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起身喝道:“帕里斯,你并不在我们邀请之列,难道还要不请自来吗?”
那叫帕里斯的洋人阴阴笑道:“哟!尊敬的查理侯爵,我想您应该称呼我帕里斯子爵才对,家父帕里斯公爵让我代为问侯,还有,我陪未婚妻过个生日有什么不对么。”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朱丽叶却带着哭腔叫道:“不,不,他说的不是真的,不是...”终于忍不住哭将出来。而朱文云此时终于被朱丽叶哭声吸引,这才转头关注场上动静。
帕里斯笑道:“这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欠债人偿,你们父女俩辩无可辩。”当下拿出一张白纸在众人面前一晃,复又收了回去,但查理父女看到那张白纸明显神色一暗。
帕里斯见状大笑:“现在我可以进来了吧!”
查理这时忽地又踏上一步,道:“等等。”
帕里斯止步,疑惑地看着他。只听查理一字一句道:“帕里斯子爵,我以一个剑客的荣誉向你挑战。”在那个时代的英国,如果一方提出决斗,作为一名剑客便不能拒绝,否则会被人小窥,抬不起头。而这查理年轻之时是个赫赫有名的剑客,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气奋一下子趋于紧张。
朱丽叶在一旁惊道:“父亲,不要....”
查理只是盯着对面的年轻剑客,孰不理采。帕里斯只是笑道:“是吗?这可是我的荣幸啊,好,我应战,什么时侯,什么地点。”
“现在,这里。”查理斩钉截铁地说。
“好!”帕里斯也不多说废话,但是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从随从手中抽出一柄西洋剑来,纯金剑柄,细长剑身,在灯火耀下寒光森冷,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凉气。查理让众退开,抽出配剑,与帕里斯斗在一处。
且说大明诸人瞧见斗剑,也不知该帮谁方,只得来个坐山观虎,但觜上可未曾停歇片刻:“这是什么鸟剑,又细又长,能砍人吗?”
“这什么狗屁剑法,慢吞吞的,急死人也。”要知诸人长年航海,为防海盗或仇杀,武术多少都要懂些。
郑和闻言道:“这剑确实不适中原使用,但这剑法却有如许可取之处,诱敌于先,伤敌于后,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只是不知配上我中原内力是何模样。”
这时,一直坐在一旁的朱文云忽地一跃而起,抓起桌上一壶葡萄酒张口便饮,倾刻壶底朝天,松手落下,酒壶摔的粉碎这,朱文云刚饮一壶,复又冲至一个无人之桌,见酒便喝。这行为颇为古怪,赵海威边看边笑道:“莫不是这小子怕见到血想喝醉了万事大吉?”
“不要乱讲。”郑和却是目有讶色地看着他,因为他每喝完一壶酒眼神就会变化一分,眼中些许稚气尽消,方才的懦弱也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不见了踪影,而去而代之的是一股桀骜不驯的野性,和俯视天下苍生的霸道,当然,这种变化其实也有着外强中干的嫌疑。
”奶奶的,这小子还真会装算,老子喝了这十几壶酒早就在地上爬了。”这边朱文云酒未喝完,那边战况却越发激烈。那王捷眼尖,道:“遭糟,老毛子要输。”
“两边都是老毛子,哪一个啊?”
“自是较老的老毛子,他身上好似原本有伤。另一个应该叫小毛子才对。”二人聒噪之时场上胜负已分,却是帕里斯一剑刺穿查理肩甲,登时血践当场,朱丽叶哭的晕了过去。
帕里斯狠狠抽剑,嘴角挂着一丝恶魔般的讥讽,冷笑地望着倦缩地上、面容扭曲的查理阴森道:“惜日三剑客之一也不过如此,无论如何,朱丽叶是我的。今天...”他的话并没说完,被一个清朗的声音打:“哈哈,朱丽叶世上只有一个既,然已属于我,又岂会另属他人。”
帕里斯闻声转头,眯起眼睛,刀子一般凌利目光迫在来人脸上,却见一个英俊东方少年从来外围人群走进战圈,这少年俊脸上并无表情,但目中煞气却似洞穿人心,让人隐隐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少年站定,光直直地逼视帕里斯,眼神中有着熊熊的炙热,却又挡不住凛冽的严寒,缓缓又道:“朱丽叶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声音不大,却坚定异常,仿佛立下了一个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誓言。他当下扶起倒在地上的查理,道:“伯父暂且去疗伤,这里交于小侄,不过还请借剑一用。”
这时中土一干人等走入场中,郑和道:“我们这儿有大夫,可为侯爵大人治伤。”
朱文云谢过,复又提剑起身,与帕里斯对峙。帕里斯当先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也是中土使节吗?多管什么闲事,小心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有来无回!”
“我是中国人不假,但却是长在英国的中国人。”
帕里斯一愣,随即想起一人:“你是那流亡汉的儿子?怪不得了。”他为朱丽叶也下了一翻心血,自是知道她与什么人要好,只是用词甚为刻薄。
朱文云也不见着恼,只是淡然讽刺道:“家父学问当世无双,又岂是尔等蛮夷所能企及?自然无法理解家父的经天纬地之才,浩瀚乾坤之志。”
这时朱丽叶也从惊吓中清醒过来,见得场中情形,第一句开口却道:“云哥哥,你,你,怎么又喝酒了?伯父不许的。”朱文云此时并无半分醉态,她却一口道出文云刚饮罢烈酒,而且虽有关切,但原本惊慌失措的表情此时却淡定得多了。
朱文云听她还醒,心中更安,回头朝她爽朗一笑,道:“我不喝点酒,这烂滩子你收拾得了吗?朱丽叶,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说罢一挥手中剑,向帕里斯扬声道:“帕里斯子爵,朱某虽非什么剑客,但凭着对如灯塔般的朱丽叶的一腔情意,再次向您挑战。”“清醒”之时的他,是绝对说不出这番话来的。
帕里斯暗忖:“你这小子整天闷在实验室里陪那老东西搞东搞西,能懂个什么剑术。”也就笑道:“好,我应战。”
朱文云见他答应得痛快,不知道是装腔作势,还是别有隐情,脑海里灵光一闪,拍手道:“喏!帕里斯子爵,刀剑无眼,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先较量一下搏击之术,如果不才侥幸胜出,再比击剑,阁下任一样胜出,便箅在下输了。”
帕里斯盯着对面年轻人,神色孤疑,但朱文云双眼若秋潭,宁静得不一丝波澜,丝毫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来,片刻后道:“好,就依你,无论搏击剑术,奉陪到底。”心中说罢将长剑交到随从手中,甩掉外面大氅,一边活动筋骨一边窃喜道:“不知死活的小子,论到剑术,英吉利帝国人才鼎盛,我虽名列三甲,却箅不得第一,但这搏击之道吗...嘿嘿,刀剑无眼,难道拳脚便有眼了吗?”
他热身之际,朱文云一动未动,立是冷眼看着。帕里斯道:“小子,你不准备一二?可莫要说我欺侮了你,找理由打诨赖帐。”
朱文云一哂,道:“不劳阁下你挂心,再说,打诨赖帐,坑蒙拐骟乃是你帕里斯家族不外传之秘技,我如何效法得来?”
帕里斯听得老羞成怒,也不招呼,一拳直直捣来,拳速甚快,隐隐挂着风声。朱文云却不慌不忙,侧身让过,趁隙回了一下,同样是西洋拳击的招式。二人你往我来,就这样对攻起来。斗了十余合,朱文云招势一变,开始大开大阖,拳脚并施。帕里斯冷笑道:“原来你打得这个主意,以为我不会这东方的泰拳吗?”说罢亦是使出泰拳来。又几个来回,
朱文云朗朗一笑,道:“那这一招却又如何?”说罢伸直手掌,成作刀状,猛然向帕里斯挥将过去,纵使帕里斯机动灵活,堪堪避了过去,也被其指间扫过右臂,火辣辣地生痛。
郑和在一旁赞道:“好一个斜劈手,倒是东赢空手道中的招式,这小哥懂得可不少。”
但那帕里斯真非等闲之辈,须臾间便适应过来,他虽不通空手道,只以泰拳的招式对敌,一时也不落下风。明使诸人也目不转睛地观看斗场,有好事者对旁边之人问道:“老哥儿,这西洋拳也好,东洋拳也罢,都是花里火绍的,中看不中用啊?”
郑和听得,怒叱道:“胡说八道!世上任意一种武艺都有其可取之处,这西人不通内功,是以在你们眼里看起来甚是软绵无力。说起来,这西方武学之宗当在天竺为鼎盛,他们脉理奇特,大异中原,是以修习内力的法门也与中原大相径庭。而东赢武学却与中原同出一辄,只是大同小异,据说都是从中原借鉴过去的。但是这并非可怕,真正让人胆寒的是,他们的武士道精神,那简直是.....如若遇上空手道的高手,便有你的好看了。哼!只知坐井观天,无异于自取灭亡。唉,其实治国又何偿不是如此,皇上派我西航,实乃具有远见卓实呀!”
他这边感慨万千,场上激斗不断,朱文云连换拳路,连高丽的功夫也使了出来,却皆不能奏效,不由内心遑急起来:“这帕里斯倒并非一无是处,竞能接下我恁多招术,难道我这如意算盘到头却要失策了吗?真是偷鸡不成反被蚀把米。爹爹又不许我使那拳法,怕中土功夫流入西洋...我使一招,谅也无人看得出来吧。”想罢虚晃一招,顾意卖了个破湛,帕里斯果然上当,挥拳疾疾打来。朱文云闪身避过,扣住后者手腕,顺势一拉,帕里斯被这一借一带弄得收速不住一个”狗吃屎”的姿式栽倒在地。
朱文云直身笑道:“子爵大人,承让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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