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斯忿忿起身,却大口喘起粗气来。
郑和在一旁见得,略略莞尔,忖道:“借力打力,刚柔并济,武当太极拳吗?他既然会如此武学,怎不早使。”再看帕里斯狼狈形状,又暗自乐道:“这小兄弟看着单纯,不谙世事,却也有不少花花肠子。他自忖剑术未必能及,便以搏击耗去对手不少体力,而他自己身负些许内功,虽不精强,但比起这西洋鬼子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好,这一次我认输了,但是别忘了,我们还有击剑要比试呢!”帕丽斯话音刚落,便冷不防一剑向朱文云剌出。朱文云知道他会耍些鬼伎俩,事先有防备,早就已经握剑在手,这是横剑抵挡,顺势一挑,两剑相交,铮铮有响。这对情敌如此你来我往,斗在一处。起时,两人尚且旗鼓相当,但斗到中落,帕里斯渐感不支,朱文云却越斗越勇,一剑快似一剑,端的剑影翻飞,势不可遏,却又并不失了法度,由于剑使得较快,寓诱敌于攻敌之中,较之传统西洋剑法一味诱敌深入的招数又上了一个阶,把此剑术已使到极处。
众明使为查理包札完后,也来看这场恶斗。看到这里,王捷问道:“大人,难不成这小子还真懂内功。”
郑和点点头,眼睛并不离开斗场,道:“应当不错,否则决难将这西洋剑法使得一强至斯,只可惜火候尚浅,否则对手早就败了。他剑术也是不错,先时疲敌之举倒是多余,也忒谨小慎微了些,但只是不知,他这前畏后勇又是怎一回事?”
场上二人又斗数合,朱文云一声轻叱,挑飞帕里斯之剑,回手一下,也刺进了帕里斯肩甲,可谓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顿时血如泉涌,帕里斯吃痛哼了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朱文云抽剑,用剑尖指着对手鼻子,对上他那满是怨毒的目光,缓缓道:“这场比斗我胜了,按照传统我可以命令你作一件事,那便是,从今往后不准再招惹朱丽叶,滚的远远的。”帕里斯一言不发,站起身领着随从踉跄去了。而朱文云见他走后,长剑脱手,铛啷落地,接着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只觉天旋地转,一下子昏了过去。朱丽叶似乎早有准备,抢上前将他扶住,众人又是好一阵手忙脚乱。
朱文云转醒之时,已是第二天午时,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张轻柔如绵的床上,浑身火辣辣的,亦且筋骨酸痛,忍不住轻哼出声。
旁边似是有人惊醒,接着听有一个甜美女声喜道:“云哥哥,你醒了。”接着房门一响,走进许多人来,朱文云始才睁眼观瞧,见朱丽叶坐在旁边,碧眼中满是关切,房中另外还有肩头包着伤的查理、郑和、及明队中一位不知名的五旬老者。
朱文云想要开口问侯,却殊无气力,众人看出他的意思,查理忙道:“贤侄你先躺着,我已告知令尊事情原委,让他放心,你自管休息,不必他想。”
朱文云虚弱地点了点头。郑和此时上前一步道:“朱小兄可曾好些吗?朱丽叶小姐已把你的情况告知一二,我们知你平时虽是温文而雅,但每一饮洒便会豪性大发,但之后却不免受上几天病热之苦。适如昨日,若非小兄弟大显神通,真不知如何是好。”
朱丽叶把郑和之言译与查理,他昕罢又叹道:“是啊,都怪我糊涂,上了那帕里斯父子的当,没想到那贤侄剑术如此高明,否则我的女儿...”又对朱丽叶道:“朱丽叶,还不谢过。”
朱丽叶却望着朱文云甜甜一笑,府下身在朱文云脸上亲上一口,笑问道:“这个谢你够不?若还不够...”朱文云木来红热的脸上更添绯意。查理看得大笑不止。
郑和却在一旁忖到:“这西方女子果真开化,换我中土,断不会当着众人如此亲昵。”想罢沉咳一声,又指着那名老者道:“这位是我朝第一御医,华雀翁先生,医术通神。”
那老者忙摆手道:“郑大人谬赞了,那点微末技俩何足挂齿。只不过经过宿夜苦思,所谓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小老儿对朱公子的病情倒还有些头绪。”
朱丽叶抢道:“怎么回事,朱伯父那等博学之人也一筹莫展。”言下颇有不信之意。
华雀翁微微一笑,续道:“老夫愚见,朱公子此乃心病也。”
“心病?”
“正是,想来这朱公子本性便是豪爽英武,龙才虎胆,有将帅之能。只因幼时曾受极大剌激,或是痛楚,或是惊吓,是以本性内隐,锋茫不露,唯有借烈洒之力方能激发出本能,前后盼若两人。但如此的反噬便像此时一样,要饱受莫大痛苦。”
朱丽叶听罢,悠悠回忆道:“是呀,云哥哥因是东方人,以前被几个大人物的少爷们欺侮,心中郁闷便去偷酒喝,结果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将那几个少爷狠揍了一顿,自已虽没受一点儿伤,但却如此在床上躺了七天。不能言语,浑身发烧,水米难进的,疼死人也”说着眼中莹有泪光。又转向华雀翁似哀求道:“老先生,你能洽好他的,是吗?”
那华雀翁却长叹一声:“唉,如此怪病,老夫也是头一遭遇见,虽得其因但却难寻冶法,只能治标,减少这小少爷受罪时间,却治不得本。恕老夫无能为力。况且放眼我泱泱华夏,想来能医此病者仅得一人。”
“谁?”众人几乎异口同声问道。
“便是家师。”
郑和听得一惊,脱口叫道:“怪医山药鸠!他老人家还在世上吗?”
华雀翁却笑道:“他老人家医术通神,是名副其实的华佗再世,扁鹊重生。有起沉疴,医顽疾,活死人,肉白骨的大神通,而且家师长生有术,活得百年也不在话下,如今想才八十许人,自应健朗,况且他老人家轻功无对,谁想伤他却是妄想了。”
郑和皱眉道:“可传说此老脾性古怪已极,求医者必先破得他'六合神行'的轻功,否则便要被其毒死,他不但医术无对,连毒术也是绝冠当世,这小兄弟他...”
华雀翁叹道:“人生福劫,各安天命,况且朱公子之病并非绝症,不能饮酒便了,只叹一代奇才便要终生埋没乡里了。”说罢又是惋惜一叹。华雀翁给朱文云开了药方,又留下些许药材,教授朱丽叶煎药方法,后者不由称奇,这些稻草模样的东西混在一起便能治病?朱文云依法经过几日调养已然康复不少,只是身上仍然虚弱无力,需人搀扶走路。
第四日晚上,正是月暗星明之时,朱丽叶陪朱文云坐在院中闲聊散心,朱文云抬头望见这群星璀烂之景,不由问朱丽叶道:“叶子,你听过星座的故事吗。”
朱丽叶正举头望天,也自神往,闻言答道:“小时候听过,可是怎么可能记得?”
朱文云谈性大起,举手指着东方天上的七颗星星道:“你看见那七颗星星没有,那便是北斗七星了,你看看,像什么?”此时的朱文云虽然不复英武,却亲和许多,朱丽叶顺向看去,沉吟片刻后笑道:“嗯,像勺子。”
“真聪明。”说着又是一指西方的一个星群,道:“那是天枰座,那是射手首,金牛座,传说...”
二人一个愿讲,一个愿听,聊得不亦乐乎,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忽被一个苍劲之声打断:“两个小家伙原来躲在这儿说私房话,害老子好找。”
二人闻声回头,见院门前一个黑衣老者负手而立,老者也不算很老,五旬左右,虽是鬓上斑白,面带苍桑,但细观其五官便可知道此人年轻之时也当俊逸非凡。
朱丽叶起身道:“朱伯伯您来了!”
那老者哼道:“小丫头嘴巴越发甜了,无怪这小子乐不思蜀。”
“爹,我哪有。”朱文云又问道:“对了,爹,您身子好些了吗?”
老者瞪着他道:“如果不好谁有心思来这里瞧你,你不是也好多了吗?还有心思在这里和这丫头谈情说爱!”
朱丽叶甜笑道:“伯伯,这回可多亏了云哥哥帮忙呢!”
老者并不答话,踏上两步抓起朱文云手腕拉起便走,口中道:“走,既然能下床就跟老子回家。”
“爹,你不能轻些吗?”
“轻什么轻,我朱建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浓胞儿子,温柔乡就是黄泉酒,再说难道你吃喝拉撒都要这丫头傍着?”朱丽叶看着这对怨家父子离去,要知这朱建成学问虽大,脾气却也极大,带再不见二人之后小声嘟囔一句”那又怎的。”便悻悻转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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