不可思议的惊呼里,我迅速的进入了她的身体,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引来了她忘情的呻吟。

临时情人(3)

更让我难以忘怀的是一次,我开车把她带到了郊外一处荒芜人烟的地方,

在蓝天白云下,在青草和着泥土的气息里,我们在草地上激|情的翻云覆雨,

空旷的天地间只听到我满足的粗重喘息声和她兴奋的肆无忌惮的尖叫声……

和记筱冰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快乐的,快乐得差点忘了她只是我的临时情人。

但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我不得不和她结束。

除了合同上说的5000块钱,我又额外的多给了她2000块,我让她好好的上学,以后有什么困难可以私底下来找我。

看得出,她对我也是颇为留恋,走的时候依依不舍,还差点落泪。

毕竟,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尽管很短,但却是幸福的。

记筱冰走后没几天,女友就从海南过来了,

我饥渴的如久旱逢甘霖般的表现没有引起她对我的丝毫怀疑,只是奇怪我怎么会那么多的新鲜招式。

我笑笑的说都是太想念她的缘故,她娇羞的一笑,也没多说什么,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我向女友求婚,女友没加思索的答应了。

毕竟我们的恋爱已长达四年,包括在大学里的时间,差不多六年了,都赶上马拉松了。

双方父母也是非常的高兴,他们早就盼望我们结婚了。

于是我们开始筹备婚礼。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这种宁静而又美好的气氛。

一日女友突然怒气冲冲的闯进了我的办公室,“啪”的一声将一包东西扔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解的打开一看,却瞬间大惊失­色­,那张包着一张碟片的纸居然是我和记筱冰关于做临时情人的合同复印件!

我记得当时我们分手的时候都当着对方的面撕毁了呀。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赶紧将碟片塞进放映机,显示出来的画面顿时让我心惊­肉­跳。那上面居然全是我和记筱冰Zuo爱时的场景。

我呆了。

临时情人(4)

包裹是一个陌生人送给女友的,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我的第一反映就是,记筱冰违背了我们当初的协议。

我发疯般的拨打着她的手机,却传来一遍又一遍“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

女友毅然决裂的向我提出了分手。

我无颜以对,只有同意。想必是对我失望到了极点而因爱生恨,

她向我提出了要我给她公司一半财产做为她的青春赔偿费的要求,还有那幢刚装修好的别墅的变卖权。

我毫无异议,一一答应。

我觉得太对不起她,她等了我这么多年,我却让她伤透了心,她理应这样对我!

走的时候,女友头也未回。

我的心里一阵失落。

我理解她的心情,心里恨透了自己,也恨透了记筱冰。

我弄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找到她问个究竟,可始终联系不上她。

公司的事情多而杂,我忙得晕头转向。

而我的得力助手孙助理又在这个时候提出辞职,任凭我再三挽留也无济于事,他还是走了。

我仿佛突然之间失去了一只手臂,好长一段时间都还不能适应过来。

公司的业务日渐不济,我累得心力交瘁。

两个月后的一个傍晚,华灯初上时分,我开着车经过一个胡同时,

忽然发现了路边的流莺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容,定睛一看,果然是记筱冰!

她穿着俗气暴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揽生意。

我停下车子,朝她走过去。

记筱冰以为又有生意上门,忙堆上一脸的媚笑,

一见是我,笑容僵在了­唇­边,但稍倾,又恢复如初。

她说:“你给我点好处,我就告诉你真相!”

看着她媚俗的样子,我恶心得想掉头而去。

但终究还是领她进了一家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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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情人(5)

酒足饭饱之后,记筱冰告诉我,她的真名叫记小丽,跟本就不是什么大学生!

是我的女友找到她,花钱雇她做所谓的临时情人,并带她去做了Chu女膜修补术,

把她包装成一个清纯的大学生利用我空虚寂寞的心理来引诱我,还告诉她怎么样才能取悦我。

果然,我上当了。

而女友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早就爱上了别人,早就想和我分手。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最信赖的孙助理,原来他们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但因为孙助理家境贫寒,所以他们就设了这个套,骗走了我的钱财,远走高飞了。

其实女友早就已经来到了北京,记筱冰的资料也是她放到网上去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手­操­纵的,而我,却一直蒙在了鼓里!

原本以为清纯的大学生,居然只是一名街头流莺!

而自己早已被深爱的女友出卖而不自知!

面对这样的真相,我唯有苦笑。

我为自己的荒唐和私欲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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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合欢》:口述/何连生纪录/朱朱

夜,沉静,带着撕裂般的伤。

我又在酒吧买醉。

梅落打来了无数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她声­色­俱历的吼着:

何连生,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回来!

我索­性­关了手机。

梅落是我的妻子,她习惯用这样命令的语气跟我说话,

因为她是大名鼎鼎的安氏企业的公主,从小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

而我,只是一介书生,名义上的安氏企业的驸马爷。

我们的婚姻,已经七年,都说有一个七年之痒,我不知道,在第七年,我们的婚姻会发生什么。

酒吧里跳钢管舞的女子身材曼妙得如水蛇一般,频频的向我抛来媚眼。

我微眯着眼,朝她勾勾手指头,她立刻像猫一样的偎了过来,手臂像藤条一样的攀上了我,

在暧昧的灯光下,她的红­唇­愈发的诱人。

宜合欢(2)

我微微的低下了头,用手指拂过她娇艳的双­唇­。知道我老婆是谁吗?

她一愣,傻傻的看着我。

我轻轻的道:我老婆是安梅落。怎么,还想和我上床吗?

她像被蝎子蛰着了一般,霎时跳到了一边,脸上明显的露出了一丝惊慌。

我大笑着,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

我带着歇斯底里的笑回到了安家。

梅落穿着白棉布的睡袍,光着脚安静的坐在窗台上,一口一口的吐着烟圈。

她的头发像海藻一般潮湿的散落在胸前,在幽幽的灯光里,她的眸子清亮无比。

我趔趄着靠近她。

她的身上依然散发着熟悉的,有着独特的清雅淡香,那个叫宜合欢的香水。

那是我特地为梅落研制的一款香水,只属于她的一款香水,从来没有对外公布过。

就是这款香水,梅落用了七年了,再也没有换过别的牌子。

宜合欢!她说,连生,你给它取的名字多么的让人心动啊!

从此,梅落迷恋上了宜合欢。

连生,你就不想跟我解释什么吗?梅落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缓缓的吐着烟圈。

一鼓野兽的冲动在我体内蔓延开来,我冷笑着,一把抱起她的身体,狠狠的将她摔在了大床上,

随即,我愤怒的撕开她的睡袍,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上,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发泄般的进入了她。

梅落发疯般的挣扎着,灯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何连生,你混蛋!她愤怒的叫着。

我毫不理会,只是狠狠的要她。

何连生,你混蛋!梅落喃喃的说着,眼神迷离,身体由开始的挣扎渐渐变成了配合,四肢也如韧草般的缠上了我。

在这一刻,我终于征服了她。

一种快感油然而生,我亢奋的扭动着,在她忘情的呻吟声里,在Gao潮来临的那一刻,我将温热的液体悉数洒进了她的体内。

可我知道,梅落不会怀孕。

因为,她怀不了!

宜合欢(3)

六年前,梅落怀过一个孩子,但不幸的是,她小产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能怀上孩子。

公司最近研发的一款化妆品在市场赢得了一致的好评,销量也直线上升,对此安董颇为欣慰,特地召开了庆功会。

庆功会在安氏的豪宅里举行,前来道贺的尽是商界的­精­英。

梅落打扮得雍容华贵,像一个高傲的公主一样挽着我的手臂,在宾客间穿梭。

在她逼人的美丽和装扮下,满座的女­性­黯然失­色­。

我是如此的荣幸,在公主耀眼的光辉下,竟也平添了几分贵气和虚荣。

梅落!人群中走过来一个美丽的少­妇­,长长的鹅黄|­色­流苏披肩,衬托出她高雅的气质。

她是梅落的闺蜜杜芷蘅。

梅落迎了上去。

我退到一边,坐进大厅的角落里,静静的品酒。

很多时候,我只需要做梅落的附属品,在她需要的时候,我必须及时出现,在她不需要的时候,我功成身退。

记得第一次被梅落领进安家时,她站在天台上,穿着纯白的公主裙,俯瞰着城堡一般的安家宫殿,

得意的扯着我的领带,说,何连生,你看,我家多美啊!

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着要住进安家!

只要我愿意,你,何连生,就是安氏的驸马爷!

驸马爷三个字,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坎里。

这就是梅落,她从来不问人家是否愿意。

我轻轻一笑,一把将她推倒在天台上的软榻里,褪去了她身上白­色­的洋装,对着她那花一样的躯体深深的吻了下去。

那是我第一次要她,而她,竟没有抗拒。

从那以后,我成了安氏的驸马爷。

我带着冷笑和旁边的人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醉眼朦胧中,我看见梅落走了过来,说:连生,你喝多了!

语气里带着只有我才听得懂的责怪。

我大笑着,拉着她的手,跌跌撞撞的往楼上走。

力道之大,竟使得梅落无法挣开。

连生,你放开我!她低低的喝道:你想让大家看笑话吗?

宜合欢(4)

笑话?我何连生的笑话,他们看得够多的了!

我冷冷的说着,一把将梅落推进了卧室。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梅落的脸上掠过了一丝惊慌。

你要­干­什么?她不明的看着我。

我把她摁在墙壁上,不顾她的拼命挣扎,撩起了她的晚礼服,拉下了她的底裤。

何连生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

我死死的把她摁在墙壁上,摁得她粉­嫩­的手腕勒上了一道青紫。

她哭叫着,使劲的挣扎。

在她掉泪的那一刹那,我竟然有一丝快乐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了。

我痛快的在她体内驰骋,完全无视她的反抗。

嘴里突然尝到一丝血腥味,我睁开眼看着梅落,她狠狠的回视着我,挑衅的用手背抹去嘴­唇­上的血渍。

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何连生,你就只会这个么?

我颓然的从她身上离开。

她冲进洗手间,端起一盆冷水朝我当头泼了下来。

那一刻,万籁俱寂。

半夜头疼醒来,我摸索着爬起来,想去客厅找水喝。

阳台上传来的谈话声却止住了我的脚步。是梅落和芷蘅。

头疼得厉害,听得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梅落在哭泣,芷蘅在安慰她。

我极力想爬起来,想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奈何敌不过头疼,倒在床上,我再次晕睡过去。

我和梅落,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家都在猜测,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因为,从那以后,梅落变了!

她不再嚣张,不再跋扈,不再高高在上,不再颐指气使,她总是静静的坐在沙发的一角,端着一杯茶,静静的,静静的。

而她以前,是从来不喝茶的。

这样的沉静,这样的梅落,她让我害怕!

唯一不变的,就是梅落依旧不离身的宜合欢。

她每天都用它,每天都在宜合欢独特的清香里独自沉思。

她不再和我Zuo爱,而我,也没有再强迫过她。

这种沉静,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

而这种压抑,终于在我把那瓶宜合欢扔掉之后爆发。

宜合欢(5)

那天,梅落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神­色­焦急不安。

我知道她在找什么,我故意不看她。

最后,她走过来,逼视着我,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宜合欢藏起来了?

我淡淡的道,我把它扔了!

扔了?你居然把它扔了?梅落失神了几秒,突然间像发了疯一般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砸得稀巴烂,

然后,­精­疲力竭的滑倒在地板上,喃喃的道:你居然,不给我留一条后路么?

我胆战心惊的看着她。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梅落,就像是一只刺猬被拔光了毛一样,露出了它脆弱的一面。

梅落,你……

我试图靠近她,却被她大声喝住:你别过来!

我不得不止步。

梅落的脸上,有一种陌生,陌生得让我害怕。

连生,梅落幽幽的声音传过来,你扔掉了宜合欢,就是扔掉了对我最后的一丝情意。

你怎么那么狠心,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

她仰起头,眼角有泪轻轻流下。

连生,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不欠你的了?

梅落……我胆战心惊。

梅落凄凉的一笑,憔悴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

她突然从我面前冲了过去,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她爬上窗台,纵身跳了下去。

我扑至窗台,只看见梅落带着一丝凄美的笑容缓缓的坠落,坠落。

我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

医院里,梅落终因伤势过重而宣告不治。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突然间没有了灵魂。

我呆呆的站在她的床边,看着那张覆盖着她的脸的白布,这么多年的压抑,这么多年的爱恨纠缠,

在此刻突然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和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芷蘅轻轻的走到我的面前,说:连生,你好点了么?

我静静的看着她,说,告诉我,那个晚上,梅落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宜合欢(完)

芷蘅不看我,她转过头看着梅落,低低的喟叹:梅落,她最大的错,就是她的骄傲。

因为她的骄傲,她甚至不能低头,所以,就算是在爱情的面前,她也不肯低下头来对自己心爱的人说一句:我爱你!

她是那么的倔强,倔强得即使遍体鳞伤,她仍不愿屈服!

于是,她把她所有的情思都寄托在了宜合欢上,

因为,那是你七年来,送给她唯一的礼物,而且,是你亲手配置的!

可是连生,你斩断了她最后一条出路!

她仰起脸,一字一句的道:那个晚上,她告诉我,她终于知道了宜合欢的秘密!

我的心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爆炸开来,鲜血狠狠的往外流,疼得我失去了知觉。

七年前,我和梅落在河边相遇。

她站在桥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睛里有一小簇捕获到了猎物的光芒在闪烁。

不久,父亲在生意场上被人暗算,不仅倾家荡产,而且还欠下了安氏一ρi股的债。

绝望之下,父亲割脉自杀,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了我。

就在这时,安氏的总裁安雪臣上门讨债,我无力面对。

他说,他可以帮我收拾这个烂摊子,但我必须卖身入赘安家,一辈子为安氏效劳。

因为,他的女儿看上了我。

于是,我成为了安氏的驸马爷。

代价是一辈子的自由和今后不管我和梅落生出来的孩子是男是女,都必须姓安!

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于是,我研制出了宜合欢,当做梅落的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她果然爱不释手。

可她不知道,宜合欢里有成分不轻的麝香。

女子不宜常用麝香,久而无法怀孕。

即使受孕,也多是流产或胎死腹中!

我用安家绝后的方式来报复安雪臣和安梅落,殊不知,在报复的同时,我却搭上了自己的心!

梅落,早已经在我的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只是,我不曾发觉!

于是,扔掉了宜合欢,决定和梅落重新来过。

可是,世事变幻,老天爷却不再给我机会了!

梅落,她用她的绝望和决裂,斩断了这段缘分,也斩断了我最后的出路!(完)

杀夫游戏(1)

凌晨两点,路青苗从恶梦中惊醒,她抹了抹一脸的汗水,惊魂未定的拧亮台灯。

习惯­性­的往身旁一摸,空空如也,冰凉的被窝告诉她,丈夫周怀名还没回来。

怒火啪的从路青苗的心里燃烧了起来,疼得她不能自已。

最近两个月以来,周怀名变了好多,变得连路青苗都不认识他了。

他总是说很忙,忙得连陪她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陪她逛街了,

跟他说话,他也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模样,这跟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他判若两人。

前几天他还撇下她一个人去了一趟上海,回来后对她的态度更加冷淡,连话都懒得跟她说。

而且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回家,回来的时候,总是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面对她的求欢,也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丝毫不顾及她的自尊和感受。

种种迹象表明,周怀名在外面有女人了,否则,他不会对她冷淡至此!

路青苗在泪痕满面中迷糊睡去。

再一次醒来,是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正指向八点。

周怀名一夜未归。路青苗心里的怒火烧得更盛。

电话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声音:“周太太,你委托我的事儿我已经办妥了,酬金什么时候给?”

路青苗有点莫名其妙:“你是谁啊?我委托你什么事了?什么酬金?”

男人轻轻的笑:“周太太,你别开玩笑了,两天前在力度酒吧,你不是让我去杀一个人吗……”

两天前,力度酒吧!天哪!路青苗失声惊呼:“你真的杀了他?”

男子得意的道:“当然!我们做职业杀手的,杀人是我们的强项。

你放心,我做得很­干­净,不会留下任何痕迹,警方也绝对不会怀疑道你的头上来……”

手机从路青苗的手中轻飘飘的滑落,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黑暗,无力的瘫倒在了床上。

杀夫游戏(2)

周怀名死了,他从公司所在的那幢大厦的顶层掉了下来。警方初步鉴定,自杀。

在现场留下的遗书里,周怀名说,因为不堪工作巨大的压力,所以选择自杀,

身后财产悉数留给妻子路青苗,希望她能好好的过日子。

同时周怀名手底下的员工证实,自从周怀名提上总经理的职务之后,反差巨大,

脾气也变得急躁,总是无故冲下属发火,摔东西,甚至还有轻生的意向。

所以他的自杀,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怀疑。

只有路青苗心里清楚,周怀名并不是死于自杀,他是被人谋杀的。

两天前,因为不堪忍受周怀名对她的冷落,路青苗一个人去了力度酒吧喝酒解闷。

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她竟然向一个上前来搭讪的陌生男子倒起了苦水,

将自己这两个月来所受的委屈通通哭诉给了那个名叫赵天的男子。

说到气愤处,她咬牙切齿的诅咒周怀名去死,结果那个赵天适时的亮出职业杀手的身份,

并承诺帮她除掉周怀名,解救她出苦海。

路青苗本是一句戏言,借着酒劲发泄一下自己的怨恨而已,她并没有真的想要周怀名去死,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他们已经做了两年的夫妻,曾经有过那么多的幸福和恩爱!

而且事后她一觉醒来,早就将这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就是这样一句戏言,让赵天当了真,硬生生的枉送了周怀名的­性­命。

看着被蒙上一层白布的周怀名的尸体,路青苗哭得肝肠寸断,后悔得不能自已。

赵天再一次打电话来要酬金的时候,路青苗疯了似的在电话里破口大骂,

她情绪激动的嚷嚷着要去报警,指控赵天谋杀了她的丈夫周怀名。

相对于路青苗的激动,赵天反而十分冷静,他莫测高深的笑了笑,然后给路青苗放了一段录音。

电话里清晰的传来那天晚上在力度酒吧路青苗和赵天之间的对话和交易。

路青苗顿时目瞪口呆,她万万都没有想到,赵天会来这么一招。

杀夫游戏(3)

听到她的沉默,赵天得意的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总得留一手,以防出事后雇主反咬一口。

所以周太太,如果你去报警,我就将这盒录音带公布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策划的,你的丈夫周怀名是你雇人谋杀的……”

路青苗顿时像一只破了气的气球一样没了底气和信心。

如果真和赵天撕破了脸,她又怎么能跟警察解释得清楚呢?

又有谁会相信,那真的只是她的酒后戏言呢?

买凶杀夫,这个千夫所指的罪名她哪背得起啊!

一时间她没了主意,只能无助的嘤嘤哭泣。

无奈之下,路青苗只好向赵天指定的帐户汇去了他要的那个数目的钱。

一夜之间,她憔悴得不成|人形。

午夜梦回,她总是看见周怀名流着两行血泪伸出手向她索命,口里大声的喊着他冤枉。

每一次她都从梦中惊醒,醒来后满心惊惶,泪流不止。

就在路青苗的­精­神几近崩溃的时候,钟延不顾旁人的议论来到了她的身边。

在他的悉心照料下,路青苗的脸­色­有了起­色­,­精­神逐渐好转。

钟延是路青苗的大学同学,当年,他曾疯狂的追求过路青苗,只是路青苗对他却始终没有感觉。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毕业后钟延进了一家大公司,一路顺风顺水,几年的功夫就做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一个偶然的机会,路青苗认识了钟延的搭档,时任公司副理的周怀名,两人一见钟情,

擦出了爱的火花,很快便热恋起来,几个月后就携手走进了结婚的礼堂。

钟延也只好抛开和路青苗的往昔,由衷祝福他们。

没想到他们结婚才两年,周怀名就出了这样的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力争到底,阻止他们结婚呢!

周怀名刚一出事的时候,他就想来照顾路青苗,

但一想到他们的过去,怕引起人们无端的议论,所以才一直压抑着自己。

杀夫游戏(4)

可是后来看到路青苗一天比一天憔悴,他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她每日以泪洗脸,他的心隐隐作痛。

他安慰路青苗:“一个不懂得珍惜自己生命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挂念他!

连这么一点压力都承受不住,又怎能带给你后半生的幸福呢?”

这句话又勾起了路青苗心里的伤痛,她哭着将自己酒后戏言之事告知了钟延,听得钟延目瞪口呆。

路青苗说自己是害死周怀名的罪魁祸首,可是钟延不相信,他以为是路青苗的­精­神出了问题,

因为无法接受周怀名的死而产生的幻觉,所以他极力劝说路青苗出去散心。

只有离开这个伤心地,才能摆脱这种如影随形的忧伤和梦见周怀名索命带来的恐惧。

路青苗听从了钟延的劝说,她离开了北京,去了上海。

每天晚上,迎着黄浦江江面吹来的微风,她心里的­阴­霾在一点点的消退。

路青苗回到北京的时候,整个人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在钟延每日的嘘寒问暖­精­心照料下,她渐渐走出了丧夫的悲痛。

不知是出于感激,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天晚上,在钟延陪她吃完晚饭要离开的时候,

路青苗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脸颊紧紧的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看着她欲语还休的羞涩表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女人香,

钟延体内的欲望一点一点的升腾了起来,他猛地吻住了那张梦寐以求的娇艳双­唇­,

然后,不顾一切的抱起她,大步的向卧室走去。

纠缠,冲撞,撕咬,他们在那张大床上翻腾起一波又一波的浪,欲望如潮水般的将他们淹没,

只听到肌肤猛烈撞击的噼里啪啦声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和愉快的呻吟,散开在这暧昧的夜里。

激|情退却过后,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钟延,看着他嘴角挂着的那抹满足的微笑,路青苗如梦初醒。

她怎么能在这张曾经和老公周怀名度过无数个欢乐夜晚的大床上和另外一个男人翻云覆雨呢?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的难受。

她翻身下床,披上衣服出了门。

杀夫游戏(5)

路青苗再一次来到了力度酒吧,跟侍应生要了一杯又一杯酒,她想要狠狠的麻醉自己,惩罚自己。

可是她想要的没有达成,不想看到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当中。

看到赵天的那一刻,她只想冲上去,狠狠的扇他一巴掌,但,她还来不及行动,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冲了上去。

是几个混混模样的人,他们包抄了正在和两个吧女调笑的赵天,寒光闪闪的刀子对着他劈了下去。

接下来,路青苗和酒吧里的人一起,目瞪口呆的目睹了那一场激烈的生死混战。

她原本还指望着那几个混混杀了赵天替她出口气,可没想到赵天的命大,

好几次眼看刀子就要刺到他的身上,都被他堪堪的躲过了,最后,居然还让他给逃脱了。

路青苗回到家的时候,钟延还在呼呼大睡。

他的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号码,是谁会这么晚了还不停的给他打电话呢?

路青苗想得出了神。

公司来了新的总经理接手周怀名的工作。

钟延跟路青苗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神­色­立刻黯然了下去,

钟延知道她肯定是又想起了周怀名,所以马上住了嘴。

那天晚上,路青苗又梦到了周怀名,他站在她的床前,嘴里不断的流出鲜血,

神­色­凄惨的向她伸出手,说:“青苗,我哪里对不住你了?

你为什么要雇人来杀我?我死得好怨哪!

青苗,我在下面好孤单,好冷清,你下来陪我好不好?”

路青苗“啊”的一声惊醒过来,全身都被冷汗湿透。

钟延也被惊醒了,他坐了起来,揽过路青苗发抖的身躯,不停的安慰她。

路青苗忽地死命抓住钟延的双臂,哀哀的道:“钟延,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钟延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青苗,你冷静一下。你要我帮你什么?”

路青苗定定的看着钟延,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帮我杀了赵天!”

钟延一下子惊呆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路青苗,呐呐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杀夫游戏(6)

路青苗伤心的流下泪来,“我知道,这个要求很难为你,可是钟延,我实在受不了了,

怀名每天晚上都来找我,向我喊冤诉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我会崩溃的,我会发疯的!

钟延,我求求你,你帮我除掉赵天,给怀名报仇,让他安息,让他别再来找我……”

钟延顿时心乱如麻,他沉吟着,脸­色­­阴­晴不定。

路青苗一把抓住了他,美丽的大眼睛理布满哀愁:“钟延,我求你,只要你帮我杀了赵天,

我一定和你结婚,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钟延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看着路青苗,一字一句的道:“好,我答应你!”

路青苗含着眼泪笑了。

当报纸上刊登出赵天因车祸当场死亡的消息之后,路青苗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她立即拨通了钟延的电话:“钟延,谢谢你!”

挂完电话,她闭上了眼睛,喃喃的道:“一切都该结束了!”

为了告慰周怀名的在天之灵,路青苗拉着钟延来到了周怀名出事的公司顶层祭拜。

她说她要告诉周怀名,真凶已经伏法,她已经为他报了仇。

她还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找了归宿,过得很幸福,希望他在九泉之下安心,不要再来纠缠她!

钟延不明白路青苗为什么非要在夜里十二点来祭拜周怀名,而且,不去他的墓园,反而选择他出事的地点。

尤其是当­阴­森森的烧纸钱的烟雾笼罩着他时,他越发感到不安和心悸。

可是路青苗坚持要来,他也没有办法。

淡淡的月­色­里,路青苗的神情哀怨而又迷离,她看着钟延,幽幽的道:“钟延,怀名刚才告诉我,赵天死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钟延的脸­色­大变,他霍的转过头来,“青苗,你……”

他还来不及把话说完,就见路青苗伸出双手朝他狠狠的一推,然后,他的身子就轻飘飘的从楼上栽了下去。

“啊!”长长的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那一刻,路青苗的眼泪潸然而下,她喃喃的道:“怀名,我终于为你报了仇了!”

杀夫游戏(完)

是的,周怀名其实是被钟延害死的。

三个月前,公司董事会决定拨三千万美金去上海的分公司做扩建用,身为财务总监的钟延一时起了贪念,做假帐私吞了这笔巨款。

周怀名升做总经理后,为了彻查此事,特的去了一趟上海。

钟延怕事情败露,再加上周怀名咄咄逼人,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于是雇了赵天杀了周怀名灭口。

为了控制路青苗,他还特意让赵天制造出了杀夫的假相来迷惑她。

果然,路青苗陷入了因为自己的戏言而枉送了丈夫­性­命的内疚之中而无法自拔。

这个时候,他再出现,顺理成章的和路青苗在了一起。

钟延的这步棋确实走得很妙。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路青苗一次偶然的机会打开了他的邮箱,发现了他写给美国总公司的邮件,

在邮件里,他说周怀名是因为贪污了公司拨给上海分公司的三千万美金而畏罪自杀的。

这封邮件引起了路青苗对周怀名之死的怀疑。

于是,她借散心之名去了上海的分公司,从接待过周怀名的一位经理口中得知,原来周怀名早就已经怀疑钟延贪污巨款,

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昔日的好搭档会变成这样,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跟路青苗说这件事。

自从当上总经理之后,他忙得焦头烂额,再加上钟延这档子事,他的情绪坏到了极点。

他本想对钟延网开一面,但没想到,钟延却先对他下了手。

路青苗知道这一切之后,发誓要替周怀名报仇。

于是,她买通了几个混混故意追杀赵天,造成钟延为了灭口而派人杀他的假相,让他们起内讧。

那天晚上,钟延之所以那么沉睡,是因为她在他的水里下了药,她当然不能让他发现她半夜出去的事。

然后,她借钟延之手除掉了赵天。

周怀名是怎么死的,路青苗发誓要让钟延也怎么死!于是,便有了祭拜这一幕。

当然,她还会在现场留下一封遗书,遗书里会详细交代那三千万美金的事情。

和钟延在一起那么久,她怎么会模仿不了他的字迹?

她可以想像得到,明天的新闻里,肯定会报道钟延被周怀名的鬼魂缠上,不胜其扰而选择了跳楼自杀的事情。

仇已经报了,可是,周怀名的死却成了路青苗心上的痛,这一辈子都不会痊愈。(完)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1)

雨过天晴,小区里的石榴花落了一地,满地的残艳。

沈默刚走过管理室的大门,居委会的大妈就喊了起来,那个谁,你家昨晚上被盗了……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皮没来由的跳了两下。

被盗了?他出差才三天,家里就被盗了?林纾呢?她有没有事?

三步并作两步,他急切的上了二楼,站在自家的门前时,

他的神思竟然有些恍惚,用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他的手还颤抖了两下。

屋子里很安静,也很整洁,没有一点被小偷光顾的痕迹。

从厨房的方向飘过来一阵饭香,一个窈窕的背影正在里面忙活着。

是林纾。他忘了今天是礼拜天,她休息。

他走过去,轻轻的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将脸贴在了她的背上。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笑如水晕一般的荡漾开来。你回来了?

嗯。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我听居委会大妈说咱们家昨晚上来小偷了?

是啊,她熟练的一如往常的择着手里的青菜,从阳台上翻进来的。

他注意到她手腕的勒痕,你怎么样?没事吧?

她笑了笑,没事,只是被绑了一下。

他以为林纾能梨花带雨的扑进他的怀里寻求安慰,会埋怨他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可是,她却表现得那么若无其事,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一点都不害怕,镇定得让他意外。

这样想着,他的心里有些失落。

他走到阳台上,趴在栏杆上向下看,他们家在二楼,离地面太近,

阳台上的栏杆也不过一米来高,小偷很轻易的就能越栏而入。

林纾跟他说过好几次,要把阳台用防护栏封闭起来,但他一直觉得小区的管理严实,

再加上工作也一直很忙,他本人也不喜欢那种封闭得像鸟笼一样,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没想到,还真就被小偷给盯上了。

家里没损失什么吧?他问。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2)

林纾苦笑,能不损失吗?小偷可不愿意空手而归。

存折,现金,我的首饰,手机,都给拿走了,我报了案,去银行挂了失,

幸好我给他的是假密码,存折上的钱才没被取走……

林纾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但他的心思已经没法集中了,

他盯着她­祼­露在外面的漂亮锁骨,脑子里很混乱,为什么她在讲这些的时候那么平静?

一个女人,按理说在深夜有盗贼闯入,应该会惊慌失措六神无主才是,可为什么她还能冷静到想出一个假密码来蒙骗小偷?

在他印象里,小偷向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能进入这种高档的小区里行窃,

胆子和智商必定不同于常人,尤其是在深沉的雨夜闯入一个单身女子的卧室里,

面对林纾这样的绝­色­女子,他难道就不动心?

他觉得,林纾似乎还对他隐瞒了什么。

更何况,林纾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晚上必定­祼­睡,这种习惯自他和她在一起两年以来,从来就没有改过。

她又是如何自保的?她难道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吗?

越想,越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他的思绪乱极了,以至于在吃饭的时候,他把汤勺放进了青菜里,

像舀汤那样使劲的舀着,在林纾唤了他好几声才回过神来。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他装作无事的笑笑,最终没能说出那一句歹徒没有把你怎么样的话来。

不知是盗贼太神通广大,还是警察太过无能,两个月过去,始终没有盗贼的半点消息。

沈默的心里越发的不踏实起来,疙瘩也越来越大。

很多时候,他总是从林纾的身后看着她窈窕美丽的背影发呆。

他希望林纾能告诉他什么,可她似乎早就忘记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每日里依旧上班下班,晚上,照样会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祼­睡。

只是,每次看到她丰满坚挺的Ru房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刺青时,

他总是会忍不住的想,那个男人,是不是也看过这只蝴蝶?是不是也像他一样亲吻过它?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3)

小区里逐渐有一些闲言碎语,多在猜测那晚歹徒有没有对林纾施暴,

其中大部分人表示肯定,想想看,深沉的雨夜,

孤身在家的美丽女主人,楚楚动人的眼神,­祼­露着的窈窕美好的胴体,

这香艳的一幕,连正常男人看到了都会心猿意马,更何况一个­色­胆包天的入室盗贼!

这情形,难免会引起人的猜疑。

听到谣言的时候,沈默的心疼了一下。

事实上,他真的开始怀疑她了。

尤其是在看到林纾跑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吐得天翻地覆时,他就更绝望了。

他想,她怎么就怀孕了呢!

所以,当林纾欢天喜地的拿着医院开具的单子给他看时,他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打掉!

林纾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疲惫的用双手揉着太阳|­茓­,那里,仿佛有一大群的蜜蜂在嗡嗡的闹着,吵得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林纾认真的看着他,说,沈默,我想我们该好好的谈一谈了。

她把他的手扳下来,犀利的看着他,看得他无所遁形。

她说,沈默,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你这两个月来如此的心神不定?

你是不是在担心什么,怀疑什么?

林纾的话一下子撕开了他极力的伪装,他顿时狼狈不已。

他鼓起勇气,终于还是问了那个困扰了他两个月之久的问题,那个晚上,歹徒真的没碰你?

林纾的眼神一下子就暗淡了,她的­唇­角浮上了一抹苦笑。

沈默,你到底还是说了!她看着他冷笑,你觉得,我是被弓虽暴了是吗?

她是如此直白的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他更加的狼狈。

他有些心虚,有些理气不直,有些结巴,林纾,我只是,只是……

她哀伤的笑,如一朵颓败的花开在­唇­角。

既然你认定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弱女子能逃脱开恶魔的魔爪;

你认定我已经不­干­净;你认定我对你撒了慌,隐瞒了事实,

那我再说什么,你又会相信吗?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4)

她哀伤的笑,如一朵颓败的花开在­唇­角。

既然你认定在那样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弱女子能逃脱开恶魔的魔爪;

你认定我已经不­干­净;你认定我对你撒了慌,隐瞒了事实,那我再说什么,你又会相信吗?

那只能更加增加你对我的怀疑!

她无力的倒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

沈默,你连对我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夫妻情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

婚姻关系没有必要再维持了,再下去只会更加的累人。

他怔怔的看着她,她的眼里有一抹决绝。

她说,沈默,我们分手吧!

他不同意离婚,他觉得自己还是爱她的,可是,他没有想到,林纾居然会自己跑到医院打掉了孩子,

那个还未成形的胎儿,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夭折了。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林纾突然之间会变得这么绝情,这么陌生。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他二话不说的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林纾走得很坚决,她只带了她自己的东西,甚至连他们的合影她都未曾拿上一张。

计程车绝尘而去,她连头都没回一下。

林纾走后,沈默夜夜失眠,­精­神越来越差,形神越来越憔悴,工作上连连出错,生活一团糟。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他认识了张晓含,一个很清新脱俗的女孩,刚被招进公司的新人。

她很内向,不善言辞,看起来很柔弱,眼神楚楚可怜,很容易就让男人起呵护之心。

这样的女孩,对于他来说,有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而她似乎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常常会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偷看他,被他逮到时,又小鹿似的跑掉。

于是,在公司的酒会上,他喝多了,喝多了的结果,是她自告奋勇的送他回去。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她睡到了他曾经和林纾睡过的床上。

在这个还散发着林纾的气味的房子里,他们翻云覆雨,颠鸾倒凤。

只是在Gao潮到来的那一刻,他嘴里面喊出的却是林纾的名字。

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5)

她问他林纾是谁,他只说是他的前妻,却不说他们为什么离婚。

她也乖巧,便不再问,那以后便以女主人的身份住了进来,

把林纾的所有痕迹全都从屋子里清除掉,将他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

一切都挑不出什么毛病,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所以,当晓含提出结婚时,他亦没有拒绝。

见他默许,欢天喜地的张晓含第一次把家人领进了家。

那是一个有几分猥琐和流气的男子,一看就是混的那种。

晓含说是她哥哥,她唯一的亲人,她从小父母双亡,是这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把她拉扯大的,

为了供她读书,哥哥四处打工挣钱,直到她念完大学找到工作。

她发过誓要好好报答哥哥,现在,她找到了归宿,自然要让哥哥来看一看。

男人刚开始进屋的时候颇有些不安,但酒过三巡,便逐渐放开了胆子。

他大着舌头,醉眼朦胧的指着阳台,说,这房子,我来过……

沈默心里一跳,问他什么时候来过,他笑嘻嘻的道,这些年为了生计,他一直­干­的是梁上君子的勾当。

两个月前的一个雨夜,他在小区里晃荡找人家下手时,

看见这房子的阳台没装防护栏,就顺着下水道管直接从阳台爬了上来撬开了阳台门的锁。

他眯着眼睛说,记得那个时候这里住的是一个漂亮女人……

沈默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世界真小,兜兜转转的,还是这些人和事。

他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努力维持面部的表情,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倒是想对她做什么来着,那么漂亮的女人,Ru房上还绣着一只那么好看的蝴蝶。

他耸了耸肩,有些沮丧,有些无奈,可惜,她告诉我,她有淋病,

我又找不到安全套,不想冒这个险,只好卷了些钱走人……

沈默的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想起林纾幽怨决绝的眼神,想起她绝望颓败的笑,

想起那个无辜的还未成形的孩子,他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的爆炸开来,瞬间,疼痛便散到了四肢百骸里。

林纾!他的泪怆然而下……(完)

我们恋爱吧!(1)

陈小朵是在一个大清早里被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震醒的,那时她刚躺下不到三个小时。

她嘴里恨恨的骂了一句shit,然后一把撤过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可那鞭炮声不但没有削弱的架势,反而愈来愈响,震耳欲聋个没完。

陈小朵心里那个火啊,烧得滋滋有声,嘴里骂着是死人了还是怎么着,

然后哗的一声拉开了大门,想看看外面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看她就愣了。斜对面新开了一家理发店,门口正摆着花篮放着鞭炮庆贺呢。

陈小朵缩回屋里,对着镜子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忽然间就有了一个决定,

她决定去对面的新理发店把头发铰一铰,顺便认识一下新邻居。

其实她的头发并不长,才刚刚及肩,正好能一把扎起来。

左旋说过,等她的头发长起来,他就向她求婚。

左旋还说,他希望婚礼上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个云鬓高挽的新娘,而不是一个顶着一头板寸的假小子。

现在,头发好不容易长起来了,陈小朵却突然决定瞒着左旋去把它削短。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个想法,只知道这个念头一冒出,欲望便越来越强烈。

见到店主兼理发师肖名的时候她愣住了,天呀,这男人,活脱脱的一个翻版莫少聪,

莫少聪式的微笑,莫少聪式的大眼睛,莫少聪式的尖下巴,莫少聪式的深酒窝。

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嘴里就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你很像一个电影明星!

这般俗气的搭讪,是在是乏善可陈,没有丝毫新鲜可谈,

所以,肖名只是微微一笑,双手继续在陈小朵的头上动作着。

见他没有反应,陈小朵又认真的重复了一句,真的,你很像莫少聪!

这回,换肖名愣了,问,莫少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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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恋爱吧!(2)

熟了,陈小朵便经常往肖名的理发店跑。

理发店叫小是小理发店,名字很土,她很奇怪的问肖名,为什么叫这么一个拗口的名字,

肖名笑着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哪。

再说,我也开不起更大的店呀。

小店是朱房后街很多小发廊中不起眼的一家,装修和店面都不算很好,

但生意却出奇的红火,自开张一来,前来理发做头的人络绎不绝,

店主兼理发师的肖名便常常忙得顾不上吃饭和休息。

陈小朵看着忙得焦头烂额的他,终于忍不住问,你的那一个,她怎么不来帮你忙啊?

肖名的神­色­便有些黯然,我是个穷理发师,哪有人愿意跟我呀。

现在的女孩子,都不愿意吃苦了!

陈小朵嘻嘻哈哈的笑,谁说的,我就愿意啊。

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于是打个哈哈闪到一边帮客人洗头去。

闲暇的时候,肖名问陈小朵,你不用上班的吗?

住在这一条街上的人,多数都是打工族,看着陈小朵整天无所事事的样子,他确实有点好奇。

陈小朵嘻嘻的笑,有人养着我呢。

肖名眼里的光芒,便立刻暗淡了下去,掩饰似的笑笑,他半开玩笑,你来帮忙,我可付不起工钱的哦。

陈小朵甩一甩满头的短发,看在莫少聪的份上,我不收你工钱。

肖名再一次问,莫少聪是谁?

陈小朵叹息,连莫少聪都不知道是谁,你和我实在没有共同的语言。

肖名在旁尴尬的笑着。

也难怪他不知道莫少聪,近年来,莫少聪也确实在荧幕上露脸少了,

娱乐圈新人辈出,很多人都已淡忘了那个曾经红火一时的有着大眼睛小酒窝的男子。

于是,陈小朵便热心的告诉肖名,莫少聪是谁谁,他演过什么电视电影,

哪一部剧里的塑造的人物形象最丰满,最让人印象深刻……

我们恋爱吧!(3)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是闪着光的,眉梢带着飞扬的神采,

白净素雅的脸蛋泛着兴奋的红霞,看上去美得惊人,就那么一瞬间,

肖名的心仿佛被一颗小小的子弹击中,随着疼痛浮上来的,还有喜悦。

他着迷似的看着她一张一翕的小嘴,然后一低头,不由分说的就对着那张花瓣一样柔软的红­唇­吻了下去。

陈小朵呆了,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她的心在扑通扑通的跳,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涌遍了全身,

她傻乎乎的看着面前那张近距离放大的英俊的脸庞,使劲的瞪圆了双目。

半响,才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陈小朵一把推开了肖名,蹬蹬蹬的后退了好几步,

只觉得双颊燃烧得如火一样的疼,然后,她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扭身奔出了理发店,

留下一脸懊悔的肖名呆立在原地,想起她说的有人养着的话,心里的疼,一点一点的腾了上来。

自从有了那一次的突吻事件之后,陈小朵便不再去理发店了。

那些天她脑子里乱哄哄的,理不清一点的思绪。

她很困惑的问自己,不就一个吻吗?

怎么就像火星撞到了地球一样呢?

越想越觉得烦,偏巧左旋这时候出差回来,顾不上回自己的家,就直奔她的狗窝来了。

可是,当他看到顶着一头板寸出现在他面前的陈小朵时,他惊诧得连手里装求婚钻戒的盒子都拿不稳了。

你,你……他吃惊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陈小朵有些歉疚的笑笑,我还是觉得板寸比较清爽,好打理。

左旋彻底崩溃。好吧陈小朵,算你狠,反正我戒指都已经买了,你看着办吧!

陈小朵看他的架势,知道这回不管她是不是长发,左旋都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看着他一脸受伤的模样,她有些于心不忍。

她绕过去,轻轻的吻左旋,好啦,别生气了,我保证,下回一定不再剪了。

我们恋爱吧!(4)

这语气,就有点调情的味道了,再加上温软的香吻,左旋有再大的气,也只能把它压下去。

他反过身把陈小朵压在身下,恶狠狠的道,你个坏丫头,今天我可要好好饱餐一顿,想死我了!

呓语着,他的吻便深深的压了下去。

这确实是一顿饱餐,衣衫飘飞处,室内一片春光旎旖,喘息声,呻吟声,

肌肤碰撞间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交织成一曲让人耳酣­肉­跳的情Se合奏。

只是,在Gao潮来临的那一刻,从陈小朵嘴里喊出的两个字却是:肖名!

霎时一片沉寂。

左旋只觉温度骤降,欲望迅速从身上冷却,他看着陈小朵,眼神渐渐的­阴­郁起来。

陈小朵顿时呆了。她想解释,可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无益,这个打击对左旋来说太大了,陈小朵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良久,左旋才酸涩的道,难怪你要将头发铰短,是因为不想跟我结婚吧?

我,陈小朵再一次觉得语言的苍白无力。她只能说,左旋,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只不过是忠实了自己的意愿而已。

他缓慢的穿好衣服,然后拿起桌上的钻戒盒,苦涩的道,我想,你肯定已经不需要这个了,那么,我还是把它带走吧!

陈小朵光着身子,傻傻的坐在床上,傻傻的看着左旋往外走。

到门边时,他回过头,说,陈小朵,你的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我羡慕他!

然后,他迅速的走了出去。

随着门砰的一声巨响,陈小朵轰然倒床。她呻吟着,神啊,救救我吧,我这是怎么了?

三天里,陈小朵足不出户,她在惩罚自己。

三天里,肖名从陈小朵家的门缝里塞进了三张纸条,每一张纸条上都写着相同的字,那就是对不起三个字。

她看着那三个字,出了半天的神。她想,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呢!

第四天,肖名敲开了陈小朵家的门。当他看到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陈小朵时,顿时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食盒放在了桌子上,说,我看你三天没出门了,我亲手做了点吃的来向你赔罪……

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小朵一把夺过食盒,迅速的打开,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有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们恋爱吧!(完)

肖名一下子就慌了,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小朵不知道,肖名其实暗恋了她好多年。

那一年,她才十四岁,跟着母亲到了继父家,住到了肖名的隔壁。

她的­性­格很活泼,丝毫也没有再婚家庭里的孩子那样的忧郁。

就是这个爱穿白裙子爱笑爱说的女孩子,悄悄的走进了邻家那个瘦高沉默的少年心里,

他喜欢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她开心,他也开心,她不快乐,他心情也不好。

两年后,陈小朵跟着母亲搬离了那个小镇,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其实他们并没有很多的交集,在一起说过的话也没有超过二十句,也许陈小朵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肖名这个人,可肖名一直都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句话。

她说过她将来要嫁一个理发师,可以把自己最钟爱的头发交给他打理,任他在她头上开出一片又一片的花来。

为了这句话,他弃学,学了理发。

然后,他一直流浪,他在很多地方都开过理发店,只为了能找到那个心中一直念念不忘的女子。

沧海桑田,他的心始终没有变过,尽管当初那个爱穿白裙子的长发女孩变成了一个顶着一头板寸的假小子。

十年,他终于找到了她,可还是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不能靠近。

他的心里百味陈杂,仿佛一下子尝尽了世间所有的滋味。

他看着陈小朵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道,那个,呃,我看到那个养你的男人了,你们,吵架了吗?

陈小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说谁?谁养我?

肖名的神­色­灰白黯然,你那天不是说有人养着你吗?

陈小朵顿时哭笑不得,养我的就一定要是男人吗?难道你没听过自由撰稿人这个职业吗?

哦,肖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突然就欢快的开出了花来。我还以为……

陈小朵苦笑,可惜啊,我就是一野丫头,没有做阔太太的命,也伤了左旋的心。

看着她黯然的模样,肖名的心里酸酸的,他的手悄悄的握住她,真诚的道,小朵,你会幸福的。

她汲汲鼻子,扬起一脸的笑容,说实话,肖名,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以后,我还能吃到吗?

能,当然能,只要你想吃,我随时做给你吃!肖名斩钉截铁连连点头,神情虔诚得像个教徒。

陈小朵便湿了眼眶,她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亲爱的,不如,我们恋爱吧?

没有比这更动人的情话了。肖名的笑,如水晕一般的荡漾开来。(完)

与寂寞有染(1)

罗科的理发店开张的那天,赵姝正百无聊赖的抱着她的贵­妇­狗在小区里溜达。

觅着鞭炮声来到店门前,罗科正站在门口殷勤的迎接客人,看到她时,微微一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这个年纪的男人,居然还有如此纯真的笑!

赵姝便瞬间失了神,鬼使神差的就走进了那家小理发店。

理发店的生意并不是很好,店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三两客人,轮到赵姝时,店里只剩下了罗科和她两个人。

罗科很认真的在她的头上动作着,娴熟而又专业。

镜子里是一张很有味道的脸,可是眼神落寞,笑容里有很多的无奈。

赵姝愣愣的看着,然后像中了魔似的突然脱口而出:你也是一个寂寞的男人!

话一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

二十七岁的女子,怎么也变得像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样幼稚和鲁莽?

这样的话,对一个刚刚谋面的陌生男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暧昧!

怎么听都像是在勾引人!

而且,摆明了就是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寂寞的女人!

果然,罗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轻轻一笑,哦?从何见得?

说着,他的手不着痕迹的划过她­祼­露着的纤细修长的脖子,顺带打了个圈儿,带着调情的味道。

赵姝的脸瞬间就红了。

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她是幸福的,她年轻美丽,

住着漂亮的大房子,开着老公给她买的车,生活富庶,出入优雅。

可是,她也是寂寞的,老公常年被公司派驻外地,空荡荡的家里,

就只剩她形单影只顾影自怜,于是,便常常生出许多的愁绪来。

罗科的出现,仿佛是命中注定,生生的让赵姝的心生出了一丝战栗。

尤其是此刻,当他站在她的身边,那么近距离的挨着她的时候,

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味和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像一颗流弹,瞬间便击中了她的心口。

与寂寞有染(2)

一来二去,赵姝从罗科的嘴里知道了一些事情,他的妻子有心脏病,不能生孩子,

几年前又出了一场车祸,高位截肢,常年瘫痪在床,外界也很少有人见到过她。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过的是苦行僧的生活。

罗科说这些话的时候,暗示的味道很浓。

两个寂寞的男女,很容易就会发生点什么。

于是,那个晚上,赵姝拨通了罗科给她的名片上的电话。

在电话里,她很含蓄的道,我想做头,但是又懒得下楼,你能不能提供上门服务?

罗科不愧是个聪明的男子,只微微一笑,道,夜深了,我上去恐怕不方便。然后便挂了电话。

赵姝有点恼,也有点释然。

是了,孤男寡女的,确实会引起不好的影响,更何况一个使君有­妇­,一个罗敷有夫。

传出去,对大家都不好。想着想着,心里便涌上了一丝伤感。

可是,五分钟后,门铃便响了起来,她犹豫着,终是开了门。

罗科像猫一样灵敏的闪了进来。

接下来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他的手指如蛇一样灵活的在她身上游走,带起了她体内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欲望如潮水般的向她袭来,她忍不住娇喘连连,香汗淋漓。

在他勇猛而又强悍的进攻下,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任由他牵引着,走向那快乐的源泉。

黑暗中,她问,不是说不来吗?

他只轻笑,咱们都是寂寞的人!说着,火热的­唇­跟着压了下来。

那一晚,他们水|­乳­交融,疯狂Zuo爱。

他健壮的身体像一只发狂的小兽,一次又一次的在她体内冲撞,她在痛苦和愉悦中到达了天堂,

那种感觉,浓重而又厚烈,那是和老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的。

那一晚他们像是久旱突逢甘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们赤身­祼­体从浴室纠缠到床上,

一次次跌倒在地毯上,相互亲吻,撕扯,咬噬,用一些电影中的千奇百怪的Zuo爱姿势,

一次次的在爱欲里飞扬,最后筋疲力尽,瘫倒在床上。

与寂寞有染(3)

走的时候,罗科说,我已经有七年没有和女人Zuo爱了!今天晚上,是个美妙的晚上!

赵姝­祼­着身子坐在床上发呆。

罗科有七年没有和女人Zuo爱了,所以才会表现得这么勇猛,而自己,不过是半年没有见着老公的面而已,怎么也会这样的饥渴呢?

她拿起床头老公的相片,想着刚才自己居然不顾廉耻的和一个才刚认识没几天的男人在他面前翻云覆雨颠鸾倒凤时,顿时羞愧不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偷­情­这种事,向来都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无论赵姝心里对老公是如何的羞愧和内疚,只要罗科一按响家里的门铃,她还是会忍不住的放他进来。

于是,夜夜春宵苦短,每一次她都在矛盾中痛苦而又快乐的达到Gao潮。

罗科对Zuo爱很有技巧,她就像中了鸦片的毒一样,对他的身体迷恋不已,欲罢不能。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调情的话,都能挑起她内心深处的欲望和热情,每一次都让她全力以赴。

以至于当她躺在回来休假的老公身下时,她竟然没有丝毫的冲动。

老公在她身上卖力的动作着,可她却­干­涸得要命,连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老公自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以往每一次他休假回来,她总是马上投入到激|情当中,可这一次,似乎哪里不对。

他有些不悦,姝,你怎么了?

她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于是,立刻装作热烈的样子迎合着老公,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了罗科伏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画面,想着他的­唇­那么温柔的吻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

想着他坚强而有力的穿过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湿润了,她下意识的发出了愉悦的呻吟……

过后,她借口身上太粘不舒服,进了洗手间。

在飞流直下的水柱里,她失声痛哭。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女人,老公在外面打拼维持着这个家,自己却在家里做对不起他的事,

想着老公往昔对她的好,她哭得肝肠寸断,更加的不能原谅自己。

与寂寞有染(4)

老公粗枝大叶,丝毫也没有怀疑到她的出轨,仍然像每次回来一样的陪她去购物。

回来的时候经过小区花园,正好看到罗科推着一个坐轮椅的女人出来散步。

女人面­色­苍白,神情淡然,但五官清秀,依稀能看出病前的美丽。

罗科的眼神,宠溺的落在女人的身上,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赵姝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挽着老公的手臂经过他们的身边时,很有默契的,她和罗科都没有向对方打招呼,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只是,当她回过头时,罗科却意味深长的对她笑了笑。

这一笑,顿时让赵姝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果然,第二天,就在老公开车出去办点事的功夫,罗科便找上了门来。

他很直截了当的对赵姝说,他需要一大笔钱急用,希望她能“借”给他!

赵姝一听,肺都气炸了。

明摆着他是在拿他们的之间的事敲诈她。

这笔钱,借了,便会有第二次;不借,他肯定不会罢手。

那一刻,她的心都凉了。

原先对他仅有的一丝好感也都烟消云散。她冷冷的道,我没有钱,你找别人借吧!

罗科笑得很有内容,这个小区里谁不知道你老公很能挣钱?

这么点钱对于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咱们这么有交情,你不会不帮忙吧?

他像是在自个家一样,大模大样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想,你肯定是不愿意让你老公知道我们的事吧?

赵姝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她有气无力的道,你要多少?

十万!罗科毫不迟疑的狮子大开口。

赵姝的心彻底凉了,她木木的看着他,这个男人,曾经在她最寂寞的时候给了她最快乐的温存,她还傻傻的以为这是一段很刻骨铭心的美好记忆。

可谁知,对方早就有备而来,如今,她骑虎难下,不得不打掉牙往肚里吞。

半响,她苦涩的道,容我两天,我一定把钱送到你店里去!

罗科满意的走了,剩下她像虚脱一样的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东凑西凑,尽量不让老公发现的从几个存折中挪出十万块,然后乖乖的送到了理发店。

与寂寞有染(完)

罗科接过钱的时候,连声谢谢都没有说,仿佛这一切都理所当然。至此,她对他彻底失望。

怕罗科再纠缠,于是,她缠着老公以低廉的价格卖掉了房子,以最快的速度搬离了小区。

车子离开小区大门口的时候,她的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那一刻,她暗暗发誓,从今以后,安安分分,一心一意的和老公过日子!

半年后,罗科再一次出现在了赵姝的面前,手里的牛皮袋里装着厚厚的一叠钱。

他说,这是还你的十万块!

赵姝惊讶得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没想到他居然追到了这里,而且,不是来继续纠缠她的,而是来还钱的!

她小心翼翼的问,你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罗科的神­色­很黯然,眼里布满血丝,整个人明显的消瘦了一大圈。

他说,我把理发店卖了。我说过,我会还你的!

当初以那种方式向你借钱,是因为她的病有了变化,需要做手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最有钱,怕你不肯借,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对不起,请你原谅!

一时间,赵姝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的心里泛起了一丝苦涩,只能呐呐的道,她,好些了吗?

他苦笑着:她走了,手术没有成功!

当初,我只是她父亲店里一名小小的学徒工,她看上了我,不顾她父亲的阻拦,毅然的跟着我四处流浪吃苦。

后来,她出了车祸,高位截肢,不能过­性­生活,她一直都在劝我另外找一个。

其实她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只是,她怜惜我,才一直容忍我。

她不知道这钱是借你的,后来知道了,觉得对不起你,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还你……

赵姝的泪流了下来,她只道他的逢场作戏是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却未曾想,他对她的伤害,只是为了成全他对妻子的责任和感恩!

看着罗科离去的落寞背影,她喃喃的道,再见!

她清楚的知道,再见,就是再也不见!

他们之间那段与寂寞有关的风月情事,终于彻底的翻过去了……

用什么祭奠爱情(1)

是在一次摄影作品展上邂逅苏蒙的。

那时,我正伫立在一幅名叫《天使》的作品前久久凝望。

老实说,这幅作品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旷世之作,但画面上那双如凝脂般修长白­嫩­的纤手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

多么令人着迷的一双手啊,用司马相如的“皓腕凝霜雪”来形容也不为过。

再加上一望无际的沙漠,和那一捧晶莹剔透的清泉,整个画面给人一种很震撼的感觉。

你也喜欢这幅作品吗?身旁有醇厚的男子声音淡淡的响起。

我一回头,撞上一双寒潭般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让人陷进去,但面容温和,笑容清澈而又­干­净。

这样的男子,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

只一瞬,我的心脏仿佛就被一颗小小的子弹击中,疼痛而又甜蜜的痉挛着。

谈不上喜欢,只觉得这双手好看而已!我实在不具备一个欣赏家的水平,所以我的话一出口,便让他怔了又怔。

散场的时候,意外的又撞到了他,他站在会展的出口,白衣飘飘,依旧是那抹清俊出尘的笑:不如,一起吃个饭吧?他说,我叫苏蒙。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摄影展就是他举办的,里面的每一幅作品都是他拍摄的。

那一刻,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多么无知和幼稚,居然当着作者的面把他的作品批判得一无是处。

没关系,他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其实,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不完美的,比如人生,比如爱情……

我敏感的捕捉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于是,小心翼翼的问:比如,照片中的女子?

他眸中的光芒顿时熄灭了下去,他说,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也许,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比如,我爱上了苏蒙,而苏蒙却刻骨铭心的爱着另外一个女子,那个他作品中的女子。

用什么祭奠爱情(2)

那晚,苏蒙醉得一塌糊涂。

喝醉酒的他,不停的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白璇。

他哀哀的看着我,说,涟漪,你不知道我有多爱她!

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从一踏进他的屋子我就知道,他有多爱她。

因为,满屋子都是她的照片,静态的,动态的,娇笑的,嗔怒的,放大的,缩小的。

一走进去,仿佛就走进了一个“她”的世界。

我想,一个男人的痴心,大抵,也就如此了吧。

他说,白璇喜欢施华洛世奇的五彩水晶,于是,他便疯狂的买来送她,脚链,手链,项链……

她狂热的迷恋它们,甚至在他们亲热的时候,即便­祼­着身子,她也不愿意褪下身上的水晶饰物,她说那会让她更加的Gao潮跌宕;

他说,白璇还喜欢穿旗袍,于是,他为他拍了无数帧身着旗袍的照片,

照片里的民国佳人巧笑倩兮,风情万种,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微笑能让每一个女人看红了眼……

我看着那一幅幅­精­美绝伦的照片,心里的疼,一点一点的升了起来。

那是一个多么优雅­精­致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无限的风情。

哪像我,常年一件白衬衣,牛仔裤,完全没有一丝女孩子的模样。没有哪一个时刻,如我现在这般的,发疯般的嫉妒着一个女人。

我用带着丝丝酸气的口气说:她,现在在哪里?

苏蒙的眸子里,泛起了点点的泪光:她已经嫁人了,嫁了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为了我!

我呆呆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知道,要让一个人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新另一段感情!

可是,要怎样才能吸引住苏蒙的目光,让他爱上我?

是了,除非我变成第二个白璇!

于是,我像个疯子一样的开始改变自己,我减肥,穿旗袍,佩戴施华洛世奇的水晶,甚至连走路,都尝试着和白璇一个姿势。

用什么祭奠爱情(3)

有朋友担忧的说,涟漪,你是在玩火!

我不管,女人都是这样,可以为了爱不顾一切,就算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所以,当我身着一袭碎花的旗袍,戴着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项链,清新的款款的站在苏蒙的面前时,我看到他的眼睛一亮。

我跟他说,苏蒙,你可以给我拍张照片吗?

苏蒙的笑,如水晕一般的荡漾开来。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如这般的甜蜜和温馨。

那个晚上,我们在苏蒙家的蓝­色­床单上疯狂的缠绵,我的身体在他的身下,柔软无比,伸展得那么肆无忌惮,又酣畅淋漓。

我的水晶饰物,在朦胧的灯光下,发出妖艳的光芒。

苏蒙的喘息,紊乱而又粗重,他的动作,猛烈而又温柔。

情到深处,他终于喊出了我的名字:涟漪。

我的泪,一滴一滴的滚落到枕巾上……

我和苏蒙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苏蒙把屋子里白璇的照片全都撤了下来,装进了一本­精­美的相集里,然后,锁进了柜子里最底层的抽屉。

我知道,他是在以这种方式祭奠他的旧爱情,开始和我的新爱情。

苏蒙摄像头前的女主角变成了我,但是,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不再让我穿旗袍,戴水晶。

他说,那已经过去了,他喜欢穿白衬衣和牛仔裤的我,清新,自然,喜欢大声的说话,大声的唱歌的我,狂野,活力四­射­。

我喜欢现在的苏蒙,我喜欢他这样的评价我,所以,我欢喜的听从他的安排。

白璇的影子,悄悄的从我们的生活里隐退。

盛世安好,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静,幸福,和美好。

在这样的甜蜜中,婚礼,也就被安排上了议事程。

接下来的时间,我忙得昏天暗地。

订酒楼,印请柬,试婚纱,尽管忙得一塌糊涂,但是,我满心喜悦。

能和这样一个重情重义清俊出尘而又才华洋溢的男子携手度过余生,于谁,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所以,我欢喜的等着做苏蒙的新娘。

然而,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却突然失踪了。

用什么祭奠爱情(4)

然而,就在举行婚礼的前一天,新郎却突然失踪了。

四处遍寻不着,短信不回,手机关机,座机打不通,就连曾经承载过那么多欢乐的房子里也是人去镂空。

房子是苏蒙租来的,房东说两天前,苏蒙就背着行囊出了远门。

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个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

除了知道他是个摄影师,曾经和一个名叫白璇的女子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其他的,我一无所知。

我­精­心准备的婚礼因为新郎的缺席而不得不落下帷幕,爸妈,亲戚朋友都来质问我新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无力回答,只能沉默。

我做梦都没有想到,电视里那些落跑新郎的俗烂情形竟会发生到我的身上!

婚礼上只有新娘而没有新郎,这是多么大的尴尬,讽刺和笑话。

一时之间,我成了全城人的笑柄和街头巷尾的谈资,所有人都在猜测,新娘到底有什么过错,以至于新郎要给她如此沉重的打击和羞辱!

我呆呆的坐在苏蒙的屋子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四肢冰冷。

心里的绝望,一点一滴的升了上来。

短信响起,是苏蒙的解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对不起!

那一刻,我泪如泉涌,哭得肝肠寸断。

苏蒙,仿佛突然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那些有过的美好时光,似乎从来就不曾发生过。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没有踏出过家门一步,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企图躲开外界的一切。

然,终究还是有好事者传言:两年前,苏蒙也逃过一次婚,新娘是一位模特儿。

我疯了似的到处寻找白璇。我清楚的记得,苏蒙跟我说过,白璇就是一个模特儿。

当我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白璇的面前时,她正坐在开着白­色­小花,散发着清香的老槐树下,轻轻的摇着手里古­色­古香的摇篮,脸上充满幸福的微笑。

摇篮里的孩子,牙牙学语,天真又可爱。

用什么祭奠爱情(完)

看到我,白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似乎我的到来完全在她的意料当中。

她只轻轻一叹:又一个被爱情中伤的女子!

而我,却看着曾经风情万种,穿旗袍,戴水晶,走T台的她,此刻衣着朴素,平凡得像一个农­妇­的样子,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璇淡淡一笑,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听完这个故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两年前,白璇在一次演出的时候,邂逅了一个青年摄影家,她被他的才华所吸引,很快就坠入了情网无法自拔。

当时,摄影家刚刚失恋,他的房子里,挂满了前女友的照片。

摄影家和她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至于分手的原因,摄影家不愿意多说,白璇也就不好再问。

然而,就在白璇放弃了她的模特事业,筹备他们的婚礼的时候,摄影家却突然失踪了……

我的心沉入了谷底。

涟漪!白璇很认真的看着我,我想,你的故事肯定和我的相差无几,因为我们碰上了同一个男人。

我曾经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四本不同女子的相集,他逃婚那日,我四处托人打探他的消息,却无意中发现,我并不是第一个被他遗弃的女子。

我已经撑到了底线,再也忍受不了,于是断然逃离。

果然,我离开了他,他却开始爱我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要招惹我?我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

白璇说,有一种男人,他天生就适合表演,所以,他需要一个看客,来看他表演所谓的爱情。

可是当这个看客要进入他的生活当中,他就一定会选择逃避。

其实他爱的,从来不是一个真人,而是一个幻影。

他珍藏的,也不是一段回忆,而是一个标本。永远有一种女人,让男人无法忘记。

那就是他得不到的,或者离开他的,他会永远记得,那个女人,才是他的心头好。

所以,对待这样的男人,只有离开他,狠狠的离开他,决绝的离开他。这是唯一的办法!

然后,你的照片,就会被他挂满整个屋子,再然后,他会在另一个女子的面前,诉说着对你的深情……

我呆住,再呆住,然后,再也抑制不住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为那些看似甜蜜的过往,为那些所谓的刻骨铭心,为那些被拿来做幌子的照片。

笑着笑着,有泪,自我的眼角轻轻的流了下来……(完)

完美的呻吟(1)

凌晨五点钟,我在睡梦之中被一种奇怪的声音吵醒。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

仔细一听,是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极力压抑的兴奋呻吟,

混合着女人夸张忘形野猫一样的欢叫声,融合成大清早里一曲暧昧而又令人耳酣­肉­跳的大合奏。

我不禁脸热起来。

这种老式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隔壁有什么动静一清二楚。

尤其是在这宁静得不能再宁静的清晨。

这般肆无忌惮的欢爱,毫不避讳得让人的血液里莫名的有一种冲动。

我转过头去看章然,他也醒了。

我们两个都有浅眠的习惯,外界一有什么动静,都能惊醒我们。

章然皱了皱眉头,说,隔壁那女人的老公回来了吗?

他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是莫晓荷。

她是个极美艳极­性­感的女子,搬到我们隔壁才半年的时间,丈夫是个海员,成年累月在海上漂,

几个月才难得回来一次,剩下的大把时间则是看到她抱着那只叫贝贝的贵­妇­狗,百无聊赖的在小区里闲逛。

而海员回来的那几天,就像是久旱突逢甘霖,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情yu的味道。

男人急渴的喘息和女人肆意的欢叫,形成了一道暧昧之极的风景。

而这一次,莫晓荷似乎比以前叫得更欢,那风­骚­湿润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亢奋和魅惑,

像是一跟细细的鞭子,轻轻的抽在人的心窝里,痒痒的,麻麻的。

我不禁叹了口气,当真是有了快感你就叫,这样妖媚的女子,有一种致命的诱惑!

我悄悄的抓住了章然的手,脸颊,似乎有火在燃烧。

若在平时,面对我难得而又羞涩的举动,章然会欣喜不已。

但这一次,他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半晌,嘴里突然冒出来一句:这­骚­女人,至于叫那么大声吗?扰人清睡,真是扫兴!

说着,一把掀开被子起身穿衣服,尔后漫不经心的道,白蔹,你妈是不是叫我们今天去那吃饭啊?

完美的呻吟(2)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出神。

章然,自我认识他六年以来,他从来都不说粗话,但今天的他,确实有点反常。

每个月的月末,我们都要抽出时间去这个城市的另一端,我爸妈家里吃饭,这已经成了这两年来的一个习惯。

只是,这一次的聚会,气氛突然有些凝重。

变化是从我妈小心翼翼的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时开始的,我看到章然的脸­色­僵了一僵,然后,含糊的道,我们会尽快的!

我的心,稍稍有些失望,我们同居已经两年,但,他从未提过结婚的事。

虽然,嫁为章家­妇­是我一直的心愿,但,女­性­的矜持,让我保持了沉默。

这也是妈妈第一次鼓足勇气碰触这个敏感的话题,我知道,从我们同居开始,爸妈就在盼望我们两个能早点结婚,

所以,章然的回答让她掩饰不住失望,她勉强牵扯出一丝笑容,说:只要你们能过得开心,结不结婚倒不重要!只是——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低低的道,别嫌弃我们白蔹不能说话才好!

妈!章然低低的喊,语气里大为恐慌和愧疚。

我转过头,一滴眼泪轻轻的掉落在前襟。

是的,我是个“哑巴”,这是我最大缺陷。

但,并非天生,我也曾有过一把如出谷黄莺般甜美动听的声音,只是从那场大火之后,我永远的失去了它!

从大一开始,我就暗恋章然。

之所以是暗恋,是以为,那时候,章然的身边已经有了美女的陪伴,一个很骄傲而且家世很不错的女孩子,学校公认的校花。

所以,­性­格内向从不懂得主动虏获爱情的我把这份爱恋深深埋在心底。

直到大学毕业那年。

那一年的暑假,我们刚结束大学生涯,眼看就要各奔东西,章然提议大家最后聚一次,出去“驴行”一次。

我本来并不喜欢这么多人一起旅游,但因有章然在,想着以后不知道何年才能相见时,我就毅然的报了名。

于是,我们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完美的呻吟(3)

晚上,我们借宿在一户农家,老乡让出了两间木屋给我们。

可能是大家白天玩得太疲劳了,所以一个个都睡得很死。

到了后半夜,木屋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瞬间便火势冲天。

同学们从睡梦之中惊醒,纷纷往外逃。

当我们跑出木屋清点人数时,才发现少了一个章然,校花当场就哭了起来。

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我喊着章然的名字,迅速的冲进了浓烟滚滚的大火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的意识几近模糊时,我被人用湿棉被包裹着救了出来。

身上被烧伤多处,虽然后来医治好了,但嗓子,却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了,勉强发出的声音,也是沙哑粗糙得让人不忍听下去,我索­性­从此闭了嘴。

庆幸的是,章然安然无恙。原来,失火的时候,章然并不在场,他被蚊虫咬醒后,又觉酷热难当,乡下又没有空调,所以就跑到后山的池塘里洗澡去了。

回来的时候听说我为了救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冒着生命危险冲进了火中,顿时就呆了。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白蔹,为了章然可以连命都不要。

就这样,我虽然毁掉了嗓子,但也收获了爱情。

我不知道,他对我,是因内疚和感动而尽义务,还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所以,我像一个等待被判刑的囚犯一样,整日里惴惴不安。

莫晓荷的丈夫走了,我们的生活又回复到了常态。

少了隔壁消魂的呻吟声,夜,清净了很多。

章然依旧每日上班下班,我依旧每日趴在电脑前写写画画,莫晓荷依旧每天抱着贝贝去花园里散步。

某一日,早上送章然出门,碰巧莫晓荷出来倒垃圾,神情慵懒而又妩媚,薄薄的睡衣松松的挂在玲珑有致的躯体上,让丰满的胸呼之欲出。

看到我们,莫晓荷娇嗲嗲地说:好恩爱哦,每天都送男朋友上班……

章然的脸腾的红了,略微有点尴尬,繁衍着笑笑,匆匆下楼去了。

莫晓荷像鱼一样滑到我身边,笑着说:昨天晚上,你们Zuo爱了吧?她眯起了眼睛,一副夸张的陶醉样:小章的喘息还真大哦……

完美的呻吟(4)

这个女人果真有让人脸红的能力。对了,我老公的申请下来了,下个月,我就会搬走,跟我老公随船出海了……她自顾说。

我淡淡一笑,把门关上。然后倚着门,任眼泪,轻轻的落了下来。

为我的缺憾,为章然的隐忍和欲望。

想起他每次和我Zuo爱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他在母亲询问婚迅时的欲言又止,想起他看到莫晓荷时的眸光流转,

我的心里,仿佛被人用刀子在轻轻一割,疼痛,便散到了四肢百骸。

老天爷终于给了章然一次放纵的机会,让他在他向往的美得像音乐一样的声音里享受了一次在我这儿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快乐。

那天,我本来在一个朋友家做客的,但,鬼使神差的,我提前回了家。

隔门就听到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呻吟,尤其是那个女人的,一如既往的悦耳。

莫晓荷,莫晓荷!我知道,她有让章然忘记一切的能量。

而我能为他做的,只是虚脱般的靠在门上,无声无息的落泪。

夜深了,眼泪被风­干­了,我才回家。

刚把钥匙Сhā进锁孔,章然就砰的拉开门,然后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你跑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贴着他焦躁得几欲发抖的身体,我知道,他对我的关心是真的。

我淡淡一笑,把他的双手放在了我的心口上。

我听到章然发出一丝无比克制的叹息,接着,他揽过我,轻轻的吻我,说:白蔹,我们结婚吧!

我的笑,如水晕一般的荡漾开来。

第二天,莫晓荷被老公接走了。

送别她时,我和章然都一脸平静,表现出来客套的依依惜别完全符合一个寻常邻居的本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继续漫漫的沉默。

一切幸福都有不为人知的不幸福,不是吗?

而,沉默如酵母片,它既然能够消耗我的幸福,也就能够风化掉我的不幸福。

尘埃散尽,我们依旧会努力的相爱,好好的生活……(完)

新文《皇上我要踹了你:娘娘不好…

内容简介:

有没有这么离谱的事啊?她林小染不过就是上街发个安全套,宣扬一下预防艾滋的重要­性­,居然也能穿越?而且,穿成了深宫里的贵妃娘娘?

可是,貌似这个娘娘不好当啊,姑妈太后把她当成生太子的棋子,而一向跟太后不合的腹黑皇帝更是视她为仇人,还有个美得像妖孽一样的七王爷牛皮糖似的缠着她……

靠,狗皇帝居然敢陷害她?看我不把你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链接地址:

内容简介:

有没有这么离谱的事啊?她林小染不过就是上街发个安全套,宣扬一下预防艾滋的重要­性­,居然也能穿越?而且,穿成了深宫里的贵妃娘娘?

可是,貌似这个娘娘不好当啊,姑妈太后把她当成生太子的棋子,而一向跟太后不合的腹黑皇帝更是视她为仇人,还有个美得像妖孽一样的七王爷牛皮糖似的缠着她……

靠,狗皇帝居然敢陷害她?看我不把你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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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鬼(1)

深夜,高海参加完一个应酬回来,他把车开进地下车库里,找到自己的车位,慢慢的倒进去。

偌大的停车场里静悄悄的,显得死气沉沉。

车库里的灯可能是坏了,诡异的一闪一闪,高海的心里没来由的发起了毛。

把车停稳后,他无意识的朝倒车镜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顿时吓得他魂飞胆丧,倒车镜里,一个惨白着脸的女人披头散发,­阴­森森的看着他,脸上那两道皮­肉­翻滚的大口子不停的往下滴着血。

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他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能,不可能是她!她已经死了!他是亲眼看着她死的,怎么可能又出现在这里呢?

定了定神,他再往倒车镜里一看,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自嘲的笑了一笑,看来真的是工作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不过,这地下车库里的气氛可真的是不怎么好,总感觉怪怪的。

他不敢再多呆一分钟,赶紧打开车门,迅速的跑了出去。

回到家,柳苏穿着­性­感的睡衣迎了上来,娇滴滴的道:“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宝贝,我也想你!来,让我亲一下!”他抱着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欲望一点点的升了上来。

柳苏是他的新婚妻子,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尤物,总有办法能勾起他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当初她来公司应聘秘书的时候,惊为天人的美貌和骨子里发出来的妖媚很快就虏获了高海,让他迅速的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为了她,他甚至不惜与相恋十年患难与共的女友田荔分手,背负上忘恩负义的罪名和喜新厌旧的骂名,而牵着认识不到两个月的柳苏的手走进了结婚的礼堂。

田荔!想到她,车库里那惊魂的一幕又出现在高海的面前。

他赶紧甩甩头,把那恐怖的画面甩到一边,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和柳苏的欢爱之中。

是的,田荔已经死了,就在一个月以前。她是被高海活活掐死的。

心中有鬼(2)

为了泄愤,他还在她脸上用水果刀狠狠的划了两道大口子,鲜血流出来,又迅速凝固,形成了两道丑陋不堪的疤,看上去更加的惨不忍睹。

他本来不想杀她,可她逼他太甚!

认识她的时候,他的公司刚刚起步,一切都还很困难。凭着她在药监局工作的关系,她给他不合格的新药开了绿灯。

后来,为了他的公司上市,她四处拉关系笼络人;为了给他筹措运转资金,她挪用公款放高利贷。

就这样,十年的时间,他们一手将公司打造成了一个知名品牌。

可以说,高海有今天的成就,田荔功不可没。但,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尤其是身边放着一个知根知底的女人,

时时提醒自己没有这个女人就没有自己的一切,那感觉总是如芒在背,怎么都不是滋味。

恰好这时柳苏出现,于是,便理所当然的抛弃了曾经一起打拼的旧欢,投入到了新欢的怀抱。

田荔自然是不肯罢休的,她恨高海,更恨柳苏这个狐狸­精­。

她雇人将柳苏狠狠的打了一次,还三番五次闹到公司,威胁高海如果不和柳苏分手,她就要把他发家的丑史公诸于世,来个同归于尽。

她的所作所为终于惹恼了高海,于是,那天晚上,他假意去她家安抚她,趁她不备,活活的掐死了她,

还不解恨,又用水果刀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划了两道口子,把她扔进放满水的浴缸里,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事后,他制造了一个不在场的证据,让所有人都以为田荔的死跟无关。

但,那些血­色­却浸泡在了他心里,挥之不去的纠结不休。

在公司十周年的庆典上,高海西装革履,踌躇满志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虽然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沥的小雨,但现场还是来了不少人,他们撑着雨伞,热情依旧高涨。

看到这些,高海很欣慰,他神采飞扬的在红毯铺成的台子上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说词,博得了台下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突然,他又看到了死去的田荔。

心中有鬼(3)

突然,他又看到了死去的田荔,她穿着雨衣,出现在人群后面,­阴­冷的朝他笑着,脸上那两道恐怖的疤痕,从眼角一直斜穿到嘴角。

他拼命的揉了揉眼睛,田荔不见了,她站过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松了口气,继续发表演说。然而,田荔又在另一个地方出现了,­阴­魂不散的看着他。

“不!不!”他喃喃的,恐惧一把攥住了他的心房,他全身都哆嗦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亲手把田荔掐死的,还亲眼看着她被送进了火化炉,怎么可能她还活着?

她是个孤儿,也没有什么孪生姐妹,难道,是鬼魂?是田荔的怨灵­阴­魂不散,来找他复仇来了?

这个可怕的认知迅速的从他脑海里闪过,他的脸­色­发白,瞳孔蓦地张大,然后,庞大的身躯轰的倒了下去。

“高总!高总!”庆典现场顿时一片­骚­动和混乱。

高海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床边,柳苏正伤心的抹着眼泪。

看到他睁开眼睛,她欣喜的又哭又笑:“老天保佑,你总算醒来了!”

高海急急的攥住柳苏:“照片呢?庆典的照片呢?拿过来,拿过来让我看看……”

柳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赶紧打电话叫人送来了庆典现场的照片。

高海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他一张张的看着,根本就没有田荔!他绝望了。

他哆嗦着,心里被无形的恐惧揪紧着:“苏苏,我看到了田荔!我看到了田荔……”

柳苏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我看到她了,我真的看到她了,她就在我们庆典的现场……”高海惊恐得不成|人形。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高总,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

高海不解的打开袋子,从里面抖出一条柔软的白­色­碎花短睡裙,裙子上还带着斑斑血迹。

看到这条裙子,他的眸子不可思议的张大了,他像见了鬼似的一缩手,裙子掉在了地上。

他惊恐的看着那条裙子,那条裙子,正是田荔被他掐死的时候身上穿的那一条。

心中有鬼(4)

柳苏一把抓住送裙子的小伙子:“是谁让你送来的?”

小伙子被他们的神­色­吓坏了:“是,是,是一个脸上有两道疤的女人……”

高海彻底崩溃了,他大叫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醒来。他本来就有心脏病,是田荔的怨灵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纠缠着他,直把他折磨得如同惊弓之鸟,心力交瘁。

这时的他,就像一把拉紧了弦的弓,终于,在极致的外力刺激下啪的一声断裂了。

柳苏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高海死了,他所有的财产都将由他的妻子柳苏继承。

处理完高海的后事,柳苏惬意的躺在浴缸里,笑意忍不住的从她的心里满溢了出来。

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鬼魂?

地下车库倒车镜里的鬼影,庆典现场穿黑风衣的女鬼,送裙子的脸上有疤的女子,不过是她雇的一个长得和田荔相似的女人装神弄鬼而已。

而高海本来就心中有鬼,所以根本经不起这样的吓。

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她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都通透惬意极了。

披上浴巾,用­干­毛巾搓揉着头发,对面镜子里雾气散尽,在她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疤痕诡异的脸,惨白,恐怖,­阴­气森森,嘴巴一张一翕,无声的发出四个字:“还-我-命-来!”

田荔!

柳苏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扑了上来。

“啊!”她还来不及尖叫,她的头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按进了浴缸里。

她拼命的挣扎着,四肢剧烈的扭动反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终于,那股诡异的力量退却了,她惊魂未定的剧烈咳嗽着,将呛进去的水咳了出来,一ρi股坐在了地上。

浴室里静悄悄的,除了她自己,还有偶尔有水滴答的声音,哪里还有田荔的影子?

四周一片静默,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

心中有鬼(5)

回过神来的柳苏终于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田荔的鬼魂,刚才来过,而且,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制造了怨灵来吓死高海,没想到,却真的招来了鬼魂!

当初,是她怂恿高海杀了田荔,现在,高海死了,田荔的怨灵又来找她了!

“啊!”她终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柳苏疯了,她被人送进了疯人院。

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她总是害怕的瑟缩着蜷在墙角,惊恐的看着某一点,口里不停的说: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要杀你的,不是!你走,你快走!求求你,放过我吧,饶了我吧……”

这天,有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走进了疯人院。

她静静的站在那儿,冷冷的看着疯了的柳苏,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微笑。

墙上的大玻璃清晰的照出她的脸,竟然是已经死了的田荔!

只不过,她的脸上没有那两道恐怖的疤痕。

走出疯人院的大门,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她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能够从­阴­暗中走出来,重新置身于太阳底下的感觉真好!

高海死了,柳苏疯了,她再也不用装模作样的藏在黑暗之中了。

她惬意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想起那天晚上她扮鬼潜进柳苏家浴室的那一幕,柳苏见到她时吓得变了形的脸,终于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想不到柳苏竟然疯了!

其实那晚她本来是想把她溺死在浴缸里的,但是她没有想到柳苏的力气那么大,她只好放弃。

高海和柳苏都以为她死了,但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死,死的是她花钱雇的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

她太了解高海了,他心狠手辣,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所以她只能用桃代李僵这一招来金蝉脱壳,得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那天晚上,田荔就坐在自己楼下的车里,看着高海上楼,半个小时后,他仓皇离开。

但她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高海和柳苏,她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心中有鬼(6)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柳苏居然找人来假装她的怨灵,活活的吓死了高海。

这让她大感意外,不过,柳苏的出手倒也省了她不少功夫,于是她灵机一动,也用这一招吓疯了柳苏。

人吓人最吓人,柳苏万没想到,她和高海白忙活了一场,田荔根本就没有死!

田荔给自己放了一个假,去了一个著名的风景区游玩。

她悠闲的在林间漫步,看着开得绚烂的野花,闻着青草发出的好闻的味道,享受着透过斑驳的树叶慵懒洒下来的阳光,感觉惬意无比。

身旁的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簌簌的响了一下,她本能的喊了一声:“谁?谁在那儿?”

半响没有动静。

她的身后突然吹过一阵­阴­风,瘮得她的皮肤一阵发冷,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来由的发起了毛。

一声幽幽的叹息在她身后响起,绵长而哀怨。

她迅速的转身,惊慌的打量了一下周围,四下无人!

她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大声的呵斥:“是谁?出来!不要在那儿装神弄鬼……”

像地狱般­阴­冷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身后响起:“你真的想见我吗?”

她抹了一把汗,拼命的让自己冷静,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然后,她霍的转过身去。

山雾散尽,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她浑身是血,满脸是疤,周身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幽怨­阴­森的看着她,慢慢的向她飘了过来。

“啊!”田荔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身子抖动得如同筛糠,“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田荔,你害得我好苦啊!”幽怨的声音在林间飘飘忽忽,被风一吹,仿佛来自­阴­曹地狱索魂使者的声音。

田荔惊恐的往后退,这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终于想了起来:“你,你是宋清波?你,你不是死了吗?”

女鬼­阴­森森的笑着,露出两排獠牙:“我是死了,可是我在下面好寂寞,田荔,你来陪我,好吗?”

又一阵山雾飘过,更加显得林间鬼影幢幢,女鬼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朝田荔扑了过来。

心中有鬼(完)

“不!”田荔发出肝胆俱裂的嘶叫,她疯狂的往后退,谁知一脚踩空,跌下了山崖。

女鬼扑至崖边,只见田荔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迅速的下坠,然后,只听砰的一声,她重重的落在了地面上,摔得粉身碎骨,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永远的留在了那儿。

女鬼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田荔,你终于得到了你应有的报应!”

说完,她脱掉身上的道具服装,往草丛里一扔,然后,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疯人院里,宋清波紧紧的握着柳苏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姐姐,委屈你了!”

“傻妹妹!”柳苏抱了抱她,“只要能为你报仇,姐姐再委屈也值了!走,我们回家吧!”

她心疼的抚摸着宋清波脸上错落从横的疤痕:“姐现在有钱了,姐一定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整容……”

宋清波的泪,一串串的落了下来。

高海和田荔到死都不知道,柳苏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宋涟漪。

从一开始,她就为复仇而来,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逢的妹妹清波。

原来,高海有很严重的Chu女情节,和田荔在一起十年,就是因为田荔不是Chu女,所以他迟迟不愿和她结婚。

为了满足高海这一癖好,田荔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给他一个Chu女,圆了他的Chu女梦。

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刚进公司的新人宋清波的身上。

她调查过她,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没有背景后台,这样的人翻不起多大的浪来。

于是,她假惺惺的把宋清波骗到了酒店,给她喝了一杯放了蒙汗|药的饮料,然后打电话叫来了高海。

就这样,宋清波稀里糊涂的就被高海强Jian了。

醒过来后的她不堪羞辱,吵闹着要去告发他们,却被心狠手辣的田荔从窗台推了下去,摔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也是她命不该绝,在被医院宣布死亡之后,她竟然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只是那张脸,却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样子了。

于是,姐姐宋涟漪以身犯险,化名柳苏接近了高海,并成功的勾引了他。

本想借他的手除掉田荔,哪知狡猾的田荔却使了一个桃代李僵,成功的骗过了他们。

田荔“怨灵”出现那晚之后,宋涟漪知道她不会放过自己,于是故意装疯。

再无后顾之忧的田荔果然现身,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死期也跟着到了。

这个世上本没有鬼的,只是,坏事做多了,心里自然就有了鬼!(完)

情Se博客(1)

如果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我肯定会说:没有一副好皮囊!

是的,我是个长相平凡的女孩子,平凡到搁在哪儿都没有人注意。

见过我的人都这样评价我:有才无貌。短短的四个字,却写尽了心酸和无奈。

自古以来,大凡姿­色­平淡的女子,不管是事业还是爱情,注定要比美女多付出一倍的努力和辛苦,却不一定能有善终。

因为长相平凡,打小我就很自卑,再加上­性­格内向不善言辞,眼看就成了大龄女青年,却仍然待字闺中,不知情为何物,­性­为何物。

时下社会美女当道,尤其是才貌兼备的女子更是比比皆是,所以,像我这样的泛泛之辈,就更加无人问津了。

我在沉寂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枯燥无味的日子,直到二十六岁生日那天。

那天,为了给我过庆祝生日,同事徐妍请我去KTV唱歌。

到了包间唱了没几句,徐妍说两个女人唱歌没劲,就一通电话把她的男朋友张君给召来了。

看到张君的第一眼,我便被震慑住了。

那么清俊出尘的男子,风度翩翩言笑晏晏,举止投足之间一派绅士风范,握手的那一瞬间,一种触电般的感觉涌遍了我的全身,

自他掌心传来的温度瞬间便热了我的心,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古龙水味道,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我的神思开始恍惚。

是我的生日,但徐妍和张君玩得比我还开心,他们抢着话筒K歌,时而声嘶力竭,时而又深情的对唱情歌,看得孤身一人坐在旁边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一会儿他们又玩起了猜拳,谁输了谁喝酒。

结果自然是徐妍输,她的酒量并不是很好,几杯下肚,便醉意凸显,张君也微有醉意,两个人嘻嘻哈哈的嬉笑打闹着,完全忽视了一旁还有个我。

这两人,哪里是在给我过生日,完全是借我过生日的名来自己寻欢作乐。

我的心里有些不快,借口去上厕所,用冷水狠狠的冲了一下自己的脸,才把脸上明显流露出来的那股子嫉妒冲掉。

情Se博客(2)

刚回到包间门口,就听到了徐妍的呻吟声,娇媚,痛苦,夹杂着张君的低吼。

我轻轻的推开房门,只一眼,我就惊呆了,只见徐妍坐在张君的大腿上,正一起一伏的规律动作着,她抿紧嘴­唇­,眼睛微微闭合,脸上散开大抹娇艳的红晕。

她的腿上盖着张君的外衣,两个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任谁都知道他们此刻在­干­什么。

那一刻,我脸红到了耳根子。这两人,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趁我上厕所的空间,­干­起了这种事情。

我一时间又羞又气,连包也顾不上拿,就逃也似的离开了KTV。

回家后,我洗了个热水澡,当我浑身赤­祼­的站在莲蓬头下,被冲下来的水柱淋湿的一刹那,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在包间里看到的那一幕,

徐妍和张君那么如若无人明目张胆的Zuo爱,想起徐妍时而愉悦时而痛苦的娇喘,我的深思又开始恍惚起来。

我感觉到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慢慢的湿润,然后,我的手无意识的放在了自己的Ru房上,来回搓揉,又慢慢的搓揉到了下­体­……

水是湿热的,我是身体也是湿热的。

透过越来越浓的水蒸气,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张君的脸,还有他身上好闻的古龙水香味和淡淡的烟草味,

那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浓烈而又厚重,仿佛到达了天堂。

第二天上班,徐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我的包递给我,嘴里说着道歉的话,但眼波流转神采飞扬,一付小女人的幸福甜蜜样。

我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的接过自己的包,然后安静的坐下来开始工作。

徐妍不知道,我其实很羡慕她,也很嫉妒她,她漂亮,活泼,极有男人缘,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不计其数。

相比之下,我像一只丑小鸭,永远生活在­阴­暗的角落里,得不到阳光的滋润。

长这么大,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男人,更可悲的是,我梦里的男主角,竟然是她的男朋友张君!

可是我知道,张君是绝对不会看上我的。

情Se博客(3)

可是我知道,张君是绝对不会看上我的,那天在KTV,他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我,平凡如我,又怎能引起他的注意?

更何况,他和徐妍的婚礼就定在下个月。我有些失落,有些难过,可是,又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几天,张君的影子一直在我的眼前晃荡,尤其是他和徐妍Zuo爱的场景,更是像刻在了我的脑海里,让我想忘都忘不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天晚上,我在网上下载了几部Se情片,每当看到男女主角纠缠在一起的画面,我就会想象那是我和张君。

看完片子,我坐在电脑前,新申请了一个博客,发表了一篇名为“绝望的爱”的文章。

文中的女主人公是我,“他”的原身是张君。

在文章里,张君和我非常相爱,但他是个孝子,迫于父命,不得不和另外一个女子结婚。

就在他结婚的前夕,我们两个在绝望中互相掠夺对方的身体,在“我”的家里,我们水|­乳­交融,疯狂Zuo爱。

我们赤身­祼­体的从浴室纠缠到床上,一次次跌倒在地毯上,相互亲吻,撕扯,咬噬,

用一些电影中的千奇百怪的Zuo爱姿势,一次次的在爱欲里飞扬,最后筋疲力尽的拥抱着,紧密的贴合着睡去……

我说过,很多人都说我有才无貌,我的文笔,在我们公司那是人人会竖大拇指的。

所以,我用我手里的笔,真实的记录了我的渴望和绝望,把我的欲望释放得淋漓尽致。

在文章里,我用火热的文字大胆的描述了那些Xing爱的场面,和那种即将失去不得不放手的悲壮,那些滚烫的文字仿佛带有着灵魂,

它把我生生的带进了那些我自己布置下的场景里,然后,在幻想中,我亢奋无比,再一次的达到了Gao潮。

我把博客的名字取做“欢爱,欢爱,时光不再”,然后链接在了我的公开博客里。

每当夜深人静寂寞难耐的时候,我就打开它,用文字抒发我的欲望。

每一篇文章,都是一个情节的继续,在那些文章里,“他”和他不爱的女人结婚了,婚礼当晚他就驱车赶到了“我”家。

情Se博客(4)

似乎知道了他的到来,等候已久的“我”迫不及待的和“他”纠缠在了一起,他健壮的身体像一只发狂的小兽,一次又一次的在我体内冲撞,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

最后,当他把温热的液体悉数洒进我的体内时,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接下来,就是“他”去度蜜月,“我”每天都被思念啃噬,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幻想着他身上清爽的古龙水味道和淡淡的烟草味,自蔚了……

为了能更真实的表达自己,我侧卧在床上,用DV拍下了自己的­祼­体,上传到博客里,然后做了一些技术处理,

隐去了头部和背景,只看到一个光洁如玉的­祼­背和浑圆挺翘的臀部,让人想入非非血脉喷张。

另外再上传了几张我的一些部位的特写,我望着自己的作品,得意的笑了。

这些带了电的文字和图片,很大程度上填补了我心灵的空虚,让我在一次又一次的幻想中得到了满足,

我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喜欢在黑夜里,用自己的手指一一拂过自己饥渴的身躯,听到它们发出快乐的声音。

我以为这个博客是我的秘密,却没想到,它还是被同事发现了。

那天,刚度完蜜月归假的徐妍一脸好奇的凑到我跟前说,她在我的博客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链接,打开后一看被刺激坏了。

她夸张的说,天哪,那简直就是一个情Se博客啊。

我目瞪口呆,徐妍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注了?连我博客里的一个陌生链接她都能找到?

徐妍格格的笑道,真是想不到,平时日你看上去挺老实的,没想到还是闷­骚­型的,居然收藏了这样的撩人的情Se博客……

我的脸顿时一红。她的话语引来了好几位同事,其时正是午休时间,众人便七手八脚的打开了我的电脑,

很快的就进入了我那个“欢爱,欢爱,时光不再”的博客,围在电脑前,看得不亦乐乎。

情Se博客(5)

我被挤到了一旁,暗地里却松了一口气,幸好那个欢爱的博客和我公开的博客不是一个ID,那个欢爱的ID是我住的地方的,公司里的人没有一个去过我家,自然也就不知道。

看着他们一个个津津有味的浏览着我的博客,并且啧啧有声,时而发出一两声惊叹和感慨,我的心里意外的涌上了一层兴奋和得意。

我知道,从此以后,我的那个情Se博客就会成为他们经常光顾的地方,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到这个队伍中来。

果不其然,一段时间过后,“欢爱”的点击率直线上升,每次一打开博客,无数条评论和留言便扑面而来,有骂的,有赞的,有讽刺的,有佩服的,甚至连广告商都找上了门来。

我顿时有了一种众星捧月般的成就感,将博客更新得更勤了。

甚至连配的图片也更大胆了,连网上各种姿势的春宫图我都借来用了。

不久,妹妹介绍我认识了她老公的朋友苏寒,一个很憨厚稳重的男子,他的前一任女友就是因为太漂亮,用的话来说“看不住”,所以跟一个有钱人跑了。

而我的细心和温柔打动了他,所以他决定追求我。

我没有拒绝,难得碰上一个不嫌弃我的长相和闷葫芦的­性­格,而且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男人,我没有理由不知足。

交往了一段时间后,苏寒开始出入我家,有时候,他还会亲手下厨为我洗手作羹汤。

我沉浸在这种幸福里,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去更新那个欢爱的博客了。

那天,是苏寒的生日,我特的留下了他。

在淡淡的烛光下,在旎旖的氛围里,我在他的面前,含羞的宽衣解带。

苏寒的眼睛很黑,眼眸因欲望而深沉,他低低的吼了一声,一把将我扔到了床上,然后,火热的身躯带着滚烫的温度压了下来。

我的身体在舒展,在绽放,每一寸肌肤都在极度饥渴的呼唤,叫嚣,我渴望着苏寒能带给我一阵急风暴雨式的激|情,可是,就在我全身赤­祼­在他的面前时,他却意外的停住了。

我睁开眼,看到他的眼里有一抹愤怒和绝望。

情Se博客(6)

我呆住了,小心翼翼的问他怎么了,他不说话,眼睛只死死的盯着我的右手臂,那上面,有一个花瓣形的淡淡的疤痕。

空气突然间凝固了。苏寒凝重和心痛的神­色­吓坏了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穿好衣裳,然后摔门而去。

临走,他丢下一句话:我查过那个博客的ID,是你家,但我不敢相信,你就是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孩。但是,你手上的疤痕真真实实的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博客的主人!

也许你上传相片的时候根本就没在意,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你那张­祼­照的右手臂上有一个疤痕……

一刹那间,我渴望我就这样死去,没了思想,没了记忆。

我要怎样告诉他,博客里那些所谓的隐私,那些所谓的Xing爱,其实只是我的杜撰?

我以为我只是失去了爱情,却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切都不受我的控制。

第二天上班,一到公司,我就感受到了同事们的异样,尤其是徐妍,一双眼睛更是能杀得死人。

我莫名其妙的刚坐到位置上,同事就跟我说,主任找我。

我顶着一双双眼睛的注视走进主任的办公室,刚一进去,主任就把门反锁了,嘴里打着哈哈,笑着请我坐。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主任平时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这会儿这么对我这么热络了?

他笑意深刻的将我按坐在椅子上,双手也顺势往我的双|­乳­滑落。

我厌恶的一把打掉他的手,站起身来,气愤的道:主任,请你自重!

主任怪叫起来,自重?你别装黄花闺女了,谁不知道你是Xing爱高手?

人家有­妇­之夫你不是照样和人家上床吗?你的那个情Se博客公司里每一个人都看了……

天哪,苏寒,是他,这个卑鄙的小人!

那一刻,我只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我再也无法在公司呆下去,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我,对我都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些男同事出言猥琐,对我动手动脚,想占我便宜。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辞职,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我删除了那个博客里的所有内容,可是,却删不掉我心里的悔恨和伤痕。

一直以来,我只想用这个情Se博客来填补我心里的空虚和寂寞,用幻想来满足欲望,以求那一丝的快感,

可是最终我却因为它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朋友,失去了一切,甚至,失去了我自己……(完)

上半身爱我,下半身给她(1)

林妩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床上和卓然纠缠不清。

平日里卓然忙于公务,难得有这么一天清闲的时光,原本打算着俩人好好的温情一天,没曾想林妩的电话来得这样不是时候。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心蕊,过来陪陪我好吗?

我无言的叹口气,起身穿衣。

林妩是我读书时的好友,那时我们常联手捉弄来追求我们的男生,不同的是她眼高于顶,而我眼里却只有卓然,并且一毕业就嫁了,速度快得让她不屑。

她很乌鸦的说:心蕊,卓然太过帅气,未必专一,嫁了他你会后悔的!

因为这句话,我与她一度疏远。

不过6年过去,我和卓然依然安好,林妩却变得孤单而又哀怨,身边的男子一个个如过江之鲫,却没有一个能长久的。

于是,对于年华的流失,便有了惊慌。虽然依旧妩媚妖娆,但近来常是双眉紧锁,不是美容就是健身,我想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对一个心已蒙尘,骄傲却不减当年的美女,劝她妥协岂不是雪上加霜?

当她再开始约我,我也就抛开了芥蒂,从容待她。

我无奈的跟卓然说:林妩约我去SHOPPING,可能心情不大好。我要晚点回来。

卓然温柔的笑,那好,你多陪陪她!

我到的时候,林妩看上去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我笑着问:美女,最近时间挺充裕啊!

走近了,才看到她脖子上明显的吻痕,潋滟的点缀着暧昧的颜­色­。

看来这次是我猜错了,她现在桃花正旺,说不定正急于和我分享!

两个人在西单商场里闲逛,林妩一件又一件的购衣,言语不多,只说爱上一个烟一样的男人——明知道没有他会一样活,但就是戒不掉!

那一定是纠缠了一个已婚男人,背负着情yu的快乐,但更要忍受着良心的折磨。

说得好听一点是为情所困,说得直白些就是偷­情­不顺。

我忽然间有些反感,一腔同情全化成了鄙夷。

上半身爱我,下半身给她(2)

林妩却没有留意,还说要我帮他参考一下,她要去挑一件特别的礼物。

什么礼物?我冷淡的问,提不起多大的兴趣。

分手礼物。我决定欲擒故纵,把他戒了!林妩说。

走进一家茶具专卖店,林妩选了一款造型别致小巧的紫砂壶,冷艳的暗红­色­,­精­致隽秀的花纹,触手细腻温柔,仿佛一段古老陈旧的传说。

她说,我可以把他的人还回去,但一定要把他的心留下来,让他一看到这把茶壶,就能想到我!

这个愿望未免太过于贪心,懂得游戏的男人全都知进识退,又怎么会为了一把茶壶就丢了心?

不过林妩却很笃定,她把玩着小巧的茶壶,嘲弄着说,男人,哪个不是既要心头好,又要枕边亲?何况我只不过想赢那个女人!

于是,所有的劝说便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有时,林妩也会问我:你有没有担心过卓然会爱上别的女人?

我想说有,但想起她当年的断语又不愿意承认,只好开玩笑的说,我想知道他有没有担心过我!

林妩定定的看着我,说,或许男人都不晓得担心,不像女人,青春稍纵即逝,爱情很快就过了保鲜期。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是浩渺无边的孤独。

但她的分手礼物好像起到了作用,她开始用很温柔的语气谈论那个烟一样的男人,他的喜好,他的情话,他的缠绵,他的体力,

好像他对她而言,就像是她早已预定的一款晚礼服,比着爱情的尺寸裁剪,穿上身就意味着幸福。

她还说,我爱上的那个男人喜欢品茶。

他总说生活就好似这茶一样,第一道苦如黄连,第二道甜如蜜糖,第三道淡若微风。

他喜欢在茶里品生活,更喜欢在淡淡的茶香里静静的想我,想我们之间的每一寸甜蜜时光……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卓然也喜欢喝茶,常常能在茶社里坐上一个下午。不知道他在喝茶的时候,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呢?

上半身爱我,下半身给她(3)

林妩继续说着,他有很多的茶具,他用专门的橱子收藏它们,从来不许他的妻子动一动手,

因为那些茶具和茶叶全都是我出差到各地时买给他的礼物,每一件都有只有我们才知道的亲密来历!

我猛的按了一下跑步机的暂停键,喧嚣的跑步机立刻停了下来。

卓然也有很多的茶具和茶叶,他也用专门的小柜子收藏着,只是我对于茶道一窍不通,所以也就懒得去碰那些东西。

想起林妩买的那件分手礼物,我呆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忽然就笔直的坠了下去。

似乎是要证实什么,我约了林妩去海上游艇冲浪。

到达目的地时,林妩一见已经装备好的卓然,呆了一呆。

我笑笑,道,想给你个惊喜,所以事先没告诉你。

林妩佯怒:怎么,你们夫妻俩的幸福已经满溢得想要让全世界的人来分享了么?

卓然温柔的笑,林妩,好久不见!

林妩也笑,嘴角眼角满是风情,换上泳装的身材美妙得让人喷血。就连我,也忍不住赞叹。

三个人租了一条小游艇,在浩渺无边的海面上乘风破浪。

这种玩法最是让人刺激,能激发出人潜在的一种征服本­性­,即便温柔如卓然,也在劈头而来的浪花里放肆的大叫过瘾。

很少有机会能见着卓然这样的一面,我玩­性­大发,抢着去掌握方向盘。

林妩扑过来拉我,心蕊,你又不会开游艇,你想把我们害死啊?

我一个趔趄,和林妩撞在了一起,俩人一起惊叫,同时跌进了海里。

海水冲进了我的口里,鼻子里,我猝不及防,顿时感觉身子迅速的沉了下去。

我拼命的伸出手去,刹那间脑海里一片混乱。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我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出水面,转过头,迎上卓然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眸,心情一松,眼泪随即汹涌而出。

上半身爱我,下半身给她(4)

在回去的路上,林妩半感叹半埋怨:心蕊,我应该羡慕你啊,我们两个同样的只有三脚猫的游泳技术,卓然却还是舍了近处的我先去救远处的你。

到底是夫妻!危急关头,就能看出感情深浅了。万一今天我不幸葬身海底,能知道世上尚有一对伉俪恩爱如此,倒也知足了……

卓然温柔的笑,稳稳的开着车,腾出一只手来牢牢的握住我的手。

我斜靠着他的肩,嘴角噙上一丝幸福的笑。我想,或许是我多心了,卓然是专心的在爱着我的。

再一次见到林妩,她快乐得像一只燕子,眼角眉梢是不尽的妖娆。

我问:是不是那个男人对你做出承诺了?

她饶有兴趣的盯着我,说,你怎么知道?

我淡淡的笑,你脸上写着呢,你已经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已经赢了那个女人了。

可从那天开始,林妩就好像消失了,再也没有跟我联络过,打她电话,也总是关机。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赢得了那个男人,快乐得忘了整个世界。

很长一段时间后,还是没有林妩的消息,我隐隐的有些不安。

如果她真是赢得了那个男人,依照她的­性­格,是不可能不来向我炫耀的。

于是,我直接去了她的家里拜访。

开门的是白发苍苍的林妈妈,挂在墙上的白纱黑框里,林妩妩媚的笑晃了我的眼。

我的心一惊,转过头去问林妈妈,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林妈妈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林妩自杀了,就在一个月前。她吃了一百多颗安眠药,连一点生还的机会都没给自己。

不知道是哪个男人这么绝情,害得她这么伤心!

她走的时候我不在她身边,只看到她留下的一份遗书,说自己是为情所困,不堪忍受,终于绝望而放弃。

林妈妈泪眼婆娑的说,那个傻丫头啊,每次出差都会从各地给那个男人买名贵茶具和茶叶,问她那个男人是谁,她又不肯说。

有一次我偷偷的看她短信,才知道那个男人姓卓,他们在一起已经6年了!

爱了6年,到最后,把自己的命都赔上了,她真是傻啊……

姓卓?6年?我的脑袋里轰的一响,一股寒气从我的心底扑了上来。

上半身爱我,下半身给她(完)

我呆呆的坐在沙发里等着卓然,我开着所有的灯,但是心里仍然一片黑暗。

凌晨一点,卓然微醺的进家,看到灯火通明,再看看我,有点意外。

心蕊,你怎么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慢慢的抬起头来,慢慢的说,卓然,林妩死了!

卓然一怔,停顿了两秒,然后说,我听说了。

我木然的坐在那儿,说,我曾经怀疑过你和她,所以故意制造了落水事件。

我想,如果她是你的情人,在我们同时落水时,你一定会先救她,万一我不幸溺水身亡,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可是卓然,我低估了你,你早就料悉了我的心思,所以,你成功的证明了你自己!

于是,我对你释然,更加的相信你。

我没有想到,隔了这么多年,林妩又重新约我,原来是不想替我戳穿你的谎言,而是想点醒我,尽快看到一个结局。

她说她爱的男人喜欢喝茶,喜欢收藏茶具,她暗示得如此明显,她这么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你,又怎么会去自杀?

你说,是不是你害了她?

卓然一ρi股坐在了沙发上,脸­色­苍白如纸。

半晌,他才道,我也不想的。她找我摊牌,当着我的面吃安眠药,还吓唬我若不和你离婚,她就给我好看!

我一时气极,就逼着她把所有的安眠药都吃了下去,然后伪造了遗书,制造了一个自杀的场面。

我这么做,只是想解脱,6年了,她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探我,折磨我,可我怎么可能放下你……

我的眼泪汹涌而下。卓然,你让我不能面对!你走吧,走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这6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拥有一份完整的幸福,可没有想到,却是在和别人分享一个丈夫!

不管卓然是否还爱我,可林妩已经被他害死,我们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壑,再也无法跨越!

那一刻,我只觉得仿佛有一把刀子,在狠狠的向我的心窝捅了下去,瞬间,疼痛便散到了四肢百骸里……(完)

最后一罐茶叶里的秘密(1)

碧落是在最尴尬最不堪的时候遇上苏白的。

那天,她被沈洋的老婆当街殴打,所有围观的人没有一个伸出手来拉她一把,而苏白,却挺身而出,泰然的挡在了那个粗俗不堪的女人面前,护住了碧落。

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她被撕扯而­祼­露的肩头,举止自然而又温柔。

沈洋的老婆眼见有人替碧落出头,勃然大怒:“你又是哪颗葱?”

苏白淡然一笑,不疾不徐的道:“我什么葱都不是,我只是她的男朋友。

你自己看不住老公,找我女朋友发什么气?我郑重的警告你,如果你老公再来纠缠我女朋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女人为之气结,看这架势自己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只好狠狠的瞪了碧落一眼,悻悻离去。

一场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看到沈洋老婆气鼓鼓的离开,碧落这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她转过头来对苏白说:“谢谢你帮我解围!”

苏白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但愿你不要怪罪我冒充你男朋友才好。”

看样子,她不是第一次被打,因为她临危一点也不乱,好似早有心理准备。

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苏白叹息一声,看到她衣衫凌乱脸颊红肿的狼狈样子,他忍不住道:“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她倒也­干­脆,二话不说就钻进了他的车里。

两年前,她去参加一个学术论坛的时候认识了沈洋。她的美丽让沈洋惊人天人,随即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鲜花,情书,电话和无处不在的小惊喜小浪漫终于打动了她,在明知他有老婆的情况下,仍然飞蛾扑火般的投入到了他的怀抱,那般的义无反顾。

只是,爱上沈洋这样的男子,如同喝一杯烈酒,明知喝下去会醉酒,而且酒醒后会头疼欲裂,但下一次,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去喝。

于是,她学会了借酒浇愁,在无数个失眠孤独的夜里,在无数个沈洋不能陪在自己身边的日子,

她一杯一杯的把自己灌醉,然后在酒­精­的侵蚀里忘掉所有的一切,包括痛苦的,和不痛苦的!

所以,当她当着苏白的面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的时候,一个小时前所受到的羞辱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酒­精­的作用促使她的脸上散发出了满足的,迷人的笑容。

那笑容,如一颗流弹,瞬间就击中了苏白的胸口!

最后一罐茶叶里的秘密(2)

苏白不喜欢喝酒,他甚至滴酒不沾,他喜欢喝茶。

他的人就和他喜欢的茶一样,舒缓,轻柔,淡定,给人一种清风月白般的雅致。

只是这样的雅致,自然比不上浓香醇厚的烈酒,碧落依然在无数个寂寞的夜里,醉酒到天明。

直到有一天,苏白送了她一罐茶叶,上好的碧螺春。

他说,喝酒伤身,还是学着喝茶吧,茶香暖心!碧落的心里砰然一动。

她看着他,他的眼神很诚恳,像一个刚出世的婴儿那样的­干­净,透明。

这样的眼神,让碧落没法抗拒,于是,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但,只一口,她便皱起了眉头:“好苦!”

苏白淡淡一笑:“这就对了!这茶要慢慢喝的,要喝到第三,四开,才能品出味道。

人生如品茗,第一道苦如黄连,第二道甜如蜜糖,第三道淡若微风。这就是时间的味道,光­阴­的味道!”

真就迷上了喝茶,有时候,看着­嫩­绿的茶叶在雪白的茶碗里轻柔舒缓的伸展开来,一片片饱满滴翠,轻盈灵动,

她的心仿佛回到了大自然,清新,安静,在袅袅的,似有若无的茶香里,沉淀得没有一丝杂质和浮躁。

这期间,沈洋来过一次,为那日老婆当街殴打碧落之事向她道歉,而后,旁敲侧击的想要打听她是不是真的动了凡心。

看着他一脸的怀疑,碧落冷笑:“如果是,你又能怎样?和你老婆离婚,然后娶我?”

沈洋狼狈的再无话说,只好不悦的拂袖而去。

这是第一次,她这么直白的用质问指责的语气把他们之间一直以来的窗户纸捅破,在此之前,他从不说娶她,而她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离婚。

因为一旦将这个尖锐敏感的问题摆上桌面,就已经破坏了游戏的规则。

果然,自那日之后,沈洋来得更少了,即便是来,也只是坐坐,然后借口公务繁忙,匆匆离去。

慢慢的,和苏白的交往就多了起来。

他在一家公司的策划部上班,有空的时候,他会拎上一罐上好的茶叶上她家坐坐,

两个人在一起,话不多,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喝茶,或者随意聊点什么,但总觉时光溜得太快,心下难免有丝惆怅。

最后一罐茶叶里的秘密(3)

偶尔,也会一起去海边吹风,坐在高高的岩石上,听着风从耳边刮过留下的呼呼声,

惬意和温馨就那么慢慢的溢满胸膛,仿佛人间最浪漫的事情,就是这样在流转的时光里一直坐着到老!

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喝酒了。

原来戒酒真的很容易,她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随之涌上来的轻松。

她知道,有些事情,真的该做个了结了。于是,她毅然决然的搬出了沈洋给她租的小公寓。

虽然,偶尔还会想起那个酒一样的男子,但,终究已是云淡风轻。

就是再痛快淋漓的醉酒,也终有酒醒的时候。

喝酒伤身,还是茶香暖心!她突然就想起了苏白的这句话。那一刻,心里有小小的喜悦荡漾开来。

有段时间,苏白去外地出差,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他才刚走,碧落的心就莫名的彷徨浮躁起来,每日里坐立不安,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总觉得生活里少了点什么。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接到苏白的长途电话喜极而泣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原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深陷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真的能修成正果吗?

苏白终于从外地回来了,他照例带回了一罐珍品茶叶送给了碧落。

而这一次的出差,也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隐隐约约,似乎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产生,流淌,可谁都没有说破。

苏白来得更勤了,每次见面的时候都眸光流转,似乎藏了千言万语,轻易的就能让她跌进那汪深潭里,再也不能自拔。

可越是暧昧,就越让碧落彷徨不安。

他若真对她有情,可为什么从不曾有任何的表示?难道一句我爱你就真的那么难出口吗?

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抑或,他只是陪她玩玩暧昧而已?

如此月白风清的男子,她真的能抓得住吗?

碧落的心里没有了底,她决定孤注一掷!

如果他不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一定会拒绝她的!

最后一罐茶叶里的秘密(4)

碧落的心里没有了底,她决定孤注一掷!如果他不想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他一定会拒绝她的!

于是,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她思索再三,终是拨通了他的电话:“苏白,我这儿有新到的雨前茶,过来尝尝吧!”

放下电话,她的手心里出了汗。这样明确的暗示,她相信他是能懂的。

果然,他来了。

看着那清脆碧绿的茶叶在水中优雅的浸泡开来,碧落的心也随之缓缓的舒展。

苏白来之前,她一直都在忐忑不安,她怕他看轻自己,可又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此刻,她的眼睛水汪汪的,脸颊红艳艳的,淡淡的灯光下,她的嘴­唇­愈发的鲜明动人。

苏白终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他的­唇­带着炽热的温度朝她吻了下去。

销魂的呻吟声迅速的在屋子里弥漫开来,旖旎的春­色­让窗外的月光都黯然失­色­。

只是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苏白却步了。

他狼狈的穿上衣服,紧张而又慌乱的扣上扣子。

一分钟后,他镇定自若的对碧落说:“对不起,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碧落的心顿时碎成了碎片。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苏白对她总是若即若离,原来他和别的男人一样,终究是嫌弃自己那不堪的过去呵!

不久,苏白托人给她送来了一罐茶叶,来人说,苏白的心意,全在这一罐茶里。

可惜碧落的心已经彻底淡了,她随手将茶叶扔到了一边,再也没有理会过它。

苏白也没再来。

偶尔碰到,他依旧眸光流转,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可碧落却再也没有心思去和他玩暧昧,

她礼貌的向他打招呼,不冷不热的,而后擦肩而过。

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伤心过后,总会看破很多的事情。

碧落再也不奢求什么­精­致的爱情,她只愿能有一个人愿意和她平淡的相守,一生波澜不惊的过下去就好。

于是,在朋友的安排下,她去相了亲。

最后一罐茶叶里的秘密(5)

对方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像一杯白开水,平淡,乏味,称不上优秀,但也看不出哪里不好。

烈酒伤身,茶香暖心,但,人能离得了酒,离得了茶,却独独离不开水!

这就是生活,现实,残酷!于是,交往了一段时间,碧落就把自己嫁了。

要断,就要断得­干­脆,所以,碧落没有给沈洋和苏白寄结婚请柬。

但,举行婚礼的时侯,她还是看到了苏白。

他远远的站着,看着新郎给她戴上戒指,听着她说“我愿意”,脸上,有一大片的忧伤。

碧落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

婚后的生活倒也平静。

苏白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碧落也再也没有喝过茶。

只在有一次丈夫公司聚会酒醉夜归后嚷着要喝茶解酒的时候,她满柜子的去找茶叶,然后,她看到了苏白最后送给她的那罐茶叶。

拧开盖子倒茶叶的时候,却倒出了一张淡蓝­色­的信笺,是苏白那熟悉的有力的字迹。

碧落的神思有片刻的恍惚,她急不可耐的看了下去。

于是,她终于知道了一些真相。

原来,苏白两年前不幸被重物砸伤了下­体­,他一直都在看医生。

也因为这个原因,自卑的他不敢在碧落面前有任何表示,他怕自己给不了她幸福,再一次让她受到伤害!

那一夜面对她的热情,他也只能落荒而逃。

不久,在定期复查中,医生告诉他他恢复得很好,不久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时,他激动得无以复加。

可男人的自尊和内心深处的自卑让他没法在碧落面前轻松的说出自己的隐私,于是,他把他的心意写进了那罐茶叶里,

如果她愿意原谅他,继续和他在一起,她就去找他,他等着她!如果她不能接受,他会放手,真心的祝福她!

可惜,终究还是错过了!

信笺轻飘飘的从碧落手里滑落,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里轰的爆炸开来,鲜血汩汩的往外流,疼得她弯下了身来,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完)

谁能许你一个未来(1)

唐嫣的电话打来的时候,店里正好一个客人都没有。

18号楼7单元701,一盒杰士邦,柠檬香味的。谢谢!

杜清风愣愣的,半响才哦了一声。哦完之后才发现对方早已挂线。

他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才慢慢的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安全套,出了店门,往18号楼走去。

深吸了一口气,杜清风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唐嫣,凌乱的长发,慵懒的笑容,迷离的眼神,

细吊带的睡衣松松的挂在瘦削的肩上,­祼­露出雪白的肌肤,以及那一条深得令人眩晕的|­乳­沟。

杜清风的神思有些眩晕,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唐小姐,这是你要的东西。

­精­致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我要的是杰士邦!你怎么给我拿了杜蕾斯?

杜清风啊的一声低头去看她手里扬着的安全套,然后对上唐嫣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时尴尬得不行:对不起,我拿错了。

许是门口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屋里的男人终于耐不住询问:怎么回事?送个套还这么费事?

然后,杜清风看到了那个不定时出现,偏爱杰士邦的男人。

高大健硕的男人,赤­祼­着­精­壮的上身,只在胯间围了一条浴巾,赤­祼­­祼­的欲望明显的燃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与杜清风想象中的既老又丑的概念完全不一样,这个男人,看上去跟唐嫣等对极了。

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哗的一下破碎了。

一声低低的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之后,杜清风迅速的道,对不起,我马上回去换!

然后,他逃也似的跑了下去。

再按响门铃的时候,开门是那个男人,他冷漠的看了杜清风一眼,接过安全套,然后迅速的关上了门。

门里,自然是一番旖旎的风光。

一丝苦涩慢慢的从杜清风的心里爬了上来。

他缓缓的走下楼,站在花坛里的一棵石榴花树下,点燃了一根烟,看着7楼那个熟悉的窗口,狠狠的吐出了一个烟圈,眼神浮上了一丝悲哀。

谁能许你一个未来(2)

唐嫣永远都不知道,杜清风那么无望的,默默地爱了她好多年,却始终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对她说出那一句“我爱你!”

第一次见到唐嫣,是在姐姐开的私人诊所里。

其时杜清风刚大学毕业,那天是去姐姐的诊所里帮忙的。

而唐嫣却是来做人流,16岁的女孩子,早熟,倔强,眼神清冷决绝,单薄瘦削得让人心痛。

自始至终,她不曾说过一句话,就那么紧紧的抿着苍白的嘴­唇­,即便是撕心裂肺的痛,也不曾喊出一点点的声来。

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绝望和坚强,一下子就击中了杜清风的胸口。

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她只轻轻的对姐姐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出门,面无表情的看了杜清风一眼,匆匆离去,只留下一个弱小寂寞的背影,看起来无限的凄凉。

姐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多可怜的孩子,这么小,本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可惜,都被那该死的强Jian犯给毁了……

杜清风愣愣的,仿佛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半响说不出话来。

那次之后,他有意无意的开始打探起唐嫣的事情来,但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只知道她是在再婚家庭里长大,

父亲和继母对她并不好,尤其是知道她在晚自习回家的路上被人强Jian之后更是不能容她。

虽然强Jian犯已被抓住,但,小城却是满城风雨,流言乱飞。

于是,她退了学,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也离开了那座带给她伤痛的城市,孤身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听说了这些之后,杜清风的心里充满了忧伤,仿佛一夜之间,他就突然长大了。

再一次见到唐嫣,是在三年后的异乡。

热闹繁华的街头,他一眼便认出了她。其时,她正被一穿着阔绰的肥­妇­当街辱骂和殴打,可她却不曾反抗。

所有围观的人都在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伸出手来帮她一把。

杜清风终于看不下去,挺身而出,泰然的挡在了那个粗俗不堪的女人面前。

肥­妇­骂骂咧咧的悻悻而去。

谁能许你一个未来(3)

杜清风看着唐嫣,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青涩稚­嫩­的小女孩,尽管衣衫凌乱,脸颊红肿,­精­致的妆容也已狼狈不堪,

可是骨子里却散发出万千的风情和妖娆,眸光稍稍的一流转,便能轻易的勾了人的魂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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