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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大当家 > 第八十九章 干嘛老盯我?

第八十九章 干嘛老盯我?

“你管不管的可难说!”苏夫人似乎在气头上,话就脱口而出,当下苏悦儿气的就转了身:“那好,您要当我不管,那我也没话可说!红玉,咱们走!”说罢便是转身要去。

“你!”苏夫人气的哆嗦:“你架子还真大,当了白家大­奶­­奶­你就忘了你娘家姓苏?”

苏悦儿冷笑着转身看她:‘’我姓苏,我是苏家的闺女,可是您有把我当苏家的闺女吗?当娘的不去体谅自己的闺女就算了,还要疑心自己的闺女,您可真是一位好娘!”说完也不管苏夫人的脸­色­难看便拉开角门出去,红玉只得赶紧跟着。

离开角屋,她便欲下楼,才走到楼梯口,恰此时太子爷陪着叶家的老爷夫人出了厅,她正面相遇,不好走先,只得立在一边颔首,让了过去。

“多谢了!”太子爷笑着摆手,身边的灰衣侍卫便是送了叶家的二位下去,苏悦儿在旁欠身遵循着礼数,待人让过了,却是太子爷到了跟前:“白大­奶­­奶­怎么不进厅里,白老夫正夸您呢!”

苏悦儿一瞧太子爷已经出了厅,又怕自已那便宜娘发浑的生事,只得欠身说到:“殿下,白苏氏有一事想请殿下关照!”

太子爷有些意外:“哦?何事?你说!”

“我有一个弟弟叫做苏星痕,今年该上京入学馆读书,想请殿下关照一二。”

苏悦儿只能开门见山,她可没时间和功夫去绕圈子。

“这个啊,好说,回头我叫人招呼一声就是!”太子爷不当事的应了,苏悦儿闻言却也一咬牙说到:“殿下既然应了,还是给出具个文书或是信笺的好。”

太子爷听了微愣,却也点了头:“好吧!”说着他转身喊了身边的那个光下巴老头:“拿我的帖子来!”

那太监立刻就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薄折,继而太子爷捏着薄并便到了连廊上的桌几前,那里还摆放着眉夫人先前用过的文房四宝,当下他提了笔,那老头给墨了墨,他迅速的写了一些字后,丢了笔,吹了墨,取了一方印出来盖了,继而交给了苏悦儿:“这总可以了吧?”

苏悦儿伸手接过一看,当下谢了恩,转身就拿着薄折去了角屋。

“殿下,您如……”老太监似有所不满。

“白家今日一宴,所筹可不是个小数啊,再说,就凭那一曲,也是应该的,你回头去个信专门再招呼一下,若她弟弟真是个有才的,请杜翰林亲自教习为佳!”太子爷说这往主厅回。

“是。”那老太监立刻应了。

苏悦儿捏着信急忙到了角屋,刚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了郡主的声音:“这又不是多大事,心何必为难您女儿,她在白家是大­奶­­奶­没错,但到底不是宇家的不是?这事你完全可以说给我嘛,我告诉我哥哥去,请他给那边一封信,不就成了!”

“真的?”苏夫人激动的声音传过了门扉,苏悦儿一听便赶紧推了门:“什么真的?”

当下的她便入冉和郡主打了个照面,立刻欠身:“呦,郡主,您怎么在这里啊?”

郡主没想到苏悦儿会回来,她看着苏悦儿走了,她才带着青袖装作无意里撞见而进来的。

“郡主人家心肠好,得知我们星痕要去入学馆怕他会吃亏,还说要悦王帮忙呢!”苏夫人拿话刺着苏悦儿,苏悦儿却听的冒火,心说这人一旦被贪字蒙了眼,啥糊涂事都能做!当下她便冷笑:“是嘛,那我们苏家下爷还真是好福气呢!”说着她把手里的帖子一亮:“只是刚刚我才为了星痕从太子爷那里求来的文书,若是娘觉得郡主那边的承诺更好用的话,那我这就回去把这个还给太子爷!”说罢一样帖子,人就作势转身。

“等等!”苏夫人一听是太子爷给的文书,眼睛都亮了,当下激动的冲过来:“别,别,有文书可比一句招呼强多了啊!”当下的,她便动手想要拿,可苏悦儿却不给她,只看着她说到:“娘,咱们是普通老百姓,皇家的恩德可是占不全的,您若要郡主的恩德,太子爷的咱们就不能受,您还是要郡主的吧!”

苏夫人的脸红了下,却是死扯着苏悦儿的胳膊不放,当下的郡主就凑了过来:“你说太子爷给了你文书,真的假的?”

苏悦儿将文书大方的递给了郡主,她可不怕郡主给她毁了,毕竟她能要来这东西,就还能再要来第二回。郡主拿过去便是细看,看完后脸的白了:“还真是殿下的文书!连印都加了!”

苏悦儿伸手抽了回来,笑嘻嘻的看着郡主:“景阳郡主,您对我们苏家的关照,我苏白氏真的是内心感激万分,但是您看这次的事……”

郡主讪讪一笑:“都有太子爷的文书了,我还何必自找没趣的去麻烦我哥哥?青袖咱们走!”说着便是转身,而这一转身的她脖子处的一块红晶石却闪过了苏悦儿的眼。

“等等!”苏悦儿本能的挽留。

“怎么?还有何见教?”郡主翻着眼,有些不悦。

“敢问郡主,脖子上带的可是雄黄石?”苏悦儿略有些紧张。

郡主伸手一捂脖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便显了怒­色­:“是,是雄黄石,怎么了?要不是你们作践我,害我杀了那蛇,我能被蛇神威胁?像我梦洁什么珠宝没有,非要带一块破石头,还不是被你们害得!”

苏悦儿当下摇头:“郡主还请勿恼,俗话说的好,人生如镜,你恶它便恶,你善它便善,说起来,若无因哪来的果?谁又会无缘无故的与人为恶呢?”

郡主的脸上立刻红白相间:“哼,我用不着你教训我!”说罢就要走,可苏悦儿却拦了:“郡主请留步,请听我一言,这雄黄石带不得!”

郡主白她一眼:“你什么意思?我带着这东西避避蛇都不成了吗?哦,你是不想我出现在你们面前是不是?”

苏悦儿无奈的摇摇头:“郡主,这雄黄石的确可以败毒,但是就算是外用,也要十分小心的,尤其是避免受热,像暴晒之内的,稍加不注意就会让人如中砒霜。

“什么?”郡主的眼睁得溜圆:“你说的真的假的。”

苏悦儿无法只得编谎:“我在庵里的时候,一起的一个就是怕蛇咬而带了这雅黄石傍身,结果个把个月后,她忽然就毒发身亡,仵作验尸说是她中了砒霜而亡,但是庵里并无此物,镇上的药店也没出货的记录,大家都奇怪她如何中了砒霜毒。后来,还是一位行走天下的医生路过,见她身上带有这个,便告诉我们,这东西一旦被太阳晒了,或是受热烧了,就会产生毒素,而人佩戴时,就会吸入毒气,等于中了砒霜毒!”

郡主一听,一把扯掉了雅黄石丢在了地上:“天啊!”

苏悦儿见了,捡拾了起来:“雄黄石本身是药材,也是能用来驱毒的,郡主不必这么怕的,只要小心些的用,别带在身上,别使其受热,更别内服就不会有事的。”说着她拿着给了一旁的青袖,继而冲着郡主一笑:“郡主可回主厅?”

郡主车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同去吧!”说着她把手里的文书给了苏夫人,却是对着她当着郡主的面儿明明白白的说了一句话:“星痕是我的弟弟,我这个当姐姐的自会关照,但关心则乱,娘您以后还是不要这样沉不住气,若是只丢些脸的倒是事小,麻烦别人到处欠的都是人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完!”说完便转了身对着郡主笑颜:“郡主,我们一起过去吧!”

九十五 为君主做媒

“你,不恨我?”走在路上,郡主几次都欲言又止,正当苏悦儿以为她不会问出来的时候,郡主却终于站住了脚步问了出来。

“你和我无怨无仇的,我­干­嘛要恨你?”苏悦儿说弄一笑:“虽然你的确对我起过歹心,也做过些什么,但毕竟你没得手不是?”

“你,你……”郡主的脸­色­闪过白与红,眼里有着迷惑的乱。

“你是堂堂郡主,你是身份显赫的人,在别人眼里你是金枝玉叶,像你这样的人,我相信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会心向往之,更梦寐着将你娶到身边小心爱护。而你,一定也很明白这些,所以你慢慢的找寻着,想尽可能的幸福了这一生。但是,现在的你,却义无反顾的要来做一个平妻……我只能说,你一定背负了一个沉重的枷锁,一个将用你毕生幸福去换,去成全的枷锁。”苏悦儿说着一抱肘冲着郡主淡淡一笑:“那个枷锁,那个理由,让你失去今生的幸福,你觉得值得吗?”

郡主一时有些愣,她看着苏悦儿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般,而她身后的金蝉却似是警惕的盯着苏悦儿,但苏悦儿根本无视她的存在,只轻声道说到:“幸福都在自己的手里,是伟大的舍掉自我来成全别人,还是去幸福的过自己的人生,这的确是个难题。”

“我,我喜欢大爷,真的喜欢……”郡主咬着牙强调,可苏悦儿却笑了:“我不信!”

“我真的……”郡主还要说,可苏悦儿抬了手:“其实你真喜欢他还是假喜欢他,都和我没关系,因为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大爷那里你就别想了。”

“你,你威胁我?”郡主挑了眉。

“不,这不是威胁,我只是简单的想看看你和我能不能不做敌人!”苏悦儿说着向前一步,伸手从脚架上的花盆里顺手摘下来一些茉

莉花的花苞。而后在郡主的面前晃了晃:“我这人占有欲极强,一旦是我的东西,哪怕它对我来说根本不会被我想起拿来一用,但别人若想要从我手里得到,就注定是和我为敌。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他人别想碰!”苏悦儿说着忽而一扬手猛掷,那几颗花蕾便直接打在了跟前的柱子上,当下便嵌入其中:“这个,才叫做威胁你!”

郡主看着几个花苞被嵌进了柱子里,当下就是吓退了一步,人却偏高傲的抬着头:“你想怎样?”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们想怎样?你那个半路捡来的人,尚且不能伤我,你觉得你们能吗?纵然您的哥哥可以派遣更多的人来伤我,但这样的事闹出去,只怕您进白府就更难了。

而且话说回来,大爷现在是什么样子,你看的到,你真进了白府就能一切妥当吗?眉夫人如今也不过是面上光鲜罢了,但终究不还是个妾?穿了一身红衣,依旧是东方姨娘罢了。”苏悦儿说着却对郡主一笑:“何况现在的你,在白府杀了蛇,遭了邪,也是你自寻的麻烦,又怪的了谁?若强硬着嫁进白家,那恐怕我都救不了你!”

郡主的眼看了看苏悦儿,继而咬了­唇­:“你和我说这些不就是怕我嫁给白大爷嘛,我,我还想活着呢!”

苏悦儿闻言笑了笑:“也许,我们将来会做朋友!”

郡主的眉一挑:“这种场面话你对别人说比较合适。”

“呵呵,人生的事谁也说不清楚!”苏悦儿说着便是扫了眼身边的红玉,继而一指红玉说到:“她现在是我的贴身婢女,是我的心腹,但是谁知道有没有一天,她会是对我动刀的人?”

红玉闻言脸立刻白了,当下便是跪地:“­奶­­奶­!”

“起来,我只是拿你举个例子罢了!”苏悦儿说着冲红玉一摆手让她起来,人却口里轻声说着:“人是最看利益的动物,是背叛还是合作,都是因着利益。郡主,你和我并不是对立面的人,所以将来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只有将来知道!”说完她冲郡主一伸手:“我们一起进去,你说好不好呢?”

郡主问言愣愣舟看了苏悦儿一会,继而却慢慢的抬了手,最后小心的把手放到了苏悦儿的手里:“你很责怪,奇怪到我不能理解。”

“那就不用理解。”说着苏悦儿一笑,却是轻轻的勾着她的手指,往厅门前去。

白家大­奶­­奶­和郡主手牵手的一同进厅,立刻就令在厅里说笑的人傻了眼,当下且不说白老太太的错愕,只说那东方家的人便是个个将一双眼瞪的溜圆。

苏悦儿注意到如此,证实了心中的一些猜想,便面含笑的轻拉着郡主母了座位上。

“大嫂怎么和郡主一起进来了?瞧你们手拉手的样子,我竟想起来当年郡主和眉夫人也是这般亲近呢!”二爷在一边挂笑的轻问,但话语里却似乎带着一丝挑唆的味道。

苏悦儿迅速的扫了一眼坐在东方家人群边的如眉,果然她的眉一皱,脸上显过一丝愠­色­,而一双眼则是死死的盯着郡主。

而郡尖却不愧是演技派的,刚才还和苏悦儿说的一副犹豫谨慎的模样,而现在却是直笑的酒窝漾起,亲亲切切的冲着东饺缑夹ρ裕骸叭缑济米樱你看白二爷的嘴多贫啊,我要是你我就啐他一口,叫他到一边站着去,少拿我们的姐妹情当玩笑话!?

东方如眉闻言极为勉强的笑了笑:“我哪敢儿呢?”

东方如眉的话音才落,苏悦儿就看到东方夫人扯了一下如眉的胳膊,继而脸上堆了笑:“郡主就别拿我们如眉说事了,她如今不必以前,可不是当初能开玩笑的时候。”

郡主笑的甜甜,却把手一扬:“如眉,我刚和白大­奶­­奶­结拜了姐妹,如今咱们三个可是姐妹了哦!”

苏悦儿闻言扫了一眼郡主,嘴角挂着笑,人却扫了一眼郡主,那一秒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使得郡主脸上的笑都僵了一下,而与此同时,老太太开了口:“月儿是真的吗?你这般好福气?”

苏悦儿一笑:“是呢,老祖宗,郡主刚才和我说,她想和我做一辈子的姐妹,还问我,能不能帮她做个媒人!”

苏悦儿的话一出说来,当下别说老太太的眉挑了起来,东方宇竟都激动的站了起来,而与此同时,在边上的白三爷一口茶也喷了出来,而郡主更是紧张的看向了她。

“媒人?不知道郡主心中属意何人?”太子爷当先开了口,郡主紧张的就要张口,苏悦儿却立刻一扯她的胳膊冲她一笑抢先言到:“殿下这个可不到说的时候,郡主说了,她还要好生想想的,而且也希望由我帮她思量一二。”说着她带着笑的当着众人面的对着郡主咬起了耳朵:“退而求其次,嫁给三爷其实也不错,又或者你希望跟了那东方宇?但我看你那么想进白家,也许白三爷比较好,不会委屈了你,如果你真要抢权,白二爷也不错,至少我们家的家主会是他!”

郡主公然的咬完了耳朵,对着众人一笑:“等郡主考虑好了,我自会告诉你们的!”说着一扯郡主的手:“是不是啊!姐姐!”

郡主似害羞的低了头:“是,是,那个,天­色­不早了,我,我该回去了!”说着她从苏悦儿手里抽了手,人赶紧对着太子爷行礼:“太子殿下您一路保重,梦洁告辞了!”

“好好,你也多多保重,哦,对了,我听闻你不大舒服,我随行的有宫里的李太医,不如请他给你看看,你再去的好!”太子爷说着看来那老太监一眼,当下那老太监就凑了过来:“景阳郡主,请随老奴来!”

郡主点点头,冲着太子爷道了谢,当下与厅内的宾客点头成礼,便随着老太监去了。

“我送送!”白三爷说着丢了茶杯急忙的追了出去,太太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了,殿下您一路多保重啊!”东方老爷一见郡主告辞,又见白三爷跟了去,当下也起身告辞。立刻东方一家全都起身,但苏悦儿注意到东方夫人紧紧地抓了她女儿如眉的手,俨然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怎么不再坐会儿了?”白老太太客气的问话里似有一丝诧异。

“不了,太子爷明个还要赶路呢,我们可不好耽搁!”东方老爷说着便是拱手告辞,当下东方一家施礼而去,苏悦儿和叶再晴陪送到门口,就看到东方夫人伸手抹了眼角不说,更是扫了一眼苏悦儿去了。

“娘……”眉夫人口中轻声念着,她不敢大声的唤。苏悦儿见状只能扭了头不去理会,她知道在古代,嫁出去的女人就是泼出去的水,未能产子就没娘家的资格,而她这么一个娇小姐做不来妾,落差总是存在的,自然委屈也会有的。

“今日辛苦白老太太了!”太子爷十分的客气,老太太却是一笑:“哪里的话,总是应该的。说来,时候也的确不早了,殿下,咱们,也该回了吧!”

“是啊,该回子!”太子爷点点头,眼扫向了苏悦儿,苏悦儿赶忙看向四周:“诶,我家大爷呢?”

“应该在角房吧,刚才海二爷吐了一道,他就凑过去了!”二­奶­­奶­顺口答了,苏悦儿立刻欠身:“那我过去瞧瞧!”

“去吧,我们就不等你了,先回去,稍事和大爷回府了就来我跟前说一声,别叫我担心!”白老太太说着摆了手,苏悦儿却是明白她的意思:你等会过来给我解释一下,别叫我担心!

当下应了声出厅,便顺着连廊到了角房处,轻叩了门听到里面说了进来,苏悦儿才推门而入,便是先看到了那个上了年纪的管家。

“白大­奶­­奶­您来了?”老管家客气着。

“宴席结束,各处也回了,我担心海家舅爷赶紧说来看看,怎么样,人如何?”苏悦儿问着便进了屋,当下就看到海二爷双目紧闭脸­色­略有些青,不免担心,而此时大爷却忽而对她说到:“我要陪着小舅舅,你自己回去吧,明个我再回来!”

九十六

大爷说的很轻,但说的时候却没回头看苏悦儿,只盯着海二爷。

不知怎的,苏悦儿心中的担心在放大,便是紧张的蹲在了大爷的身边:“怎么?海二爷难道醉酒太凶,伤了胃?”

大爷没出声,却是那老管家轻声说到:“白大­奶­­奶­有所不知,我家二爷是个音痴,这一生心头最爱的曲子莫过于那首《流觞》,今日有幸,您弹了此曲,纵然我家二爷已醉,却也对此曲偏爱有佳,因而赞赏。只是……”他说着忽然停下,看了看海二爷又看了看大爷,见没什么反应,才继续和苏悦儿说到:“只是这首曲子,当年也是我家小姐的最爱,每每二爷弹起,总是忍不住要伤痛一回的,这次大概是醉酒中听了您的曲子,误以为是自己弹了吧,这会的正在心里发呕呢,所以怕是要辛苦大爷陪我家二爷一宿了……”

“大爷陪着就能好?”苏悦儿觉得奇怪:若真是人不舒服找医生才是正经吧?找大爷又什么用呢?

“白大爷可是我家小姐的儿子啊,到底和我家二爷有着舅甥的血亲,待我家二爷中间发苦几回,知晓白大爷陪在身边,他瞧见了就能踏实了,散过了酒劲也就无事了。”

听了这管家这等说辞,苏悦儿算是明白海二爷的伤痛是在姐弟情深上,霎时想到了自己当初和弟弟相依为命的日子,便觉得感同身受不说,也更能理解海二爷现在的情况。当下她点点头,抬手轻扶了大爷的肩:“那你好好陪陪舅爷吧,我回去给老祖和太太说一声就是,明早要车去接您吗?”

大爷回头看向了管家,管家忙说到:“不用的,明早我们会送白大爷回来的。”

当下苏悦儿点点头,便自觉的退了出来,那管家送到了门口。

“诶,老管家怎么称呼?”苏悦儿轻声的询问。

“哦,老夫姓柯,叫做柯大,自海家玄太爷起,我柯家祖祖辈辈的就跟着伺候了。”管家赶紧做了答。

“那您今年高寿?”

“哦,谈不上寿字,只是刚刚好是个双儿,五十有八。”管家说着一笑,伸手摸了下他已经花白的胡子。

“您说你祖辈伺候在跟前,那您的孩子也……”

“哦,我有大小两个儿子,都在海家,大的在车马行里做事,小的那个跟在盐业里学道呢!”管家说到自己的孩子不免眉眼透了欣慰的笑,苏悦儿见状问了两句闲的,便忽然扫了一眼房内的大爷,轻声问到:“冒昧的问一句,每次海家二爷这般了,大爷在跟前陪着就能好吗?我实在担心海二爷会不会哪里不舒肌……”

“白大­奶­­奶­您别担心,自打小姐去了,便是这样,每年我家二爷都至少折腾一次,白大爷都习惯了呢。”管家说着眼里眯瞪起一丝无奈。

“柯管家您别见怪,我才嫁给大爷没几天,对于大爷这边的事不是很清楚,对于故夫人那边的事就更不清楚了,所以,我很想问问,故夫人她如……”苏悦儿没问完便收住,那管家果然懂得起,便略请了苏悦儿出屋,继而说到:“我家小姐生下大爷的时候,就伤了身子,她自身有些能耐,多撑了两年,可到底身子虚了,害了产褥热,终究还是在白大爷三岁的时候撒手去了。”

苏悦儿听着点点头,忽而发现这位海家二爷很年轻啊,而若是海家小姐是在大爷三岁就去世了的人,这个年岁上好些不大对啊!

“那个,故夫人和海二爷,这个相差几岁?”

“四岁。”管家说着叹了口气:“小姐去世的时候,才二十一岁,二爷也就十七,说起来,我们大爷和小姐是一胞的,之后夫人生了二爷,二爷就只和小姐亲,侧和大爷生分。后来小姐出了事,大爷又因着海家老爷老夫人一病不起的,便带了他们回了家乡旧宅,从此……如今这海家的家业与重担就全落在了二爷的身上啊!”

苏悦儿瞧那管家神情落寞也不好再打听什么,当下对着他一欠身:“柯大叔那辛苦您了,我家大爷就麻烦您了,我这就去了。”

老管家赶紧欠了身还礼,苏悦儿便是出了角屋回到了厅前,此时红玉正在交待下人将得到的赏赐礼物都仔细的捧回去,苏悦儿便顺手把其上的那个香球拿在手里把玩,叫人把那身衣服送去车上。

“红玉,你在这里仔细的看看,收个尾,免得有什么遗漏。全都收拾好了就回去,晚上也不必来伺候我,明早了叫我!”苏悦儿给红玉、安排了事做,人便自己下了楼,上了马车,当下回府。

因着已经是深夜,到了赏金客们活动的时间。苏悦儿的马车从那处过时,她便顺手掀起了车帘往外瞧看,但当赏金壁消失在眼里,也没能看到那两张熟悉的面具,便一时有些所失的感觉,随着­性­子打量着夜­色­的古老街道。

忽然间老远的看到前方好些车马,苏悦儿下意识的担心不安全,便出声嘱咐着车把式:“小心点,前方有些马车,可留神!”

车立时慢了点点,当下车书式回了话:“­奶­­奶­别担心,那是东方家的马车!”

苏悦儿闻言一顿,便是仔细的从窗户里往外看,待自家的马车从旁过时,她反而清楚的看到,在那东方家马车的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金蝉。

她在这里,那就是说郡主也在此了,东方家的马车,郡主的人,莫不是他们有私情?

苏悦儿下意识的猜测,却不由得想到了跟着出去的白三爷,一时便有些担心。但她瞧着这等夜­色­,又顾忌着金蝉在跟前,便怕自己冒然的去了,万一撞见不该看的,那是自找是非,于是她终究没出声的任大家错过。

回了每府,她便匆匆的往老太太院里去,因为知道老太太是要找她谈话的,所以也没先回去叫丫头跟着,只自己往那边去。可走到通往老太太院落的长廊时,她到意外的撞见了太子爷。

此时月洒银灰,照的院落里处处透亮,而太子爷便背手站在廊中望月,那老太监便勾着身子立在一边,好似两人已经这样站了许久。

苏悦儿瞧着这等状态心觉太子爷是有意在等自己,可她想到此刻夜深人静的,这般遇到又怕被人瞧见不妥,便下意识的想绕开,但这个时候,太子爷转了身看向了她,轻声道:“爷去了海家?”

苏悦儿本要行礼,可听闻此话却是眼一抬:“你怎么知道?”心中便猜想着是他太了解底细还是他还留了人监视自己。太子爷一笑:“我比你早认识他们许久,自然了解。”太子爷说着挥了手,那老太监便退的远远的,而苏悦儿下意识的徒粽牌鹄矗并本能的看了下四周?

“别担心,不会有人知道的。”太子爷轻声说着,可苏悦儿一点也不放心,她太清楚老太太的本事,当下便说到:“你知道的,老太太要见我,这又是白家,还是……”

“嘘,我只想和你说两句话,说完就走。”太子爷将手指挪到­唇­边比划了下,便轻言到:“你要把郡主说给谁家?”

苏悦儿以为他是要纠缠自己却没想到他问这个,当下有些诧异,但立刻却明白过来,他的担心,便说到:“我不可能让她和我平妻,就是她愿意给大爷当妾也不行,至于说给谁,三爷或是东方家吧,这个看她的意思了。”

太子爷听了苏悦儿的话点点头:“尽量给三爷吧,东方家手里因司工便握着铁匠铺,我有些担心。“苏悦儿闻言看了眼太子爷,心里却不得不惊叹他对自己的直白。

“这个我尽力,毕竟我不是悦王。”

太子爷没做什么反应,而是注意到了苏悦儿手里的那个香球,当下便笑了起来:“这个还记得吗?”

苏悦儿茫然的看了看那香球摇了头,太子爷便眼里闪过一丝哀伤:“你竟就忘的如此­干­净了吗?”

苏悦儿只得点头:“我是真不记得什么了。怎么?这个和我有关?”

太子爷点点头:“是啊,这是你和我一起去集市上挑的,我们挑了一对,那一个至今都挂在我母后的陵墓前殿里。”

苏悦儿闻言便是蹙了眉:天,我要不要和他这么亲密啊…诶,母后?陵墓?

苏悦儿猛然抬了头:“你,你的生母如…”

太子爷的眉一皱:“庄睿孝仪敬敏皇后。”

听着一场串的隘号,苏悦儿立刻想到了当初红绫曾与自己说起过,不由得一僵又想到红玉说的德妃,便下意识的问到:“那,那宫里有没有位德妃?”

太子爷听着诧异便点了头:“自然是有的。”

“是何出身?难道是宫女的出身?”

太子爷一愣,继而笑了:“是啊,怎么,你想起来了?”

苏悦儿哪里是想起来的啊,当下只能摇摇头:“那倒不是,只好像有这么个印象。”

太子爷失望的垮了肩:“落月,你真的不记得我们的一切了吗?”

苏悦儿肩膀一抬,人缩了肩:“殿下,我真的不记得了,您和我说认识的时候,说实话我很诧异,但我想您不会骗我,所以我相信我们以前是认识的,甚至可能很好过,但是,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已经是白家的大­奶­­奶­了,为人ℚi子,总该有所避忌,您,您体谅我,可以吗?”

太子爷苦笑了一下:“我不体谅又能如何呢?你已经…唉。你当年明明说了…”

“殿下!”苏悦儿及时的打住,她不想知道的太清楚,越清楚就意味着彼此越难放下!

“罢了!”太子爷在看了苏悦儿一眼后,叹了气,当下甩了袖子:“你保重吧,白家大­奶­­奶­不是那么好当的,若要一切都握在手里,这白家说了算的,就不能是别人!”说完,太子爷便转身而去,而那老太监便跟着他走远了。

看着太子爷的背影,苏悦儿轻吐了一口气,继而赶紧把手里把玩的香球寨进了袖袋里,而后整了衣服去了老太太的院落里。

见了那如鬼影存在的一对婆子,当下红缨便被知会了出来招呼。苏悦儿随着红缨进了厅,就看到老太太斜靠在竹榻上闭着眼,似睡似寐的。

“夫人,大­奶­­奶­回来了。”红缨在床边轻言了一句,老太太的嗓子里嗯了一声,睁了眼,继而转头冲苏悦儿一笑,抬了手:“坐跟前说话吧!”

随着老太太的手指,苏悦儿看到了她跟前的一条春凳,当下便乖乖地过去坐了。

“怎么?大爷没和你回来?”

苏悦儿点点头:“没,他去了海二爷那边,说是……”

“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还以为今年你能把他招呼回来呢!”老太太说着瞥了苏悦儿一眼:“好好地,你怎么想起给郡主做媒了?还有,又打算说给谁家?”

“老祖宗,其实那时月儿一时之言。”苏悦儿当下解释了如何因着母亲的到来为弟弟求路,又因何与郡主遇到,最后才说到:“本来只想着我和她一起进来,瞧瞧东方家会因此做何反应,却不想反应有些大,加之郡主胡闹说与我做了姐妹,我便顺水推开说着戏耍她的,却不想东方家的反应那几乎是摆在桌面上了,而咱们的三爷,也是焦急万分啊!”

老太太眼一转便笑了:“所以你拿话出来故意让东方家着急是不是?”

“看看也好啊。而且我瞧着三爷也是真喜欢郡主的,便想着您说的郡主这背后代表的意思,我便寻思着,要是郡主真跟了三爷,似乎也不坏,至少她几不是别家的主母,也不是咱们白家管事的人,再且悦王的面子也是卖了的,太子爷那边也会安心…好似是个能算是皆大欢喜的事。”

“皆大欢喜?若她进了白府,你压的住吗?三爷是年轻,但也是算是嫡子,这白家的产业他要争,总也争得。”老太太说着略挑了眉的看苏悦儿。

“可是郡主要想活命,就不能进这白家的宅子啊?我寻思着,三爷不分家,但让他和郡主住在别院不就成了?至于白家的产业,只怕二爷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分他一份的。”

“你礁出来了?”老太太的­唇­角挂笑。苏悦儿却是心里叹了气:这个用瞧吗?历朝历代的这种事少吗?

“看的出。”苏悦儿说着捏了捏手指:“老祖宗的心里还是巴望着大爷的,不是吗?”

九十七 将计就计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是啊!巴望着,总希望有天他能回了心窍!”说着竟是坐直了身子,双掌合十的虚拜了下。

苏悦儿瞧此没出声,老太太继而却是摆了手:“得了,不早了,你回去……”

“老祖宗有件事,月儿想和您说说。”苏悦儿说着扫了眼红缨,老太太瞧见其眼神,便笑:“说吧,她不是外人。”

苏悦儿一时有些犹豫,毕竟红玉也是老太太信任的人,但是她却对自己说谎了,而这个谎她也吃不准是红玉的个人行为还是老太太授意的。

“夫人您和大­奶­­奶­聊着,我去给您沏杯安神的茶。”红缨说着便端了茶杯自觉的退了出去,更是将门给带上了。

“说吧,什么事还要避讳着她?”老太太笑吟吟的看着苏悦儿。

苏悦儿张口便问到:“请问老祖,太子爷到底是庄睿皇后生的呢?还是德妃生的?”

老太太一愣:“这个谁都知道啊,庄睿皇后生的啊,关德妃什么事呢,她不过是皇后跟前最贴身的丫头,打皇后薨了,她便做了德妃,说来还是借了皇后的光,也是与太子爷亲近的人罢了……怎么,有什么不对?你­干­嘛问这个?”

苏悦儿看着老太太眼中的好奇之­色­,叹了口气:“月儿在庵里长大,孤陋寡闻的很多事都不知道,曾无意中听红绫说起过太子爷乃庄睿皇后所生,当时并未在意。不久前,因着郡主的到来,红玉来给我提醒,怕我不懂郡主这一来所代表的意思,就和我说了两件事,一个是说的悦王才得一对双生儿子,一个便说的是太子爷乃德妃所生,其母卑微。”

“什么?”老太太闻言立刻脸上舟笑容尽失。

苏悦儿见状便说到:“我本混不在意这事儿,当时也未察觉,还想着若因此,的的确确太子爷危险,悦王他是有机可乘的,加之之后老祖宗您也正好和我说着不能让郡主谋算得逞的话,我便更没意识到这其中的矛盾。直到今日席宴上,忽而脑中闪过红绫与红玉说辞不同,便是大惊,后思及红绫和我说时,尚有红柚和丫头再跟前,她作假的可能不大,才思及红玉可能说谎,但老祖宗对红玉信任有佳,又专门把她放在大爷跟前,我就吃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得来问问老祖宗,求个明白。先前对于红樱那般,也是怕红玉这事……”

“不必说了,我明白!但红樱是我自家带出来的人,全家最可靠的便是她!”老祖宗说完一捏拳头:“红玉!哼,好一个忠心不二的丫头!红樱!”老太太抬了嗓子一喊,红樱便推门端了茶杯进来。

“带人去把红玉那丫头给我绑了,今晚我就要好好问问她,哼,敢背叛我,我就点了她天灯!”老太太一脸­阴­­色­的说了话,那红樱立刻放了茶杯就要出去招呼,苏悦儿见状赶紧起身拦了:“等等。”

老太太扫了她一眼:“怎么?”

“老祖宗,您先息息怒!”苏悦儿说着便是伸手拉了红樱怕她出去:“红樱您也稍待。”继而她小心翼翼的说到:“月儿因着有猜测,怕红玉跟着不好说话,就留了她收拾押后,这会回来与否还不清楚。如今老祖宗要绑了她,不管她在不在我的院里,只怕都是惹人注意的,何况此时,太子爷还尚在府中,万一有点什么了,被人误会或是猜测的,总归不好。老祖宗何不忍两天?再说了,月儿也知老祖宗气愤,但人抓来却未必什么都招的,就算能动刑不过是知了个大概最后只能杀了她泄愤而已,与事无益。所以月儿觉得,倒不如先不动她,留着她的好。”

“你的意思是……”

“常言有将计就计的说法,我们不如让她倒打一耙!想来她背叛老祖宗,定是心有所向,但她向的谁,只是我们猜测是不够的口既然她潜伏在跟前,我们为什么不给她错的,假的讯息呢?只要骗的了她,难道就不能引蛇出洞?而我们完全可以瓮中捉鳖啊!间者,用的好了,可以摧毁敌人,用不好了,却能被敌人发现而反伤了自家……老祖宗,我相信,我们足可以让她的上面人吃很大的亏!”苏悦儿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毕竟现代社会大量的谍战电视剧都告诉我们了一个常识,那就是当间谍的还得有去伪存真的本事,否则就会和三国里的那个被周瑜利用的家伙,倒害的其主公倒了霉。

“你的意思就是反间?”老太太悟­性­很高,两个字说的苏悦儿都有些汗颜:看来老太太很熟悉啊,八成是常玩这一手的。

当下苏悦儿点了头,老太太一笑:“那你觉得什么事上给她假的讯息会有用?”

苏悦儿立刻想到了自己那被毁的琴,以及东方宇临时要她换曲,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很可能红玉的老板就是东方家的,再思及今日里说到郡主的事,那东方家的反应……

她笑着说到!”老祖宗,您说,要是咱们放出话来,打算让二爷和郡主凑成一家,您猜这个消息对红玉来说,有用与否?”

老太太眼一转:“郡主婚嫁的意义可大了,不管是哪方都会关心这个消息的,只是,这是个有风险的事,若弄不好可就成了真!”

“成真也不错啊,只要她做不了白家的主,她就只能看着。

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将来有什么不对,也牵扯不到咱们啊!”苏悦儿依稀记得,娘家出了事,是不牵扯嫁出去的闺女的。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你错了,抄家灭族或许扯不到咱们,但若株连三族,六族甚至九族呢?”

苏悦儿闻言蹙了眉:我看着你们和太子爷不是好的不得了嘛,难道说你们自己都不信太子爷的?哎,这就是政治啊,当真是六亲不认啊!灭九族?太子爷和悦王的关系就在九族内,要不要他把自己也灭了?

“不过……”老太太忽然转了口气:“二爷太顺了也不失好,总要磨一磨,弄进来倒也没什么,所以成真了倒也不用怕,实在不成让她早早的病死了,倒还真拖累不到我们。”老太太说着冲红樱吩忖:“去给她们两个说说,一个给我盯死了她,另一个逆着查,哼,小丫头片子有点本事,我竟没瞅出来她有这心思!”

苏悦儿在旁听了老太太的话,心口不自觉地收了一下,她已经感觉到,老太太的政治手腕完全是运用的得心应手,当下便觉得自己这种只­操­心动手的人,若在这个家族内生存不用心思在这上面可不成。

红樱当下静悄悄的出去了,老太太一把抓了苏悦儿的手:“听着,郡主和三爷在一起的事,不作假,一切就按真的弄!只有真,才会毫无破绽,而我相信总会有人坐卧不安!”

“是!”

红樱吩咐了人回来,便见苏悦儿告辞了出来,当下亲送她到了院门,从容淡定的气度都让苏悦儿为之敬佩不由的说到:“刚才是我过于

小心了,您别见怪……”

“大­奶­­奶­客气了,小心是应该的。”红樱说着微微一笑。苏悦儿便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人马马虎虎的,说来也只怕还是蹒跚学步,以后还请红樱姑姑多提点了。”

红樱一欠身:“­奶­­奶­抬爱了,红樱不过是个奴几罢了,不过……若真有该说的,奴婢会知无不言的。”说罢当下亲手为苏悦儿拉开了门栓送了她出去。

苏悦儿见红樱肯帮自己,当下便是笑着谢了离去,那红樱看着苏悦儿的背影眼露笑容的关了门,便赶紧的回了房。

此刻老太太一脸的不快。她手指轻拍着桌子,时急时缓似乎打着什么戏曲的节拍,人却是一双眼里寒气大胜。

“夫人,人总有疏忽的时候,想那红玉买进来的时候,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而且这些年,咱们大大小小的试啊用的,算来也有近十年了,她还真没出过差错,所以我倒觉得不是咱们的错,而是那丫头藏的太好……”红樱盯着老太太手打的节拍劝慰着。

“哼!”老太太嗓子眼里溢出一声哼,那手掌顿在了空中:“看来算计我白家的人,还真是处心积虑的给我布了局呢,只可惜啊,马脚总是要露出来的。”说着她手掌轻落在了桌边,人抬了眉眼:“月儿跟前不能没个人跟着,我倒不怕她胡来,只怕她还摸不清这底子,总要有提醒的人才是。”

“夫人可有人选?”

“尚无合适的,你替我斟酌吧,若是挑的出来个合适的,你多费费心吧,不过,瞧瞧的,别叫人看出来,毕竟红玉这事什么时候抖的出来,还说不大清楚。”

红樱闻言一笑:“我省得!夫人,您看,要不要我去给添把火?”

老太太闻言一顿,眼里竟透了笑出来:“你真是个鬼灵­精­!那就好好的烧一把,烧的他们全都坐不住!”

回到房中,自取了首饰,苏悦儿看着那粒粒饱满的珍珠,再思及老太太那两句厉言,便是轻叹这老祖宗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物。当下她一边慢慢的自己拆着发髻,一边回思着今日的事。当思及她和太子爷藏在帐幔里,瞧到二爷那场苛异的对话时,她忽然打了个激灵:什么帐要在查前必须回来?只有私帐才怕被发现啊!回帐?那胖子员外,那瘦子老扒……嘶,这二爷不会已经在吃官中的银子了吧!

九十八 郡主的新目标

苏悦儿有了这层认知,立刻脑子活泛开来。不断的回想着今日迎来送往的那一会,那略胖的员外,好似被人称作钱员外,又再想想那二爷曾夸瘦子的时候点了老高二字,便赶紧的在记忆里的名单里搜索着这姓钱的和姓高的来。

幸好昨日里为了应付差事,她曾死记硬背了名单来着,如今这么一回忆,尚借着两位的姓氏不算太常见,倒也沥出了这两人来。

钱员外,因其爹当年捐钱买官,混过一个闲职洗底,给自己的土豪身份贴了金,即便他这个做儿子的当家,也被称的是员外。如今他便守着家业,靠家里的田产多,坐收了租子,来来往往的和白家有这生意上的交割,主要是把那些租子拿到白家换成钱,从祖上起到现在,和白家有二十年的生意关系。

老高,高记药材行的东家,和白家没直接的生意来往,但因为做的是专营药材的生意,在平城人人都是熟识,除开给各大医馆提供药材外,也帮各大豪门家族的采购一些名贵药材,故而迎来送往的也算熟稔。

收集了讯息,她回味着二爷的话,陷入了沉思:放收的差额结算,五日回银,月底对账,货齐了,压库里,等您招呼……一个和白家以租粮换钱的生意罢了,有什么放和收?还要从一个土豪的手里收转银子来应付月底的对账?难道二爷借着钱员外在做私?放收的差额?差额?难道他是在放高利贷?

苏悦儿记得大凡看个电视剧,里面的人中饱私囊靠的就是高利贷,恶­性­循环,所以听着有收放差额这样的词汇,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至于什么货压着,一个药材行的东家,最有可能收集的不就是药材吗?”苏悦儿喃喃着,她已猜想到的就是那高老板八成屯下了什么奇货,等着赚里面的高利,而看这架势,主事的或是出资的明显是二爷了。

有了这些推测,苏悦儿一时有些唏嘘,想着偌大的家业里各房的有自己的算盘,故而是人之常情,可若真是借官中的钱来图谋个人的利盖,倒觉得这和贪污已经没什么区别。

想想现在白家似乎面临困境,二爷也是叫过穷和自己要了钱的人,如今却能这般做,她倒有些气愤。只是她不敢冒然断定就是如此,毕竟这种­操­作不是只二爷想就可以的,牵扯着走账,对簿,若贪就不会是一个。而且她因着想到老太太那般­精­明的人,又想着帐是管在老爷的手里,便又疑心会不会老爷是知道的,只是两人悄悄的以此为官中增加收益,而老太太则是选择闭眼当不知!

有了顾忌,苏悦儿觉得还是自己查清楚了再做动作的好,当下便决定自己借着这几日将要上手白家的事,找机会暗查。匆匆洗洗漱后,她翻身上床,待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看着空空的床畔,忽然有些失笑:强大的习惯,总会让人迷失,这才几日啊,我竟习惯了他在身边,如今他两夜不在,倒有些失望了呢!

无奈的摇摇头,她随意的翻身,脑中却闪过今日那帮自己渡过劫难的异相,当下又睡不住的坐了起来。

那声音应是猫脸,而他,也是知道我不会琴的,只是,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我?又刚好的出现来帮我呢?那种感觉,就好似被附身一般,手脚不听使唤不说,好似自己都无力反抗……这是什么奇怪的武功?法术?

苏悦儿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想到那娃娃头可以手起火而不焦,想到猫脸可以似男附身,想到大爷可以隔空控物,她越发的觉得这个世界透着一份奇特一份诡异……

不行!还是要出去瞧瞧!最好是问个清楚!

苏悦儿当下又从床上下来,准备换衣,可忽的想到自己如今告诉了老太太红玉是间者,老太太又派了人查,那自己这会的出去,不等于是拿给老太太的人查了吗?

真是麻烦!苏悦儿心里嘀咕了一句,忿忿的躺了回去,继而便叹气:“真是麻烦,早知道就让老太太点了她得了!哎,看来要早点把红玉的事解决了才行!

“郡主,这东西您怎么还敢戴?”别院内,金蝉一脸紧张的从郡主手里抢过了那雄黄石,拿着就要到外面去丢了。

“站住!拿回来!”郡主­阴­着一张脸。

“郡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先前咱们不知,带着只当是好,大­奶­­奶­说起的时候我当是哄我们的,可如今太医也说这雄黄石是毒物要小心的,您怎么还敢戴着?不行,王爷交代了奴婢要看护好您的,出了这种事,奴婢的脑袋已经要搬家了,怎么还能看着您往火盆里去!”金蝉说着把那雄黄石背在身后,一副死都不给的架势。

郡主无奈叹了口气:“枉你平日里也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会的犯了糊涂?这雄黄石哪来的?白家二­奶­­奶­借着一个家眷的手孝敬了我的,且不说她安的什么心,只面上看着便是巴着我的,只是我们没想到她竟会这么毒的想要害死我!金蝉,这东西说来不是二­奶­­奶­亲手递交的,只是下人给的,所以我们不能找二­奶­­奶­算账,找了也是自寻麻烦!但是我姬梦洁是那白吃亏的人吗?她敢害我,我就让她知道死字怎么写!”

金蝉看着郡主一脸的盛气凌人,便是眉间舒缓了焦急,只赶紧的问着:“那郡主您是数……”

“这东西是毒物,可只要避了热就没事,我呀小心的带着,等明个太子爷一走,你便替我去二­奶­­奶­处跑跑,就说我收了她的东西好多了,请她常过来陪陪我,和我说说话。她不是要面上做巴结我的样子吗?一准来!哼!只要她来了,我就让她自食恶果!到时,她死了倒也省事!”郡主说着眼一翻,­唇­角勾了邪气的笑。

金蝉闻言点点头,把那雅黄石小心的放到了一边的接妆台前,思想了下,似怕不妥,又找了个小匣子出来,倒出了里面的首饰,把那雄黄石放了进去:“郡主既然有这盘算,那奴婢这东西就放回来,只是您要小心,平日里别碰,奴婢把它仔细收了榈在抽屉里,若二­奶­­奶­真来了,您带归带,总也要小心才是!”

郡主浅浅一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说着她伸手扯头上的簪子,一抬手的却是四肢灼痛,忍不住的叫出了声。

“哎,郡主您慢着点,我来!”金蝉说着赶紧放下了小匣子动手给郡主除头上的首饰:“那太医说您体内似有毒,开了些药,您看,要不要煎了喝?”

“不喝!”郡主当下蹙眉:“打搬过来,白子言那家伙拎过来的药还少啊!我都给他面子喝了这两天了,可有用吗?”

“郡主,这次的又不是那些庸医,好歹也是御医出的方子,太子爷就算心里清楚您和王爷的打算,但到底也不会在其中下药的把自己顶出来,要不您喝点?”

郡主不耐的垂了眼:“好吧,试试吧,先煎一副看看,要是没什么用统统都丢了!”说着便是耷拉着脸,似是烦躁。

金蝉当下没敢说话,而是出去叫人去煎药,而后才折了回来,一边拆发一边说到:“郡主啊,您说白大­奶­­奶­什么意思?”

郡主的眼一抬:“能什么意思?就是告诉我让我别做平妻的梦!”说着她伸手抓了跟前的一朵绢花揉进手里:“想我堂堂一个郡主,怎么可能做平妻?只要我随了大爷,再毒死她,那我还不是当家的主母?只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觉得这个苏月儿,不简单!”

金蝉抽了抽嘴角:“是啊,奴婢看着她的时候,也说不清是什么原因,就觉得背后发凉,就跟瞧见王爷一样…”

“金蝉,你说,我不做白大爷的妻好不好?”郡主忽而轻问,金蝉一愣:“不做?可是不是你和王爷已经盘算好,只有做了大爷的妻,王爷的事才能成吗?”

“我原来是那么想的,可是这个苏月儿不简单啊,而且我想过了,当初谱着大爷来,是因为咸太一直没把东家从大爷身上拿下,所以便想着若我入了手,总有的盘算?

可是今个东聊西说的,却得知近日里二爷要外出探路,自成一条送粮的路途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金蝉眼一转:“自称路途,岂不是关系什么的都要新打?”

“对!”郡主眼里一亮:“你想啊,这白二爷亲自去打通关系,这和当年大爷亲自开拓生意片区有什么差别?还不是处处的关系都握在他手里?只要二爷这趟走下来,这关系可就是他的了,大爷所有开出的路,安下的人也就被二爷全部接收了,那这白家该是谁做主?”

“二爷!”

“是啊,那当家主母,可就不是大­奶­­奶­了不是”郡主说着一笑,眼里闪动着狡黠。

“所以郡主你是打算,­干­脆借这个机会把二­奶­­奶­弄死,然后嫁给二爷!”金蝉算是这会明白郡主的盘算了。

“对啊,这么一来哥哥的算盘可不会落空了啊?虽然因此没了海家的力量,可是二爷自己开出了粮路,那,不也一样?”

“可是,若真是这样,那您不成了填房?这个…”

“填房算什么?我都为了哥哥不要脸的要和人争平妻了,那填房算个什么!”郡主说着眼一翻,一脸的不屑。

“郡主,你对王爷真好!”金蝉说着便是一脸的敬佩之­色­。那郡主却是脸上闪过一丝苦笑:“生在王府,做了这个郡主,就要有当郡主的觉悟,哥哥待我如此好,我不帮他帮谁?本想着嫁给大爷不赖,可他如今已经傻了,他那婆娘又是个硬石头,我何必找苦吃?既然老太太打算把家业给二爷,我还不见风转舵,那等什么呢?”

“可是白三爷……”

“有什么可是的,就算他把一颗心给我也没用,帮不上哥哥就是白搭,我连东方宇都看不上眼,还能瞧上他?排行老三,能轮到什么!”郡主说着翻了眼。

“那您今天还和东方家的说那么久!那么晚的,我还真怕出事呢!”金蝉说着叹息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后怕的神情,可郡主从铜镜里瞧了便笑:“怕什么啊,他不过是想做我哥哥手里的棋,只可惜他东方家唯一能被我哥哥惦记的也就是铁匠铺了。你放心吧,他想娶我,想讨好我哥哥总是要巴结着我的,具会好好待我,哪里敢发浑?要知道,这郡主两字可不是白叫的!”

金蝉闻言点点头:“如此就最好了,只是奴婢觉得,郡主您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这东方家向王爷示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出来前王爷不也说了,他们都第三次示意想讨您过去了……”

“不到万不得,我不会选他!说实话,我哥哥不也找到了矿山,铜与铁的,也不是非要靠着他的。真要说起来,他就是比白子言长的好看些!说来将是一世家主,其上的姐姐得着皇上的宠罢了,但还能怎样?我若嫁过去,还真不如去叶家寻个位子呢!好歹织造行当里的钱,那是得的容易,也足够给哥哥开销!”

金蝉闻言不再废话,只专心给郡主拆了发,待收拾规整了,也有婆子敲门,送递了早就煎好的药来。郡主皱着眉的喝了,又漱了口,便打发了金蝉睡了隔间,自己就摸摸索索的起了脸,继而对着镜子看那有些浮肿见亮的脸,便是蹙着眉的轻抚:“可得快点好啊,哥哥过些日子就要来了,我这样子如何见得他?不行,我要赶紧下手才成,不然,若是哥哥知道事没成,虽是不会怪我半句,可我也不想看他失落的背影……”

隔间里,金蝉站在镂空的门前看着郡主这般自艾的模样,听着她低低浅浅的呢喃,便不由的眼里涌了泪,继而她快步行到了门窗前,拉开了小门,对着月双手合十的轻喃:“天啊,保佑我们郡主吧,她实在是太苦了啊!”

九十九 各有圈套

清早,苏悦儿起来梳洗宪毕,便带着红玉去给老太太问安。

到了老太太厅口才得知,今个太子爷和海家二爷出发,老太太一大早按照仪程,已经带了老爷和太太去送。

不用问安,她便打算回去,走在路上却偏巧看到了吴管家和钟账房抱着一沓子账册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她眼一转,快步过去,与之相遇:“吴管家,钟账房!”

“呦,大­奶­­奶­!”吴管家赶紧的欠身,钟账房因抱着那一沓子账册不大方便,只得斜着身子低了头。

“真没想到大清早的遇上您两位,诶,你们抱着账册这是去哪儿啊?”苏悦儿笑嘻嘻的问着,一脸好奇。

“哦,老太太今个陪着出去相送,二­奶­­奶­说过几日又要出去,说是过些日子,这些底都要交给您,便说今个瞧一瞧理一理,到时交给您也敞亮!”吴管家说的清楚明白,苏悦儿便做恍悟状:“哦,原来是这样!”说着她作势顺手的走过去翻了一下:“这都是些什么帐?府上的?”

“回大­奶­­奶­,这是府上库里的帐和日度的开销,以及年节各处的进出账!”钟账房见问,顺口就给答了,苏悦儿便做着好奇:“府上库里的帐?那不是连铺子上,官中的帐额也是一起的了?”

“没详细的账面,只有些数额,毕竟这走的是府内的开销,铺子上的数额细账都是在老爷那儿的,至于官中的账面则是老太太掌着。”

苏悦儿点了点头,嘴里哦着,却是快速的随手翻了几页账面,将那其中两页页面扫看了下来,而后一松手:“这些账面我瞧着就虚,吴管家,钟账房,等二­奶­­奶­真脱手给了我,少不得要向你们请教由你们帮衬了,你们可要帮我,给兜着!”

“大­奶­­奶­您客气了!”钟账房低头。

“一定一定。“吴管家欠身。

两人客气了下便去了,苏悦儿便做悠闲状的回院。红玉上前一步小声说到:“­奶­­奶­还是要留神的,这帐毕竟是从太太手里传到二­奶­­奶­手里的,到底她们都是姓叶的,您收的时候可要看仔细了,免得留下什么窟窿,等你接了手了再看到,那可就麻烦了!”

苏悦儿闻言点点头:“你说的是呢,可是我总不能这会的就去二­奶­­奶­跟前守着吧?本来人家心里就生了刺的,我难不成去找不自在?”

“那倒也不必,只是奴婢觉得,­奶­­奶­大可把钟账房细细的关照下,这帐能早点细细看过就最好…”红玉小声的建议着,全然是为苏悦儿在打算。苏悦儿当下拉着红玉份外的亲近:“你说的法子是好,可是我怎么关照?都是面上的人,我去关照了,那二­奶­­奶­还不是会知

道?”

红玉眼一转:“­奶­­奶­别担心,有奴婢的。那钟账房上个月才得了个儿子,却是身子骨不大好,听说他婆娘也没什么­奶­水了,要不,奴婢回头买只母羊给送过去,您看呢?”

“他才得儿子?”苏悦儿很意外,毕竟看起来那个账房的年纪看不小了。

“是呢,前面他老婆生了三个丫头,这会总算得了个儿子!”红玉说着眼一转又补了句:“听说是二­奶­­奶­给了家传秘方呢!”

苏悦儿闻言一愣,继而摇了头:“算了,他是二­奶­­奶­的人,我就是送他十头母羊也是白搭!”说着做无奈的叹息状,而红玉赶紧的扯了她的衣袖:“­奶­­奶­,那不见得,生下来也要养的活啊,那孩子身子骨不大好,说来也是先天不足,这得全靠养,养不好,还不是折的命?”

“二­奶­­奶­就不­操­心?”

“二­奶­­奶­可抠唆!才不会自己个贴钱呢!她呀,打着关照的旗号,只给买了点下­奶­的食材送了过去,结果那婆娘是个穷命,吃了更不下­奶­了!她也懒的管!听说现在全靠米汤撑着呢!”

苏悦儿一听这孩子这么可怜,心里便觉得不是滋味,当下就问红玉:“那钟账房难道就不知道自己买头母羊的吗?”

红玉一顿却是叹了气:“­奶­­奶­,那母羊可不好买的!活着拿出来的不是羊羔也是小羊仔,就算遇到大个的出来,却都是公的,那母羊大都是自家养着供着吃喝,有富余的­奶­也是拿出来卖给富户的,可没人把这生钱的家伙往外推!”

苏悦儿当下抬眉:“那我们到哪里寻羊去?”

“­奶­­奶­,咱们家也是有三户给送着­奶­的,若­奶­­奶­有这份心,何不多拿些银两出来,总有人见钱眼开,把手里的母羊卖了的!”

苏悦儿听着是这个嘿心里更可怜那孩子便点了头:“行,这钱我出!”说着一转眼:“诿,那账面我又不能去瞧看…”

“­奶­­奶­,有我啊,我帮你盯着!”红玉自告奋勇,苏悦儿立刻笑着拉了她的手:“我呀有你真好,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说罢还笑着给红玉挂了耳发,一脸的欢喜。

红玉眨眨眼:“­奶­­奶­客气了,奴婢能遇到­奶­­奶­您也才是好福气呢!”

苏悦儿眉眼一弯:“红玉,你想不想跟了大爷?”

红玉一愣:“这…”

“我想过了,难得和你投缘,老太太又那么看重你,若是你愿意呢,过一阵子了,我就­干­脆让大爷收了你,我也能多个帮手!”苏悦儿说着将红玉的手一拉:“你看好不好?”

“这,这个,奴婢全凭­奶­­奶­做主!”红玉说着便要下跪,苏悦儿将她扯了起来:“这么说你是愿意的了?”

红玉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脸上也露着一丝犹豫。

“怎么?你不想?”苏悦儿试探着。

“奴婢没什么想不想的,反正只要能孝敬老太太,伺候好您和大爷,奴婢再难都不惧!”

“难?”苏悦儿扯了下红玉的手:“难在哪儿?”

红玉一副失言的样子,但咬咬­唇­后却说到:“还不是眉夫人。我若是奴婢还能横着她一点,若真抬进了房,只怕倒矮着她一节了……”

“胡说,你是我跟前的人,她能压着你?哼,她仗着娘家能做个眉夫人,难道你就不能仗着我和老太太做个玉夫人?”苏悦儿着一昂下巴,趾高气昂的架势,眼却扫到着红玉的神情;一她咯有欢喜。

“­奶­­奶­您真好!”红玉道着谢,却并不狂喜,苏悦儿当下安抚:“行了,别瞎愁了,这事又不是明天就抬你的,还要过阵子呢!”说着苏悦儿抬了手:“走吧,回去给你拿钱!”

唤来秋兰,她去了内室,将那金饼拿了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反而从一堆首饰里捡出一对成­色­极好的镯子拿了出去。

“喏,拿这个去!”苏悦儿说着便把镯子递给红玉。红玉一愣:“­奶­­奶­何须典了物?这可是成­色­极好的镯子,论价也是几百两近­干­的东西,若去典了能换一百两银子回来可就不错了!这岂不可惜!”

苏悦儿一摊手:“那有什么办法,我现在身上也没多的钱啊!拿去典了吧,反正我也不爱戴!”

“­奶­­奶­,这不是您爱不爱的问题。奴婢若那这个去典当只怕生事啊!”红玉立刻摇头将东西归还,苏悦儿明白她的意思,当下一垂眼皮:“那怎么办?我可没银两了!”

“嗯,要不,­奶­­奶­把金饼子给奴婢一个,奴婢去帮您兑换成银两,拿二十两出来就够用了,剩下的给­奶­­奶­放在身边傍身!”红玉说着扫了眼秋兰,秋兰正听着不错,赶紧点头:“是啊,­奶­­奶­身边缺的就是银子!”她每每看到苏悦儿拿首饰给那些婆子下人的,她就心疼,那些东西再不济也是百两银子的物件,最差的也是值当五十两的东西,一个个的就这么出去了,她比苏悦儿心疼多了,毕竟常理的打点也就是几钱银子的事,哪里花销的那么大去!

苏悦儿闻言扫了下秋兰:“你要不要让金府的人都知道我缺银子?”

秋兰赶紧闭了嘴,心怪自家小姐越来越偏心。

苏悦儿怎么可能会给她金饼子,她是明显的感觉到红玉再给她下套的,那怕她的的确确又是出了个管用的主意在帮自己。

当下苏悦儿说了一声好吧,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却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了红玉,这可是大爷答应她修建拳击场后,她光明正大从库里申请来的,幸好有些东西还没做出来,她一时还能有剩余,不然她就只能去掰金饼了。

红玉看到苏悦儿拿的出来银子有些意外,但听说是材料钱也不能说什么,当下便出去买羊去了,而苏悦儿立刻就拉了秋兰到跟前细细的说到:“你可是我陪嫁过来的丫头,最是我亲亲的人,有些话说的时候留点心,成吗?”

秋兰一顿,反应了过来:“小姐,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确实觉得您缺现银嘛,再说了,您平日和红玉不是很亲近嘛,我才没防备着…”

“不是防备不防备的问题。您是我的陪嫁丫头就该知道咱们两个横竖是栓一起的!你小姐我的脸面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靠你给我维护给我撑着,不论在谁的面前?懂吗?”

秋兰闻言点了头,虽是挨了说,心里倒畅快了些。苏悦儿瞧她一眼说自己饿了,那秋兰马上就去厨房招呼,苏悦儿才赶紧的去了书房,随手扯了一张纸,抓了笔记下了先前扫的那两页账面上的数字。

她瞧的是汉文数字,写的是罗马数字,按照瞧的位置记录下了两页的数据后,她便把那张纸折了起来,收进了随身的袖袋里。一放袖袋,碰到了那金香球,她便拿出来看,就看到其上镂空的花纹里竟是刻着一轮月。当下不安的情绪涌了上来,她不敢再拿着,便赶紧的找出了装此物的盒子,放了回去。而此时秋兰和翠儿两个也传了饭进来。

将用罢了饭,下人来报,老太太回府,大爷也一并回来了,她便赶紧的收拾了过去见礼。在厅内她瞧见了大爷,便发现他似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而老太太则半搂着他,轻言安抚:“你瞧瞧你,何必呢,这次他是公­干­忙的错不了身,再说了又不会让你一个上香,月儿总要陪着你的!”

苏悦儿听的稀里糊涂,又不好问,直到大爷点点头瞧着她时,老太太才对苏悦儿说到:“过几天就是故夫人的忌日,你这个新媳­妇­也该正经的去忌拜下她这个正家母,明个你就和大爷先出府去祭拜一下算是见个礼,待到正日子了,也再行孝礼!”

“是。”

苏悦儿这鼻事只管应着,反正上面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红樱啊!去给海姨娘说一声,明个陪着同去!”老太太言语了一声,那红樱便应了,大爷当下站了起来:“可是要给我娘做烧银子?”

红樱点了头。大爷立刻离了老太太的怀抱:“那我同去!”

红樱当下便笑着做了请的手势,大爷便跟着红樱去了。苏悦儿没了红玉在跟前,这还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也要跟去,正犹豫呢,老太太却招呼了她:“月儿,来!”

苏悦儿赶紧凑到了跟前,老太太看了眼跟着来的两个丫头,那翠儿立刻拉着秋兰就退了出去。

“你怎么不带着红玉?别生分!”老太太轻声提醒。

“月儿省得。”当下苏悦儿把早上的事说了下,重点放在巧遇之后红玉的提醒和建议上。

“你那里还有余下的金饼子?”老太太的眼转了一下,苏悦儿点头:“留了几块,怕万一有什么的要用!”

“一会我叫红樱去你那里,都给她,晚上她会给你全部换成银子放你箱子里的,以后也不怕别人要查着你什么了。”老太太说着自取了茶饮着,苏悦儿出声应了,心里却不免嘀咕会不会老太太已经知道她银子的来路,当下正要试探一下,老太太却又说到:“等到红玉回来了,你就带她来见我,说说郡主的事,只你们两个互相套着,不够阵仗,我叫人给她添把火!”

一百 真真假假

苏悦儿看的出来老太太是极端厌恶背叛之人的,恰好自己也巴不得赶紧把这个麻烦给丢了,当下便应了声。而老太太许是因为先前苏悦儿听到了账册的事,她便­干­脆把话也敞开了:“账册二­奶­­奶­会交到你手上,这红玉的确是个鬼机灵的,提醒在点子上,你确实要自个留心。虽说你顺着她显示你的信任,但也别叫她真碰了账册,所以该找点别的事让她分心。”

“是,所以月儿才把抬她进房的事搬了出来,希冀着能管用。”苏悦儿说的是实话,她早清楚红玉和眉夫人不痛快,能做的也就是让她先盯着这个。

“恩,既然这话你说出来了,不妨传到如眉的耳朵里去,有她争闹两下也好!”老太太说着一笑摆了手:“好了,你先回去吧,我起了个大早送人,这会也去补回觉!”

苏悦儿当下告辞出了厅,带着翠儿和秋兰往回走时,便问着翠儿,自己是不是也该去那姨太太处弄弄烧银子。

“­奶­­奶­,您要弄的不是烧银子,是黄表纸钱,您是新­妇­!”翠儿有些纳闷大­奶­­奶­竟不知道这个,秋兰虽是诧异但想到苏悦儿先前和自己说的话,忙旁边帮口:“是吗?我还以为是弄烧银子呢!”

翠儿诧异主仆两个都不谙礼节,但一想这位­奶­­奶­好似什么都是问着红玉的,便也思量着她是真的不通这些,便赶紧的帮着张罗:“您如今是白家的大­奶­­奶­,但到底没挂过海姓,不沾着血亲,这烧银子犯不着您来做,虽说大数的都是外面买了来的,可到底是意思上的事,也就大爷和海姨太太做了就成的,您今年才过门照倒是剪出对路条,再剪些黄表纸钱的,也就成了!”

苏悦儿点点头,大体明白了意思,当下的几人回了院子,翠儿就喊着莺儿并两个婆子寻了黄表纸来陪着苏悦儿剪这些。

苏悦儿哪懂啊?只能磨磨唧唧的东摸一下,西翻一下的拖着,幸好两个婆子是做事利索的人,拿着黄表纸便是折好开剪,苏悦儿一瞧看明白了,就是折几个下之后,剪几个半月眼的事,也就是照着剪了起来。

几个人动作利索,大约也就小一个时辰就剪完了寻来的纸,苏悦儿刚要丢下剪刀,却看到一个婆子递送了一张黄表纸过来,便下意识的问到:“做什么?”

“­奶­­奶­,您还要把路条勇出来呢,不然故夫人怎么收的到您准备的这些?”

苏悦儿傻眼了:路条?谁来告诉她那是什么玩意?

秋兰见苏悦儿那般愣着,忙是伸手接了过去,赶紧的帮着裁好,叠好,又用浆糊给粘沾了,然后才捧给苏悦儿口里说着:“­奶­­奶­,快剪吧,就是手再疼也总是要剪的,好歹就是纵九横三的眼子,又不取月牙的,也就是二十七下!”

苏悦儿听着秋兰明示了自己,赶紧的拿着剪子在那长条的粘沾好了的纸上算着位子的给剪了二十七个窟窿,这才算是稀里糊涂的交了差。

“都弄好了,你们拿去装好了吧,明日里要用的,仔细着点的装了车去!”红玉不在,就靠着翠儿张罗,她发了话,那两华婆子就捧了东西出去,而红玉这会的也忙完了回来。

“­奶­­奶­准备黄表纸钱,莫不是为祭拜用的?”红玉进来时正好瞧见婆子们捧了东西出去,当下便顺口而问,苏悦儿点了头:“是啊,老太太说了,明日里叫我先去拜拜正家母!事办成了?”

红玉立刻拿出了五两银子递给苏悦儿:“成了,只花费了十五两,买下了两只!”

苏悦儿没收,只笑着说:“你那么能­干­,节余出来的就赏了你吧!”

“这……”红玉似要推辞,可苏悦儿又说到:“叫人去把羊子送到他家里去吧!不必声张!”

“­奶­­奶­,您不给先钟账房打招呼?”送礼送到明面上,她不懂大­奶­­奶­怎么还悄悄的:明摆着要人恩惠的事,这般藏着掖着如何得那恩惠?

苏悦儿一笑:“给他打招呼做什么?叫着来谢恩不成?他们都是十天半个月的才回去一趟,这羊子放这边也是­干­耗着,还不如早送过去,让那孩子早喝上­奶­!”这其实才是她的本意。

“可是那钟账房那如……”

“与人恩惠,若在面上那就不是恩惠,是胁迫了。懂吗?”苏悦儿说着看了红玉一眼,红玉立刻明白过来,笑着说到:“还是­奶­­奶­聪慧,您是要钟账房从心里感恩戴德,自发的来孝敬!”

苏悦儿懒得解释,想她这么说也有道理便没出声,当下红玉立刻出门差了莺儿去办,便又折了回来。

“快正午了,我忽然想起个事,红玉走,陪我去趟老太太那儿!”当下的苏悦儿做了样子带着红玉去了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也是睡了会儿的,这会正在软榻上靠着假寐着,任丫头捶着腿,闻听人来了,叫红樱把人领了进来,挥手散了那些丫头:“来的正好,我正寻思着有件事啊要问问你!坐!”

苏悦儿笑着坐了:“老祖宗您问。”

“昨个你好好地,这么突然和郡主称道起姐妹来了?我听着可吓了一跳,本欲问问你的,可昨个回来倒是乏了,竟忘了问你!”

“老祖宗,月儿才没那心思和郡主做什么姐妹,不过是郡主她自己忽而那么说罢了,若不是昨个是咱们宴客,我才不屑陪着应声呢!”

“这么说,是郡主胡诌了?”

“可不是,不信您问问红玉,我就是路上遇着她罢了!”说着苏悦儿转了头看向身后的红玉,红玉赶紧应声:“是啊,­奶­­奶­凑了巧遇见的郡主,郡主便拉着­奶­­奶­进的厅,那话说时,奴婢也觉得突然呢!”

于是老太太点点头:“她是越发的闹腾起来了,诶,那你昨个说什么做媒的事…”

“就兴她胡诌?我也能!我瞧着咱们三爷对郡主有意思,便­干­脆,说了出来,郡主果然急了,还掐了我一把呢,我后面不是和她咬耳朵来着吗?我说的就是,‘你别那我当猴耍’要不,我就让你改口叫我大嫂!”,苏悦儿说着眉眼一抬便是含笑:“当下那郡主不就老实了?”

老太太闻言先是笑,忽而眼一转的说到:“其实…说来,言儿要真能和郡主成了一对,倒是件好事!”

“这话怎么说?”苏悦儿立刻摇头:“老祖宗,我那是胡说的!”

“胡说也能当真啊!”老太太说着忽而一拍桌子:“嗨,我越想这事越成!反正郡主若去了别家当个主母,也是要算计我白家的,倒不如就让她留在咱们白家!她想跟了奇儿,是铁定不成的,轩儿也有了雨晴,单单我言儿还是空着,如今也老大不小的,成日里的瞎晃也不合适,我瞧着他心里是真正装了郡主的,倒不如成全了她们!对,就这么来!”老太太说着一扬嗓子:“红樱!这事交给你去张罗,先去郡主那里探探风,要是她觉得成,那就去寻个合适的人出来做媒,咱们家三爷也能成家了!”

“是!”红樱应着立刻就出了屋,苏悦儿赶紧的装做担忧:“那郡主一心要和我抢大爷呢,她能应?”

“她也要能抢的到啊?如今的,她被那蛇神吓怕了,三爷这些日子可不都陪着她嘛,日久生情,这事算什么!”老太说着一笑:“诶,说是你找我有事,是要和我说什么??

“我正想着和您说了这事呢,毕竟昨个我是一时胡诌的,不过如此看来,要真能成一家子也不错,就是不知道郡主应不应?”

“放心吧,郡主那机灵丫头不傻,她呀,一准应!”

从老太太处出来,红玉就蹙着眉的嘀咕:“­奶­­奶­,这事要真成了,您就不怕郡主到时候借着她姓之间的关系冲撞着您?您说起来虽是大­奶­­奶­,可到底人家是郡主,万一压着您,您不是连话都说不起?”

苏悦儿做着烦恼状:“可不是,这次倒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算是够窝囊的!”

“­奶­­奶­,要不你再和老太太说说,别一时糊涂引狼入室啊!”红玉、煽动着。

“不去,我要说这话准保惹得老太太嫌隙!”苏悦儿摇晃着脑袋:“再说了,我们瞎担心什么,就郡主那­性­子,她这辈子都想和我争平妻呢,会应了当三­奶­­奶­,我才不信!”说着一摆手,大步往前走,急的红玉咬着­唇­的追着在后面嘀咕:“可她万一答应了不就麻烦了?”

“不能吧!”苏悦儿说着面露担心:“这么着吧,这事啊,你帮我打听着,万一,万一要是郡主真起了那心思,咱们再打算!”

红玉闻言只得点点头:“好吧!”

中午的时候,苏悦儿用了餐,大爷都还不曾回来,她正想着要不要去海姨太太的房里找大爷去,红玉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奶­­奶­!”

“怎么了?瞧你那一头汗的!”苏悦儿顺手拿出帕子给她擦:“难不成郡主那死­性­的,还真答应了不成?”

“可不就是答应了嘛!~红玉说着焦急的一跺脚,苏悦儿手里的帕子落了地:“什么?她答应了?”这会她是真吃惊,虽然明白老太太这边要逼着红玉,但这会的她也分不清真假,不由的惊了。

红玉瞧见苏悦儿的神情赶紧的拉着她:“­奶­­奶­,是真的!奴婢刚才瞧见红樱姑姑回来,便过去问,她说,咱们要准备着办喜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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