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是一潭水。

“我们到底了，这潭水一定是通往外面的，”萧星燃回过头来，“你站在这里别怕，我下去探探路。”说着下到了水里，只听得哗啦的一声，便没了动静。

立于黑暗之中，只听得水流之声，此外一片静寂。牧青歌一点也没觉得害怕，看着眼前黑暗的一片发起呆来。www@

过了一小会，又听哗的一声，萧星燃道的声音传来：“找到出口了，离这里不远，我们快些下去吧，外面天快黑了。”

牧青歌被他拉到了水里，潜到水下跟着他一起向外游去，在水底只听得水流静静的哗哗声，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牧青歌看着前面那个影子，突然就好想时间永远凝固。

好不容易游上了岸，天­色­已晚，四下里看了看，哪里有黑衣人的半点影子，也不知道是走了还是没下来，阿农也不见了，想是回去了。

萧星燃看着彼此狼狈不堪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看着他笑得阳光暖人的样子，牧青歌心里也明亮起来。

“你个落汤­鸡­……”牧青歌笑着掀了一片水扔过去，

“你个落水狗……”萧星燃也毫不客气的掀了一片水扔了过来。两人一愣，萧星燃哈哈大笑起来，牧青歌气极，抓起一把沙子扔过去：“落……我的声名全给你毁了。”

萧星燃看着自己一身白衣，突然学着女生嗔怪道：“人家的清白全叫你毁了！”

“啊？你去死！！！”牧青歌爬了起来追了过去。

“泼­妇­啊……”萧星燃笑着跑远，

最后两人累极坐了下来，看着远方渐渐暗下去的海平面，良久，牧青歌先开了口：“我要回去治小康了，你也要回武盟庄了，是么？”

“嗯。”

“他日你若没战死，我定来帮你打天下。”牧青歌豪气道。

“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萧星燃道，“怎么，不想穿越回去了？你这叫什么，好勇斗狠，打不思蜀……”

“切！姐这叫巾帼不让须眉，天下为己任……”

“……炮灰……”

“你大爷……”

……

“你先走罢，我在这里歇会。”牧青歌最后道。

“嗯，那我先走了。”萧星燃站了起来，站了一会，终究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牧青歌看着那个背影，静默许久，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方才站起来。揽了枯焰果，往牛家庄来。

“小康！阿农！阿姨！我采到药了！”牧青歌还没进院子就高兴的喊。

可踏进院子，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一片的静寂让牧青歌又是心里一紧，快步跑了进去。

刚跑到门口，她就定住了一般，然后直直的跪倒在地上。

就在屋子里，同样跪着一个人，阿农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跪坐在哪里，小康和牛婶，都倒在床上，血还在往下流，床单全被泡透了，地上沾染了一大片。

牧青歌十指不自主的收紧，全身发起抖来，想哭，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剧烈的呼吸，胸腔里的气都被挤尽了一般。

“小康……牛婶……”许久，牧青歌喃喃唤道，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了进去，扑到床边，去摇他们，去探鼻息，呆了呆，又踉跄退下跌坐在地。

刘婶趴在小康身上，背上给人一剑刺透，双眼犹不瞑目的睁着，小康躺在那里，骨瘦如柴的小小的身子也给人一剑穿了心，苍白的小脸上也是血迹，双眼闭着，口却张开，不知道是想喊什么，生生断了。

牧青歌记起自己出门时，他还在虚弱的叫牧姐姐，自己都没有好好听他想说什么……

“怎么回事……”牧青歌看着他们尸体喃喃道，“怎么回事……”阿农似是没听见一般，只是­干­巴巴的看着两具尸体。

“我问你怎么回事！”牧青歌扑了过去，拼命摇他：“是怎么回事！！……”摸到他肩背上的血，怔住，有什么闪过脑海，牧青歌一下子放开了他，茫然看看四下，看着他背后的一片殷红的血迹，那是溅上去的，她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一切，目光没有焦距：“为什么，为什么你背上也是血？为，为什么……你在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