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朱文云被乃父朱建成拉回家中,这只是一个四合院,有三间瓦房,陈设甚是简单,却打扫的不染片尘。他见父亲面色不善,坐着不敢言语。忽地起身道:“我读诗书去了,还要把这几天落下时其他科目补上。”
“你站住!”朱文云果然应声停步,却低着头发起呆来,忽听朱建成问道:“听说你这几天结识了几个明人,有一个还帮你瞧病,都是些什么人?”
朱文云不敢欺瞒,答道:“是几个使臣,为首的叫郑和,而给孩儿看病的却是一个叫华雀翁的大夫。”他知父亲不喜明人,说完颇为紧张的看着父亲。
那朱建成却自顾道:“哼!永乐手下没人不成,竞派一个太监主事。..是‘能比华驼,智赛扁雀’的华雀翁吗?那老儿说你病情怎样”
“爹爹,你认得他们?”朱文云奇问。
“问你什么你便答什么,哪儿那么多废话。”
朱文云一时噤若寒蝉:“哦,他说孩儿这病是因为惊吓过度所致,不过他也没法子治好。”
朱建成冷哼:“谅他也没这个能耐,什么华驼扁雀,都是狗屁,除了山药鸠,只怕没人医得好。”
“爹,你也认得那柽医,他很有名吗?”
朱建成忽地转头迫视儿子,所言非所问,异常认真地道:“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心思成就一番大业。”
朱文云一愣,下意识地低下头,但瞬间又抬将起来,与父亲虎目一触,缓缓道:“孩儿虽没什么大志,却也不想如斯庸碌一生,一遇事都要借酒壮胆,而且事后如遭雷电,异常的难受。如此这般,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朱建成又道:“那好,为父倒有一法,可以治标,为你消除那般苦楚,只是颇有风险,不你愿否一试?”一时父子二人四眼对望,俱不言语,半晌朱文云才道:“父亲,您说吧,儿子听着。”
朱建成哈哈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儿子,有骨气!”朱文云问道:“爹,您什么时侯学起医道来了。”“这不是医道,什么救死扶伤的鸟事老子从来不做,而是一套武功,一套内功心法。”“内功心法?”
朱建成点头问道:“你可知这酒水何以醉人。”
朱文云皱眉道:“人饮酒之后行动飘呼,头脑晕沉,想来这酒水当是能麻醉血脉神经。”
“不错,而内功高强之人却能凭借雄浑内力抵挡酒力,这却又怎生解释。”
朱文云摇首道:“孩儿不知。”“这内力之基便是真气,内功之道本是拓展百脉,通任督,交天地,破生死,使之容纳更多真气的法门。学武之人将内力真气视为根本,妙用不尽,可伤人,亦可救人。这真气既能对抗酒力,二者必有关联。酒之一物又可燃烧,想来也是能之一元,万物能量皆可互转互化,所以为父便想,若能堪破个中关联,当能互生互化。而你这病根便是因酒力太盛,无处渲泻所致。如果得此法门,将洒力化作真气,滋元养本,修习内功,实是一举两得。”
朱文云听罢矛塞顿开,喜道:“这法子或真可行,不过岂不是还要饮酒?”朱建成又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多喝些酒又有什么打紧,谁叫你生得如此不争气。你若当真练得此法,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别人喝酒伤身,你却能以酒养元,委实的千杯不醉。”却长叹一声,续道:“为父潜心苦究,终在这两天突破樊笼初得此法。此法虽有,但是否当真可行为父也没有把握,若非为你,为父想来终此一生也不会有此一想啊。”
朱文云道:“管他可行与否,试试再说。”
“你道如此简单,此法初次行功非要异常猛烈的酒力疏引不行。若是不成,这洒力在四肢百骸中挥之不去,你便会长年卧床,成为废人。”
朱文云听罢神色一黯,沉默不语,又听父亲道:“唉!若非如此,为父也当先行试过,再...”朱文云忽地打断他道:“爹,我要练!”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朱建成打量儿子半晌,忽尔笑道:“好吧!,若有什么差池我便迫那'野'丫头护你一世,不过想来也不必老夫相逼,她自已就心甘情愿,乐此不疲。”朱文云窘道:“爹,你说什么呢!”“说实话。”“她可不是什么野丫头..是叶子的叶。”是夜父子二人各行休息,欲要来日再行计较。
朱文云这晚可谓展转反侧,彻夜无眠,好容易挨到天明,起身出来,却见父亲旱已候在堂中,正自饮茶。听得脚步声,朱建成也不看他,只是道:“想好了吗,当真要试?”
朱文云毅然道:“我信得过爹爹,也信得过自已。”
朱建成站起身来,当先走出门去,朱文云伤病初愈,慢步跟随其后。父子二人来到书房,却见里面早已备了一口沐盆,盆中热气滚滚,却是弥漫浓郁洒香,而木桶旁边另围放着数坛烈洒。朱建成命道:“除下衣物,进桶中去。”
朱文云无奈,只得依言而行,身在桶中只觉滚滚沸液好不灼人,却又酒香四溢,闻得人七晕八素,如置身虚幻之中。
朱建成在一旁道:“云儿听好,为父现在便传你这内功法门。天地之气,共分两仪,即阴阳也。酒者,水米之酿,入体而融,随血而行,醉人之五脏,麻人之六腑,但以气观之,又可舒筋活血,养气培元。烈酒本是纯阳之物,而你自小心蒙阴影,是以阴气郁结,压抑替能。你只需按我之法行攻运气,会诸丹田,再转阳易阴,以自身之阴御烈酒之阳,当可汇聚成为真元内息,然后得此神通。”
当下将心法说与文云,朱文云虽如在迷途,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禁有醍醐灌顶之感,对父亲愈发敬服了。朱建成术罢心法,说了一句:“如你能将这十坛烈酒尽数化去,这功夫也就练成了,为父留此无溢,过了今夜,再来看你。”说罢拂袖而出,却是满目的忧心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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