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歌回到客舍,看到莫白那张正正统统的男人脸时,才恍然明白,肯定是她会极高的易容术,那么,偏院里病重的萧尘就不难解释了,以她极高的易容术和演技,甚至此前天下人面前的萧尘也有可能是他扮的。
萧尘弃盟主之位而去,大概也是在他拜把兄弟故去之后吧,不然以之前人人口述那个决断利落的萧尘,怎么性情大变也不可能天天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抑郁吧。
牧青歌如此这般猜想着,所以当她看到萧星燃那失去了往常神采的脸时,有些忍不住想把真相告诉他了,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就算要说,也还不是时候。
莫白来叫牧青歌去看萧尘,才过一个晚上,病情竟大有起色,他们走到那间屋子,就见萧星燃坐在床前,看着那床上的“萧尘”,久久不动,而那老人,也望着他,眼睛浑浊无光,不语一字。
萧星燃看到牧青歌的乞丐样,竟没有认出来,也不惊怪,江湖上奇人多怪癖,他也见怪不怪了。
“是你在给我爹治病?”萧星燃道,完全没了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样子,神色间是疲惫和静寂。
“嗯,公子不必担心,我会尽力救他的。”牧青歌埋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
“他得的是真头痛,对么?”
“是,不过……”牧青歌抬头,果然见到那双眼睛暗淡了下去,“不过只要你们配合,治愈的可能还是很大的,公子你先不要难过。”
“在下先行谢过了。”萧星燃对她颔首,转头问莫白:“我跟谁成亲?”话语不带一丝感情。
“当朝首辅大臣钟无垠的义女,白蝶。”
“白蝶?”萧星燃陷入沉思,突然松了口气似的干脆的道:“好。”
牧青歌却差点脱口呼了出来,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哪有那么巧,钟无垠的干女儿,钟无垠?
是了,是了,昨夜莫白说那陆震和钟无垠勾结,那么,难道是钟无垠想里应外合?可莫白这等聪明之人,又怎么答应了呢?那个白蝶,不会真的巧到与自己所认识的是同一人吧?
对了,对了,陆震与钟无垠勾结,陆未说认识白蝶并且白蝶也穿过来了,白蝶又喜欢萧星燃……
一番念头如电般转过脑海,牧青歌怔立原地,看着突然一脸轻松的萧星燃,心里一阵堵得透不过气来,他是喜欢白蝶的,他之前是骗自己……
现在,他只担心他父亲了吧……看着床上已经枯瘦得没有人形的老人,一个念头转过脑海,牧青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走过去缓缓道:“公子虽听说这癌症是无药可治,但古往今来,也有不少例外的,吉人自有天相,公子就不必多虑了,大婚之日,想必外面都准备好了,还望公子不要叫老人失望才好。”
萧星燃听到“癌症”二字的时候就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待见牧青歌冲他眨了眨眼,仔细辨认之下,方才了然。
“你来我有话问你。”萧星燃拉了她便跑了出来。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还给我爹治病?”萧星燃一脸怀疑的看着她,“你怎么每次出现都莫名其妙的?”
“啊对了!”不待她回答萧星燃又咬牙切齿的道:“那天是你把我扔到客栈门口的是吧?害我出尽了洋相,我我我,我三番五次救你,你却这样对我,你你你看我怎么修理你!”说着作势欲打,牧青歌使劲闭眼,半天却没动静,刚一睁眼,“咚”一个爆栗敲到了头上。
“算了,看你这小乞丐样也挺可怜的。”萧星燃无奈又好气的道。
“你要娶白蝶么?”牧青歌看着那熟悉的让着自己的表情,突然心里一阵酸楚,本来刚刚还想好了任他幸福,怎么末了说话却是像个十足的怨妇?牧青歌顿时转身,再不言语。
“你很在乎我对不对。”抓到了牧青歌脸上的表情,萧星燃扳过她,“我以前一定认识你,而且和你关系很好对不对?”
“你忘记了?”牧青歌讶异。
“我知道我一定认识你,可我就是想不起你是谁。”
“那白蝶呢?”
“知道啊,你也认识她?”
牧青歌想起了那个陆未,他们俩居然说的是同样的话。
“认识我有那么让你们不堪回首啊……”牧青歌一脸黑线。
“你喜欢我?”萧星燃突然盯着她,想起她一直以来的各种反应,眼神灼灼的问,“我记得我转去顺远是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很重要很重要,可细节我却想不起来了,那个人是不是你?我们以前不会是情侣吧?”说话间眼睛一亮,倒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啊?”见萧星燃突然问那么直白,牧青歌一时转不过弯来,心里擂鼓似的,又是甜又是苦,想到他就要和白蝶成亲了,愣了愣,转过了头不知如何作答。
“是这样吗……”萧星燃喃喃道。
牧青歌忙回过头来,却正见萧星燃像是在努力回忆,一脸困惑和茫然。
他就要成亲了,和那么喜欢他的白蝶,自己最要好的朋友白蝶,自己现在对他来说,无异于路人甲……
他大婚之日,自己还要急着去救小康……
这副黛夕的样子,将来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麻烦来……
牧青歌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勉强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又怎么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女汉子!我们是好哥们啦!你想到哪里去了!”
“哦……”萧星燃有些茫然和说不清隐隐的失落的看着她,努力回忆了一下,“难怪,我每次看到你就会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以后有时间了你一定得跟我说说我那些忘记的事,有些东西忘记了,总感觉心里像少了一块似的,好难受!”萧星燃使劲的拍了拍她的肩:“以后要是敢在我喝多了的时候把我扔外面让我出糗,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会啦,臭猩猩,下手那么重。”牧青歌揉着发疼的肩,想了想,突然问道:“猩猩,想不想救你爹?”
“嗯?”萧星燃听她提及,表情却很平静,“现代医学都解决不了的难题,你有办法?”
“你今晚把我送到那栋最高的房子上,我给你变戏法。”牧青歌说着指了指那座议事大殿。
“你又要干什么?”萧星燃明显不信,牧青歌老是不按常理出牌,他是真的不知道她要闹什么了。
“你不信任我。”牧青歌想学那些小女生撅嘴生气,可最终只绷了张脸,甚是阴森可怖。
“好好好,我答应你,我相信你,好哥们,你别这样吓人。”萧星燃想笑,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沉沉的笑不出来。说着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叫道:“少爷!少爷!”
“你先呆着,我得去换衣服了,待会还有封冠大典,还要接新娘,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仪式要熟悉。”萧星燃回头,看着人声嘈杂的前院方向,眼里有了些莫名的落寞,却回过头来对牧青歌一笑道:“待会记得过来喝喜酒啊,今晚不醉不归。”
“嗯。”牧青歌道,“去吧傻猩猩,我这副奇葩相就不去吓众宾客了。”
“假小子。”萧星燃勉强笑着调侃一声离去。留下牧青歌伫立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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