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月的辛苦孕育,左浅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儿。
一家人十分欣喜,给她取名叫顾嫣然。
嫣然一顾,从名字就知道一家人对这个女儿有多喜欢,她还这么小就期盼着她将来是个人见人爱的小美女——
生了女儿以后,左浅向医院辞职了。
家里有了三个孩子,她不想再离开她们。
何况怀孕这几百个日夜,顾南城对她体贴入微的照顾,也让她颇为感动—竭—
她怀孕了,他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男人都能够放下自己的身份,不怕脏不怕累的照顾她,甚至有一次她孕吐弄脏了衣裳,都是他亲自手洗的。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又怎么能像以前一样,只顾着工作,都忽略了他这个丈夫的存在呢。而且生了孩子以后,她担心自己再拼命工作下去,顾南城会对她失去信心,万一他什么时候腻了这样的生活,提出离婚,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虽然心里也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可产后忧郁症的她,却深深地担忧着,所以只能割舍下自己的工作,选择了这个家。
不过后来院长主动找到了她,斥巨资聘请她为A院的专家教授。
对于医院而言,只要拥有“上帝之手”的荣耀的左浅还在他们医院,哪怕不亲自主刀,依然会有很多病患慕名前来,这对医院来说是只赚不赔的买卖——
左浅安心的做起了全职太太,顾南城重新拥有了以前的幸福,下班以后基本上都是直接回家,逗|弄他的小女儿,陪他的妻子和两个大孩子聊聊天说说话。
这样的幸福时光,是他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因此,他十分珍惜。
似乎自从左浅从A院的拼命三郎转为专家教授以后,她和顾南城再也没有发生过争吵——
她每天都在家里照顾小宝贝,没事了就带着小宝贝出去晒晒太阳,或者去医院待一会儿,到了饭点就回家,陪老公孩子一起吃饭,一家人其乐融融,自然不会有以前的争吵。
……
一眨眼,三个孩子都已经长大了。
左南笙去新加坡留学,顾祈阳考入了A市一所知名大学,连小女儿嫣然都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据说,还是她们高中的新一届校花——
没有变化的是左浅和顾南城,两人并肩站在一个墓碑前面,左浅缓缓弯腰将手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面,拿出一方手绢,轻轻擦去墓碑上的尘土——
这儿,是左浅母亲的墓。
不远处,是木小婉的墓碑,他们打算先看母亲,再去看木小婉。
“妈,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和南城来看您了——”
左浅直起身,挽着顾南城的胳膊,她嘴角勾起一丝笑,一个浅浅的梨涡便在她嘴角呈现。母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两人年年都来这儿看母亲,日子久了,两人似乎都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站在墓碑前的悲伤。
顾南城侧眸看着左浅,眼中满是温柔。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然如当年一样漂亮,而岁月也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们都还是当年的模样。
“妈,您在天上一定看见了,我们现在过得很幸福,小左在新加坡留学,虽然追她的人挺多的,不过她好像没有喜欢的人。阳阳呢,他继承了他爸的聪明才智,只不过他没他爸那么靠谱,您要是见到了他啊,一定会跟我一样无奈的。”
“最乖的就是小女儿嫣然了,她在家里在学校都是有名的乖乖女,成绩优异,从不惹事,还孝顺父母,唯一的毛病啊,她就是太柔弱了,我都担心她以后离开学校会被人欺负——”
……
左浅温柔的跟母亲诉说着近况,顾南城优雅的站在一旁,耐心的陪着她——
夕阳的余晖为两人的身影铺上了一层暖暖的光芒,两人的身影,在地上奇妙的叠在了一起,合二为一。
---------------结局篇【顾祈阳VS容画(绒花)】-------------------
左浅和顾南城在D市看母亲时,A市,顾祈阳正死皮赖脸的跟小绒花套近乎——
一个漂亮的院子里,容画手里拿着颜料盘,正望着远处的风景,在画板上画油画。
顾祈阳坐在容画身后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容画聊天——
“哎我听小嫣儿说,最近你们学校追你的人挺多的,是不是真的?”顾祈阳手里托着漂亮的杯子,问容画。
容画头都懒得回,懒洋洋的说,“跟你有关系么?”
顾祈阳一脸的微笑,“绒花,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别人不要脸的追你,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顾祈阳!”
容画一听到“媳妇儿”三个字,顿时变了脸色!
她转过身咬牙切齿的盯着顾祈阳,拿画笔指着他的鼻子,“我再警告你一次,那都是小时候我爸跟你爸无聊定下的娃娃亲,现在早就不作
tang数了!”
顾祈阳拨开容画手中的画笔,温柔的瞅着她,“你们家不当真,我们家可是认真的,绒花,我跟你说,你现在才多大啊,学校里的小男生没一个好的,你千万不要跟他们谈恋爱,那会掉了你的身价!能够配得上你的人,除了像我这样的,还能有谁?”
“我呸,臭不要脸!”
“啧啧,这么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在你面前,能不要么?”
“你脸皮一直都这么厚么!”
“听说好像是这样,打出生就这样了。人左南笙说了,我和她的不要脸都是胎里带的,没办法,这辈子是改不了了——”
“……你能要脸一点么?”
容画已经受不了顾祈阳的死缠烂打+厚颜无耻,她抬头无语望天,正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
“顾祈阳,你又来了!!”
容靖横眉竖目的盯着又在纠缠自己女儿的顾祈阳,他气得嘴角的胡子直颤!
顾祈阳笑眯眯的站起来,看着容靖,“容叔叔——”
“你赶紧给我滚!”
容靖瞪着顾祈阳,吼完了以后,他拍了拍手,管家模样的男人牵着一条藏獒从门里面走出来——
一看到那只威风凛凛的藏獒,顾祈阳胆儿虚了。
这要是被咬上一口,命都没了!
容靖摸了摸藏獒的脑袋,大声对管家说:“我再说一遍,以后顾家这臭小子再敢来找咱们家小姐,你们就放藏獒咬他,千万别客气,咬死了算我的!”
管家摸了一把汗,老爷要咬死顾少爷,夫人偏偏护着顾少爷,这让他这个当管家的可真不好做人啊!
“好的。”
无奈之下,管家也只好先点头再说——
“……容叔叔,您也忒狠了吧?”顾祈阳嘴角一抽,这是要他的命啊!
容靖阴森森的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顾祈阳,然后摸着藏獒的头,说:“听到没有,你以后要保护小姐,看到这个男的,你就狠狠一口咬他两|腿|之|间的位置,等他没有了那个功能,我看他还敢不敢老牛吃嫩草,勾|引我未成年的女儿!”
“……”
顾祈阳本能的夹|紧自己的两条腿,这老丈人,心够毒的!
----------------结局篇【左南笙VS傅景年(木木)】----------------
新加坡——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里,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黑色的大理石桌后面,低头认真办公。他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手中的文件,看到不满意的地方就用红色的笔在下面画上横线标注出来,然后继续往下翻阅。
渐渐地,他那张鬼斧神工一般的脸庞上出现了些许的不悦。
看完以后,他合上文件,将文件放在已阅的那一边时,明显比之前重了一份力道,文件夹跟冰冷的桌面相碰,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秘书咬紧下唇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这个年轻的总经理,脑门上沁出亮晶晶的汗液。她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每一次看到总经理这样,她就知道,一会儿某个部门的人又要留下来可怜的加班了……
而她这个秘书,自然每一次都得留下来监督,自然也是加班。
上帝,今晚人家可有一个约会呢,总经理您千万别生气,千万别让人家整个部门的人加班……您就算留人家加班重新做方案,求您千万别让我留在公司监督……
“告诉销售部经理,七个方案没有一个能用的,明早之前,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策划案,否则,这个月奖金不用要了!”
年轻的男人将最后一份文件摔到桌面,冷冷抬头看着身边的秘书。
秘书赶紧吞咽了一口唾沫,点点头,手忙脚乱的将七份文件整理好准备出去。忽然,这个年轻的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了——
“心不在焉的,有事儿?”他抬头看着刚刚跟着自己不到三个月的秘书,瞳孔微缩。
秘书连忙摇头:“对不起总经理,我一定注意!”顿了顿,她咬咬牙,说:“我没有什么事——”
他微微勾唇,“我又不吃人,别老是吓成这样。如果有事现在告诉我,我安排别人留下来。”停顿了一下,他看着秘书,微微一笑,“如果你确定没事,那今晚先做好加班到十二点的准备——”
“……”
秘书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天哪,这个冰山一样的总经理居然对她笑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居然笑了!!
不是有人说,进公司快一年了,几乎没有见到他笑过吗?他今天这是怎么了?笑神经出了问题了?
……
秘书摇晃了两下脑袋,赶紧敛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现在,请假才是最重要的!
她忙将文件放下,低头紧张的说:“总……总经理,今天我爸妈安排我去相亲……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能让别人……”
“准了。”
不等秘书说完,他就淡笑着打断了她的话,然后示意她可以出去工作了。
秘书如获大赦一样惊喜的望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总经理!”
瞧,这就是她们家总经理,平日里总是一副冰山样,可心地却是那么的善良——
她连忙抱着文件出去,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有电话拨了进来。
“总经理,楼下有一位先生和一位小姐想见您,那个叫左南笙的小姐说,她之前已经跟您预约了——”
秘书走到门口不由得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办公室里,她敢打赌,总经理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前台,别让那女人进来。因为她来公司工作了这么久,每一次有女人想找他,都会被他冷冷一言给打发掉。
他根本就不爱搭理女人的!
结果——
“嗯,带她到我办公室来。”
总经理的一句话,让秘书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
这还是他们家总经理么?
为什么刚刚那句话明明有一丝温柔的味道,她以一个女人精准的第六感判断,一定有猫腻!!
回头望着他们家总经理,天呢,她竟然看见总经理摁掉通话的时候嘴角勾着一丝笑……
乖乖,那个左小姐是什么人来的!
敢情今天总经理这么人性,都是冲那个左小姐呢!!
十分钟后,一向冷清惯了的办公室里传出男女声混合的笑声——
“哈哈哈左南笙你要不要这么搞笑,你居然敢当着我和景年的面说你疼你们家顾祈阳?”坐在左南笙旁边的男人哈哈大笑着,指着左南笙的鼻子道,“摊上你这样的姐姐,连我都替顾祈阳蛋疼,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说你疼他!!”
“呵呵呵——”左南笙皮笑肉不笑的瞅着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傅景年最好的哥们儿,小时候也是和她跟顾祈阳一起上过幼儿园的。所以,她的那些糗事儿,眼前这两个男人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索性懒得理会身边这男人,看向坐在对面的傅景年——
“傅景年你要相信我啊,上次你们三个一起去海上找乐子的事儿真不是我去告密的!!”似乎怕人家不相信,左南笙还抬手做发誓状,一本正经的望着傅景年,“我就算想看你们俩被警察抓走,我也不能害我们家顾祈阳被抓吧?真不是我告密的,你要相信我的人格!!”
傅景年勾着一丝浅淡的笑,那双深邃的眼瞧着左南笙,可就是不说话——
左南笙被他阴测测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忙说:“好了好了就算你不相信我的人格……艾玛就算我没有人格行不行!你好歹得相信我跟顾祈阳是一个妈生的,我不可能害你们啊!”
“哟哟哟,一个妈生的?”
旁边的男人哈哈大笑着指着左南笙,“咱们几个人你还在这儿装,顾祈阳的确是顾伯母十月怀胎生的,可你又不是顾伯母生的,你是薄未央生的好不好!”
“我操你大爷!”
左南笙被戳中了伤疤,试管婴儿四个字一直都是她不愿意提及的痛,她气得拿起身边的抱枕就往男人身上砸,“你他妈再提这件事我就阉了你!!”
“……”
男人笑得都快岔了气,忙跑到傅景年身后躲避灾难,同时也不满的对傅景年嚷嚷道,“傅景年,你不是最讨厌人家在你面前说脏话吗?左南笙她说了,你怎么不吼她!!”
傅景年挑眉,重新看了一眼左南笙,他慢悠悠的端起桌上的水杯,依然不做声。
左南笙一怔,蓦地望着傅景年,支支吾吾的说:“你你你……你你不喜欢人家在你面前说脏话啊?那……那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我……”
“这还用特意告诉你一声?”他终于开口了,慵懒的倚着沙发,他睨着左南笙,“但凡是个心理不阴暗的人就不会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脏话,这点常识你没有?”停顿了一下,他慢悠悠的将茶杯放在桌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左南笙,“呵,我忘了,这个跟常识无关,左南笙,这已经涉及到你的智商问题了——”
“……”操!
左南笙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然后咬牙切齿的盯着傅景年,堆满笑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可我瞅着你心理挺阴暗的哪!所以我觉着你会喜欢听我说脏话好不好啊!”
“……”傅景年嘴角一抽,这下轮到他无语望天了。
见傅景年不说话了,左南笙心里别提多得劲儿了!她托着下巴瞅着傅景年,笑眯眯的说:“你别说啊,你吃瘪的样子还真帅,你别动,就这么保持着,我给你拍一张发微博上!”
傅景年见她真的在掏手机了,他嘴角勾起一丝笑,好整以暇的说:“你要不敢把这照片贴你结婚证上,你就别动手拍——”
左南笙的手吓得一抖,手机都差点落在了地上!
她睁大眼睛望着傅景年,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你……”
“我什么我,我从来不拍照,你要是真敢拍,我就真敢把照片贴你结婚证上——”慢悠悠的说完,傅景年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身后的死党,“他作证。”
“……”
“来,我摆好姿势了,这样帅不帅?手别抖,拿起你的手机对着我多拍几张,最好来几张全身照,以后拿去跟你的照片一起用电脑合成一下,婚纱照都省了——”
“……”
左南笙狠狠咬牙,一把将手机重新塞回了自己口袋里!
他真是贱得够种!
傅景年将左南笙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收入眼底,他嘴角漾起一丝笑,“怕了?”
“我不想理你之前,你、别、跟、我、说、话!!”
左南笙捏紧手指瞪着他,她手机里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就想拍一张存着看看,怎么他了,这也不允许!!
傅景年对上左南笙有些恼怒的眸子,他挑眉收回目光不再看她,然后跟身后的男人小声说了几句什么,两人一同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
左南笙呆呆的望着两个大男人就这么走了,他们都不叫她一起走的么?
“你们去哪儿?”
“去吃汽锅鸡,景年请客——”
“我靠,你明知道我最喜欢吃那个,你居然都不叫我!!”
左南笙拿着自己的包包站起来赶紧跟上去,生怕吃不到这顿白食!
傅景年停下脚步,漫不经心的回头睨着她,“不是叫我别跟你说话?”
“……傅景年你不带这样的啊,你能别每次惹我生气之后就带着别人去吃我想吃的东西吗?你是一个男人,你有度量一点会死吗?”
他微微勾唇,“不会死,但是惯着你那臭脾气的话,我会难受死——”
“……你打住啊,我妈都没这么说我!”
“我又不是你妈,我总不能像你妈那样惯着你,你说呢?”
“……”
左南笙吐血了……他非要每一次都说得她无言以对才罢手吗?
“跟我吵架你就这么有快感吗!”
“快||感?也许做别的事情,我一定会有——”
“……操,傅景年我求求您能不能不调戏我啊,我都这么汉子了,您下得了口吗?您就不怕恶心到自己,喝一口水都想吐吗?”
“没所谓,破罐子破摔呗——”
左南笙五体投地了,她恨不得转过头去撞墙!小时候那么温和善良的小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句句话逼死人的大灰狼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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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接下来是左南笙和傅景年的番外,小左去新加坡留学,在左浅和顾南城的拜托之下,傅景年成了她完成学业以前的监护人,于是两个人会发生什么事呢,咱们明天见咯~~~~~~~~~~
番外:有笙之年(1)——左南笙,下手挺狠!
NightBreeze是一家很别致的酒吧,不像其他酒吧那样乱乱的,好像什么时候都充满了ji情和喧嚣——
NightBreeze十分幽静,因为消费比较高,所以客人不多,而且去那儿的很多都是熟客,因此幽静中更有一丝怀旧的感觉。
傅景年便经常来这儿,有时候开一个包厢一个人静一静,有时候就坐在吧台旁边,点上一杯漂亮的鸡尾酒,就那样坐着欣赏吧池里的女孩儿拉着大提琴静静的歌唱,这种安静的时光,总是让人觉得舒服。
今天他不是一个人来的,陪在他身边的,还有一个刚从A市来的大帅哥,段凌煜。
段凌煜跟傅景年是同一年出生的,以前在A市的时候,段凌煜跟左南笙和顾祈阳是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的同学,而且高中以前,一直和左南笙一个班级,所以跟左南笙的关系也十分不错襞。
他之所以会跟傅景年认识,是左南笙介绍两人认识的,两人经常网上聊天,一来二去的发现还挺投机的,于是就成为了跨越城市的好朋友。
只不过,这人属于没事找抽型的,经常被左南笙修理,每一次被左南笙修理以后,他都会第一时间跟傅景年诉苦竭。
也正是因为如此,傅景年从这个段凌煜的转述中,一直断断续续的知道很多关于左南笙的事情——
哪怕很多年不见,对傅景年而言,左南笙就如同小时候一样,一直鲜活的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这一次段凌煜之所以来新加坡,是因为他老爸让他来新加坡留学。他也是来了新加坡以后才知道,左南笙竟然也那么巧的来了新加坡——
两个人一起在走出包厢,段凌煜好奇的问傅景年,“你不是说左南笙也来了新加坡?怎么没有见着她人呢?”
傅景年一边前行一边侧眸微笑,“她还在A市,听说嫣然最近被一个校园小霸王纠缠,她和顾祈阳两人准备好好修理那个小霸王几次,修理完了再过来。”
段凌煜打了个寒颤,“那丫下手挺狠的!那个什么小霸王既然是嫣然的同学,那应该也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初中生,左南笙出手……那个初中生还能有活路?”
傅景年听到段凌煜这么“战战兢兢”的语气,他玩味的停下脚步,侧眸看着段凌煜,“怎么,左南笙下手挺狠?”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那丫头了,一直只是从段凌煜口中断断续续的了解到一些片面,并不了解她那个人——
段凌煜把头点得跟小鸡琢米似的,小声说:“你知道左南笙为什么会跟我一样留级么?就是因为她初三时一时冲动,将一个小男生差点给活活打死了,所以才被校方勒令退学,顾叔无奈之下只好给她转学让她复读了一年——”
傅景年看着段凌煜,有些难以置信。
虽然早在小时候,左南笙就已经充分暴露了她女汉子的性格,但他不敢想,她竟然敢打死人……
啧啧,以后谁要是娶了她,说不准就被家暴打死了——
“明天咱们有什么活动?”
段凌煜不再提左南笙,他拍拍傅景年的肩膀,他得趁没开学以前,好好的玩玩儿!
傅景年眉梢微挑,“有没有兴趣一起学学跆拳道?”
“……咳咳。”段凌煜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摇头,“我大老远的从A市来新加坡,你就这样尽地主之谊的?你就打算把我送进跆拳道馆里让人当人肉靶子?”
傅景年活动了一下腕骨,“你不去,我去。”
为了今后不被家暴,他得好好练练——
虽然他从小就学了一点功夫底子,但是看起来想要对付某个小丫头,以前学的那些还不够,否则,这条命都得搭里面。
“你有病吧,好好的学什么跆拳道!”
段凌煜跟着傅景年一起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儿——
“哎我记得左南笙好像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听说是她妈妈的一个好朋友从小就教她学的,一般男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
傅景年脚下一虚,乖乖,她是跆拳道黑带三段?
这么厉害的功夫,他就是现在再去学几年都不够她一次性拆的——
两人走到酒吧门口,段凌煜正要朝停车场走去,忽然,他看见傅景年停下了脚步。侧眸好奇的看着傅景年,他张了张嘴正准备问什么,看见傅景年已经朝右手边走过去了。
右手边的广告牌下,两个中年男人正被一群小混混围着,似乎面临着被抢劫的危险。
两个中年男人似乎都喝了一点酒,两个人勾|肩搭背的靠着广告牌站着,摇摇晃晃的,根本就不是那群小混混的对手——
在其中一个男人已经伸手摸自己的钱包准备递给小混混时,只见一个黑影冲过来,麻利的解决了那些人——
黑影,正是傅景年。
他的功夫虽然比不上左南笙的黑带
tang三段,但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
来到广告牌前面,他打量了一眼浑身酒气的男人,嗓音低沉,“回家,我的车就在旁边。”
“我自己会回去,你玩你的,别管我——”
这个说话的中年男人,正是傅宸泽。
他看着自己英俊帅气的儿子,自豪的笑了笑,然后拍着傅景年的肩膀说,“小子,你还是挺关心你老爸的嘛,不然你刚刚下手怎么那么狠?”
傅景年淡淡瞥了一眼他,“如果你不想我救你,下次再看见有人抢你,我上去帮他们一把?”
“你个小兔崽子……”傅宸泽语噎,白了一眼自己的儿子,然后准备跟旁边的好朋友一起去玩牌。
傅景年拽住他胳膊,“再问你一遍,回不回去?”
“不回去——”
傅景年面无表情,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傅宸泽这个样子,“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喝多了就别自己开车回来了,一会儿打电话,我去接你。”
“行了行了回去吧,比你奶奶还啰嗦!”傅宸泽挥挥手,然后跟朋友一起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对朋友说,“你知道刚刚那谁么?我儿子——”
“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儿子,比我们家小子强多了!”
“当然,儿子都随父亲,他这么能干,都是像我……”
……
两个人渐渐远去,傅景年无奈的摇了摇头。
幸好他不像父亲,不然他也会追不到老婆、落得个一个人过下半辈子的下场。自从他记事以来,父亲每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回会喝得酩酊大醉,偶尔他经过父亲的房间,还会看见喝得烂醉的父亲抱着一张照片,一个人独自坐到天亮——
毫无疑问,那张照片自然是左浅阿姨。
后来,他慢慢的长大,父亲似乎也渐渐地从那种悲伤里走出来了。虽然每个月依然会醉那么一两回,但喝醉以后只会找朋友打打牌玩玩麻将,再也不会一个人守着那份孤单寂寞了——
“刚刚那谁啊?”
段凌煜走到傅景年面前,好奇的问道。
傅景年挑眉,“不认识,一个疯老头——”
“……我怎么听到他说你是他儿子?”段凌煜一头黑线。
傅景年看着段凌煜,勾唇轻笑,那笑容里明明就有一丝儿子对父亲的情感——
“所以说他是疯老头,谁是他儿子。”
傅景年说完便往停车场走,段凌煜皱了皱眉,也是,疯老头才会乱认儿子。
跟段凌煜玩到十二点,傅景年开车回到傅家,爷爷奶奶已经睡了,只有一个等着给他开门的仆人还在客厅里——
将他迎进门,仆人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儿,指着二楼说,“少爷,下午有几个来自A市的大箱子送到咱们家来,我把它们放储藏室里面了。”
傅景年微微一怔,A市?
他想起来了,上午左浅阿姨给他打过电话,说左南笙暂时几天不会来新加坡,他们先将她的东西找人带过来,请他代收一下。
那些箱子,都是左南笙的。
“那个……少爷,我拎着箱子上楼的时候不小心,拎坏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了……”仆人抱歉的低着头,又赶紧补充道:“不过我都全部捡起来放在贮藏室里面了,我什么都没有动过,少爷您放心!”
傅景年点点头,“你去睡吧,阿婶儿,我上楼看看。”
“好,少爷您早点休息——”
傅景年点点头,然后朝楼上的储藏室走去。
堆满了东西的储藏室里,三个大皮箱安静的立在那儿,而旁边的桌子上,则规规矩矩的放着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
这应该就是刚刚阿婶儿说的,不小心弄坏了的第四只箱子里的东西。
傅景年勾唇轻笑,她这是把家搬过来了么?不过是来念个书而已,至于搬了四只箱子过来?
傅景年站在桌边,低头看着满桌子的东西。
女孩儿的化妆品,女孩儿的衣裳,女孩儿的手链,还有——几个日记本。
他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那几个没有上锁的日记本上。
犹豫了一会儿,他的手指伸向日记本,拿起其中一个,翻开扉页,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出现在他眼前。
在那些歪歪捏捏的字迹中,一行清秀的字迹标注着:七年前。看起来,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就是七年前左南笙写的,而这一行清秀的字迹,则是左南笙近期才添上去的——
左南笙和他一样,今年十九岁,那么这个日记本里的内容就是她十二岁的时候。
很多年没有见面,傅景年忽然想看看她的日记——
也许,他可以通过这些日记,默默地参与她过去的生活。
于是,他将日记本带回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静静的开始阅读。
那些年他未曾
参与的生活,那些属于左南笙、顾祈阳还有顾嫣然的美好童年,都五光十色的展现在他眼前——
……
七年前,一个炎热的午后——
医院外面的阳光十分明媚,但是站在病房外面的两个孩子,脸上却阴云密布,跟明媚的阳光一点都不相衬。
十二岁的顾祈阳和姐姐左南笙,两人肩并肩站在墙壁前面,低头看着墙根,谁也不敢说话——
这一幕,俨然是在面壁思过。
站了一会儿,左南笙偷偷踮起脚尖,瞄了一眼病房里的妈妈,她低下头,小声对顾祈阳说,“都怪你!”
顾祈阳不甘心的抬头,一眼瞪向左南笙!
“凭什么怪我!”
“就是怪你,我都已经喂她吃过东西了,你干嘛还要喂她吃!”左南笙咬牙切齿的盯着顾祈阳,如果不是这个小坏蛋,他们就不会站在这儿面壁思过!
“我怎么知道你喂过了,我坐在那儿吃东西,她自个儿跑过来跟我说她饿了,我才给她吃的!”顾祈阳委屈的咬了咬后槽牙,“要是早知道你给她吃过了,我才不会给她吃!”
左南笙嘟嘟嘴不甘心的哼哼,“说到底都是小妹的错,哼——”
她一边说一边再次踮起脚尖望着病房里面,却没有看见左浅的身影。她一怔,妈妈哪儿去了?忽然,头顶传来一声严厉的嗓音——
“让你站在这儿悔过,你往哪儿看呢!”
左浅站在门口,冷冷的盯着正在往里面张望的左南笙。
一听到妈妈的声音,左南笙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规规矩矩的站好,半个字都不敢说。
左浅看了一眼小左,冷声道:“你们两个害得妹妹住院了,你还敢说都是你妹妹不好!左南笙,那就是这么当姐姐的,嗯?”
左南笙咬紧下唇不敢吭声。一旁,顾祈阳抬头看了一眼左浅,黑亮的眼睛里有一丝丝的怨气和不甘心!又不是他和大姐的错,凭什么骂他们!
“一个一个的进来,跟妹妹道歉!”
左浅瞥了两个孩子一眼,走进病房里,等着两个孩子进来道歉。
左南笙磨磨蹭蹭的走在前面,抬头看了一眼正天真烂漫的躺在床上玩玩具的小妹,她恨得牙痒痒。
今天都是这丫头自己不好,明明妈妈已经给她吃过蛋糕了,结果她看到左南笙在吃面包,她也要吃,左南笙一向疼她,见她想吃,于是就把面包都给她吃了。
这还不算,后来顾祈阳在房间里吃辣条,被这丫头看见了,她立马嘴馋的跑进去,撒娇让顾祈阳给她吃一点。顾祈阳也十分宠着小妹妹,于是二话不说就全部给她吃了——
结果,这丫头因为吃撑了,加上被辣到了,疼得满地打滚,左浅刚刚买菜回来就看见这丫头哭得满脸泪痕的模样,立刻送了医院——
左浅什么都不问,一见小丫头吃撑了住院了,一气之下就让左南笙和顾祈阳站在墙边面壁思过,于是就有了刚刚那一幕——
病床前面,左南笙不甘心的嘟了嘟嘴,虽然她和顾祈阳没错,可妈妈认为他们错了,他们就是错了,必须道歉——
“对不起,小嫣儿,大姐不应该喂你吃那么多东西。”
左南笙说完了,该轮到顾祈阳了。
十二岁的年纪,他这个小男子汉已经爆发出了一丁点的叛逆本性,左浅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他,他才不会跟大姐一样没骨气道歉呢!
“对不起,小嫣儿,二哥以后再也不给你吃东西了,你就是饿死,二哥也不管你了,省得下一次再好心办坏事,又给罚站,我才没那么闲得慌!”
“……”
左浅被顾祈阳这句话气得嘴角直颤,这叫什么话!!
“顾祈阳,你再给我说一遍!”
左浅气得腾地一声站起来,低头看着顾祈阳,冷声道,“你知道妹妹刚刚的情况有多吓人吗?医生叔叔说,妹妹体质不好,如果不及时送来医院,她会胃绞痛致死!”
“你们医生都这样,不管是什么病,送到医院经过医生们的诊治、脱离危险以后,医生都会来一句,‘幸亏送来得及时,再晚一点可就危险了’!哼,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危险了呢!你是医生,你自己知道!”顾祈阳抬头盯着左浅,没好气的说。
左浅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
都说男孩子都是小时候听话,长大了叛逆,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小时候阳阳是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小左比他调皮多了!可现在他骨子里的倔强劲儿已经慢慢挥发出来了,不管什么事儿,他都不轻易屈服!
不轻易认输是好事儿,可面对自己的父母也这样叫板,这就是不听话!
“行,我管不了你,一会儿你自己跟你爸解释!”左浅气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付这孩子了,她只能指着他的鼻子怒道,“给我站门口,你爸没来医院之前,你不准离开半步!”
顾祈阳腰板儿挺硬,他不服气的看着左浅,一板一眼的说:“站门口就站门口,我还不想在这儿呢!”
一旁,左南笙有些害怕的看着跟妈妈叫板的顾祈阳,她伸手拽了拽顾祈阳的衣袖,示意他别说了——
顾祈阳一把挥开左南笙的小手,抬头继续盯着左浅,“小嫣儿生病,我也心疼她,可是又不是我们的错,你凭什么骂我们!是她自己跑过来跟我们说她饿了,我们又不是她妈,我怎么知道她吃没吃过东西,还可不可以吃东西!”
“你——”
“妈妈你看清楚了,我和大姐虽然是小嫣儿的哥哥姐姐,但是我们也才十二岁,我们也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懂事犯的错,那都不叫错,小孩子就是要犯错了才会有改正的机会!”
左浅盯着顾祈阳,一张脸气得煞白!
虽然这孩子说的话很在理,可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而且刚刚小嫣儿是真的很危险,差一点就出事了,她这个当妈妈的会生气也是情理之中的!
“我不想听你在这儿讲你的歪道理,你现在就出去站着,等你爸来!”
“这个不是歪道理,这是爸爸说的!还有,妈妈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欺负我和大姐,你脑子里的才是歪道理,你心里都是偏见,你只疼小嫣儿!”
说完,顾祈阳昂着头不认输的走到门口,继续面壁,但绝不是在思过,而是在琢磨着一会儿怎么跟爸爸解释——
总之,今天小嫣儿的事不是他和大姐的错!
看见顾祈阳出去了,左浅一ρi股坐在椅子上,不由一阵的头疼。
其实仔细想想,顾祈阳说的话没错,她的确不应该将这件事怪到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身上,可是她做什么了吗?她只让他们在墙边面壁思过,她一没骂人二没打人,顾祈阳这么叛逆的顶撞她,她不生气也难!
“妈妈,你凶二哥——”
病床上,天真烂漫的小公主不乐意了。虽然她的命是刚刚被医生们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但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生死别离,痛的时候,她会哭,不痛了,现在她只知道甜甜的笑——
“妈妈你为什么要骂二哥?大姐和二哥可疼可疼嫣儿了,妈妈骂二哥,嫣儿不高兴!”
番外:有笙之年(2)——傅景年,你威胁我!
“妈妈你为什么要骂二哥?大姐和二哥可疼可疼嫣儿了,妈妈骂二哥,嫣儿不高兴!”
左浅刚刚心里再怎么不舒服,听到小女儿软软糯糯的嗓音,她一颗心也瞬间温柔下来了。低头看着眨巴着眼睛盯着她看的顾嫣然,她宠溺的微笑说,“妈妈没有骂二哥,是二哥不听话——”
“二哥听话。”
顾嫣然扯着被角,乌黑的瞳仁中倒映着左浅无奈的模样。
“二哥调皮——辊”
左浅刚刚说话,顾嫣然就跟摇头娃娃一样,一边摇头一边说,“二哥不调皮。”
左浅被小女儿萌萌的表情逗笑了,她抚着顾嫣然的小脸蛋儿,继续逗她,“二哥刚刚坏,他惹妈妈生气了。鹿”
顾嫣然重复着摇头,保持着撅嘴卖萌的表情,“二哥不坏,二哥没有惹妈妈生气——”
左浅笑笑,手指头在顾嫣然眉心轻轻点了一下,“二哥是好哥哥。”
顾嫣然没有反应过来,她继续摇着头,撅着嘴说:“二哥不是好哥哥……”
说完以后,她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盯着左浅,纠正左浅刚刚的错误,“妈妈,你说错了,你要说,二哥是坏哥哥,然后嫣儿再说,二哥不是坏哥哥——”
“好好好,妈妈说错了……”
左浅低头在小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她已经笑得脸上都快起皱纹了,傻丫头,怎么这么傻呢!
左南笙站在那儿,看着左浅宠小妹的画面,她低着头不吭声。
以前是她最受宠的,可是现在,她和顾祈阳都被妈妈冷落了,大人都疼家里最小的那个,真讨厌!
如果没有小妹多好啊!
左南笙揪着自己的手指头低低的想——
“妈妈,大姐为什么低着头不说话呢?”在左南笙低头的时候,顾嫣然又开始发问了。
左浅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她温柔一笑,“大姐在后悔,她差一点让咱们的小嫣儿离开咱们了,她现在很难过。”
左南笙心里哼哼着,她才没有后悔呢!
又不是她和顾祈阳的错,她凭什么要后悔——
顾嫣然望着左南笙,她想爬起来,刚刚动了一下,就被左浅摁住了,“不许乱动,乖乖躺在这儿。”
“可是妈妈,我要去哄姐姐!”顾嫣然亮晶晶的眸子凝视着左浅,很认真很认真的说:“嫣儿要告诉姐姐,嫣儿好喜欢好喜欢妈妈,好喜欢姐姐,也好喜欢二哥,嫣儿舍不得离开你们,嫣儿不会离开你们的,姐姐不要难过,嫣儿不走——”
“小傻瓜,姐姐这么大了,她一会会儿就没事了,不需要小嫣儿哄她的。”
“不行,姐姐再大也是嫣儿的姐姐,她难过嫣儿也难过,嫣儿要去哄她,要嘛要嘛就要嘛!”
左南笙抬起头,看着一直跟左浅闹着要下去哄她高兴的小妹,她鼻子里酸酸的——
一想起刚刚小妹在家里的地板上,疼得满地打滚,满脸都是眼泪的样子,左南笙心里难过极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走到边上,抓着小妹的手哽咽着说,“小妹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也好喜欢好喜欢嫣儿,所以才会给你吃东西……可是姐姐不知道嫣儿吃东西以后会生病,对不起,以后姐姐再也不乱喂你吃东西了……”
顾嫣然坐起来,小手胡乱的擦着左南笙脸上的眼泪,见到左南笙哭了,她也哭出来了——
“姐姐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为什么哭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吃东西了……嫣儿要吃,大姐不可以不给嫣儿吃……”
左南笙赶紧心疼的抱着顾嫣然,“嫣儿不哭,以后姐姐问妈妈以后再给你吃,只要妈妈说你可以吃,姐姐的零食都给你,你不要哭了——”
“姐姐我们拉钩钩!”顾嫣然顿时破涕为笑,跟左南笙拉钩钩以后,又看着门边的顾祈阳,“二哥,你进来陪嫣儿玩……二哥,你不要嫣儿了,你都不进来陪嫣儿……”
顾祈阳回头看着含着眼泪朝自己招手的小妹,他看了一眼微笑着朝自己点头的左浅,他低着头走进去了。
将手递给嫣儿,嫣儿抱着他的胳膊,含着眼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高兴。
“二哥,笑——”
顾嫣然摇着他的胳膊,嘟着嘴撒娇卖萌。
顾祈阳看着她粉粉嫩嫩的样子,再看着她抱着自己胳膊一脸依赖的模样,他心里暖暖的,咧开嘴笑了,“看,二哥有小虎牙!”顾祈阳第一百零一次指着自己的嘴,骗小妹。
“哪儿哪儿?”顾嫣然兴奋的望过去,拼命的找二哥的小虎牙——
顾祈阳扮了个鬼脸,笑眯眯的捏小妹的鼻子,“小笨蛋,骗你的!”
“痛痛——”
顾嫣然一边嚷着痛,一边快乐的笑了,才三岁的她一边笑一边在床上打滚儿,逗得哥哥姐姐都跟她一起笑了——
然后
tang,她抱着顾祈阳的胳膊,不一会儿就笑着睡着了——
也许是男人的胳膊让她有安全感,在家里她只要一抱着顾南城的胳膊,她就会乖乖的睡觉,所以现在抱着顾祈阳的胳膊,她也一样睡着了。
等到顾嫣然睡着了以后,左浅才抬头看着顾祈阳,伸手将顾祈阳拉到自己怀里,又将左南笙拉过来,一手楼着一个,抱歉的说:“妈妈知道,你们都喜欢嫣儿,妈妈也知道,你们不会伤害嫣儿。刚刚嫣儿出事,妈妈吓坏了,所以才会脾气不好,凶了你们——”
伸手揉揉顾祈阳的头发,左浅看着两个孩子,一脸诚挚的说:“阳阳,对不起,小左,对不起,妈妈跟你们道歉,你们俩原谅妈妈好不好?”
妈妈已经主动道歉了,左南笙哭着抱着妈妈,说:“妈妈是我和顾祈阳不好,我们以后不乱给妹妹吃东西,妹妹还小,她吃东西以后不能跟我们一样快快的消化,吃多了会很危险的。妈妈,我知道错了……”
顾祈阳也低着头,低声说,“对不起,妈妈,我不想跟你犟嘴的,但是刚刚我委屈……所以我……”
“好了没事了,妈妈不怪你。”左浅抱着阳阳,温柔的哄道,“你要跟小左姐姐学习,就算心里很委屈,也要跟爸爸妈妈讲道理,不能用吼的,也不能故意说话刺激人,知道吗?有时候爸爸妈妈本来不生气的,可你说话的方法不对,爸爸妈妈反而被你气糊涂了……”
“我知道了。”
……
傅景年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泛黄的日记本,他似乎能够从泛黄的纸张上看到左南笙和顾祈阳的委屈,也能够体会到呣子三人重归于好时,那种温馨的画面。
目光从日记本上移开,傅景年侧身望着漆黑的窗外——
左南笙,我们好久不见,你还认得我吗?
傅景年下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A市打来的。
他接听以后发现是顾祈阳——
“景年哥,我姐今天下午到新加坡了,她有没有打电话找你?”
顾祈阳因为知道自己的大姐是下午四点到新加坡,所以现在打个电话来问问情况,看看那个不听话的大姐是不是没有去傅家,溜去其他地方玩去了——
傅景年微微一怔——
左南笙已经到新加坡了?
可是为什么他没有接到左南笙的电话?他原本还以为她过两天才到新加坡,还准备亲自去机场接她,没想到她突然就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你等等,我打个电话回家问问。”
傅景年对顾祈阳说,然后用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打回家里——
虽然对于左南笙不打招呼自己来新加坡的行为他表示有些不满,但一想到她此刻人就在新加坡,他立刻就可以见到她,这种惊喜早已经冲淡了心底那一丝不满。
“喂,这里是傅家公馆,请问您找谁?”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仆人,因为他不经常用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打回家里,所以仆人并不知道是他,还以为是外人——
“阿婶,是我,傅景年。”
“哦哦哦是少爷啊!”仆人立刻挤满一脸的笑,“您有什么事吗?”
傅景年勾唇轻笑,也许,此时此刻那个小丫头就在客厅里坐着——
“阿婶,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
仆人纳闷的望了一眼门口,今天连个敲门送报纸的人都没有,哪儿来的客人?她回答说:“少爷,今天家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您说的是哪位?”
仆人的话让傅景年心中的兴奋减弱了不少——
“一个来自A市的女孩儿,没有吗?”
“没有,我和老夫人一直在家里,别说什么来自A市的女孩儿了,就连一个送报纸送牛奶的都没来。少爷,您是不是邀请了什么人?”
“没有。”
傅景年摁掉了通话,拿起手机,对一直等着的顾祈阳说,“我刚刚问了家里的人,左南笙没有回家——你是不是记错了?”
顾祈阳一拍桌子,愤慨的站起来说道:“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她一定是下飞机之后就偷偷溜去玩儿了!”停顿了一下,顾祈阳咬牙,“难怪我打她手机她关机呢,敢情是怕我们发现她没去傅家啊!”
傅景年的手指轻轻掐着眉心——
她已经来了新加坡,可是又没有去傅家,那她去哪儿呢?而且她还关机了,这下可怎么联系她?
“算了算了,景年哥你别管她,她今晚八点不回去,你们就关门别等她了!”顾祈阳没好气的嘀咕,他真是服了左南笙,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一点都不叫人省心!
两人说了一会儿就收了线,傅景年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一张脸晦暗不明。
刚刚顾祈阳说……
左南笙喜欢上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新加坡的……
顾祈阳还说,她有可
能是去找那个男人了。
……
傅景年站起身,缓缓走到窗边——
原来,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NightBreeze酒吧。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十分不好,傅景年一个人坐在吧台前面,点了一杯鸡尾酒,让目光追随着前面拉大提琴清唱的女孩子。
其实他心里明白,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什么,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一个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的人,他不想承认,他还没见到她本人就已经被她影响了心情——
抿了一口酒,傅景年叹息了一声,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右手边靠角落的地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背脊一僵,怎么可能这么巧!
将酒杯放在吧台上,他掏出手机,翻开手机相册,点开了第一张照片。
这是不久前顾祈阳发给他的,说是左南笙的近照——
他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孩儿,又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跟几个男人站在一块儿的女人,模模糊糊的,他有六七分的肯定,那是左南笙。
他拿出钱放在吧台上的酒杯下面,然后站起身,缓缓朝右边角落走去——
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能够感受到那人身上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明明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又哪儿来的熟悉的感觉呢?
在距离几个人还有大约五米远的时候,傅景年停下脚步。
这个位置刚刚好可以挡住自己,又能够很好的听见那几个人的交谈声——
隐隐约约的,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你们到底想干嘛啊?我都说了不想跟你们比,你们有意思吗?”
一张桌子前面,左南笙倚着沙发靠背站着,不悦的看着几个围着她的男生。她低头看了一眼悠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拿胳膊肘推了推他,“我说,你这些朋友是不是都喜欢强人所难啊!”
沙发上的男人一边玩色子一边抬头慵懒的看向她,“你不是跆拳道黑带三段么,既然他们想玩儿,你就陪他们玩玩咯,就当练练手——”
“喂,我刚从A市过来好么,我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来这儿,第一时间就跑过来跟你见面,你就这么招待我的?”左南笙抬手扶额,如果换在平时,人家想练她就陪着一起练练好了,可今天她真的好累,都快累散架了,哪儿还有心情陪他们练啊!
“他们都是我哥们儿,左南笙,你这样就是不给他们面子,你不给他们面子,就等于不给我面子,你知道么?”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抬头凝视着左南笙,眼神里带着一丝邪气的味道。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我今天累了,不想陪你们玩儿,我先回去了——”左南笙瞥了一眼男人,冷冷弯下腰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外套,这就准备离开。
她刚刚直起身来,男人就抓住了她的胳膊——
“左南笙,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既然答应做我女朋友,就乖一点,否则——”
“否则你想怎么样?”
左南笙一把甩掉男人的手,冷傲的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冷声道,“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把我降伏?”
男人露出一丝自信的笑,一边脱自己的外套开始慢慢的热身,一边睨着左南笙的娇小身材,“你以为不行么?”
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个女人是跆拳道黑带三段。哼,什么黑带三段,都是说出来吓唬人的,这样的小丫头,他一个人就能够解决了——
左南笙见男人已经脱了外套开始热身了,她也冷漠的将自己的包包让旁边的沙发上一扔,“呵,不是我小看你们,你们差远了——”
说完,她就开始解自己外套的扣子,准备脱外套——
看这个架势,她今天要是不露两手,他们是不会让她走了!
一旁,傅景年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就是左南笙——
无论是从她的容颜还是从她女汉子气质十足的做派,他都已经能够确认,那是她。何况旁边的男人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傅景年再也没有怀疑自己认错人的理由了——
只不过,他完全弄不懂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那个男人分明说左南笙答应做他女朋友,可两人的言语之中又没有半点男女朋友的恩爱和暧昧,反而这么剑拔弩张的呢?
看到左南笙准备脱外套的时候,傅景年再也不管他们是什么情况了,迈着步子朝几个人走去——
左南笙的手指刚刚碰到第四颗扣子时,有人站在了她身边。
她一怔,抬头看着身边的人,一时间有些惊讶——
这个男人,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都说韩国人十个有八个整容了,难道这个风俗习惯发展到新加坡来了?应该不至于吧,这儿的人分明就还有对
面那几个男人那种见不得人的嘴脸!
这么说来,这个大帅哥是本身就长得这么帅咯?
一直以来,左南笙对帅哥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
虽然她从不承认自己是外貌协会的,但她就是喜欢帅哥,只要是帅哥提出来的要求,只要合符情理、只要不过分,她十个有九个都能尽量满足人家——
“想闹事是么?”
傅景年伸出胳膊将左南笙护在身后,瞥了一眼几个男人,他缓缓拍了拍手,不远处,十几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朝这边靠拢——
那是酒吧里的保镖,而傅景年是这个酒吧的熟客,他们也都知道傅景年的身份,因此在傅景年拍手的时候,他们便很有默契的一起靠拢过来。
几个挑事的男人惊诧的望着正在朝这边靠拢的黑衣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们刚刚只不过是想吓吓左南笙,没想到会有人跳出来为左南笙出头,并且一拍手就叫来了这么多人!
这种阵仗,他们以前可没有遇见过!
甭说他们一个对几个,就算是他们几个打人家一个,都未必打得过!一般情况下,这种气质高冷、一身黑衣的保镖,都是功夫超群的不是么,他们哪儿是这些人的对手!
同样的,左南笙也惊诧了——
她没想到这个英俊帅气的男人竟然还这么有权势,一拍手就叫来了这么多人!难道他是混另一条道的大哥大?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左南笙心里就有些说不出的期待!
她正是十九岁正在做梦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对那种混迹于黑白两道却有情有义的男人特别崇拜,她也不例外!
十几个保镖靠拢,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向傅景年点头行礼,傅景年勾唇微微一笑,指了指那几个已经吓得脸色苍白的男人,薄唇微挑,“他们几个想闹事,扔出去。”
“好的,傅少。”
领头的男人点点头,不等那几个闹事的男人反应过来,他们出手快准狠的将其制服了,然后将其全部扔到了酒吧外面——
傅景年回头看着身后的左南笙,他尚未开口,就看见她抬手拍着自己的xiong脯,一脸柔弱的望着傅景年,心有余悸的说,“好吓人……他们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声音,要多温柔无害,就有多温柔无害——
傅景年的嘴角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刚刚那个想脱外套跟男人对打的女汉子,难道不是她么?
刚刚那个豪气干云,说人家几个男人还不够她打的,一字一句带着大姐大的嚣张气焰的,难道不是她么?
那个传闻中的跆拳道黑带三段,在初三的时候就差一点打残人家男生的女霸王,难道不是她么?
啧啧,一个这样的“女汉子”,她居然在这儿装萝莉、装清纯、装柔弱!
傅景年已经对她五体投地,但面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反而,他十分配合的笑问,“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他倒要看看,她能够把戏演到什么程度才肯恢复原本面貌——
左南笙抬手拨了拨自己的长发,低头俨然一副乖乖女模样,“刚刚被那几个人吓到了,我一个人回家有点怕……”抬头看着傅景年,左南笙轻轻咬着自己的红唇,“可是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已经出手帮了我,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再送我回家?”
傅景年嘴角又几不可见的颤了颤——
如果不是早就从段凌煜和顾祈阳嘴里了解到她左南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估计真会被她柔弱、乖乖女的面具骗得团团转!
任何人一看,这都是个害怕遇到坏人可又想要保护的柔弱女孩儿,谁都不会将她跟一个差点打死人的女汉子联想起来——
傅景年勾唇微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他摊开手做出“请”的姿势,看着左南笙娇羞的拿着包包低着头走在前面的模样,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他遇上了一个演技派的,实力派的。
他觉得,打从今儿以后,他就得跟这个会伪装的女人,展开一场论演技的较量!
傅景年一直没有拆穿左南笙,她愿意装萝莉、软妹子,那就继续装好了,一会儿回到家里,他会让她欲哭无泪的——
因为两人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平时也都只是三两个月才电话联系一下,连视频都没有,所以直到现在,左南笙依然不知道,身边这个大帅哥就是她的景年哥哥——
所以,她坐在副驾座上,拨通了傅景年的奶奶、周婉的号码,问清了傅家的地址以后,侧眸温柔的告诉了傅景年——
傅景年听着她打电话给自己的奶奶、问自己家的地址,他一直憋着坏、愣是没做声,装得跟个陌生人一样,在她问到了地址以后,开车前进。
“你救了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方便说吗?”
左南笙侧眸看着傅景年
,车行驶在寂静的路上,昏黄的路灯透过玻璃打在他脸上,让他那张俊逸的容颜好似鬼斧神工雕刻的一般,只需一眼,就能让人看得入迷。
她在国内并不是没有见过美男子,而是没有见过像他这么好看的男人——
尤其是他的眉毛,黑亮,浓密,他的双眸,深邃中隐隐透着一种凉薄,可当他看向她时,那种凉薄的感觉却顷刻间消失不见,转而换上了一丝丝温暖,这种感觉叫她不由沉迷其中,有些难以自拔。
她的手指放在胸前,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虔诚的对上帝说,完蛋了,上帝爷爷,我好像真的变成外貌协会的人了!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像被这个男人迷住了,他真是太帅了有木有!上帝爷爷,您一定要保佑我成功交到他这个朋友,一定要……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淡淡一笑,“暂时不方便透露,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左南笙睁开眼睛好奇的看着傅景年——
他真的好有神秘感!
一个从天而降的俊美男人,一个只是拍拍手就能够解救自己的男人,一个谜一样的男人,上帝爷爷,她快要窒息了,这简直是活生生的“霸道总裁爱上我”,她快要hold不住了!
直到车停在傅家门前,左南笙那颗砰砰乱跳的心还在为傅景年激动。
他和她一起下车,她假装邀请他进去坐坐,没想到,他居然大方的答应了——
“……”
左南笙懵了。
这可是别人家里,她刚刚只是客套一下才邀请他,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随便,居然就答应了!
“不是说要请我进去坐坐?怎么站这儿不动?”傅景年倚着车,低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左南笙。
左南笙抬头对上他那双勾人的眼睛,咬咬牙,ying着头皮挤出一丝笑,“可不可以商量一下,你进去坐一会会儿就走?我怕他们误会……”
“……行。”
傅景年勾起嘴角,第一次见这种刚刚邀请人家进去坐,不到一分钟就撵人家走的女人。他依旧什么也没有揭穿,跟着左南笙一起走进这栋他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别墅——
客厅里,仆人正在擦地,周婉和老爷子年事已高,早就上楼睡了,因此这会儿偌大的别墅里其实只有三个醒着的人——
“阿姨您好,我是前几天跟奶奶说了要搬进来的左南笙,您记得我吗?”
左南笙刚刚进门就主动跟仆人自我介绍,万一她不介绍,被仆人当成私闯民宅的人,赶出去了怎么办?
仆人一听到左南笙三个字,顿时就想起来了——
当时因为“左”这个姓氏比较少见,所以她还特别留心了一下呢!
抬头惊喜的看着这个姗姗来迟的左家小姐,仆人正准备客套的问问她,还没开口,就看到了尾随而入的傅景年——
他在玄关处换了拖鞋,缓缓走进客厅。
“少爷,您回来了!”
仆人一看到自家少爷回来了,她便就不用跟左小姐客套了,因为少爷既然是跟左小姐一起回来的,想必两人早就问候过了吧!她一个仆人,自然就不需要多嘴了!
“……”
少爷?
左南笙一时有些惊诧的望着傅景年,又望了一眼仆人,她天真的想,这个阿姨真有礼貌,随便逮住一个人就叫少爷,这儿真是礼仪之邦啊……
“爷爷奶奶都睡了?”
傅景年看着仆人,微笑着问。
仆人点点头,说:“老爷子吃过晚饭后有些头疼,早早的就睡下了。老夫人也刚睡不久——”停顿了一下,仆人笑眯眯的问,“少爷,您和左小姐有没有用晚餐?如果没吃,我这就去做——”
“去吧,一会儿我陪左小姐吃一点。”
傅景年点点头,仆人听后立刻将擦地的水端去洗手间倒了,然后进厨房洗手开始忙碌——
而左南笙,整个人早已经僵掉了——
她怔怔的望着站在距离自己三米远外的傅景年,呆呆的盯着他,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是真的石化了……风一吹,她就散架了,瞬间会成粉末灰灰……
傅景年将左南笙呆滞的模样看在眼中,他抬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勾唇轻笑,“刚刚在车上你不是问我叫什么名字?”
“……求你别说!”
听到傅景年说话,左南笙从石化的状态清醒过来。她顿时囧死了,转过身不敢看傅景年,摇着头拼命挥手,“你千万别说,你让我冷静冷静……上帝,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事?”
上帝爷爷这次玩笑开大了!
这个人居然是傅景年——
天哪!
傅景年走到她身后,压低嗓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轻声说,“傅景年,师傅的傅,景色的景,新年的年,左南笙,我叫傅景年。”
“……我都求你别说了你就不能不说吗!
”左南笙想死的心都有了,她顿时觉得自己没脸活了,想起以前三两个月跟他电话聊一回,每一回都各种女汉子气息迎面扑向他,她早就将自己的真实面目充分暴露在他面前了,结果今天她居然在他面前演了一路的戏——
丢人丢大发了……
真是丢到家了!该死的,他明明就知道她是谁,他居然一路装聋扮傻,跟她装陌生人!!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傅景年,左南笙决定赶紧去楼上,钻进被子里躲一躲,太丢人了,真心丢脸到家了!!
傅景年看着她准备往楼上冲的背影,他脱下自己的外套,一边往沙发边走,一边淡声道,“左南笙,该你解释解释,你那个男朋友是怎么个情况了。”
说完,他将外套轻轻搭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她僵掉的背影,他优雅坐下。
“我有权保持沉默!”
左南笙咬牙盯着傅景年,刚刚骗了她一路,她凭什么要跟他解释!
傅景年慢条斯理的从烟盒中抽了一支烟出来,淡淡瞥了一眼左南笙,“在我抽完这支烟以前,把今晚的事儿解释清楚,等我抽完这支烟以后,我想,左阿姨和顾叔叔会立刻知道你今晚的风光行为——”
“……你威胁我!”
左南笙咬牙,他居然还敢威胁她!!
傅景年不置可否,挑眉,“随你怎么想,不过在我看来,我是履行你监护人的责任,而你不听话,我只能请出能够让你听话的人来管你——”
说完,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按下打火机,一簇火光升起。
他,点燃了手中的烟——
监护人三个字让左南笙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怎么就忘了,来这儿之前,她老妈把她卖给这个叫做傅景年的黑心地主了!从现在开始,他成她的监护人了——
大眼瞪小眼,左南笙咬牙盯着傅景年,傅景年慢条斯理的抽烟,偶尔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根本就不把左南笙的咬牙切齿放在眼中——
这样僵持了一分钟,他手中的一支烟抽完了五分之一。
然后,他不急不缓的将手机掏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
左南笙握紧手指,他掏手机了!
掏手机了!!
再晚一点,他就真的要告诉爸妈了!左南笙终于意识到了时间的宝贵,她立刻从楼梯上跑下来,规规矩矩的站在傅景年面前,将今晚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那个男人其实我不认识,是以前在A市的时候聊的一个网友。在网上聊的时候大家很聊得来的,他也一直都很温柔很体贴,于是我就答应做他网络上的女朋友……”
“今天到了新加坡后,我第一时间赶去跟他见面,我为了试探他,故意没有告诉他我是来这儿留学的,我只跟他说,我是来这儿找他的。于是他以为我已经对他死心塌地了,就撕掉了温柔的伪装,露出了真面目——”
“然后,就发生了你看见的那一幕……”
左南笙心虚的解释完,然后抬头盯着傅景年,等着他的反应——
傅景年漂亮的手指夹着香烟,他抬头看着她,薄唇吐出两个字,“网|恋?”
左南笙难堪的点点头——
傅景年眉梢一挑,“那个男人,就是顾祈阳口中的,你喜欢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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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所以说,小左其实根本就没有喜欢的人啦,傅景年白白伤心了一回!
番外:有笙之年(3)——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傅景年眉梢一挑,“那个男人,就是顾祈阳口中的,你喜欢上的男人?”
“……顾祈阳这都跟你说?”
左南笙怔怔的看着傅景年,对上傅景年深邃的眼神,她赶紧拼命点头!
“就、就是他……我我我第一次跟人家谈恋爱,而且是网恋,而且刚刚确定关系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景年哥,我求求你不要告诉我爸妈,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辊”
傅景年抬头看着左南笙,眼中的色彩,丰富得让左南笙这个一根筋的姑娘根本捉摸不透——
她见他抬头看着她,她扯起一丝勉强的笑,他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她的诚意不够,所以他才不答应放过她,于是她开始求他了。
因为要求人,所以她不得不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委屈她的大长腿慢慢的往两边弯,她的身高一点点的往下降——
终于,她蹲下来,一脸讨好的看着傅景年,“景年哥,你抬头看我太累了,我蹲着,您老人家低着您那高贵的头颅就能看着我了。鹿”
一边说,她的一双手还放在傅景年的腿上,开始有模有样的给他捶腿,腆着脸大献殷勤,“景年哥你上班累了一天,你的腿酸不酸?痛不痛?我给你捶捶,咱们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您千万不能把人一棒子打死,我这么会讨好人的姑娘,您一棒子打死了多可惜,留着我这条命,让我为你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岂不是更好?”
她一个劲儿的献殷勤,傅景年抽着烟低头看着她,同样的,他也享受着她免费的捶腿服务——
她怎么知道呢,他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下午跟顾祈阳通了一通电话,顾祈阳告诉他,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来新加坡之后之所以看不到人,正是因为她跑去见她男朋友了,听了这话以后,他的心情当即就不美好了——
郁郁不欢这么久,现在突然发现,她所谓的男朋友竟然只是网上随便找了个人,谈了一场随便的恋爱,而且刚刚确定恋爱关系不到三小时就结束了——
他突然发现,自己白白郁郁寡欢的浪费了一个本该高兴的下午。
同样的,对于她至今没有献出去的初恋,他也有一丁点的觊觎——不,不是一丁点,他十分觊觎,在得知她要来新加坡的时候,他就已经琢磨着要将她的初恋抢过来了——
“行了,我也不是那种爱告状的人,今天这事儿咱们就翻过这一篇了,我不会告诉你爸妈。”
傅景年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捻灭,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她露出一丝笑,“别把我当大爷似的伺候,我跟你的年纪一样,大十四天而已——”
左南笙抬头看着微笑着的傅景年,她一拍脑门,对,他其实也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小男孩儿而已,她刚刚都是急昏了头了,竟然被他给震住了!
她怎么就忘了,他只比她大十四天而已啊!
她站起来笑眯眯的在他身边坐下,抬头望着他,“哎傅景年,我们有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吧?”
意识到他跟自己一样大,左南笙连景年哥三个字都省了,直接连名带姓的叫了!
傅景年倒也没有在意,其实他更希望听她叫他名字,省得一口一个景年哥,叫得这么亲热,都让他不好意思对她心存不轨了,总有一种觊觎自己妹妹的感觉——
“十四年,六个月,零二十一天。”
傅景年的回答,精确得让左南笙一时僵住了——
她诧异的侧眸看着傅景年,这个只比她大十几天的哥哥,他的记性是用来干嘛的?他的脑子难道全部用在计数上了么?竟然连多久没有见面都记得这么清楚!!
感觉到身边的左南笙一脸崇拜的表情,傅景年侧眸,给了她一个暖融融的微笑,“你傻啊,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左阿姨和顾叔叔结婚那天——你爸妈结婚纪念日,你总不会忘吧?”
“……”
听到傅景年这么一解释,左南笙顿时明白了!
因为当年他们是在爸妈婚礼上见过的,后来他就走了,而爸妈的婚礼是二月十四,这么重要的一个日子,谁都不会记错,因此刚刚她说多久没有见过面,他只要将今天的日期减去二月十四就行了嘛!
跟傅景年在一起,左南笙真有一种自己脑子不够用的感觉——
“你早说嘛,刚刚我看你记得那么清楚,我还以为你从小就暗恋我呢!吓我一跳,我就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魅力,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喜欢我十四年六个月零二十一天的人,真是蛮惊悚的!”
左南笙拍拍傅景年的肩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瞧她那做派,浑身上下女汉子的姿态展现得淋漓尽致,跟刚刚那个装柔弱的她,判若两人——
傅景年笑而不语。
她一点也不拘谨的拿了一个苹果,咔擦咬了一大口,然后倚着沙发跟在自己家里一样放松的看电视,似乎都忘记了,身边坐着这个男人是她刚刚垂涎三尺的男神。
tang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十分随意的她,他勾唇,“你刚刚想泡我的时候不是言行举止十足的名媛淑女?怎么,一知道我是傅景年,你就原形毕露了?”
“……咳咳。”
左南笙被傅景年这奔放的言语吓到了,他竟然说她刚刚想泡他!
她承认,虽然他说得没错,刚刚她的确是有泡他的念头来着,但是她那时候不是以为他是个不认识的帅哥么!现在她都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他就这么奔放的说出来,也不怕吓到她?
她虽然不太像个淑女,但她好歹也是个每月都按时来大姨妈的女人好吧!至少在这个生理特征上,她跟他不一样,她是女的,他不能像对一个男人一样对她啊!
侧眸幽幽的看着傅景年,对上傅景年好看的眼睛,左南笙困难的吞咽下嘴里的苹果,她摇着头对他说:“傅景年你没女朋友吧?别别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没有,就你这样,活该没有女朋友——”
给了他一个白眼,她看着电视机,说:“不过你不用担心,虽然你是个如假包换的钻石小美男一个,但我左南笙呢,有一个优良美德——我啊,不吃窝边草,就咱们这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交情,你放心,我下不了手摧残你的——”
傅景年饶有兴致的将左南笙的模样看在眼中,禁不住腹诽——
我没有女朋友,那是我看不上别人。而你没有男朋友,才真是活该单身一辈子。
好好一个五官端正、身材姣好的美女,非要跟个假男人似的,天底下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傅景年也学着她的样子,拿了一个苹果,慵懒的倚着沙发,跟她一起看着电视机,然后她便听见他慢悠悠的说,“其实我这人挺随遇而安的,如果不小心跟谁谁谁有了什么暧昧,说不准我还真就死心眼认定她了。所以说,你千万别摧残我,你要是摧残我了,我真就赖上你一辈子了。”
“真的?”
左南笙侧过身子看着傅景年,一脸的讶异。
刚刚那个摆着一副大人的架子教训她的人,跟眼前这个难道不是一个人?刚刚他还威风凛凛的威胁她必须在一支烟的时间里交代她和男朋友的事,她胆儿都吓破了,结果现在居然跟她一起吊儿郎当,这还是他么?
傅景年点头——
左南笙了然的看了一眼他,将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她咂咂嘴说:“你先别找女朋友,我要是哪天真到了嫁不出去的时候,你过来,让我摧残你一下,咱们勉强凑一对得了!”
傅景年侧眸看着她,勾起嘴角好整以暇的笑着,“左南笙,你迟早有一天会饥不择食的摧残我——”
“呸,你还真当我嫁不出去了!”
左南笙白了一眼傅景年,特别自信的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傲娇的说:“我才十九岁呢,我市场好着呢,我也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而已,怎么可能嫁不出去!傅景年你别小看我,你等着吧,我过两天就找一帅小伙,让你看看我需不需要饥不择食的摧残你!”
“呵——”
傅景年轻轻笑了一声,他相信左南笙有那个魅力,能够迷住人家帅小伙,但是他也有那个自信,没有几个帅小伙能够在她身边待上一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都很难——
“傅景年你什么意思啊,你呵什么呵啊,你不信我能找到男朋友是不是?”左南笙不乐意了,听到傅景年那一声不置可否的“呵”,她顿时觉得他是在嘲笑她的人格魅力好么!
她好歹也是十九岁的美女一朵,她决不能让他看扁了!
“傅景年我们来打个赌,你敢不敢!”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挡住了傅景年看电视的视线,昂着下巴特别神气的看着他——
“说。”她能赌得起的,他就不信他赌不起!
左南笙咬了一口苹果,弯起嘴角笑眯眯的瞅着他,“谁最先带自己的另一半回家,谁就赢——”
“……”
傅景年嘴角一抽,他莫名的有种自己绝对会输的感觉。
他无语望天,刚刚他就不应该跟她赌,他怎么就忘了,她跟一般女孩儿不一样,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人家长得漂亮的女孩儿,都叫“女神”,眼前这个长得漂亮的丫头,她比“女神”多了两个字,她叫“女神经病”——
“傅景年你输定了,我明天就带帅小伙回家给你看,你要是输了,你今年之内就不能管我的事情,对我爸妈那边,你必须帮我打掩护,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准打小报告!”
“……”
傅景年抬头看着自信心满满的她,他心底一阵的无奈,伸手将她从眼前拨开,“专心致志”的看电视——
她以为他真找不到女人?
只要他想,现在打个电话都有人挤过来排着队等他临|幸,他只是不想带别的女孩儿回家而已。
不过真要是严格说起来,他已经赢了——
因为今天晚上
,他已经领着他的另一半回家了。
此时此刻,他的另一半正坐在他旁边,陪着他惬意的看着电视剧——
收回目光,傅景年淡淡的笑笑,不再想这件事。
他当时以为这件事他不跟她闹下去她过会儿就忘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第二天傍晚,她真能领着一个帅小伙回来!
傍晚时分的阳光从偌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木质的地板上,躺着一只全身金色的小猫,它正慵懒的睡在那儿晒太阳。
小猫旁边是一张躺椅,周婉舒适的躺在椅子上,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全神贯注的看着书上的唯美词句。
听到门口有声音,她侧眸望去——
今天景年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当她看见进门的是左南笙时,她才笑着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瞧瞧这记性,人老了,都忘记了家里多了一个人了。
“奶奶——”
左南笙进门就甜甜的叫人,她从小到大就有这个优点,不管什么时候,小嘴都这么甜,总是叫人心里跟喝了蜜糖一样。
周婉此刻就是这样的感受。
周婉一直以来都有一个遗憾,她这辈子只生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儿子。她的儿子也只有一个孩子,同样的,也是个儿子。她们家里啊,从来就没有一个女孩儿,因此她看到左南笙甜甜的叫她奶奶,她心都快融化了,别提有多高兴了!
“小左啊,来,过来陪奶奶一起晒太阳。咦,你后面那个人是?”
周婉正伸手招呼左南笙过来晒太阳,忽然看见了左南笙身后一个腼腆帅气的男孩儿,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应该比左南笙大几岁——
“他是我今天刚刚认识的朋友。”左南笙微笑着介绍,回头对身后的男孩儿笑了笑,然后朝周婉走过来。
周婉微微蹙了蹙眉,等左南笙走近她以后,她才小声说,“小左啊,你今天刚刚跟人家见面就把人家往家里领,你爸妈不会骂你?”
“不会的,奶奶——”
左南笙走到周婉身后,她在大人面前,一直擅长演戏,扮演一个乖乖女的角色。
她温柔的替周婉捏着肩膀,因为经常替妈妈左浅和奶奶顾玲玉捏,她捏得十分好,力道刚刚合适,周婉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着——
轻轻贴在周婉耳边,左南笙小声说,“昨晚我跟傅景年打了一个赌,我跟他比,看谁先带自己的另一半回来。”
周婉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了。她抬手放在肩膀上按着左南笙的手指,笑吟吟的说,“你这鬼丫头,景年长这么大,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带回来过,你跟他比,他肯定输了啊!”
“那我不管,谁让他怀疑我的魅力呢!”
左南笙贴心的继续帮周婉捏肩膀,周婉满意的眯起眼睛,宠溺的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啊,丫头,我们家景年从小就听话,老实,你不许欺负他。你要是欺负他,我这把老骨头可不会饶了你!”
“奶奶你放心吧,我小小的欺负他一下就行了,不会特别欺负他的——”
左南笙哼哼一声,谁让那家伙昨晚故意戏|弄她的!
他明明早就认出她来了,愣是一路上都不出声,憋着坏,故意看她装纯装柔弱,到了傅家以后才亮了身份,让她当时囧得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
不止是这样,他后来竟然还故意扮老沉,点了一根烟威胁她,让她那么没面子的跟他招认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情,现在想想都觉得好丢脸!
同样是十九岁的人,她凭什么要被他踩在脚下!
从现在开始,她左南笙,要反击,要把昨晚丢掉的脸,通通捡回来——
“奶奶,您先看会儿书,我去陪陪我朋友。大老远的把人家领到家里来,不能让人家一个人晾在那儿对吧?”左南笙低头甜甜的对周婉说。
周婉笑着挥挥手,“去吧去吧,景年应该也快回来了,你别跟你那个假男朋友太亲密,景年还没恋爱过呢,你别刺激他——”
“好的。”
左南笙点点头,听了周婉的话,左南笙心里有了一个坏念头——
既然傅景年没有恋爱过,那一会儿她就跟那个假男朋友好好的秀一把恩爱,刺激死那个没女朋友的家伙!
番外:有笙之年(4)——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
下午五点四十分,傅景年准时回到了傅家。
因为周婉关节炎犯了,想上楼去躺会儿,所以左南笙搀扶着她上楼去了,剩下她邀请来的朋友,厉洺,他一个人坐在客厅里。
傅景年像往常一样推开大门,心情却跟往常不太一样。
他知道,左南笙还有两天才会开学,所以今天这会儿一定在家里。也许他推开门就能够看到她坐在里面,因此,推门的一霎那,他的心情是激动的。
然而门推开以后,他的激动心情慢慢的回到了原点。
客厅里那个正拘谨的坐着的男人,是谁鹿?
爸的客人?
傅景年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男人充其量不过二十二岁,兴许二十二岁都还没有,应该不可能是傅宸泽请来家里的客人。
那么——
傅景年一面走进客厅,一面打量着这个男人,听到楼上隐隐传来左南笙的声音,他心底忽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看向沙发上的厉洺时,那种眼神就变得微妙了——
厉洺被左南笙晾在这儿原本就有些无所适从,现在突然看见推门而入的傅景年,他心下一慌,赶紧站起来,挤出一丝笑,温和的望着傅景年。
傅景年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你是?”
对于除了家人和某个女人之外的人,他一向如此冷淡,哪怕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家里,他也提不起多少热情。
“我叫厉洺,我是左南笙的……的……”
厉洺微笑着自我介绍,在说到左南笙的时候,他明显发现傅景年的眼神变得幽深莫测,因此,他原本流畅的自我介绍,在触及傅景年冷漠的眼神时,他喉头有些打结。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他摊手示意厉洺坐下,同时,他自己也优雅坐下。
原本他回到家里以后是个随性的人,比如昨晚他就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跟左南笙一起看电视。可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在这儿,一种男人天生的领地占有权让他一改往日回家后的自由散漫,他的一举一动依旧跟在公司和外面一样,透着一股钻石般闪耀的优雅贵气,就连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他都刻意的让自己把握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装逼,却足够震慑住眼前的人——
所以,厉洺看见傅景年那么贵气的在自己面前缓缓坐下,他坐下后看着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真像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一般——
厉洺捏了一把冷汗,陪着笑有些心虚的坐下。
刚刚坐下,傅景年淡淡出声,让他刚刚挨着沙发的ρi股又差点弹了起来——
“左南笙的男朋友?”
厉洺抬头望着傅景年,他想起左南笙让自己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让他假扮她男朋友的,可现在对面坐着一个身份不明的男人,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左南笙要找人假扮男朋友。
万一对面这个男人才是左南笙的真男朋友,左南笙只是和这个男人吵架了或者什么的,找他来刺激这个男的,到时候人家小两口和好了,他岂不是里面不是人?
一般男人也就算了,关键这豪宅,这俊男,这气质,他真担心自己会惹上麻烦——
正在厉洺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楼上的左南笙缓缓走下来了,一边下楼一边甜甜的叫人,“景年哥,你回来了啊?哎,你是一个人?”
傅景年掀起眼皮淡淡瞅了一眼左南笙,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是去找这个小男生了?
“我不是一个人,还能是什么?”
“……”
左南笙被傅景年这不紧不慢的话给噎住了,她抬手扶额,真心觉得自己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挤出一丝微笑,她在厉洺身边坐下,笑容可掬的望着傅景年,“景年哥你理解岔了,我是说,你一个人回来的吗?”
“嗯。”
傅景年不咸不淡的收回目光,拿起桌上一个金黄色的橘子,独自悠然自若的剥橘子吃,似乎左南笙的出现对他没有什么影响,他也没什么情绪波动一样。
他这么安静的干他自己的事儿,左南笙有点无语了——
她是带男朋友回来刺激他这个单身汉的,结果他好像不在意?不仅没有一点受到刺激的激烈言语,反而安静的坐那儿吃橘子,对她的热情,他一个简单的“嗯”字就收尾了,让她这么厚脸皮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主动找话题了!
咬牙盯着傅景年看了几眼,左南笙心想,一定是自己和男朋友不够亲密,所以傅景年感觉不到他自己有多孤单寂mo冷,所以一点反应都没有——
“厉洺,你看景年哥那个橘子好好吃的样子哦,你也给我剥一个嘛!”
左南笙挽着厉洺的胳膊撒娇,学着人家萌妹纸的模样,轻轻的嘟着粉nen的小嘴巴,抬头望着厉洺——
人家一个为了她给的“出场费”才来这儿演戏的清纯大男生,被她这么抱着诱惑,还
tang能坐怀不乱?厉洺心跳加速,看了一眼左南笙挽着自己胳膊的模样,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制着自己的狂乱心跳,结结巴巴的说:“你……你先把我的手放开,不、不然我一只手怎么剥橘子?”
“……”
闻言,对面的傅景年禁不住挑了挑眉梢——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厉洺。
看样子,这个小男生并不是左南笙的什么男朋友,不过是个冒牌货。要是货真价实的男朋友,被左南笙这么抱着,他会很享受才对,怎么会紧张得跟有人扑上去抢劫他一样?
“不嘛,人家就不放,这样抱着你好有安全感,人家好踏实!”
左南笙拽着厉洺的胳膊不松开,一边故意嗲嗲的说话,一边拿余光留意着傅景年的眼神——
她就不信,她这么好的演技,刺激不了这个孤单寂mo冷的男人!
“……那那你就自己剥……”
厉洺已经有些大喘气了,他第一次跟女生这么亲密,而且对方还是个五官精致十分漂亮的丫头,他不心乱才怪!
“不要嘛,那——亲爱的,我们一人一只手,两人一起剥橘子可不可以?”
左南笙粉嘟嘟的唇喊出亲爱的三个字时,厉洺感觉自己的心脏已经快要爆炸了。他扭头不看左南笙,尽量让自己平稳心跳,同时也慌乱的点点头,“……好,剥——”
对面,傅景年淡淡的瞧着左南笙这“作”得太过的模样,就算是真的恋人,也没有她这么难舍难分的吧?她把戏演得这么足,他要是不配合一下,真是对不起她的好演技了。
于是,傅景年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的笑,睨着左南笙那贴在厉洺胳膊上的胸口上,他说,“真恩爱的一对,但是别太过了啊,搂搂抱抱,我能看下去,但是如果脱裤子什么的,我怕我会长针眼——”
“……”
左南笙差点一口口水呛死自己了!
她恶狠狠的侧眸盯着傅景年,手指一根根握紧,“傅景年!!”
傅景年挑眉不置一词,倒是厉洺不好意思了,他抓着自己的裤子,陪着一脸笑,说:“不……不会的,我们都是好孩子,不会那么出格……”
傅景年掰了一瓣儿橘子放进嘴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厉洺,“哟,看来左南笙没跟你说啊,她小时候可喜欢脱人——”
“傅景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左南笙的脸红得跟苹果似的,她松开厉洺,狠狠盯着傅景年,那眼神大有一副“你再敢说我就不杀了你”的架势!
傅景年耸耸肩,一点也不买她的账,悠然道,“我好歹是受害者,我还不能跟你男朋友诉诉苦了?”
“你妹的受害者!!”
左南笙被傅景年这只装纯装无辜的大尾巴狼给气糊涂了,人家傅景年一个字都没说呢,她自己个儿暴跳如雷的把当年的英勇事迹捅了出来——
“傅景年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敢提这事儿我跟你没完!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有没有点君子风度啊!人家一四岁的女孩儿一时贪玩不小心脱了你裤子,这种事儿你还能记一辈子是不是!!”
当左南笙气势汹汹的吼完了以后,她发现,整个客厅都安静了——
静得落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然后,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望着厉洺,见厉洺张大嘴巴望着她,满脸的惊讶,“你你你……你小时候脱过人家男生的裤子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左南笙舌头打结了,她真想一巴掌拍死自己!
恨恨一眼瞪着傅景年,他吐出一粒橘子籽儿放在桌上,然后无视了左南笙的眼神,看着她旁边的厉洺,他慢条斯理的说,“你不用担心,她既然做了你的女朋友,以后我是不会再给她脱我的机会的——”
“傅景年你这个贱人!自从四岁那一次以后,我什么时候脱过你!”左南笙气得炸毛了,她好歹是个女孩儿,他不能给她留点面子么?
“那是我把自己保护得好——”傅景年说得跟真的似的,他那一脸正派的表情,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左南笙就是一直在觊觎他,但是他把自己保护得好,才没有给左南笙染指他的机会!
“你!”
左南笙腾地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傅景年,“你再给我说试试!”
傅景年抬头看着她,挤出一丝微笑,“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初中那年被你打残那小子,现在能正常走路了么?”
“……打残了?”左南笙还没反应过来,厉洺就被吓到了!
他惊诧的抬头望着左南笙,乖乖,这个女孩子竟然这么凶残,他会不会也会落得个被打残的下场?这种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他还是赶紧开溜比较好!
“不是那样的,我当时——”左南笙顾不上跟傅景年置气,她赶紧坐到厉洺身边解释!哪知道她一ρi股坐下去,厉洺立刻跳起来避她远远地!
“对了我突然想起
还有点事儿,左小姐我们下次再合作,再见!”
厉洺抹了一把汗,慌慌张张的说完就赶紧撒丫子溜走了,剩下左南笙气得咬牙切齿!
傅景年回头看着厉洺匆忙离开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挑,“左小姐?你不是他女朋友么?——合作?哟,男女朋友还下次再合作?”
“……要你管!”左南笙气呼呼的收回目光,她恨了一眼傅景年,好不容易请来一个长得好看又有风度的男生,结果居然就这么跑了!
她还没有成功刺激到傅景年呢,她的演员就临阵脱逃了!
该死的,倒是她自己被傅景年气得不行……
她咬紧后槽牙,盯着傅景年,慢慢的积蓄力量,终于,一分钟后她大声吼着爆发了!
“傅景年你禽shou!!我好歹也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在别人面前那么糟ta我,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你让我活不活了!”
傅景年抬手掩着耳朵,隔绝了她的河东狮吼——
然后,他噙着一抹笑,看着她,理直气壮的说:“谁让你随随便便就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往家里领?这是我家,我还有没有一点言论自由了?”
停顿了一下,他压低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再说了,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脱我裤子,你打人,哪个不是真事儿?”
“……傅景年你还说!!”左南笙气得暴跳如雷,她三步并作一步走到傅景年面前直接将他推倒在沙发上,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往他脸上挥——
“我今天跟你没完!”
傅景年原本坐得好好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左南笙会这么“粗暴”的推倒他一个男人,而且还一点都不斯文的骑在他身上——
一时,他被她十足的女汉子做派震撼得无语至极,只能握着她挥过来的手,挑眉看着她,“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像什么吗?”
左南笙知道自己这样不淑女,但是他们都穿着衣服呢,她怕什么!再说了,他都已经让她在厉洺那个男人面前丢脸了,她今天豁出去了,大不了不要这张脸了!
“你别管我现在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今天要教训你!我要撕了你的嘴,我让你今后都不能再提小时候的事!”
“你放开我的手!”
“傅景年你给我松开——”
左南笙使劲的想挣出自己的手,他却毫不费力的将她的手腕握着,她完全挣脱不了。
傅景年挑眉睨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左南笙,勾唇道:“跆拳道黑带又怎么样,你能赢我的是你的招式,但是论力气,你是比不过一个男人的。别光喊啊,你有本事挣开让我看看——”
“你放手!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手我们好好打一场!”左南笙现在被他抓着双手,进不得退不得,急得她满脸通红。
“我是不是男人,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傅景年依旧抓着她的手不松,笑容满脸的看着她,“我不是让你验过身么?”
“你无耻!”
“更无耻的你还没见过——”傅景年松开左南笙一只手,然后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趁着左南笙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打开拍照功能,拍了一张两人现在的姿势,这才好整以暇的说,“你今天要是再闹,我就把这张照片发给左阿姨和顾叔叔看看。”
“……”左南笙懵了。
“你想不想知道,你爸妈看见你把一个男人压在沙发上,而且还骑在人家身上,他们到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
左南笙彻底的傻眼了。
要是爸妈看见她这样骑在傅景年身上,估计她马上就不用在新加坡留学了,她直接被爸妈揍得流血了……
在左南笙傻傻望着自己的时候,傅景年松开左南笙的手,一边坐起来,一边将手机揣入裤袋里,然后侧眸对左南笙勾唇轻笑,“傻丫头,以后再闹,你就可以直接卷铺盖回A市了——”
说完,他大摇大摆的去厨房泡茶了,剩下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许久以后才爆发出一阵无助的哀鸣声——
“爸,我要回家!!”
番外:有笙之年(5)——傅景年我求你别折|磨我行吗!
阳光明媚的早晨,左南笙早早的起来了。
从六点多起床到八点,她一直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抱着手机看小说消磨时间,或者玩玩手机游戏,可就是不下楼去,因为,今天某个人也在家里,她不想跟某人说话,那种一开口就能刺激得她内伤的男人,她才不要大清早的就被他倒了胃口——
前天晚上被傅景年当着厉洺的面抖出了她小时候的糗事,她就已经很生气了,他还火上浇油的说,今后想找他拿钱,就得乖乖听他的话,否则他一分钱都不给她——
听了他这么过分的话,她当即就怒了!
虽然他是她爸妈委托的监护人,但是那些钱是她爸妈打在他卡上,让他每个月按时给她的,他凭什么用她的钱来威胁她!
于是,她气呼呼的甩下一句“谁先跟对方说话谁是小狗”,然后乒乒乓乓的上楼了,从前天晚上到现在,他们两人果真谁都没有理谁—鹿—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日历,左南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唉,原本今天是开学前最后一天玩耍的时间,她应该好好出去逛一逛的,可惜钱包已经瘪下去了,实在没心情出去,只好窝在家里无聊。
比起看到好东西没钱买那种急迫得想死的心情,比起那种让人心痒痒的痛苦,她宁愿把这最后一天美好时光浪费在玩手机游戏里。
“该死的傅景年,让你不给我钱,我诅咒你一辈子当穷光蛋!”
左南笙一边拿手机戳手机屏幕,一边恨恨的诅咒傅景年——
然后,一个电话拨了进来。
段凌煜——
她惊喜的按下接听键,跳下沙发嚷嚷道,“段凌煜你借我点钱吧,我有钱了就还你行不行!”
“……”
手机那头,段凌煜懵了,他只是打个电话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逛街而已,怎么她一开口就问他借钱?大清早的,问人家借钱多不礼貌啊!
“左南笙,你干嘛了?左阿姨和顾叔叔不是每个月给你十万块钱的零花钱吗?你居然会沦落到跟我借钱的地步?”
面对段凌煜的疑问,左南笙气鼓鼓的捶着玻璃,没好气的说:“都是傅景年!”
“……啊?关他什么事?难道你的钱都给他了?”
段凌煜嘀咕着,忽然一惊一乍的叫嚷道:“左南笙你不会跟景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吧?为什么你的钱会在他那儿?你不是拿你的钱去泡他了吧?”
“你脑残啊!”
左南笙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然后悻悻的坐在窗边的地板上,哭丧着脸说:“都怨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她不是觉得我来了新加坡以后,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怕我会学坏么?所以,她把我托付给傅景年看管,美其名曰:监护。这个监护不仅仅是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同时还掌控着我的经济大权——我爸妈现在已经不给我钱了,他们在我来的时候当着我的面转了六十万给傅景年,我这半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在里面,全部由傅景年每个月看我表现给我,我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这有什么不好吗?”
段凌煜不明白的望着前方,对手机那头的左南笙说,“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原来只是这样的小事儿啊!左南笙我跟你说,景年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会贪污你的钱的,他们家那么多钱,怎么会看上你这六十万呢?你现在没钱了,赶紧找他要去啊,他会给你的——”
左南笙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的恩怨,你不懂——”低头看着脚丫子,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现在在干嘛?”
“正准备去吃海南鸡饭,超好吃的哦,我前两天尝了一下,现在对它上瘾了!你想不想出来吃点?”段凌煜笑眯眯的问道。
左南笙这个标准的吃货,一听到海南鸡饭这么you人的美食,她顿时食指大动!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
“自费啊,别指望我给你结账——”
段凌煜不等左南笙说完,就贱贱的一语扼杀了左南笙正疯狂萌发的萌芽!
“……那个真的好吃吗?”
左南笙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段凌煜以后,终于还是馋虫战胜了恨意,她弱弱的问道,“比我最爱吃的汽锅鸡还好吃吗?”
“好吃一百倍啊,听说这个海南鸡饭可是新加坡的国菜呢,你不尝尝保证会抱憾终生!”
听到段凌煜吹嘘得那么好吃的样子,左南笙心动了,她咬着下唇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那你等会儿,我去求求傅景年,如果他肯给我钱的话,你就带我一起去——”
“行,快去吧!”
段凌煜笑嘻嘻的打发了左南笙,然后立刻拨给傅景年。
他看了一眼后座的美丽女郎,讨好似的对傅景年说,“景年啊,你让我诱huo左南笙,我已经照做了,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啊!”压低声音,他小声说:“你刚刚答应
tang的,只要我在不出卖你的情况下,让左南笙下楼求你,你就弄两张XX组合的演唱会门票给我——快点啊,我女朋友在车上等着呢!”
傅景年抬头看了一眼已经拉开了房门正往楼下走的左南笙,他勾唇轻笑,压低声音对手机那头的段凌煜说,“XX组合的演唱会不是明晚么?你今儿晚上来我家里拿——不多说了,她下来了。”
说完,傅景年不动声色的结束了通话,然后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在桌上,拿起桌上的晨报,旁若无人的浏览器来——
左南笙走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安静看报的傅景年,她咬了咬下唇,刚刚准备开口,可又有些难以启齿,于是转过身背对他,拼命的吸气、吐气——
等到自己鼓足了勇气以后,她转过身看着沙发上的傅景年,堆满了一脸的笑,“景年哥——”
“谁先跟对方讲话,谁小狗——这不是前天晚上你自己说的么?”傅景年抬头看着左南笙,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她一眼,“哟,小西施,大清早的你这是跑下来跟主人撒欢了?”
“……”滚,你才是西施犬!你才是狗!
左南笙气得吐血,他不是一个男人么,他怎么这样小孩子气!
她只是前天晚上被他欺负惨了,一气之下才赌气的说,谁先说话谁小狗,他居然还当了真!他也不看看他前天晚上是怎么欺负她的,让她在厉洺面前丢脸死了,不仅抖出了她小时候的糗事,还拍了一张她骑在他身上的照片威胁她,她不生气就怪了!
“景年哥,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你不会跟我这样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的吧?”左南笙无视了傅景年的话,她厚着脸皮在傅景年身边坐下,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反正她从小到大没皮没脸惯了,为了从傅景年这儿拿到钱,她不要这张脸就是了呗!
傅景年皮笑肉不笑的拨开左南笙的手,往旁边挪了一点,“别这么讨好我,好像我比你老很多一样,其实我也就比你大十几天而已,我不是什么心胸豁达的大男人,我就是一小男生,偶尔吧,我挺喜欢斤斤计较的——”
“……景年哥!”
左南笙被傅景年这一开口就噎死人的话呛住了,她那么厉害的嘴皮子,在面对这个该霸道时霸道,该无赖时无赖,偶尔还有点小孩子气的傅景年时,她瞬间感觉自己弱爆了!
在她又准备伸手抱着傅景年的胳膊时,傅景年侧眸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手,往哪儿放呢?我是你能随便乱摸的吗?你摸了就摸了吧,万一到时候我又不小心说漏了嘴,就跟那天晚上说你脱我裤子一样,原本我说的就是事实,结果你还蛮不讲理的骑我身上想揍我——哎我多亏啊,又被占便宜,又差点挨揍的,我比窦娥都冤屈——”
“我错了,景年哥,”左南笙才不管傅景年怎么白眼呢,她继续抱着傅景年的胳膊磨蹭着,撒娇道,“你要理解理解我啊,我从小就是家里的老大,我上面没有哥哥姐姐,我只有弟弟妹妹,从来都是我欺负他们,他们都不敢欺负我的,所以我就养成了凶悍霸道的性子,那天晚上才会骑在你身上揍你的——”
说到这儿,她赶紧抬手做发誓状,继续说:“但是我保证,我从今以后再也不那样了,你相信我,我真的认识到我的错误了,我洗心革面,我重新做人,我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景年哥,你理我一下嘛,好不好嘛!”
傅景年斜了一眼她,十分怀疑,“真的?”
“真的,我发誓,我再也不对你动粗了,谁动粗谁是王八蛋!”左南笙拼命点头,要多虔诚有多虔诚——
傅景年将她打量了一眼,然后慢悠悠的将手中的晨报折叠起来,放在桌上,“说吧,这么费尽心思的讨好我,想要什么?”
左南笙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景年哥哥,你把这个月的生活费提前预知给我好不好?我已经没有零花钱了……”
傅景年睨着她,“昨儿个我看你卡上不是还有一万多?”
左南笙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我买了一个包包……还找人借了一万,才买下那个两万八千八百八的包包——”
傅景年抬手扶额,“你才十九岁,你需要买那么奢侈的东西?”
“我发誓我今年只买它一个,再也不买了!”左南笙赶紧表态,证明自己是个好孩子!
傅景年收回目光,不紧不慢的说:“你知道我一个月生活费多少么?我一个月八千块都绰绰有余,左阿姨和顾叔叔给你一月十万,你是不是还不够花?”
“……咱们不一样,我是女孩子!”
“可我怎么听左阿姨说,顾祈阳一个月的生活费才两万多,而嫣儿一个月五千块都用不完——”傅景年侧眸睨着左南笙,“顾祈阳咱就不说了,咱说说嫣儿,她不是女孩子吗?她一个月几千块都用不完,你一个月花十万还不够,你告诉我,你都拿去干嘛了——”
“……”
左南笙已经欲哭无泪了,她爸妈都没有这么严格的盘
查过好不好!她作为顾家的大小姐,花钱厉害一点怎么了?爸妈又不是没钱养她,他这个外人管她这么多做什么!!
“你以前在A市是怎么生活的,我管不着,可你现在到了我们家,我得对你负责。从现在开始,每天三餐都必须在家里吃,晚上七点以前准时回家,没我的允许,不准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去酒吧或是夜总会这些场所——最重要的一点,明天开学以后,必须去上课。我听说你以前在A市三天两头的翘课,嗯?从现在开始,禁止逃课。”
傅景年不紧不慢的宣布了对左南笙的禁止令,左南笙听得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良久才回过神来——
“傅景年你凭什么跟我爸妈一样管我!你以为你说几句我就会听吗?你做梦,我要是乖乖听你的话,我就不叫左南笙!!”
傅景年挑眉,看着气得满脸通红的左南笙,他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慢条斯理的说:“就凭我现在掌控着你的经济命脉,你可以不听话,我也可以一直不给你零花钱。”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从现在开始,我们按照你弟弟顾祈阳每个月的标准来,他每月两万零花钱,成,我也每月给你两万——但是有一点,我每天给你五百,如果你表现好的话,月底一次性奖励你五千,如果表现不好,月底的五千奖励,扣除——”
“你简直就是黑心的周|扒|皮!!”
左南笙气得腾地一声站起来,打断了傅景年的话!
傅景年依旧无视她的表情,继续说:“除此之外,凡是我不允许你做的事情,你违反一次,扣零花钱两百。情节严重的,扣三天零花钱。当然了,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也可以给你奖励,比如,时不时带你出去玩一玩儿,比如,三天两天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我亲自掏钱,绝不用你们顾家的——怎么样?”
“我不答应!!”
左南笙气愤的盯着傅景年,咬牙切齿的怒道:“你没权利这样对我!那是我爸妈给我的钱,我有权利决定我该怎么花!他们说让你做监护人,不过是给你面子、说着好听的,你真把你自己当监护人了?我告诉你,你一个只比我大十几天的人,你一个十九岁的乳臭未干的小男生,你根本就不能做我法定意义上的监护人!!”
她从小在爸妈的呵护下长大,她一个在温室里成长的千金大小姐,向来挥金如土惯了,让她每天拿着几百块钱过日子,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如果她看上了一件好看的衣裳,几百块钱能买么?
如果她想请朋友吃饭,几百块钱能吃什么?
所以,其他的她都可以屈服,但惟独金钱,她不答应!
傅景年看着站在自己右手边的左南笙,他见她已经暴跳如雷了,于是再度拿起桌上的报纸低头浏览,不跟她废话了。
对付这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他有的是耐心。
呵,既然她来了傅家,他就有一百分的耐心和自信,能够将她从一个嚣张跋扈、浑身烂脾气的千金大小姐,调|教成一个知书达理的乖乖女——
只是这个过程,稍微有些折腾,稍微有些让人心塞罢了。
不过为了自己将来能够有一个温柔娴淑的好女人,他愿意花几年的时间,好好的、用心的调|教她——
左南笙见傅景年低头看报,把她当成了空气,她气得胸闷发堵!
“傅景年,你今天要是不给我钱,我就打电话给我爸妈!”
“打——”
傅景年头都懒得抬,他慵懒的换了个姿势继续看报纸,根本没有抬头看她,“十九岁多少也算成年人了,一个十九岁的成年人,遇到一点小麻烦就打电话给爸妈、哭哭啼啼的告状——呵,这种事儿我见得还真的挺少,你赶紧打,让我开开眼界。”
左南笙盯着他,从裤兜里摸出来的手机,又缓缓放了回去。迟疑了一下,她又试探着想把手机重新摸出来,可总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于是便在那儿反反复复——
直到傅景年又开口——
“你可以告状,我也可以。你前脚打电话,我后脚就把你在酒吧见第一任男朋友、带第二任男朋友回家的事儿告诉左阿姨,并且,我会附送一张你骑我身上的美图给她老人家。”
“……傅景年你怎么这么贱啊!”
左南笙咬紧下唇,恨恨的盯着傅景年,那天晚上差一点被他气疯了,今天又快要被他气疯了!
她从小活到这么大,就压根没见过这么贱的人!
不仅嘴贱,行为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气得掏出手机按下段凌煜的号码拨了过去,段凌煜接听之后,她气呼呼的问:“傅景年不给我钱,段凌煜,你要是够朋友就请我吃一顿,我以后再还你!”
再怎么生气,吃货本质是不会变的,尤其是刚刚被傅景年气了这么久,她饿了,她要去吃点东西补充能量,回来再继续跟傅景年骂架!
“段凌煜,你敢请她吃饭试试看——”傅景年抬
眸,嗓音略高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慑力。
手机那头,段凌煜恨不得一头磕死在方向盘上。为什么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会成为死对头呢?现在他夹在中间,可真难做人!
回头看了一眼后座还在等着他的演唱会门票的大美女,他一咬牙,决定为了美女豁出去,重色轻友一回!
“……他不给,你继续要啊!”段凌煜笑嘻嘻的对左南笙说,“反正你想我请你吃饭,你不如去做梦!唉,既然景年不给你钱花,那我也就不等你了,我跟朋友去吃饭了啊,拜——拜——”
“段凌煜你比傅景年还不是人!!”
左南笙气呼呼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盯着“旗开得胜”、正得意的笑着的傅景年,她一咬牙,拿起手机就准备出门!
“去哪儿?”
傅景年回头看着左南笙,嗓音略低沉。
“不要你管!!”
左南笙气冲冲的回答,她打从心底里觉得,傅景年就是一个变tai,她再跟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她会呼吸困难、窒息而死的!
“出门可以,只能在别墅周围一百米范围内活动,要是超出了这个范围,你会知道是什么下场。”傅景年噙着一抹笑,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说完,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左南笙晃了晃——
这么明显的意思,左南笙还不明白么!
她要是超出了一百米的范围,她和他的照片就会被他发给左浅和顾南城了!
“啊——”
左南笙歇斯底里的大喊了一声,回头欲哭无泪的望着傅景年,“傅景年你杀了我行吗?我求求你杀了我吧,别折磨我行不行,我求你了!!”
番外:有笙之年(6)——如果改变不了她,我会放弃她
夜幕低垂,不过七点多钟,左南笙已经睡着了。
一整天的时间,左南笙都睡在房间里跟挺尸一样,有人不允许她出门玩,而她在冲动过后仔细一想,今天不出去能够换来五百块钱,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装乖装听话不过是口头上限制一下自己的彪悍语言而已,而缺钱花的日子,则是精神上的痛苦。两者选择其中一个的话,她宁愿选择装乖巧装听话。
反正刚刚来新加坡,她就是出去逛街也没意思,于是她决定退一步算了,忍傅景年几天。
而在距离傅家不远处的一家台球馆里,傅景年和段凌煜打了半个小时的台球,然后来到天台上吹风岑。
段凌煜今晚来找傅景年,是为了傅景年早上承诺给他的电影票,现在电影票拿到了手,他自然十分高兴,一高兴,就问了一些不该问的问题——
“景年,你跟左南笙怎么回事?欢”
段凌煜坐在干净的地面上,抬头看着站在天台围栏前面的傅景年。
傅景年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冰水,低头微笑着看向段凌煜,“什么怎么回事?”
段凌煜伸手抢了傅景年的矿泉水,喝了一大口之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继续问道:“平时我看你是一个挺冷漠的人,我怎么感觉你对左南笙有点不一样?单单就今天这事儿就已经很奇怪了好吧,你们明明住在一个房子里,你居然让我帮你刺激她,让她下楼主动跟你开口说话——如果只是朋友,你不至于跟她这样玩儿心计吧?”
段凌煜跟傅景年在现实生活中虽然不是很熟,但他们好歹也是这么多年的网友兼笔友,常常打电话、网上视频,对于傅景年,他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这两天傅景年跟左南笙的事情,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他说不上来,但傅景年对左南笙的一些行为,他这个旁观者反正是觉得跟普通朋友不太一样的。
傅景年低头看了段凌煜几秒,他以为自己对左南笙的感情,旁人是看不出来的,没想到还是被段凌煜给看出来了——
移开目光看着广袤的星空,傅景年也缓缓坐在了段凌煜身边,两人肩并肩,彼此沉默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以后,傅景年勾唇淡淡一笑,“其实,这些年我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虽然我跟她不在同一个城市,虽然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但她真真切切的在我心里,闭上眼睛,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
说这句话的时候,傅景年的手缓缓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闭上眼睛,漆黑的世界里,他清晰的看见了一张可爱、漂亮的脸庞。
那不是十九岁的左南笙,而是小时候那个可爱漂亮的左南笙。他刚从乡下来到A市的时候,他曾经在顾家住了一段时间。
从他被傅宸泽强行抽血以后,到他被带回新加坡,这中间的一段时间里,他一直跟阳阳和小左在一起。对于从小孤单的他而言,那半个月的时间,是他这辈子难以再寻求的美好。
而那时候的小左,她虽然有些花花肠子,但她不会表现出来,她即使有什么坏主意,也会乖乖的叫他木木哥哥,然后看着他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
有些时候,他其实知道她打着坏主意,可对上她那张笑得甜甜的脸,看到她纯洁天真的眼神,他明知是陷阱,也会往下跳。不只是他,阳阳也如此,一旦被她甜甜的小嘴哄得高兴了,她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哪怕知道是错的,也愿意去做。
她几乎是天使与小恶魔的完美结合,那样的小左,一直在他心里,直到今天,依然清晰存在——
“那个人是左南笙?”
段凌煜惊讶的望着傅景年,他跟傅景年没有一起上过幼儿园,他也不知道傅景年和左南笙一家人的事情,所以听到傅景年说他心里一直有左南笙的时候,他十分的震撼——
他竟然会喜欢……那样一个女汉子!
傅景年点头,“就是她。”
“……你这品味,也太独特了吧!”
段凌煜咂咂嘴,难以置信的盯着傅景年!
“我说了你别喷我,我真心觉得左南笙那样的,当哥们儿是极好的,但是如果要跟她谈恋爱,我宁可出柜,找个男人算了!”段凌煜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继续说,“认识左南笙的人都知道,她是最好的哥们儿,她可以为了朋友两肋Сhā刀,而且也没有女孩子的扭扭捏捏,不管做什么都跟男人一样放得开——可正是因为这样,她只适合做哥们儿,她根本就不适合做女朋友!傅景年,你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孩子?你脑子正常么?”
段凌煜的评价很客观,左南笙就是那样的一个人。
凡是跟她在一起待过的男生,没有几个不喜欢跟她做朋友的,跟她一起接触的女生,也喜欢她的性格,可唯独女朋友这三个字,完全不可能套在她身上,压根没人能受得了她!
傅景年微笑着,他身子往后仰,慵懒的躺在干净的水泥
tang地面上,双手枕着后脑勺。侧眸看了一眼段凌煜,他移开目光望着漫天的繁星,说,“你没有见过小时候的她。”
段凌煜瘪了瘪嘴,又喝了一口水,说:“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我听顾祈阳说过。他说他姐姐小时候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而且听他说起那些事吧,我也觉得,小时候的左南笙一定是个万人迷——可是小时候再怎么好,那是小时候啊,现在的她已经不复当年那般迷人了好么?”
段凌煜低头白了一眼傅景年,“你能娶个她这样的男人婆回家?你能忍,估计你爸和你爷爷奶奶也不能忍——”
傅景年弯唇微笑,“所以我在改变她,也许,她能够改掉现在的缺点。”
“你拉倒吧,她这脾气已经改不了了,十九岁了,都已经定型了,你怎么改?”
段凌煜也学着傅景年的样子躺在地上,望着一闪一闪的小星星,然后侧眸说:“再说了,你怎么改?像今天这样强行克扣她的零花钱?用零花钱逼她就范?说实话,人家已经是那样的性格了,她又不用靠着你过日子,你现在这样强行逼她,让她一整天窝在房间里睡觉,大门都不敢出,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她有点残忍吗?”
傅景年听了段凌煜最后几句话,他微微眯了眯眼,望着天空许久没有说话。
其实看到左南笙气得冲他咆哮的时候,他心底也隐约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尤其看到她上楼前,眼里的恨意和眼角轻微的湿润时,他心里其实很难受——
如果不是跟他不熟的话,她今天早晨也许就被他气哭了。
傅景年闭上眼睛,努力挥散脑海里她的模样,他淡淡的说,“我没打算一辈子这样对她。原本我想过,她在新加坡留学三年,我就改造她三年,可今天早上看到她差点被我气哭的时候,我的决心动摇了。”
段凌煜侧过身看着傅景年,眼中明显有些讶异,“你到底怎么对她的?她那么彪悍的人,竟然都快被你气哭了?”停顿了一下,段凌煜意识到自己关注的点不对,他轻咳一声,重新问道,“你的决心动摇了,难道你打算不逼她了,就这样跟她恋爱?”
傅景年轻轻摇头,“今天一整天的时间,我考虑清楚了,我打算给自己,也给她三个月的时间。如果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我无法改变她,那么我改变我自己。从今以后,我不再强迫她,我会退出她的世界,让她过她自己的生活,而我自己,也会重新选择自己的幸福——”
“……”
段凌煜嘴角一抽,他还以为傅景年有什么长久的计划要用在左南笙身上呢,结果竟然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以后,她如果没有任何改变,那么他就要放弃了——
原本不支持傅景年追求左南笙,可作为左南笙的男闺蜜,听到傅景年这么轻易的就要放弃左南笙,段凌煜心里又有些闹腾了,他忍不住替左南笙打抱不平了——
“你说的是真的?”
“嗯。”
“傅景年你怎么这样啊,你明知道左南笙那样的臭脾气三个月是改不了的,你这样还不如直接放弃算了,何必要去折磨人家三个月!”
段凌煜愤愤不平,左南笙虽然不是个温柔的好女孩,但绝对是个讲义气的好朋友,他必须为那丫头说几句公道话!
傅景年没有理会段凌煜,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睁开眼睛,说:“我喜欢的,是小时候那个左南笙,而不是现在这个她。你明白那种感觉么,你放在心里珍藏了多年的东西,突然有一天你发现,她不再是当年你喜欢的模样,那么无论你当初再怎么喜欢,面对现在这样的她,你也会劝自己放弃——”
“对左南笙,我就是这样的感觉。我承认我喜欢她,但仅限于小时候那个她,而不是现在这个刁蛮不懂事的她。如果她一直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只能放弃这些年对她的幻想,让她去寻找适合她的男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傅景年眼中有不舍,也有一丝丝不甘。
从小到大,她就像一盏明灯一样在他心里,照亮了他心里每一个角落。可现在见到她,他对她的失望,已经让心里那些光亮渐渐地黯淡下去了。
如果不是不甘心,他也许根本就不想改变她,他也许在见到她第一眼时就直接就放弃了。
段凌煜看着傅景年,他没有出声。
其实如果换位思考,也许他会比傅景年更容易放弃——
毕竟如今的左南笙,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表白?也许你告诉她你喜欢她,她对你有好感的话,她会愿意为你改变呢?”段凌煜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傅景年摇头,“不能告诉她。你也知道,现在的左南笙根本就不适合结婚,甚至连跟她谈恋爱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如果到时候她改变不了,我不能跟她在一起的话,现在表白岂不是害了她?在我不确定我要跟她谈恋爱之前,我不会表白,否则,她万一动了情,最后反倒会受伤。”
段
凌煜想一想,的确也是这样。只不过吧,很多人不是说,如果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所有缺点么?
“傅景年,你真的爱她吗?如果你真的爱她,也许你可以考虑考虑,接受她的缺点……”
“我从没说过我爱她——”
傅景年打断段凌煜的话,侧眸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两个只在小时候相处过几天的人,怎么会有爱情?我不爱她,我只是对她有些好感,喜欢而已。”
直到现在,他对左南笙也仅仅只是喜欢而已。那是小时候的一种幻想,不是百分之百要娶她回家过日子的决心,他对她没有爱情——
“喜欢跟爱,是有区别的。”傅景年坐起来,伸了伸懒腰,任由夜风吹着自己的脸颊,“喜欢只是一种好感而已,如果相处下来,发现她能够跟自己情投意合,那么喜欢就会渐渐变成爱,爱上了以后,会珍惜她的优点,也会包容她的缺点——但如果相处下来,发现她不适合跟自己在一起,那么,喜欢永远只是喜欢,永远不会成为爱情。”
正是因为他对她仅仅只是喜欢,所以才想将她改变成他爱的模样,如果她能够有所改变,那么他一定会表白,爱上她,守护她一辈子。
如果她无法改变,如果他们不适合,他不会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陪她挥霍——
他从小就没有爸妈在身边,他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幸福,所以,他对自己选择的婚姻伴侣,比正常人更慎重——如果不适合,他绝对不会将就。
“早上你跟左南笙说了什么?”傅景年低头看着段凌煜,“你用什么办法,让她下楼找我的?”
“哦,我跟她说,吃海南鸡饭——”
傅景年嘴角勾起一丝温和的笑,“她很想吃?”
“岂止是很想啊,我看她根本是做梦都在流口水,为了吃鸡,她连尊严都不要了。”
傅景年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我也要回去了。”
“这才八点多呢,你怎么就回去了?不再去别的地方玩会儿?”
“不了,再不回去,奶奶会担心的——”
傅景年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外套,然后跟段凌煜一起走下天台。
从台球馆出来,段凌煜开车往南边走了,傅景年坐在车上,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会儿,然后开车向一家很远的餐厅驶去——
九点钟时,傅景年回到了傅家。
仆人一直在等着他,见他回来,仆人微笑着相迎,“小少爷,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啊?”
傅景年微微一笑,“跟朋友玩得久了点。”
抬头看向楼上,他压低声音问仆人,“阿婶儿,左小姐睡了?”
“不知道,她一整天没有出过房间,我也不清楚她是在房间里玩儿,还是在睡觉——”仆人一边说一边蹙眉望着楼上,“中午我上楼叫她吃饭,她说她不饿,晚上去叫她,她仍然说不饿,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傅景年点点头,“知道了,您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她——”
抬头望着楼上,他知道,她一定是在跟他赌气。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拎着的美食,他缓缓上楼,站在她门口,他伸手敲了敲门。
左南笙睡得正香,敲门声打扰了她的美梦,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因为睡得混沌了,一时还以为这是在自己家里,于是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说:“谁啊?我睡了——是顾祈阳就滚回去睡觉,是嫣儿的话,备用钥匙在花盆底下,自己拿。”
听到左南笙带着鼻音的声音,傅景年知道自己打扰了她的美梦——
而且,她居然还以为这是在顾家。
侧眸看着一旁的花盆,傅景年不禁有些好奇,难道花盆底下真的有钥匙?他带着一丝好奇,走向一旁的盆栽,他刚刚将花盆移开,就看见了台子上银晃晃的钥匙。
他伸手拿起钥匙,没想到她还有这习惯——
“我是傅景年,你盖好被子,我进来了——”
傅景年站在门口,嘴角勾起一丝迷人的笑,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盖,让我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你千万别哭着拿刀追杀我。”
房间里,左南笙迷迷糊糊的听到了门外的声音,她一怔,确定自己没有梦游之后,她顿时一个激灵从chuang上坐起来!
“喂傅景年你别进来——”
她盯着门口大声喊道!
这大半夜的,就算她穿了衣裳睡觉,让一个男的进来也总觉得不好!
傅景年没有理会她,他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手放在门把上,再一次说,“我进来了,盖好被子——”
说完之后,他等了五秒钟,这才推开了门。
左南笙坐在chuang上一脸黑线的看着他,什么人啊,她都说了不让他进来,他进来做什么!
傅景年将左南笙满脸的不耐烦看在眼中
,他噙着一抹笑,径直走到右手边的沙发边,然后将手中拎着的海南鸡饭放在了桌上——
“我还没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吃点?”
他慢悠悠的坐下,抬头看着正坐在chuang上看着他的左南笙。
左南笙一整天没吃饭了,中午就已经饿得不行了,可因为赌气的缘故,她一直不肯离开自己房间。现在一听到傅景年提到吃饭,她好不容易忍下去的饥饿感又铺天盖地的涌来——
“不吃。”
她咬了咬牙,转过头望着窗外,努力控制自己想扑过去吃饭的念头。
他那么过分,她还没消气呢!
傅景年看着她的侧影,脸上的笑意更加迷人,“那你继续睡吧,我吃完了就走——”
说完,他将快餐盒打开,顿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
坐在chuang上的左南笙不淡定了!她恶狠狠的扭头盯着傅景年,他明知道她没吃东西,他这么不要脸的在她房间吃东西是几个意思!
“你要吃出去吃,别在我房间里吃!”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他知不知道,他打开了快餐盒的盖子,现在那浓郁的香味已经散发到她那边了!
对于一个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吃货而言,这简直比古代的十大酷刑都残忍!
“出去吃多没意思?”
傅景年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芳香四溢的鸡肉,好死不死的看着左南笙说,“在这儿吃才有意思,外面可看不见一个饥肠辘辘的美女忍受着美食的诱huo,拼命咽口水的美好画面——”
“……”
左南笙咬牙,这么残酷的画面,哪里美好了!!
番外:有笙之年(7)——傅景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
左南笙咬牙,这么残酷的画面,哪里美好了!!
“吃不吃?”
傅景年将左南笙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在眼中,他拿出另一双筷子放在桌上,“海南鸡饭,两人份儿的,要不你过来吃点?反正你不吃,我吃不完也会扔掉的——”
“……暴殄天物!欢”
左南笙一听傅景年说这是海南鸡饭,她立马掀开被子冲过来了,饿了一整天的胃,在听到海南鸡饭四个字时,拼命的分泌胃酸,再不吃点东西,她会彻夜无眠!
左南笙今天早上就听段凌煜说过海南鸡饭有多好吃,现在看见这么美味的东西摆在眼前,她觉得自己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岑—
喷香的鸡汁米饭配上金黄色的大鸡腿,诱ren的香味在鼻尖流窜,左南笙刚刚坐下来,还没有动筷就已经拜倒在这浓香之中——
“筷子。”
傅景年将筷子递给左南笙,脸上漾着一丝丝宠溺的微笑。
“谢谢景年哥哥——”
左南笙接过筷子,对傅景年甜甜的笑了。
她是个标准的吃货,一有好吃的满足了她的嘴和胃时,她就会变得很乖很听话,平时没有的礼貌和乖巧,在遇到美食的时候,全都会表现出来——
傅景年稍稍有些诧异,今天上午他明明欺负了她,当时他亲眼看见她眼角有泪光,她委屈得差点哭了,现在他坐在她面前,她竟然可以笑得这么甜——
他本以为,她会跟他生气好几天,就算会跟他说话,也绝对不会轻易释怀早上的事情。
现在看起来,女汉子也有女汉子的好处——
他不用担心她会跟他冷战太长时间。
“慢一点,没人跟你抢。”
傅景年温柔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那一份,说:“如果你吃了不够,我的也给你。”
“嗯,景年哥哥你真好!”
左南笙抬头看着傅景年,他竟然将他的晚饭让给她吃!对于吃货而言,能够跟自己分享美食的人,简直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傅景年勾唇轻笑,温柔将新加坡特有的黑酱油和辣椒酱从袋子里取出来放在左南笙面前,然后慵懒的倚着沙发看着她。
原本他已经跟段凌煜一起吃过饭了,现在一点都不饿,刚刚尝了一点鸡肉也是故意诱huo左南笙的而已。可是在他看见左南笙坐在他对面毫无淑女形象的吃饭时,他觉得,自己的胃口被她带动了——
有那么好吃吗?
已经吃得饱饱的他,在她的诱huo下,他重新拿起筷子——
可是,在他夹了一块鸡肉准备尝尝时,他留意到了对面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
他动作微顿,看向对面——
左南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傅景年手中的筷子,筷子正夹着一块鸡肉。她盯着那块鸡肉,吞咽了一口唾沫。
傅景年无奈的笑了,这个小吃货!
他将鸡肉重新放进餐盒里,放下筷子,嗓音温柔,“好了,我不吃,都给你——”
左南笙拼命点头,看着他时那种眼神,简直像是拿他当上帝一样尊敬!
于是,在傅景年的陪伴下,左南笙吃完了两人份的海南鸡饭,最后一粒米饭被她吃下肚以后,她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这一顿,吃得太幸福了。
傅景年微笑着起身,走到她的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盒,重新走到沙发前面。他低下头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左南笙,“擦擦嘴。”
左南笙睁开眼睛看着他,摇摇头笑眯眯的说:“不要了,我坐会儿就去刷牙洗脸——”
傅景年挑眉,他这样一个大帅哥亲自拿纸巾给她献殷勤,换了一般的女生,谁会拒绝他?也只有这个粗枝大叶的左南笙了,真是不解风情到了神一样的境界!
他见时间不早了,于是开始收拾桌上的餐盒和鸡骨头,那一丝不苟的模样,让左南笙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每个月妈妈生理期的那几天,爸爸都会抢妈妈的事儿做。那几天时间里,妈妈就像一个被爸爸宠得上天的公主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她换下来的衣裳,爸爸也会全权负责——
左南笙一直将爸爸顾南城当成自己的择偶标准,她希望她将来的老公,能有爸爸一半的温柔就够了。
托腮看着眼前的傅景年,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其实傅景年不欺负人的时候,他的温柔和体贴,跟爸爸有一拼。
只是他欺负人的时候真讨厌……
“饱暖思谷欠,这句话果然不假。”
傅景年抬头就看见左南笙正盯着他出神,于是他好整以暇的笑着对左南笙说。
左南笙从看着他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收回目光,避开他的眼神——
“谁饱暖思谷欠了,你不要乱说!”
左南笙尴尬的摇着自己的下唇,她只是觉得他一丝不苟的收拾桌子的模样很像爸爸而已,所以才看得入神了,才不是有其他想法呢!
傅景年弯唇轻笑,将左南笙隐隐有些发红的脸颊收入瞳中,他好笑的移开了目光。
“早晨的事——还生我气么?”
“看在你请我吃饭的份儿上,我原谅你了。”
左南笙抬头看着傅景年,眨了眨眼,甜甜的笑着说:“不对,我还有一点点生气,景年哥哥你明天再请我吃一顿,我保证不生气了,行不行?”
傅景年将她甜甜的笑容看在眼里,都已经笑得这么甜了,哪儿还有生气?分明就是想蹭饭吃而已——
傅景年眉梢轻挑,“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请你吃一辈子都没问题。”
说完,他拎着空空的餐盒站起来,低头看着她,“早点洗漱睡觉,明天还要去学校。”
左南笙点点头,向他挥手作别,“景年哥哥晚安——”
傅景年忍俊不禁的笑了,只是各自睡觉而已,需要挥手作别么?
第二天,傅景年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去公司。
公司的事情是他和父亲傅宸泽两人一同管理,可傅宸泽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公司了,听说跟几个朋友不知道上哪儿探险去了。摊上这样一个不靠谱的父亲,他只好一大早起来,去公司收拾烂摊子——
左南笙洗漱以后走下楼,看着正在吃早餐的傅景年,她堆满一脸的笑,走到傅景年身边坐下,“景年哥哥,你今天有什么活动?”
傅景年侧眸看着她,大清早的笑得这么灿烂,一定有事求他。
“什么事?”
傅景年开门见山的问道,一点都没有绕弯子。
左南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咬着下唇不好意思的说:“我……我一个人去学校……”
她不知道怎么跟傅景年开口,说着说着就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听不见了。傅景年侧眸看着她,她低着头,他也故意低下头去,看着她,勾唇轻笑,“不想一个人去学校,想让我陪你?”
左南笙对上他如春风一样的微笑脸庞,她点点头。
虽然她已经十九岁了,可是以前每一次去学校都是爸爸妈妈送她去的,现在一个人在这边,她虽然可以勉为其难自己一个人去报名,但有一个人在这儿供她使用,她干嘛要一个人去呢?
“景年哥哥,如果你没有时间的话,我约段凌煜一块儿去也是一样的。”左南笙抬头看着傅景年,她想了想,今天是周一,傅景年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未必有时间陪她一起去学校,所以她不打算麻烦他了。
傅景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二十分了。
他侧眸对左南笙温柔的说,“我现在要赶去公司,有一个会议八点二十准时召开。嗯,应该两个小时可以散会,十一点陪你去学校,没问题吧?”
左南笙惊喜的望着傅景年,他答应了!
“谢谢你,景年哥哥!”
左南笙激动得张开双臂兴奋的拥抱了傅景年一下,然后快乐的说:“那我先去收拾东西,景年哥,我在家等你回来!”
傅景年点点头,看着左南笙脸上甜美的笑容,他心里也十分快乐。
如果她可以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左南笙一直在家里等着傅景年从公司回来,可是一直到十一点二十分,她都没有看见傅景年的身影——
也许他临时有事,不能回来了吧!
意识到傅景年今天不能陪自己去学校了,自己得一个人去报名,她就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在她准备拎着行李箱走出房间时,手机滴滴响了两声。
她惊喜的放下行李箱,掏出手机,原来是傅景年发来的短信息——
[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我赶不回来。不过我找了一个人带你去报名,你在家等会儿,她马上过来——]
左南笙看完了信息,身为一个女孩子,她敏感的注意到了短信息上那个“她”——
傅景年找了一个女孩子来带她去学校?
那个女孩子是傅景年的什么人?
在左南笙好奇的时候,又一条短信息发过来了——
[她叫沈苏苏,你可以叫她姐姐。]
左南笙看着短信息,她的好奇心越来越浓。这个沈苏苏是谁?傅景年说,她可以叫沈苏苏姐姐,也就是说,这个沈苏苏比她大咯?
她和傅景年是同年同月生的,傅景年只比她大十几天,看样子,这个沈苏苏比傅景年也要大——
“哎,傅景年该不会是姐弟恋,找了一个比他大的女朋友吧?”
左南笙八卦的想着,一定是这样的,傅景年一定是找了一个比他大的女朋友,所以才
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奶奶才不知道他已经恋爱了——
带着一丝好奇心,左南笙坐在楼上的窗边,这儿可以看见任何一个来傅家的人。她要好好看看,傅景年的女朋友长什么样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以后,一辆红色的跑车进ru左南笙的视线中。因为对车辆没有什么研究,左南笙并没有认出那辆车是什么牌子的,只是从二楼看去,那辆车挺好看,车身流畅,款型很适合女孩子——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美腿从车里缓缓放至地面,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映入左南笙眼帘,她不禁越发好奇了!
在左南笙的等待中,一个身姿绰约的美女下了车。
美女大约二十多岁的样子,一头长发烫成了大波浪卷,柔顺的披散在肩上。她身上穿着一件镂空的浅灰色蝙蝠衫,配一条黑色的铅笔裤,加上那双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让她显得格外苗条,而且颇有一股子仙气——
看着那个沈苏苏握着钱包跟看门的大叔说话,那温柔似水的眼神,浅浅的酒窝,让左南笙第一感觉就是,傅景年太有福气了,居然有一个这么仙儿的女朋友!
看见沈苏苏带着她的司机朝别墅走过来了,左南笙忙拎着行李走下楼。
站在客厅里等着,沈苏苏很快就推门而入——
近距离的看着眼前这个美女,比刚刚远距离的看她,更美。
“苏苏姐——”
左南笙甜甜的叫人,沈苏苏站在门口,看着客厅里的左南笙,她将左南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嫣红的唇微微上挑,勾起一丝温柔的笑,“你就是景年的小妹妹,左南笙是吗?”
景年——
这叫得真亲热!
左南笙点点头,“嗯,我是——本来我是想让景年哥送我去学校的,他说他有事走不开,所以麻烦了苏苏姐你。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都不认识,还要麻烦苏苏姐你送我去学校!”
“没关系,景年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景年的妹妹,自然也是我妹妹,照顾你是应该的。”沈苏苏微笑着走进来,她走到左南笙面前,压低声音说,“不好意思,我想先去一下洗手间,你等我一下好吗?”
左南笙连连点头,“好的!”
沈苏苏温柔一笑,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司机,吩咐道,“你先帮左小姐把这些行李搬到车上,我们一会儿就过来。”
司机点点头,然后帮左南笙拎着行李箱,朝门口的红色跑车走去。
沈苏苏进洗手间以后,傅家的仆人才从楼上走下来,好奇的对左南笙说,“左小姐,我刚刚好像听见沈小姐的声音,是她来了吗?”
她刚刚在楼上晾衣服,因为背对着大门的方向,所以并未看见沈苏苏,只是隐约听见了声音——
“嗯,她在洗手间。”左南笙惊讶的点头,沈苏苏说话的声音这个仆人都能听出来,看来这个沈苏苏经常来傅家嘛!
仆人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温和的笑着说,“可惜了,老爷子和老夫人去医院检查了,要是老夫人在家,看见沈小姐来,她一定高兴死了!”
左南笙不禁越发的好奇了,“苏苏姐是景年哥的女朋友吗?”
听起来,奶奶认识这个沈苏苏啊,而且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可为什么那天奶奶说,景年哥没有女朋友呢?
仆人摇头笑了,说:“不是,沈小姐跟景年少爷一样,都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所以老夫人对沈小姐十分宠爱。”
“奶奶带大的?”左南笙不理解的望着仆人,这个沈苏苏跟傅家是什么关系?
仆人看见左南笙好像很好奇的样子,她耐心的说,“以前老夫人觉得家里太冷清了,景年小少爷一个人也挺孤单的,于是就去孤儿院抱养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是沈苏苏小姐。”
“沈小姐在傅家长大,跟景年小少爷青梅竹马,三年前,沈小姐的父母找到了她,原来她不是父母双亡的孤儿,而是小时候跟父母失散了——所以后来啊,她就跟她父母回家了,也就不在傅家住了。只是有时候老夫人想她了,她就过来小住一段日子。”
听了仆人的解释,左南笙这才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个沈苏苏,是傅景年青梅竹马的姐姐——
两人刚刚说完,沈苏苏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低头擦着手,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仆人,她惊喜的上前给了仆人一个大大的拥抱,撒娇说:“阿婶儿,我想死您了!我们家里的大婶儿一点都不好,还是您对我好!”
“想阿婶儿了就搬回来住几天啊,这样阿婶儿就能够天天照顾你了。”仆人笑眯眯的拍着沈苏苏的背脊,看得出来,她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沈苏苏笑得十分甜美,说:“我正跟景年说呢,过两天我就回来住一段日子——对了,阿婶儿,我的房间您都有打扫的吧?我上去看看我房间!”
左南笙微笑着看着两个人,看起来,真像是一对母女呢!
“……”仆人微微一怔,看着已经松开了她,正准备去楼上的沈苏苏,仆人为难的拉着沈苏苏,说:“沈小姐,您的房间……现在住着左小姐。”
“……啊?”左南笙一听,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她现在住的房间,是沈苏苏的?
在她惊讶的同时,她也看见了沈苏苏惊诧的眼神。
沈苏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仆人,又望了一眼左南笙,她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流淌着一抹叫人难以捉摸的东西。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温柔一笑,说:“没关系,我再重新收拾一个房间就行了。”
左南笙看着大方的沈苏苏,一时间有了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明明是人家沈苏苏从小住到大的房间,现在被她这个外人占据了,她顿时很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去学校了,以后在学校里住,不会回家里的。苏苏姐你让阿婶儿把我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放到储藏室,您继续住您的房间——”
“这怎么好意思……”沈苏苏温柔的看着左南笙,客气的说,“其实住哪个房间都一样,你不用让给我,没事儿……”
沈苏苏话音未落,傅景年的声音出人意料的落入大家耳里——
“谁答应你住读了?”
傅景年推开大门走进来,他脸上分明有笑容,但嗓音却不容抗拒,“今天你只是去学校报名,以后照样在家里住。”
说完,他将手中拎着的行李箱轻轻放在了地上。
“……”
左南笙怔怔的望着那个行李箱——
该死!
那是她刚刚让沈苏苏的司机拿过去的行李箱,竟然又被傅景年给拿回来了!
听到傅景年的声音,沈苏苏显得异常的惊喜。可她的惊喜在看见傅景年拎着左南笙的行李箱回来,而且他的目光只停留在左南笙身上时,惊喜渐渐地消失了……
她凝视着傅景年,她这才发现,原来傅景年这样对什么都显得漠不关心的男人,也可以在面对某个女孩儿时,变得这么霸道,这么专制,跟以往那个他,判若两人——
番外:有笙之年(8)——姐姐,我帮你追景年哥哥!
“景年哥哥——”
左南笙委屈的走到傅景年身边,她低头拎着自己的箱子,可怜巴巴的抬头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想住读,我想……”
傅景年微微弯起眉眼,看着左南笙委屈的小脸蛋,他勾唇轻笑,“我同意,你可以尽情的想一想,想完了就把行李箱放到楼上房间里去。”
“……”
左南笙无语凝噎,这人怎么这样的欢!
一句话堵死人的节奏!
“我要住读!岑”
左南笙把想字改成了要,她必须要住读!
“景年哥哥你知道我成绩很差很差的,如果每天学校家里两头跑,肯定没有时间学习,所以我要住读,我想好好学习,将来毕业了能够跟苏苏姐姐一样优秀!”
说完,她一脸讨好的看向一旁的沈苏苏,拼命的眨眼求援!
她刚听仆人说了,沈苏苏是跟傅景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而且沈苏苏还是傅景年的姐姐,她心里想着,也许沈苏苏帮忙说说话,傅景年就会答应让她住读了!
傅景年侧眸看着一旁的沈苏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只顾着跟左南笙说话,都把苏苏忘在一旁了——
他微笑着看向沈苏苏,温柔的笑着,一边道歉一边走向沈苏苏,“不好意思,刚刚只顾着教训这丫头,忘了苏苏你还在这儿——”
教训?
呵呵,你真的是在教训这丫头么?
沈苏苏看着傅景年走到自己面前,比她高一个头的他,依旧是那样迷人帅气。
“没关系。”
沈苏苏温柔笑笑,侧眸看向左南笙,对上左南笙拼命眨眼的模样,她莞尔一笑,重新看着傅景年,说:“景年,左小姐说得没错,其实住校是最方便的,虽然家里的生活条件会比学校好一些,可想要拿到好的成绩,就不能贪图享受,应该把有限的时间,花在学习上——”
“嗯嗯嗯!”
左南笙拼命点头,她恨不得冲上去给沈苏苏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个姐姐人太好了,就冲着沈苏苏这份明明不认识她还正义的帮她说话的热情劲儿,她就决定要把沈苏苏当亲姐姐对待!
而且有了沈苏苏这个靠山,以后傅景年欺负她,她好歹也有个人可以遮风挡雨了!
“学习时期,是应该将有限的时间花在学习上。可是某些人,即使给她再多时间,她也不会花在学习上——”傅景年勾唇,回头看着身后的左南笙,“是么?”
左南笙一阵黑线,她走过来抱着傅景年的胳膊撒娇,故意软声软气的说:“景年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你要相信我的人格……”
“你有人格?”
傅景年将左南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你的人格几斤几两?拿出来看看?”
“……你少损我一句会怎样?”
左南笙抬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傅景年,“好歹苏苏姐还在这儿,你保持一下你的形象不好吗?你就不怕你这样毒舌,以后会找不到老婆?”
左南笙心底,她已经将沈苏苏当成了傅景年的女朋友,所以,她不管说什么话都故意让把两人凑一起。
傅景年皮笑肉不笑的低头凝视着左南笙,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哟,正好你这样的也嫁不出去,咱凑一对多好?”
“……”左南笙无语望天,哪路神仙能收了这个妖孽!
他怎么就知道她嫁不出去,其实还是有很多人追她的,虽然其中很多人都只是看中了她是顾家大小姐这身份,还有一些人是看中了她的美色,但她好歹也是有人追的好吗!
她现在在朋友圈发消息说晚上要找个人结婚,现在顾家的大门一定会被媒人挤破的好么!
所以,她是有市场的,只要想嫁,怎么可能嫁不出去——
“傅景年我真的不想跟你一起玩儿了,你太打击人了,跟你一起,我都快被剥夺人权了——”左南笙松开他的胳膊,欲哭无泪的抱着自己的行李箱装可怜——
“苏苏姐,你管管他吧,他这样欺负人,以后一定会孤独终老的。”
傅景年低头看着装可怜的左南笙,他勾唇,装萌扮傻,其实也比她彪悍的一面好多了——
沈苏苏一直凝视着左南笙和傅景年,尤其当她看见左南笙上前抱着傅景年的胳膊,而傅景年竟然没有拨开她的手时,沈苏苏有些不淡定了——
傅景年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温和了?
以前有女生想碰碰他,都会被他冷漠的眼神吓哭的好么!
更重要的是,他竟然伸手摸那丫头的脸蛋儿……
这样的一幕,让沈苏苏一时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那个主动伸手摸人家小脸蛋儿的男人,一定不是傅景年,一定是幻觉……
“景年,你何必强人所难呢?”
沈苏苏敛去那些纷杂的思绪,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对傅景
tang年说,“这里毕竟不是她自己的家,你强迫她住在这儿,她会不习惯的。换做是我也一样,我宁可跟朋友一起住在宿舍,也不会住在不熟悉的人家里——那种感觉,很不好。”
左南笙小鸡琢米似的点头,抬头望着沈苏苏,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姐姐简直是天使的化身!
她隐约能看见,姐姐头上闪耀着金色的天使光环——
“景年哥哥,苏苏姐姐说得对……”
“我是不熟悉的人吗?”
傅景年微笑着打断左南笙的话,他也弯下腰,蹲在她面前,一双狭长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睨着她,似乎只要她敢说一个“不熟”,他就会再次揭发她小时候野蛮的脱他裤子的事情!
左南笙真想一头撞死自己算了——
“熟……太熟了……”
她违心的低头回答,她可不想再让傅景年将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抖出来,在沈苏苏这样一个美丽的大姐姐面前,被抖落出她女汉子的事迹,她会羞愤自杀的——
“那不就是了,咱们都那么熟了,你就安心住在家里。”傅景年跟个大哥哥一样揉了揉左南笙的头发,故意温柔的说,“再说了,正是因为你成绩差,所以才要在家里住,这样我才能给你补课啊!”
“我不要补课……”
“听话——”
傅景年温和的揉了揉左南笙的头发,然后站起身来,对沈苏苏说,“苏苏,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把她的行李箱放好就下来。”
说完,他低头不由分说的将行李箱从左南笙那儿拿了过来——
左南笙摇着头不想给,楚楚可怜的望着他,企图用自己的诚恳眼神打动他,可是面对他的强行抢夺,她最终只能撒手——
“……”
目送傅景年拎着行李箱走上楼,左南笙痛苦的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老天爷,她唯一的生路,又被傅景年生生扼杀了……
沈苏苏将傅景年和左南笙两人之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越看越觉得,傅景年对这个叫做左南笙的丫头不一般……
她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温和的拍拍左南笙的肩膀,轻声说:“你别泄气,我也是女孩子,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帮你离开这儿的。”
“真的吗?!”
左南笙惊喜的抬头看着沈苏苏,她站起来给了沈苏苏一个热情的拥抱,“谢谢你苏苏姐!你简直是我见过的人里最善良最热心的一个!”
说完,她眨着自己亮晶晶的瞳仁看着沈苏苏,“苏苏姐,你是不是喜欢景年哥哥?”
“……”
沈苏苏没有料到左南笙问得这么直白,她讶异的望着左南笙,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可她微微发红的脸颊已经证明了左南笙的猜测——
左南笙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对沈苏苏说:“苏苏姐,我也会竭尽所能的帮你追景年哥哥的!只要你能让我从这个家里搬出去,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一定让景年哥哥成为我的亲姐夫!”
“……你说什么呢!”
沈苏苏低着头不敢看左南笙的脸,左南笙知道,这是女孩子的矜持和害羞,于是她更加坚定了自己想跟沈苏苏做好朋友的想法!
有沈苏苏在,她就可以不用单独跟傅景年待在一起,傅景年就没机会欺负她了!
一想到从今以后有一个大姐姐可以让自己遮风挡雨,左南笙就觉得,世界瞬间变得美好和平了——
于是,在傅景年和沈苏苏的陪伴下,左南笙开心的去大学报了名,报名以后,三个人肩并肩的走在校园里,悠闲散步。
左南笙自然走哪儿都不忘了挽着沈苏苏的胳膊,傅景年最开始是走在左南笙身边的,可左南笙一侧眸发现他的身影,她走了没几步就不动声色的跟沈苏苏换了位置,自己远远躲在一边,让沈苏苏夹在她和傅景年中间,将沈苏苏推进了傅景年身边那个火海——
走在沈苏苏身边,时不时看一眼正跟沈苏苏聊天的左南笙,傅景年忍不住叹气。
遇上这么个一根筋的姑娘,真是伤脑筋——
三人走了不多久,来到一个凉亭旁边。
左南笙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炎炎烈日,她提议过去坐坐。
沈苏苏巴不得有更多的机会能够跟傅景年一块儿相处,所以微笑着点头。傅景年见两个女孩子都想去坐一会儿,他保持着绅士风度,自然也过去了。
依旧是沈苏苏坐在中间,左南笙和傅景年坐在两边。
三人刚刚坐下,左南笙忽然想到了什么,她侧眸跟沈苏苏撒娇,“苏苏姐你渴不渴?我去买拉茶,你们在这儿等我好不好?”
听人说,新加坡的拉茶可好喝了,比奶茶都好喝呢!
沈苏苏一听,左南笙要去买拉茶,那么就只剩下她跟傅景年两个人在这儿了,于是她欣然答应,并且还温柔的补充道,“景年不喜欢吃甜食,你买一瓶矿泉水给他就行了。”
“哇,苏苏姐,你好了解景年哥哥哦!”
左南笙故意大惊小怪的嚷嚷了一句,然后站起身冲傅景年扮了一个鬼脸,哼着小调走出凉亭,朝前面不远处一个冷饮店走去。
傅景年望着左南笙的背影,又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等左南笙离开以后,沈苏苏才侧眸看着傅景年,嫣然一笑,“景年,你公司不是有事吗?”
傅景年收回目光看着沈苏苏,他点点头,笑着说,“嗯,原本有一点事,后来交给别人处理了。”
他答应了要陪左南笙,必然会尽力不爽约——
沈苏苏凝视着傅景年,他刚刚才回头看了一眼她,就又将目光落在远处的左南笙身上了。沈苏苏微微蹙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左南笙正忍受着大太阳,站在长长的队伍后面排队买拉茶——
沈苏苏重新看着傅景年,淡淡笑问,“她是你以前认识的人吗?我跟你一块儿长大,我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一个叫左南笙的女孩儿?”
傅景年慵懒的倚着背后的木栅栏,目光在左南笙身上留恋,“没来新加坡以前认识的,跟她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前两天刚刚来新加坡——”
沈苏苏点点头,微笑着说,“好多年没有见面了,现在才见面几天就能够玩得这么好,看样子,她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儿。”
其实她更想说,你们才见面几天的时间,为什么你会对她这么好……
沈苏苏似乎想确认什么东西,她低头沉吟片刻,忽然抬头,一脸微笑的看着傅景年,“景年,我手机快要欠费了,能不能借你的用用?”停顿了一下,她补充道,“我来这儿,没有告诉爸妈的,我怕他们着急——”
傅景年点头,他手机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自然大方的将手机递给沈苏苏——
“替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嗯——”
沈苏苏站起来,拿着手机走到凉亭外面的一棵树下,一面拿出自己的手机假装看家里的号码,一面轻轻滑动着傅景年的手机的屏幕,想找一些什么——
傅景年的目光一直温柔的落在左南笙身上,沈苏苏偷偷瞄了一眼傅景年,见傅景年没有看自己,于是转过身继续找。
终于,她在手机电话薄里看到了这样一个备注名。
小太阳。
而短信息的发件箱里,两个小时前,傅景年曾经给这个“小太阳”发过两条信息,一条是告诉小太阳,他公司有事走不开,找了一个人送她去学校,另一条是告诉小太阳,那个来家里陪她去学校的人叫沈苏苏……
仅仅只需要看第一条信息,沈苏苏就足以确定,这个“小太阳”是左南笙。
她微微蹙眉,一般人提到小太阳,第一感觉就是,阳光,温暖,那是一种让人暖到心窝子里的存在……
回头看着傅景年,他依然凝视着左南笙,不同的是,他嘴角隐隐勾起一丝笑。
沈苏苏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左南笙弯下腰捡起前面的一个易拉罐递给一个捡垃圾的老爷爷。阳光下,她对那个脏兮兮的老爷爷笑得很甜,很甜,完全没有旁人那种对老人的歧视——
然后,她转过身继续排队,一边排队一边抬头看天上的太阳。
似乎嫌太热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套,索性脱下外套,双手举着外套遮在头上。于是,穿着一件清凉的蕾丝单肩小T恤的她,那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周围男生惊艳的目光中……
沈苏苏收回目光看向傅景年——
傅景年原本享受着,微笑着的神情,在看到左南笙脱衣服那一瞬间,他的脸阴沉下来。
他微微眯了眯眼,随后站起身走出凉亭,朝左南笙走去。
沈苏苏微微咬紧下唇,一直盯着傅景年的背影——
傅景年径直走到左南笙身边,很多正在欣赏左南笙的美的男生顿时移开了目光。他们都以为,这是人家男朋友来了,哪儿还敢多看?
左南笙意识到身边有人,侧眸一看,竟然对上了傅景年似笑非笑的脸——
她顿时感觉头好疼,真的好疼。
这人要不要这么阴魂不散的啊!
她就是买个东西而已,他都能阴魂不散的跟着她,至于么!!
“身上带钱了吗?”
傅景年勾唇轻笑,看了一眼左南笙,他低头掏出皮夹,打开皮夹,取出一张50的新加坡币递给左南笙。左南笙一怔,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揣着的钱币还没有兑换成新加坡币的——
她接过新加坡币,新奇的看着这张面额50的钱币,看着那漂亮的轮船,她不禁说,“这个好像比我们家50的好看!”
傅景年笑笑不做声,目光落在她luo露的肩上,他微微眯眼,没想到她这样一个跟糙汉子似的女孩儿,还真有女人的本钱——
肌肤细腻无暇,吹弹可破;十九岁的年纪,事业线也颇深,难怪
刚刚那么多人盯着她看——
“阳光这么强,不怕晒脱皮了?”
他温柔问她。
她捏着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隐隐有些发疼的胳膊,她皱着眉头说,“胳膊都晒痛了,可是我头皮也要晒掉一层了,还是选择保护脑袋吧,万一中暑了,一会儿辛苦的可就是景年哥哥你了——”
她甜甜地笑着,打量了一眼傅景年,“说不准你还背不动我呢!”
傅景年挑眉,“回家以后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面说,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把外套穿上,我的给你遮阳光。”
左南笙受宠若惊的看着他,赶紧穿上自己的外套防止脱皮,然后将他的外套接过来。她将他带着香水味的外套遮在头上,侧眸看了一眼好像并没有走的意思的他,她踮起脚尖,让外套投下的阴影将两个人一同覆盖——
感觉到头上的阴凉,傅景年低头看着高高的踮着脚尖的左南笙,正想说自己不用遮太阳,她比他先开口了——
“景年哥哥,我没有你高。”
她侧眸看着他,为了显示自己的吃力,她还故意微微的偏了偏身子,用行动告诉他,她这样踮着脚尖真心好累!
傅景年侧眸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纤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水汪汪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容颜——
他弯唇轻笑,将她那甜美笑容下的小小阴谋看在眼中,却佯装什么都没有看穿——
其实,他爱的就是她这一面撒娇一面小阴谋的模样。
“嗯,我比你高——那,我拿着?”
“好——”
她软软的答应,一点也不客气,他分明只是试探的语气,她直接当他是肯定句,甜甜笑着将外套递给他,然后小鸟依人一样乖乖站在他身边,等着他举着外套给她遮太阳。
傅景年宠溺的笑笑,举起外套,让外套投下一片阴凉在她头上方——
余光感受到周围人羡慕的目光,傅景年勾唇笑了——
多少人做梦都想有一个五官精致、甜美乖巧的女朋友?他微微侧眸看着左南笙,真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停留一辈子。
真希望,她永远是这个惹人疼的她,前两天那个让人反感的蛮横大小姐从此不再回来——
番外:有笙之年(9)——“爱”到深处,互黑无下限
沈苏苏站在凉亭外面,远远望着冷饮店外的那一幕。
她从小跟傅景年一起长大,她从来没有得到过傅景年这样的宠爱。只因为她是姐姐,所以他从来不会跟她这般亲近,他只将她当成一个大姐姐,尊敬着……
有些难过的收回目光,沈苏苏低下头,看着手中属于傅景年的手机。
屏幕上,“小太阳”三个字让沈苏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机轻轻点着屏幕,将傅景年的手机相册打开了——
或许是里面没有什么秘密,他手机里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密码。沈苏苏本以为,一个连手机密码都没有的男生,他的手机相册里也一样不会有什么秘密的,可是当她看见手机相册唯一的两张照片时,她愣住了—欢—
第一张照片,傅景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特意对着自己来了个特写,那张脸笑得春风得意。而在他腰部的地方,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骑在他身上。
沈苏苏指尖轻滑屏幕,第二张照片出现在她眼前——
这张照片是对着左南笙来的一个特写,从照片的角度看,好像是一个在左南笙下面的人拍的。沈苏苏一怔,忽然盯着左南笙的tun部,她下面坐着的不是沙发,而是一个人!
仅仅是一个模糊的身影,若是单独看这张照片,沈苏苏一定猜不到左南笙下面那个人是谁。可结合了第一张照片,她瞬间想到了,那个人就是傅景年!
他们……
他们竟然在客厅以这样的姿势暧|昧着,并且,傅景年那个向来不喜欢拍照的人,他竟然亲自拍了两张照片,将左南笙和他的暧|昧记录了下来——
沈苏苏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蓦地抬头看着冷饮店那边!
长长的队伍后面,傅景年和左南笙相依相偎的一幕映入眼帘,沈苏苏心底已经确认了,傅景年这一系列反常的行为,只有一个解释,他喜欢这个叫左南笙的女孩儿!
紧紧盯着冷饮店那一幕,沈苏苏的眉头纠结得快成了一个倒八字——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不明白,傅家这种家世,傅景年从小到大接触的女孩子并不少,而且个个都是风韵十足的名门闺秀,他怎么会看上左南笙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她承认,左南笙是个很好相处并且很活泼的女孩儿,可左南笙,她并不是一个有多优秀的人,她不明白傅景年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生!
一会儿后,左南笙和傅景年一同回到了凉亭。
沈苏苏微笑着将手机还给了傅景年,她温柔的说,“才发现爸妈已经帮我充值了,所以没有用你的手机——原物奉还,一分钱都没有用哦!”
傅景年接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揣入裤袋里,对沈苏苏笑着说,“说得我好像很小气一样,你用一分钱就会跟你要似的——”
沈苏苏侧眸看了一眼正在扭头看校园风景的左南笙,玩笑似的对傅景年说:“那可不是,以前你不跟我要,那是因为你是单身一个人啊,现在不同了,我可不敢随便花你的钱呢!”
“有什么不同?”
左南笙听到两人说话,好奇的看向沈苏苏。
沈苏苏的目光从傅景年脸上移开,落在左南笙身上,她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难道你不是景年的小女朋友吗?他都有女朋友了,我怎么能随便乱用他的钱呢!”
“咳——”
左南笙被沈苏苏一句话呛到了!
她拼命的咳嗽着,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不承认自己是傅景年的女朋友,一张小脸咳得通红——
傅景年坐在一旁,挑眉不置可否的看着左南笙咳嗽的样子,他一点也不着急解释,他想看看左南笙的反应过后,再随意的解释一下。
在沈苏苏和傅景年两人的注视下,左南笙终于不咳了。她一边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平稳气息,一边看着沈苏苏,傲娇的说:“苏苏姐你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行,我怎么可能是傅景年的女朋友!”瞥了一眼沈苏苏身边的傅景年,她瘪瘪嘴,移开目光看着别处,“我喜欢的才不是这样的呢!”
“……”
沈苏苏看着左南笙一脸嫌弃的模样,她讶异的回头看向傅景年——
傅景年脸上有一瞬间的阴霾,在沈苏苏看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不着痕迹的掩藏好。他的目光落在左南笙脸上,刚刚她说她喜欢的不是他这样的……
这是不服气才故意说的,还是她真的不喜欢他这样的?
还是说,她其实心里有一个喜欢的人?
沈苏苏将傅景年的脸色看在眼中,她侧眸看着左南笙,“景年这样的,一百个里面都挑不出一个,你嫌人家哪儿不好啊!”
左南笙回头瞅了一眼傅景年,说:“首先他很毒舌就已经被淘汰了——”
她收回目光不看傅景年,好整以暇的对沈苏苏说:“我爸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又
tang不是为了让我找个老公天天欺负我的!我找傅景年这种最擅长欺负人的,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我这么爱自己,我怎么会给自己找罪受呢!”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面对着左南笙的吐槽,他嘴角依然勾着一丝笑,只不过那笑容下隐藏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沈苏苏好奇的看着左南笙,“景年这样的你都看不上,我真好奇,你喜欢的会是哪种男人——”
“我爸爸那样的啊!”
一说到自己爸爸,左南笙满眼放光!
她看着沈苏苏,一脸骄傲的说:“我爸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的初恋是我妈,他跟我妈结婚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跟谁传出绯闻,而且他特别疼我妈,经常帮我妈干家务就不说了,每一次我和弟弟妹妹嘴馋了,他都会亲自下厨做好吃的给我们——我跟你说,我爸爸厨艺可好了,他做的饭菜比妈妈和奶奶做的都好吃,可惜了啊,他不是家庭煮男,要不然我现在一定被他养得体重超过一百八——”
“听你这么说,叔叔真是一个好男人——”沈苏苏羡慕的看着左南笙,回头看了一眼笑而不语的傅景年,她又说,“不过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家景年也烧得一手好菜,什么时候你让他做给你吃,我想,应该不会比你爸差的。”
“……我怕被毒死,没那个命享受。”左南笙一点都不考虑傅景年听后的感受,大咧咧的回答,似乎对傅景年的厨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
傅景年拿余光淡淡扫了一眼左南笙,他现在才知道,她这是有多嫌弃他。
不过,是谁给她的信心,自己都那样,竟然敢嫌弃他?
左南笙见傅景年不说话,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得罪了现在的“金主”,明明经济大权掌握在他手上,自己刚刚怎么能不经过大脑,说话得罪他呢?
她干笑一声,讨好似的对傅景年说,“景年哥你别当真啊,我这个人嘴挑,一般人做的我吃不下去!不过没关系,苏苏姐姐喜欢吃你做的就行了,反正跟你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我,我喜不喜欢没关系,别人喜欢就行了,你别放心上啊!”
傅景年瞥了一眼左南笙,他怎么从她这话里面,听到了另一种意思?
什么叫苏苏姐姐喜欢就行了?
什么叫跟他过一辈子的人不是她,别人喜欢他做的菜就行了?
傅景年稍稍迟疑了一下,侧眸看着坐在两人中间的沈苏苏,他将今天左南笙的一系列举动一一联想起来,从出门到现在,但凡他走到她身边,她就会故意让开,把沈苏苏夹在他们中间……
她该不会是以为,他跟沈苏苏是一对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再看看左南笙那缺心少肺的模样,傅景年顿时眼角一抽,他真心觉得,人能够蠢到左南笙这种境界,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看着她拼命撮合他跟沈苏苏的一系列举动,他无语望天,他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被某个“天才少女”给气死——
“左南笙你知道么?看到这样的你,我终于明白,顾叔叔和左阿姨将你保护得有多好——”傅景年勾起一丝笑,将左南笙打量了一眼,对上左南笙不解的目光,他一副嫌弃的模样瞅着她,一字一顿,“你这样的智商,活到现在不容易。”
“……”
左南笙无语凝噎,傅景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他不就是说,她这样的智商能够长大不容易,如果不是爸爸妈妈保护得好,她早就蠢死了么!
“傅景年!”
左南笙咬牙切齿的盯着傅景年,努力压下自己的愤怒,挤出一丝笑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看到你这样,我也终于知道傅叔叔将你保护得有多好!”
在傅景年玩味的目光中,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说,“像你这么嘴贱的人,活到现在居然能够不缺胳膊不少腿,也真是不容易!”
说完,她还不解气,侧眸对目瞪口呆的沈苏苏温柔的笑,“苏苏姐,以后少跟傅景年一起出门,他嘴这么贱,迟早是要还的,万一那些人祸及无辜伤害到你,多悲催——”
“……”
沈苏苏完全适应不了这互黑的节奏,目瞪口呆的看看左南笙,又看看傅景年,她真不知道这样两个人是怎么能够容忍对方的!
傅景年微微眯着眼,勾唇凝着左南笙,左南笙不认输的回瞪着他,凭什么每一次都他欺负她,她不能够反抗的?
谁规定了,这个世界上只允许他能够毒舌损别人,别人不能够还击的?
以后他损她一句,她也还一句!
两人目光对峙了片刻以后,终于以傅景年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宣告结束——
“今天的五百块,没了。”
“……”
一个响雷在头顶劈开,左南笙懵了。
他那么损她,她不就回敬了一句而已么,他竟然贱到克扣她的“口粮”的地步!
“傅景年你迟早
会逼得我离家出走的!”
周婉对沈苏苏的喜欢,不比对傅景年少——
为了欢迎沈苏苏来家里,周婉一把年纪了竟然亲自下厨来表达自己对沈苏苏的喜欢。客厅里,左南笙望着厨房的方向,满肚子的坏水——
今天周婉陪老爷子去医院了,现在刚刚到家,都没有休息就兴奋的去厨房做饭,就凭着她对沈苏苏的这股子喜欢劲儿,十有八/九也是将沈苏苏当成了孙媳妇——
所以,只要自己和周婉一起努力,一定能够让傅景年跟沈苏苏早日在一起,等到傅景年跟沈苏苏坠入爱河以后,那个坏家伙就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干涉她的生活了!
一想到自己即将会拥有自由,左南笙顿时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换上了一身休闲装的傅景年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一碟油炸虾球。左南笙在看见傅景年端着虾球的那一秒,眼睛都直了!
她刚刚就饿了,一直想找零食吃,可傅景年是个不吃零食的人,家里什么都东西都没有,她饿得只能吃了一个苹果充饥。现在看到那金黄色的虾球向自己走来,左南笙眼睛里都放光了!
傅景年在左南笙对面坐下,他微笑着看了一眼直勾勾的盯着他面前那一碟虾球的左南笙,低头缓缓拿起一个虾球,故意拿在嘴边轻轻吹了吹,然后放进嘴里——
他将虾球放进嘴里的同一时间,左南笙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傅景年将左南笙眼巴巴的望着他的可怜样儿看在眼中,他勾唇,“想吃吗?”
“想——”左南笙拼命点头,虽然上午他克扣了她的“粮饷”,她挺不爽他这个恶霸作风的,但是现在有美食当前,什么过节、什么不开心都消失无踪了!
“过来。”
傅景年对她勾了勾手指,她惊喜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风一样的来到他身边,一ρi股坐在他旁边!
她看了一眼盘子里金灿灿的虾球,这就准备伸手去拿——
手指刚刚碰到盘子,手背就轻轻的被打了一下。
她看着傅景年,心想,他一定是因为上午她在亭子里顶撞他的事情生气,所以故意作弄她。低头看了一眼虾球,她决定继续做一个为了美食什么都可抛的吃货,望着他楚楚可怜的道歉,“景年哥我错了,上午在学校,我不应该顶嘴,我再也不跟你吵嘴了,你让我吃一个吧!”
“我没说不让你吃——”
傅景年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他挑眉,“你没洗手。”
“……我这就去!”
左南笙正要站起来,傅景年就按着她的胳膊让她坐下,她不解的望着他,见他漂亮的手指拿了一颗虾球缓缓送到她嘴边,“我喂你——”
“……不要,我不是小孩子!”
左南笙无言的望了一眼傅景年,她都十九岁了,她不要别人喂她吃东西!
“不吃算了。”
傅景年见她不要,于是慵懒的笑了一声,拿着虾球往自己嘴里送——
刚刚碰到嘴唇,她就扑过来抱住了他的胳膊,咬了咬牙,说:“景年哥哥,我要——”
“……”
傅景年禁不住一个哆嗦,瞥向扑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
虽然他们都不大,但都是马上二十岁的人了,她这样扑在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他身上,嘟着粉nen的小嘴,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说出那样一句十分有歧义的话,他会有一点把持不住的好么!
“景年哥哥——”
左南笙见傅景年不说话,于是又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傅景年在她说出“我要”两个字前,利落的将虾球塞进了她的嘴里——
左南笙欢喜的咬虾球,他还没有将手指拿出来,她的嘴唇自然而然的含住了他的手指,还吮了一下。
他顿时感觉背脊发麻,快速的chou回自己的手指!
一种莫名的冲动袭上心房,他别过脸看着别处,拼命呼吸压制住猛窜上来的热血,然后才推了推心满意足的她,轻咳一声,说,“别抱得这么紧。”
“嗯!”
她立刻松开了他,跟他之间保持着一点小距离。
在她放开的一刻,傅景年侧眸看着她,心里又有一些小失落——
“算了你自己吃吧。”
他收回目光,他不是不想跟她亲近一下,他是怕自己万一真的把持不住,这可是在家里,万一被周婉和沈苏苏发现他某个地方有了变化,那他什么脸都没了。
厨房里,周婉和沈苏苏两人好久不见,现在正互相寒暄着——
沈苏苏在厨房里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因为她跟左南笙一样,都不会做饭。她只是站在厨房里陪周婉聊天而已——
不经意的一瞥,她看见了客厅那两个人。
尤其,她看见了傅景年喂左南笙吃东西的一幕——
她微
微一怔,默默地看着傅景年快速chou回手指的画面,她瞳孔微缩,细心的她清楚的看见了傅景年转头看着别处时,耳根那一抹小小的红色……
他耳根红了,是害羞了?还是刚刚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感觉?
“苏苏——苏苏?”
周婉说了几句话,见没有人理自己,她好奇的侧眸看向一旁的沈苏苏。沈苏苏蓦地回过神,微笑着看向周婉,说:“厨房里听不大清楚,奶奶,你刚刚说什么?”
周婉慈祥的微笑着,“没事,这儿没什么好玩的,你出去找景年和小左玩吧!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们啊,才有共同话题!”
沈苏苏摇头甜甜的对周婉笑,“奶奶,我就喜欢陪着您——”
周婉被沈苏苏哄得很高兴,听到沈苏苏又问道,“奶奶,左南笙跟景年是怎么认识的?我看景年好像很喜欢她——”
周婉看了一眼好奇的沈苏苏,然后回头看向客厅里的傅景年和左南笙,她微笑着说,“小左的妈妈是跟你傅叔叔一起长大的,算是我半个女儿,所以咱们家跟小左的妈妈,也算是亲戚了。再有就是,以前你傅叔叔一时失手,差一点害死了景年,是小左的妈妈救了景年,悉心照顾,所以景年一直将小左的妈妈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敬爱,自然也就爱屋及乌,喜欢小左了——”
周婉一直以为,傅景年之所以对左南笙好,是因为当年他被傅宸泽强行抽血的时候左浅曾经救了他,因此他爱屋及乌,对小左也十分好。
周婉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儿早就喜欢上了小左,并非是感恩,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原来是这样。”
沈苏苏听了周婉的话,她今天一直躁乱不安的心,忽然安定了。
她一直以为傅景年是爱上了左南笙,现在看起来,他只是将左南笙当成亲妹妹一样疼爱而已,而且左南笙的妈妈救了他的命,他是在报恩——
这样说来,自己还有机会——
番外:有笙之年(10)——我的房间给你住
一大桌丰盛的佳肴摆在面前,早已经饿坏了的左南笙顿时有一种扑上去吃光光的冲动。但这不是在自己家里,即使再怎么嘴馋,也必须装斯文,装优雅。
尤其对面还坐着一个高贵典雅的沈苏苏,左南笙的女汉子气质多多少少的被自己遮掩了不少。
面对着这样一个斯文的大美女,她倒是想女汉子一回,可她没那个脸,她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看上去不比沈苏苏差多少—岑—
幸好,从小到大有左浅和顾嫣然这两个淑女陪着她,因此即使平日里再怎么不像个女孩子,一旦她下定决心想装一把斯文和优雅的时候,她完全可以顺手拈来——
周婉看着颇有大家风范的左南笙,微笑着点了点头,“嗯,小左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看这用餐的优雅,跟你妈妈没什么差别——”
左南笙微笑着跟周婉客气,心里却不禁感激涕零!
妈,嫣儿,我太爱你们了,要不是从小到大看着你们的优雅举止,今天我真是丢死人了……
傅景年侧眸看着身边的左南笙,脸上有一些怀疑——
这个斯斯文文的女生,还是左南笙么欢?
啧啧,装的吧!
左南笙感觉到傅景年在看她,她贴在他耳边笑眯眯的说:“怎么样,我装得还不错吧?”
傅景年眉梢一挑,“你的演技一向炉火纯青。”
“你可以拜我为师啊,我教你!”
“谢谢了,不过我应该不需要——”傅景年侧眸傲娇的瞥了一眼左南笙,拿起筷子从容优雅的吃了一点菜,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爷我还需要装么?我本来就是个如此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物。
左南笙抬手扶额,她又被鄙视了。
周婉夸完了左南笙以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沈苏苏身上。
从问候沈苏苏爸妈的身体,到关怀沈苏苏的近况,与其说两人是在吃饭,不如说两人是在对着一桌子美食聊天。时不时的,周婉会疼爱的夹点菜放进沈苏苏碗里,催促着沈苏苏吃东西的时候,她一脸慈祥的看着沈苏苏,那种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孙女儿一样。
周婉和沈苏苏融洽的聊天,老爷子因为身体不太好,在一旁笑着,偶尔喝一口汤,基本上不怎么吃东西。
而另一边,左南笙和傅景年则在低头吃东西,仿佛沈苏苏和周婉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傅景年原本没有给人夹菜的习惯,主要是因为现在的人都很讲究,不像很多年前的人,大家不在乎干净不干净的。现在的人,你好心给人家夹菜,别人说不准还会嫌你筷子不干净——
而这种家庭餐桌上,不像外面聚餐时,根本就不会有备用的筷子,他自然不会主动帮左南笙夹菜——
不过吃了一会儿以后,某人好像忍不住了——
“景年哥哥,我想吃那个。”
左南笙侧眸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沈苏苏和周婉,她朝傅景年靠近了一点点,轻声对他说。
傅景年侧眸看她,见她指着一碟香辣猪肝,他莞尔一笑,“我帮你夹?”
她不嫌他么?
左南笙一脸讨好的笑,望着傅景年,“景年哥哥你最好了!”
傅景年挑眉,每一次有事儿找他的时候,他就成好人了,每一次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就拼命的跟他抬杠,唱反调——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猪肝放进她碗里,她对他感激的笑了,然后低头开吃。
他玩味的看着她。
爱面子的吃货,明明很想敞开肚子大吃一顿,但是又好面子,装斯文,夹菜都不敢放开了夹,唉,真是拿她没办法。
“萝卜烧牛肉,要么?”
傅景年见左南笙吃得那么香,而且她一点也不嫌弃他的筷子,于是他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话,时不时的帮她夹菜。
左南笙点点头,感动的望着他,“景年哥你真是好男人,谁嫁给你真是太幸福了!”
“哟,上午不是还嫌弃我,看不上我这样的?”
傅景年一面戏谑的说,一面用勺子舀了一勺萝卜丁和牛肉丁,温柔放进她碗里。
左南笙忙摆摆手说,“我不是嫌弃你,而是你跟我的择偶标准不一样!我喜欢温柔的男人,宠我的男人,我不喜欢天天挑我刺儿找我麻烦的,那根本就不是过日子,那是活受罪嘛!”
说完以后,左南笙又补充道,“不过呢,我相信景年哥对别人一定没有这么毒舌,是我的问题,都是我们磁场不和,景年哥哥这么温柔的男人,对别人肯定不这样!比如对苏苏姐,你就很温柔……”
“你还想不想吃了?”
傅景年淡淡一眼瞥向她,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的心情总能被她破坏。
收回目光,傅景年薄唇微挑。不过也不怪她,谁让她一根筋呢,到现在都看不出来他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还满心以为他跟沈苏苏是一对
tang——
不过,她怎么就偏偏看出来他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这么毒舌呢?那他对她的好,她怎么就没发现?他对她的好分明跟对别人不一样,她怎么都看不出来,唯独记着他的毒舌和刻薄?
傅景年微笑着凝视着正吃菜的左南笙,他凑过去,压低声音轻声问她,“也就是说,除了我喜欢欺负你这一点之外,其他的,我还是蛮符合你的择偶标准的?”
左南笙没领会到傅景年的问话有更深层的意思,她只以为他是好奇了所以问一问,于是,她拼命地点头,说:“嗯嗯,除了你嘴巴贱一点,霸道了一点,无理取闹了一点,其他的简直太适合了,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爸和顾祈阳对我这么好,再也没有比景年哥更好的人了!”
傅景年得意的勾唇,他哪儿霸道了,他哪儿无理取闹了,他都是为了她好——
至于毒舌这一条么,他承认,但是他就喜欢一边对她好,一边欺负她,不可以么?
傅景年心情很不错,于是故意半真半假的对她说,“其实你也满符合我的择偶标准的——不过呢,你刁蛮了一点,专横了一点,而且还比较彪悍,偶尔还有些不可理喻。”
左南笙这种女汉子,对于别人指出她的缺点,她根本就不会像一般女生那样计较,更不会放在心上,她坦然接受,“我知道啊,从小到大妈就一直这样说,而且一直让我改,但是我改不掉我也没有办法。那有时候遇到讨厌的男生,我不彪悍一点,谁保护我啊?”
傅景年抿唇笑了,原来她的缺点她自己清楚,“以后找个老公保护你就行了——”
左南笙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想啊,可是他又不能跟我合二为一,不能每一次我受欺负他就会出现在我身边帮我排忧解难吧?我得自己保护自己,所以才不要做那种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呢!”
傅景年挑眉笑笑,“但是你要知道,你老公不会欺负你不是么?你的彪悍用在对外人上就行了,对你的家人,没必要也这样吧?所以,你的坏脾气还是应该改一改——”
“我没有对我的家人这样啊!”
左南笙不满的看着傅景年,说:“我也就是跟你刚见面的时候蛮横了一点而已,现在我哪有蛮不讲理?你自己说说,我现在还有欺负你吗?”
听了左南笙的话,傅景年仔细的回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前几天她脾气是挺不好的,但现在已经比刚见面的时候好多了——
重新看着低头贪婪的品尝美食的左南笙,傅景年眉梢上都是笑。
似乎,她们能够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了——
只要她在面对他和他的家人的时候不那么不可理喻,对外人霸道专横一点,他是可以接受的。反正,娶她的人是他,宠她的人也是他,她对外人怎么样,他不介意——
“怎么了?”
傅景年从美好的想象中回过神来,低头看见左南笙正在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萝卜。她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一眼他,不好意思开口。
其实她不喜欢吃萝卜,可这是在别人家里,再怎么不喜欢吃也不能扔了,多不礼貌。于是,她准备硬着头皮吃下去——
“不吃萝卜?”傅景年压低声音问她,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傅景年了然的笑笑,将自己的碗往她那边推了推,“给我——”
左南笙惊讶的抬头望着他!
他……他竟然让她把不喜欢吃的萝卜给他吃?上帝爷爷,这些萝卜已经在她碗里了,他不嫌弃么?他能吃得下去么?
不过她转念一想,他是傅家的人,他碗里剩一点饭菜不会有人说他不礼貌的,也许他是不吃饭了,所以让她扔在他碗里,一会儿倒进垃圾箱就行了……
于是,她欢快的将碗里的萝卜全部转移到他碗里——
“谢谢!”
傅景年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莞尔一笑,然后将碗重新摆在自己面前。
不用硬着头皮吃讨厌的萝卜了,左南笙心情大好,开始转移目标吃其他的东西——
等她吃了一点酿豆腐,不经意的侧眸时,她呆住了——
他……他竟然真的在吃碗里的萝卜!!
左南笙惊呆了,下巴都快磕在桌上了!
他旁若无人的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夹着碗里的萝卜往嘴里送,好像那是刚刚从桌上的盘子里夹来的一样……可是,他难道真的忘了,这是她碗里的么……
在他第二颗萝卜丁送到嘴边的时候,左南笙赶紧抱住了他的胳膊,不准他再吃了!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她觉得好尴尬,太不好意思了……
在家里的时候她常常欺负顾祈阳,不喜欢吃的就给顾祈阳吃,顾祈阳至多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然后就会默默地吃她不吃的东西。可是那是她亲弟弟,跟傅景年不一样,这个是外人,她决不能让他吃!
“景年哥——”
她红着脸望着他,他侧眸
看了看她,压低声音说,“奶奶不喜欢看到别人浪费,你吃,还是我吃?”
“……我吃吧,你把它们全部还给我好了!”
左南笙硬着头皮回答,即使吃萝卜是要她的命,那也比让傅景年这样的人吃她不吃的东西好!
傅景年看了一眼她视死如归的表情,说:“算了,几颗萝卜丁,送来送去的,一会儿让奶奶看见了成何体统?说不准,她会误会我们俩在谈恋爱,你不怕她误会?”
左南笙立刻回头看了一眼周婉和沈苏苏,正巧,沈苏苏正在看他们,她慌忙抽回自己抱着傅景年胳膊的两只手,低着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傅景年对沈苏苏温柔笑笑,然后也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吃碗里某人不吃的萝卜——
左南笙偷偷瞄了一眼傅景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模样,她的耳根都烫了……
因为,她想起了以前一个闺蜜说的话。
闺蜜说,对于一个吃货而言,最好的老公的标准是——不仅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在外面能挣钱,在家能宠老婆,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能陪着老婆一起吃喝,老婆吃的,他吃,老婆不吃的,给他他照样能安然吃下去……
看到此时此刻的傅景年,左南笙的少女心有些小小的悸动。
其实,他除了嘴巴比较贱一点点,其他的都蛮好的……
仔细想想,爸爸跟妈妈在一起的时候,爸爸不也经常欺负妈妈吗?可是,妈妈照样过得很幸福,爸爸依旧将妈妈宠得上了天……
当左南笙在少女心砰砰乱跳的时候,坐在另一边的沈苏苏也同样在看着傅景年,心底不禁腹诽——
她虽然一直在跟奶奶聊天,但是她时不时的会看一眼傅景年。
刚刚她明明看见傅景年温柔的帮左南笙夹菜,她也看见了,傅景年碗里的萝卜是左南笙不吃的,可他竟然半点都不嫌弃,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将那些萝卜全部吃下去了……
他对左南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仅仅只是将左南笙当成救命恩人的女儿来宠爱么?不像,如果他没有一点点喜欢左南笙的话,以他那样的身份和性格,他是不可能吃左南笙不吃的东西……
沈苏苏记得,以前她还在傅家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吃饭,偶尔他吃不下的,她作为姐姐,她会帮他吃,可她吃不下的东西,他碰都不会碰——
……
沈苏苏盯着左南笙,眉头皱得深深地——
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丫头不成?
“小左啊,你住的房间是你苏苏姐姐以前住的,她现在要搬回来住,一会儿你能不能换一个房间?”在左南笙低头独自脸红着的时候,周婉微笑着开口了,“你别误会,奶奶不是不喜欢你,是你苏苏姐姐从小到大有个坏毛病,在陌生的房间和陌生的床上,她睡不着,所以……”
“奶奶您不用跟我解释,”左南笙抬头看着周婉,温柔的笑笑,“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你放心啦,一会儿让阿婶儿帮我一起收拾收拾,我随便搬到哪个房间都可以的!”
左南笙乖巧的模样周婉很喜欢,她点点头,正要说话,沈苏苏握住她的手指,摇头说:“奶奶,不用了,小左住得好好的,您就让她住着吧,我随便收拾一个房间住下就行了。您别担心,我也只是刚开始几天认床,住几天就没事儿了——”
左南笙抬头看着沈苏苏,笑眯眯的说:“苏苏姐,我不认床的,我哪儿都能睡着,你就别跟我客气啦,我一会儿就搬,就这么说定了!”
她向来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而且她虽然有时候大小姐脾气挺厉害的,但对自己的朋友却可以说是掏心掏肺的好,只要别人开心,要她做点什么她无所谓的——
沈苏苏不好意思的看着左南笙,“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苏苏,小左住我的房间就行了。”
在沈苏苏很不好意思的时候,傅景年温柔微笑着出声了,他侧眸看着左南笙,“我去住旁边的房间,你住我的——”
番外:有笙之年(11)——羞红了小脸
“景年哥……”
左南笙讶异的看着傅景年,他刚刚说,让她搬到他的房间里住?他作为一个主人,反而去旁边的次卧住?这怎么合适呢?
“不用了景年哥,我随便住一个房间就行了——”
“我答应了左阿姨,会好好照顾你。”
傅景年打断左南笙的话,侧眸看着一脸不情愿的左南笙。左南笙瘪瘪嘴,用余光扫了一眼沈苏苏和周婉,她低下头小声说,“可是我不愿意住你住过的房间……欢”
因为,那会得罪苏苏姐姐的好不好……
傅景年抬手扶额,他都牺牲自己,想将自己的房间给她住了,她居然不领情……还有这一脸嫌弃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岑?
另一边,沈苏苏和周婉面面相觑——
周婉原本是想沈苏苏住得开心一点,而且对她而言,换一换房间小左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景年的态度好像……跟她想象中有一点差别,只不过是换个房间而已,景年的反应怎么这么大,好像谁在欺负小左一样……
退一步讲,就算她真的是在欺负小左,景年这样的反应,是基于什么立场、以什么身份为小左出头?
同样的,沈苏苏也对傅景年的反应颇为意外。
她没想到奶奶只不过让左南笙换一个房间而已,而且左南笙自己都没有当回事,怎么景年的反应这么大?他竟然将他自己的房间让给小左,这是在向他们宣告些什么吗?
“景年,你的房间你从小到大住着,怎么能……”
周婉微微蹙眉,本想再说什么,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她担心自己说得太多会伤害到左南笙的自尊心,所以就没有再说下去。今天她原本就没有恶意,只是想对沈苏苏好一点,如果因为换房间的事闹得左南笙心里不愉快,她也会过意不去,所以便不打算再说了。
虽然周婉没有再说下去,左南笙却明白周婉的意思。别说她只是一个来这儿寄住的客人,就算这儿是她自己的家,就算把傅景年换成顾祈阳,她也不会随随便便要别人的房间,让别人去住次卧的——
她侧眸看着傅景年,笑眯眯的说:“对啊对啊,景年哥,你从小到大就住在这个房间里,你一定习惯了这个房间,怎么能让给我呢?没关系,你住你的,我住次卧就好了。再说了,如果家里没有更多的房间,我去学校住也是一样的啊!”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缓缓看着左南笙,他真想敲开这丫头的脑袋,仔细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明明是为了她好,虽然奶奶和沈苏苏不是欺负她,可她刚刚来到新加坡,他不希望她落寞的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他想将她宝贝似的疼着,她怎么就榆木脑袋不领情呢!
而且,又在说什么去学校住的事儿——
“左南笙,我最后告诉你一次,不、许、搬、去、学、校。”
“……”
左南笙嘴唇嗫嚅着,有些恼傅景年的霸道专制,低着头懒得搭理他。大家都是一个年龄段的人,而且他就大她十几天而已,他凭什么这么霸道!
如果他是大她两三岁的大哥哥,也许她还会乖乖听话,可是被一个跟自己一样大的人管束,这种感觉糟糕透了!
事实上她自认为她自己不是个特别反叛的人,可偏偏面对傅景年的霸道,她特别特别反感,特别想推翻他的专制统治——
“景年,小左没有搬去学校?”
周婉惊讶的望着傅景年和左南笙,傅景年他自己虽然在家住,但是他在学校也有床铺的啊,有时候累了不想回家,就在学校里歇息了。
他自己都可以住学校,怎么到了左南笙这儿,他就不允许别人住校了?
侧眸看了一眼沈苏苏,周婉皱着眉头疑问的说,“我记得苏苏在学校也有床铺的对吧?还有景年,你自己在学校不是也有床铺?”
沈苏苏侧眸看了一眼周婉,她点点头,说:“嗯,我跟景年一样,虽然一般时间都是在家里住,但偶尔不想回家的时候,我会住在学校宿舍里——”停顿了一下,沈苏苏看了一眼左南笙,继续说,“其实住校也有住校的好处,刚刚去学校一个人都不认识,光是上课时间根本就无法跟其他人做好朋友,换教室或者吃饭什么的,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很孤单的。但是住校就不同了,最起码,能跟同宿舍的人做好朋友,不管上哪儿去,总有几个人陪着……”
沈苏苏微微蹙眉,重新看着傅景年,说:“景年,你不让小左住校,对她并不好。她一个十九岁的小女生,在学校跟谁都不熟,以后她会感到孤单的——”
左南笙一听周婉和沈苏苏的话,突然发现真相的她顿时就炸毛了——
咬牙切齿的盯着傅景年,她气恼的说:“你自己都住校,你居然不让我住!傅景年,我觉着你是不是在整我啊?凭什么你可以住校,苏苏姐可以住校,到了我这儿,你就霸道专制的不允许我住校了?”
面对着左南笙的炸毛,傅景年
tang显得从容不迫,“我是为了你好。”
“……你能别打着为我好的幌子,专门干这些欺负人的事嘛!”
左南笙无语凝噎,他每一次欺负她以后就说是为她好,不给她生活费,是为她好;不允许她出去跟朋友玩,是为她好;现在不让她住校,也是为了她好!
她何德何能啊,竟然值得他对她“这、么、好”!呵呵呵,他对她好,那简直好得天|怒|人|怨,简直好得她生不如死!
“景年——”
周婉眉心微蹙,看了看一脸不高兴的左南笙,然后对傅景年说:“我知道你是想替你左阿姨好好照顾小左,你担心她在新加坡遇到坏人,不好跟你左阿姨交代,但是小左去学校住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她是来这儿留学的,不是来这儿游玩的,哪能天天待在家里呢?你这样她怎么好好学习?”
“嗯嗯,奶奶说得对!”左南笙如获大赦,惊喜的看着帮她说话的周婉,心里想着,连周婉都开口了,这下,傅景年不会再阻止她了吧!
“奶奶——”傅景年无奈的看着周婉,他其实也不想这么管制左南笙,但是他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如果左南笙无法变成他喜欢的模样,他会逼自己放弃……
他不想给自己放弃的理由——
“你别说了,就这样决定,以后有课的时候小左就住学校,周末回家住,当然了,如果有课的时候你也想回家住,奶奶也欢迎——”周婉笑眯眯的看着左南笙,对上左南笙惊喜的眸光,她抿唇微笑,说:“小左,不是奶奶不想你住在家里,而是奶奶觉得,既然你爸妈送你来这儿留学,你就应该好好学习,不能光顾着享受,荒废了学业,不然将来奶奶怎么好意思见你妈妈呢?”
“奶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而且我自己也很喜欢住学校的啊!”
左南笙放下筷子,走到周婉身边,她乖巧的蹲在周婉左手边,温柔握着周婉的胳膊,亲昵的说:“奶奶您放心,我周末一定会回家陪奶奶的,奶奶,谢谢您——”
“谢什么啊,你妈妈也是咱们家的人,这儿就是你自己的家,你想住就住,想不住就不住,奶奶又没有把你当外人。”周婉摸摸左南笙的脑袋,慈祥的笑了。
一旁,沈苏苏看着左南笙和周婉两人亲昵的画面,她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现在左南笙住校了,那么家里就只剩下她和傅景年了……
一想到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她满心都是欢喜。
只有傅景年,无奈的坐在那儿,看着左南笙那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他心里那个憋屈劲儿啊,真想一把捏死那不解风情的蠢丫头——
当天下午,左南笙就在傅景年的陪同下,搬着东西去了学校。
学校宿舍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三人一个寝室,寝室成员各自有单独的房间,而客厅、洗手间和浴室则是共用的,看起来,条件蛮好的。
左南笙搬进宿舍的时候,宿舍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美女——
而且,她和傅景年去的不合时宜,正巧碰上人家小美女在客厅里跟男朋友玩儿禁忌游戏……
所以,左南笙将门推开的一霎那,沙发上两个正吻得如火如荼的男女映入了她和傅景年眼帘,虽然沙发上的两人都穿着衣裳,但那个男生的手已经摸进了女生的衣裳里……
“……”
左南笙看见那样让人脸红心跳的一幕,立马转过身将头埋在傅景年怀中,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傅景年瞥了一眼房间里的一幕,他淡淡移开目光,低头看着羞得耳根都红了的左南笙。
里面不过是在玩亲亲而已,又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她怎么这么羞涩呢?
傅景年勾唇一笑,他不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表面强悍,实际上连男生的手都没有牵过——
他轻轻的将门关上,然后抬手敲了两下——
“里面有人吗?”
伴随着他磁性的嗓音响起,里面的人也赶紧分开,坐在沙发上跟刚刚没做坏事儿似的。他们哪儿知道,左南笙和傅景年已经看见了——
男生坐在沙发上,女生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左南笙已经从傅景年怀里抬起头来,她红着脸看着开门的女生,点点头微笑,“你好。”
“欢迎——”
女生友善的笑笑,将门拉开,站在旁边迎接左南笙进来。目光落在傅景年脸上时,女生有一点小小的诧异,这个男生长得真好看!
傅景年对女生淡淡一笑,拎着左南笙的东西走进客厅。他站在客厅中央,打量了一眼这个寝室的布局。客厅的门对面是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有阳台。而他左手边,依次是卫生间,和一个卧室,他右手边是两个并排的卧室,这样的格局,简单明了——
他扫了一眼三个房间的门,回头问女生,“哪个房间是没人住的?”
女生热情的笑笑,指了指右手边的两个房间,说:“那边两个都没有人住
——”侧眸看了一眼和卫生间并排的卧室,她说,“我住这个。”
傅景年点点头,看着小脸依旧红扑扑的左南笙,他问她,“想要哪个?”
左南笙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ji情画面,她根本就不敢看后面的女生和沙发上的大男生,她低着头紧紧挨着傅景年,“随便哪一个——”
傅景年将她还在害羞的模样看在眼中,他笑着不做声,先后走进两个房间查看。
两分钟后,他指着靠落地窗那边的房间说,“就这个吧,怎么样?这个房间有窗户,采光比较好,里面的房间没有——”
“嗯。”
左南笙点点头,跟着他走进了有窗户的房间里——
将门关上,左南笙抵着门,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傅景年回头看着她红扑扑的脸颊,他好笑的走到她面前,轻声道,“你别告诉我,你没见过人玩亲亲?”
左南笙看了一眼傅景年,她拧巴的说:“也不是没见过,电脑上经常看到啦……只是……只是这个玩亲亲的女主角是我的室友哎……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意思……”
“哦?电脑上?经常看?”
傅景年故意曲解了左南笙的意思,他夸张的望着她,那表情好像在说:天哪,你平时看的都是些什么!
左南笙对上傅景年这样的表情,她赶紧摆摆手说:“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看那些少儿不宜的,我我我……”
她着急得说不出话,脸更红了。
傅景年笑着不做声,依旧凝视着她——
她抬手扶额,以为自己的谎言被他看穿了,于是低着头不好意思的坦诚,“你别这么看着我行不行……好啦我承认,有几次顾祈阳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进他房间玩儿他电脑,在他电脑里看到过几个少儿不宜的片子……但是……但是那又不是我下载的,你们男生不都爱看这个么!我就不信你电脑里没有!”
“噗——”
傅景年终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只不过是逗她玩玩儿而已,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骗,他一句话不说就把她的小秘密都掏出来了!
她、居、然、看、片——
而且,她居然敢当着他这个男人的面,承认她曾经看过那种东西!
一时间,傅景年已经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来形容这个一根筋、单纯得有些傻的女孩儿了!跟她越相处下去他越发现,她典型是那种用彪悍的外表掩饰自己单纯的内心的女孩儿!
她心底,其实比一般女生更单纯,更无害——
“你笑什么笑啊,傅景年这有什么好笑的!!”
左南笙本来就羞臊得不行了,一看到傅景年这么无良的笑了,她更加脸红尴尬,一把推开他,她故意一脸凶相的瞪着他——
傅景年笑得肚子都快抽筋了,他止住笑,望着小脸红透了的她,他勾唇,一字一字的问她:“那个……好看吗?”
左南笙气得咬牙切齿的瞪着他!
对上他好整以暇的笑容,她憋足了劲儿,大声冲他吼道,“一点都不好看!女的没我身材好,男的没顾祈阳好看,那有什么好看的!”
“……”
这一次,轮到傅景年无语凝噎了——
他愣了几秒,然后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天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他不是没见过奇葩的女生,像左南笙这么奇葩的,他真是第一次见!
回头瞥了一眼左南笙,他相信,片子里的男人一定没有顾祈阳好看,因为顾祈阳遗传了顾叔叔的帅气和左阿姨的美丽,顾祈阳那张脸根本没多少人比得上,更别说那些低级的片子里的男主角了。
但是,她说女的没有她身材好——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身材有多好?难道,是他看得不够仔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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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次申明一下,周末两天,如果早上十点没有更新的话,那一定是错过审核了,得晚上十二点之前编辑大人才能审核~~~~如果早上十点没有看到更新的话,亲们不用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刷新啦,刷不出来的,么么~~~
番外:有笙之年(12)——天都快塌了,这是什么情况!
将行李放在学校以后,左南笙和傅景年回了傅家。
两天以后才有课,而且寝室里不止有那个小美女,还有人家小美女的男朋友,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留在寝室,于是果断跟傅景年回家了。
刚刚回到家,她就听见了楼上传来的声音——
叮叮咚咚的,好像在搬什么东西。
她一怔,回头看着身后的傅景年,傅景年耸耸肩,笑而不语。她心底咯噔一声,该不会是傅景年趁着她去学校的工夫,让人把她的东西搬到他房间了吧?
她十分怀疑傅景年的人品,因此,她第一时间就跑上了楼沮!
上楼来到自己房间,沈苏苏正在里面整理她自己的东西——
看着沈苏苏的背影,左南笙就知道了,沈苏苏已经搬进来了。她没有打扰沈苏苏整理房间,她要去确定一下,她的东西究竟是搬到次卧了还是搬进了傅景年的房间里!
刚刚来到傅景年的房间门口,她就看见了门口桌边的玻璃小房子。
这个玻璃小房子跟礼品店卖的没什么差别,但那是她前几年生日时,嫣儿特地自己买材料天天关在房间里用胶水粘的。为了这个礼物,嫣儿花费了一个礼拜的休息时间,收到礼物的时候她十分感动,这一次来新加坡,就将这个玻璃小房子带过来了——
既然这个玻璃小房子在傅景年门口,那她的所有东西应该都在里面……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见自己的被子正整整齐齐的摆在傅景年的chuang上。她一愣,目光扫过房间里所有东西,终于确定,除了她带去学校的那些东西之外,剩下的,已经被仆人全部搬到傅景年房间里了——
“我牺牲自己,将房间给了你,你是决定给我一个拥抱呢,还是给我一个感恩的吻呢?”
如影随形的傅景年又出现在自己身后,左南笙猛地吓了一大跳,回头看着他!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庞,左南笙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十分难受的望着他,“我可不可以求你别总是牺牲你自己来折腾我?你的牺牲太伟大了,我也被你折腾得够了,爷,祖宗,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能收手?”
她真的要被他害死了!
他让人将她的东西搬到他房间里,沈苏苏一定会误会的!
她刚来新加坡还没有个认识的人,好不容易遇上个沈苏苏挺对她胃口的,她蛮喜欢这个大姐姐的,现在傅景年这是分分钟拆她和沈苏苏的友情的节奏啊!
他能够牺牲他自己,她很感激,可是他的牺牲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她真心没法从心底里感激他的牺牲!
傅景年对上左南笙那“狗咬吕洞宾”的脸,他有些小气恼,伸手掐了掐她水嫩的脸蛋儿,蹙眉说:“冰雪聪明的左阿姨,睿智精明的顾叔叔,怎么就能生出这么让人心塞的小蠢蛋呢!”
说完,他摇着头往楼下走。
陪她去了学校,又送她回了家,现在得去公司忙一会儿了。摊上一个不负责任的老爸,真辛苦,想跟自己喜欢的女孩儿多待一会儿都不行——
“……”
左南笙站在原地望着傅景年的背影,她气得跺了跺脚!
“你说谁是小蠢蛋呢!傅景年你给我回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该死的,她妈都没有这么骂过她!
她这么聪明伶俐,她哪儿蠢了!
傅景年听着身后某人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对他炸毛,他连头也没回,只不过迎着阳光的那张脸上,有一丝宠溺的笑容隐隐闪现着。
她难道不知道吗?她越是这么容易被他勾起情绪,她越是这么容易炸毛,他就越发喜欢欺负她,越想看到这个冲他大声嚷嚷的她——
楼上,左南笙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她禁不住抬手扶额。
刚刚被他气得忘记了,她应该问的难道不是关于房间的问题吗?算了,既然已经这样换过来了,沈苏苏住了她的,她住了傅景年的,傅景年住了次卧,那就这样住着吧,难不成她还要一个人再把她和傅景年的房间对调过来么?
她可没那么闲。
因为公司的事好几天没有人处理,傅宸泽一直没有回来,所以傅景年一直加班到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事实上,他也只是个大学生,下个礼拜,他也会跟左南笙一样,重新回到校园。
一想到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傅景年就感到一阵心塞。
前段时间是暑假,他去公司帮帮忙还可以,马上就开学了,他学校公司两头跑,根本就顾不过来,到时候累死了算谁的?
因为心里有些烦恼,而且加上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傅景年的脑子有些迷糊,他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伸手拧了拧门把,门好像上锁了——
他微微一怔,也许是阿婶儿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锁上了吧。
他掏出钥匙,将门打开,灯也没开就关
tang上门朝房间里面走去。一边脱下外套一边走向chuang边,这么晚了,他懒得去洗澡,明早再去吧,好累——
掀开被子躺上去,他习惯性的侧过身准备去拿一旁的抽屉里的滴眼液,过度用眼,睡前滴点滴眼液对眼睛好——
手顺着旁边一摸过去,他怔住了——
怎么这手感……
不像是被套?
倒像是摸到了热乎乎的人?
忽然间,他脑海里想起了换房间的事儿,他蓦地清醒了!
下午他和左南笙刚刚换了房间,现在他的房间在旁边的次卧,这个房间是左南笙的!
所以,他刚刚摸到的人,是左南笙!
他心底咯噔一声,第一时间拧开了台灯——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了漆黑的房间,暖暖的,铺满了房间里每一个黑暗的角落。而在右边香甜的入睡的女孩儿,也随着暖暖的灯光一起进ru傅景年的视线。
幸好,她没有醒过来,不然现在他已经被她当成se狼、大嚷大叫了吧!
虽然明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可看着睡得这么安静的左南笙,傅景年有些舍不得,他想多看看她,因为醒着的她,永远不可能这么安静,醒着的她,永远都是那副随时随地都能跟人干架的模样儿。
傅景年半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chuang头望着身边的小女孩儿。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薄薄的被子仅仅盖到了她腰部的位置,仅是一眼就能发现,她的睡相有多不好看——
傅景年想起以前顾祈阳曾经说过,他和左南笙小时候是睡一张chuang的,姐弟俩一块儿睡着,可每每到夜半,顾祈阳都会醒过来,因为某个睡相太难看的小女生往往都会在睡着以后把腿搭在他身上,压得他都麻木了,不得不醒过来。
现在亲眼看见左南笙的睡相,傅景年总算是相信了。
她绝对干得出来那扰人好梦的事儿。
目光落在她纯白的睡衣上,傅景年有些意外的发现,她睡衣背部好像印着一个什么画像,因为她侧睡着,而且有被子盖着,所以他看得不是很清晰——
正想看看那是什么的时候,左南笙醒过来了。
房间里太明亮,她似乎被光线扰了美梦,一边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边从睡梦中醒过来。
迷迷糊糊的望着亮堂堂的房间,刚刚醒过来的她有些懵了。她睡的时候不是关了灯吗?怎么会突然亮起来呢?她一边打呵欠一边转过身,没想到转过身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张让她惊悚的脸!
三更半夜的有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chuang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惊悚了!!
她呆呆的愣了几秒,忽然张大嘴巴尖叫——
而傅景年在发现她醒了的时候就做好了捂着她嘴的准备,所以在她尖叫之前,傅景年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的尖叫,因为他的手突然袭来,她又惊又怒,尖叫变成了低低的声音——
“别吵醒了她们,我只是走错了房间而已。”
傅景年捂着她的嘴,一脸无辜的望着她,继续说:“你忘了,这是我的房间,我刚刚一时没有想起就进来了,哪知道你会在这儿……”
傅景年的话还没有说完,为了保护自己的左南笙已经利用自己的功夫优势,从chuang上一跃而起,一个擒拿术就将傅景年制服了,牢牢地压在自己的腿下——
“上午才换房间,你现在就不记得了,你记性有这么差么!”
左南笙咬牙切齿的瞪着被她制服的傅景年,竟然敢偷偷跑进她的房间,活得不耐烦了!
傅景年胳膊隐隐传来一阵阵疼痛,这丫头,真是把他当成se狼对待了,竟然这么粗||鲁,他的胳膊都快被她拧掉了——
他第一次发现,想要跟一个回跆拳道的女人长久的处下去,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儿。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人家制服,太打击,太伤男性自尊了——
“我加班到现在才回来,累得什么都忘了,怎么会记得这些小事儿——你松手,我胳膊快掉了。”傅景年抬头给了左南笙一个白眼,她是真不知道她这样多伤男人的自尊吗?
他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现在成了她的阶下囚。
“不松,”左南笙哼哼一声,虽然她已经开始相信傅景年是真的走错房间了,可是大半夜的被他吓了一跳,她也要小小的作弄他一下才行,“景年哥哥,难道我什么都不计较,让你白白闯进来一回么?”
傅景年对上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他白了一眼她,“明天请你吃饭。”
“不行!我是个有素质有节操的人,你干了坏事儿,休想拿一顿饭就便宜的打发了我,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我……”
“请你吃一个礼拜的海南鸡饭。”
傅景年直截了当的一句话,成功的将左南笙的话拦截。她本
来还准备继续戏弄他一会儿的,可这么优厚的条件摆在眼前,她怎么能不动心?
一个礼拜的海南鸡饭——
这是多么有诚意的道歉礼物啊!
她接受了!
“下次不准闯进来了啊!”左南笙松开傅景年的手,然后坐起来,靠着chuang头,侧眸笑眯眯的看着他,跟馋猫似的说:“你说的一个礼拜哦,我们从明天开始!”
傅景年活动着自己的胳膊,没吭声,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他在心底琢磨着,以后如果自己想对她霸王硬上弓,恐怕最后会以他自己缺少某个零件而告终。凭她的功夫,分分钟就能拆了他——
一想到自己的未来茫茫无期,傅景年就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喜欢的人,怎么偏偏就要会功夫呢!
侧眸看着她,不经意的又看见了她背部那个模糊的图案——
他微微眯了眯眼,说:“背上是什么图案?”
左南笙怔了怔,然后抬手摸着自己的背,她恍然大悟,立刻炫耀似的侧过身将背部给他看,“帅不帅!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款游戏里的人物,游戏名字叫《剑尊·天下第一》,里面男主角的师尊叫卿华真人——你看,这个就是我从网上订购的一件印着师尊画像的睡衣!”
傅景年听着左南笙深更半夜如此亢奋的声音,他盯着她背部那个仙风道骨、遗世独立的白发道长,啧啧,看样子她对这个游戏很痴迷,而且,对这个所谓的师尊更痴迷,竟然夜夜穿着师尊的画像入睡——
“不止是睡衣哦!”左南笙重新转过身望着傅景年,一双眼睛里,桃花和红心乱飞,“我的毛巾,我的浴巾,还有一个发夹,上面都有师尊的画像!”
停顿了一下,左南笙双手托腮,一脸花痴状的喃喃自语,“师尊简直是世界上最帅最英俊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了……你知道吗,《剑尊》这个游戏里面是可以结婚的,追我的人好多,可我一直没有结婚,我一直在等着最适合我的师尊大人出现……如果师尊向我求婚了,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嫁给他,我还要陪他游山玩水,给他生一大堆孩子,我们一定会幸福的……”
傅景年噙着一抹笑,听着左南笙花痴的言语,看她太过入神的模样,他禁不住好笑的打断了她,“一个虚拟的人物,值得你这么废寝忘食的喜欢他?”
“游戏的世界你不懂!”
左南笙给了傅景年一个白眼,冷哼道,“现在的女孩子,哪个人心里没有个偶像啊?只不过,她们的偶像是那些帅气的欧巴,而我的偶像是游戏里的师尊而已!这个跟沉迷游戏是不一样的,我把师尊当成我的精神支柱,玩不玩游戏都一样,他老人家都在我心里,无人可比——”
傅景年玩味的看着左南笙,他问道,“如果有一个人玩师尊的角色,而且他将他的那个人物塑造得特别好,特别强,你会不会跟他结婚?”
“当然会啊!”左南笙拼命点头,这种事还用问么?如果那个师尊够帅,她主动求婚都行的!
“那如果玩师尊角色的那个人,现实中跟你求婚呢?”
傅景年勾唇轻笑,她只要敢说一个她愿意嫁,他立马找人练号,首先在游戏里娶了她!
“现实中?”
左南笙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抬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傅景年,她一本正经的说:“如果现实中那个人有你一半帅,我一定给他机会!当然了,他也得具备你的温柔体贴才行,要是个让人烦的家伙,就算他是师尊,我也不要他!”
听到左南笙这个回答,傅景年心中一动。她说,只要那个现实中的人能够有他一半的帅气她就嫁给他,也就是说,如果那个现实中的人是他的话,她一定会嫁。
于是,傅景年心里萌生了一个小计划——
一个偷偷摸摸的、以不容易察觉的方式,慢慢走进她的小心脏。只要能够先润物细无声一般的攻破她的心房,到时候两面夹攻,她还能不乖乖投降认输?
嗯,就这么决定了,明天就去找人帮他练号……
“哎,你刚刚说什么?我温柔体贴?”傅景年想起了这个事儿,他挑眉看着左南笙,她终于承认他其实是很温柔体贴的了?
左南笙一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说:“你本来就温柔体贴啊,只不过你这张嘴很讨厌而已,还有你霸道专制,你喜欢欺负人,除了这些缺点,你其实是个很好的人——”
傅景年看着左南笙客观的评价他,他心里乐开了花。他承认他毒舌,但是能够听到她说他除了这几个缺点之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他顿时比吃了蜜糖还要高兴——
“景年哥哥,你跟苏苏姐姐其实是很搭的一对,我一直看好你们哦!”左南笙侧眸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傅景年,可怜的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景年哥哥有多反感她提到这个话题——
“我跟苏苏是姐弟,不是男女
朋友关系,你以后少把我们扯在一起,让人误会了多不好——”傅景年抬手扶额,他已经对这个一根筋的丫头感到绝望了。
他到底是哪儿表现出来他喜欢沈苏苏了?为什么她单方面的当红娘竟然能够当得这么认真负责?随时随地都在帮他和沈苏苏牵红线,她上辈子就是干媒婆的吧!
左南笙依然作死的继续提这个话题,而且越来越开心,“苏苏姐姐喜欢你啊,景年哥,我觉得苏苏姐挺好的,配你足够了,不委屈你!”
“……”
正在傅景年感觉左南笙蠢得没救了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左南笙停下了话头,蓦地望向门口。当她看到门外站着的那个人,再看看自己现在和傅景年躺在一块儿的画面时,她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你怎么回来了——”
傅景年看向门口的男人,他眸光微微一滞。
之前一个电话都不打,现在说回来就回来,而且这都马上十二点了,怎么才回来?
依旧英姿飒爽的傅宸泽站在门口,手指紧紧抓着门把,望着房间里的一幕,他傻了眼了——
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都才十九岁,怎么能……
左南笙看着傅宸泽那副阴郁的表情,她顿时一脚粗||鲁的将傅景年从她的床上踹了下去——
然后,她手足无措的望着傅宸泽,慌忙解释说:“傅叔叔,我想您一定误会了什么!但是我必须告诉您,我跟景年哥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单纯的在聊天而已!”
“呵——”傅景年被左南笙一脚踹到了地上,他嘴角一抽,一边站起来,一边狠狠剜了一眼左南笙,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粗||鲁!
番外:有笙之年(13)——结婚?傅叔叔,您想象力太丰富了!
单纯的聊天而已——
好牵强的理由。
傅宸泽望了一眼拼命想解释的左南笙,又看了一眼正从地上站起来,正在习惯性的拍pi股上的灰尘的傅景年,他还没开口就听到了左南笙满是嫌弃的声音——
“你房间的木地板都是阿婶儿跪在地上用抹布一点一点擦干净的好吗?你拍什么灰尘,你太不尊重阿婶儿的劳动成果了。”
左南笙一脸嫌弃的看着傅景年,原本她就有些不满傅家的规矩,这么大一栋别墅,所有房间每天必须擦一遍,而且不能用拖把的,都是跪在地上用手拿着抹布一点一点的擦,太使唤人了袋。
他们家里就从来不这样,奶奶和妈妈每天一早一晚用拖把拖一遍地就行了,照样是干干净净的好吗?
傅景年低头看着左南笙嫌弃的模样,他勾唇轻笑,在她耳边小声说:“其实你是怕将来嫁入豪门,你婆婆欺负你,让你天天擦地板吧?伧”
“……”
左南笙抬手扶额,又被他看穿了。
没错,她其实也并不全是同情阿婶儿,她是看见阿婶儿这么辛苦,她有些替自己担心。按照她们顾家的家世,将来她找老公应该也是个豪门子弟,万一她嫁过去以后,跟什么婆婆、嫂子相处得不好,人家故意辞退了保姆,专门欺负她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她本来就没有嫣儿那么温柔,又不像嫣儿一样隐忍,有一点点脾气就想发泄出来,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她绝对最容易跟人吵架的那个……她可不想成为天天只会擦地板的黄脸婆,她甚至都有害怕嫁入豪门了,找个平凡一点的,也许还会好一点点……
傅景年压低声音诱huo道:“你笨啊,找个像我这样的多好,没有欺负你的婆婆,我又是家里的独子,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嫂子找你麻烦……唯一的长辈就是我爸和我爷爷奶奶,可你看,我爸多喜欢你,爷爷奶奶也多喜欢你,以后嫁过来,你还愁不受宠么?”
“……”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景年,哎,他说的好像是挺好的!
至少在他们家,她永远不用担心有恶婆婆欺负自己啊!而且景年哥哥他其实只是在正事上霸道了一点,对她还是蛮好的,很多时候他其实是十分温柔体贴的……
哎上帝爷爷,怎么办,好像有点小小的心动了呢……
“景年,你给我出来,你给我解释解释,小左这么晚了怎么会在你房间里!”
傅宸泽盯着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人,他低低的吼了一句,蹙眉看了一眼傅景年,然后望着左南笙温和的安慰道,“小左你别怕,叔叔会保护你!”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宸泽,对于傅宸泽所说的保护,她瞬间正能量满满的——
她以前在A市的时候,傅宸泽偶尔也会去A市,她看得出来,傅叔叔很喜欢他们家三个宝贝,尤其是她和嫣儿,傅叔叔特别宝贝她们俩——
现在傅宸泽回来了,有他在,以后傅景年不敢欺负她了吧?
可是,她似乎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傅宸泽一句话就将她打入了地狱,让她什么希望都瞬间幻灭了——
“你告诉叔叔,今晚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景年欺负你,你放心,我一定让他立刻跟你拿结婚证,我让他对你负责!”
“……”
左南笙无语的望着傅宸泽,她原本以为自己多了一个队友,可面对这样的傅宸泽,她只有一句游戏里的话想送给他,虽然不大礼貌,但是十分适合他——猪一样的队友……
他所谓的保护她,帮她做主,就是让她嫁给他儿子,天天被欺负嘛?
这样的保护,还不如不保护呢!
左南笙抬手扶额,“叔叔您魔幻了吧,我今年才十九岁呢……”
傅宸泽回答得很干脆,“没关系,新加坡跟你们A市不一样,这儿十八岁就可以拿结婚证,只要你愿意,叔叔一定会为你做主!”
“……叔叔你赢了——”
左南笙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门口无奈的看着傅宸泽,她说:“傅叔叔,您真是越上年纪越可爱了,您看看我和景年哥,他穿得整整齐齐的,我们能干嘛啊?您想象力真心太丰富了,我跟他就是单纯的聊天而已,真的只是聊天而已——”
傅景年站在一旁无奈的笑着。
原本看到傅宸泽突然跑回来他还不怎么高兴,可一听到傅宸泽二话不说就让他和左南笙结婚,他忽然发现,他得把爸爸留在家里才行——
爷爷奶奶显然跟沈苏苏感情比较好,他们两个长辈都喜欢苏苏,只有爸爸才喜欢左南笙,也只有爸爸才会站在他的角度,努力撮合他和左南笙……
“我把房间让给小左了,刚刚回来一时忘记这个房间不属于我了,所以才走错了房间。”傅景年抬头看着傅宸泽,十分无奈的说:“不早了,让小左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傅宸泽重新看了一眼傅景年,看到傅景年穿的还是一身正装,他也意
tang识到刚刚是自己想象力太丰富了——
两人从房间里退出来,傅宸泽笑眯眯的对房间里的左南笙说:“明天不上课吧?叔叔明天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小丫头!”
“叔叔我真是太爱您了!”
左南笙一听到傅宸泽要带她去吃东西,她立马满心都是对傅宸泽的喜爱!在新加坡能有傅叔叔宠着她,简直太幸运了!
傅宸泽将房门带上,侧眸看着傅景年,压低声音说:“前段时间不是说好了吗,把苏苏的房间给小左住,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傅景年看了一眼沈苏苏的房间,他轻声说:“苏苏今天下午过来了,她要在这儿住一段时间,所以奶奶让小左将房间还给了苏苏,我只好将我的房间让给小左——”
“苏苏回来了?”
傅宸泽有些惊喜的望着傅景年,对于沈苏苏,傅宸泽是蛮喜欢的,乖乖巧巧的,孝顺又听话,这样的女孩子一般没有人不喜欢。
不过,他更喜欢左南笙——
“那你现在睡哪儿?”傅宸泽看了一眼傅景年的房间,现在小左住在这儿,傅景年去哪儿住?
“次卧。”
“那边采光不好,明天让人把你的东西搬到我房间去,我去次卧住。”傅宸泽微微皱了皱眉,不等傅景年说话,又说,“明天有什么活动吗?有活动也全部推了,陪小左玩一天。”
说完,他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
傅景年看着傅宸泽的背影,不由抬手扶额。
虽然从小到大他能够感觉到,傅宸泽是个好父亲,但用不用每一次都这么摆酷啊?好好的做个慈父不行么,每一次对他好的时候,紧接着就会故意说几句严厉的话破坏气氛。
看着傅宸泽的房门关上,傅景年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
次卧也没什么不好,他才懒得搬到傅宸泽的房间。再说了,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了,装什么呢,搬到明显有些潮湿的次卧,每逢下雨天不会关节痛么?
傅景年打了一个呵欠,也回自己的次卧了。
原本属于左南笙的房间里,沈苏苏悄然无声的站在房间门口,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尤其傅宸泽那一句“如果是景年欺负你,你放心,我一定让他立刻跟你拿结婚证,我让他对你负责”,直到现在都还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听起来,傅宸泽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
他之所以第一次露面就说这样的话,是因为他打从心底里希望左南笙做他的儿媳妇。
沈苏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望着漆黑的窗外。父子两人都喜欢左南笙,她就算有奶奶的支持又有什么用呢?恐怕她就是在这儿住一辈子也没有用吧!
第二天,傅宸泽和傅景年父子两人陪着左南笙吃喝玩乐了一整天,左南笙来新加坡以后这是第一次这么尽兴的游玩,一天下来,她对傅宸泽的好感又多了一颗星。
今天的三人行,原本傅宸泽是个长者,是个老人,按理说他才是最沉稳的那个,可在路人眼中,傅景年倒更像是一个沉着的“长辈”,傅宸泽和左南笙完全是一块儿疯的“孩子”——
两人在前面一边自拍一边大声的聊天,傅景年一个人跟在后面,满脸的无奈。
有时候他在想,是不是当初的DNA检测弄错了?
他真心觉得自己不像傅宸泽的儿子,他更像是顾叔叔的儿子,而顾叔叔那男神一样的人物,也不会养育出左南笙这疯一样的女子。
认真看起来,左南笙和傅宸泽完全是最搭的父女——
一样的疯,一样的二。
“小左你看那个小熊好不好看!”
“我觉得那个小丑更好看!”
“我们也去玩玩儿那个,那毛绒绒的衣裳穿起来一定很棒!”
“好啊好啊傅叔叔,我穿小丑的衣裳,你穿大熊的,我们一会儿手拉手站在台阶上,让景年哥帮我们拍照——”
……
傅景年望着在前面奔跑的一老一少,他缓缓停下脚步,无语望天。
前面是一些人穿着道具服在发传单,一般商场开业或者有什么庆典的时候,街边就有很多这样的人,身上穿着各种卡通道具服,人在道具服里面,跟路人卖萌发传单,遇到小朋友想合影的,他们也会很配合的逗人家小朋友,一起拍照——
没错,左南笙和傅宸泽就是看中了那些道具服,他们正在跟其中两个人商量,让人家脱下来给她们穿一会儿,他们拍个照留个纪念——
“景年哥,你快过来啊!”左南笙已经穿上了小丑的道具服,正在朝他挥手。
傅宸泽在发传单的人的帮忙下,正在穿毛绒绒的大熊的道具服,一边穿一边对傅景年喊:“快过来帮我和小左拍照,快点啊!”
傅景年抬手扶额,看着那些路人讶异的目光,他真想装作不认识那两人,调头就走。
有这样的么?
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能够跟一个十九岁的小女孩儿玩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游戏,这要是搁在古代,恐怕他都能跟老顽童齐名了——
傅景年极其不愿意的来到两人面前,接过两人的手机,帮他们拍照。
各自拍了十几张以后,左南笙非要摘下玩具头套,非要傅景年跟她和傅宸泽一起拍几张。傅宸泽也取下了头套,他和左南笙一左一右的将傅景年挤在中间,两人都笑着朝中间歪着脑袋,默契的比划着剪刀手——
傅景年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他忽然有些不敢想,如果将来他跟左南笙结婚了,如果他们有了孩子,这样的爷爷和这样的妈妈,两人会教育出一个多么奇葩的孩子……
一想到这两人将来极有可能会毁了他的孩子,他就禁不住长吁短叹。
黄昏时分,疯玩了一天的三个人终于决定回家了——
照旧是傅景年在前面开车,左南笙和傅宸泽在后座聊天。聊了一会儿,傅宸泽忽然想起一件事,说:“景年不久就要过生日了,哎,景年过生日十几天以后就是小左你的生日了吧?”
左南笙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现在已经农历七月了,下个月,就是他们三个人的生日了。傅景年最先过生日,然后就是她和顾祈阳——
“那景年哥岂不是还有十几天就过生日了?”
左南笙讶异的望着前面的傅景年,要不是傅宸泽提起,她根本都没有想起这茬事儿!
糟糕,她手里一分钱都没有,她哪有钱给傅景年买礼物?
傅景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左南笙惊讶的目光,他勾唇轻笑,“怎么,想送我礼物?”
“……我的钱都在你那儿,我都没有钱买礼物好不好……”
左南笙小声嘀咕着,不满的瘪了瘪嘴。
虽然她说得很小声,但是傅景年听得很清楚。他微笑着不做声,礼物这种东西,昂贵的,不如用心的。也许在她没有钱的情况下,她还能送一些别出心裁的东西给他呢!
傅宸泽听着左南笙笑声的嘀咕,他好奇的问:“你的钱都在景年那儿?小左,这是什么意思?”
左南笙侧眸看了一眼傅宸泽,她犹豫了一会儿,才笑声对傅宸泽说:“傅叔叔,爸爸没有给我生活费,他把所有的钱都打在景年哥卡上了,我现在用一分钱都得经过景年哥点头才行,他一生气的话,我就只能饿肚子流落街头了……”
“左南笙——”
傅景年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不紧不慢的喊她的名字,弯起嘴角,“傅家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傅家让你饿肚子了?让你流落街头了?你别遇见一个人就告一回状,成么?”
左南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明明是他不对,是他欺负人,他还不允许她跟傅宸泽告状了!
傅宸泽这才知道,原来顾南城没有给左南笙一分钱,左南笙的生活费,全在傅景年手里——
“傅叔叔——”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宸泽,她可怜巴巴的扯了扯傅宸泽的袖子,轻声说:“傅叔叔,我们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傅景年从后视镜里看着左南笙,他莞尔一笑,她又开始动什么坏心眼了——
“什么事儿,你说。”傅宸泽低头看着左南笙,一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答应的表情。左南笙一看见傅宸泽这样的表情,她顿时有了信心!
“傅叔叔,我的钱现在不是都在景年哥哥那儿么……他不肯给我……您看能不能这样,我……我管您要钱,我在景年哥哥那儿有多少钱,您就给我多少钱,咱们就抵消了好不好……”
“……”
傅景年一阵无语。
左南笙这一招真是让他防不胜防,他怎么没想到,她会把心思动到傅宸泽头上!
如果傅宸泽现在把所有的钱都给了这丫头,以后她不用再找他要钱了,这几天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乖巧估计又会回归原样了!
更重要的是,她的经济命脉不在他手里了,以后她还用回傅家找他么?恐怕入校就跟那些美男子好上了,哪儿还记得傅景年是谁啊!
番外:有笙之年(14)——把她的后路,彻底堵死
“左南笙,你别好像很委屈似的,我是听顾叔叔和左阿姨的话,为了不让你乱花钱才限制你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做恶人?”
傅景年见前面道路宽敞,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左南笙,同时也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但愿这个奇葩的父亲,千万别毁了他的追妻计划!
他已经在奶奶的“逼迫”下,答应让左南笙住校,如果现在就连左南笙的经济大权也不属于他管辖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跟左南笙培养感情伧?
他的计划会不会功亏一篑,现在就看傅宸泽的表现了——
左南笙咬牙瞪着傅景年,“你能有点羞耻心吗景年哥!”
停顿了一下,她瞄着傅宸泽,故意嘟着嘴扮可怜,试图引起傅宸泽的同情,“你每一次都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欺负我,你好不好意思啊!我现在想出去跟那些哥们儿一起玩,你不允许;我想逛街,你不允许,还规定我必须每天晚上七点之前回家,你这样分明是限制我的自由,哪一点儿是为了我好!”
傅宸泽望望左南笙,又望望傅景年,乖乖,他儿子居然这么霸道专制,都快剥夺了人家小左的人权了!
当年左浅是他们家养大的孩子,他也没有这样对左浅啊!
真是老了,跟不上现在孩子们的节奏了…袋…
傅宸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拍拍左南笙的手背,一脸遗憾的望着左南笙,说:“小左啊,叔叔也想帮你的忙,可是叔叔无能为力啊!”
“……”
左南笙丧气的抬头望着傅宸泽,不愿帮忙就直说好了,什么叫无能为力嘛!他堂堂一个集团的董事长,怎么可能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傅宸泽见左南笙丧气中带着一丝怀疑,他瞥了一眼前面的傅景年,低声说左南笙说:“小左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过得还不如你呢!我现在已经不管事儿了,公司里的一切都是景年在管,我拿一分钱都得找他要,我跟你一样,是个身为分文的穷光蛋——”
停顿了一下,傅宸泽又小声补充道,“你用的是你爸妈给你的钱,他还不至于太限制你,我比你惨多了,我跟朋友出去喝点酒他都不给钱……”
左南笙讶异的望着傅宸泽,她还从未听说过,当父亲能够混得这么惨,竟然被儿子欺压得死死的——
移开目光看向傅景年,左南笙有些怀疑——
傅景年不像是那种对自己父亲也这么苛刻的男人,该不会是傅叔叔在说谎吧?
前面,傅景年一面开车一面无奈的叹气。
他家那个老顽童,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坑他呢!虽然他很感谢老顽童没有给左南笙钱,但是这个理由……未免也太损他的面子了——
他在左南笙眼里,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财迷了,不仅限制她花钱,连对自己的老爸用钱也这么苛刻,她会怎么看他?
似乎为了增加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傅宸泽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傅景年,试探着说:“景年,我今晚想出去跟朋友玩会儿,好多天没有一起聚聚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钱花花……”
“……”
傅景年眼角一抽,果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这是不坑死他不罢休的节奏么!
余光留意到左南笙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等着看他的反应,他只好冷淡的回头对傅宸泽说,“晚上出门不安全,您要是想喝酒,家里有,随便您怎么喝——”
左南笙惊诧的望着傅景年,原来这是真的!
他居然连自己父亲问他要钱,他都不给!
左南笙看了看傅景年,深深吸了一口气,看样子,她的钱落入他手中,是拿不回来了。一个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么吝啬的人,哪儿还会把她的钱吐出来?
她重新看着傅宸泽,同情的握着傅宸泽的手,压低声音说:“傅叔叔,您别难过,我明天问爸妈要钱,以后您想出去玩儿,我带您出去。”
“小左真好!”
傅宸泽反握住左南笙的手,如果有个跟他始终站一条线上的儿媳妇,他就不用担心将来受欺负了。他身边可有几个例子,都是儿子娶了媳妇以后抛弃亲生爹娘的,这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儿媳妇,他说什么也不能让给别人——
傅景年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两个人,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真希望傅宸泽别回来,人家都是坑爹,傅宸泽这是回来坑儿子来了——
第二天早上,左南笙早早的就往家里打了电话,只不过不是打给爸爸妈妈的,而是打给顾祈阳的。
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想到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过生日了,她自然得打电话问问顾祈阳,想要什么礼物,她这个做姐姐的提前准备一下。
“姐,您老人家有什么事?”
顾祈阳正要去学校,一看到左南笙的电话,他立马将车停在路边,笑眯眯的跟老姐犯贫,“我就说了新加坡没有美男子吧你不信,别
tang难过,一会儿我就自拍几张发给你,你可以继续花痴几天了!”
“滚远点,我倒是挺稀罕你这小白脸的,可谁让你是我亲弟弟呢,我就算真的很觊觎你的美色,我也不敢对你有坏心啊,谁要花痴你!再说了,谁说新加坡没有帅哥?景年哥哥不比你帅啊?你少臭美了,一会儿我发一张景年哥的照片给你,让你自卑死,去厕所哭去吧你!”
左南笙慢悠悠的赏了顾祈阳一句,她和顾祈阳一直是这样,他喜欢跟她耍嘴皮子,她喜欢打击他,姐弟两人如果在家里唇枪舌战的话,一家人都会退避三舍,绝不参战,让他们吵个痛快——
“……我再一次确定了,你真是我亲姐,不是亲姐的话,谁能这么毒舌的损自己亲弟弟啊!”顾祈阳一脸受挫的表情,将后视镜往下挪了一点点,对着镜子开始自我欣赏——
“哎我说,老姐,你手机里有景年哥的照片么?我不是记着他从不拍照么?少在这儿骗人,你手机里肯定没有景年哥的照片!”
“……”
左南笙一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她这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她跟傅景年相处这么多天了,她手机里居然一张傅景年的照片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左南笙岔开了话题,同时也暗暗下定决心,她非要弄一张傅景年的照片放在手机里不可!
“生日礼物?”
顾祈阳一愣,这才突然发现,自己马上就要过生日了!
他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抹灵光,刚刚还在犯愁,怎么约小绒花一起去玩儿呢,他终于有了一个最好的借口!他的生日,她再怎么也会给面子的好吧!
而且,小绒花不是一直想要一位大师的画作吗?
顾祈阳顿时笑眯眯的,用十分温柔的语气对手机那头的左南笙说:“大姐,你知道我一向都很爱很爱很爱你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什么时候爱过我?你爱的不是你们家小绒花吗?大姐算哪根葱啊?大姐连小绒花家里那只狗都比不过……”
左南笙习惯性的抬杠,说到这儿才发现自己骂了自己,赶紧呸了一声,改口道:“呸,后面一句话你装作没听见知道吗!你大姐我天生丽质难自弃,怎么可能连一只狗都比不过!”
……
门外,傅景年抬手扶额,发出轻轻地一声叹息。
人长得蠢就算了,她还开了扩音,还那么大声的说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他倚着雪白的墙壁,呈三十度角望着房门,听着左南笙那二货姑娘在房间里自己骂自己,他嘴角微微上扬,已经被她的智商折服了——
小时候挺聪明一姑娘,怎么这智商越长越倒回去了?
光长身高忘了长脑子了是么?
倒是顾祈阳,他怎么从来没发现那小子竟然如此自恋?新加坡没美男子?呵——
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他就是一枚大大的美男子。
……
“大姐我什么都没听见,我只知道我最爱我们家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大姐了!”顾祈阳笑眯眯的哄着左南笙,等左南笙满意了,他才开始说自己的目的——
“大姐啊,你刚刚不是问我要什么生日礼物吗?我说了你一定要满足我哦!”
“只要不烧杀劫掠,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满足你。”
“那……我要一幅画。”
“一幅画?”
左南笙愣了愣,生日礼物居然只要一幅画而已?
艾玛这也太简单了吧!
左南笙顿时乐了,一面窝在沙发里给自己的脚丫子涂指甲油,一面漫不经心的说:“一会儿我就去画一张美美的画,送给你。”
顾祈阳翻了一个白眼,他还不了解他们家大姐么?画的画还不如小鸭子找食时随便乱抓的好看!
“我不是要你的画,你知道当代著名画家沈博擎吗?我要一幅他的画,只要是他画的,随便什么都行!”
“……”
左南笙无语望天,她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沈博擎,从她在A市就一直受到顾祈阳的荼毒,几乎从小到大,顾祈阳就成天念叨着这个名字!
小绒花是学画画的,顾祈阳一直想弄一幅沈博擎的画送给小绒花,因此,这个所谓的生日礼物也是拿去送给小绒花的吧?
“你明明知道他的画很难弄的,你不是说过吗,他因为一次意外,他的手失去了作画的能力,因此他以前画的十二幅画都成了稀世之宝,早就已经被重金买去收藏了,哪儿还能弄到他的画啊?”
“可是你现在在新加坡啊!沈博擎就是新加坡的人,他一定还有一些私人收藏的,你去给我弄一幅,我今年只要这个生日礼物!”
“……顾祈阳,你这是逼你姐去死吗?”
“别啊,你要真想死的话,先把画给我找到了再去死——”
“滚蛋!”
左南笙咬牙切齿的将指甲油放在桌上,面对顾祈阳欺负她的时候,她一直有种自作自受的罪孽感。想想小时候,阳阳是个多听话的小孩儿,如果不是被她带坏了,他怎么会成为今天这油嘴滑舌的样子?
唉,自作孽不可活啊,现在天天被他欺负!
“我只能说我尽力给你找找看,如果我找不到,你别怪我。”左南笙拿着小扇子对着自己的脚趾甲轻轻的扇着,看着五个水红色的脚趾甲,她满意的笑了——
“刚刚你说了你想要的生日礼物,该轮到我了吧?”她勾唇笑着,眼里闪着一抹一抹的精光。
“你想要什么?”
顾祈阳警惕的问道,他怎么听着,左南笙的语气像是有一个陷阱等着他跳下去一样?
左南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显得高尚一点,不那么庸俗,“钱——很多的钱。”
顾祈阳嘴角一抽,这还真是个挺直白、挺实际的生日礼物!
“姐,咱能别这么庸俗吗?你直接就说你要钱,很多的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你的话了……真是服了你了!”
“小羊羊,你不知道姐姐现在有多惨,你没钱你还能吃草,姐姐现在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天天坐在家里挨饿,惨不忍睹啊!”
“……左南笙,你再叫小羊羊试试看!!”
顾祈阳咬牙,他好歹也是十九岁的人了,能别这么幼稚的叫他么!
“好了我的错,我的错,我以后不叫了。但是你真的得帮我才行,我现在兜里就只有一千多块钱,随时都能饿死你知道么!”
顾祈阳微微一怔,他知道大姐花钱厉害,可是爸妈前段时间不是刚给景年哥打了几十万过去吗?怎么就只剩下一千多块钱了?
“姐,那么多钱你都拿去干嘛了?”
“不是,我根本就没有乱花!爸妈不是把那些钱都给傅景年保管了吗?他现在不给我,一天只给我五百块钱,你说这怎么够我花啊?你赶紧想想办法,给我弄点钱过来,不然我连你的名画都弄不到,你拿什么送给小绒花?”
顾祈阳怀疑的皱起眉头,“你发誓,你没有乱花钱?”
“我发誓我发誓,我来新加坡以后如果乱花了一分钱,就让我一辈子吃不到好吃的,让我饿死,这个誓够毒了吧!”
顾祈阳听着左南笙的声音,他似乎有点相信左南笙的话了。迟疑了一下,他才缓缓说,“我卡上好像也没有多少钱,你等两天,我想想办法,先给你弄点过来——但是你一定要省着花,知不知道?你再乱花钱,我一定再也不给你了!”
“嗯嗯,小羊羊最可爱了!那你忙吧,我一会儿就出门帮你打听打听,看哪儿能弄到那个沈大师的画——”
左南笙跟顾祈阳聊了一会儿,她摁掉了通话,然后大喇喇的躺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她的生活,又恢复了色彩——
阳阳办事她放心,不出三天,那小帅哥就会弄到一笔钱打给她,她终于不用再过穷光蛋的日子了!
……
门口,傅景年侧过身看着紧闭的房门——
呵,这才几天呢,就已经开始打顾祈阳的主意了?她就那么忍受不了没有钱的日子?
一天五百还不够她花是么?
傅景年悄然无声的回到自己的房间,摸出手机,拨通了顾祈阳的号码——
顾祈阳正在琢磨着跟人借钱好一点呢,还是跟爸妈要钱比较好,正巧,傅景年就打电话过来了。他皱了皱眉,想起刚刚左南笙说傅景年不给她钱花,他心底对傅景年有一点不满——
跟傅景年关系再好,受欺负的可是他亲姐姐,他能无视亲姐姐被欺负么?
“喂——”
顾祈阳接了电话,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傅景年知道顾祈阳一定是为左南笙的事儿不满,他勾唇轻笑,说:“刚刚你跟你姐的通话内容我都听见了,但是我想跟你说,不是你姐说的那么回事儿。我傅家不缺钱,你们家的钱我也不会拿你们一分。我之所以对你姐姐这么严格,是为了矫正她的缺点——”
停顿了一下,傅景年继续说:“难道你希望你姐姐一直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现在有顾叔叔和左阿姨宠着她,今后她要是嫁了人,她老公能容忍她这么花钱么?哪家公公婆婆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是个败家子儿?万一她在婆家受欺负,你心里好受么?”
傅景年说得理直气壮,顾祈阳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其实爸妈也有管制过大姐,但是一直拿她没办法,最后索性不管她了——
如果景年哥能够管一管大姐,其实也是好事。
这么一想,顾祈阳心里就舒坦多了——
“景年哥,就算你为了大姐好,你也不能太苛刻了,一天五百块钱,她会饿死的……”
“你听她瞎说,她现在住在傅家,一日三餐不用她掏钱,以
后上学放学,我会亲自接她,她也不用花钱,你说说,她一天五百块钱还不够花么?”
顾祈阳一听,这完全不用花钱啊!一个月几百块零花都够了,一天五百哪儿不够了!
看样子,又是大姐在那儿作怪!
“景年哥,我相信你不会虐待大姐的,你好好管她吧,你放心,我不会给她钱了——”
“嗯。”
达成目标,傅景年嘴角略弯,勾起一丝自信的笑。
想起一个事儿,他又说:“你刚刚说,想要一幅沈博擎的画?”
“嗯,”顾祈阳点点头,想到傅景年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问他,他忽然惊喜的问道:“景年哥,你是不是有他的画?”
傅景年回头望着墙壁上一幅气势磅礴的山水画,勾唇,“嗯,我有一幅他的山水画。”
“景年哥……景年哥,你卖给我吧,我出两倍的价钱给你,行不行?”
顾祈阳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他兴奋的喊了几声景年哥,然后可怜的央求着——
傅景年听着顾祈阳的声音,他莞尔一笑,轻咳一声,温柔的说:“不用双倍的价,我知道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你不会乱问叔叔阿姨要钱,所以你手里没有多少——这样,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送我?”
顾祈阳愣住了,这样一幅珍贵的山水画,少说也是几十万呢,说送就送了?
“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只要你能够追到你喜欢的女孩儿就行了——再说,没准以后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呢!”
傅景年说得冠冕堂皇的,只有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他想追左南笙,长路漫漫,如果没有一两个人的支持怎么行?
顾祈阳是左南笙的亲弟弟,也就是他未来的小舅子,他能不讨好人家么?
说不准,以后左南笙闹脾气什么的,还需要顾祈阳帮他说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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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木木坏吧,人小左所有的后路都被他堵得死死的,以后只能依靠他了~~~~~~~~~~
番外:有笙之年(15)——刚解决一个,又来一个
A市。
一头长发的顾嫣然独自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因为还有些早,所以街上都没有几个人。十二岁的她还在初中就读,但因为遗传了母亲的美丽和父亲的俊朗,小小年纪的她就已经是个难得的大美女。
而且,才十二岁的她身高已经达到了161厘米,比十九岁的姐姐左南笙,只矮了7厘米。因此,她在学校也是难得的高个儿,连班里的男生都找不出几个比她高的。
虽然同学们都十分羡慕她的身高,羡慕她的漂亮,对她来说,这却不是一件好事。
比如,学校外面经常有一些流氓,那些人就总喜欢找她的麻烦—恍—
“美女,来这儿看弟弟妹妹的吧?”
几个叼着烟的不良少年拦住了顾嫣然的去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儿还有一个大美女刀?
几个人对视一眼,似乎对这个突然发现的美女十分满意。
顾嫣然秀气的眉头微蹙,看了看几个一副非主流打扮的不良少年,她转身准备往学校走,懒得跟这几个人纠缠。
“哎美女别走啊!”
几个不良少年分两边拦住顾嫣然,一人拦着她前面,一人拦在她后面,让她无路可走。
她抬头扫了一眼几个不良少年,抱着自己的书本,也不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一如既往的沉静淡漠。
性格上,她比较倾向于父亲顾南城,对自己的家人,她是掏心掏肺的对家人好,可对于陌生人,她的态度一贯冷漠。
几个不良少年看见顾嫣然什么也不说,就那样站着,他们笑嘻嘻的靠近她,说:“哎小妹妹你是不是吓坏了?怎么不说话呢?别怕,我们不会难为你的,就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
“你们也配!”
一道磁性的嗓音在路边响起,几个不良少年同时望过去,只看见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子从车上走下来,伴随着那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帅哥的步伐如同脚下生风,快步朝他们冲过来——
“二哥——”
顾嫣然转过身惊喜的望着从天而降的顾祈阳,她没想到今天二哥会到学校来找她!
顾祈阳生平最恨的就是欺负他大姐和三妹的人,这几个小混混简直是活腻了,居然敢动他的妹妹!
“嫣儿,退后!”
顾祈阳低低的喊了一声,然后便跟几个不良少年打起来了!
虽然他没有像左南笙那样学跆拳道,不过他的功夫也不差,毕竟有一个好父亲,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了几手,保护自己的亲人是足够了!
顾嫣然在一旁看着顾祈阳和几个小混混扭打,她对二哥很有信心,因为二哥是个练家子。当然了,如果换成大姐,她会更有信心——
忽然,她看见一个被顾祈阳打趴下的小混混从裤腿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刺向顾祈阳,她一怔,随即扔了自己的书本冲了上去——
看似弱不禁风的她,柔韧的身体却蕴藏着不容小觑的力量,高高抬腿用力劈下,小混混只感觉自己胳膊一麻,手中的弹簧刀瞬间落地!
“去死吧!”
顾嫣然低低骂了一声,一脚揣在小混混肚子上,小混混痛苦的叫了一声,随即倒在地上。
顾祈阳已经解决了另外几个小混混,回头看见顾嫣然这暴力的举动,他抬手扶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顾嫣然听到顾祈阳的叹气声,她赶紧恢复自己淑女的模样,走到顾祈阳身边,一边抱着顾祈阳的胳膊一边拍着胸脯心有余悸的说:“二哥,好吓人,刚刚吓坏我了……”
“……”
顾祈阳无语望天,刚刚是谁一脚就把小混混踹到地上了?还跟他装,再装也掩饰不了她柔弱的外表下那会功夫的本质!
顾嫣然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就是因为她自己会功夫,所以刚刚面对几个小混混,她才一点都不害怕。这都得多谢大姐,是大姐教会了她一些防身之术。
她撒娇似的抱着顾祈阳,“二哥,你来这儿找我?还是找容画姐姐的?”
“当然是找你的!”顾祈阳煞有其事的说,然后走到书本前面,弯腰捡起地上的书,拍了拍书上的灰尘,放进嫣儿的手里,“哎对了,你容画姐姐这几天怎么样?”
“二哥你赢了,还说不是来看她的!”
顾嫣然接过二哥递来的书本,瘪了瘪嘴,对二哥说:“她今天没来上课,好像容叔叔身体不舒服,她在医院陪容叔叔——”
“住院了?”顾祈阳讶异的望着嫣儿,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嫣儿勾起一丝笑,“二哥,你应该不会想去看容叔叔的吧?你要是去医院看他,我担心他们家藏獒会冲出来咬死你——”
“……”顾祈阳嘴角一抽,他就知道,容靖用藏獒阻止他接近容画的事儿已经人尽皆知了。他看了一眼嫣儿,问道:“你这么早去哪儿?去医院看容叔叔?”
“不是,我要回家一趟,我忘了
tang拿昨天的作业本了——”说到这儿,顾嫣然望了一眼哥哥的车,撒娇的说:“二哥,你送我回去吧?我不想挤公交,早晨最拥挤了,好烦好烦的……”
“没问题,上车——”
对于自己的宝贝妹妹,顾祈阳一向好说话。别说现在上课还早,就算现在要上课,他就是翘课也得送自己的宝贝妹妹回家,谁让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呢!
顾嫣然高兴的上了车,坐在副驾座上,随手拿起顾祈阳的手机准备玩一玩手机斗地主的游戏。没想到刚刚解了锁,就看见通话记录里有左南笙的号码——
她惊讶的侧眸看着顾祈阳,“二哥,你刚刚跟大姐打电话的?”
“嗯。”
顾祈阳点头,弯唇轻笑。
“大姐去了那么久,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顾嫣然有些丧气的将手机放下,本来想玩玩游戏的,可是看到左南笙都给顾祈阳打电话了,却不联系她,她心里有点小失望。
顾祈阳侧眸看见嫣儿心情不美丽,他赶紧安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是什么人,她过得好的时候才不会想起我们呢,她给我打电话,是因为她没钱花了,让我帮她弄点钱给她!”
一听顾祈阳的话,顾嫣然更加惊诧了!
大姐没有钱花?
爸妈给了她那么多钱,她怎么又没有钱花了?
顾祈阳一五一十的将实际情况跟顾嫣然说了一遍,顾嫣然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不太熟的景年哥哥为了姐姐好,这才故意限制她花钱的……
可是,大姐一向大手大脚惯了,现在让她过没有钱的日子,她一定会很难受的吧?
一想到大姐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国外,而且身无分文,用一分钱都得经过别人的允许,顾嫣然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她很心疼大姐,她不希望大姐过得不快乐——
于是回到家以后,顾嫣然来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她轻手轻脚的坐在床沿上,低头看着正在睡懒觉的左浅。她和大姐都知道,妈妈因为身体一直不太好的缘故,再加上有爸爸惯着她,她每在生理期那几天就特别喜欢睡懒觉,一般要十点以后才起床。
顾嫣然趴在左浅身边,捏着自己的长发轻轻的在妈妈脸上挠痒痒,不到半分钟,左浅就醒了——
睁开眼睛看着漂亮的小女儿,她微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想起今天是周三,她不由好奇的说:“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回来了?”
“妈妈,我想跟您说个事儿——”
顾嫣然乖乖的看着左浅,笑得甜甜的。左浅最是对女儿的微笑没有抵抗力,她温柔的看着小女儿,说:“说吧,什么事儿?”
顾嫣然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左浅说:“妈妈,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大姐和二哥的生日了,妈妈,你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没钱给哥哥姐姐买礼物……”
“真乖,还有一个月呢就惦记着给哥哥姐姐买礼物了?”左浅打了个呵欠,从床上坐起来,倚着床头,“要多少?”
“妈妈,可能有点多……”
顾嫣然低下头,握紧手指,她感觉到有些难以启齿。她从来没有问爸妈要过这么多钱,现在一开口就是几万块,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
三个孩子里最乖的就是嫣儿,所以嫣儿主动要钱,左浅没有一丁点的不悦,她反而鼓励嫣儿,温柔说:“没关系,你要钱是拿去给哥哥姐姐买礼物,不是乱花的,再多妈妈也会给你的。说吧,你想要多少?”
顾嫣然攥紧手指,缓缓抬头看着左浅,低声说:“妈妈,你可以给我……三万块吗?”
“三万?”
听到这个数目,左浅惊讶了!
这的确是嫣儿第一次问她要这么多钱,而且三万块只用来买礼物,是不是有些奢侈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需要给左南笙和顾祈阳买这么昂贵的礼物吗?
“两万块也行……”
顾嫣然听到左浅惊讶的声音,她有些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十分没有底气的说:“一万块也行的,妈妈……”
“嫣儿,你要三万,妈妈可以给你。”左浅温柔握着顾嫣然的肩膀,轻声说,“但是你听妈妈说,你还小,你跟哥哥姐姐不一样,妈妈知道你跟她们感情好,可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不是用钱维系的,无论你送哥哥姐姐什么礼物,他们都会一样的开心,有时候昂贵的不一定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妈妈。”
“妈妈一会儿把钱给你,至于你想买什么礼物,你自己决定,好吗?”
“嗯,谢谢妈妈——”
顾嫣然快乐的抱着左浅,她现在有钱了,一会儿就可以汇钱给大姐!
左浅低头看着怀里的宝贝女儿,其实她不支持小孩子拿这么多钱,但嫣儿是第一次问她要钱,而且上面有一个花钱如流水的大姐,她现在若是不给嫣儿,没准嫣儿会觉得她这个妈妈不公平——
“别告诉爸爸,妈妈给了你这
么多钱,好吗?”
左浅低头叮嘱了一句,因为有了一个败家女左南笙,顾南城对嫣儿便严格了一些,一般情况下不准左浅私自给嫣儿钱。
他知道自己对小左的教育失败了,因此想好好的管教嫣儿,他不希望顾家接连着出两个败家的大小姐,一个就已经够他头疼了……
“嗯,我不会告诉爸爸的!”
顾嫣然点点头,对左浅甜甜的笑了。
她理解爸爸的一番苦心,她也不会变成大姐那种花钱如水的女孩儿,所以爸爸妈妈根本就不用担心她——
左南笙来到傅景年房间里的时候,傅景年刚刚将沈博擎的山水画卷起来,放在书桌上,准备过两天让人带给顾祈阳。
回头看着走进自己房间的左南笙,他挑眉,哟,心情不错,神清气爽的,果然钱是万能的,这么个颓废了几天的小美女都被金钱滋润了——
“景年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你对书画界有没有什么了解?”
左南笙在短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英俊帅气的傅景年。傅景年从她踏进门就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不过低头准备回答她的时候,他首先看到的,是她脚趾甲上红彤彤的指甲油——
他微微蹙眉,目光从她的脚趾甲移到她脸上,他弯唇,“什么时候涂的指甲油?”
左南笙稍微怔了怔,他怎么无缘无故问起指甲油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趾,她被那红红的颜色陶醉,抬头笑眯眯的说:“好看吧?刚刚涂的——”
“谁告诉你涂指甲油好看的?”
傅景年在左南笙对面坐下,瞥了一眼她的脚趾甲,眉头微蹙,“涂点亮甲油就行了,染成这种颜色,想出门吓人是么?”
“……”
左南笙无语的望着傅景年,他有没有一点欣赏水平啊?
“你看过古诗词么?你知道蔻丹两个字么?”左南笙嫌弃的看着傅景年,瘪嘴说:“我给你科普科普,古时候呢,蔻丹是指染过颜色的指甲,一般用凤仙花染成红色。蔻丹也指染过指甲的手,那都是古典美的一种象征你懂不懂?怎么古人眼中的美,到了你这儿就成了吓人了?”
傅景年看着左南笙,不紧不慢的说:“人家有染脚趾甲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不染脚趾甲,脚上长趾甲做什么?”
傅景年看着歪理一大堆的左南笙,他抬头无奈的望天,他越来越觉得,对这种丫头就不能够讲道理,应该用最直接的方式——
“十分钟之内,洗掉。”
“喂你又是发什么疯啊!”
左南笙炸毛了,她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望着太霸道的傅景年,“我好不容易才涂上去的,你凭什么让我洗掉它?你觉得指甲油不好看你别看啊,我穿鞋了你不就看不见了吗!再说了,指甲油涂在我自己脚上,你干嘛管这么宽!”
“赶紧去洗干净,否则今天的五百块钱,扣掉——”
“……指甲油这种东西是洗不掉的!”
左南笙咬牙切齿的盯着傅景年,傅景年莞尔一笑,轻声说:“需要我让阿婶儿去帮你买洗甲水?”
看着傅景年那欠扁的表情,左南笙真想一头撞死自己!
他比秦始皇都霸道专制!!
正在她想呛声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手机接听,恨了一眼傅景年,然后走出他的房间!
傅景年回头看着离开自己房间的左南笙,她刚刚走了几步,他就听见了她的惊喜声——
“嫣儿你刚刚说什么?你要给我打钱过来?真的吗?我太爱你了嫣儿,你怎么能这么乖呢,你等等,我这就把我的卡号发你——”
……
左南笙激动的钻进自己的房间,傅景年望着空荡荡的走廊,不由抬手扶额。
刚刚解决掉一个顾祈阳,又来了一个顾嫣然。
左南笙她怎么这么幸福呢,两个弟弟妹妹这么为她着想!
他慵懒的倚着沙发,手指一遍遍的摩挲着下巴,暗自琢磨着,该怎么才能让顾嫣然打消给左南笙打钱的念头——
他一定要断了她所有后路,让她无路可走。
番外:有笙之年(16)——对不起,我不该利用你
半个小时以后,顾嫣然拿着自己的银行卡悄悄地出了门。
因为她未成年,手里的银行卡是奶奶的,而奶奶当时办卡的时候没有让银行开通网上银行和手机银行,所以顾嫣然没法儿在网上转账给左南笙。
她一路偷偷摸摸的来到最近的一家银行,刚刚想进去,就看见银行玻璃倒映着一辆车的影子——
她怔楞着回头望,看见顾祈阳的车就停在街边。
她做贼心虚,怕顾祈阳发现她跟妈妈撒谎骗钱的行为,所以一溜烟躲到一旁的广告牌后面去了,只探出脑袋警惕的盯着顾祈阳的车——
墨色的玻璃将车内与车外隔绝,站在车外的人,根本就看不见车里的情况。顾嫣然皱着眉头盯着顾祈阳的车,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二哥从车里出来恍?
他会不会不在车里?
难道他在银行里面?
顾嫣然赶紧扭头看着银行里面,熙熙攘攘办业务的人将大厅挤得满满的,顾嫣然费了老大的劲儿也没有找到自己二哥的身影——
她缓缓蹲在广告牌后面,心里想着,宁可多等一会儿,也绝不冒险。
大姐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缺钱,可她要是现在跑出去汇款,被二哥发现了,她就真的完蛋了,不仅她撒谎骗钱的事儿暴露了,大姐在国外没钱花的事儿也会马上暴露的……
她叹了一口气,今天还有课呢,为了大姐,只能翘一两节课了……
正在她有些着急的在地上画圈圈打发时间时,一个黑影从上方将她笼罩。她蓦地抬头看去,对上了顾祈阳英俊帅气的脸庞——
完蛋了,被二哥发现了!
她吓得赶紧扔掉手中的枯树枝,站起来望着顾祈阳,不安的说:“二……二哥,你怎么在这儿?”
顾祈阳一只手撑着广告牌,低头凝视着小脸通红的顾嫣然,他笑眯眯的说:“我和你一样的目的,你来这儿做什么,我就是来做什么的。”
顾嫣然毕竟只是十二岁的小女生,完全禁不住顾祈阳这个坏哥哥的哄骗,一听顾祈阳这么说,她立刻惊喜的望着顾祈阳,脱口而出——
“二哥,你也是来这儿给大姐汇钱的吗!”
汇钱?
顾祈阳好整以暇的端详着自己这个从来不会撒谎的小妹妹,他挑眉,“哟,嫣儿你打算给大姐多少钱?你不是没什么钱吗?啧啧,你哪儿来的钱给大姐?”
顾嫣然看见顾祈阳那玩味的神情,她立刻闭紧自己的嘴巴,糟糕,一不小心说漏了,二哥肯定是故意来这儿套她的话的,才不是来给大姐汇款的呢!
“我自己的零花钱,怎么啦,不行吗?”顾嫣然有些心虚的低着头,但是很嘴硬的说道。
顾祈阳摸摸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盯着顾嫣然的口袋,说:“自己的零花钱?卡给我看看,让二哥看看你有多少零花钱——”
“不给!”
“你给不给?”
“不给!”
“顾嫣然,我问你最后一遍,你给不给?”
顾祈阳轻轻抓着顾嫣然的胳膊,脸上仍然带着笑,但眼神里已经有了一丝丝严厉。顾嫣然抬头看着顾祈阳,她最怕的就是爸爸和二哥这样的眼神,二哥的眼神也很吓人……
她低着头,磨磨蹭蹭的将自己的银行卡从口袋里摸出来,抬头看了一眼顾祈阳,她又将银行卡藏在后面,紧紧攥着,不想给——
顾祈阳的手绕过她身后,将银行卡拿过来,然后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起走到银行旁边的自动取款机前面——
顾祈阳将银行卡cha进去,回头看着跟犯了错低着头等着受罚一样的顾嫣然,他薄唇轻启,“自己输密码——”
顾嫣然听着顾祈阳温柔的声音,她抖了抖肩头打了个寒颤,走到取款机前面,不甘心的咬着下唇,输入自己的密码——
顾祈阳将她挤到一边,查询卡上余额。
当他看见卡上显示的37,000时,他不禁诧异的侧眸望着顾嫣然!
“你哪来这么多钱!”
顾嫣然盯着取款机看了一眼,她低着头,绞着手指,不敢吭声。妈妈说了,不能让爸爸知道妈妈给她钱了,不然爸爸会生妈妈的气的……
“妈给你的?”
“不……不是……”
顾嫣然心虚的回头,同时手指攥得更紧了。顾祈阳好笑的揉揉顾嫣然的脑袋,将卡取出来,递给她,宠溺的说:“小傻瓜,你已经把妈妈出卖了!”
“……”顾嫣然咬着嘴唇不吭声。
“妈妈给你钱,我不会告诉爸爸的。”顾祈阳话音落下,顾嫣然惊喜的抬头望着顾祈阳,结果又听到顾祈阳补充道,“但是你要答应我,不准把这些钱给大姐,听见没有?”
顾嫣然抱着顾祈阳的胳膊撒娇,试图劝二哥对大姐仁慈一点,“二哥,大姐她一个人在外面,没有钱会很可怜的……”
tang
“她哪儿可怜了?”
顾祈阳看着自己的傻妹妹,他搂着顾嫣然的肩膀,兄妹俩一起走下台阶,边走边跟她讲道理——
“景年哥说了,他每天都会给大姐五百块钱,而且大姐一日三餐都是吃的傅家的,又不用自己花钱,一天五百怎么不够花了?我告诉你啊,爸爸已经把大姐宠坏了,你要是再偷偷给她钱,只会助长她的奢侈气焰,到时候就不是一个月消费十几万的问题了,她会一个月用几十万上百万,这些钱你拿啊?”
“我……”
“嫣儿,大姐是个十九岁的人了,再不让她尝一尝没钱的滋味,再不让她吃一点苦,她毕业以后怎么办?你觉得凭咱们大姐的实力,她能够找到一份多好的工作?我就算把她捧上天,她一个月也挣不了三万块钱,这一点你得承认吧?就她这种一个月花十几万的主儿,将来自己工作了,她拿什么养活自己?”
“二哥……”
“你听我说完,她没嫁人的时候还好,差钱花爸妈可以给她,可她要是嫁了人,咱们姐夫能惯着她这花钱如水的脾气?姐夫一受不了啊,就会跟大姐吵架,一吵架没准感情就变味了,等到姐夫彻底失去耐心了,他跟大姐离婚怎么办?咱们漂亮的大姐,瞬间成了二婚女人,等她嫁不出去的时候,咱们三个都不过日子了,都抱在一起哭啊?”
听着顾祈阳一番语重心长的话,顾嫣然似乎也被顾祈阳劝动了。
低头看着手里的银行卡,顾嫣然眉头皱得紧紧地——
二哥说得对,如果大姐再不改改这个坏毛病,将来姐夫养不活大姐,两人吵架离婚怎么办?没有孩子倒还好,如果要是都有了宝宝还离婚,大姐带着一个宝宝,这日子怎么过啊?
“二哥,你放心,我不会再给大姐打钱了。”停顿了一下,顾嫣然抬头担心的对顾祈阳说:“但是二哥你要跟景年哥哥说,他对大姐不能太苛刻了,如果大姐有急用,他不能不给大姐钱……大姐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奢侈的习惯,一天两天怎么改得了?这个得慢慢来……”
“放心吧,我看景年哥好像对咱们大姐有意思,他才舍不得让大姐真的吃苦呢!”顾祈阳笑眯眯的拍拍顾嫣然的肩膀,让她不用担心左南笙。
顾嫣然木讷的望着顾祈阳,“二哥,景年哥对大姐有什么意思?”
“你傻啊,当然是景年哥有点喜欢咱们大姐了!我问你啊,如果景年哥不喜欢咱们大姐,他跟大姐不沾亲不带故的,他干嘛要大费周章的帮咱们大姐改正缺点?还有,他说送我一幅画,那画可值几十万呢,他要是不喜欢大姐,他能舍得把一幅这么珍贵的画送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么?”
“……真的?”
“保密啊,我也不确定,我只是怀疑——景年哥和大姐的事儿没确定以前,你不许跟爸妈说,也不许跟大姐说,万一景年哥不是那个意思,我就糗大了!”
“嗯,我不会乱说的!”
“乖,快上车吧,我送你去学校——”
……
顾祈阳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副驾座的嫣儿,他帅帅的拨了拨刘海——
今天他之所以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傅景年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嫣儿要打钱给左南笙,他是专程来这儿阻止顾嫣然的——
景年哥,我已经成功的帮你阻止了嫣儿,你赶紧把画送过来吧,我会感激你八辈儿祖宗的!!
左南笙在房间里骂骂咧咧的把脚上的指甲油洗干净了,看着洁白的脚趾甲,她简直欲哭无泪。
早知道新加坡有傅景年这种变tai,她打死也不来新加坡留学了。去哪儿留学不行啊,非要来这儿受这个大变tai的管制,简直就是地狱!
将一大堆东西扔进垃圾桶以后,她大喇喇的倒在床上,拨通了顾嫣然的号码。
一个小时了,怎么她还没有收到汇款的提示?
一个电话打过去,听到顾嫣然支支吾吾的说,她的钱被顾祈阳拿去买东西了,左南笙当即差点吐了血。
她都已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去逛街了,结果嫣儿却说,暂时没钱给她了……
她当时那个心碎啊,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怏怏不乐的结束了通话,她坐在床上发呆。
现在她只有最后一条路了,给顾祈阳弄到沈博擎的画,没准顾祈阳会给她一笔可观的钱。她信心满满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她哪儿知道,某人早就断了她这条后路——
她趿拉着人字拖走出房间,低头就看见傅景年正坐在楼下客厅里看电视。她见他没有看她,于是做了一个想揍死他的手势,然后敲开了沈苏苏的门,钻进沈苏苏房间里跟苏苏姐玩儿——
沈苏苏早晚都有做面膜的习惯,左南笙进门的时候,她正慵懒的靠在藤椅上,精致的脸蛋上敷着自己调制的海藻精华面膜。
左南笙站在门口望着沈苏苏,心底油然而生一种羡慕。
沈苏苏是个优雅的女孩儿,不论站立行走还是坐着躺着,她浑身上下随时随地都会透出一种贵气。左南笙一直羡慕这种女孩儿,可惜自己的气质偏偏是相反的——
无时无地不散发着一种糙汉子气息。
每一次面对沈苏苏,她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
“坐啊,站那儿干嘛。”
沈苏苏睁开眼睛,温柔的跟左南笙说话。刚刚一笑,脸上的面膜就裂开了。她索性不敷了,站起来说:“你坐会儿,我进去洗掉——”
“嗯。”
左南笙点头坐下,看见沈苏苏走进洗手间了,她才倚着短沙发打量着这个房间。
前几天她住这儿的时候,她就没发现这个房间可以弄得这么好看,沈苏苏一倒腾,她才发现这个房间好漂亮。哎,房间的美丑也是跟主人有关的——
目光在房间四处梭巡了一遍,落在右手边的墙上时,左南笙惊喜的睁大眼睛!
她腾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大步来到墙边——
抬头望去,墙上挂着一幅美妙的山水画,右下角,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沈博擎。红色的印章清晰的印在名字后面,更加印证了这幅画的真实性!
“你喜欢画?”
沈苏苏已经洗好了脸,她一面轻轻拍打着涂在脸上的精油,一面走出洗手间。看见左南笙站在墙边看画,她弯唇微笑着。
左南笙从惊喜中回过神,她回头望着沈苏苏,激动地说:“苏苏姐,这幅画真的是著名画家沈博擎画的吗?”
沈苏苏挑眉,点头:“当然。不然你觉得我会把一幅赝品挂在墙上吗?”
“不会,苏苏姐这么高雅的人,一定不会挂着一幅赝品!”左南笙激动极了,顾祈阳刚刚让她帮忙找画,她就在沈苏苏这儿找到了,这真是缘分啊!!
左南笙回头重新望着画,琢磨着怎么跟沈苏苏开口高价买下这幅画,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侧眸怀疑的望着沈苏苏,“苏苏姐,你也姓苏,你跟这个画家……”
沈苏苏拿着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她重新看着左南笙,弯唇微笑,“他是我爸爸。”
“……”
左南笙惊诧的望着沈苏苏!
她猜中了,这两人果然有关系!只是她没有想到,竟然是父女关系!
不过既然苏苏姐跟这个沈博擎是父女关系,那么买画就简单多了,沈博擎家里一定还有很多画,她随便买一幅,沈苏苏应该不会吝惜不给——
于是,左南笙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跟沈苏苏说了自己的弟弟有多喜欢沈大师的画,也提了一下自己是十分有诚意的想重金买下这幅画!
沈苏苏将头发扎好,微笑着看着满眼期待的左南笙,她说:“小左妹妹是个直爽的人,跟你说话,我也不拐弯抹角的了。既然你说你拿这幅画是给你弟弟,让你弟弟追女朋友的,那这样行不行,你帮我追景年,等我跟景年在一起以后,我把这幅画五折卖给你。”
“真的吗!!”
左南笙惊喜的望着沈苏苏,只要帮了沈苏苏,她就可以用五折的价钱买下这幅画了!
“嗯,你考虑考虑,”沈苏苏温柔的望着左南笙,说,“我看得出来你对景年不是那种男女之情,我这样的要求也不算是强人所难吧?不过如果你不答应,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不用考虑,这么好的事儿我怎么会考虑呢!”
左南笙兴奋的抱着沈苏苏,说:“那咱们说好了,苏苏姐,以后我天天给你们制造机会,只要景年哥哥跟你在一起,你就把画卖给我!”
“好,一言为定——不过小左你要答应我,这件事不准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景年。”
“你放心啦,我懂的,这种事要是景年哥哥知道了,以后你们结婚了他一定会拿你倒追他的事儿笑话你的,我保证,打死我都不说!”
沈苏苏微笑着,看着单纯的左南笙,她心底有些许的内疚自责——
对不起,小左,虽然你不喜欢景年,可是我知道,景年喜欢你……如果我不Сhā一脚,你们也许有可能会在一起……
对不起,我喜欢景年,我知道我利用你帮我追景年是很卑鄙的行为,但是……我必须要试试,我必须要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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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就会看到小左一次次把木木气得吐血的画面啦,他欺负小左这么久,接下来就到了小左帮他和沈苏苏牵红线、气死他的时候了……
番外:有笙之年(17)——景年哥,对不起,我在骗你
刚入校的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左南笙有奶奶的“庇护”,已经三天没有回傅家了。傅景年的确要求她每天都回去,但傅景年的坚持,抵不过奶奶的一句话,奶奶说左南笙周一到周五可以不用回家,傅景年就算再怎么想左南笙回来,也无济于事。
更让傅景年无可奈何的事情是,这丫头在学校三天都不给他打个电话,信息都不发。
今天早上他给她发了一个短信息,问她在学校过得怎么样,适应不适应,她只回了两个简单的字眼,“很好”,就这么两个字打发了他,最基本的问候他几句,她都懒得发——
傅宸泽回公司了,傅景年也安心去了学校。
只可惜,他和左南笙不是同一所大学,两个学校距离虽然不太远,但他又不想总去她学校找她,因此两人也就一直没有联系。结果左南笙连短信都不发,直把傅景年憋死了。
而且,他这两天天天玩那个游戏,可一直没有看见左南笙上线。
她到底是有多热爱她的新校园?
居然连游戏里那么崇拜的师尊都不要了么?
冷冷清清的度过了三天,傅景年憋得慌,于是,他发了一个短信给段凌煜。
[现在的女孩儿都这样吗?别人关心她,她觉得是应当的,可是她却吝啬得一句关心的话都不给别人,这么处着,真是心塞。]
段凌煜正在上课,听到手机滴滴的响了几声,他拿出手机,看着傅景年发来的信息,他不禁扬起眉梢笑了——
他以为是他长得不好看,所以那些高傲的女孩儿才对他若即若离的呢,原来像傅景年这种俊美帅气的富二代也有被人冷落的时候啊恍!
他抬头看了一眼教授,噙着笑,快速的回了一个信息。
[哥哥,很多女孩儿都是好女孩儿,但是呢,我们偏偏都喜欢追那些犯公主病的女孩子,所以就拿热脸贴人家冷pi股了。你不信你找个一般的女孩儿追追看,我保证她随时随地黏着你,你烦了赶她走她都不走的!]
傅景年修长的手指旋转着钢笔,低头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息,他勾唇,倒也是这样——
不论男生还是女生,一百个有九十个都会有一点点“犯贱”的时候。
身边有对自己的好的,偏偏看不上,看上的十有八九都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哎,有时候想想,何必呢!
[你觉得,左南笙的公主病严重么?]
被左南笙冷落了的傅景年,现在也只有把一腔烦闷发泄在手机上,只能跟死党互通信息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九岁的男孩子,心理总归没有成年人那般沉着冷静,被喜欢的人一再冷落,不烦恼是不可能的。
段凌煜低头看着信息,他好笑的望了一眼前面的教授,低头继续发信息——
[哥哥,你搞错了,这年头啊长得不漂亮而且穷的,各种作死那叫公主病,可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的,她们本来就是公主,那不叫病,人家有高傲的本钱——左南笙么,她一直是顾家的千金,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一样长大的,人家本来就是纯金的公主,你想追她,要耐得住寂mo。]
傅景年收到信息,将信息看了好几遍,他无奈的承认了这个事实——
左南笙的确是个公主,不会关心人也是正常的。
第四天傍晚,沈苏苏拨通了左南笙的号码。
当时,左南笙正和自己的室友坐在一个大排档前面,等着吃烤串。
礼拜一那天,傅景年已经在奶奶的注视下,将五天的钱一次性给了她,因此她这几天过得很潇洒,只要不买衣裳不买包包,一天五百是够她花的,想吃什么好吃的就吃什么,当然了,兜里没有多少钱,她也不会去吃那些山珍海味,没钱花的日子,这点自觉性还是有的。
“未希,我去接个电话。”
左南笙见是沈苏苏打来的,她笑眯眯的跟自己的室友说了一声,然后走到一旁接电话。
因为她和沈苏苏有秘密约定,所以,她不想让林未希听到她跟沈苏苏讲电话——
“喂,苏苏姐——”
左南笙甜甜的叫着沈苏苏,沈苏苏站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望着坐在院子里安静看书的傅景年,她压低声音,对左南笙说,“小左,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苏苏姐你说——”
沈苏苏收回目光不再看傅景年,她闷闷不乐的坐在藤椅上,低声说:“小左,我朋友要过生日,今晚有一个派对……你也知道的,几个小姐妹凑在一起就喜欢炫耀自己的男朋友,她们都会带自己的男朋友过去,我邀请景年一起去,景年拒绝了……”
左南笙听着沈苏苏支支吾吾的话,她明白了沈苏苏的意思——
“苏苏姐,你希望我帮你劝景年哥哥是吧?”
沈苏苏蹙眉,她轻声说:“不是,景年决定不去的话,你劝他他也不会去的。我是想说……你能不能以你的名义邀请他出去玩,然后把他带到我们的
tang包厢里?”
“……啊?”
左南笙听完沈苏苏的话,她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如果傅景年不愿意去,被她骗过去了,到时候沈苏苏的姐妹们都误会傅景年是沈苏苏的男朋友,傅景年百口莫辩,回来以后岂不是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在她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平日里傅景年欺负她的时候就已经很过分了,她要是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不知道傅景年会不会成全了她,直接一枪崩了她——
沈苏苏见左南笙没有吭声,她知道左南笙是不敢惹傅景年。她赶忙说,“小左,你不用担心的,我的姐妹是不会乱开玩笑的,我也不会跟她们说景年是我男朋友。到时候你和景年去了那儿,只要你说你是景年的妹妹,她们是不会当着你这个妹妹的面,开景年和我的玩笑的——”
“所以,景年哥哥应该不会生气?”
左南笙有些怀疑的问沈苏苏,她担心,沈苏苏的朋友真的有那么听话?她们不开玩笑,傅景年当然不会生气,可如果她们一时兴起开玩笑,回家以后,景年哥哥肯定会骂死她的……
“小左,我们这样好不好,你帮我三次,我就把那幅画半价卖给你。”沈苏苏听见左南笙质疑的语气,她其实也不确定,自己的朋友会不会那么安分。
如果真的不开玩笑还好,要是真的开玩笑了,傅景年一定会生左南笙的气——
所以,为了弥补左南笙将会挨骂的下场,沈苏苏决定提前将画给左南笙,当做是她利用她的补偿……
“我想了想,让你帮我和景年在一起以后再把画卖给你,明显来不及,你们家顾祈阳就快要过生日了,而我和景年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在一起的。所以,我不想为难你,你不用等到我和景年在一起以后,你现在只要帮我三次,我就可以把画给你——你看怎么样?”
左南笙静静听着沈苏苏的话,她认真考虑了一下,帮沈苏苏三次就可以半价买到这幅稀世之宝,对她而言实在是太赚了——
虽然她知道沈苏苏是在用这幅画为诱|饵来利用她,但是这幅画对她而言也是十分珍贵的礼物,她迫切的想要这幅画,所以,她们两人顶多算是互相利用罢了,她不觉得沈苏苏有什么卑鄙的地方。
于是,左南笙答应了沈苏苏的要求——
“苏苏姐,那我们说定了,你一会儿把地址发我,我今晚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会缠着景年哥哥陪我去。”
“好,谢谢你,小左。”
“不用谢啦,咱们是互惠互利,再说了,我能够帮景年哥哥找到苏苏姐你这么好的女朋友,以后他尝到甜头了会感谢我的!”
沈苏苏低头羞赧的笑了,然后感激的说:“小左,今晚就拜托你了——”
左南笙跟沈苏苏聊了几句以后,收了线,回到大排档,跟室友林未希道歉说自己有事,得回家一趟。林未希微笑着让她回去了,见左南笙走了,于是打电话叫来了男朋友,继续优哉游哉的吃东西——
左南笙打车回到傅家,跟仆人问了傅景年在哪儿以后,她放下自己的包包,绕到别墅后面的草坪上,终于看见了那个让沈苏苏魂牵梦萦的大帅哥——
草坪上立着一架秋千,秋千上爬满了花藤,傅景年此刻就坐在那个可以坐三四个人的大秋千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的看着。
“景年哥!”
左南笙悄然无声的来到傅景年身后,趴在傅景年肩头喊了一声,毫无防备的傅景年被她的嗓门吓了一跳!
他一个人在这儿看书看得好好的,谁会料到凭空冒出来一个人站在他身后,而且趴在他肩上大嗓门的喊他?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回头看见身后的人是左南笙的一霎那,傅景年的惊魂未定变成了惊喜——
这个好几天都不联系自己的人,居然一声不吭的回来了!
对上左南笙那恶作剧的笑脸,傅景年挑眉,掩藏着自己的惊喜,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瞅了一眼她,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回来了,难道是没钱花了,回家蹭饭来了?”
哼,去学校四天,一个短信都不舍得给他,他还在生气呢!
傅景年皱着眉头,这丫头现在一声不吭的回来了,除了缺钱花还能是什么原因?除了这个原因,他还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左南笙瘪瘪嘴,在傅景年身边坐下,紧紧挨着傅景年的胳膊,不满似的嘀咕道,“景年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啊?我是想你了才回来看你的,才不是缺钱花呢!”
说完,她还抱着傅景年的胳膊撒娇——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她,虽然不相信她回来是因为想他了,但听着她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甜滋滋的。
这几天他跟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一样,被她这个女皇冷落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一句暖心窝子的话,他眉宇间的小忧愁似乎也因为她的出现,一扫而空。
“想我什么?想我身上的钱?”傅景年将书本放在腿上,侧眸看着左南笙笑。虽然心里已经暖烘烘的了,他还是想继续欺负她几句,谁让她那么没心没肺呢,一走就不理他了!
“不想钱的都是大傻瓜,我又不傻,当然也会想景年哥哥的钱啊!”左南笙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甜甜的笑了一下,抱着傅景年的胳膊继续撒娇,“不过我更想景年哥哥你的人!钱什么的我家里有很多啊,但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景年哥哥这么好的男人,除了我爸爸,景年哥哥是最最最好的人!所以说,我怎么能不想你呢!”
傅景年是个很好哄的人,可能是因为从小缺爱的缘故,通常他喜欢的人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他高兴一整天。就像现在一样,左南笙明明只说了一句跟谁都说的话,傅景年听在耳朵里,却十分受用,他一颗心被她哄得都快淌出蜜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勾唇轻笑,伸手搭在她肩上,脚尖着地,轻轻用力就让秋千缓缓摇摆起来。两人坐在秋千上,他搂着她的肩膀,她抱着他的胳膊,随着秋千缓缓的摇荡,远远看去,两人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左南笙一直将傅景年当成哥哥,所以他伸手搂着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在意,反而随着秋千的摇荡,她更加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身上,温柔的黏着他。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荡漾着温柔的嘴角,知道他心情不错,她故意卖萌似的说,“本来我都不坏的,可是景年哥一直把我想得那么坏,那我就坏一下好了!”
“嗯?”
“景年哥,我好想好想出去逛街,一会儿你陪我逛夜市好不好?”她的下巴抵在他肩窝,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一边摇着他的胳膊,一边可怜巴巴的求着他,“我知道景年哥哥很忙,本来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我的室友都去逛街了,她们有男朋友陪,我只有一个人,好孤单,景年哥哥你陪陪我吧,行不行?”
傅景年侧眸,左南笙的下巴正靠在他肩上,于是随着他的侧眸,两张脸变得近在咫尺,彼此的呼吸清晰的喷洒在对方的脸颊上。
而且刚刚转过去的一瞬间,他的鼻梁碰到了她的眉心,温柔的感觉,让他心底微动。
他微微眯了眯眼,收回目光。
她一直擅长这样么?明明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无害,可那娇憨而不做作的小动作,却一直蛊惑着他的心……
“景年哥哥,你陪陪我好不好?”
左南笙见傅景年没有回答,她以为是自己还不够缠人,于是更加腻人的搂着他,一直说好听的话,不到五分钟,傅景年败在了她手下——
“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傅景年侧眸,无奈的看着她。
不联系的时候,三五天一个信息都不回,见了面吧,又这样的热情似水,这样的她,他真拿捏不住。
“谢谢景年哥!”
左南笙激动的给了傅景年一个热情的拥抱,傅景年也温柔搂着她的腰,他以为她是因为他答应陪她逛街,她高兴激动得不得了,才这样抱他,哪知道,她心里盘算的是另一件事……
第一步,成功!
只要带着傅景年在夜市瞎转悠几圈,然后再找个理由说自己腿软了想找个地方坐坐,傅景年一定会欣然同意的。到时候,她就领着他去沈苏苏说的那个地方,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楼上,沈苏苏一直低头凝视着秋千架上的两人——
她跟傅景年从小一起长大,除了奶奶之外,傅景年不喜欢跟别人太过亲近,哪怕是爷爷和傅叔叔,他也不习惯亲近,更别说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了。
可是现在,他却温柔的搂着一个跟他同样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儿,两人静静坐在秋千架上,他的脚一直在暗中有所动作,让秋千摇荡着,默默的制造浪漫……
凝视着那仿若情侣的两人,沈苏苏有些莫名的难过。
本来就是她自己让左南笙回来的,可现在看见左南笙跟傅景年亲近,她又有些嫉妒了——
早知道,不要打电话给左南笙了。
晚上,左南笙挽着帅气的傅景年,两人在喧闹的夜市逛了半个小时,期间傅景年掏腰包请她吃了很多美味的小吃,她的肚子撑得饱饱的。
傅景年看着吃得一脸幸福的左南笙,他勾唇,连眼角都是温柔。
喂饱一个漂亮的小吃货,也是一件蛮有成就感的事。
“小伙子,你要的烤鱿鱼——”
大排档的华人老板笑眯眯的将几串烤鱿鱼递给傅景年和左南笙,手里捧着冰淇淋的左南笙伸手去接,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傅景年将鱿鱼接过来,付了钱,侧眸温柔对左南笙说,“我拿着,你负责吃就行了。”
左南笙倍感幸福,她拿着冰淇淋,挽着傅景年的胳膊,快乐的往前走。
“景年哥,你对我这么好,
要是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走着走着,左南笙侧眸微笑着问傅景年,眉眼弯弯,看不穿她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
傅景年凝视着她温柔的模样,他莞尔一笑,“会喜欢上吗?”
“你一直对我这么好,肯定会喜欢上的啊!”左南笙甜甜的笑着说,“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而你呢又长得这么帅,还这么体贴,我琢磨着再这样下去啊,我真想把你从苏苏姐那儿抢过来了!”
傅景年嘴角的笑意越发迷人,他还以为她真是铁石心肠的女孩儿呢,既然她自己都说有希望,他还能不坚持么?
“左南笙,你蠢一次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直蠢在一件事儿上,我真有点怀疑你的智商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在她不解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顿的告诉她,“我告诉你最后一次,苏苏是我姐,我和苏苏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
“所以我拜托你,别再把我跟她扯在一起,OK?”
“……嗯。”
左南笙低着头,轻轻的点点头答应。
她低着头默默地舔着冰淇淋,心里有些说不出的小紧张——
完蛋,景年哥的态度这么明显,我还要把他带到苏苏姐说的地方去吗?我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把他从苏苏姐那儿抢过来,他就这么认真的辩白,说他跟苏苏姐没有关系,要是我真带他过去了,他会不会气得杀了我?
那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个包厢里全都是苏苏姐的闺蜜,景年哥只要今天去了,以后就真的说不清了……
到底怎么办啊!我都已经答应苏苏姐了,难道现在要变卦反悔吗?
苏苏姐还在那儿等着我呢,如果我不带景年哥过去,她会在她的闺蜜前面难堪的……
“我们现在去哪儿?”在左南笙低头艰难的做选择时,傅景年温柔的声线在她耳畔响起,“说吧,想去哪儿我都满足你——”
番外:有笙之年(18)——我允许你谈恋爱,你倒是去啊!
“我们现在去哪儿?”在左南笙低头艰难的做选择时,傅景年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说吧,想去哪儿我都满足你——”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景年,他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回响,他宠溺的眼神倒映在她眼中,望着他,她心里升腾起一阵阵的罪恶感……
今天晚上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能骗他去那个包厢,被沈苏苏的朋友误会呢……
“景年哥,我们……我们回去吧?刀”
左南笙经过了一番为难的挣扎,最终还是决定,不做让傅景年生气的事。
虽然他偶尔欺负她的时候挺过分的,但是要她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她做不出来。
傅景年低头看着左南笙,“你专程回来让我陪你逛街,逛这么会儿就回去了?”
他有些惊讶,以前听人说,女孩子对逛街是最疯狂的,一旦陪她们出去,不逛到店铺关门她们是不会回去的。而且左南笙一向是个花钱如水的大小姐,她对逛街应该也是满痴迷的,不然那些钱都是怎么花出去的?既然她是个对逛街很痴迷的人,现在才逛这么会儿就回去,她今晚不会睡不好么恍?
“你是不是怕我累?”
傅景年轻声在左南笙耳边问道,心里,有些小小的激动。
原来她不是不会关心人,他就说嘛,这个世界上哪有哪种只会享受别人的关心,不懂得关心人的女孩儿?只要一直对她好,她总会感动的——
看到她现在主动提出回去,他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幸福来临前的曙光——
因为,他看见了她的本性,她其实有她善良懂事的一面,只是需要他去开发而已。
“我不累,你还想去哪儿,说吧,我陪你去。”傅景年温柔的揉揉左南笙的头发,轻声说:“我既然陪你出来了,就一定会让你高高兴兴的回去——”
“……嗯。”左南笙看了一眼傅景年温柔的眼神,她低着头,内疚得不敢看他。景年哥哥你不要这么好,人家都不好意思骗你了……
深深地低着头,左南笙手里的冰淇淋已经在慢慢开始融化了,她还是不敢看傅景年。正在她准备挽着傅景年的胳膊回傅家,今晚不去沈苏苏那儿时,沈苏苏来电话催了。
她走到一旁接电话,回头,傅景年正站在人群中看着她,似乎怕她丢了一样,他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背影。她收回目光,低声对沈苏苏说:“苏苏姐,我……景年哥说他还有事,我没办法把他骗过来……对、对不起……”
左南笙原本十分擅长撒谎,可现在,她不知怎么的觉得自己说话都说不出清楚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低声说,“苏苏姐,我是真心的想帮你,但是我……我无能为力……”
手机那头,沈苏苏站在包厢外面,静静听着左南笙的谎言——
这种支支吾吾的谎言,一听就能够听出来。
她侧眸望了一眼包厢里都有男朋友的姐妹们,眉头微蹙,用悲伤的语气对左南笙说:“如果你实在劝不动景年,那就算了吧。”
“嗯!”
左南笙如释重负的点头,阴云覆盖的脸,瞬间艳阳高照——
她终于不用昧着良心骗傅景年过去了!
“小左,你努力了,虽然没有成功,我还是很感谢你,至少你答应了愿意帮我。这样吧,一会儿我回来了照样把画卖给你,我知道,你很想很想要那幅画,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左南笙木讷的望着前面的路灯,手机里传出沈苏苏温柔的声音,她那颗容易被感动的心,瞬间又酸酸的了……
“苏苏姐,你……你怎么这么好……”
“傻瓜,你是景年的妹妹,我也把你当成亲妹妹。我从小就是一个人,小的时候跟爸爸妈妈失散了,是奶奶好心收养了我,并且将我养大。爷爷奶奶,还有景年,他们是我最爱最爱的人……所以,即使不能够跟景年在一起,也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做他的姐姐,我们依旧是一家人……”
“苏苏姐……”
“我都说了,让你别内疚啊,小傻瓜,你这么内疚的语气,听得我心都软了——我从小就只有景年这一个弟弟,我没有哥哥姐姐和妹妹,其实作为女孩子,我是很希望能够有一个听话的妹妹的。爸妈没有再生孩子,没有妹妹一直是我的遗憾,自从第一眼看见你以后,我就不遗憾了,因为,你是我的好妹妹——”
沈苏苏感伤的话从手机里缓缓流淌出来,左南笙静静的听着沈苏苏的声音,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难受——
“苏苏,你男朋友怎么还没来?你不会找不到男朋友吧?”
在左南笙内疚的时候,一道嗓音从手机里缓缓流淌出来,落入左南笙耳朵里。她屏息凝神的听着手机里的声音,越听下去,心里越难受——
“哎哟苏苏,以前我哥哥追你的时候,你还不答应呢,你还嫌弃我哥哥,啧啧,现在连个男朋友都找不到了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tang呢,有时候啊,眼光别那么高,搞到最后没人要的——”
“苏苏,不是我说你,以前丽丽的哥哥对你真的挺好的,我还以为你会找到一个多好的男朋友呢,现在大家都有了,你连一个充场面的人都找不到,后悔了吧?”
……
一个又一个声音在手机里响起,而沈苏苏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左南笙咬牙听着里面那些欺人太甚的女人欺负沈苏苏,她一时冲动,对手机那头的沈苏苏说:“苏苏姐,你等等,我这就带景年哥哥过来,你别着急!”
说完,她豪气干云的结束了通话,朝傅景年走过去!
虽然她之前还有些不忍心欺骗傅景年,可是看见沈苏苏被那些道貌岸然的闺蜜们欺负,听着那些落井下石的话,她再也按捺不住了!
苏苏姐姐,你把我当成亲妹妹,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的!
手机另一头,沈苏苏温柔微笑着将手机揣入口袋里,侧眸看着两个闺蜜,她报以甜甜的一笑,“刚刚,谢谢你们——”
“谢什么啊,我们三个是最好的姐妹,你的事儿就是我们的事儿,帮你追男朋友是应该的!”
“只是,那丫头真的会把傅景年弄过来么?”
说话的两个人,是沈苏苏最好的姐妹。
她们回头望了一眼包厢里面另外几个女孩子,那几个女孩子也是她们请来的。
作为好闺蜜,她们当然知道沈苏苏的目的,沈苏苏并不是真的想让傅景年来参加这种聚会,沈苏苏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傅景年对左南笙那丫头失望,渐渐地不再爱那个小丫头……
“我想,她一定会把景年带过来的——”沈苏苏抬头望着两个闺蜜,低声说:“一会儿你们可要表现好一点,表现不好,今晚我可不买单哦……”
“放心吧,保证让你满意!”
三个漂亮的女孩儿互相对视一眼,微笑着走进了包厢里。
半个小时以后,傅景年跟着左南笙来到了一个酒吧前面。
他抬头看了一眼酒吧,侧眸对左南笙说:“来这儿做什么?”
说好了一起逛街的,来酒吧有什么好玩的?
他狐疑的盯着左南笙,该不会她今天的目的就是来酒吧的吧?什么逛街都是借口,她分明就是很多天不来酒吧,心里痒痒了,所以想方设法的骗他陪她来这儿。
“景年哥哥,我们进去坐一会儿吧,逛了这么久,我腿好软,你陪我进去坐会儿行不行?”左南笙挽着傅景年的胳膊,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直说,你今天是不是就是为了让我陪你来这儿的?”
左南笙听着傅景年的话,不禁一阵的心虚——
该不会景年哥哥知道苏苏姐在里面吧?不然他怎么会这么问?完蛋了,一定是苏苏姐找他的时候将地址告诉了他,所以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她穿帮了……
左南笙低着头跟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不敢吭声,等着傅景年的惩罚,没想到等到的却是傅景年宠溺的声音——
“走吧,我陪你进去,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了。你想去哪儿直接跟我说,让我陪你走了一晚上,现在才知道你的真实目的。”傅景年温柔一笑,牵着左南笙的手朝酒吧里面走去。
他以前的确要求过她,不许跟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也不许去酒吧喝夜总会这种场所,不过今天她表现还不错,再说他亲自陪着,进去坐坐也无妨。
左南笙不知道傅景年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惊喜的抬头望着傅景年,她误会了!她以为傅景年是因为想帮沈苏苏才答应陪她一起进去,她以为傅景年知道沈苏苏在里面,所以什么内疚感什么忐忑不安,都在傅景年的微笑中一下子消失无踪!
左南笙带着傅景年来到一个包厢门口,傅景年讶异的望着她——
不是进来坐坐而已吗?吧台那儿坐十分钟就行了,她还想进包厢里面玩儿?两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再说了,她都不跟酒吧的人说一声,直接就来包厢了?万一这个包厢里面有人呢?
在傅景年不解的注视下,左南笙快乐的推开了包厢的门——
苏苏姐,我带着你心心念念的男朋友来了!
包厢的门被左南笙推开,里面那一群人映入傅景年眼中。傅景年瞳孔微缩,他怎么也没想到,包厢里面会有沈苏苏——
目光落在沈苏苏身上,对上沈苏苏惊喜的眼神,傅景年心底一沉,侧眸缓缓看着左南笙,那一瞬间,他什么都明白了。
即使是个白痴,站在这儿也明白左南笙今天一系列的异常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他勾唇冷笑,他乐呵呵的陪着她逛遍了大街小巷,他以为今天她的温柔代表着他们两人之间拉近了距离,现在才知道,她的温柔,是为了将他骗到另一个女孩子面前,她利用他对她的信任,欺骗了他!
“景年哥
哥我们进去吧!”
左南笙跟沈苏苏挥了挥手,她挽着傅景年的手一起走进包厢里面。
“苏苏,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一个跟沈苏苏关系一般的女孩儿看见左南笙和沈苏苏在互相挥手打招呼,于是讶异的望着沈苏苏。她们怎么不知道,沈苏苏有一个这么帅气的朋友?
沈苏苏点点头温柔一笑,跟自己的两个闺蜜对视一眼,三人心照不宣——
傅景年任由左南笙挽着他的胳膊来到沙发边坐下,他坐下以后,第一件事就是侧眸淡漠的看着左南笙。左南笙在他身边坐下,只顾着跟沈苏苏和其他的哥哥姐姐们打招呼,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苏苏,介绍一下啊!”
沈苏苏其中一个假扮寿星的闺蜜看了一眼左南笙和傅景年,玩笑似的对沈苏苏说:“长得这么帅,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沈苏苏看着闺蜜促狭的笑,她望了一眼傅景年,低着头没有说话。
傅景年同样也没有说什么——
然而皇帝不急太监急,傅景年和沈苏苏都没表态,左南笙这个一根筋的傻姑娘替两人回答了!她侧眸看着刚刚说话的“小寿星”,听声音她都听得出来,这个小寿星就是刚刚在电话里欺负苏苏姐的人!
想必,这个人一直等着看苏苏姐的笑话吧!
哼,网友说得果然没错,防火防盗防闺蜜,有时候看上去很好的姐妹,反而是最坏的人!
她打量了那个小寿星一眼,挽着傅景年的胳膊,弯起眉眼对小寿星笑着说,“对啊,这是我哥哥,他是苏苏姐的男朋友!”停顿了一下,左南笙笑眯眯的继续说,“这位大姐姐,我哥哥帅吧?我哥哥跟苏苏姐配吧?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苏苏姐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哥哥——”
“呵——”
左南笙看向傅景年的时候,傅景年冷漠的呵了一声,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眸,缓缓缩紧。他已经告诉她不止一次了,他和沈苏苏不是那种关系,他也让她不要再将他和沈苏苏扯在一起,她脑袋里都是浆糊么!!
左南笙看着傅景年这么冷漠的眼神,她心里有些没底,低下头松开了傅景年的手……
刚刚不是他自己愿意进来的吗?怎么又不帮苏苏姐说话?她帮忙说了一句,他还这么冷漠的盯着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哇,苏苏这是你男朋友啊?”
“苏苏你真不厚道,我们有男朋友都是第一个通知姐妹的,可你有男朋友了也不告诉我们这些姐妹一声!老实交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啊?”
“对啊对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啊?”
“你男朋友还这么帅,怪不得不告诉我们呢,藏着掖着的,这是怕我们抢走他吗?”
……
包厢里的女孩子们顿时此起彼伏的八卦起来,沈苏苏抬头望了一眼脸色冷漠的傅景年,她深深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而男孩们则纷纷看着神色冷漠的傅景年,人确实不错,可是怎么冷着一张脸呢?
不过,他身边这个小美女倒是挺漂亮的——
“哎小妹妹,今年多大了?有没有男朋友?”一个男孩儿倒了一杯饮料,殷勤的递给左南笙,左南笙双手接过杯子,抬头笑眯眯的望着男孩儿,“没有,哥哥你是想给我介绍吗?”
几个男孩儿对视一眼,哟,小美女还挺开放的,是个开得起玩笑的!于是,大家见左南笙不是扭扭捏捏的性格,便开起玩笑了——
“小妹妹,你看我怎么样?这里所有男生都是有女朋友的,唯独我没有,我是跟他们一起来这儿玩的,你要不然坐过来,咱们互相了解了解?”
“……”
左南笙甜甜的笑着,虽然她是个女汉子,但还不至于第一次见面就跟人家互相了解,往恋人方向发展。她挽着傅景年的胳膊,低声婉拒,说,“我还小,我哥哥不让我谈恋爱。”
大家将目光落在傅景年身上,傅景年淡淡一笑,侧眸看着左南笙,“我允许你谈恋爱,你倒是过去谈一个啊——”
番外:有笙之年(19)——吵架了吧?你女朋友真可爱
大家将目光落在傅景年身上,傅景年淡淡一笑,侧眸看着左南笙,“我允许你谈恋爱,你倒是过去谈一个啊——”
左南笙怔怔的抬头望着傅景年,傅景年虽然脸上依然淡漠,看不出任何怒容,但他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语气让左南笙听出了一些危险的端倪……
她捉着他的手,不安的望着,“景年哥……刀”
“最近不是憋坏了么?”傅景年打断左南笙的话,依旧淡淡笑着看着她,嗓音不冷不热,“难得你的苏苏姐请你来这儿玩一回,你好好玩儿,该喝酒喝酒,该谈恋爱谈恋爱,好好发挥你的本质魅力,千万别浪费了你苏苏姐一番好意——”
傅景年一句夹枪带棍的话落入左南笙耳中,她已经确定了,傅景年这是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缓缓低下头,咬紧下唇不吭声。
可能是自己误会了……
他刚刚应该不知道苏苏姐在这儿,他并不想进来陪苏苏姐……
左南笙低头不语的时候,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大家都不是反应迟钝的人,左南笙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傅景年心情不美丽,其他人怎么会看不出来恍?
几个开玩笑的男生对视一眼,尴尬的干笑几声,然后各自端着酒杯像傅景年和左南笙没有来之前一样,继续他们的话题。虽然他们不知道这兄妹俩闹什么矛盾,但哥哥这么夹枪带棍的,妹妹一脸的委屈,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再去惹他?
心底隐隐不安的人,还有一个沈苏苏。
刚刚听到傅景年那样一番话,看着他冷漠的脸,她知道他生气了,而且看样子,刚刚他吼左南笙时一口一个“你的苏苏姐”,明显是冲着她说的——
他碍于她是他姐姐,不好当面说她,于是借着凶左南笙的机会,不客气的警告了她——他的意思她明白,今天左南笙带他来这儿,他不仅生左南笙的气,他也同样气她的行为。她利用一个小丫头,他很反感她这样的行为……
望了一眼傅景年,沈苏苏瞳孔微缩,她不知道回去以后傅景年会不会不原谅她……
她本来是想利用今天的事情让傅景年觉得左南笙完全不会爱上他,而且一直在撮合他和别人,他会很失望,慢慢的对左南笙的感情就会淡了……
现在看起来,她好像低估了傅景年,他虽然才十九岁,但是他不是那种容易被情感蒙蔽智商的人。他居然在生左南笙的气的情况下,还能连她一块儿骂……
“哎呀帅哥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啊!咱们吃蛋糕吧,今天可是我生日呢,给个面子,别跟你妹妹生气了!”小寿星见傅景年和左南笙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于是当起了和事老,站起来让人点燃蛋糕上的蜡烛,一边笑着一边玩笑似的对傅景年说,“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我们暂时把苏苏借给你,你出去跟她聊一聊,没准她……”
沈苏苏皱紧眉头,伸手拉了拉闺蜜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原本她以为傅景年会因为生左南笙的气而顺水推舟的做戏,假装是她男朋友借机气一气左南笙……好像,她的推算出了差错,傅景年似乎没有那样的想法……
这个时候,闺蜜如果再把她和傅景年扯在一起,没准会让傅景年更加反感——
但是闺蜜完全没有自觉性,明知道沈苏苏在拉她的衣角,她依然笑嘻嘻的将自己的话继续说完,“帅哥,不然我们在这儿吃蛋糕,你带苏苏出去透透气?”
傅景年淡淡微笑着,抬头看向笑意盈盈的小寿星,又望了一眼低垂着头不做声的沈苏苏,他优雅站起身,低头拿起一瓶酒,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他端着酒杯面向小寿星,“生日快乐,我先干为敬——”
所有人都讶异的望着这个不吃蛋糕却先喝酒的男生,刚想一起举杯应应景,就看见傅景年将酒杯放在桌上了。他对小寿星勾唇微笑,“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我先回去了,抱歉——”
在大家的注视下,他将目光落在沈苏苏身上,语气温和,却没有恋人间那种该有的暧mei和宠溺,“别玩太晚了,早点回家。”
沈苏苏抬头望着他,他明知道今天的事是她拜托小左带他来的,他……他不生气吗?
傅景年没有跟沈苏苏太长时间的对视,他低下头,看着身边低着头不吭声的左南笙,“留下继续玩儿,还是一起回去?”
左南笙抬头看向傅景年,看着他不冷不热的脸颊,她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离开这儿以后会被他收拾,但她还是ying着头皮站起来,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包厢——
这个包厢里她只认识一个沈苏苏,其他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她宁愿跟傅景年一起走,总比坐在这儿当泥塑菩萨无人问津的好……
走出酒吧大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
左南笙裹紧身上的衣裳,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冷冰冰的往前走的傅景年。从出了包厢他就没有跟她说话,一直冷漠的走在前面,也不管她是不是跟上去了,反正
tang一个人生着闷气——
她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再跟上去。
傅景年走了十几米远,没有听到身后某人的脚步声,他停下脚步,冷着一张脸,回头望向酒吧门口的方向——
左南笙抬头,正好看见他也停了脚步,站在距离她十几米远的地方,冷冷睨着她。
她捂着衣裳一个哆嗦,他这么生气,回去以后肯定会被他欺负死。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决定不跟他回去——
“那个……你先走吧,我们……我们不同路。”
她低着头,极其小声的对他说。相隔十几米远,他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他冷冰冰的问她,“你说什么?”
“……”
左南笙抬头一脸无语的望着他,她就是底气不足,才说得那么小声,他居然没听见,还要她说第二遍,真是麻烦!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勇气之后,她望着他,提高音量说:“我今晚要回学校……我们不同路,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傅景年盯着左南笙,原本略有些冷的夜风吹拂着,他反而被吹起了新一波的怒火!
他今天跟个白痴一样被她呼来喝去利用了这么久,他说什么了?她屁颠屁颠的把他当成生日礼物一样送到那个包厢里,他又说什么了?
他已经对她够忍让了,她现在还发脾气要回学校,她是真的在考验他的耐心么!
“左南笙你脑子装的是水和面粉吗?让人摇一摇就瞬间成浆糊了?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学校宿舍的门早就关了,你回哪儿去!像你这种智商也只能被人当枪使,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吗?你这些年是白长了身高忘了张脑子了吗!”
傅景年被左南笙气得xiong口发闷,他也不管现在有没有人从她们之间路过,由着自己的脾气对她吼!
今晚憋了这么久,被她利用了这么久,他还一句都没发泄呢,她倒先跟他无理取闹起来了!
呵呵,就算她是公主,也不带这么任性的!
她都把人当什么了!
“……”
左南笙握紧手指望着她,她就知道她今晚跟他回去没有好下场。她刚刚只是怕被他教训,才想回学校躲避灾难而已,结果他劈头盖脸一顿骂,她就算今晚做错了,他也不能这样过分吧!
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啊,刚刚那几个从他们中间走过去的路人,是怎样幸灾乐祸的眼神?那几个路人都落井下石的嘲笑她被傅景年骂呢!
她承认她不对,可是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给她留面子,就是他不对!
“我这种智商怎么了?我这种智商今晚还不是把你骗到这儿来了,你自己都没比我聪明多少,你好意思骂我嘛!”
她不甘心的瘪嘴,她也是有自尊的人,私底下他怎么欺压她都没有关系,但是当着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他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就是不行!
“呵,你还敢提——”
傅景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她是真的蠢还是故意气他的!
她不知道今晚的事儿就是导火索么,还、敢、提!!
“我怎么不能提了!就许你大庭广众的骂我,我不能回你几句了?”左南笙嘟哝着小嘴望着他,哼哼唧唧的说:“我觉得我这辈子最重要的就只有两样东西,钱和自尊,你已经剥夺了我使用金钱的权力,你不能让我连自尊也放弃了吧!不带这么霸道的,你要骂我也行,你给我钱啊,钱和自尊,我总得保留一样吧!”
“……”
傅景年咬牙切齿的盯着左南笙,她真是有一种把人气得哭笑不得的能力!
左南笙将傅景年恼怒的模样看在眼中,她以为他又在酝酿骂她的话了,她鼓足勇气望着他,“傅景年你见好就收啊,别太过分了,我都已经让你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了一顿,你要是再这么过分的骂我,我一定会跟你在这儿吵起来!”
左南笙瞪着他,原本有些心虚不安的,现在被他骂了几句,她突然觉得心理平衡了,她骗了他,他已经骂回来了,他们扯平了,她干嘛还要怕他?
被他骂了,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欠他的了——
傅景年骂了一通发泄了,这才意识到这是在酒吧门口,一直有人在经过。
刚刚他骂左南笙骂得那么过分,根本就不像是同龄人之间,完全像是父母骂小孩儿一样,丝毫没顾虑她的自尊——
这要是换了一般女孩儿,一定气得当场哭了,或者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他了吧?
也只有她,还会站在那儿跟他呛声——
一想到自己刚刚的过分,傅景年心里的火慢慢的熄去了一半,他冷冷的看着她,“回不回去——”
“回啊,不回家我去哪儿,流落街头啊?你给我钱住宾馆啊!”
左南笙哼哼两声抱怨了一句,睨了一眼他,然后低着头踩脚下的石子儿,等着他先走。他被她孩子气的
言语、幼稚的举动闹得心里剩下的一半火苗也熄了,看了看她,他转身往前走——
左南笙见他已经往前走了,于是她也保持着一样的速度跟了上去,跟他始终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他偶尔快,她也快,他偶尔放慢了速度,她也跟着放慢速度,反正就是不靠近他,也不落下自己——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在夜深的街头走着,走了十几分钟,傅景年已经彻底的消气了。虽然她做了一件很没脑子的事儿,但他也冲动的骂了她一通,扯平了——
他本想跟她说,两人抵消了。可是他是男孩子,他拉不下脸跟她讲和,所以,他走着走着就故意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可他慢了,她也放慢了脚步,就是不跟上他。
他只能ying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心里想着,也许明天早上,他就可以用送她去学校的理由跟她讲和了,今晚,暂时忍忍吧——
再说了,她既然一直跟他保持距离,始终都不追上来,说明她也在生气,他就算现在去讲和,她也未必会原谅他。大家都冷静一晚上,明天气消了再讲和才是最好的——
“哎,看来今晚注定睡不好了。”
傅景年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他最讨厌跟人冷战,只要谁跟他冷战,这种冷暴力会让他一直食不安寝。尤其这个跟他冷暴力的人还是她,是他喜欢的人,他自然更加吃不下睡不着了。
两人继续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段路,忽的,傅景年发现左南笙没有跟上来了。
他回头望去,发现左南笙在距离他三十多米的地方,侧着身子站在一个大排档前面——
他微微眯了眯眼,迟疑了一下,随即转身朝她走去。
大排档前面,左南笙盯着面前汁浓味美的印度羊肉汤,吞咽了一口唾沫。
她感觉到傅景年在自己身边,于是侧眸看了一眼他。重新看看羊肉汤,她咬着下唇静默了几秒,然后试探着伸手,主动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然后,她纤细的手指指着印度羊肉汤。
“想吃?”
傅景年将她直勾勾盯着的模样收入眼底,他主动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
刚刚她主动来扯他的袖子,那一霎,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温暖,真想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她的主动亲近,他已经找到了台阶下,既然她已经不生气了,他还能不趁着这个机会和好么?
“我没钱……”
左南笙低头绞着手指,有些尴尬的低声说。其实她还有一千多块钱的,但是放在宿舍里了,沈苏苏一个电话她就回来了,没来得及去宿舍拿钱——
傅景年侧眸看着她馋虫大动又没有钱吃东西的模样,那楚楚可怜的小眼神儿让他的心都化了。他弯唇轻笑,伸手温柔牵着她的手指,用马来语跟摊主要了两碗羊肉汤,然后牵着左南笙走到里面的小桌边坐下。
摊主的动作很快,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到了桌上。
摊主慈祥的看了一眼左南笙,用左南笙听不懂的马来语对傅景年说了一句什么,傅景年温柔点点头,摊主微笑着离开,忙去了。
左南笙喝了一勺香浓的羊肉汤,抬头望着傅景年,“景年哥哥,刚刚摊主大叔跟你说了什么?”
傅景年莞尔一笑,看着左南笙甜甜的笑脸,他的眼神越发的温柔。
静默了几秒以后,他温柔的轻声道,“小左,以后别总是惹我生气了,好不好?”
左南笙握着勺子的手僵了僵,望着他的脸,她深深陷入了他柔情似水的眸子里。这样的夜,这样的温柔,总叫人忍不住沉醉——
“嗯。”
左南笙点点头,收回目光,另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口,她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竟然有一点心里跟小猫挠似的感觉。
傅景年凝着左南笙乖巧喝汤的模样,他眉眼都是笑——
刚刚摊主大叔说,跟她吵架了吧?站在那儿扯你袖子的小动作,真可爱。
傅景年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回想起她刚刚低着头扯他袖子的时候,他的心暖得都快化了——
小左,一直这么可爱下去。
番外:有笙之年(20)——景年,我放弃了
第二天,傅景年开车送左南笙去学校,两人在车上聊天,傅景年不知不觉就将话题引到了昨晚的事情上。
他侧眸看着副驾座的左南笙,问她:“小左,你跟苏苏关系很好吗?如果关系一般,你不会帮她骗我去她朋友的生日派对吧?”
“……”左南笙正跟傅景年聊其他的好玩的事儿,他忽然问到了沈苏苏,让她不由一怔,心底也有一丝丝不安——
昨晚不是已经说了没事了吗?他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他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丕?
“我们……”左南笙低头绞着手指,极为小声的说:“我没有帮她骗你,苏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想去他们那儿玩儿,所以才拽着你一块儿去的——”
傅景年叹了一口气,傻丫头,我多么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单纯下去,单纯的人,永远看不见人性那不堪的另一面,永远只会看见美好,所以不会悲伤。
可是,我又不希望你一直这么单纯无知。
昨天苏苏只是小小的利用了你一下,万一以后有更多的人对你有坏心思,这样的你,岂不是时时刻刻会落入别人的圈套婕?
“你这样的小把戏瞒得过我的眼睛?”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一边开车一边说:“昨晚你推开包厢门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是苏苏求你帮忙,让你带我去那儿的。因为之前,苏苏曾经找过我,我没答应——”
“我……”
“撒谎撒一次就行了,别重复太多次,小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她骗我去那儿?”
傅景年侧眸看着左南笙,“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里?”停顿了一下,他勾唇,“你这种见利忘义的性子,我猜,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吧?老实说,她给了你多少钱?”
“她没有给我钱——”
左南笙似乎怕傅景年误会了沈苏苏,紧张的抬头看着他,辩解道,“你看我昨天吃羊肉汤都没有钱,苏苏姐怎么会给我钱嘛?她真的没有给我钱,真的!”
“好,”傅景年无奈的望着左南笙,“没给就没给,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这丫头,激动得跟有谁诬赖她偷了别人几十万块钱一样,瞧她那紧张劲儿!
“你说不是钱,那她给你的是什么?”
“画!”
左南笙为了证明沈苏苏的确没有给她钱,一时着急脱口而出,说完以后才后知后觉的闭紧嘴巴。讨厌,又被他糊弄了,自己就是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不该那么冲动的,真讨厌!
傅景年勾唇轻笑,侧眸看着左南笙,一时间没有听清她说的是什么。“Hua”这个读音,有“话”,也有“画”,她说的是哪个?
望着左南笙想了几秒钟,傅景年忽然想起来了,前几天阳阳曾经打电话给左南笙,问左南笙要一幅沈博擎的画——
而沈博擎,正是沈苏苏的亲生父亲。
就连他书房里那幅画都是沈博擎为了感谢傅家对沈苏苏的养育之恩才特意送给傅家的,沈苏苏手里有沈博擎的画自然也是正常——
“沈博擎的山水画?”
傅景年了然的看着左南笙,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左南笙跟搏命似的,非要帮沈苏苏的忙,原来是为了拿到那幅画,想送给阳阳,从而让阳阳给她打一笔钱过来——
“嗯……”
左南笙被拆穿了,她轻轻的yao着自己的下唇,低着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蓦地抬头望着傅景年,“你怎么知道?”
傅景年勾唇,故作神秘的看着左南笙,“呵呵呵,我不仅知道你想要这幅画,我还知道你拿这幅画想干什么——”
左南笙迟疑了一下,想了想,不可能是沈苏苏告诉他的啊,如果是沈苏苏说的,他根本就不会来这儿问她了。
难道,他知道她跟阳阳的小秘密?
“你……你知道我和阳阳……”
“当然知道,而且,我已经先你一步,把我珍藏的一副沈博擎的山水画送给阳阳了。现在,他应该已经拿到了吧!”
“……”
看着傅景年得意的表情,左南笙顿时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她还指望着阳阳打钱给她,她半价从沈苏苏那儿买了画以后,剩下的钱就是她自己的了,一幅画几十万,半价购买的话,她能从中赚一二十万块钱,这一年的生活费都够了,以后再也不用看傅景年的脸色了——
结果,人家已经先送给阳阳了。阳阳也不会拿钱给她买画了——
“所以说……我折腾了这么多天,白搭了?”
左南笙欲哭无泪的望着傅景年,她的画,泡汤了,她的生活费也泡汤了,而最后的结果是,她的自由也泡汤了。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只能指望着傅景年养活她……
两人一路默默地到了左南笙的大学,傅景年一直将车开到左南笙宿舍楼下才停了下来。左南笙一路上都在想着,自
tang己现在什么后路都没有了,要怎么讨好傅景年,车停下了,她立马甜甜的笑着对傅景年说:“景年哥哥,今天周五了,我会乖乖回家住的,你今天下午能来接我吗?”
傅景年讶异的看着她,她居然主动要他来接她回家——
“当然好啊。”
“嗯,那我先回寝室了,景年哥哥你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左南笙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尽可能的讨傅景年的喜欢,甜甜的挥挥手跟傅景年作别,然后走进了宿舍楼。
傅景年望着左南笙的身影消失在眼帘,想起她刚刚甜美可人的模样,他不禁喜上眉梢。
只要她没有后路可退,她会一直乖下去的。
一会儿以后,他缓缓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苏苏的号码。
今天他和左南笙要上课,所以起得早,走的时候沈苏苏还没起床,因此有些话,他还没有来得及跟她说。
沈苏苏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拿起枕头下面的手机。半眯着眼睛一看,是傅景年的来电,她的瞌睡不禁瞬间消失!
“喂,景年——”
她从床上坐起来,拨了拨自己的长发,微笑着跟手机那头的傅景年说话。她本以为傅景年这么早打电话给她,是为了问她昨晚什么时候回家的,她以为他是一门心思的关心她,没想到……
“苏苏,打扰你睡觉,不好意思——”
傅景年从沈苏苏的声音里听出来,她是刚刚才睡醒,所以先抱歉的说了一句。沈苏苏摇头温柔的说,“没关系,我正要起床呢,你已经去学校了吗?”
如果他还在家,是不会打电话给她的吧?直接敲门进来就行了——
“嗯,”傅景年应了一声,沉默几秒以后,他才缓缓开口,对沈苏苏说,“苏苏,小左从小就跟男孩子一起玩耍,她的性格也比较偏向于男孩子,粗枝大叶的,比不上其他女孩子那么精致。正是因为常常跟男孩子一起玩儿,她心胸豁达,从小就没有什么心机和算计——”
听着傅景年的一番话,沈苏苏心底一沉,忽然意识到了傅景年打这通电话的目的是什么!
她不安的抓紧自己心口的衣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苏苏,小左心地单纯,她从来不会琢磨什么坏点子去利用一个人,被人利用了,她也不会发现一丁点端倪。所以,苏苏姐,我希望你不要再把心思动在小左身上,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儿,她值得你深交,而不是把她当棋子一样利用。”
“……”
沈苏苏的手指一根根握紧,她紧紧yao着牙齿盯着前方,耳边,萦绕着傅景年的每一个字。重复萦绕着,让她心里酸酸的,难受极了——
她还以为,昨天在包厢里傅景年没有说什么,代表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傅景年不会计较了,可是她想得太天真了,傅景年怎么会善罢甘休呢,呵呵,这不,才过了一个晚上而已,这就找上她了——
傅景年听着手机那头的沉默,他瞳孔微缩,轻声说:“苏苏,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昨晚在你朋友面前,我没有让你难堪,你就应该知道,我心里是有你这个姐姐的位置的,我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让你难堪。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很善良,你的心和小左一样,你们都是善良的女孩儿,我很庆幸遇到了你们两个。昨晚的事,你没有任何恶意,我懂,我全都懂——”
停顿了一下,傅景年温柔道:“可是苏苏,你跟我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我一直只当你是我的亲姐姐,你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亲人和姐姐,你明白吗?”
“……嗯。”
沈苏苏心里难受极了,她点点头,听着傅景年的声音,默默地yao紧了自己的下唇。
“苏苏,我们能够像以前那样,继续做姐弟吗?”
傅景年试探着问道,他担心两人这么挑明了以后,沈苏苏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担心沈苏苏会无法原谅他——
“不,不会像以前那样。”
沈苏苏吸着鼻子、难受的声音从手机里流淌出来,傅景年心底一沉,她果然生气了,她不会原谅他……
“以前,我对你一直有其他的想法,我不止一次的想象过,以后你会是我的男朋友,你会跟我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从我十七岁以后,从我懂事以后,这么多年,我没有拿你当过弟弟,我一直拿你当成暗恋的男孩儿——”
沈苏苏鼻子酸酸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望着天花板,控制着自己的眼泪,缓缓说,“景年,以后我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虽然一时半会儿我可能不会彻底将你放下,但是我会努力……”
“苏苏——”
听着沈苏苏这一番话,傅景年才知道,她不是不原谅他,而是已经决定放下了。可是i听到沈苏苏这么痛苦的声音,他心里也难受极了——
沈苏苏挤出一丝笑,温柔的对傅景年说:“景年,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
你,我一直觉得,我们一起长大,最了解你的人是我,最懂你的人也是我,所以,我以为我是唯一能够给你幸福的人。现在我知道了,能够让你觉得幸福的人不是我,我对你的喜欢也会让你觉得困扰……所以景年,我宁愿自己难受,也不会让你为难——”
“苏苏,你别说了。”
傅景年心疼的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从小到大沈苏苏就一直对他好,现在明明心里难受,为了让他开心,她又一次选择了让自己痛苦……
她这样的感情,让他觉得温暖,也为她的傻,感到心疼——
如果不是他心里早已经有了一个左南笙,也许,他真的会愿意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试着好好疼她,爱她——
“景年,你刚刚也说了,我跟小左一样,都不是坏女孩儿,所以我既然跟你说我会放弃,我就不会再动别的念头。”沈苏苏停顿了一下,缓缓说:“景年,等你生日过了,我就回家——”
沈苏苏越是装得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傅景年心里越疼她,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这么难过,“苏苏……”
“景年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想静一静……你别说抱歉的话,也别说我很好之类的……你那样说,只会让我更难过——没关系的,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就好了……”沈苏苏捂着自己的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先就这样吧,晚上见——”
说完以后,沈苏苏摁掉了通话。
缓缓将手机放在枕头上,她望着天花板心痛的哭了。
他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喜欢的人,她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这样无疾而终。痛苦的同时,她也有些庆幸。
幸好自己没有陷下去太深,幸好,她只做了昨晚这一件错事。如果他今天不告诉她,如果她执迷不悟继续利用左南笙,也许闹到最后,她不仅得不到傅景年,恐怕连自己的自尊也丢了……
景年,虽然不能跟你在一起,但至少我永远是你心目中善良的姐姐——
晚上,左南笙和傅景年一块儿回家,吃完饭以后,沈苏苏将左南笙叫到了她房间里。
左南笙以为沈苏苏是为了昨晚上的事情找她,她十分不安的坐在那儿,低着头说:“苏苏姐,对不起……我不知道景年哥哥会不开心……”抬头看着沈苏苏,左南笙愧疚不安的问她,“昨天我们走了以后,你的朋友有没有嘲笑你?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昨晚是我不好,跟你没关系——”
沈苏苏温和的看着左南笙,见左南笙一直内疚的道歉,她不禁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这么傻呢,昨晚的事你和景年都没有错,是我不该让你叫他过去。明明知道他心里没有我,还动这些小脑筋,跟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沈苏苏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握着左南笙的手,继续说:“再说昨晚他们也没有说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左南笙抬头看着沈苏苏,“她们真的没有为难你吗?”
“当然,我们都是朋友,她们哪能落井下石呢?”沈苏苏微微一笑,见左南笙眉宇间的内疚感消去了一些,她才从身边拿起一个长长的盒子,递给左南笙——
“这是我承诺你的画,虽然我没能和景年在一起,但你好心帮了我,这幅画,我依旧会半价卖给你——”
左南笙惊讶的望着沈苏苏,一时间,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苏苏姐,你对我这么好,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昨晚不是告诉了你吗,我把你当成亲妹妹,这个啊,就当给你的礼物好了——”
左南笙感激的望着沈苏苏,她低头不好意思的说:“苏苏姐,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了……我今天早上才知道,景年哥哥他把他自己的画给我家阳阳了,所以现在我……”
“原来是这样,那我可就收起来了?”
“嗯,谢谢苏苏姐!”
看着左南笙甜甜的笑容,沈苏苏也温柔笑了。
她对感情是个执着的人,但她更懂得舍弃。不属于自己的,没必要坚持,坚持也不会有结果。如果始终执迷不悟,反而是拿自己的感情糟ta了自己的青春——
番外:有笙之年(21)——“别出心裁”的礼物
农历七月已经渐渐进ru尾声,八月一日就是傅景年的生日。
眼看着傅景年的生日在即,左南笙在学校的生活变得不淡定了。她现在手里一分钱没有,她拿什么给傅景年买礼物呢?
给人家准备礼物,总不能去跟他说,你给我一点钱,我给你买礼物吧?
教授在前面授课,左南笙头痛的捂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办呢?
她要怎么样才能拿到钱,送傅景年一份特别的礼物岛?
钢笔笔尖在纸上不停地来来回回,她下巴搭在桌面上,跟个丧家之犬一样可怜的望着窗外。一个人想了一会儿以后,她忽然想起自己家里成堆的礼物……
她灵机一动!
诶,从以前的礼物里面挑一个送给傅景年,他应该不知道吧?
“不行不行,我的礼物都是女孩子的,景年哥哥一看就看出来了!”左南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立马想到了另一个人——
顾祈阳!
哈哈哈,小羊羊从小就有很多礼物,他的礼物都是十分昂贵的,送给傅景年这个富家子弟,也不会掉了她的面子——
“可是……景年哥哥才送了小羊羊一幅画,小羊羊肯定早就被他收买了,我要是问小羊羊要礼物送给景年哥,小羊羊保不准会高密……”
如果让景年哥哥知道,她送他的礼物是别人送给顾祈阳的,他一定会气得再也不理她了!
唉,怎么办呢?
左南笙挠着脑袋,一会儿愁眉紧锁,一会儿眉开眼笑,纠结了整整一节课,直到下课的时候才纠结出一个方案来!
让嫣儿帮忙!
小羊羊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很多礼物,而他那个二世祖收到礼物以后从来都是扔在专属于他的储藏室里,再也不管那些礼物,只有妈妈和奶奶会隔三差五的去整理整理……
如果她偷偷的让嫣儿帮她弄一个来,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一想到这个好主意,左南笙瞬间就高兴了!
下课以后,她立刻拨通了顾嫣然的号码——
顾嫣然在学校是个典型的乖乖女,虽然她才十二岁,是顾家的小公主,但她衣服脏了从来是自己洗,从来不会拿回家让左浅帮忙洗。
正在洗衣服的她,听到裤兜里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惊讶——
这个铃声,专属于左南笙。
她一直在抱怨左南笙去了新加坡以后不主动联系她,现在左南笙终于联系她了,她拿着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忽然有点不敢接——
她想起一个礼拜以前,她曾经答应给左南笙汇钱过去,结果因为顾祈阳一番话她放弃了这个念头,导致左南笙后来怏怏不乐的挂了电话……
一个礼拜不联系,左南笙突然打过来,该不会……是为了跟她要钱的吧?
顾嫣然迟疑着不敢接,左南笙锲而不舍的打过来,打了三次,终于,顾嫣然忐忑不安的接听了——
她yao着自己的下唇,不安的往裤子上擦手上的洗衣液,低低地说,“大姐……”
“嗯?”
左南笙热情满满的打顾嫣然的电话,打了三次她才接,而且一开口声音小得出奇,这让左南笙不禁有些讶异,讶异过后,是满满的担心——
“嫣儿,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不太正常,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遇上了什么烦心的事?”左南笙紧张的问顾嫣然,“嫣儿你有什么事告诉大姐,大姐虽然在新加坡,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你,我立马就回来帮你出头!”
“没……没有!”
顾嫣然yao紧自己的下唇,内疚的吸了一口气,大姐对她这么好,她明明有钱却不给大姐,她心里好难受,她觉得自己不配做大姐的妹妹……
“真的没有?”
左南笙早已把自己的事儿忘到了一边,顾嫣然受欺负,比什么都重要!
“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在这儿洗衣服,太阳太毒了,晒得我头疼——”顾嫣然低低的找了一个借口,然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问左南笙,“大姐你打电话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左南笙见顾嫣然真的没有什么事,她这才放心了,温柔的说:“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嫣然听着左南笙温柔的话,她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大姐根本就不是个温柔的人,突然这么温柔的说话,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求她帮忙。那件事,该不会真的是找她借钱吧?
一想到这儿,顾嫣然赶紧说:“大姐我没有钱的,我的钱都拿去给二哥了,他还没还我,我现在兜里只有两百块钱,刚刚够这个礼拜的生活费……”
左南笙扑哧一笑,“嫣儿你急什么啊,我不是找你要钱的,我知道你没钱,上一次不是你说你能帮我筹到钱我才等你的么,你上一次要是不开口,我才不会跟你要呢!”
停顿了一
tang下,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在这儿,才压低声音对顾嫣然说:“嫣儿,景年哥哥八月一日的生日,我呢,现在手里没有钱给他买礼物……可是我住在他们家里,吃他的喝他的,我总不能什么都不送吧?所以我想啊,你能不能去你二哥的储藏室里,偷偷的拿一个你二哥的礼物给我……”
“啊?”
顾嫣然讶异的望着前方,左南笙的提议,让她十分惊讶!
大姐竟然这么坏,明明是送给景年哥哥的礼物,她竟然想拿二哥不要的东西送给景年哥哥……
“这样不好吧……大姐,要是让景年哥哥知道了,他会生气的。”
顾嫣然犹豫着,她倒是不担心二哥顾祈阳那儿有什么问题,他储藏室里一大堆礼物,拿一两件他也不会在意。只是景年哥哥那儿……
“你放心啦,咱们不让他知道不就行了?”
左南笙知道顾嫣然是个乖乖女,而且胆子也小,这种不道义的事她一般不会答应,所以左南笙耐心的哄着她,“大姐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么?让你趁你二哥还有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的时候,你悄悄地拿一个,然后去邮政局寄过来就行了。哦对了,写地址你就写我学校,别写傅家,他们不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可……”
顾嫣然紧紧皱着眉头,她还是有些不安,她不想让姐姐拿这种不诚心的礼物送给景年哥哥。二哥不是说了吗,景年哥哥很有可能喜欢大姐,大姐要是真这么做了,景年哥哥该有多伤心啊……
“嫣儿,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外面过得有多惨,如果我跟以前在国内一样,我卡上随时都有几万块钱,我还会为送景年哥哥什么礼物发愁吗?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嫣儿,你可怜可怜姐姐,去你二哥那儿挑一个最适合你景年哥哥的礼物寄给我,我不会忘了你对大姐的好的……”
“大姐,妈妈说了,生日礼物不需要太贵重的,很多时候礼物虽轻,情义却重——”
顾嫣然打断左南笙的话,尽力的劝着她,“你没有钱,你可以琢磨琢磨别的,可以送给景年哥哥一个物美价廉的小礼物啊?我想,只要是你用了心思的,哪怕就是你亲自做一碗面给他吃,他都会很高兴的。一碗面都比你拿二哥的礼物送给他强多了——”
“嫣儿你不懂,男孩子跟咱们女孩子不一样,如果我生日,有人亲自下厨给我做吃的,哪怕不送我礼物我也会很高兴很高兴,可是你看看你二哥,他高兴吗?去年他生日,我烘烤了一个蛋糕给他,你看他多嫌弃啊,他说那是世界上最难吃的蛋糕,我伤心死了,我再也不要辛辛苦苦做出来被人嫌弃了——”
“大姐,不一样的,二哥是跟你闹着玩,可景年哥哥他一定会喜欢的!”顾嫣然多想告诉左南笙,傅景年很有可能喜欢她,可是想了想,顾嫣然还是忍了下去——
二哥说了,他也不确定景年哥哥是不是真的喜欢大姐。万一不喜欢,现在说了多尴尬?
“怎么不一样啊?”左南笙皱着眉头,轻声说,“嫣儿,你还小,你不懂大人的世界。现在是个物yu横流的社会,情义千斤不敌钞票一沓,我还是不去糟ta我的‘情义千斤’了,花心思给他做再用心的东西,他这种富家子弟也看不上,我还是送他昂贵一点的礼物好了,他喜不喜欢不重要,我的心意到了就行了——”
“可是……”
“哎呀别可是了,嫣儿,你不知道你景年哥哥多受欢迎吗?他长这么帅,家里这么有钱,等着给他做蛋糕、等着给他送精心制作的小礼物的女孩儿数不胜数,我才不去凑热闹!你就帮帮我吧,赶紧去你二哥那儿帮我挑一个,你再不去就赶不上他的生日啦!”
左南笙一鼓作气的劝了顾嫣然十多分钟,最终,顾嫣然无可奈何的答应了左南笙。
顾嫣然握着手机,眉心依然有些小小的愁。
从K市邮寄到新加坡,大约要一个礼拜,她今天回去拿,拿了就寄过去,应该来得及——
只是,景年哥哥真可怜,她好同情那个帅气的哥哥。人家一年才一次生日,想要自己喜欢的人送礼物给自己,结果喜欢的女孩儿竟然还这么敷衍他……
教室外面,左南笙靠着墙壁,握着手机,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一桩难事。
望着湛蓝的天空,左南笙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的说,上帝爷爷,我也不想拿这种没有诚意的礼物敷衍景年哥哥,这不能全怪我,他自己也有责任,您老人说评一评,他要是不克扣我的钱,我哪儿会这么对他?
“景年哥哥,对不起了,只能怪你自己太霸道,让我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我才会这样对你——”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左南笙心里的内疚感,一瞬间消失无踪。
顾嫣然捧着两本书回到家,以往这个时候,爸爸妈妈都不在家,爸爸在公司,妈妈在跟朋友一起玩,爷爷奶奶也在外面散步,所以她直接就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了,推门进去的时候,
才发现客厅里有人——
她停下脚步,惊讶的望着屋里——
“小浅,其实今天我也不想过来……是容靖,他非要我来……”
郑伶俐坐在左浅旁边,手中捧着一杯茶,为难的看着左浅。左浅温柔的望着她笑,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容靖让我告诉你,管好你们家顾祈阳……别再让他去sao扰画画了……”
说完,郑伶俐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左浅,低着头抿了一口茶水,满脸的不自在。
她和左浅几十年的交情,如果不是容靖现在躺在病chuang上跟她闹,非要她来顾家,她是不会过来的。
不管怎么说,病人事大,容靖现在病了在医院里,不接受治疗,不吃不喝,死活要她来跟顾家摊牌,她能不来么……
那是她自己的丈夫,真要是折腾出个好歹,她能不心疼?
左浅温柔的握着郑伶俐的手,轻声说:“伶俐,你放心,一会儿等阳阳回来,我会警告他的。我知道我自己儿子是什么样,他不成熟也不懂事,其实我自己都觉得他配不上蕙质兰心的小绒花,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他去sao扰小绒花……”
郑伶俐赶紧摇摇头,着急的说:“小浅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容靖不喜欢阳阳,但是我是很喜欢他的。他不成熟不懂事,那不是还小么,他也才十九岁,等毕业了,去公司历练一段时间,应该也就成熟了。再说,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一直都希望画画将来能够跟他在一起,有你这么和蔼可亲的婆婆,我相信画画也会幸福的。”
停顿了一下,郑伶俐低下头缓缓说,“只是,你也知道画画比阳阳小六岁,她跟嫣儿差不多大,她今年正要中考,阳阳这样子会影响到她学习——”
为难的抬头看着左浅,郑伶俐说,“初中升高中,如果她考不好,以后她会有心理阴影,我怕阳阳现在追求她会毁了她……你也是当妈妈的,你能明白我对画画……”
“我都明白——”
左浅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郑伶俐,轻声说,“我也一样不允许嫣儿现在谈恋爱,我明白你和容靖的为难。我和南城一直都在管他,只是阳阳他一直对小绒花死心塌地的,上一次他爸气得都差点动手打他了,他依然倔着性子,说什么也要追小绒花……”
郑伶俐听着左浅的话,一时也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头疼。她女儿才上中学就有这么大的魅力,她自然高兴,只是女儿现在年纪太小了,不适合——
“小浅,你这样跟阳阳说——”郑伶俐犹豫了一下,侧眸看着左浅,轻声说,“你就说,郑阿姨答应他,等将来画画长大了,阿姨一定为他做主,让他娶画画。我不管他容叔叔答应不答应,家里是我说了算,只要他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只要他能够出人头地,我一准把画画嫁给他!”
“真的?”
左浅讶异的望着郑伶俐,原本只是阳阳剃头担子一头热的事儿,八字都没一撇,今天郑伶俐居然点头答应了!
“那我可得替阳阳好好谢谢你——”
“谢就不用了,你告诉阳阳,画画还小,让他先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工作上,只要画画成年,我就做主让他们订婚——”
“可是……容靖那边?”
“你别管他,你以为我今天愿意来这儿?是他在医院作死,我不得已才过来的,毕竟是第一次跟我这样闹,我得给他面子不是?哼,以后他要是再玩这一招,再敢这样作死的跟我闹,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
门口,顾嫣然听得瞠目结舌的——
她一直知道郑阿姨是个强悍的女人,她从不知道,郑阿姨居然管容叔叔管得这么绝,人家生病了闹一回她都这么为难……
容叔叔真是个可怜的男人……
家里有一个母老虎似的老婆,好不容易有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吧,结果才十几岁就被顾祈阳这个贼给盯上了,难怪他生气呢!
番外:有笙之年(22)——小左,你生日在哪儿过?
“郑阿姨——”
顾嫣然见郑伶俐和左浅已经说完了该说的话,于是温柔的走过去叫人。郑伶俐和左浅同时望着她,左浅脸上是盈盈浅笑,郑伶俐则是啧啧称叹——
“小嫣儿真是越来越水灵了,告诉阿姨,你们家妈妈是用什么喂你的?”
郑伶俐握着顾嫣然的手,让顾嫣然陪着自己一起坐下。因为跟左浅是闺蜜挚友,对左浅的几个孩子,她也跟当妈妈的一样疼爱,不然也不会耐心的教左南笙跆拳道了。
顾嫣然在郑伶俐身边坐下,温柔的看了一眼好久没来家里的郑阿姨,又看着阿姨旁边的妈妈左浅,她调皮的吐吐舌头,说:“我也不知道,不过爸爸是这样说的。他说,哥哥小时候没有跟妈妈在一起,他没有妈妈的母乳喂养,所以身上没有妈妈的冷静沉着,而姐姐呢,虽然从小就跟妈妈在一起,但是那时候妈妈身体弱,没有母乳喂她,她是喝奶粉长大的,因此呢就没有妈妈这么漂亮——岛”
郑伶俐哈哈笑了,顾南城真是会扯,连他女儿长得漂亮,都要归功于左浅的奶水,这样的男人真是萌死了——
她接过顾嫣然的话笑呵呵的说:“所以你爸爸的意思是,你长这么好看,是因为妈妈母乳喂养,都是你的好妈妈的功劳了?暇”
顾嫣然甜甜的一笑,坐在两个女人中间,挽着左浅的胳膊撒娇,“不仅是爸爸这么说,这是我们全家公认的事实,妈妈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贫嘴!”左浅被小女儿哄得幸福的笑了,要说起来啊,这三个孩子唯一的共同点是:都跟她们的爸爸一样,贫嘴!别看年纪小小的,这一张张嘴啊,太贫了,她天天被这父子(女)四人哄着,笑得脸上都快长皱纹了——
“妈妈我说的是真的,爷爷奶奶也这么说,爸爸也是这么说的,我们都好爱好爱你!”顾嫣然抱着左浅的胳膊嘟嘟嘴,“妈妈,晚上爸爸回家了,我让爸爸再说一遍给你听——”
“……”左浅无奈的轻轻点了点顾嫣然的小鼻梁,然后郑伶俐在一旁说:“小嫣儿这张嘴跟你大姐一样甜,但是,咱们可比大姐温柔懂事多了,对吧?”
顾嫣然放开了左浅的胳膊,转而挨着郑伶俐撒娇,“大姐也很温柔的啊,郑阿姨,大姐是在外面凶,她对我和二哥可好了!”
“小嫣儿这么乖,谁忍心不疼你啊?”郑伶俐捏捏顾嫣然的小脸蛋儿,笑眯眯的说:“说起来,你们家就你最幸福了,从小到大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哥哥姐姐疼你,外公和夏辰小舅舅也经常回国看你,这么幸福的小丫头,让阿姨都嫉妒了——”
顾嫣然挑眉调皮的笑,“郑阿姨,别人不知道,我们家人可都知道哦,容叔叔才chong爱阿姨呢,我听说阿姨下班回家太累了,很多时候都是容叔叔帮阿姨洗脚呢……”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郑伶俐第一时间打断顾嫣然的话,虽然她不承认,但左浅和顾嫣然都看见了她脸上小女人的娇羞——
顾嫣然轻轻哼了一声,“阿姨你骗不了我的,画画姐经常跟我讲的!”
“……咳咳,别听那孩子的,她跟她爸一边儿的,最会帮她爸爸说谎了!”郑伶俐还是说什么都不承认自己老公天天给自己洗澡,她的脸,更加的红了——
为了不让顾嫣然继续这个话题,她转移了话题扯到了顾嫣然身上,“小嫣儿,你才十二岁就长得这么漂亮,长大了都可以去巴黎投奔你外公,当个漂亮的小模特儿了——小浅,有没有想过将来让小嫣儿从事什么职业?”
左浅看着长得比她自己还标致的女儿,chong溺的笑笑,“我随便她,她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走歪路,我全都支持——”
“可是爸爸不支持。”顾嫣然接过左浅的话,皱着眉头说:“爸爸说,模特儿虽然是个高薪、轻松的职业,但是圈子很复杂,圈子里的人好多都不单纯,他不希望我去。”
停顿了一下,顾嫣然低声说,“上一次有个著名的杂志社需要一个清纯漂亮的平面模特,外公想把这个好机会给自家人,于是把我的照片给人家看了,人家很满意,可是最后被爸爸推了——”
听得出来,直到现在顾嫣然还有一点小遗憾。
她才刚刚十二岁,正是女孩儿最想展示自己的美的年龄段,能有一个当平面模特的机会,能够随着杂志的发行而让全世界的人认识她,她当然想去试试。结果被爸爸拒绝了,她会难过也是难免的——
左浅温柔的揉了揉顾嫣然的头发,轻声说,“宝贝,你现在还小,爸爸是不希望你影响了学习,爸爸爱你,更怕你因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啊,不知道这个圈子有多乱。”停顿了一下,左浅温柔的继续说:“等你长大了,你跟爸爸好好谈一谈,妈妈相信爸爸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是不会再这样强制性的管你的——”
顾嫣然点点头,侧眸看着左浅,摇摇头微笑着说:“妈妈我不怪爸爸,我只是有点遗憾……妈妈你别跟爸爸说,要是爸爸知道我不开心,他也会不开心的
tang——”
“好,妈妈不说。”
左浅温柔在顾嫣然眉心印下一个吻,她最疼嫣儿,是因为嫣儿也最懂她和顾南城,不仅是她的贴心小棉袄,更是顾南城的贴心小棉袄。从小到大,不管他们两个做出怎样的决定,嫣儿哪怕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会让他们知道,嫣儿她太乖了,乖得让她这个做妈妈的都舍不得不疼她——
“对啊嫣儿,我认识你爸爸这么多年,他的脾气我也知道,他不是霸道的父亲,等你长大了,他就不会管你了。”停顿了一下,郑伶俐笑眯眯的说:“你看你大姐,你大姐小时候,你爸爸一直想让她长大了做个女强人,他一直都想让你大姐和你二哥一起经营他的公司,所以一直用心培养你大姐来着。结果呢,你大姐偏偏喜欢上了美食,非要当什么营养师,你看,你爸爸最终还是拗不过她,送她去新加坡留学了——”
顾嫣然点点头,正是因为大姐的例子摆在那儿,所以她才十分有信心,将来自己长大了,一定可以跟爸爸好好沟通,让爸爸支持她的——
三人一块儿聊了一会儿,郑伶俐说容靖在医院吃药的时间到了,她得回去。
于是,左浅便让顾嫣然在家玩会儿,她陪郑伶俐去医院看看容靖——
毕竟今天郑伶俐来的目的是因为容靖要郑伶俐来跟他们说一声,不准顾祈阳缠着小绒花,所以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么也得去医院跟容靖保证一声,这样容靖才能安心养病——
送走了左浅和郑伶俐,顾嫣然立刻将门关得紧紧地,一溜烟跑到了二楼,来到顾祈阳的储藏室。
顾祈阳的储藏室里满满都是别人送他的礼物,好多都是没有拆封的。
因为顾南城是大公司的董事长,而左浅也是A市第一人民医院聘请的医生教授,遇到危险的手术都是她披甲上阵,救了很多人。因此逢年过节,或者他们一家人生日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纷纷送礼。
而且因为顾祈阳是顾家的儿子,很多人就以为顾祈阳是最受宠的,将来也是会继承顾家财产的,因此每到顾祈阳生日,送礼的人就更多了,是她和大姐的两三倍,其中一大半送礼的人顾祈阳根本都不认识,因此,礼物太多了,他就连拆封都懒得拆,直接放在储藏室里了。
“挑什么好呢?”
站在一大堆礼物前面,顾嫣然懵了。她不知道景年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礼物,而且二哥这儿太多了,她都无从下手,根本不知道怎么选——
考虑到去公园跳舞的爷爷奶奶就快回来了,顾嫣然赶紧登陆QQ,将笔记本拿到这个刚储藏室里,跟左南笙开了视频,让她自己选——
左南笙看到顾祈阳满屋子的礼物时,也啧啧叹了一声,“顾家的老宝贝啊,你瞅瞅,那些人真是,人家小羊羊才刚刚成年呢,他们就这么费尽心思的讨好小羊羊,真是世态炎凉啊!”
顾嫣然捂着嘴笑了,她知道左南笙“世态炎凉”四个字的意思——
因为左南笙和顾祈阳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生日都是一天,可是每一年生日,来家里送礼的人都是送给顾祈阳的,左南笙作为姐姐,反而只能眼巴巴的望着,所以每一年生日吧,她都是在快乐和忧伤中度过的——
看着自己的宝贝小羊羊收到比自己多三四倍的礼物,就因为小羊羊是男孩子,将来会继承顾家的财产,就因为她是女孩子,所以就没有人巴结,她心里能舒服么?
“大姐你别感叹了,你再磨蹭一会儿,爷爷奶奶就回来啦!”顾嫣然将摄像头对准屋子里的礼物,让左南笙自己赶紧选——
左南笙坐在宿舍里,抱着电脑看着满屏幕的礼物,挑得都花了眼。最终,她将目光落在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上——
“嫣儿,那个是什么?是不是瑞士军刀?”
左南笙指着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问顾嫣然。
顾嫣然放下电脑,走到礼物中央拿起一个漂亮的红色盒子,吹了吹盒子上的灰尘,她将盒子放在电脑摄像头前面,“大姐,是这个吗?”
左南笙点点头,问道:“你看一下,这个军刀的牌子是什么?”
“Victorinox,大姐你等等,我看看这个纸条上的介绍——”
顾嫣然拿着盒子,看着上面秀丽颀长十分漂亮的字迹,一边感叹这个送礼的人写得一手好字,一边缓缓念道,“1921年,Victorinox纯正军刀,刀柄18纯金,整体薄而轻巧,便于携带……”
左南笙听着顾嫣然的介绍,“刀柄18纯金”六个字已经让她十分满意这个礼物了!
啧啧,18K纯金,也就是说75%的纯金啊,光是这个就已经让这个礼物十分上档次了!再加上这个军刀是可以广泛用于旅游、登山、潜水、航模运动等等日常生活中的‘多功能工具’,所以是送给男人的最佳礼物——
再说,傅景年那种霸道的男人,送他军刀正合适吧,他就是个暴君啊!
左南笙当即敲定,满意的对顾嫣
然说:“就这个!你看它体积很小,你邮寄过来一点都不费事儿,再说刀柄是18k纯金的,这种军刀少说也得几千上万吧?送给他够意思了!”
顾嫣然点点头,这个确实够意思——
只要景年哥哥不知道这是别人送给二哥的礼物,景年哥哥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那我这就出门去邮局,你把你们学校的地址发我——”
“好,谢谢嫣儿啦!”
“大姐你跟我客气什么!”
顾嫣然关了视频,拿着军刀盒子走出储藏室,带上钱包,偷偷的出了门。
刚刚走出家门不远,她看见了两个相互搀扶的银发老人朝这边走来。
爷爷奶奶!!
她一惊,赶紧躲到一边的墙角!
等恩爱的爷爷奶奶进了家门以后,她才溜出来赶紧去了邮局。
搞定以后,她给左南笙发了一个短信——
收到顾嫣然的短信,左南笙高兴得四仰八叉的躺在chuang上,脸上溢满了笑!
终于搞定了,再也不用担心景年哥哥生日那天,她没有礼物送给他了!
一眨眼,时间就来到了傅景年生日的前一天——
而且巧合的是,傅景年生日当天,是周末。
生日前一天下午,是礼拜五,傅景年照旧开车来左南笙学校接她。她快乐的从宿舍蹦下来,蹦蹦跳跳的到了车里。傅景年侧眸看着一脸微笑的左南笙,而且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他不禁轻声问她,“拿的什么?”
左南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黑色袋子,侧眸神秘兮兮的对他说:“暂时不告诉你,保密!”
傅景年一听左南笙这话就明白了她拿的是什么。
跟这种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人相处就是好,永远不用花心思去猜她,一看就能看出来——
她手里拿的,是生日礼物吧?
傅景年弯唇一笑,见她故意想保持神秘,他也装作猜不到的样子,任由她保持她的“神秘”。只是突然看到她拿着送他的生日礼物坐在自己身边,他心里有些小激动——
“小左,你生日快到了,你是打算在新加坡过,还是回A市跟你爸妈一起过?”
一边开车,傅景年一边侧眸看着左南笙,温柔的问她。
其实他好希望她能够留在新加坡,因为他们两人都十九岁了,他从来没有为她过过一个生日。以前她生日的时候他虽然也邮寄礼物过去,但是一个礼物根本不能表达他的心意。
他希望她能留在这儿,让他亲自帮她准备一个专属于她和他的生日派对——
左南笙低着头玩手机,听到傅景年的问话,她想了想,抬头一本正经的问他:“景年哥哥,你给我买回家的机票吗?”
傅景年侧眸对上她单纯澄净的眸子,他弯唇,“不给。”
“……”
左南笙瘪瘪嘴,虽然已经知道他会这么回答,但是听到他不假思索的这样回答,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她自己的钱也能够买机票回去,但是她手里本来就不多,一来一回的,又得花钱,她宁愿留在这儿,到时候给爸爸妈妈和小羊羊视频一下就行了——
“算啦,就在新加坡过吧,我查了一下,那天好像是周六,我们班有一个活动,我可能要跟他们一起出去——”
“活动?”
傅景年挑眉看着左南笙,他还想陪她过生日呢,她居然生日那天都要出去参加活动?
左南笙点点头,漫不经心的说,“我们教授帮我们联系了一家本地著名的餐厅,让我们周六去人家餐厅看看人家大厨是怎么做菜的——”
傅景年点头,了然,“所以说,只是白天去,晚上会回家?”
“对啊,晚上会回家的。”
傅景年薄唇微挑,只要她会回家就行了,他会带她去过一个快乐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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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介绍一下小左的职业,营养师——
营养师综合了厨师、保健师、医务、中医、心理师、营销员、管理员等职业的特点于一身,是比较综合的职业。他们不但是食物的专家,更是营养检测、营养强化、营养评估等领域的专家,帮助人们获取健康。营养师的职业要求是专心专业服务于健康。
番外:有笙之年(23)——他的生日,她缺席了
第二天,傅景年的生日。
傅景年在外面素来是个低调的人,再加上傅家对他的身世保密,没有人知道他的母亲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生日,除了家人,外人并不知晓。因此每一年生日这一天,他都过得宁静而温暖,陪他过生日的只有他的家人,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今年的生日,依旧是在家里过。
早在前几天傅宸泽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生日当天的事宜,蛋糕,果汁,午餐,甜点……所有应该准备的一切,他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只等生日到来。
按照傅家一贯的习惯,他们是中午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晚上再吃蛋糕收礼物,吃完蛋糕以后,全家人一起出去兜兜风,生日便结束了——
可等到中午时,大家才发现左南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家沮。
“小左去哪儿了?”
傅宸泽楼上楼下找了个遍,没有找到左南笙的身影,他的眉头不禁皱得深深地。这是左南笙来新加坡以后傅景年过的第一个生日,那丫头怎么能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不见了人影呢?
再说,他还希望借着傅景年生日,一会儿出去兜风的时候让左南笙单独坐傅景年的车,把他们两人扔一边的沙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呢……
这下可好,人家小左不在,万一周婉等会儿一厢情愿,非要把沈苏苏给扔傅景年车上,他不是百白忙活了吗?亏得他今天忙了一上午,让人去沙滩布置,真是不省心的丫头!
“不知道,刚刚不是还在房间里吗?”沈苏苏一边帮仆人将酒店送来的菜肴装盘上桌,一边抬头看着傅宸泽,“叔叔你打她电话看看,没准是趁我们不留意的时候,一个人溜出去玩儿了——”
见傅宸泽脸上仍然有些不高兴,沈苏苏微笑着劝慰傅宸泽,“傅叔叔,您别苦着一张脸,人家小寿星还没有说什么呢!小左还小,这个年纪贪玩儿是难免的,您都一把年纪了,不也贪玩儿,经常跑出去,把公司扔给景年一个人吗?”
傅宸泽侧眸看着沈苏苏,又被这丫头“嘲笑”了一把,真是……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苏苏你就会欺负叔叔,你怎么不欺负你奶奶和景年去?”停顿了一下,他煞有其事的解释道,“我出去不是玩儿,我是为了锻炼景年你知道吧?”
“不知道——”沈苏苏笑眯眯的不理傅宸泽,直接看向一旁的傅景年,笑着问道,“景年你知道吗?叔叔说他不是出去玩,只是为了锻炼你,你信吗?”
傅景年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说笑的傅宸泽和沈苏苏,他弯唇淡淡一笑,“他是我爸,我能不信吗?我要是不信,他又该说我不孝顺他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傅宸泽蹙眉看着傅景年,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可慈祥可慈祥的老爸了,怎么傅景年老是一副嫌弃他的样子?
从兜里掏出手机,他跟个小孩儿似的一边按左南笙的号码一边嘀咕,“只有小左才是真的疼我,你们两个都不懂我——”
沈苏苏扑哧一笑,再也不搭理这个怪老头,继续进厨房忙活去了。
傅景年见傅宸泽在打电话,他瞳孔微缩,“不用打了,我刚刚给她打过,她手机关机了,没有接——”
傅宸泽回头看了一眼傅景年,说:“小左跟我关系好,你打关机,我打未必关机——”
说着说着,通话接通了。
傅宸泽得意的看着傅景年,兴高采烈的对手机那头的左南笙说:“小左啊,你现在在哪儿?叔叔买了好多你喜欢吃的东西,你快回来——”
听到傅宸泽的声音,傅景年心中一喜!
屏息凝神的盯着傅宸泽和左南笙的每一个字——
刚刚他打过去两次,左南笙都没有接,他还以为她睡了一觉就忘记了他今天过生日的事情。现在傅宸泽打通了她的手机,他再也不用为她不能回来陪他过生日而不高兴了!
手机另一头,左南笙坐在出租车上,一边看前面堵车的情况一边抱歉的对傅宸泽说:“傅叔叔,我现在有点事回不去,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啊?”
傅宸泽有些讶异的看着傅景年,小左不是个小吃货么?怎么有美食有蛋糕都不能让她加速赶回来?她偏偏在傅景年生日的时候出去,该不会是遇到了什么事吧?
傅景年皱紧眉头对手机那头的左南笙说:“小左,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今天可是你景年哥哥的生日,你难道不回来陪她过吗?”
沙发上,傅景年也是一脸的担心——
她昨晚才说了,今天一定会乖乖在家陪他过生日的,结果现在人不见了,难道真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出租车上,左南笙神色有些紧张,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看不出任何异常,微笑着说:“傅叔叔我没事,我跟几个朋友在外面玩,你们先吃吧,我晚上再回去给景年哥哥过生日。”
傅宸泽听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
回头看着满桌子好吃的,今天虽然是傅景年的生日,但是这些好吃的,他是专门询问了左浅,然后按照小左的喜好去酒店订的餐,他那么疼那小姑娘,结果她都不回来尝一口……
他不开心的低声问,“真的不能赶回来?景年哥哥重要还是你那些刚刚认识的朋友重要啊?”
“叔叔,您放心,我天黑之前一定回来,我只是不能回来吃午餐而已,不会耽误晚上陪景年哥哥吃蛋糕的——叔叔您替我跟景年哥哥说一声抱歉啦!”
“好吧,”傅宸泽只好答应,停顿了几秒以后,他抬手掩着自己的唇,小声说:“今天有很多好吃的哦,叔叔帮你留点等你回来吃?”
“好啊,谢谢叔叔!”
“想谢叔叔就早点回来吧!”
……
两个人结束了通话以后,傅宸泽脸上才有了微笑。他看着满桌子菜,一会儿每一样都给小左夹一点放冰箱里,她回来就可以品尝了——
“她不回来?”
傅景年站起身,走到傅宸泽面前,轻声问傅宸泽。
傅宸泽点点头,说:“她说现在正在跟朋友一起玩,暂时回不来,不过她晚上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的,让我跟你道个歉——”
傅景年听得蹙眉,那个没信用的小骗子,说了今天他生日,她要陪他一天的,转眼就不见了人,连午餐多不回来吃。
他不悦的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低声说:“我去拿保温桶,她喜欢的都给她留一点。”
说完,他往厨房走去——
傅宸泽看着傅景年往厨房走去的背影,他眉眼里都是笑。
他看得出来,景年是喜欢小左的——
而且小左不能回来吃午餐,景年明明不高兴,可是一样还惦记着给小左留她喜欢吃的东西,这小子啊,将来一定会好好疼小左的——
出租车上。
左南笙刚刚结束了跟傅宸泽的电话,又来了一个电话。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立刻就听见了手机那头的声音,“小左你什么时候来?小左你快点,我男朋友快要跟他们打起来了!”
手机是她的室友林未希带着哭腔的破碎声音,听得左南笙心都疼了。
“刚刚有点堵车,现在不堵了,大概三分钟就能到,你别着急!”
刚刚左南笙在房间里睡美容觉,结果接到了林未希的电话,电话里,林未希很着急,带着哭腔告诉她,她最近几天在校园门口被两个社会上的小青年盯上了,已经拦了她两次了,然后第二次拦住她的时候,被她男朋友发现了,于是她男朋友教训了那两个小青年一顿。
结果,今天那两个小青年约她男朋友去郊区再打一架,她男朋友年轻气盛就去了,结果到了那儿才发现,对方有十几个人,而且看样子个个凶神恶煞的……
她害怕男朋友受伤,可是报警了竟然没用,原来这里面有一个人是当地警方某个大人物的小舅子,她无奈之下,只好拨通了左南笙的电话求救——
她知道,左南笙是跆拳道高手,这十几个小混混一定不是左南笙的对手——
“小左,你快点……他们已经打起来了,小左救命——”
听到手机里的尖叫声,左南笙的心都揪在一块儿了!她还想问什么,林未希那头忽然被人摁掉了,通话显示结束!
她再拨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了——
“师傅你再快一点!”
左南笙着急的催促着司机,一想到林未希和她男朋友正在被人欺负,她心里就跟火烧似的紧张!
驾驶座一身休闲装的年轻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薄唇微挑,“赶着去打架?”
“……不关你事!”
左南笙yao牙,她担心司机因为她是去打架的所以不载她了,把她扔在这儿,她人生地不熟的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年轻司机好笑的扬起眉头,一面提速一面悠闲的对左南笙说,“我好心送你来这儿,你还这种口气,小姑娘,你要学会如何感恩,懂么——”
左南笙白了一眼唠叨的司机,她又不是不给他钱,她又不会白坐他的车,他能不能别跟她长辈一样教训她?家里有一个傅景年已经够她受的了,出门还遇到这种人,真是背运!
在左南笙不答腔,车里静默了两分钟以后,司机将车停在了路边,“估计是这儿了,喏——”
他努努嘴,抬手指着前方正打得激lie的空地,回头对左南笙一笑,“看到没?敌我力量悬殊太大,为了你的安全,我建议你别下去蹚浑水——”
“她是我室友,我不能不管她!”左南笙看都没有看一眼年轻司机,推开车门就下车了,临走时说:“你先别走,你等会儿,我还要坐你的车回家的——回去我给你双倍的车钱!”
她自认为这个条件很优厚,司机一定会在这儿等她,于是她也没管司机答应没答应,跟离弦的箭一样冲向
那黑压压的人群——
近了以后她才发现,林未希和她男朋友早已经被那十几个小混混围在中间打得鼻青脸肿!林未希的男朋友紧紧将林未希护在怀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林未希挡那些拳打脚踢——
那些人一边重重的往林未希的男朋友身上踹,一边猖狂的怒骂:“小赤佬,前两天你不是很拽吗?你欺负我两个兄弟的时候你不是很威风吗?起来啊,跟老子再打一架!”
“你再起来猖狂啊,你个小赤佬!”
……
林未希和她男朋友两人默不作声,任凭那些人伤害他们的同时对他们进行辱骂——
“住手!!”
左南笙冲过去,拽开一个男人,看着嘴角已经淌血的林未希,她心痛得全身的怒气值瞬间飙到了dinG点!那一瞬间,她恨不得撕碎这些以多欺少的人渣!
林未希看着左南笙,她惶恐害怕的眸子里满是惊喜,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小左,救救我们——”
“未希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左南笙义愤填膺的扫了一眼十几个凶悍的男人,她yao牙,如果这些人功夫一般般,她能够对付,可如果这些人都有傅景年一半的厉害,她今天就只能死在这儿了!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十几个人就算是车轮战术,她也完全应付不过来——
十几个男人冷笑着瞅了一眼左南笙,随即一阵轻蔑的笑声传来——
“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也敢这么大言不惭?”
“兄弟们,你们都退后,让老子杀杀这丫头的威风!”
一个手臂上有纹身的小青年抬手示意其他人退后,将场地让给他和左南笙。他不屑的看了一眼左南笙,一个刚刚成年的小姑娘,敢来这儿找死,他能不成全么!!
……
路边的车里,年轻的司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那双蓝色的眸子在阳光下愈发迷人。他推开车门下了车,倚着车身,好整以暇的望着正在跟小青年对打的小姑娘——
当左南笙不费力的放倒了那个小青年时,他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小丫头,年纪轻轻的身手这么好,真是看不出来!
……
“该死的,兄弟们一起上!”
被左南笙打倒的小青年爬起来怒吼一声,捂着自己被左南笙一拳头揍得火烧火燎的脸颊,他yao牙切齿,竟然敢打他的脸,他今天一定要弄死这女的!
左南笙看着一拥而上朝自己冲来的十几个人,她心里有些发虚,但还是拼足了勇气跟他们打起来。
她心里十分明白,今天不是她打倒这十几个人,就是这十几个人弄死她,为了不英年早逝,她说什么也得拼尽全力!!
……
车边,年轻的司机玩味的看着左南笙和一群人打架,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名表,噙着笑意,帮左南笙计时——
他以为凭左南笙的功夫,十分钟一定能解决这帮人。
结果七分钟的时候,左南笙明显处于劣势了——
他微微蹙眉,他忽略了,左南笙是个女孩子,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本身就没有多少力气,刚开始再怎么勇猛,她的精力跟不上,越打,越会被人找到破绽——
忽然,人群中白光一晃,他鹰隼一样的眸子看见其中一个男人掏出了匕首,刺向左南笙——
……
“小心!”
年轻司机将墨镜扔回车里,立刻冲了上去——
左南笙被十几个人纠缠了七八分钟,明显已经精力透支了,她一时没有留神,被身后握着匕首的男人偷袭了,那银晃晃的匕首,刺中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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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关于更新的问题,因为番外没有正文那样顺手,所以更新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亲们可以第二天早上再看第一天的,这样就不会有刷屏的困扰了~~~~
请大家理解一下,以前正文、我能顺顺利利写出来的时候,我从来没有延迟过更新,现在番外,也希望大家能够互相理解一下,么么~~~~~~
番外:有笙之年(24)——呵,这种礼物,他不稀罕!
右手边一阵剧痛传来,左南笙被剧痛分神,低头看着自己的胳膊——
在她低头那一刻,对面的男人一脚踹在她bu部上,她的身体重重倒在地上,背脊被坚ying的地面撞得骨头都要碎了一样——
“小左!!”
室友林未希惊愕的望着左南笙,她受伤了!
她只想着让左南笙来救她和男朋友,却忽略了,左南笙功夫再怎么厉害,她始终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单独搏斗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可面对一群人,她怎么敌得过孜!
“小左……对不起,我不该叫你过来……”林未希远远看着痛苦的倒在地上左南笙,她右边胳膊上的鲜血汩汩往外流淌,已经染红了她薄薄的雪纺衫——
左南笙倒在地上,右手胳膊被匕首刺中,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依靠着左边的胳膊撑在地上,试图站起来。可是fu部刚刚被那人踹了一脚,此刻腹部痛得好像所有器官都揪成了一团,她连站起来都觉得好吃力…沮…
她yao紧牙齿,看着将自己围绕的十几个男人,她心里涌上一阵的绝望——
今天,她会死在这儿吧!
“草,又来一个送死的!”
在其中一个男人准备拿起匕首刺向左南笙时,忽然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冲过来。他停了手,直起身冷笑着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年轻人,吩咐兄弟们一起上,早点收拾了这几个找死的家伙!
刚刚男人的匕首闪着寒光刺向自己时,左南笙吓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冰冷的匕首cha进自己心脏的感觉——
结果等了一分钟,迟迟没有等到,她蓦地睁开眼睛,只看见刚刚载着自己来的年轻司机已经跟十几个男人对打起来——
不知道是男人的功夫真的很厉害,还是因为这些人里面有一半已经被左南笙打伤了,所以男人仅仅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将一伙人全部打趴在地——
他看着一个个躺在地上呻yin的不法小青年,缓缓弯下腰看着其中一个貌似领头大哥的男人,“你叫豹子是不是?”
名叫豹子的男人恶狠狠的盯着眼前这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不过,你那个当助理警监的姐夫,他麻烦大了——呵,纵容自己的小舅子胡作非为,他的职位,做到头了。”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叫豹子的小青年,他弯唇一笑,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这只经过高科技改装的腕表里,记录了今天这儿的所有画面。
男人不再理会那群人,站起来走到已经痛得脸色惨白的左南笙面前,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侧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未希和她男朋友,他薄唇轻启,“上车,我送你们去医院。”
林未希和男朋友惊喜的望着这个天神一样的男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朝男人走过来。
左南笙小腹的痛楚已经减轻了一些,她自己能够站稳,于是站稳身子以后抬头看着男人。对上男人蓝色的眸子,她惊讶的说,“你是外国人……”
男人勾起一丝笑,将左南笙打量了一眼,说:“对于你这个中国人而言,这儿都是外国人。”
“……”
左南笙不好意思的望了一眼他,低着头不说话,随他一起往他的车走去。
他之所以知道她不是新加坡的人,是因为她离开傅家以后在接上打车,拦了半天,人家都是说的其他语言,她没有遇到一个说中文的出租车司机,人家根本听不懂她要去哪儿,因此她在街边站了好久都没有打到车。最后,她遇到了这个司机——
他开车出租车来到她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停车去路边的贩卖店买烟,她一眼看到了他的出租车,于是等他从贩卖店出来以后,她立刻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一开始,他将车门关得死死的,悠闲地坐在车里说什么也不让她上车。她说了大半天,他戴着墨镜笑着看着她,就是不吭声。她气馁了,她以为又遇到了一个听不懂中文的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他从车窗里探出头,弯唇笑着对她说,“上车——”
他不知道,看到他嘴角的微笑,她简直像是见到了天使一样!
……
副驾座上,左南笙时不时侧眸看着安静开车的男人,今天他先是载她来这儿,将她拯救于“外国人听不懂她的话”的水火之中,现在又在别人差一点杀了她的时候,他伸出援手救了她,她心里对他的好感,油然而生——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
左南笙侧眸看着男人,怯生生地问。男人一边开车一边看了一眼她,好整以暇的笑着。她对上他的微笑,她赶紧说:“我不是跟你搭讪,我是想着,你今天救了我,我要记住你的名字,以后早晚一炷香,感谢您大恩大德!”
“聿靳言。”
“聿靳言?聿?好奇怪的姓氏……”左南笙望着他,小声的嘀咕。
然后她又想到
tang了一个问题,十分讶异的对他说:“你长着蓝眼睛,为什么能听懂中文?你的名字为什么不是英文名,而是中文名?”
聿靳言笑了一声,她可真是十万个为什么——
“混血,我父亲是华人。”
他挑眉,回答得云淡风轻。
“哦。”
左南笙点点头,难怪他能听懂中文,原来他的父亲是华人。左南笙侧眸看着他俊美的脸颊,他大概有二十三四的样子,五官精致,加上那一双蓝色的眸子,别提,真有一种旁人所不及的you惑。
她用她最不擅长的搭讪,笑眯眯的对他说,“哇,真的好巧哦,我爸爸也是华人——”
“……”
“……”
不仅聿靳言无语了,就连坐在后座的林未希都已经被左南笙打败了,一个女孩子这么拙劣的跟男人搭讪,真的好么?
左南笙自己倒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搭讪技术,笑眯眯的继续问,“大哥哥,你今年多大了啊?”
“……”
聿靳言侧眸十分无语的看了一眼她的胳膊,努努嘴,“你伤口是一点都不痛是吧?”
左南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虽然很痛,但是这点小小的痛她还是能忍的好吧,对于她这种从小学功夫的女汉子来说,不过是匕首cha进皮肉三厘米深而已,练武的时候比这个还痛她都经历过!
再说了,跟和帅哥搭讪比起来,她自己是觉得搭讪比较重要——
左南笙无赖的看着聿靳言,“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痛,所以帅哥你就看在人家受伤的份儿上,当做安慰人家,告诉我一下咯,你今年多大了?”
聿靳言摇摇头无奈的笑了,侧眸对她说,“二十五。”
“……”
左南笙懵了,她猜他二十三四已经是往最大的年龄猜了,她以为他实际上应该只有二十二,结果居然二十五了!
也就是说,他比她大六岁……
重新看了一眼聿靳言,左南笙低着头轻轻的笑了。
其实人好的话,大六岁,也是蛮萌的年龄差吧!
“帅哥你有女朋友吗?”林未希实在是受不了左南笙这搭讪无下限的样子,作为室友,她真心看不下去这丫头傻傻的自己去问人家帅哥,于是,她ting身而出,帮左南笙问了——
问完以后,林未希感觉到了身边两道冷冷的目光扫来。她赶紧侧眸,看着男朋友吃醋的模样,她双手合十小声说:“拜托拜托,我只是帮小左问问,我有你了,我怎么会去搭讪帅哥嘛!”
聿靳言看了一眼后座的林未希,余光留意到左南笙也眼巴巴的等着他回答,他挑眉,“暂时还没有,不过家里人在催,应该快有了——”
“……”左南笙一脸挫败的望着他,应该快有了,这是个什么回答嘛!没有就没有,有就是有,又说暂时还没有,又说应该快有了,难道他身边随时随地多有一大堆女孩子等着当他女朋友,所以他一声令下人家就直接成他女朋友了?
林未希毕竟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她可不像左南笙一样,一根筋。她眨着眼睛望着聿靳言,“帅哥,你是打算相亲吗?家人朋友介绍?还是自己去网上的相亲网之类找?”
聿靳言看了一眼两个一直在打听他隐私的女孩儿,十八、九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八卦呢?
于是,他索性选择了沉默,再也不搭理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不说话了,左南笙感到无聊,于是想起了家里那个只要她开口说话,就一直不让她冷场的景年哥哥。哎,都是美男子,怎么这么大差别嘛,景年哥哥就不一样,不管什么时候,景年哥哥都不会这样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忽然想起今天是傅景年的生日,她应该回去送礼物的!
可是现在自己受伤了,她不想回傅家,万一傅叔叔将她受伤的事情告诉了A市的爸爸妈妈,她可遭殃了!
于是,她打算一会儿去医院包扎好以后,就直接回学校,等伤好了再回傅家——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傅景年的号码——
傅景年的午餐索然无味,早早的放了碗筷,一个人在别墅外面散步。
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他惊喜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小左!
“喂,小左——”
“景年哥哥,生日快乐!祝你天天开心,事事如意——”
左南笙是个不擅长说祝福语的女孩子,说了两句已经很难为她了,于是她便没有再说下去,转而开始说正题,“景年哥哥,我今天有事,不能回去了。不过我已经为你准好了礼物,就放在我房间里的枕头下面,你自己去拿吧,好不好?”
“……”
听到左南笙的声音,傅景年接到电话时的欣喜,一瞬间消失无踪。
她说,她不回来了——
他的生日,她为了别的事
情,不回去了。
“景年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在听吗?”左南笙没有听到傅景年的回答,她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听到有礼物就奔去找礼物了,于是她说:“没什么其他的事我挂了哦,拜拜!”
不等傅景年说话,她就摁掉了通话,然后继续了她时不时偷窥帅哥的举动——
聿靳言虽然在专心致志的开车,可偶尔侧眸时,总会看见左南笙在看着他。他人长得帅,二十五年里经常是被人关注的对象,所以看着左南笙这么看他,他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这么明目张胆的gou搭他,他颇为意外——
于是,两人在车上“眉来眼去”的,看得后座的林未希都受不了了,窝在自己男朋友怀里眯着眼假寐。
这里,左南笙在车上美滋滋的跟帅哥眉来眼去,另一边,傅景年的心情从晴天变成了“黑云压城城欲摧”——
他依旧握着手机保持着放在耳边的姿势,可是手机里,已经没有了声音。
幽静的小道上,他凝视着前方,他等了左南笙一下午的电话,她不在家,他甚至连生日丰盛的午餐都没吃什么东西,结果,她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
“左南笙,你是天底下最不诚信的人。”
傅景年一张俊脸十分阴沉,他缓缓将手机从耳边移开,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随即将手机揣入了裤兜里。她不仅不回来,连打个电话回来都这么没有诚意的挂了,他一句话都还没说呢,她就摁掉了——
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景年哥哥!
来到左南笙房间里,傅景年站在chuang边,低头凝视着她的乱糟糟的chuang铺。因为她走之前正在睡觉,接到了林未希的电话以后仓促的离开了,所以没有来得及整理。
傅景年虽然对左南笙失约的事很不高兴,她明明说了要回来陪他过生日,结果还是食言了,没有回来,但是他看见她乱糟糟的chuang铺,他依然弯下腰,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她的被子,细心的帮她整理好,折叠得美美的,放在枕头旁边。
缓缓坐在她chuang上,他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枕头——
她说,礼物就在枕头下面。
今天她人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对于她的礼物,他多少还是抱有一丝期待——
没有她回来陪他过生日,他也只能将情感寄托在这份礼物上了。
但愿,她送他的会是一个能够让他感动的礼物。
他伸手拿开枕头,勾唇轻笑,其实也不用是要让他感动的礼物,其实只要是她用心的,他心里都会好受很多——
可看见那个长条形的盒子时,他微微一怔。
好眼熟的东西——
他眉头微蹙,看着那个盒子,他隐隐约约记得,去年他曾经送给顾祈阳一个一模一样的盒子。挤出一丝微笑,他轻叹,她跟他还真是心有灵犀,送礼物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伸手拿起长条形的盒子,缓缓将盒子打开——
里面,一把纯金刀柄的瑞士军刀映入自己眼帘——
18K纯金。
这样的瑞士军刀,跟自己送给顾祈阳的,一模一样——
刚刚傅景年还在想,自己和左南笙是心有灵犀,所以才挑中了一样的礼物。可是看到这个纯金刀柄的那一刻,他心里咯噔一声,方才的优越感,消失无踪!
他立刻将瑞士军刀从盒子里拿出来,将军刀翻过来,底部,一个刻字映入他瞳孔——
阳。
这个简简单单的字,让傅景年心底,忽然凉了。
他修长的手指紧紧抓着瑞士军刀,拇指紧紧按着这个刻字,眸子里,升起一簇簇怒焰!!
这分明是他去年送给顾祈阳的礼物!!
“左、南、笙!”
你不回来给我庆生也就罢了,你竟然拿我送给顾祈阳的东西送给我,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这就是你对我的诚意!!
傅景年站起来,看着瑞士军刀,他冷笑一声,随手将军刀扔进了chuang脚的垃圾桶里。
这种毫无诚意的礼物,他不稀罕!
傅景年从楼上走下来,家里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的脸色跟他上楼的时候有很大区别。他很愤怒,尽管他努力压制着那种怒火,他阴沉的脸,他晦暗的眼神,依旧出卖了他的情绪——
大家面面相觑,同时看着他,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番外:有笙之年(25)——景年哥哥,我好痛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聿靳言站在病房外面,看着病chuang上已经睡着了的左南笙,他用她的手机拨通了一个最近联系的号码——
“喂?你是傅景年吗?”
聿靳言看着手机上的备注名,问那头的男人。
因为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左南笙刚跟这个“景年哥哥”通过电话,聿靳言相信,这个景年哥哥一定是能够最短时间里赶到医院来的人—弛—
傅景年面色阴沉的坐在沙发上,他原本以为是左南笙突然决定要回来才打来的电话,所以他抱着一丝丝希望,等她道歉,等她回来。结果,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而且那声音十分年轻,也格外的好听。
“你是谁?”
傅景年瞳孔微缩,警惕的听着手机那头的动静嗄。
该不会……
左南笙那该死的丫头,她该不会跟朋友一起玩疯了,结果发生了被男性带回家的狗血事件了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傅景年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快塌了——
在他生日这一天,她把自己送给了别人!这种事,想想都够他怄一辈子!!
聿靳言听出了傅景年语气里的防备和试探,他弯唇轻笑,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这个叫左南笙的她有点事儿住院了,你是她家属吗?如果是,希望你马上来一趟医院——”
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傅景年心底一颤!
她住院了!
她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严重到住院?
“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聿靳言将医院地址告诉了傅景年,然后摁掉了通话,重新走到病房里。他将左南笙的手机放在chuang头柜上,看了一眼吃了安定药沉沉睡去的小女孩儿,他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在腰间震动起来——
他眉头微蹙,快速走出房间,拿出手机在走廊上接听了——
“组长,你人呢?”
手机里一个极为不满的嗓音传来,低声说,“兄弟们都到了,结果你跑得无影无踪,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虽然上次任务失败是我们的责任,但是你既然说了请客,就不能放大家鸽子啊!”
聿靳言紧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他还以为是上级领导打来的,原来,是手底下那帮小兔崽子——
回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左南笙,聿靳言说:“你们先玩儿,我一会儿就过来。放心,今天的局是我组起来的,你们吃喝玩乐多少钱都算我账上——”
“组长,这可是你说的,别不认账!”
“滚,你们跟了我几年了,我什么时候是那种说话不作数的人?”
手机那头的人跟聿靳言打闹了几句,忽然想起正事儿,收起刚刚打闹的嘴脸,一本正经的说:“组长,上面交给我们的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执行?”
聿靳言露出一丝轻笑,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胸有成竹的说:“我手里已经掌握了一点赵寅琥的把柄,我想,若是以他这个助理警监的职位相逼,他一定会透露出一些让我们满意的消息。”
“组长,你办事儿的效率真是不一般!那我们哥儿几个敞开了玩,等你来结账啊!”
“嗯。”
聿靳言跟下属结束了通话,将手机揣入裤兜里,然后,看着腕上的手表。
而他捋起来的袖管下面,隐隐约约有一个飞鹰的刺青。
组织里,这个印记代表着身份——
他不是普通的出租车司机,他是情报局的人,而且他是情报局最精干的飞鹰组的组长。二十五岁的年纪,能够进ru国家最神圣的情报局工作,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而今天他之所以会开着一辆出租车,是因为他在执行任务,跟踪一个被列入了情报局危险人物的可疑人。遇到左南笙的时候,他正好将那个可疑的人跟丢了,于是便下车去买烟,准备休息休息,明天继续,结果就碰上了这么档子事。
让他颇为满意的是,今天邂逅左南笙,不算白忙了,至少,他手里掌握了那个叫“豹子”的男人依仗他姐夫的职权行凶的证据,一来可疑惩奸除恶,二来,他可以利用手表里的东西,威胁豹子的姐夫,赵寅琥,交代一些他们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情——
转过身看着病房里的左南笙,他弯唇一笑。
小丫头,如果他有弟弟,他一定会帮她介绍一下,但是,他对这种丫头没兴趣,太嫩了——
傅家。
傅景年离开十分钟以后,沈苏苏才从yu室里出来。她进去的时候傅景年还坐在沙发上一个人冷冰冰的,现在怎么不见了?
她好奇的望了一眼沙发,然后望着正在陪爷爷下棋的傅叔叔——
“叔叔,景年呢?”
傅宸泽侧眸看着沈苏苏,温和的说:“景年接到了一个电话
tang,听说是他什么朋友住院了,他去医院看看。”说完,傅宸泽继续跟自己的爹地大人下棋。今天老爷子难得精神这么好,他当然要陪老爷子好好的玩一玩——
沈苏苏疑惑的望着空无一人的沙发。
傅景年能有什么朋友住院?他那种在外面跟冰山一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几个朋友。沈苏苏狐疑的眯着眼睛,忽然将今天小左没有回来的事联想起来,她一惊!
莫非住院的人是小左?
她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她将她对傅景年的感情放下以后,她真心的拿左南笙当成了妹妹,如果左南笙真的出事了,她必须要去看看!她赶紧上楼换了衣裳,跟傅宸泽问清了傅景年去的医院名字以后,她也立刻开车去了医院——
医院。
傅景年和聿靳言一同站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
刚刚傅景年已经进去看过左南笙了,她只是胳膊上受伤了,似乎没有其他大碍,他一颗紧张慌乱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并肩站在走廊上,聿靳言将今天打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傅景年。然后,聿靳言说:“她不止是胳膊受了伤——”
傅景年惊愕的望着聿靳言!
不止是胳膊受了伤!
她还有哪儿受伤了?
聿靳言侧眸看着傅景年,说:“别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医生给她做检查,说她有一点轻微的胃出血,根据医生分析,可能是打架的时候对方狠狠一脚踹到她肚子上,力道过重,导致她的胃有一点轻微渗血,所以需要在医院观察一两天。”
傅景年听着聿靳言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这个一根筋的丫头,明知道那么危险,为什么不叫上他一起!两个人对付那些人,分明容易多了!
“既然你来了,那我先走了。”
“谢谢你——”
傅景年感激的看着聿靳言,如果今天不是聿靳言出手相救,恐怕左南笙性命不保。虽然这是个治安良好的国家,但也不乏一些丧尽天良的人存在。
如果那些人真的对左南笙下手了,即使将来那些人会被枪毙正法,也换不回左南笙一条命了。
“能留下你的地址和手机号吗?我来得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钱,所……”
“不用客气,我救她不是为了你们的报酬——”聿靳言温和的笑笑,说:“至于住院的相关费用,不多,你也不用给我。因为她也帮了我一个大忙,这点就当做是我谢她的。”
说完,聿靳言不给傅景年说话的机会就微笑着离开了,傅景年望着聿靳言潇洒的背影,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刚刚在路上他还以为手机里的男人是左南笙的某个人……现在发现这个人只是陌生人,他也终于安心了。
聿靳言一路径直朝医院外面走去,刚刚走到自己的车位边,就看见一辆红色的豪车进ru了自己的视线。他没有在意,坐上车,准备开车离开时,忽的,红色豪车停下,一个靓丽的女孩儿从车里走出来——
聿靳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一紧,他鹰隼一样的眸子紧紧盯着一身水蓝色长裙的女孩儿,那一头瀑布一样的长发,那张精致的脸,那熟悉的侧影——
就是她!
他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迅速推开车门下车,三步并作一步来到了女孩儿面前。
沈苏苏握紧手里的钱包,因为担心左南笙,她快步往前走,没留神有一个大帅哥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这个陌生的大帅哥,眉心微蹙,“你有事吗?”
聿靳言站在沈苏苏面前,笑得十分迷人,“小姐,你记性这么不好?”停顿了一下,他好整以暇的说,“你真的记不起来了也没关系,我提醒你,你上次故意开车撞了我的车,我的车门陷进去了一大块,而你则立马调转方向,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把我这个苦主甩丢了——”
“……”
沈苏苏抬头望着他,她脸上微显尴尬,“我不认识你,让开!”
她其实记得,上一次她只是心情不好,所以一不留神撞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她认得那辆劳斯莱斯是天价,她撞坏了人家的车门,她肯定赔不起,于是一yao牙掉头就跑,然后劳斯莱斯追上来了,她急得钻进了小巷子里,最终成功的甩丢了人家……
事后她忐忑不安的等着人家找上门索赔,当时她只是害怕才逃走的,后来想想,那几条街到处都是监控,就算她逃走了,人家一查车牌号照样能找到她。
再说了,人家能买得起劳斯莱斯,家里一定有钱有势,她能躲得过去么?她认定那个车主会找她麻烦,结果两个月过去了,一直平安无事。
她几乎都快要忘掉这件事了,偏偏,这个时候车主找上来了……
聿靳言将沈苏苏低着头紧紧攥着钱包的小举动看在眼里,她虽然不承认,但是她的举动已经出卖了她。
“让我看看你的车牌号,一
会儿咱们去交通局查查,嗯?”
聿靳言作势要去查看沈苏苏的车牌号,沈苏苏一听,糟糕,立刻拦住了他——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否认了,于是抬头yao紧牙关盯着他。
“你想要多少钱,你说,我赔给你就是。”
她不过就是撞坏了一个车门而已吗?大不了她把爸爸给她的画卖了,几十万块钱,总能赔偿这个男人的损失了吧?
聿靳言饶有兴致的看着沈苏苏,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他格外好笑——
他指了指自己的出租车,对沈苏苏轻声说,“你看,我的车到现在还没修好,我只能开出租——这样吧,你先把你的号码留给我,现在住的地方的地址留给我,等我的车修好了,我去找你。”
沈苏苏抬头盯着他。
电话可以说,但是她一定不能将自己家里的地址告诉这个人。如果爸爸妈妈知道她闯了祸,撞坏了人家的劳斯莱斯,她一定会挨骂……那就留傅家的地址好了,她跟爷爷奶奶说一声,再在傅家多住一段时间,等这个事儿解决以后,她再回自己家去——
于是,沈苏苏从车里拿出便笺纸,趴在车头上将自己的手机号和傅家的地址写给了聿靳言。
将纸条递给聿靳言之后,她yao牙,低着头十分难堪的小声说,“我知道你的劳斯莱斯是天价……我当时也不是故意撞坏它的……至于后来的逃走,我是因为害怕你开出一个天价让我赔偿,我爸爸妈妈知道了,我会被他们打死的……我本来不想逃走的,真的——”
沈苏苏yao紧牙齿抬头重新看着聿靳言,为难的说:“我能不能求你,别狮子大开口,我真的没有钱,如果你想让我赔你一两百万,我就是把自己卖了,我也不值那个价……”
聿靳言将沈苏苏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他勾唇莞尔一笑,谁说不值那个价?让他出几十几百倍的价格,他都心甘情愿。
因为她,他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叫一见钟情。
聿靳言笑而不语,拿出手机拨了沈苏苏的号码,听到沈苏苏的手机在钱包里响了,他确定沈苏苏没有给他假的号码,于是满意的将号码存入了电话薄里——
将手机揣入裤兜,他弯唇对沈苏苏微笑,“我叫聿靳言。”
沈苏苏对上他水蓝色的眸子,她点点头,“沈……沈苏苏……”
“苏苏?好美的名字——”
聿靳言笑了一声,重新凝视了一眼沈苏苏,然后往自己的车走去。
沈苏苏站在原地,一直不敢看他的背影。她十分的懊恼,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这儿看左南笙的,如果不来,就不会遇上这个人,她也不用赔偿那几十万了……
几十万啊,想想就肉疼,本来都已经躲过去的事了,上帝真是爱捉弄人——
车上,聿靳言掏出手机对着沈苏苏的背影拍了一张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美丽的侧影,他笑得动人。
他有女朋友了——
虽然女朋友暂时还不知道他是她男朋友,只要他努努力,她会成为他女朋友的——
病房里。
傅景年刚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左南笙就醒了。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chuang边的傅景年,忽的,她懵了——
哎,她的大帅哥聿靳言呢?
诶,怎么一觉醒来,大帅哥不在了,她最怕看见的人却突然出现了?
左右环视了一眼,没发现聿靳言的身影,她yao牙,该死,那个人出卖了她,一定是那个该死的家伙,把她最害怕的景年哥哥叫过来了……
“醒了?”
傅景年看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滴溜溜盯着他直转的左南笙,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涌上一阵对她的恼怒,眼神里,也有了一丝丝危险的的气息——
她不知道她今天有多危险么?一个人挑战十几个,她当自己勇敢是么?差点死了她知不知道!
左南笙看见傅景年眼神里的怒焰,她赶紧掀开被子,捂着自己的肚子,闭着眼睛开始拼命的装,“哎哟,景年哥哥,我好痛……我胃好痛……景年哥哥你抱抱我,以前我肚子痛,爸爸妈妈抱着我我就不痛了……景年哥哥,我痛死了,你帮我揉一揉吧!”
说完,她没皮没脸的自个儿坐起来,直接就往傅景年膝盖上一躺,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继续各种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只要自己惨一点,他就不忍心骂她了,所以,必须装惨装到底!
番外:有笙之年(26)——景年哥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疼?”
傅景年低头看着没皮没脸的倒在自己腿上装可怜的左南笙,她这低劣的演戏技巧,他就是闭着眼睛用鼻子嗅一嗅,都知道她有多假——
“我就不信,还能有人家一脚踹上去的时候疼。”傅景年冷冷的伸手拨开她,一边动手拨,一边不咸不淡的说,“左南笙你不是很牛吗?大老远的跑过去挨打,我以为你有多能抗呢,原来你也怕疼啊,原来你也会受伤住院啊?”
“景年哥哥,我现在胃不疼了,我心疼——”
左南笙被傅景年从他腿上拨开了,她大喇喇的躺在病chuang上,握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可怜巴巴的望着他,“真的,人家受伤了你也不说安慰一下,还这么讽刺人家,你想展示你的好口才也不要在这个时候吧?你说你对一个受伤的人展示你的好口才有什么意思,我倒是想给你鼓掌表扬一下,但是人家没力气——嗄”
左南笙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望着傅景年,将自己的可怜劲儿发挥得淋漓尽致。
这些都不算什么,她的必杀技是,她正用她两只手抓着傅景年的手,放她xiong口上—弛—
她这种女汉子也许是不能理解,当时傅景年mo到那一片温暖时那种流鼻血的冲动了。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败下阵来,准备好的所有骂她的话,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放在某处的手,他不着痕迹的移开目光,“疼就好好躺着。”
“哦。”
左南笙松开他的手,然后躺好,盖好被子,直到他的手缩回去了她都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多“蠢”的事情。
抬头望着傅景年,左南笙对他说:“景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爸妈,我今天跟人家打架的事?”
傅景年当然不会这么好说话,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个可以威胁她的把柄,他怎么会就这样放弃了?
可是左南笙接下来一句话,就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威胁她的把柄——
“我来之前爸爸妈妈就说过,如果我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跟人家打架动手,他们就剥夺了我学习的权力,不让我在新加坡待着了,直接找个男人,把我嫁了——”
左南笙难过的低着头,不敢看傅景年。
她一直觉得,她十九岁就被爸爸妈妈用“嫁人”来逼她乖乖听话,这个威胁的条件真是好丢脸。她还这么小,她不要嫁人,想想都觉得不好意思……
傅景年低头凝视着左南笙,看她这样子不像是假的,他也相信,被左南笙折磨得头疼的顾叔叔没准真的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他可不能让左南笙打架的事传回去,他的小新娘,没准就会被未来的岳父岳母一时冲动带回去嫁人了——
“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了,不管是为了谁,都不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傅景年看着左南笙,语重心长的说:“如果真的有什么警方管不过来的事,一定要找上帮手,我不是一直随传随到么?段凌煜不也是你的好哥们儿么?有事通知我跟他,我们不会让你一个人以身犯险,只要是正确的事,不管多危险,我们都会陪你——”
“真的?”
左南笙讶异的望着傅景年,没想到傅景年不仅不会把自己打架的事告诉爸爸妈妈,还答应以后帮她出头!
虽然傅景年的功夫不如她,可是他是一个男人,真的遇到打群架的话,他的持久力可比她强多了!再加上一个段凌煜,他们三个人对付十几个人根本就是玩儿的,都不带用力的就能够把人家全部放趴下!
傅景年将左南笙的小眼神儿看在眼中,他没好气的说,“收起你的小心思,我是心疼你,不代表我会任由你胡作非为。那些惹是生非的想法,你最好有都不要有——”
“知道啦,我不会乱来的!”
左南笙调皮的嘟嘟嘴,望着傅景年,她抬手mo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嘀咕道,“景年哥哥,刚刚医生跟我说,我的胃有一点轻微的渗血,所以最近半个月最好每顿吃个半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拼命的吃东西了,会撑坏我的胃的——”
“……”傅景年没好气的看着她一脸的怏怏不乐,她这么烦恼,就只因为最近半个月不能大吃大喝了?
在傅景年无语的时候,左南笙一脸欣喜的望着他,“景年哥哥,你的生日蛋糕有没有吃?我今晚出院的话,我还能吃得上的吧?对了对了,傅叔叔说给我留好吃的了,我今晚回去应该也可以吃的吧?”
傅景年抬手扶额,这到底是个什么神奇的物种——
前一秒还在怏怏不乐的说自己不能吃太多东西,否则会撑坏胃,结果下一秒就开始嘴馋了!
“不行,医生说了,你必须得在医院观察两天,再怎么样也得等明天医生上班了再说——今晚,不许出院,乖乖在这儿,我陪着你。”
傅景年一脸严肃的说,左南笙只好放弃了吃美食的机会。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送的生
tang日礼物,于是一脸邀功的表情看着傅景年,“对了景年哥哥,我送你的生日礼物,你看到了吗?你喜欢吗?”
“……”
傅景年呵呵一声,低头看着不知死活的丫头。
他本来都没打算提这件事的,她居然还敢用生日礼物来邀功!看这一脸欠揍的小表情,他就忍不住想拿一条小鞭子chou死她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
“喜欢,我可喜欢了。”
傅景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左南笙,在她颇为得意的眼神中,他呵呵笑了一声,继续说,“我自己看中的礼物,去年我自己亲手挑的礼物,我能不喜欢?”
“……啊?”
左南笙显然没有明白傅景年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去年他自己挑的礼物?
什么叫他自己看中的礼物?
呆呆的望着皮笑肉不笑的傅景年,左南笙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心底咯噔一声,手指直直的指着傅景年的鼻子,一脸惊慌的说:“你你你你……那个军刀是你送给小羊羊的!”
“呵呵呵,恭喜你,你答对了——”
傅景年一点都不给左南笙留面子,直接承认了这个将会让她异常难堪的问题。
左南笙瞠目结束的望着傅景年,果真难堪极了!
她想破了脑袋也不敢想象,自己会亲自挑中了一个傅景年送给顾祈阳的东西,巴巴的送给了傅景年,然后还躺在这儿邀功似的问他,我送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呆若木鸡的望着傅景年良久,左南笙才抓着被子一把盖过脑袋,躲在被子里发出了一阵鬼哭狼嚎——
“呜呜呜呜……上帝爷爷你玩儿死我了!!”
“呵,你也玩儿死我了。”
傅景年伸手拉开左南笙盖在头上的被子,看着她极度不好意思的模样,他看到礼物时的憋闷心情才稍微发泄了一点出来。
“你不能怪我!!”
左南笙的尴尬维持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她抬头理直气壮的望着傅景年,掷地有声的说:“我没钱,是你不给我钱,我才被你逼得去偷小羊羊的生日礼物!”
傅景年yao牙,他微微眯了眯眼,“所以,你这么没诚意的敷衍了我,最后是怪我咯?”
“……本来就是怪你啊,你要是给我钱,怎么会有这事儿?再说了,这个不叫敷衍,不管是你送别人的还是别人送你的,礼物一样是礼物,这怎么能叫敷衍呢?你要是觉得吃亏,你也可以用别人送你的礼物拿来送给我啊,我不会嫌弃的……”
左南笙对上傅景年的眼神,她低着头,嗓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到听都听不见了……
傅景年再一次yao紧后槽牙,她还真敢说!
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给她过生日,他费尽心思的想好给她一个难忘的、浪漫的生日,他岂是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重新瞄了一眼傅景年,左南笙轻咳一声,低声说,“当然了,我知道景年哥哥你是不差钱的人,你肯定不会送我这么庸俗的礼物……那个,我可不可以跟你要礼物啊?”
傅景年瞥了一眼她,没应声,但也没说不让她开口——
于是,她眼睛里闪动着小星星,眼巴巴的望着他,渴望的说道:“景年哥哥,我还有半个月就过生日了,你能不能请我吃好吃的?我什么礼物都不要,我只想吃好吃的,可不可以?”
低头看着左南笙,傅景年有些讶异——
她什么都不要,只要好吃的?
难道作为一个吃货,浪漫和快乐,都比不上好吃的来得重要?
“只要好吃的?”傅景年有些失望的望着左南笙,装作漫不经心似的问她,“难道你不想过一个浪漫的生日吗?”
左南笙以一副看怪物的表情看傅景年,拍拍自己的xiong脯,好笑的说:“你觉得我这样的女汉子和吃货,我懂什么叫浪漫吗?给我玫瑰花,能吃吗?给我礼物,能吃吗?放一晚上的烟花爆竹,驱鬼呢?浪费那么多钱,能吃吗?”
“……”
傅景年嘴角连颤了好几下,望着左南笙,他竟无言以对。
“如果有人花那么多钱整什么烟花爆竹假装浪漫,我会当即一脚踹得他分不清东西南北!只有脑子有病的男人才会做这种秀逗的事儿,有那么多钱不如直接打进我卡里——”
“……”
傅景年再次汗颜。
他抬手扶额,一脸挫败的表情——
他忽略了,病chuang上这个小女孩儿不是一般的人,她的思路跟一般小女生根本就不一样。她是个汉子啊,真金白银的汉子,没有一丝水分的!
所以,她这种人怎么会懂得什么叫浪漫呢!
一瞬间,傅景年策划了多天的浪漫,泡汤了。
他顿悟了,给她再浪漫的东西,也不如请她去搓一顿好的,前者,会被她踹得分不清东西南
北,但是后者,会让她感动得晕头转向——
“行,我带你吃一个礼拜的美食,当我送你的生日礼物,这样成么?”
傅景年无奈而宠溺的眼神,换来的是左南笙从chuang上弹起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换来的是她难以置信的惊喜!
“景年哥哥我再一次肯定,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
傅景年看着大喇喇的抱着自己的左南笙,他眉眼里洋溢着幸福的笑。不论做什么,只要她开心就好,她才是小寿星,什么样的礼物,也都应该由于她自己挑选——
而他,只要能换来她一个暖融融的拥抱,和她发自肺腑的一句“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已经觉得是今天生日最好的礼物。
之前的所有阴霾,在她的拥抱里,一扫而空。
于是,傅景年决定了,放弃自己的浪漫计划,给她一个礼拜的陪伴,一个礼拜的实惠礼物。
当时傅景年以为自己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结果她生日那天他又一次无比吐血的发现,左南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骗子,该死的……
当天晚上,傅景年跟家里人打了个电话,说朋友邀请他一起去过生日,不能回去了,傅宸泽和周婉还有老爷子都十分理解他,因为他已经是十九岁的人了,也该有自己的朋友圈了。
一年一次的生日,跟朋友一起过也是正常的,中午已经陪过他们了,晚上应该去陪陪朋友们——
他们哪里知道,傅景年只是在撒谎。
他去外面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小小的蛋糕,在病房里,和左南笙两个人一起过了一个安静的生日。虽然,过生日的是他,吃蛋糕的却是她,但是他也过得一样开心——
因为有她陪着,他就是最开心的。
“景年哥哥,我现在在医院,出不去,明年你生日,我一定会送你一个美美的礼物,一定会是精心准备的,再也不敷衍你了!”
吃了两块蛋糕以后,左南笙拍着半饱的肚子,幸福的望着傅景年。
本来,她还想再吃一点的,可傅景年说医生说了她不能吃太饱,所以不让她再吃。她只好听小寿星的话,乖乖不吃了,等着半个月后自己生日时,好好的敞开肚皮吃个够——
夜深了,左南笙因为下午睡了一觉,怎么也睡不着。
傅景年便陪着她,一起坐在露台上,两人肩并肩坐着看夜空。
左南笙跟傅景年开心的聊了很多事情,夜风拂来,她觉得有些冷,便往傅景年怀里靠了一点点,“景年哥哥我有点冷。”
她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希望傅景年抱着她。
傅景年低头看了一眼她,伸出手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
嗅着她头发上的洗发水馨香,他有时候真的很怀疑,她眼中的他,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有将他当成一个男的,她怎么会一再的不顾“男女有别”四个字,对他投怀送抱而不自知?
“小左,在你的心里,我是你的什么人?”
在左南笙半睡半醒之际,傅景年压低声音问她。她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的说,“跟爸爸一样。偶尔有点凶,但是跟景年哥哥在一起,很暖,很安心——”
傅景年还想再问什么,她已经抱着他睡着了。
仔细品味着她刚刚迷糊时的回答,这个,是她心里的话吧?
她没有说她只把他当成哥哥,这让他有一丝欣慰。可跟爸爸一样……这又有些让他哭笑不得。
好在最后一句话,暖了他的心。
她说,跟他在一起,很暖,很安心——
两个人在一起,其实不就是那么简单的事么,男人想为了女人而安定,而女人觉得安心。
傅景年想,他们或许真的可以慢慢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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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上十点左右还有一更,晚睡的亲们可以在十点以后留意一下更新,早睡的亲们明早起来看吧,么么哒!
番外:有笙之年(27)——苏苏姐,我想去追他
第二天傅景年陪着左南笙去检查了一遍,医生说左南笙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傅景年便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让她回傅家休养几天。
因为她学校的专业课并不重要,都是一些理论知识,营养师这种职业至多学习一年就完全可以胜任,所以旷课什么的也不打紧。左南笙原本在这个学校留学就只是为了拿到毕业证而已,有一张专业大学的毕业证,将来比一般的营养师好就业——
左南笙在傅家休养生息的第三天,一位不速之客来到傅家。
她惊讶的看着门口那个俊美的男人,那……那不是她的聿靳言大帅哥吗!弛!
呆呆的望着聿靳言好几秒钟,左南笙惊喜的跳下沙发,朝门口的聿靳言奔过去,“聿靳言,你怎么会来这儿?你是来找我的吗?一定是的,这个家里你也只认识我一个人啊!”
看见左南笙那一刻,聿靳言愣住了。
他今天来这儿本来是想找沈苏苏的,他没有想到,左南笙竟然也住在这儿!
聿靳言还没有开口回答左南笙,厨房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嗄—
“小左,是谁啊?”
沈苏苏在厨房捣鼓香喷喷的掬花茶,听到声音,她从厨房里探出头来,结果,一眼就看见了跟左南笙一起站在门口的聿靳言。
那张脸,她记忆犹新!
望着聿靳言那张含笑的脸,沈苏苏蓦地怔在原地,这个索赔的终于找上门来了……可是,她的画还没有卖出去呢,她哪儿有钱赔给这个男人!
聿靳言顺着声音望向厨房,看着沈苏苏穿着宽松的家居服、端着茶杯的模样,他不禁温和的笑了。沈苏苏赶紧收回目光不再看聿靳言,虽然聿靳言在微笑着,但是对沈苏苏而言,那比瞪着她更让她毛骨悚然——
左南笙没有发现沈苏苏和聿靳言之间的微妙的眼神互动,她回头微笑着看着沈苏苏,对沈苏苏介绍道,“苏苏姐,这是我朋友,他叫聿靳言,上次我差点出事,就是他救了我——”
“……哦。”
沈苏苏敷衍的点点头回答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聿靳言,她默默地钻回厨房里,假装继续忙自己的掬花茶,实际上,她是站在流理台前发呆——
怎么会这么巧呢!
她撞了这个男人的车,因为害怕爸爸妈妈知道自己闯祸的事情才留在傅家躲避灾难,结果这个男人偏偏又救了左南笙,而且居然来家里找左南笙玩……
这下怎么办?沈苏苏苦恼的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如果聿靳言跟左南笙的关系很好的话,以后他天天来傅家找左南笙玩,那他们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要是还了这个男人的钱还好说,万一她没有钱还给这个男人,万一这个男人狮子大开口要她赔偿一两百万,她根本就筹不到那么多……
最终,她闯祸的事情还是会被爸爸妈妈知道——
……
沈苏苏在厨房里苦恼的思考解决的办法,客厅里,左南笙跟主人一样热情的招待聿靳言。让聿靳言坐下以后,她来到厨房,拿杯子倒水给聿靳言——
“苏苏姐,你的掬花茶不是做好了吗?怎么还站在厨房里?”左南笙好奇的望着沈苏苏,沈苏苏回头看了一眼她,挤出一丝笑,说:“做得不好喝,我在琢磨,怎么才能做得更好——”
左南笙信以为真,她点点头,压低声音对沈苏苏说:“苏苏姐,你看客厅里那个,我朋友,他长得好看不好看?”
沈苏苏胡乱的点点头,低着头不看左南笙,生怕自己掩饰不住自己的情绪——
“苏苏姐你都没有看他,你敷衍我的吧!”
“我没有敷衍你,刚刚你们在门口我看过他了,真的很帅——”
“那你觉得,我去追他好不好?”
左南笙望了一眼客厅里的聿靳言,她抿着笑,十分小声的对沈苏苏说。
沈苏苏一听,顿时讶异了!
她只当这个聿靳言是左南笙的朋友兼救命恩人,没想到,左南笙竟然喜欢他!沈苏苏望了一眼一脸花痴状的左南笙,又赶紧回头望着客厅里的聿靳言,拿他跟傅景年做对比——
他比傅景年大几岁,自然成熟很多,但是傅景年早熟,傅景年看上去也很稳重,一点都不轻浮。
论相貌,他也没有多帅气啊,比傅景年还差那么一截呢!
至于举止,一时也看不出他和傅景年谁更有风度——
但是沈苏苏直觉性的认定,傅景年比这个聿靳言好多了!所以,她十分不理解,为什么左南笙会看上这个聿靳言,竟然一直跟傅景年两人不来电?
“小左,你喜欢他?”
沈苏苏看着左南笙,有些淡淡的忧伤,她是替傅景年忧伤,这么多天了,怎么左南笙还是一点都不开窍呢!
“也没有喜欢啦,我跟他就见过一面而已,我就是很崇拜他而已!”左南笙捧着水杯,小声对沈苏苏说,“
tang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当时他救我时多帅!我真的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崇拜过一个人,除了我爸爸之外,他是我最最崇拜的男人!”
“就因为崇拜,你就想追他?”沈苏苏更加无语了,左南笙都还不喜欢这个聿靳言,仅仅是一点点崇拜就想去追人家,这事儿要是让傅景年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内伤呢!
“崇拜不是可以发展成爱的吗?”
左南笙一脸疑惑的望着沈苏苏,她没有喜欢过谁,所以她坚持认定,聿靳言这种救了她性命的大英雄,是一定值得她去喜欢、去爱的!
人家不是常说一句话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则该以身相许——
“小左,你要慎重,万一你追了,万一他答应了,你们可就在一起了,以后你反悔,你就是欺骗人家感情的女骗子了——”
沈苏苏无可奈何的望着左南笙,语重心长的说:“你跟他才见过一面,你知道他家庭情况怎么样?你知道他混什么圈子的?你知道他性格脾气如何?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也许,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左南笙抬头望着沈苏苏,见沈苏苏一脸的无奈,她皱了皱眉头,心想,苏苏姐说得很对,虽然我很崇拜这个帅哥,可是,万一他不适合我呢?第一次跟景年哥哥接触,我还觉得景年哥哥是坏人、只会欺负我呢,可是相处下来,才发现,景年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几个男人之一……
左南笙望着客厅里的聿靳言,万一这个帅哥不能像景年哥哥那样疼我,我还主动去追他,岂不是太亏了?
……
左南笙一边继续着自己的心理活动,一边端着两杯水走到客厅。
将水杯递给微笑的聿靳言以后,她原本准备挨着他坐下的,可是一看到这个帅哥不是自己的景年哥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坐到了聿靳言对面——
聿靳言一面喝水一面侧眸看向躲在厨房里不出来的沈苏苏,然后听到左南笙跟自动播报器似的,甜甜的跟他说,“我的胃已经好了,医生说没有什么事。”
聿靳言收回目光看着左南笙,他唇上勾起一丝笑,这小姑娘,她是当他来这儿看望她的病的吗?
她怎么就那么二呢,他根本没有她家的地址,怎么会找到这儿来!
明显他来这儿是找别人的好么……
不过既然沈苏苏躲着不出来,左南笙又自己误会了他是来找她的,聿靳言便默认了这个设定,装作自己今天的确是来看望左南笙的——
反正有左南笙这个小姑娘在,以后他想常来这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刚刚那个是你什么人?”
聿靳言放下水杯,抬头看着左南笙。
左南笙望了一眼厨房里的沈苏苏,“那是我家苏苏姐,她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你们要认识吗?我帮你们互相介绍一下——”
左南笙本来只是客套一下,然后她看到聿靳言不客气的点头了。
她抬手扶额,只好站起来将沈苏苏叫到客厅里,为两人相互介绍对方。而沈苏苏和聿靳言,两人都没有戳穿他们互相认识的事儿,装做陌生人一样,礼貌的跟对方打招呼——
沈苏苏别扭的挨着左南笙坐下,留意到对面聿靳言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梭巡,她感觉如坐针毡。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半个小时,然后,傅景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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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第二更已经更新啦~~~
番外:有笙之年(28)——景年哥哥,我哪儿都不去,我陪着你
傅景年抬手掐着自己的眉心,走进屋,客厅里的三人一同望着他。只有最在乎他的沈苏苏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好像是生病了?
沈苏苏蹙眉,盯着傅景年,没有出声——
傅景年弯下腰换了鞋然后走向客厅,他以为客厅里只有沈苏苏和左南笙两个人,一面走一面掐着自己的眉心,结果一抬头,意外的发现了有过一面之缘的聿靳言弛。
他脚下一顿,不由有些讶异——
聿靳言怎么会来家里?是来找左南笙的?
傅景年的目光从聿靳言身上落在左南笙身上,他微微眯了眯眼,她真是够可以,跟聿靳言只见过一次而已,而且当时还受了伤,她居然能将傅家的地址告诉聿靳言——
呵,看起来,是真的很稀罕这个“救命恩人”?
傅景年心里虽有自己的小九九,但是面上不动声色。
他的手指从眉心处滑下来,优雅的揣入裤兜里,温和看着聿靳言,两个男人相互问候—嗄—
沈苏苏凝视着傅景年,见他一派优雅从容的模样,她一怔,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吧?景年看起来好像没有哪儿不舒服,他还是跟以前一样从容淡定。
而且,他比聿靳言更有味道——
沈苏苏眼中的傅景年是完美的化身,左南笙看了一眼傅景年,并没有觉得多与众不同。即使他的行为举止再怎么优雅高贵,但是在左南笙眼中,都比不过一个成熟男人身上散发的那种独特气质——
也许是因为爸爸顾南城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一直觉得,男人就该是那样的,能够做丈夫的男人,也是那样成熟而稳重的。很显然,傅景年太年轻了,一个只比她大十几天的小男生,她即使心里承认他很好,她也从来没有将他往丈夫的人选上放——
傅景年在沈苏苏身边坐下,因为左南笙靠着沙发扶手坐着,傅景年倒是想坐在她身边,也没有地方可坐。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傅景年苍白的脸色有一丝丝的埋怨之色。虽然聿靳言是左南笙的救命恩人,可是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左南笙就这么叫聿靳言到家里来,他心里肯定不舒服——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左南笙当时在医院里,一醒过来就到处找聿靳言的模样……
“胃感觉好一点了吗?”
傅景年温柔看着左南笙,他其实一点都不承认,自己不喜欢聿靳言在这儿是因为自己吃醋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大方宽容的男人,他怎么会做这种小男人才会做的事?
吃醋?
他绝不可能吃醋——
左南笙侧眸看着傅景年,她伸手拍着自己的肚子,指着胃部的方向,调皮的跟傅景年瞎扯,“我帮你问问它——胃,景年哥哥问你还痛不痛?”
她假装停了一下,然后抬头灿烂的对傅景年笑,“胃说它从来就没有痛过。”
傅景年嘴角一扯,小丫头,越来越幼稚了。
不过对于她这种撒娇和亲近的方式,他一点都不排斥——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他也不指望她能有二十二岁的沈苏苏这样大方得体。
再说,她有她的独特之处,有些独特的性格,不需要盲从于别人——
“小左,你这么逗,你爸妈知道吗?”
沈苏苏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只要在傅景年面前就开始各种撒娇卖萌的左南笙,其实仔细看看,左南笙跟傅景年之间也有他们俩跟别人不一样的相处方式。比如,一向从容得体的傅景年,每每面对左南笙时就会变得严苛、霸道,而左南笙呢,每一次都会跟傅景年撒娇……
当然也不排除撒泼的时候——
沈苏苏望了一眼两人,也有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两人明明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沈苏苏低头抿唇笑了,她真要看看这样两个人是怎么走在一起的。一面笑着,她一面站起身去厨房帮傅景年倒水喝——
聿靳言仔细看了一眼傅景年,又看了一眼左南笙,他迟疑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问左南笙,“这是你男朋友?”
上一次在医院见到匆匆赶去的傅景年时他就怀疑过,傅景年对左南笙应该不止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今天一听傅景年姓傅,左南笙姓左,两人根本就不是兄妹,他就更加肯定了——
这两人一定有什么猫腻儿……
“……”左南笙诧异的望着聿靳言,他怎么就把傅景年看成是她男朋友了?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他慵懒的倚着沙发,云淡风轻的说:“小左,等你今年放寒假了,我送你回A市吧?正好,好久没有看望左阿姨和傅叔叔了——”
左南笙一听到傅景年要跟自己回A市,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如果她能够把傅景年带回家里去,那么喜欢景年哥哥的爸爸妈妈一定也会很高兴,那今年过年,她就不会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了……
以
tang前过年,因为她是最不听话的那个,每一次过年的时候,爸爸就会拿出他在公司年终大会上的严厉态度,总结家里人一年来的表现,而她一直是爸爸点名批评的对象……
她最讨厌那种当着小羊羊和嫣儿的面被爸爸骂的感觉……
小羊羊都说了,有一个不懂事的姐姐是很幸福的事,因为无论他再怎么闯祸,爸爸眼中的坏孩子都是姐姐,他是好孩子,什么坏事儿都被姐姐一个人承包了——
……
想到往年的苦逼经历,左南笙惊喜的抓着傅景年的胳膊,将他当成了今年年终总结拯救自己的人!有景年哥哥在,爸爸妈妈还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继续批评她?绝对不可能啊!
因为太高兴,左南笙已经忽略了聿靳言的问题,她更没有留意到,傅景年这样的问话分明是在将聿靳言往另一个方向引……
“景年哥哥你说真的?我会当真的,你到时候不跟我回去,我会找你算账的!”
“当然是真的,说了会陪你回去,就一定会陪你回去。”
傅景年挑眉,余光留意到聿靳言的表情,他勾唇淡淡的笑了。
聿靳言望着自说自话的两人,他已经确定了,傅景年是左南笙的男朋友。不然刚刚他问了左南笙以后,傅景年为什么会说今年陪左南笙回家过年的问题呢?
都一起回去见家长了,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还能看不出来吗?
沈苏苏端着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余光扫了一眼聿靳言,她准备找个理由出去透透气。面对自己的债主,她觉得屋子里的空气真是太稀薄了,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景年,小左,我想出去走走,你们陪这位先生慢慢玩儿,我……”
“今天天气不错,大家一起出去走走?”
沈苏苏一句话还没说完,聿靳言就打断了她的话。聿靳言看着沈苏苏笑,他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她而来的,现在她想躲开他,他会给她悄悄躲出去的机会吗?
“好啊好啊,咱们一起去兜风!”
左南笙听见聿靳言的建议,她第一个举手捧场。虽然她决定暂时不去追聿靳言,但是能够有机会跟这个大帅哥多相处一会儿,也是十分美好的!
有了左南笙的支持,聿靳言勾唇笑了——
沈苏苏则是一脸想死的表情,幽怨的看着什么也不知道的左南笙。看着左南笙办了坏事儿还一脸兴奋的表情,沈苏苏觉得,为了不让自己跟聿靳言有交集,她今天晚上一定要将她撞坏了聿靳言的车的事儿告诉左南笙,免得左南笙再跟着瞎掺合——
“景年哥哥你去吗?”
左南笙侧眸看着傅景年,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她十分希望傅景年能够跟大家一起去。这样子,她看到好吃的就可以找傅景年拿钱了——
“你真的很想去?”
傅景年微微蹙眉,看着左南笙。左南笙点点头,傅景年只好也点头答应了,“一起去吧。”
四个人站起身,往门口走——
刚刚走到门口,看门的大叔推门而入。
他手里拿着两盒药,望了一眼正准备出门的四个人,有些讶异。随即,他走到傅景年面前,将手中的药递给傅景年,“小少爷,这是你吩咐我买的止疼药。”
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小少爷,您要出去?您不是不舒服才请假回家休息的吗?怎么……”
“无妨。”
傅景年伸手将大叔手中的两盒药接过来,揣进裤兜里,微笑着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景年你生病了?”
沈苏苏惊诧的望着傅景年,刚刚傅景年进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他不对劲,后来见他谈笑自若的模样,她以为是自己猜错了!
目光落在左南笙和聿靳言身上,沈苏苏瞬间就明白了——
傅景年是因为看见聿靳言在这儿,才忍着自己身体的不舒服,装出一副优雅从容的样子!他只是不想在自己的情敌面前,让左南笙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身体就不舒服,竟然因为左南笙想出去玩,他就忍着身体上的疼,yao牙陪着左南笙一起出去……
一时间,沈苏苏心底有些疼。
她不是嫉妒,她只是纯粹的心疼傅景年——
明明喜欢左南笙喜欢得那么深,明明疼左南笙疼得跟自己的命似的,可是左南笙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有点小感冒。”
傅景年温和的笑笑,看上去,他除了脸色有些不好之外,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我们走吧——”
傅景年侧眸看着左南笙,温柔的微笑。
左南笙刚刚听到大叔说傅景年身体不舒服,她就有些懊恼了,自己不应该在他身体不舒服的时候还撺掇着他一起出去疯,他应该留在家里休息的。
看见他无视自己的病,依然要陪她一起出去玩,
她心里有些小小的内疚……
“小少爷,你哪儿是小感冒,你都发烧了——”
大叔心疼的望着傅景年,又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低声说:“你那天陪着左小姐从医院回来就不舒服,这两天你又不吃药,感冒一直没好,今天是发烧了头痛得厉害,你才让我去买药的……”
“……”
左南笙惊诧的望着看门的大叔!
大叔说,傅景年从医院回来那天就已经感冒了!
所以他的感冒,是因为那天晚上她要他陪他去露台上看星星,他才会感冒的吗?
心疼的看着傅景年苍白的脸色,左南笙抓着傅景年的胳膊,眉头紧紧皱着,“景年哥哥,我们不去了。”说完,她侧眸抱歉的看着聿靳言,又看向沈苏苏,“苏苏姐,麻烦你帮我陪一下我的救命恩人,我跟景年哥哥不去了——”
“……嗯。”
沈苏苏为难的点头答应了,虽然她不愿意帮左南笙陪这个聿靳言,但是自己去了,左南笙就能够留下来安心的照顾傅景年,她想想也就答应了。算了,只要景年开心就行了——
傅景年低头看着左南笙略显遗憾的模样,他瞳孔微缩,轻声道,“我没关系,只是不能开车而已,一会儿咱们坐苏苏的车就行了。”
“不行——”
左南笙摇头看着傅景年,“你得在家休息。”
傅景年将左南笙既心疼他,又特别想出去玩的表情看在眼中,他明白,对于她这样一个贪吃贪玩的小丫头而言,让她放弃出去玩的机会,留在家里陪他,其实是一件很苦恼的事。
他不希望她苦恼——
他伸手温柔的fu着左南笙的头发,用宽容的口吻对她轻声说,“小左,我一会儿吃了药上楼睡一会儿就行了,你跟苏苏一起出去吧,你都闷在家里两天了,去吧——”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景年,听着他的话,她很心动——
他反正已经买了药了,吃了药睡会儿就会没事了,她其实不用留下来陪他的。
可是将他苍白的脸色收入眼底,她迟疑了一下,内心做了一阵挣扎以后,她低着头摇了摇头,“我不去了,等你病好了你再陪我去吧!”说完,她搀着傅景年的胳膊,说:“景年哥哥我扶你上楼去,你发烧了,别上楼的时候摔倒了……”
她一边说一边扶着傅景年往客厅里面走,回头看了一眼聿靳言和沈苏苏,她眼神里还有一些小小的失望。
聿靳言微笑着目送傅景年和左南笙上楼去,他十分喜欢这个结果。
他和沈苏苏的二人世界,终于开始了——
楼上房间里,左南笙捧着一杯温热的水走到chuang边,看着躺在chuang上的傅景年,她将水杯放在柜子上,然后拿起两盒药认真地看用法用量——
然后,她取出药递给他,“景年哥哥,吃药就行了吗?还要不要做什么其他的?”
她看着傅景年吞水服药,想起以前小妹发高烧的时候,妈妈彻夜不眠的给小妹擦拭酒精——
她要不要也这样做呢?
第一次照顾人,她什么都不懂,以前自己病了也都是妈妈将药拿到她手里,她对这方面的常识,几乎为零——
傅景年将药吞下以后,把水杯放在柜子上。
缓缓看着乖乖坐在chuang沿上望着自己的左南笙,他虽然头很疼,但心是暖融融的。
他以为刚刚她会扔下他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出去跟聿靳言和沈苏苏一块儿疯玩。毕竟她对聿靳言是有一定的崇拜的,而且她看样子也很喜欢聿靳言……
此刻她坐在他的chuang沿上,他终于确定,他在她心里,比聿靳言重要。
“你怎么不说话?”
左南笙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傅景年,然后伸手去触傅景年的额头,试了试他的,再试了试自己的,他好像真的烧得很厉害——
“景年哥哥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吧?”左南笙问道。因为她是第一次照顾人,她不知道敷冰袋有没有用,所以等着傅景年的回答——
傅景年莞尔一笑,他伸手将她的手指握着,“不需要,你坐这儿陪我就行了。”
“可是你额头好烫……”
“吃过药了,一会儿就好了。”
“哦。”
左南笙点点头,站起来将他垫着的枕头拿开,“那你躺下睡一会儿,你头痛我不跟你说话,我就坐这儿。”
傅景年温柔点头,躺下以后,他看着她的脸庞,静默了几秒以后才缓缓说,“我醒来,会看见你吗?”
“嗯,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这儿陪着你——”
得到了左南笙信的保证,傅景年笑了,看了看她,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头依然疼着,他却有一种因祸得福的幸福感。
左南笙答应了傅景年,留在这儿
陪着他。可是他睡着了,她一个人坐着跟呆头鹅似的,真是无聊透了。望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来可以出去玩的……
无聊了一阵,她拿出手机玩手机游戏。
怕影响到傅景年,她将手机铃声关掉了,一个人无趣的玩着。
在chuang沿上坐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腰酸背痛的,因为chuang沿不像沙发一样有靠的地方,一直坐着当然会难受。她扫了一眼他的房间,因为他将他的房间让给她住了,这儿是次卧,卧室里没有沙发,只有简易的书桌。她蹙眉,啥都没有,她上哪儿坐去?
去楼下吧,可是自己刚刚答应了他,一定会在这儿陪着他的。
生病发烧的人最可怜了,她不能骗他——
于是,她打消了去楼下的想法,看了半天,最后将目光落在傅景年的chuang上。他的chuang很大,再睡一两个人不成问题。正好……
她偷偷地笑了,在熟睡的傅景年旁边躺下,背对着他继续玩游戏。反正他睡在左边,盖着被子,而她睡在右边,又没有脱衣服,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舒舒服服的玩着游戏,忽的,她好像感觉到傅景年翻身转向她了——
她一愣,回头看着背后的他时,他的手就像抱着洋娃娃一样将她轻轻的抱住。而他依然是熟睡的模样,并没有醒过来。
左南笙低头看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木讷的望了一眼根本就没有醒过来的傅景年,她稍微愣了愣,随后便继续玩游戏,不管他,由他去吧!
“景年哥哥是病人。”
她一边点手机屏幕一边自言自语,完全没有将傅景年的手当回事。
病人脆弱的时候想抱抱洋娃娃是很正常的,她以前生病了也会抱着爸爸,本来很疼很疼的,可是抱着爸爸以后,似乎就没有那么疼了——
而她背后,傅景年半眯着眼,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笑。
其实,他一直没有睡着——
番外:有笙之年(29)——丫头,精彩的游戏正式开始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左南笙觉得自己躺得骨头都痛了,于是拨开傅景年的胳膊,站起身来——
傅景年一直用左南笙没有察觉的方式抱着她,虽然他和她没有像人家小夫妻一样恩爱的抱着,但是能够躺在一块儿,能够搂着她,对傅景年而言,也是一种幸福。看到她起来了,他赶紧闭上眼睛,装作自己一直睡着了的样子。
左南笙并不知道傅景年没有睡着的“真相”,她以为自己小心翼翼的起chuang不会打扰到傅景年,结果刚刚站起身就看见傅景年睁开惺忪的睡眼,一面翻身一面打呵欠——
她讶异的望着他,指指自己:“我吵醒你了?弛”
傅景年眉眼里划过一丝玩味和得意,他压根就没有睡着过。
好不容易能够跟他躺在一块儿感受这种亲密的滋味,他怎么舍得睡着。她这种大大咧咧的女生,有可能过了今天就得等上几个月或者半年才能重新抱她一次,机会,来之不易——
但是,面对左南笙的惊讶,他没有揭穿自己一直醒着的事儿,他慵懒的伸了个腰,眯着眼睛看左南笙,“你一直都站在这儿的吗?”
“没有啊,我刚刚就睡……嗄”
左南笙接过他的话就回答,刚刚开口就闭嘴了……
她的食指指着他身边的位置,随着话音的戛然而止,她的手指也慢慢弯曲,然后假装没事一样笑哈哈的说:“没有没有,我刚刚就坐在你chuang边来着,坐着太累了,所以站起来活动活动,结果你就醒了。”
傅景年点点头,明知道她这是谎言,他也没有戳破——
反正,他的话也是谎言。
他不承认自己醒着抱着她,她也不承认自己刚刚睡在他身边被他抱着,两个人就这么藏着好了,各自心里清楚就行了——
“你有没有好一点?”
左南笙重新坐在chuang沿上,伸手触碰着傅景年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药太有效了,他的额头比之前好多了,虽然比起正常人还有一点烫,但再吃两次药,明天早上一定会没事的。
左南笙松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她一直有些内疚,毕竟他的感冒是因为她而起,如果不是他那天晚上陪着她一起去看星星,也许就不会感冒。他没事了,她也就安心了——
“头还是很痛。”
傅景年伸手触了触自己额头的温度,没精打采的回答,整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左南笙一怔,刚刚她伸手试他额头的温度,不是不烫了吗?怎么会还很痛呢?
“景年哥哥,你没有撒谎吧?”
左南笙怀疑的看了一眼傅景年,她刚刚才试过他的温度,没有很烫啊!
她记得以前小羊羊上高中的时候,有时打游戏打得晚了,第二天为了不去学校,他就会装生病。有她和嫣儿两人的配合,小羊羊每一次都能成功的骗过爸爸妈妈,躲在家里睡大觉——
傅景年有些心虚,他其实真的已经好很多了,只是为了再享受左南笙的照顾,他才装病的。他以为自己装病被左南笙看穿了,于是掀开被子,缓缓说:“你陪了我这么久,一定累坏了,我们下楼去吧——”
左南笙看到傅景年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她皱了皱眉头,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他一个大学生,想不去学校就可以不去,他犯不着为了逃避学校的课程而装病吧?
于是,左南笙连忙按着傅景年的肩膀,笑眯眯的对他说:“景年哥哥我不累,你继续躺着吧!你等等我,我下楼让阿婶儿帮你熬点清粥端上来,你喝了粥以后吃点药,再睡一晚上,明天早上病就好了——”
傅景年略显讶异的看着左南笙,敢情她没有看穿他装病的事儿?
呵,谁说找个迟钝一点的女朋友没好处?至少撒谎骗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察觉。这样的傻丫头,逗起来多好玩儿——
“嗯。”
傅景年点点头,顺势倚在chuang头,既然她愿意这么照顾他,他怎么能不享受?他“虚弱”的看着左南笙,报以温柔的一笑,“小左,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左南笙摆摆手,两只眼睛笑得跟月牙一样,温柔的说:“景年哥哥,那你躺会儿哦,我下楼去找阿婶儿了!”
傅景年点点头,看着左南笙往门口走的背影,他忽然低声说了一句,“小左,你不会趁着下楼的时间出去玩儿,玩疯了就忘了我还在家里了吧?”
“……”
左南笙脚下一顿,她回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傅景年,她的信用度就那么低吗?她今天都没有出去过,现在又怎么会干那种不诚信的事儿呢?说了今天在家里陪着他,就一定会陪着他——
“景年哥哥你生病的样子真可爱,放心啦,我不会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的。再说了,爷爷奶奶天黑的时候就从医院回来了,不用我照顾你,也有人照顾你了——”
“……所以你还是
tang会走?”
“不会不会不会!”
左南笙看着病了以后特别粘人的傅景年,她摆着手赶紧说了好几个不会,看到他相信了,她才如释重负。照顾病人真是好累,跟个易破碎的洋娃娃似的,一点小小的伤害禁不起——
“做好了快点上来,我一个人在这儿。”傅景年望着门口的左南笙,借着生病的机会,将自己最黏人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左南笙十分无语的望了一眼傅景年,她点点头,赶紧一溜烟似的下楼去,到处出门找阿婶儿。她告诉阿婶儿给傅景年熬一点粥以后,从冰箱里拿了一些零食,又一溜烟似的上楼,进傅景年房间里陪他这个缺爱的小病人——
临上楼的时候,左南笙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觉得自己也有一点饿了,于是回头对阿婶儿说:“阿婶儿,你多熬一点粥,我也饿了——”
阿婶儿点头笑眯眯的看着这个乖乖在家陪小少爷的左小姐,她每天都在傅家,呆在家里的时间比傅宸泽和周婉更多,所以,她多少看出来一点了,傅景年喜欢左南笙,很喜欢——
傅景年差不多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也一直都希望傅景年能够找到幸福。傅景年从小就过得辛苦,长大了如果找不到一个心爱的女人做妻子,恐怕将来依旧不会幸福。
傅景年房间里——
左南笙将一堆零食放在傅景年chuang沿上,她拿起一个密封好的酱猪蹄递给傅景年,“景年哥哥,我们一起吃吧?”
傅景年伸手去接,结果刚刚将手伸过去,左南笙就突然想起来了,赶紧撤回自己的手,说:“不行不行,你感冒了,不能吃这种辣的……我找找,看有没有甜的东西……”
“……”傅景年嘴角一颤,她根本就不用找,绝对不会有甜的。因为他没有吃零食的习惯,是左南笙住在家里以后他才偶尔会去超市里采办一些零食储藏在冰箱里,方便左南笙嘴馋的时候吃——
因为是为她采办的,所以全都是她喜欢吃的辣味,没有一个甜的。
左南笙将酱猪蹄放下,认认真真的在一大堆零食里找了很久,结果全都是辣的,没有甜的——
她抬头望着傅景年,失望地说:“景年哥哥,好像没有……”
“没事,我不喜欢吃零食。”
傅景年温和的微笑,倚着chuang头,凝视着左南笙今天异常乖巧的模样。左南笙对上他的眼神,她皱皱眉,好奇的说:“你不喜欢吃零食?为什么家里冰箱里那么多零食?上面一层满满都是……”
傅景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傻丫头,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是专门为她这个小吃货采办的么?
高尔夫球场。
从傅家出来以后,聿靳言本来想让沈苏苏上他的车,可是沈苏苏却说自己有车,礼貌的拒绝了他——
于是,本来说好一起兜风的,最后成了沈苏苏开着车在前面随意的绕着环城路行驶,他开车在后面尾随,两个人这个模式跟兜风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两人绕着环城路行驶了三圈以后,聿靳言受不了了,他开车拦在沈苏苏前面,跟沈苏苏说,一起去高尔夫球场玩玩儿,天黑之前他送她回家。
沈苏苏受左南笙之托,陪聿靳言一块儿玩儿,既然聿靳言提出让她一块儿去高尔夫球场,她虽然十分不想跟他一起去,但也只好答应了。
而到了高尔夫球场以后,沈苏苏也以自己不会为由,一直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聿靳言玩儿,她根本就不往前凑一脚。
聿靳言又打了一球进去,回头望着低头玩手机的沈苏苏,他十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本以为二人世界应该挺好玩才对,结果反而这么无聊——
沈苏苏玩了一会儿,觉得太无聊了,于是走到一旁跟朋友打电话。
电话里,她将左南笙、傅景年,以及聿靳言之间的关系说了一遍。闺蜜耐心的听她说完,好奇的问道:“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愿意三角恋就三角恋咯,如果你说的那个小左真的喜欢你说的那个帅哥,这不是正好吗?傅景年就没机会跟小左在一起了,你再去追傅景年就……”
沈苏苏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悲伤地笑着,“薇薇,我答应了景年,我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想法。虽然现在我依然没有放下他,但是他不喜欢我,我不会打扰了他的安静生活。”
“那你……”
“我有一个很疯狂的想法,你一定不会赞成……”
“什么想法?你说来我听听,如果能帮你追到傅景年,我一定两肋Сhā刀在所不惜!”
沈苏苏听着闺蜜的话,不由得好笑的笑了一声,低头说:“我都说了,我不会再去追景年了。我的疯狂想法是,如果小左真的跟聿靳言相爱了,那我……我就去把聿靳言抢过来,小左没有了聿靳言,景年就有机会了……”
“你疯啦!!”
闺蜜听到她这个的确十分疯狂的想法,顿时被吓得不轻!闺
蜜拍着xiong口稍微缓了缓神,没好气的说:“苏苏,就算你喜欢傅景年,你也没有必要拿你自己的幸福去做这种事情吧?你了解那个聿靳言么?你知道他的底细么?就因为你的情敌喜欢他,你就要去追他,为你家的傅景年争取机会,你傻不傻啊你!”
沈苏苏一脸的不以为意,她挑眉说:“我又没有说我要跟聿靳言发展下去,我是说,如果他喜欢小左,他追求小左,那我就展现一下我的魅力,将他从小左那儿抢过来,陪他玩儿几天而已。等小左对他死心了,我就再甩了他,这样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小左也不会再爱上聿靳言,景年就有机会跟小左在一起了……”
“不不不,绝对不行!你这个想法很离谱,你以为你能驾驭得了一个男人?万一你真的对他用美人计,他对你上心了怎么办?万一你甩了他,他要报复你怎么办?”
闺蜜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沈苏苏,她真担心这傻姑娘为了傅景年,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拿自己的名誉和一生的幸福去赌,这傻姑娘也愿意——
作为闺蜜,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呢!
“苏苏,其他的都不说,咱们说最最重要的一点——人家聿靳言做错什么了啊?他就算喜欢小左,他有什么错?你非要去勾引人家,最后又甩了人家,这种亏良心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去干,损阴德的!!”
听了闺蜜的话,沈苏苏愣住了——
她只想着帮傅景年赶走聿靳言这个情敌,忘记了聿靳言也是无辜的。他既然能够见义勇为伸出援手搭救左南笙,就一定是个好人……
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害这么一个好人呢?
迟疑了一会儿,沈苏苏才低声说,“我暂时不行动,我先耐心的等等看。他聿靳言不是要我赔偿他的车的损失费么,如果他敢跟我狮子大开口,要我一两百万的赔偿,这种黑心的人就不值得我怜悯,他真要是这样做了,这就是逼我去追他、甩他,他活该!”
闺蜜听着沈苏苏的话,犹豫了一下,只好答应了沈苏苏——
的确,如果只是撞坏一个车门就要她一两百万的赔偿,这种黑心的人就是应该好好惩罚一下才行!他敢这样做,就怪不得人家欺骗他的感情了,活该!
……
沈苏苏和闺蜜两人商量着自己的行动计划,她却没有留神到,一墙之隔的地方,一身汗的聿靳言正坐在长凳上休息,将她和她闺蜜的话一字不漏的听见了——
聿靳言回头看了一眼墙壁,想象着墙壁那头沈苏苏“嫉恶如仇”的模样,他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水,勾唇邪魅的一笑——
既然她有这个心思,他就成全了她。
正好他还在愁,怎么找机会跟她亲近呢!如果他跟左南笙暧mei一两次就能够刺激得沈苏苏来追他,他何乐而不为?
至于她想甩了他的事儿,她做梦——
既然她敢追他,就别希望他到时候能够放了她。想玩儿,他要让她陪他玩儿一辈子才行,白头到老谁先去世,他们这场充满了快乐与幸福的“游戏”才会罢休——
“呵,狮子大开口?”
聿靳言轻笑一声,过两天他就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她赔偿两百万,他非要气得她主动开始追他为止!
闭上眼睛,聿靳言倚着墙壁,开始在脑海里勾勒着,接下来要怎么跟左南笙玩一点儿在别人看来很暧mei、实际上又不会伤害到左南笙的小游戏——
左南笙那种大大咧咧的丫头,稍微跟她暧mei一点点,她根本就不会察觉出来的吧?倒是沈苏苏这种心细如尘的女孩子,才会懂得什么叫暧mei。
“左南笙小朋友,我很抱歉,我可能会小小的利用你一下……傅景年,借你女朋友一用,保证原物奉还,不伤她一根头发——”
聿靳言自言自语的说完,他站起身走出去,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他突然觉得日子真是美好极了。侧眸,看着右手边沈苏苏的背影,他眯着眼睛,笑得温柔迷人——
丫头,你玩不起。
番外:有笙之年(30)——景年,你应该跟小左表白
折叠小桌放在傅景年面前,左南笙在阿婶儿的帮忙下将一叠酱萝卜放在折叠小桌上,然后首先将一玩热气腾腾的清粥递给傅景年——
她吹了一口气,说:“不烫了,你尝尝。”
递上勺子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烫你就喝慢一点,千万别烫到嘴了啊!不然高烧没退,嘴里又高烧了……到时候你就别吃东西了,只能天天输营养液了……”
“不能说句好的?”
傅景年翻给左南笙一个白眼,可是他眉眼里的享受也同样明显弛。
其实旁人都看得出来,是他自己不承认罢了,他明明很喜欢跟左南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抬杠,他明明就觉得这种抬杠吵嘴的日子很快乐——
“诶?我刚刚只是想想的,我没想到我会说出来!”左南笙抬头看见傅景年翻了几个白眼,她一脸无辜的给自己找借口,结果这个借口还真的是……十足的借口,根本就无法让人相信嗄。
傅景年更加无奈的看了一眼左南笙,接过勺子低头喝粥。
两人没有笑出声来,倒是一旁的阿婶儿笑得直不起腰了——
“噗——”
这两个小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逗呢!
小少爷就已经够毒舌的了,怎么左小姐这张嘴也一样的不饶人呢!抬头看了一眼左南笙,又望了一眼分明乐在其中的傅景年,阿婶儿端着漆盘离开了房间。
这就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吧,老夫人喜欢的是苏苏小姐那种柔婉的女孩儿,可小少爷偏偏喜欢这个随时随地都会跟他抬杠,而且嘴巴还很厉害的左小姐!
“烫不烫?”
左南笙坐在chuang沿上,捧着自己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望着傅景年。
其实她不是很喜欢吃这种东西,可是傅景年冰了,她要在家里照顾他,不能出去吃好吃的。再说了,虽然可以让人送餐,但他这个病人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喝粥,她要是脚上大鱼大肉的在他面前吃,他不是要馋死了啊?为了陪他这个病人,她只好委屈一下自己的胃,陪着他一起喝白粥了。
“不烫。”
傅景年抬头看了一眼左南笙,温柔一笑。
他从小到大就不挑食,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生活环境不是很好的缘故,他会享受,也特别的能吃苦。似乎,他除了不吃甜食之外,其他的什么他都吃。
所以即使是一碗白粥,他也照样吃得有滋有味的——
更何况,难得有左南笙陪着他一起吃饭,他怎么能不快乐呢?别说是白粥,让他一直喝白水,他都能喝饱——幸福饱了!
“很好吃吗?”
左南笙吃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白粥,虽然饿了,但是她不怎么想吃。
她抬头看去,傅景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得很香,她看着他吃得那么香的模样她都觉得他碗里的真好吃,可是再尝一尝自己碗里的,怎么还是那么难吃呢……
傅景年吃了几口以后,瞥见了左南笙不想吃东西的模样。
他握着勺子,看着左南笙,温柔笑着问,“是不是吃不习惯这种白粥?”停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酱萝卜,他说:“尝尝这个,这是奶奶亲手制作的酱萝卜,很香。”
“……”
左南笙嘟着嘴巴望着桌上红彤彤的酱萝卜,她泄气的叹了一口气。
傅景年将她的模样看在眼中,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上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吃到萝卜都堆在碗里不吃,后来让他给吃了。她原本就不喜欢吃萝卜,现在又是白粥又是萝卜,没有一个是她喜欢的,难怪她这副表情。
“吃不下就让阿婶儿帮你做点别的——”
傅景年端着小碗,心疼的看了一眼怏怏不乐的趴在小桌上什么都不想吃的左南笙。原本她今天可以跟聿靳言和沈苏苏一起出去吃好吃的,为了陪他,她留下来了,结果只能陪着他一起喝粥——
想想,他觉得蛮亏待她的。
于是,他说:“让阿婶儿给你下一碗面?或者做点其他你喜欢吃的……”
“不用了。”
左南笙摇了摇头,阿婶儿也很辛苦的,每天要擦那么多地,做那么多事儿,她一顿不吃也没有关系的,千万别把阿婶儿累坏了——
看了一眼傅景年碗里的白粥,想起刚刚他吃得那么香,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疑惑的说:“我觉得可能是你那个碗里的好吃一些,我尝一口行不行?”
傅景年无奈的看着她,一个砂锅里熬出来的粥,怎么会他的好吃一点,她的不好吃呢?
不过她既然要尝尝看,他也只好让她尝了——
左南笙伸勺子舀了一点点,尝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真的觉得别人碗里的好吃多了!她把自己的碗往小桌上一放,对傅景年说:“你尝尝我这个,没有你的好吃。”
傅景年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她,难道是阿
tang婶儿偷偷的在他碗里加了什么味道?
他尝了一口,仔细的品尝了一下,完全没有区别——
抬头看着左南笙的脸,他将自己的碗递过去,“既然你觉得我的好吃,你吃我的——”
“真的吗?”
左南笙惊讶的望着傅景年,她见傅景年微笑着点头,于是真的就把他刚刚吃过几口的白粥端过来了。可能真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别人的比自己的好,她端着傅景年的碗,低头吃得很香——
傅景年一脸无可奈何,她真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吃饭才会吃着自己的,想着别人的,最后始终觉得别人的好吃。她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可是看着她这么蠢的样子,他又总有一种想好好保护她的感觉——
她都这么蠢了,他要是不保护她,她会被人欺负的。
“小左,如果有一天,一个跟景年哥哥差不多的人追你,你会答应吗?”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粥,傅景年想起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左南笙。左南笙抬头看了看他,继续低着头喝粥——
“看心情。”
“……”
傅景年抬手扶额,她果真是看心情,这种很严肃的问题她居然用看心情三个字来回答,真是让他够内伤的。他不奢望她直接答应,可她最起码应该客套的说一句,景年哥哥这样的,我应该会考虑一下的……
结果……
女汉子的思想真的是不能跟普通女孩子比较。
“那如果有一天有一个跟我一样的女孩子追你,你要不要她?”
左南笙也十分无聊,于是抬头反问了一个问题,然后一眨不眨的望着傅景年,等着看他怎么给她一个不同寻常的回答。
照例说,他这种毒舌的男人应该会回答一句十分伤她自尊的话才比较合适,结果……
“要。”
傅景年一个肯定的字眼,让左南笙懵了。
她刚刚没听错吧,他居然说他要!
诶,她这样的其实是没什么太大的市场的,她自己都觉得,排在后面追她的男人,大部分是看上了她们顾家的钱,小部分就是看中了她这张还算是蛮好看的脸——
意外的得到了傅景年这个优质男的肯定回答,左南笙真的是格外的惊讶,颇有一种受chong若惊的惊喜!
她托着下巴一脸的好奇,看着傅景年,问道,“你要我这种的做什么?当保镖啊?以后你出门受人欺负,帮你出头?不行的吧,你作为一个男朋友,你说你好意思让你女朋友保护你么?可是除了当保镖之外,我这种的也没有其他的什么优点了啊!好像真的找不出了啊……”
左南笙开始是在问傅景年,后来发展成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半天,最后一边低头喝粥,一边没个正经的说,“我这种女生,除了每个月会按时来大姨妈之外,我觉得没什么用处——”
“……咳咳。”
哪有女孩子会这么说自己的,听到左南笙这种话,傅景年真的被呛到了,呛得不轻——
他真的已经快要被左南笙的奔放彻底的收服了,他已经在渐渐的放弃了改造她的想法了,有时候想想,她能够保留一点女孩子的特色,也蛮好的……
在他准备伸手扯纸巾的时候,左南笙已经将纸巾盒子递到他面前了。
她将盒子往小桌上一放,继续低头喝粥。
一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傅景年扯纸巾擦了擦嘴,看着她喝得蛮香,他好整以暇的笑着,“我碗里的好吃,来,这一碗也给你。”
左南笙抬头望了一眼他,好像是的,刚刚他那一碗真的要好吃多了!
她给他重新盛了一碗放在他面前,又将他刚刚吃的那一碗端过来,继续低头吃。直到一口一口喝光了,她才忽然发现了什么,抬起头,后知后觉的望着傅景年——
“诶,这不是我刚刚那一碗吗?我刚吃你的,就把我自己的给你了,然后……”她盯着两个碗好好地回忆了一下,终于确定,“这一碗本来就是我的啊!”
“蠢死了。”
傅景年好笑的倚着chuang头笑了好几声,然后才温柔的看着已经吃傻了的左南笙。她似乎真有一个特质,每一次到了吃东西的时候,她的智商基本上都是凝固的状态,根本不能用的!
“……”
左南笙望着被自己把白粥吃光光的空碗,她托腮,皱着眉头很纳闷的琢磨,为什么这个碗经过了傅景年的手以后,碗里的东西会变得好吃很多了呢?
琢磨了半天,她都没有琢磨出来——
倒是傅景年看得很明白,她从小到大就是姐姐,家里只有小羊羊和听话的嫣儿,两个小朋友肯定被她欺负惯了,她在家里也霸道惯了,一直抢小羊羊和嫣儿的,所以呢,她现在已经有了这个坏习惯,吃别人的,就是要比自己的东西好吃!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傅景年算是看明白了,家里但凡有十分听话的弟弟妹妹,那么最上面那个无论是哥哥还是姐姐,都会被弟弟妹妹给chong爱得变坏,小左就是这样,被听话的嫣儿和小羊羊chong爱坏了,也被顾叔叔和左阿姨chong坏了——
这种坏脾气,对于刚刚离开顾家的她而言,是暂时改不掉的,只有离开那个爱她的家时间久一点,她没有小羊羊和嫣儿可欺负,这一系列的坏脾气,会自动的改正过来——
看着萌态十足的左南笙,傅景年忽的不想改变她了。
她不好的地方,慢慢的,她会自己改正——
她明明是优点的地方,他又何必让她全部改掉?一个跟万千乖乖女一样的左南笙,还是他心里那个可爱的左南笙么?
左南笙对傅景年的好,仅仅维持了两天,就是傅景年装生病的那两天——
第三天,聿靳言一个电话打过来,让左南笙一起出去玩,左南笙立马跟傅景年忘到了一边,撇下刚刚“痊愈”的他,跟坐牢好多年被放出来的囚犯一样,兴奋的和聿靳言一起出去玩了。
家里,只剩下左南笙和沈苏苏——
“小左刚刚是去哪儿啊?那么激动的样子,好像要去看什么大明星的演唱会一样。”
沈苏苏坐在别墅后面的秋千架上,侧眸看着一旁的傅景年。她手里抓了一把瓜子儿,一边嗑瓜子儿,一边将傅景年不是很高兴的脸色收入眼底——
刚刚她只以为左南笙是跟朋友一起出去了,怎么看傅景年这脸色,不太像……
倒像是左南笙跟什么男人一起出去了一样……
“聿靳言约她出去,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傅景年从沈苏苏抓了几颗瓜子儿,无聊的嗑瓜子儿,说,“刚刚她出去的时候我问了她,她说,那是属于她和聿靳言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聿靳言?”
沈苏苏愣住了,左南笙跟聿靳言一起出去了?
而且目的地还保密,居然还是她和聿靳言之间的小秘密?
啧啧,看起来,这两个人之间的确有什么事儿……
两个才刚刚认识几天的人,忽然之间变得这么暧mei的事儿,一定有猫腻!!
“聿靳言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景年,你觉得小左会不会喜欢上聿靳言?”沈苏苏自己也不确定聿靳言和左南笙两人是什么情况,于是开始跟傅景年打听一下。
傅景年轻哼一声,什么还不错的样子,简直是殷勤得异常——
他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对左南笙一个十九岁的小丫头这么殷勤,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
傅景年挑眉,放了一颗瓜子进嘴里,狠狠咬了一下,才说:“应该不能够吧,左南笙那种单细胞动物,根本不会往复杂里想,她应该不会喜欢上聿靳言那么复杂的人——”
“正是因为小左是单细胞动物,所以我才有些不放心。毕竟你也说了,聿靳言是个复杂的人物——”沈苏苏侧眸看了一眼明显已经吃醋了的傅景年,她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有些事情,小左其实想得特别的单纯,没准人家一追她,她心情一好,立马就答应了,根本就不用考虑的!”
“……”
沈苏苏的话戳中了傅景年心里的担忧——
他那天问过左南笙,如果有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去追她,她会不会答应,她当时的回答是,看心情,也就是说,心情不好,不答应,心情一好的话……
啧啧,立马答应了!
“景年,其实我真的觉得你没必要跟这种单细胞的傻丫头一直打哑谜,累不累啊?她不懂,你也闷sao的不说,你们打算一直这么处到什么时候?”
沈苏苏有些担心的看着傅景年,“你一心一意的等着她发现你爱她,可是万一她太迟钝了,还没发现你爱她,就被人家追走了怎么办?景年,追女孩子你不能什么都不说,就算你担心她不接受你,那你最起码要让她知道你心里是有她的。这样子,即使有人追她,她也会考虑考虑你的感受,不会一时头脑发热就答应人家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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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马上就表白了~~~
番外:有笙之年(31)——他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傅景年听着沈苏苏的每一个字,但是,他却仍旧没有想跟左南笙表白的想法。
他一开始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左南笙,所以他才有了改变她的念头,但是两个人处了一段时间,他渐渐的被现在的左南笙吸引了。有时候他甚至在想,就这样吧,她的任性只是少数时候,大多数时间里她是很听话的,至于一些其他的小缺点,两个人在一起了,慢慢的纠正也是可以的……
可即使这样想着,他也不愿意表白——
他担心自己将来会后悔。
现在他还年轻,喜欢左南笙这种让人头疼无奈的性格,可他成熟了,他二三十岁的时候,他还会喜欢现在这样的左南笙吗?万一她一直到老都是这种咋咋呼呼的性格,一直都这么不解风情,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还会要这样的她吗膛?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够一直包容她,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多耐心,能够陪着这么幼稚的她一辈子,所以,在他没有肯定自己的心意之前,他不想表白,不想让自己后悔,更不想看到左南笙将来难过——
“景年,你倒是说句话啊?镰”
沈苏苏见傅景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她不由得头疼了。
傅景年明明喜欢左南笙,可是却一直不跟左南笙说。而左南笙呢,又是个小迷糊,始终不知道傅景年的心意,这样的两个人,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在一起?作为一个旁观者,她都已经着急上火了,为什么傅景年还这么镇定自若?
“苏苏,我暂时不想跟小左说这些事,等等再说吧。”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沈苏苏,他倚着秋千,望着远方,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又说了一句话,“我还不确定,小左是不是值得我守护一辈子的人——”
“……”
沈苏苏抬手扶额,她真是给这两个人跪了。
没有表白过,没有以男女朋友的身份交往过,没有在一起过,他怎么能知道,左南笙值不值得他守护一辈子?这样跟朋友一样处着,什么时候才能得出结果来?
面对沈苏苏的着急上火,傅景年勾唇淡淡一笑,“我是一个男人,我得为自己每一个承诺负责。倘若我对小左表白了,这辈子无论她变得有多差,有多坏,我都会坚守自己的承诺,不离不弃。所以,在表白之前,我必须慎重,我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也不可以害了小左——”
听着傅景年的话,沈苏苏微微一怔。
她以为傅景年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不愿意跟左南笙表白,没想到,傅景年这句话,让她震撼了——
他说,他是一个男人。
他不会轻易对一个女人许下承诺,可一旦他对那个女人许下了诺言,就会一辈子坚守。哪怕那个女人变得再丑,再坏,再差,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望着傅景年那双坚定的眼眸,沈苏苏心底划过一丝丝疼。被景年喜欢上,是一件好幸福的事情,可是,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小左……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将傅景年放下过——
她多么希望,将来自己也会遇到一个跟傅景年一样的男人,不轻易给人承诺,却一诺千金。
一个偏僻的私人健身房。
左南笙兴高采烈的跟着聿靳言下了车,一路上她别提有多兴奋了。聿靳言是她心目中的大英雄,是救她于水火的天神,在她眼里,聿靳言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今天聿靳言能够约她出来见面,她一颗小红心扑通扑通跳动着,以为自己终于跟自己眼中的大英雄开始了第一次约会,她都已经想好了,一会儿一定要装得跟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儿一样,谨记三点:千万要温柔,温柔,还是温柔!
结果……
左南笙关上车门,呆呆的望着前面的健身房,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诶,不是来约会的吗?
怎么会来这个健身房?别人约会都去咖啡厅、西餐厅,最次的也是手牵着手逛逛街,怎么到了她这儿,就成了手牵着手来到健身房了?
哦不,人家还没有跟她手牵手,她碰都没碰过人家聿靳言的手……
“进去啊!”
聿靳言看见左南笙呆住了,他笑眯眯的走到左南笙身边,对她温和的笑。左南笙呆呆望了几眼,收回目光,抬头看了一眼笑得灿烂的聿靳言——
唉,健身房就健身房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是能屈能伸的女汉子,不请她吃饭喝咖啡也没关系,她进能跟他上餐厅,退能跟他上健身房,她这种绝佳的女伴,他上哪儿找?
于是,她露出一脸的微笑,看着聿靳言,“哈哈哈,这个地方……真是别致啊!”
聿靳言挑眉,锁上车门,然后带着左南笙一起走进了健身房。
走进健身房,左南笙第二次僵住了——
诶,不是说好的约会吗?可眼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正在忙着健身的帅哥是怎么回事?十几号人在这个健身房里挥汗如雨
tang,她和聿靳言来这儿算怎么回事?
十几个年轻帅气的男人穿着背心、光着膀子,有的举哑铃,有的在跑步,看见聿靳言进来,大家跟聿靳言打招呼,爽朗的声音此起彼伏——
“老大!”
“老大你来了!”
“诶老大你怎么还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
……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聿靳言身边的左南笙,甚至有人将左南笙当成了聿靳言的女朋友。聿靳言挥了挥手让大家该忙什么忙什么,少八卦,大家坏坏的一笑,然后便不再吱声了——
聿靳言侧眸看着极度不适应的左南笙,“怎么了,这儿不好玩吗?”
左南笙看了一眼那些年轻帅哥,然后收回目光望着聿靳言,干笑两声,说:“还不错……就是……就是跟我想象中的有区别……”
这么多电灯泡在这儿,她哪儿还能跟聿靳言过二人世界?
亏得她一路上那么激动,搞半天,白激动了一场——
聿靳言挑眉,扫了一眼自己十几个部下,对左南笙说:“他们都是我得力助手,功夫都一级棒,你要是觉得无聊了,我让他们陪你练练手?”
“……不用了吧!”
左南笙继续干笑着,她一个小姑娘,本来是抱着跟大英雄约会的心情来这儿的,结果成了陪十几个男人练手,打架,这种天差地别的落差,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她把包包放在一旁的长椅上,心情有些不美丽,怏怏不乐的坐下。
聿靳言将她的低落情绪看在眼中,他弯唇轻笑——
这小丫头,他保证一会儿就让她ji情澎湃——
“大家一对一,各自练练,让我看看你们有没有长进!”
聿靳言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围拢在一起,随后各自挑了对手,一对一的开始练起来。偌大的健身房里,顿时充满了男人与男人之间那种强有力的对决!
聿靳言在左南笙身边坐着,左南笙刚开始还有些低落,可看见那么多高手都在练功夫,她也被带动了情绪。她从小到大都是跟郑伶俐一起学习,基本上很少有机会能够跟这么多人一起练手,她看着看着,就有一点心动了——
侧眸看向聿靳言,她试探着说:“我能不能加入他们?”
聿靳言见左南笙已经来了兴趣,他这才拍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今天带你来这儿,本来就是让你锻炼锻炼的。上一次你跟那群小混混对打的时候我见过,你功夫底子十分不错,但是缺乏实战经验,我想,你一定很少跟人对打,所以今天带你过来,让他们陪你玩玩儿——”
重新看了一眼自己十几个部下,聿靳言一脸微笑的对左南笙说:“我相信,你只要隔三差五的练习一下,将来再面对那样十几个人,你战胜他们不是没有机会——”
左南笙点点头,爸爸妈妈对她十分疼爱,让她跟郑伶俐练跆拳道就已经是爸爸妈妈的极限了,哪儿会同意她去实战?因此,她长到这么大,没有跟几个人对打过——
今天能有这么多人陪她玩儿,她一定要玩儿个痛快!
“大哥哥,我功夫不好,您老人家手下留情——”
左南笙挑了一个高挑的帅哥,然后抱拳跟帅哥客套。帅哥将左南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这丫头弱不禁风的,他三两下就能把这丫头打趴下!
于是,他放松了警惕,跟左南笙对打——
结果,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左南笙一连串漂亮的跆拳道标准动作,将帅哥踩在了脚下。
帅哥直到自己趴下都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竟然这么能耐!扫了一眼围拢过来看热闹的同事们,他难堪的yao牙,“刚刚是我太轻敌了,才会被这丫头打趴下,你们来!”
他站起来,退到一边,按着自己被左南笙踢得生疼的胳膊——
因为左南笙一出手就打趴了他们一个同事,大家都十分感兴趣,于是一个又一个的跟左南笙玩儿了起来——
聿靳言有言在先,谁都不许伤害左南笙,所以两个小时过去,左南笙被打败了很多次,但一点都没有受伤。跟这些有分寸的大哥哥一起玩,她越发的兴趣高涨!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聿靳言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拍拍手让自己的部下停了下来。他走到左南笙身边,看着左南笙,他们已经出来三个小时了,再不回去,傅家的人估计要担心了。
左南笙玩得正高兴,聿靳言却说要送她回去,她一张笑脸顿时垮了下来。聿靳言拍拍她的脑袋,说:“别不高兴,他们一直都在这儿,过两天我再带你过来就是——”
“真的吗?”
左南笙高兴的望着聿靳言,她还可以过来吗!
“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保护自己,只要你自己不怕苦,我会像锻炼他们一样,让你成为一流的高手。”聿靳言自信的看着左南笙,他看得出来左南
笙不是个娇气的女孩子,如果左南笙愿意,他甚至都有将她发展成自己部下的想法——
毕竟他们组织没有规定,不让女人加入。如果左南笙愿意加入,他可以找个机会跟她说一声——
左南笙兴奋的点头,只要聿靳言和这些大哥哥不嫌麻烦,她天天来这儿都愿意,哪儿会怕苦呢!只要成为跟这儿的大哥哥们一样的高手,将来看到那些欺负人的坏人,她就不用怕了——
聿靳言将左南笙送回了傅家,临下车前,聿靳言再一次对左南笙叮嘱道:“如果傅家的人问你今天跟我去做什么了,你一定不要告诉他们,知不知道?”
左南笙点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健身房里的大哥哥是什么人,但是我能猜到,你们身份不一般。你能带我去那儿,我已经感激不尽,怎么会出卖你们呢?所以你放心吧,他们要是问我,我就说我跟你去餐厅吃饭了,去逛街了,他们不会怀疑的——”
“好,如果你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以后都不会再带你去那儿了。”
左南笙见聿靳言这么说,她赶紧抬手做出发誓状,“你相信我,我发誓我不会说漏嘴的!”
聿靳言见左南笙这么信誓旦旦的样子,他这才放心了,让左南笙下车,并且说过两天去学校接左南笙,他们继续去训练——
看着左南笙走近傅家,聿靳言倚着座椅,手指轻轻的敲着方向盘,笑得邪魅——
“苏苏,乖乖到我碗里去。”
……
左南笙回到傅家,果真跟傅景年和沈苏苏说自己和聿靳言一起去吃饭逛街了,傅景年和沈苏苏也一点都没有怀疑。只不过,傅景年看到左南笙那高兴的脸,他心里十分的不悦。
跟聿靳言出去吃个饭,瞧把她高兴的,好像在监狱里关了一辈子没出去过一样。
“景年哥哥,我们晚饭吃什么?”
左南笙去洗了个澡清清爽爽的走出来,运动了一下午,她有些饿了。
傅景年侧眸给了她一个不冷不热的眼神,“不是刚刚跟你的偶像吃过么?又是吃饭又是喝咖啡,还一起逛街了,怎么,他是缺钱还是吝啬啊,都不让你吃饱的吗?”
左南笙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在健身房里辛苦训练那么久,真累——
她有气无力的靠着沙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好不容易跟帅哥吃饭,人家当然要矜持,绝对不可能吃那么饱……”
“哟,好像我不是帅哥一样?”傅景年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左南笙,“你跟我一起吃饭,我怎么就没见你矜持、斯文过?你好像还抢了我的东西吃吧?”
“……你不一样,你是哥哥,他是外人。”左南笙嘟着小嘴,哪有跟自己家人吃饭还那么讲究的?她从来就没有拿傅景年当过外人啊!
傅景年轻哼一声,“我是哥哥,他是外人?”停顿了一下,他斜了一眼左南笙,继续说,“你说错了吧?我是哥哥,他是你的心上人,这样才对吧——”
“景年哥哥你吃枪药啦?”
左南笙一脸无语的望着傅景年,她就是出去玩了一会儿而已,惹到他了?干嘛回来就没个好脸色……
傅景年轻哼一声,“没错,我吃枪药了,而且吃枪药吃饱了,所以今晚啊,咱们家不、开、饭!”
说完,傅景年就优哉游哉的走出客厅,散步去了。
满屋子都是左南笙约会回来的快乐,再坐在客厅里,他会憋死——
不就是出去逛个街么,不就是一起吃个饭么,瞅把她给乐的,难道他没有陪她一起去逛过?他难道没有请她吃过东西?凭什么跟聿靳言出去了一趟,回来她就跟去瑶池仙境走了一遭似的?
傅景年一个人郁闷的在外面“散心”,左南笙一个人窝在家里玩儿手机,回想起刚刚傅景年那一张阴阳怪气的脸,她瘪嘴,她哪儿招惹他了,一回来就这么对她……
“傅景年,你又不是气象台,搞得自己阴晴不定的你想吓死人哪你!”
她越想越不高兴,拿着自己的手机胡乱的按了一通,最后连玩游戏的心情都没了!
傅景年,你个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的“气象台”!
番外:有笙之年(32)——景年哥哥,以后你凶我吧!
从那一天以后,左南笙隔两天就会跟聿靳言一起去健身,而为了不让人发现她是去健身的,她每一次都会跟别人说她和聿靳言其实是约会,因此,沈苏苏和傅景年对这两人的关系越来越怀疑——
尤其是傅景年,虽然这几天左南笙已经去了学校,并未住在傅家,可每一次听到段凌煜说左南笙跟在大学门口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心里就特别的不是个滋味膛。
今天中午,傅景年在学校食堂吃饭,段凌煜又开始跟傅景年汇报了——
“景年,今天左南笙又跟那个男人出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段凌煜看见左南笙成天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出去,他作为傅景年的朋友,他比傅景年都担心。
这些天跟傅景年聊天,他越来越清楚,傅景年是真心的喜欢左南笙,如果左南笙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到时候傅景年指不定有多难过呢!
如果那个男人值得左南笙喜欢也就罢了,傅景年难过一阵子就放开了,可是段凌煜都觉得,那个男人根本不适合左南笙,一个比左南笙大五六岁的男人,他凭什么追求左南笙?
一想到这个年龄问题,段凌煜就愤愤不平,他们家傅景年哪儿比不过那个老男人了?
“让她去呗。”
傅景年握着手机,漫不经心的回答。
但是他那漫不经心的回答里,明明还有一丝吃醋的味道,段凌煜怎么会听不出来镰?
“景年,你真的不反对左南笙跟别人在一起?你就不怕她移情别恋了啊?”段凌煜说了以后,又赶紧说,“不对,用词不当,她这个不是移情别恋,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的……”
“段凌煜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傅景年不悦的将手中的筷子放在桌上,对手机那头的段凌煜十分不满。明知道他现在处在“还未恋爱就失恋”的状态中,他心情一点都不美好,段凌煜还往枪口上撞,真是活腻了!
段凌煜自知自己惹到了傅景年,他也知道,失恋中的男人都是暴躁的狮子,随时随地都会发怒,他干笑两声,谎称自己有事,赶紧挂了电话——
傅景年将手机放在桌上,看着餐盘里的好吃的,他再也没有了胃口。
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左南笙已经是第六次跟聿靳言一起出去了。他真不知道逛街有什么好玩的,跟一个比自己大六七岁的男人一起逛街,她不觉得无趣么?
今天八月十三了,再过两天就是中秋节,也就是左南笙和顾祈阳的生日——
傅景年倚着椅子,看着天花板,眉心里有一丝丝的忧愁。
不知道左南笙的生日,会不会也跟聿靳言一起过?上一次她虽然跟他说,不要铺张浪费的给她过生日,请她吃饭就行了,可是现在有聿靳言,她还会再跟他一起过生日么?会不会就连生日她也都选择了跟聿靳言一起过,把他忘到了脑后?
与傅景年一样忧心忡忡的,还有沈苏苏。
前两天,聿靳言告诉她,他的车已经修好了,但是他给沈苏苏开出的赔偿费用,是两百万。沈苏苏当时就被这个数目吓到了,两百万都够她去买一台车了,他什么车那么金贵,就算是劳斯莱斯也没这么坑人的吧!撞坏了一个车门而已,他这么坑人,他不觉得良心有愧么!
沈苏苏不肯给这么多钱,她根本就给不了。
可聿靳言说了,如果沈苏苏不给他这些钱,他立刻去找沈苏苏的爸妈,让沈苏苏的爸妈赔偿这笔费用。一听到聿靳言这个话,沈苏苏没骨气的不吭声了。
虽然爸爸妈妈很疼爱她,可不代表他们能够容忍她胡作非为。撞坏了别人的车,被别人索要这么多费用,她一想到爸妈知道这件事之后的表情,她就吓得不敢回家……
“聿靳言,你逼我的……”
沈苏苏恨恨的看着手里的索赔单,两百万的数字,让她对聿靳言的恨又上升了一个层次。既然聿靳言这么黑心,这么没人性,她也不跟他磨叽了,直接豁出去欺骗他的感情好了!
正好,将聿靳言和左南笙拆散,到时候傅景年能够跟左南笙重头开始,她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
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苏苏挤出一丝微笑。
她有自信,她一定能够将聿靳言迷得团团转——
一眨眼的时间,左南笙的生日到了。
八点多钟,左南笙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因为今天是周末,而且跟教授一起去餐厅观摩也是十二点以后的事情,所以这个点,懒懒的她还在睡梦中。
“宝贝儿,生日快乐——”
手机里传来爸爸温柔的嗓音,左南笙迷迷糊糊的握着手机,听到爸爸的声音,她一个激灵清醒了,惊喜的望了一眼手机屏幕,然后跟捧着宝贝似的捧着手机,高兴的说:“谢谢爸爸!爸爸你今天起这么早啊!”
A市,顾南城站在窗边,拉开窗帘,望着清
tang晨干净的天空,他眉眼里都是对女儿的疼爱,“今天是宝贝女儿的生日,爸爸当然要起早一点,给女儿送上祝福啊!”
“谢谢爸爸,我好爱好爱你!”
左南笙盘腿坐在chuang上,满脸的幸福。从小到大就被爸爸疼爱着,现在都已经十九岁了,还被爸爸当成手心里的宝贝,左南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铺天盖地的幸福感,将她笼罩了——
“妈妈起了吗?”
“你觉得呢?”
顾南城温柔笑了一声,转过身,看着chuang上安静睡着的左浅,家里被他chong坏的,不止有左南笙,还有左浅。以前的左浅,早上五六点就会起来上班,可是后来在他的要求下,她渐渐的起来得晚了,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不到九点不起chuang——
不过,除了嗜睡这一点之外,左浅其他方面都做得很好。尤其是照顾年迈的顾玲玉和苏宏泰,她比一般的儿媳妇都尽心尽力。前段时间顾玲玉病了,左浅天天起早煲汤,做顾玲玉喜欢吃的饭菜送到医院,而且顾玲玉年纪大了,再加上生病,她没办法自己翻身,每天都是左浅寸步不离的守在病chuang边,怕她血液不畅通,隔半个小时就帮顾玲玉翻身,尽量的让顾玲玉躺得舒服……
苏宏泰和顾玲玉都很感动,连同病房的人都羡慕顾玲玉有一个这么好的儿媳妇——
“妈妈一定还在睡懒觉,我都是跟妈妈学的!”左南笙笑眯眯的说,刚刚听见爸爸那么无奈而又chong溺的语气,她就猜到了,妈妈一定还在睡懒觉。
顾南城勾唇轻笑,“胡说,分明是你带坏了你的好妈妈——”
“爸爸你真坏,你爱妈妈也不能把什么罪名都扣在我头上吧?哼,妈妈开始睡懒觉的时候,我跟小羊羊才八、九岁,那时候我们都起得很早,哪儿是我带坏妈妈的?”
顾南城弯起眉眼笑了,走到chuang边坐下,温柔的伸手摩挲着左浅的脸颊,对手机那头的左南笙说:“我去看看厨房的火,你先跟妈妈说说话,她可想你了——”
“爸爸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左南笙惊喜的望着手机,爸爸起这么早不说,竟然已经去厨房做了好吃的,他这是多勤快啊!
“妈妈最近有点上火,今天周六我有空,给她炖点降火的汤——”说到这儿,顾南城看到左浅已经醒过来了,他低头对睡眼惺忪的左浅温柔说,“小左,今天她生日——”
说完,他将手机递给了左浅。
左浅半眯着眼睛看着温柔的顾南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接过手机。
“这么早,吵到宝贝儿休息了——”
她娇嗔的怨了顾南城一句,一只手握着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习惯性的穿Сhā在顾南城手指间,跟顾南城十指相扣。
本来她是打算中午再跟女儿打电话的,她知道女儿也跟她一样,一有空就喜欢睡懒觉,所以没打算大早上的打扰她——
“宝贝儿,爸爸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刚刚被顾南城吵醒的她,在面对自己的女儿时,她一如既往的温柔,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没有啊,妈妈,我正打算现在起chuang的呢!”左南笙娇声娇气的跟妈妈撒娇,故意说,“妈妈我好嫉妒你,你看爸爸好不容易休息,他还特意起这么早给你炖汤,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我都喝不到爸爸炖的汤呢……”
左浅一怔。
炖汤?
她抬头看着坐在chuang沿上的顾南城,对上顾南城温柔的眉眼,她感动地说:“昨晚不是说了吗,不用你这么辛苦,一会儿去餐厅点一盅汤就好了……”
“你就安心喝吧,老了老了,还比年轻的时候更别扭了——”顾南城拍拍左浅的手背,chou出自己的手,微笑着起身离开了房间,去楼下厨房看火去了。
左浅看着顾南城的背影,心里甜蜜极了。
夫妻这么多年,两人很多时候都变得平淡了,少了年轻时的浪漫,他也没有了那么多的甜言蜜语,可是他对她的关心,对她的疼爱,没有减少一丁点。
“妈,小羊羊呢?”
左南笙拨拉着自己的头发,故意问道,“你们准备送他什么礼物?我也要,一年就过一次生日,我要礼物……妈,你们不会只送小羊羊礼物,不送我吧?”
“哟,你爸爸吵醒了你,你一点脾气都没有,敢情是为了接下来讨礼物的?”顾南城走了,左浅便不再给左南笙留面子了,笑着揭穿了这个女儿的鬼心眼——
“……妈,我真的已经醒了啦,我……”
“继续装,不然我让景年过来看看你现在是不是还在chuang上赖着?”
“……妈,我是您老人家的小棉袄,您别总是戳穿我嘛,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左南笙轻咳一声,碰着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好啦我承认啦,刚刚爸爸打电话过来我是还在睡觉,但是我不会对爸爸发脾气的,我那么孝顺,我
那么乖,我怎么会跟爸爸发脾气呢?”
“哟,那一年是谁冲你爸爸发脾气?最后气得你爸爸在公司呆着不愿意回家?”
“妈妈你真讨厌,我那时候才十六岁,我不懂事,现在我不会那样了……”
左南笙被左浅勾起了不愿意直面的往事,她内疚的抓着的自己的头发,直到现在,心里还有一点小难受。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上,顾南城早早的起来做好了一家人的早餐,所有人都在餐桌旁吃饭,只有左南笙没有下楼吃饭——
顾南城特别宝贝他的大女儿,看见左南笙没起来,于是端着煎鸡蛋和牛奶去左南笙房间门口,敲响了左南笙的门。他亲自将早餐送到左南笙门口,左南笙不仅不起chuang开门,他多敲了几下门,她还在里面发脾气,最后气得顾南城早餐也没吃就去公司了,天黑了都不想回家——
后来,是左浅亲自去公司安慰了顾南城很久,顾南城才冷着一张脸回家了。回到家以后,左南笙赶紧道歉,他也不搭理,一声不吭的进房间闷头就睡,第二天才消了气……
……
左南笙吸了吸鼻子,想起自己以前不懂事,对爸爸那么差,她心里就难受……
“小左?”
左浅没有听见左南笙的声音了,她知道左南笙一定是难过了,她叹了一口气,说:“宝贝儿,妈妈不是故意提这件事的,别不高兴,妈妈只是逗你玩,你……”
“妈,您别这样说……”
左南笙难过的眼睛都红了,每一次听到爸爸妈妈低声下气的对她说话,她心里就特别的不是滋味,她以前的确不懂事,不听话,可是自从那一次以后,她改了很多了,她不想爸爸妈妈委屈……
“妈妈您放心,我一定都会改掉的,我不会再让爸爸难过,也不会再跟妈妈发火……妈,过了今天我就奔二十岁了,我会懂事的——”
“你啊,是该懂事了,你这样的脾气,爸爸妈妈能受得了,以后你找到男朋友,他能受得了吗?一次两次,他爱你会忍下来,可你无理取闹的次数多了,他再爱你,也会累的……”
“嗯,妈妈我知道,我都改,全部都改——”
“今天生日,爸爸妈妈也不能过来看你,一会儿给你打点钱过去,你自己买点好吃的好玩儿的,等过年回来,妈妈再送你礼物——”
“不不不,妈妈我不要,我有钱花,我不要你们再给我汇钱过来了……”
“那怎么行,生活费是生活费,生日礼物是生日礼物,一码归一码,今天的钱,爸爸妈妈必须给你——再说了,你当妈妈不知道你啊,花钱大手大脚的,没准那点钱早就花光了。可你爸爸现在不准我私底下给你汇钱,所以妈妈也只能借着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一点……”
……
母女俩闲话家常,不一会儿顾南城也来了,一再的嘱咐她要注意身体,一个人在新加坡,一定要听话……爸爸妈妈轮番的关心着,左南笙的眼眶渐渐地红了……
通话结束以后,左南笙蒙在被子里哭了——
想想自己以前的不懂事,对爸爸妈妈的坏脾气,再回想着刚刚爸爸妈妈对自己的好,左南笙yao紧自己的下唇,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她抹干眼泪,心里暗暗地发誓,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听话,她必须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今年回去过年的时候,她一定会让爸爸妈妈看见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
“小左,你起来了吗?”
门口,傅景年温柔的声音传入左南笙耳朵里。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嗓音依然有些哽咽,“我起了,景年哥哥——”
“你不是中午才会跟教授一起去餐厅实践么?现在有时间,咱们一块儿去逛逛街?”傅景年倚在门口,说:“你来新加坡这么久,你自己的钱我一直没给你多少,今天你生日,你想买什么我都不阻拦你——但是,不能超过三万块。”
“景年哥哥我不去了。”
左南笙难受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眼睛还有些红肿,她哽咽着说,“景年哥哥你以后对我凶吧,我不听话你就骂我,骂到我改为止——”
番外:有笙之年(33)——如果我表白,你会答应做我女朋友吗?
左南笙下了chuang,走到门口,拉开门看着门口的傅景年,因为刚刚跟爸爸妈妈通了电话,心里难过的关系,她的眼睛红红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哭过了—潼—
傅景年惊诧的望着这个不轻易哭泣的丫头,上次跟小混混打架,她胳膊受了伤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得眼睛都红肿了?
他不是没见过人哭,如果只是哭一两分钟,眼睛根本就不会像左南笙现在这样,跟熟透了的桃子似的——
“小左,你怎么了?”
傅景年担心的捏着左南笙的肩膀,凝视着她红肿的眼睛。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该不会真的爱上了聿靳言,跟聿靳言两人谈了几天恋爱,聿靳言抛弃了她,所以她才大早上的哭醒了吧?
“没事。”左南笙摇摇头,她抬头看着傅景年,哽咽了一声,然后一本正经的跟傅景年说:“景年哥哥,我从小到大脾气就不好,我也很自私,很多时候只顾自己高兴,不管旁人的感受。这样的习惯维持得久了,发展到现在已经成了我明明做错了事情可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非要别人不高兴了我才能看出来……”
哽咽了一声,她抬手抹了一把眼泪,说:“景年哥哥,以后如果我做了什么伤人的事情,可我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你一定要提醒我,我都改,全部改——”
“……”
傅景年被左南笙一席话震惊到了——
以前他煞费苦心的想让她改变,想让她变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姑娘,可是这么多天下来,他的方案一直失败了,没有任何成效,现在他都已经放弃了,已经打算让她照着自己的性子生活,可她突然告诉他,让他以后监督她,提醒她,帮她改掉那些坏毛病—桎—
一时间,傅景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今天醒得太早,出现幻觉了?
这个挂着眼泪口口声声说要改掉坏毛病的人,真的是左南笙吗?
为什么他觉得太不真实……
“小左,你遇到什么事了?有什么难处,告诉我,我替你解决——”
傅景年只能想到这个假设,她一定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不然她不会突然说她要改掉以前的坏毛病。左南笙拼命的摇头,她说:“我没有受刺激,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觉得自己太不让爸妈省心了,所以想改正以前的缺点,做一个让爸爸妈妈喜欢的女儿。”
重新望着傅景年,左南笙说:“景年哥哥,你会帮我吗?我身边的朋友都不敢直接指出我的缺点,只有你才能帮我……景年哥哥,你帮帮我,今天是我生日,你答应帮我好不好?”
“如果你真的想改,我怎么会不帮你呢?”
傅景年温柔的捏捏左南笙的脸蛋儿,今天能够看到她自己主动要改正错误,他觉得特别的安慰。只要她自己有这个觉悟,只要她自己想改,没有什么能阻挡她变成一个乖乖女——
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傅景年温柔的擦去左南笙脸上的泪水,他弯唇微笑。
老天爷都不想让他错过左南笙,所以,左南笙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跟他提起,她要改正错误……
“那你告诉景年哥哥,你跟聿靳言是怎么回事?”
傅景年凝视着左南笙破涕为笑的模样,他开始假公济私的套左南笙的话。这些天他一直吃醋的不肯提聿靳言这个名字,可是看到她突然的转变,他有些心动了……
他担心聿靳言和左南笙真的像沈苏苏说的那样,左南笙万一被颇有城府的聿靳言骗了……
“我跟聿靳言?”
左南笙好奇的望着傅景年,她跟聿靳言能有什么事?这些天她跟聿靳言的确走得蛮近的,但是他们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一直跟个大哥哥一样,带着她去健身房和那些帅哥练习功夫,她觉得自己也有进步了,所以才隔三差五的赖着聿靳言,要跟他一起去那儿练习——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吧?
可是这个健身的事儿,聿靳言再三的嘱咐过她,不准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
“我跟聿靳言是好朋友,他救了我的命,我崇拜他,就这样啊,还能有什么关系?”左南笙甜甜地笑着,含糊的回答。
她隐瞒了自己和聿靳言一起去健身房的事情,她跟聿靳言约定好了,她不会说出去的。
傅景年见左南笙并未说她喜欢聿靳言,他心里这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你会不会喜欢他?”
傅景年静默了一会儿以后,他终于将这个折磨自己很多天的问题问出口了。凝视着左南笙的眼睛,他等着她一个回答。
左南笙抬头看了一眼他,招呼他进房间坐——
她一边进房间,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个问题啊……这个应该要看心情啦!如果哪天他在我心情好的时候跟我表白了,我没准就答应了——”
“……”
又是看心情。
傅景年跟着她一起走进房间,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他抬头无奈的望天。
难道她对感情就没有一点自己的立场和操守么?
一辈子的大事儿,她怎么能因为心情好就答应了人家呢?
“景年哥哥你怎么那副表情?”
左南笙在傅景年身边坐下,她一脸不解的看了一眼他,然后低着头拨弄着自己的头发,慢条斯理的说:“我觉得吧,我现在还小,只是跟人谈个恋爱而已,不一定是要奔着结婚去的,没必要像结婚选丈夫一样慎重,景年哥哥你说是吧?”
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傅景年侧眸看着她,虽然他不太同意她这个观点,但是,她说得也蛮有道理的——
她身边那些同龄人,哪个没有男朋友、女朋友?可是哪一个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现在的年轻人,不都是在一起找感觉么?感觉对了,处个几年就结婚了,如果感觉不对,性格不合,即使谈了一两年的恋爱,一夜之间也能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所以,左南笙这样的想法,其实也很正常——
左南笙见傅景年没有说话,她笑眯眯的说:“景年哥哥我是跟你说真的,如果今天有人跟我表白,如果他长得不是特别丑,如果他对我胃口,我也许就会跟他处几天玩玩儿。人家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当然想尝试一下恋爱的滋味,这个又不过分——”
“……谁都行?”
傅景年嘴角一颤,她对于感情看得真是太淡了……
“只要比我大,只要长得帅,只要不是作风不好,我都可以考虑的啊!当然了,段凌煜那种的绝对不行,他都有好多个女朋友了,而且经常带那些女孩子去酒店,想想都过分!”
说到段凌煜,左南笙开始滔滔不绝的跟傅景年讲述那家伙的龌蹉事迹——
“哎你知道么,上一次他自己没有带身份证,他竟然奇葩的叫我一起去吃晚饭,然后支使我去给他开了一个房间,他和他的小女朋友一起进去嗨皮了……真是,年度最佳损友!”
说完了别人的事儿以后,左南笙低着头,漫不经心的谈自己,“我要是找了男朋友,我才不跟他一起去酒店,切,看多了段凌煜劈腿的事儿以后,我学乖了,我一定要找个能够跟我结婚的人我才跟他一起去酒店,不能跟我结婚的,敢碰我我就踹死他……”
左南笙开启了话唠模式,一个人在那儿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完全没把身边的傅景年当外人,她要是把傅景年当成了外人,她怎么好意思一直说自己跟男朋友那什么的事情?
……
“如果我今天跟你表白,你会答应做我女朋友么?”
傅景年打断了左南笙的话唠模式,他状似玩笑一般的看着左南笙,等着她的答案。
左南笙抬头看了看他,想也没想就说:“当然会答应啊,反正我现在又不跟你结婚,一起玩玩儿也很好啊……再说了,景年哥哥你又温柔又疼人,最重要的是你有钱,傻瓜都知道你是最佳男朋友的人选……”
左南笙将傅景年夸了一通,傅景年没有一丁点的高兴,他抬头无语望天。
她的思想……真是过于开放了——
“左南笙,谈恋爱不是玩玩而已,你既然答应做人家女朋友,就不能总想着你不跟人家结婚——万一他真的喜欢上你了呢?你又答应了人家,最后一个不高兴就分手了,你把人家的感情当成什么了?”
傅景年一脸无奈的表情,左南笙看着他,愣了愣,随即实诚的一拍脑门,“诶,好像是这样,你说得也蛮有道理的,那我还是不要轻易答应人家好了!”
话音刚落,她就低下头一脸挫败的说,“可是人家十九岁了,马上就是奔二十岁去的人了,还没有谈过恋爱,想想就觉得好亏啊……跟我一样大的女生都谈过好几次了,我除了有过一回不靠谱的网恋以外,根本就没有跟男人接触过……”
傅景年听着左南笙一个人在那儿嘀咕着,他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期待能够谈一次恋爱,而且是那种不提结婚、不提上chuang的纯洁恋爱——
其实,她想要的这种恋情,他可以给她。
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现在跟她表白……
于是,傅景年一直默默地听着左南笙嘀咕,始终没有将自己的心意告诉她——
一眨眼就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南笙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出发去餐厅,等着教授带他们一起实践,左南笙也由傅景年送到了餐厅——
目送左南笙走进餐厅以后,傅景年便开车去了最近的菜市场。
今天是她生日,他原本准备给她一个浪漫的生日,她说她不要,那他就只能亲自下厨,给她坐一桌丰盛的晚餐犒劳犒劳她这个小寿星了——
对于自己的厨艺,傅景年有足够的信心。
虽然他也许做得不如顾叔叔好,但是他也绝对不会比某些餐厅里的大厨差——
他期待着看到左南笙幸福的吃着他亲手做的饭菜的画面,能够看到她高兴的吃他做的东西,他想想就觉得很激动——
买好了食材,回到傅家,傅景年没有让仆人帮忙,他一个人将厨房承包了,自己洗菜切菜,自己剥蒜调味,他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然后耐心的坐在家里等着时间一格一格的跳。
下午五点多,傅景年给左南笙打了一个电话。
“小左,你还有多久回家?”
“一个小时。”
傅景年得知左南笙还有一个小时就回家了,他一颗小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乱跳了。他压制着心里的激动,神神秘秘的告诉她,“一会儿我让苏苏去接你,我有一点事就不去了。”
“哦,好的,你去忙吧,没关系!”左南笙的语气里没有一点点失落,对于傅景年要在她生日这天去忙别的事情,她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
傅景年有些不乐意了,她至少也应该撒个娇,让他今晚不要去忙别的事情,留在家里陪她啊!
傅景年想到自己生日那天,她因为别的事情而离开了,他一整天都闷闷不乐。
将左南笙现在的潇洒跟自己那天比起来,傅景年顿时觉得,左南笙才是个洒脱的男人,他倒好像跟个女孩子似的放不开了——
“对了景年哥哥,你不用让苏苏姐来接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来就行了,别麻烦她——”
“行。”
傅景年叹了一口气,她怎么就没有一点点女孩子的柔弱呢?
结束了通话以后,傅景年开始去厨房忙碌了。他故意不告诉她他在为她准备丰盛的晚餐,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今晚,他要给左南笙一个幸福的生日晚宴。
六点十分,左南笙准时回到了傅家——
她兴奋的进了门,跟客厅的周婉和老爷子以及沈苏苏打了个招呼以后,她径直朝楼梯走去,叮叮咚咚的上楼回自己房间了。
沈苏苏和周婉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不解——
怎么小左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一样?虽然今天是她生日,可是她早上都没有这么开心的,怎么出去几个小时一回来,就这么激动了?
厨房里,傅景年尝了一口鲜美的汤,探出头看了一眼楼上,他眉眼里都是醉人的笑——
大约还有十分钟,他的汤就做好了,等会儿就可以叫大家一起吃饭、为左南笙庆生了。
将厨房里的火关小了一点,傅景年噙着温柔的笑,来到左南笙房间——
左南笙将房门关得死死的,不知道在里面干嘛。
傅景年伸手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左南笙的声音——
“等等,我在洗澡!”
傅景年耐心的在门口等着小寿星,左南笙在房间里捣鼓了五分钟左右的样子,她才从里面出来了。让傅景年奇怪的是,左南笙一般傍晚时分洗澡以后就会换上睡衣,可她现在并不是穿着睡衣,而是一套很漂亮的连衣裙——
温柔可爱的设计,粉粉的颜色,让她今天就像一个真正的公主一样。
“有事吗?”
她一边梳头一边看着门口的傅景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傅景年看了一眼她快乐的模样,以为她只是因为过生日才这么高兴,便没有放在心上——
“我做了饭菜,一会儿咱们陪你过生日。”
“哇,景年哥哥你亲手做的?”
左南笙惊讶的望着傅景年,他竟然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生日晚宴?他人这么好,对她这么温柔照顾,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好感动!
傅景年将左南笙高兴的模样收入眼底,他弯唇一笑,“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
“嗯!”
左南笙点点头,她将头发绑好以后,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说:“景年哥哥,你应该还有一会儿才能做好饭菜吧?我现在出去一下,一个小时就回来!”
“……”
傅景年一愣,她怎么又要出去?
难怪刚刚没有换睡衣,而是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裙……
忽然,他重新盯着她身上漂亮的公主裙,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打算跟谁见面?
“小左,你出去做什么?”
“哦,我要出去跟他们一起过生日,他们都准备好了,就差我了!”
左南笙兴奋的回答,傅景年盯着左南笙兴奋的模样,他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要去见的人,该不会是聿靳言吧?
“他们?谁?”傅景年警惕的盯着左南笙,缓缓问道。
“聿靳言。”
左南笙已经拿上自己的包包了,她抬头笑眯眯的对傅景年说了聿靳言的名字以后,走出房间,挥挥手跟傅景年作别,“景年哥哥我先走了!我去跟他们吃个饭马上就回来,你们要是饿了就先吃吧,不用等我了
,我回来陪你们吃蛋糕就行了——”
说完,左南笙跟上楼时一样,叮叮咚咚的下楼去,跟周婉和老爷子告别以后,她飞一样的离开了傅家。
房间门口,傅景年紧紧盯着左南笙离开的方向——
聿靳言。
她打扮得这么漂亮,是去见聿靳言了。
傅景年一张明媚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前段时间他过生日,他在家等了她一整天,她跑去跟人家打架,他生日她却陪着那个聿靳言!
而且从那以后,她便开始跟那个聿靳言开始纠缠不清。
这些都不说了,今天他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下午,结果,她又出去跟那个聿靳言过生日去了!
随手扯下了身上系着的围裙,傅景年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在她心里,他还不如一个聿靳言么!
从六点半到九点半,傅景年冷冷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的饭菜一点一点的变凉,而左南笙那个小骗子一去不回,他的心情极度阴霾,脸上一片阴郁——
一桌子菜,纹丝未动的摆在桌子上,没有人吃一点点。
周婉和老爷子人年纪大了,晚上吃了东西睡觉会不舒服,因此他们一直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今天是左南笙生日,他们俩才决定陪大家一起吃一点晚餐当夜宵,结果左南笙一直没有回来,他们也就不用勉为其难的吃东西,八点半就上楼洗漱睡了。
沈苏苏晚上也不吃饭,她在减肥,晚上吃一个苹果就当晚餐,所以左南笙没回来,她也没有专程去吃傅景年做的晚餐,毕竟,那是人家傅景年为了左南笙做的……
因此,傅景年从六点半到九点半,一直坐在餐桌旁边,守着一桌子饭菜,饭菜变冷,他的心也冷了——
一直到十点,左南笙都没有回来。
沈苏苏一直在看电视,陪着傅景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她有些担心的侧眸看向傅景年,“不早了,景年,你该去睡觉了——”
“不困,我再看会儿电视,你去睡吧。”
傅景年侧眸对沈苏苏淡淡的一笑,眉宇间的怨气,瞒不过沈苏苏的眼睛。她叹了一口气,看什么电视,分明就是在这儿等着小左呢!
刚刚她倒是在看电视,他是一直在看墙上的时间,几乎一分钟都要看好几次,根本就没有看过电视机——
沈苏苏猜测左南笙十二点之前会回来,到时候傅景年一定会发火,她也不想当这两人的电灯泡,于是便上楼睡了,将这个客厅留给了傅景年和尚未回来的左南笙——
傅景年独自坐在客厅里,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度日如年一样,终于在十一点二十分的时候,他听到了门外一声车鸣——
他瞳孔微缩,看向门口。
是左南笙回来了?
他yao牙,缓缓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他将门打开,一眼就看见了外面那辆属于聿靳言的车。聿靳言正绅士的帮左南笙开车门,左南笙微笑着下了车。
两人站在车旁边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聿靳言逗得左南笙咯咯地笑,然后聿靳言似乎察觉到了门口的傅景年,他抬头看了一眼傅景年,点头一笑,又低头对左南笙说了一些告别的话,然后便上车开车走了。
左南笙挥手送走了聿靳言以后,才握着自己的包包,满面春风的走上台阶——
“都这么晚了,景年哥哥你还没睡啊?”她抬头看着站在门边的傅景年,不由得有些讶异。他是失眠了么?不可能吧,他的睡眠一向蛮好的啊!
如果不是失眠了,那他……难道是在等她?
左南笙有些忐忑的站在傅景年身边,深深地低着头。
这一刻,她多希望傅景年是失眠了,她不希望傅景年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在等她,如果真的是那样子,她会有罪恶感的……
“你也知道很晚了?”
傅景年冷冷的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左南笙,他转身往客厅走。左南笙听见傅景年冷漠的嗓音,她打了个寒颤,望着他的背影,她不安的握紧手中的包包,ying着头皮跟了进来——
刚刚将门关上,她就闻到了客厅里饭菜的香味。
弯下腰换了鞋,她一边往客厅走,一边望向隔壁的餐厅——
透过绿色的玻璃,她看见了餐厅里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桌上还有几碗米饭,似乎,没有人动它……
她的心咯噔一声,蓦地停下了脚步——
盯着冷漠的坐在沙发上的傅景年,左南笙心底有一个声音低低地说,景年哥哥他们……该不会还没吃饭吧?
“杵在那儿做什么?”
傅景年侧眸,看见左南笙跟雕塑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原本就脾气暴躁到了极点的他,更加恼怒了!
左南笙被傅景年冷厉的声音一吼,她吓得肩膀都颤了颤,赶紧低着头走到沙发边上,害怕的坐到了傅景
年对面——
若是换了往常,她一定会在他身边坐下,可今天,她实在是没有那个胆子……
他亲自下厨给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可是她为了跟聿靳言和那些大哥哥一起过生日,她把傅景年忘到了脑后,这种对不起人的事情,她能不内疚、害怕么?
傅景年冷冷的睨着坐在对面的左南笙,他一身的戾气,嗓音里也充满了嘲讽和暴戾,“呵,玩儿得很高兴啊,不到十二点都不知道回家!!”
“……我错了。”
左南笙低着头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包包,她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傅景年。停顿了一下,她低声辩解道,“景年哥哥,我知道我不应该这么晚才回家,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可是今天是我生日,我一年就这么一个生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生日的时候生气……”
没底气的偷偷瞄了一眼傅景年的脸色,她继续低声说,“其实我是打算好了七点半回来的,可是聿靳言他们买了好多烟花陪我一起放,我们还一起去了沙滩……你知道的,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我……我一时兴奋就玩过了头,忘记时间了……”
听着左南笙低声的解释,傅景年瞳孔紧缩——
他yao紧后槽牙,眼中的怒火更加明显!
他之前就打算给她一个浪漫的生日,可是她说了她不要!就是因为她说了不要,他才放弃了浪漫的计划,亲自下厨给她做饭,结果她居然说,她将他晾在家里整整几个小时,是因为她跟聿靳言一起浪漫去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浪漫么!”傅景年阴沉的问道!
左南笙木讷的抬头望着傅景年,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曾经在医院里误导了他——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浪漫的?我也是女孩儿,我怎么会不喜欢?”
“……”
傅景年眸子里冒着火苗,他死死盯着左南笙,牙齿yao得咯咯作响!!
“上次在医院,你亲口告诉我,你不喜欢浪漫,你不喜欢那些铺张浪费的行为!!”他盯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低吼!
左南笙望着傅景年,她愣了愣,忽然想起上一次在医院,他问她喜不喜欢浪漫的生日,她曾经说过,要是有人给她制造浪漫,她会一脚踹死他……有那些浪漫的钱,不如请她吃好吃的……
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鼻梁,尴尬的低声说,“景年哥哥你真是……这种话你也信,女孩子没有哪个不喜欢浪漫,即使嘴上说自己不喜欢,可是心里都还是期盼着浪漫场景的……”
“左南笙!!”
傅景年怒不可遏的盯着左南笙,他的手指捏得指节都泛出了青白色,他这一次,是真的要被左南笙气得吐一口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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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一章表白~~~~
番外:有笙之年(34)——左南笙,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傅景年愤愤的盯着左南笙——
她一句话就让他放弃了精心计划的浪漫,现在她却告诉他,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浪漫,即使嘴上说不喜欢,心里都还是期盼着的——
她这是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到他身上了么!
他相信她,也成了他的错么!
“景年哥哥你别生气啊!椋”
左南笙抬头看见傅景年生气的模样,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小鼻子,有些小忐忑,低声说:“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会主动跟一个男生说,我喜欢浪漫,我特别喜欢,你赶紧给我准备一个浪漫的生日派对吧……你见过这样的女生吗?我也是小女孩儿,你问我喜不喜欢,我还能巴巴的告诉你,我想要浪漫啊?”
她承认以前她是不听话,可是这件事她哪儿有错了淌?
傅景年又不是她男朋友,他只是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她怎么抹得开面子,主动告诉他她喜欢浪漫,她想要浪漫?
对于这个问题,哪个女孩子不害羞的……
她只不过是跟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做了一回矜持的、口是心非的事儿而已,她哪儿错了?
傅景年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死死的盯着左南笙——
左南笙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强的戾气,她赶紧抬手指着楼上,“不信你问问苏苏姐,如果一般男生问她想不想要一个浪漫的生日派对,她会怎么回答!”
瞥了一眼傅景年,左南笙低着头轻声说:“你看你们男人吧,还不是一样的口是心非!以前我是一个十足的女汉子,我没有小女生的矜持吧,你们不喜欢,你们非让我改……现在好了吧,我像一个女生了吧?我懂得害羞、懂得矜持了,你又生气又不高兴……那你到底是要人家怎么样啊?”
又偷偷的瞄了一眼傅景年,左南笙低着头继续哼哼唧唧的说:“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如果我对一个不是我男朋友的人都那么放得开,到时候你们又该说我不懂分寸了……”
一肚子火的傅景年,听到左南笙一个人在那儿瞎嘀咕半天,他的火,奇迹般的慢慢灭掉了——
他不像她,他比她懂得如何换位思考。
刚刚他只是因为她和聿靳言一起去疯,把他冷落在家里而生气,可听她说了这么多,他站在她的立场仔细想了想,其实她也没错。
上一次在医院,他确实问她想不想要一个浪漫的生日,可他只是她的“朋友”,“哥哥”,他根本不是她的恋人,她面对自己的普通朋友问她要不要浪漫,她肯定会有一些小害羞……
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以为她说的就是真的,他却忘了,十个女生,九个都有口是心非的毛病,她也是女生,她矜持一下是再正常不过的。
傅景年的气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左南笙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消气了,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脸色不好看的他,她低着头搓着手,再一次跟他道歉——
“今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跟他们一起玩儿就忘了时间……我应该打个电话回家,告诉你一声,让你们别等我的……可是当时我们十几个人举着烟花棒围着篝火唱歌,真的很快乐,我……我就忘了打电话……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傅景年听着左南笙的道歉,他微微一怔——
十几个人?
她不是跟聿靳言单独在一起?
“不是聿靳言送你回来的么?你们不是单独在一起浪漫?”他盯着左南笙,刚刚听到她说十几个人在一起时,他心里有一丝丝的窃喜——
“不是啊!”
左南笙抬头望着傅景年,“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单独跟聿靳言在外面呆这么久?他又不是景年哥哥你,我才不敢跟他一个人玩儿这么疯。”
她停顿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道,“今天的局是聿靳言组的,也是他送我回来的,不过我们在海边玩儿、放烟花的时候,一直都有其他哥哥跟我们一起的,这些天我跟聿靳言一起出去,也是跟那些哥哥一起,我们就是锻炼锻炼身体而已,他们陪我练功,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这儿,左南笙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呆呆的望着傅景年——
糟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聿靳言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给说漏了……他一直嘱咐她,不准将他带她去健身房的事情告诉别人,她刚刚看见傅景年在生气,一不小心就说溜了……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耳边萦绕着左南笙刚刚说的话——
她说,今天晚上她不是单独跟聿靳言在一起,还有其他人。
她说,这些天她跟聿靳言根本就不是去约会了,而是一起去锻炼,而且,陪她和聿靳言一起的,还有那些哥哥们,所以她跟聿靳言……根本什么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傅景年不仅不生气了,连这些天憋着的闷气也一股脑的消散了。
他心中的阴霾,在她三言两语解释中,
tang一扫而光。
“我什么都没说……”
左南笙懊恼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她最重视自己给别人的承诺,结果一时脑子不好使出卖了聿靳言,她囧死了,望了一眼餐厅的饭菜,她赶忙说,“景年哥哥你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饭菜,我这就去吃,你别生气了,我一定吃完它!”
傅景年尚未说话就看见左南笙一溜烟似的奔到了餐厅里。他回头看着坐在餐桌旁的她,不禁蹙眉——
饭菜早都冷了。
他起身走到餐厅,站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手中的筷子拿过来放在桌上,“别吃了,都冷了,赶紧上楼洗洗睡吧——”
“可是这是你做的……”
左南笙抬头看着他,她一脸的歉疚。虽然这顿晚餐不是什么昂贵的生日礼物,但是这是他精心准备的,亲手给她做的,她不论怎样都要尝几口,不然太辜负他的一番好意了——
“冷的东西吃了伤胃。”
他一面说一面弯腰收拾纹丝未动的饭菜,补充道,“你从小胃就不好,说了不许吃就不许吃。”
左南笙抬头望着他,脸上写满了讶异,“你怎么知道我胃不好?”
傅景年低头瞥了一眼她,“你哪一年没几次因为吃坏了肚子去医院挂水的光荣事迹?”
左南笙干笑两声,她伸手碰碰自己的肚子,尴尬的笑,“咳咳,没想到我这个光荣事迹都漂洋过海,传到国外了……”
傅景年再次给了她一个白眼,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感动,他竟然这么关注她么?
始终不是蕙质兰心的女生。
“景年哥哥我帮你!”
左南笙站起来,殷勤的帮傅景年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试探着抬头看他,“你不生气了哦?”
傅景年没看她,也没说话。
她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消气了还是在生气,她小声说道:“你要是不生我气了……你就说一句生日快乐呗……十二点还没过,现在祝我生日快乐还有效,再晚几分钟,就不是我生日了……”
傅景年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缓缓抬头看着她,她因为担心他还在生气所以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是她刚刚那句话,分明是可怜巴巴的跟他主动求和,而且也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他有些意外,大大咧咧的她,也有为别人着想的小细节。
静默了几秒以后,左南笙抬头看着傅景年,他一直没有说生日快乐,她以为他还在生气,她干笑一声,说:“那你明天总能消气了吧……其实吧景年哥哥,生气睡觉对身体不好的,你最好还是不生气了,一会儿影响睡眠的……再说,我又不是真的罪大恶极,我只是贪玩了一会儿……”
“生日快乐。”
傅景年打断了左南笙絮絮叨叨的话,看着她那么怕他一直生气下去,他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絮絮叨叨的劝他不生气了,是因为她心里有他么?
“谢谢景年哥哥!”
左南笙惊喜的望着傅景年,他终于不生气了!
他一句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是她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傅景年看着左南笙如释重负的微笑,他心里的阴霾也消失了。
其实她也有她懂事的一面——
如果他是她男朋友,今天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吧?
如果他是她男朋友,她今天即使要出去玩,也一定会带上他一起……
……
傅景年将冷掉的饭菜装进垃圾袋子里,放在门外。他们家一直有这个习惯,隔夜的饭菜都用干净袋子装好,第二天让仆人拎去喂公园里的流浪狗——
关了门,他转过身,看着跟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面的左南笙,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想起今天早上她说过的一些话,他状似不经意的问她,“你今天早晨说,如果我跟你表白,你一定会答应,对么?”
左南笙讶异的看着傅景年。
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呢?现在夜深人静,客厅里就她和他两个人,他生气之后又突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种种迹象,让左南笙这个神经大条的女生也有了一丝丝紧张——
他该不会就在这儿……真的跟她表白吧?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够吸引他的地方,可是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哈……我早上是那么说来着……”
左南笙支支吾吾的回答了一句,然后抬手放在唇上,一面“打呵欠”一面“疲倦”的对傅景年说:“景年哥哥我突然觉得好困,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完,她赶紧转身往楼梯那边跑——
她跑步的速度再快,都赶不上傅景年说话的速度快——
“小左,我喜欢你。”
……
左南笙听着傅景年的声音,她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她先是怀疑自己的耳朵幻听了,然后又怀疑傅景年脑子有毛病了,最后,她才呆呆的转过身望着他,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这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认真地表白——
虽然以前在A市也有不少人捧着鲜花跟她说喜欢她,让她答应跟他们交往,可是那种虚伪的男生她一看就恶心,个个都是为了她们家的钱才跟她表白的,那种表白,根本就算不上是爱的表白——
傅景年不一样,他家里不比她们家钱少,他根本就不用为了她们家的钱攀附她……他的表白,十有八九是发自肺腑,是真心的……
……
傅景年凝视着呆呆站在原地的左南笙,他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站在她面前,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她跟呆头鹅一般的小模样。
“小左,我们恋爱吧,好不好?”
傅景年嗓音低沉且暧mei,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跟她说。
“……”
左南笙更加震撼了——
他这是来真的?他竟然真的跟她表白,让她跟她恋爱!
她盯着他认真的脸庞,深深吸了一口气,没底气的说:“我们顾家的财产,传男不传女……那些都是小羊羊的,我没份儿的,你就算跟我在一起,也没用的……”
“……”
傅景年嘴角一颤,他第一次这么用心的跟一个女生表白,而且估计也是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表白,他居然得到了她这么让人内伤的回答——
他修长的手指托着她的下巴,让她和他对视着。他在她漆黑眼眸的注视下,缓缓告诉她,“左阿姨和顾叔叔结婚那天,你让我陪你一起去后山玩儿,结果我不小心一脚踩空了,从山上摔下去——当时你没有吓得逃走,你一直守着我,后来也是你背着我,一步一步的将我背出了那个冰冻的世界。”
“左南笙,从那以后,我心里就有了你。”
“一直到现在,我都很喜欢你——”
……
傅景年深情地凝视着左南笙,她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半晌,她才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一字一顿的问他,“所以你是真的……真的在跟我表白?你不是开玩笑的?”
傅景年点头淡笑,深情地说:“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不喜欢苏苏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喜欢你,因为喜欢你,所以我眼里、心里,都容不下别的人。即使她再好,也比不上你十分之一。”
“……等等……等等你让我缓一缓,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左南笙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抬头对上他黝黑的眸子,她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兴奋的狂欢——
乖乖,原来我这样的女生也能够被高富帅觊觎了十几年!
这么振奋人心的事儿,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
不行,得好好缓一缓,这事儿总觉得有点不靠谱,他怎么就觊觎了她十几年呢?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闭上眼睛自己给自己加油打气,既然他都觊觎了她十几年,既然他眼里她是个好女生,她为什么不答应他呢?反正她也没有谈过恋爱,第一次恋爱,跟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一起,总比自己巴巴的去追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生好吧?
“我的表白可能太突然了,我给你时间考虑。”傅景年见左南笙闭着眼睛半晌不说话,他知道他的表白一定是吓到了她,所以他不打算逼她,他愿意给她几天时间,好好地想一想——
“不用不用,这么好的事我还用想吗!”
左南笙摆摆手,刚刚的娇羞一瞬间消失无踪,她又恢复了一直洒脱的她。她抬头看着傅景年,“如果我跟你谈恋爱,你会对我好吗?”
“会。”
傅景年点头,他看见她分明有答应的迹象,他一时有些抑制不住的喜悦。
“你会给我买好吃的吗?”
“会。”
“有人欺负我,你会保护我吗?”
“我不会让人欺负你。”
左南笙看着傅景年温柔深情的模样,她点着自己的鼻子,想了想,又问他,“你会带我吃好吃的吗?”
“……这个问题,刚刚你已经问过了。”傅景年一脸的无奈。
“诶,这个问题问过了啊?”左南笙后知后觉的望着他,她又补充道:“那你答应了两次,你是真的会带我吃遍天下美食了?”
“不仅会带你吃遍天下美食,我还会亲手做给你吃。”
听到傅景年的回答,左南笙顿时觉得,这已经太完美了,她哪儿还需要问其他的?只要他能够保证她一日三餐吃的都是美食,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朋友,其他的事情,一切好商量——
“那我们明天去吃什么?”她立刻抱着他的胳膊,开始了明天的规划——
“……”
傅景年望着左南笙,这一次,轮到他需要缓一缓了。她答应得这么快,她根本没有其
他女孩子被表白时那种惊喜和娇羞,他都有些怀疑,她这是真的答应做他女朋友了么?
他怎么觉得,他深情的表白,她答应得好像跟玩笑一样……
他怀疑的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问她:“左南笙,我是认真的跟你表白,如果你答应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是我的私有宝贝,再也不能对其他男人有想法——你懂么?”
“我从来也没有对其他人有想法啊!”
左南笙抬头望着他,她一脸的嫌弃,“傅景年你是想怎么样嘛,人家答应你了,你觉得人家不靠谱,那你是要人家拒绝你你才觉得人家有认真考虑过咯?”
“……不是。”他抬手扶额,又好笑又无奈,他真的跟不上她女汉子的节奏。
左南笙一脸天真的说,“两个人谈恋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双方觉得对方可以处,就一起谈谈看,哪儿需要那么多时间去琢磨去考虑,需要慎重的是结婚,我们只是谈恋爱,又不是结婚,我有必要考虑几天几夜么?”
傅景年想了想,也是,她只要答应做他女朋友,以后他有的是机会表现,让她越来越离不开他——
至于她现在答应得是否草率,重要么?
他抿唇轻笑,他忽然觉得很好笑,如果他将来告诉他们家孩子,他当年就是这么轻易的就追到了他们的妈妈,他们会不会大跌眼镜,说他们的妈妈太亏了?
……
他不再去想那些以后的事情,他握着左南笙的肩膀,温柔的凝视着左南笙,随后,他在她唇畔轻轻的亲了一下——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这是印记。”
“嗯!”
她点点头,没有一点扭捏做作——
十九岁的年纪,她并不成熟,所以对于爱情,也从来没有觉得应该多慎重。她天真的以为,他喜欢她,她也喜欢跟他相处,所以他表白,她立刻答应,她觉得恋爱就应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那么多曲折的过程,也不需要那么多忧心和烦扰。
恋爱,本来就应该简单。
只有结婚,才需要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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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一脸怨念:早知道追小左这么容易,我还纠结那么久做什么……】
PS:这个番外的设定,小左就是个简单、天真的女孩子,不喜勿喷。
番外:有笙之年(35)——他和她的第一次约会
翌日。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左南笙挽着傅景年的胳膊,两个小情侣开始了第一次约会。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逛街,却是他们昨晚确定恋爱关系以后,第一次以恋人的身份一起走在阳光下。以前,左南笙偶尔走着走着累了的时候也会挽着傅景年的胳膊,可是今天不一样,她是把他当男朋友,才会这么乖巧的挽着他——
“想不想吃?”
经过一个肉骨茶的店门口,傅景年停下脚步,侧眸看着左南笙椋。
她这个小吃货,昨晚答应做他女朋友时就有言在先,一定要吃遍天下美食,他既然答应了她,自然得请她吃遍各种好吃的。先从新加坡本地特产小吃开始,再去吃其他地方的美食,他一定会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
左南笙嘴馋的舔了一下小嘴,可是刚刚一路走来已经吃了太多的东西,她吃不下去了淌。
她遗憾的摇了摇头,“明天再来吧,我吃不下了。”拿手在自己脸旁扇了扇,她有气无力的说:“景年哥哥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外面好热——”
傅景年勾唇轻笑,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温柔的说:“小吃货你知道你今天出来才花多少钱么?一百块不到,你就吃饱了要回家了?”
“我吃不下了——”
左南笙抬头望着他,摇晃着他的胳膊撒娇。其实她也很想多吃一点,可是自己的肚子装不下了,怎么吃都装不下了,于是她只好回家休息休息,晚上再出来逛夜市。
傅景年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圆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吃撑了。
他轻笑一声,搂着她的腰,宠溺的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刚刚出来逛这么一会儿你就喊累了,不行——附近有一个电影院,我们过去看两三场电影,电影放映完了,你差不多也该饿了,到时候咱们再出来吃点东西,然后就回家?”
“看电影?”
左南笙讶异的望着傅景年,“那不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么?”
傅景年无奈了,“我们现在不是么?”
“……诶,我忘了!”
左南笙一拍后脑勺,后知后觉的笑了。她刚刚怎么忘记了呢,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昨晚他表白的节奏太快了,今天她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往电影院走,迎面走来的小美女们多半都会惊艳的看着傅景年这个大帅哥,其中不乏一些人对着傅景年犯花痴。但是傅景年温暖的手掌里握着左南笙的小手,他对于那些犯花痴的美女们,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于是,偶尔一个美女见傅景年不搭理自己之后,便会嫉妒的打量着左南笙,那傲慢的眼神似乎在说,她明明比左南笙强多了,为什么傅景年会跟左南笙在一起,而对她们看都不看一眼呢!
时不时的收到美女们敌意的眼神,左南笙一点儿也不怯怕,她昂首阔步的走在傅景年身边,要多自信有多自信。她顾家大小姐哪儿比人差了,她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切,她会被那些庸脂俗粉比下去?
笑话!
“左南笙你跟大公鸡似的昂首挺xiong的,你想做什么呢!”傅景年侧眸瞥见了左南笙那紧紧依偎在他身边,那过于“嚣张”的模样,他不禁一脸的无奈。
左南笙侧眸看着他,说:“你没看见那些庸脂俗粉都想勾引你哪?她们还敢拿鄙视的目光瞧我,哼,看了我男朋友,还瞧不起我,凭什么啊!”
“……”傅景年抬手扶额。
重新看了一眼左南笙“嚣张”的嘴脸,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温柔的笑。她这样的举动,是因为不想别人抢走他?别人只是看一眼他,她就这么护着,要是真有人觊觎他,她岂不是能冲过去扇人家几个耳光?
“你那么怕人家抢走我?”
“我才刚刚跟你恋爱呐,要是被人抢走了我男朋友,多没面子!以后这事儿要是被段凌煜那个大嘴巴传回A市,我的脸往哪儿搁?”
“……原来你只是为了你的面子,不是为了我。”傅景年故意失望的叹了一声,左南笙听见他在叹气,她赶紧停下脚步拽着他的胳膊,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没有没有,面子重要,景年哥哥更重要!跟景年哥哥比起来,什么面子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傅景年侧眸看着左南笙,成为了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以后,她也开始哄他了——
早知道成为谈恋爱前和谈恋爱后,她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早就跟她表白了。他终于亲身体会到以前身边的人常说的一句话了——
恋爱中的女孩子,你永远都不会看到她的缺点。结婚后的女人,你再也看不到她的优点——
以前傅宸泽的一个朋友来家里喝酒时,一直拿这句话当口头禅。
他说他妻子就是,谈恋爱的时候那叫一个柔情似水,温柔得很,对他千依百顺,他几乎都找不出她一个缺点。可
tang是结婚以后他才发现,她曾经的温柔都是装的,婚后的她就像一只母老虎一样,几乎,再也找不到优点……
虽然这句话有些言过其实了,但从左南笙目前的状态来看,这句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左南笙曾经那么任性、坏脾气的丫头,自从晋升为他女朋友之后,今天出来逛街,她对他是千依百顺,乖巧得让他都止不住的觉得,自己是捡到了一个大宝贝——
“大姐姐,你的鞋带松了。”
左南笙抱着傅景年的胳膊撒娇哄他时,一个跟妈妈一起经过这儿的小男孩儿轻轻扯了扯左南笙的衣角,天真的对她微笑。
左南笙低头看着漂亮的小男孩儿,因为小男孩儿说的是马来语,不是中文,所以左南笙没有听懂小男孩儿说的什么话。她看见小男孩儿在轻轻的扯自己的衣角,她以为是小男孩儿看中了她手中的一袋糖果,她立刻弯下腰,从里面拿了几颗,温柔的塞给小朋友——
“小朋友,姐姐请你吃糖!”
小朋友也听不懂她说的什么话,看着她笑容满面的递给自己糖果,小朋友想伸手去拿,可又不敢。抬头看着身边的妈妈,他一脸的期待——
小朋友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白人,见左南笙喜欢自己的孩子,要给自己的孩子糖果,她也很高兴,便让孩子拿着——
“谢谢姐姐!”小朋友双手接过左南笙递过来的糖果,然后跟妈妈一块儿高高兴兴的走了。
他以为,大姐姐是因为自己提醒她鞋带松了,她才给自己糖果,他心里特别高兴,他吃着糖果,决定以后一定要做一个热心的孩子,这样就会有更多的叔叔阿姨给他糖果吃了——
一旁,傅景年微笑着目送那对呣子俩离开,他低头看了一眼左南笙的松掉的鞋带。
小迷糊,鞋带松了都不知道,一会儿踩上去摔跤了怎么办?
“景年哥哥,刚刚那个小朋友说的什么?”
左南笙收回目光不再看那对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呣子,回头看着傅景年,却没有看到傅景年的人影——
余光感觉到脚边有人,她低头,不由得怔住了——
“景年哥哥……”
她惊诧的望着蹲在自己脚边,细心的帮自己系鞋带的傅景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看向她和傅景年,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鞋带打了一个蝴蝶结,她看着看着,有些手足无措……
他……
他怎么会在大街上蹲下去给她系鞋带……
好丢人……
她害羞的抓紧手中的糖果袋子,低垂着眼睑,心里却比吃了糖果还要甜蜜。
傅景年帮她系好鞋带以后,站起来,意外地发现她脸红了——
她也会脸红?
他故意坏坏的凑近她一点,近距离的看着她,她抬头对上他温柔的眸子,她跟做了贼似的慌忙低着头不敢看他,这一次,她不仅脸红了,就连耳根都已经红了……
“你害羞的时候,真美。”
傅景年伸手故意捏了捏她红红的耳根,她敏感的往旁边挪了一步,躲开他的手——
“别碰,讨厌!”
她的心砰砰跳动着,侧眸看了一眼他,红着脸往前走。
他捏她的脸颊就好了,干嘛要捏她的耳垂,捏得人家痒痒的好难受!
傅景年微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回想着刚刚捏她耳垂时的手感,真舒服——
电影院。
左南笙捧着爆米花和冰淇淋,跟在傅景年身后一起走进光线不太好的电影院里。傅景年找到了座位,他先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擦了擦座位,然后才回头让左南笙坐过去。
左南笙站在他后面安静的看着他弯腰仔细擦座位的动作,她心里暖融融的——
景年哥哥跟爸爸一样,真是好男人!
“谢谢景年哥哥!”
她走到作为前面,并没有坐下,而是将爆米花和冰淇淋递给傅景年,让傅景年帮她拿着。傅景年以为她有什么事,他便温柔的将爆米花和冰淇淋接过来——
结果,她也从裤兜里掏出纸巾,弯下腰学着傅景年的样子,将属于傅景年的椅子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才伸手拿傅景年手里的爆米花和冰淇淋,“景年哥哥你也坐。”
“……”
傅景年低头看着被左南笙擦得干干净净的座椅,他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谁说他家小左不听话不懂事的?
她以前只是没有成为他女朋友,所以凡事才故意跟他抬杠,将她的坏脾气尽数展现给他。现在做了他女朋友以后,她不是很懂得关心、体贴人么?
其实哪个人没有坏脾气、哪个人没有缺点?但懂得克制,在一起就不会有困难。
有位作家不是说么,喜欢就会放肆,但爱就是克制——
侧眸看着低头吃爆米花的左南笙,傅景
年幸福的笑了。他的小左,已经在为他克制她的坏脾气了,他相信,假以时日,她彻底的爱上了他以后,她会更懂事的——
屏幕上放映的是一部青春爱情片,小女生都喜欢的类型。
男主角帅气,女主角萌萌的很可爱。
左南笙其实也是个蛮花痴的女孩儿,看着屏幕上帅气的男主角,她都忘记了吃爆米花,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男主角!尤其看到女主角为了别的事情伤害男主角时,左南笙简直义愤填膺了!
她恨恨的吃了一颗爆米花,低声说,“暴殄天物,这么好的男人都不珍惜,以后活该她后悔!”
“……”
傅景年侧眸看着左南笙,她难道没发现,她身边坐着这个男生,比电影里那个更好看么?
“那你为了电影里的人而这么冷落你的男朋友,以后是不是也该轮到你后悔了?”傅景年凑过去,故意低声问左南笙。
左南笙侧眸看了一眼温柔微笑着他,她干笑一声,随即指着电影里的男主角说,“长这么丑,活该被那女的伤害!要是长景年哥哥这么帅,一定没人舍得伤害他!”
“……服了你。”
她能够把墙头草演绎得这么萌萌哒,还一脸无害,傅景年真是拿她越发的无可奈何了。
不过,为什么她这一棵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却能让他心里那么甜呢!
电影看到一半,正精彩的时候,傅景年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来自A市的号码,但是这个号码却是陌生号。他微微一怔,A市,他似乎没有几个熟悉的人,除了左阿姨和顾叔叔一家人,就只有一个段凌煜——
这个号码明显不是顾叔叔和左阿姨的,那会是谁?
他微微蹙眉,贴在左南笙耳边小声说,他出去接一个电话,左南笙点点头让他去了——
来到放映室外面,傅景年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那头,是一个浑厚的男人嗓音——
“请问是新加坡的傅景年先生吗?”
对方很礼貌的询问了一句,等着傅景年回答。
傅景年瞳孔微缩,对方知道他的号码,也知道他的名字,他们是谁?
“我是傅景年——”
“终于联系到您了,傅景年先生。”对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跟旁边的人说联系到了,然后才开始跟傅景年介绍自己的身份——
“傅先生您好,我们是A市四号监狱的狱警。”
“……狱警?”
傅景年更加疑惑,A市的狱警找他做什么?
A市……
狱警……
忽然,傅景年背脊一僵,他的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倍,握紧手指,屏息凝神的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
“有一位叫做木卿歌的女人,请问您认识吗?”
狱警仍旧礼貌的询问。
傅景年心口一窒,他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
“……”
傅景年没有说话,狱警沉默了几秒钟,继续说:“这位木卿歌女士说,她当年曾经生育有一个儿子,送给她的一个亲戚养在乡下。前段时间医生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她说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的儿子。前几天,她的亲戚来这儿看望她时告诉她,她当年那个儿子被新加坡一个姓傅的先生带回去了,经过我们查证,那个孩子极有可能是傅景年先生您——请问,是这样么?”
狱警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告诉了傅景年,傅景年这才知道,为什么狱警会联系到他,原来是木卿歌的亲戚说出去的——
而那个亲戚,极有可能是他曾经的养父。
“刚刚你们说……医生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她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会病危?”傅景年握紧手指,一字一顿的问。
听到“病危通知书”五个字时,让他瞬间如同被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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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乃们想要的木小三的结局,终于来了……
番外:有笙之年(36)——第一次亲亲的感觉
狱警对傅景年解释说:“她已经是艾滋病患者晚期,医生说,她最多还能活五十天左右。”停顿了一下,狱警试探着说,“傅景年先生,请问您愿意接您母亲回家,让她在家中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吗?淌”
“……回家?”
傅景年心底一沉,狱警刚刚说,他可以去接木卿歌回家了。
小的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梦见自己和母亲在一起,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他终于对母亲死了心。如今听到狱警说,他可以接木卿歌回家的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了一丝丝热情——
这个所谓的母亲,除了将他生下来,她可曾尽过一天的责任?
而且就连将他生下来,也不过是为了她自己嫁入顾家而已,后来发现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她不是冷漠无情的将他扔给了乡下的养父么?
母亲?
她配做一个母亲么?
“她不是还有十几年的刑期么?”傅景年瞳孔微缩,一字一顿的问道。
狱警解释说:“是这样的,傅景年先生,您母亲虽然刑期未满,但她现在生病濒危,经过上级领导讨论,决定免除她的刑期,让她剩下的几十天时间,能够在家里度过——我们国家的刑法原本就只是为了惩罚、约束犯罪的人,她已经病危,我们又怎么会一直将她关在监狱里,直到她死去呢?”
…椋…
狱警解释了很多,傅景年最后告诉狱警,他考虑一天,明天给他们答复。
狱警也没有办法,毕竟傅景年现在是新加坡籍,并不是A市的户籍,他不受他们国家的管束,因此,即便傅景年不愿意接木卿歌回家,他们也拿傅景年没有任何办法——
结束了通话以后,傅景年缓缓靠着通道的墙壁,闭紧双眼。
通道里黑漆漆的,傅景年置身于这样一片黑暗中,他似乎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些黑暗的梦魇。
记得第一次见到木卿歌在傅家出现以后,他想要跟木卿歌一起生活,结果木卿歌被警察带走了,而傅宸泽给了他一个假的视频,告诉他,木卿歌只是去远方赎罪了,等他长大了,木卿歌会回来的……
他一直期盼着有一天能够跟母亲见面,能够跟母亲生活在一起,能够跟母亲,看日出日落,弥补那些曾经没有母爱的缺陷……
可是前几年,他突然发现,傅宸泽每一年在他生日时带给他的视频,都是假的……
那根本不是木卿歌,那只是傅宸泽找人录制的视频,经过后期处理,才仿照了木卿歌这个母亲的声音……
得知真相,傅景年冲傅宸泽咆哮着,一再追问木卿歌的下落——
傅宸泽万般无奈之下才告诉他,木卿歌早就入狱了,在A市的监狱,赎罪。
而奶奶周婉也将木卿歌当年做过的所有坏事痛痛告诉了已经长大的他,包括木卿歌生下他这个试管婴儿的目的,他才终于知道,原来自己不过是木卿歌为了报复左浅,才制造的试管婴儿。
……
那一刻,傅景年说不出心底有多痛苦,有多难受——
他曾经生不如死,堕落了长达半年时间。
后来,在奶奶周婉和傅宸泽给他的温暖中,他才渐渐重拾了生活下去的信心。也是从那一刻起,他原谅了傅宸泽。他终于知道,傅宸泽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傅宸泽无法爱他的母亲而已……
……
“景年哥哥——”
左南笙一直在放映室里等着傅景年,可迟迟没有等到他。她有些担心,于是便找出来了。黑漆漆的通道里,她看见了独自站在那儿的傅景年,她立刻朝他奔过去——
左南笙的声音唤回了傅景年的思绪,他侧眸看向左南笙,左南笙走到他身边,担心的看着他,“景年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刚刚不是出来接电话的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好难看,景年哥哥你别吓我……”
“小左——”
傅景年听着左南笙紧张的声音,他转过身伸出双手将左南笙拥抱在怀中。
“景年哥……”
左南笙没料到傅景年会这么毫无征兆的抱着她,她一时有些惊讶,侧眸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他。他明明比她高那么多,他这么弯下腰靠在她肩窝里,他的背不难受吗?
“别说话,让我抱抱。”傅景年轻声阻止了左南笙继续追问下去,他弯着腰靠在她肩头,他的鼻尖轻轻的嗅着她身上的芳香,眯上眼睛,他似乎找到了一丝安慰。
左南笙察觉到傅景年很不对劲,可他又不让她说话,她就只好跟木桩一样站在那儿,任由他抱着。
她心里有些担忧,刚刚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
他为什么会突然间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两个人静静的抱着,大约过去了五分钟以后,傅景年还是一动不动的抱着左南笙。左南笙蹙了蹙眉,抬手,用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她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很低、很轻
tang,似乎想提醒他,可又怕打扰他一样——
“景年哥哥,你不会靠着人家睡着了吧?”
人家肩膀好酸——
傅景年听着左南笙小心翼翼的嗓音,他缓缓抬起头。刚刚抱着她这么久,他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低头凝视着异常乖巧的她,他微微眯了眯眼,缓缓低头靠近她……
左南笙正想抬手按一按自己酸酸的肩膀,结果看见傅景年俊美的容颜压了下来——
她的心跳,仿佛骤然间停止了。
他……
他是要吻她吗?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心跳又重新跳动,而且比之前快了好几拍——
对上他俊美的容颜,她立刻抓紧自己的衣角,第一时间眯上了自己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再看他……
润湿的感觉印在自己唇上,带着一丝属于他的暖意。
左南笙的心扑通扑通疯狂跳动着,她第一次在这么黑暗的环境里,第一次被自己的男朋友这么深情的亲吻。她曾经不止一次的做过梦,梦见自己和未来的白马王子在一起亲亲,今天真的实现了,她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
傅景年一点一点的亲着她,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亲亲,他格外的用心,想让她留下最深刻的记忆——
……
天旋地转的感觉中,随着唇上的感觉渐渐离开,左南笙睁开眼,望着深情凝视着她的傅景年,红扑扑的脸上写满了她的羞涩。
“喜欢吗?”
傅景年见她羞涩的低下头,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嘴唇,在她耳畔低声问她。
左南笙点了点头,刚刚的感觉,她好喜欢……
傅景年见左南笙点头,他心里升起一丝丝自豪感,眉宇间的淡淡忧愁被她尽数会散。第一次的亲吻,女朋友点头说喜欢,他怎么能不骄傲呢?
左南笙抬头看着他,她望了一眼安静的通道两边,然后才伸出手勾着他的脖子,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闪动着一丝羞涩,“景年哥哥,我还要……”
“……”傅景年低头看着食髓知味的小丫头,一时间,有些惊喜!
他以为她会跟其他的小女孩儿一样,娇羞的不敢主动,结果,他真是低估了她,她竟然主动跟他说,她还要他再亲亲她——
她的主动,她的撒娇,都让他沉/迷——
恋爱了,他才发现,她有别人所不具备的好。至少,她这样的好,所有男人都喜欢——
于是,他挑起她的下巴,再一次亲了上去……
他心中暗喜,他捡到了一个宝贝。
电影结束了,傅景年和左南笙手牵着手离开了电影院。
沐浴在暖暖的阳光下,左南笙侧眸看着身边的帅气男朋友,她回想着刚刚傅景年和自己在电影院里的一幕,直到现在心都还有些激动。
似乎经过了他的吻的洗礼,她对他,更加的迷恋了。
“看什么?”
傅景年握紧左南笙的手,侧眸温柔凝视着她。
“景年哥哥,我们永远都不会分手的,对不对?”
她伸出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站在他面前,期望的看着他。她是个单纯的女孩儿,在恋爱这方面,她根本没有任何经验。第一次就遇上了傅景年这么好的人,她的心已经止不住的沦陷下去,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
跟他在一起做的事情越多,她越来越不想离开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爱上他了,她只知道,如果他离开她了,她会很伤心,很难过。
傅景年低头凝视着眼前的小丫头,他伸出手温柔的点了点她的鼻尖,宠溺的笑,“只要你不先离开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他心里,越发的甜蜜了。
这才确定恋爱关系一天而已,她已经跟他如胶似漆,似乎再也离不开了——
他要是早知道追她这么容易,让她心动也这么容易,他何必等那么久?
“真的吗?”
左南笙欢喜的望着傅景年,纤细的手指描画着傅景年的脸庞,她调皮的说:“景年哥哥你口头答应不算数的,你让我用手机录下来好不好?以后,这就是证据了!”
傅景年点点头,一脸宠溺的看着左南笙,任由她胡闹。
“行,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左南笙见傅景年答应了,她便从兜里掏出手机,然后退后两步,对他说,“一会儿你就对着手机摄像头,深情地说,你不会离开我——”
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然后将手机开启了MV模式,冲傅景年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傅景年看着她比划了手势,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故意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柔情似水的凝视着左南笙,每一个字,都仿佛融入了自己最深的感情——
“嗨左南笙你好,我叫傅景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有多喜欢呢,这辈子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就一定会攥紧你的小手,一辈子不松开。而且,即使你想离开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你一天是我的,这辈子都是我的,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停停停,傅景年你真肉麻!!”
左南笙看见傅景年那么肉麻的说话,她羞红了脸,赶紧将手机关掉了,然后将这段视频保存在自己的私人空间里——
傅景年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登陆她的账号密码保存视频,他不由噗嗤一声笑了。
“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怕你说话不算话,你们男人都是见异思迁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变心了!你要是跟我分手了,我会难过,所以我要经常看看这个,这样我就安心了——”
傅景年无奈的看着左南笙幼稚的举动,他叹了一口气,能保持这样一颗幼稚的心,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他真希望,她能够一辈子保持这么快乐的心态,一辈子长不大。
那时候,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也是他亲手将她的快乐、她的幼稚,逼入了死角——
后来看到蜕变的她,他才追悔,他宁可她一辈子长不大……
……
走在回家的路上,左南笙见傅景年心情已经很不错了,她这才问道,“刚刚在电影院……你怎么了?为什么你脸色那么难看?景年哥哥,你可以告诉我吗?”
傅景年脚下一顿,他微微蹙眉。
转过身,对上她关心的目光,他温和一笑,“没什么,接到了一个A市打来的电话。”
左南笙讶异,“A市?”
太单纯的她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她第一时间认定,打电话的人是爸爸妈妈!
于是,她立刻攥紧傅景年的手,担心地说:“是我爸爸妈妈对不对?他们是不是知道我们谈恋爱的事了?他们不是不是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景年哥哥你脸色那么难看,你还亲我,肯定是我爸爸妈妈说话伤到你了……”
“没有——”
傅景年无奈的捏了捏左南笙的小手,“不是左阿姨和顾叔叔,你别胡思乱想。”
“不是他们?那是谁啊?”
左南笙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傅景年,傅景年不想对他隐瞒,于是,他缓缓说,“是狱警打来的电话。他们告诉我,我母亲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让我去接她回家,度过生命里最后一段时间——”
左南笙怔住了——
傅景年的母亲是谁,他们心里都清楚。
木卿歌,那个曾经抢走了她们家小羊羊、拆散了爸爸妈妈的坏女人——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傅景年,良久以后,她才缓缓说:“那你……你要接她回家吗?”
傅景年见左南笙失去了刚才的开心,他心里也知道,左家和木卿歌之间的恩怨,左南笙是一定不会喜欢木卿歌的。他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我不知道,一会儿回家问问爸和奶奶,再做决定。”
左南笙心里有些不舒服,木卿歌这个名字,简直是她们家的噩梦——
如果傅景年真的要接木卿歌回家,那她这段时间就住在学校好了,她不想看见木卿歌,而且,就凭木卿歌和爸爸妈妈的恩怨,她和木卿歌同住一个屋檐下,没准还会闹出事情来。
她抬头看着傅景年,试探着问道,“景年哥哥,如果你接她回家了,我可不可以住在学校?我可不可以不回家?”
傅景年将左南笙不想面对木卿歌的那种为难看在眼中,他勾唇微微一笑,伸手抚着左南笙的脸颊,“放心,即使我会接她回新加坡,我也不会带她回傅家——”
爷爷奶奶身体不好,他们又一直不喜欢木卿歌,如果木卿歌住进傅家,爷爷奶奶一定会不高兴,万一气出个好歹,他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傅宸泽在外面有别墅,就让木卿歌去小别墅里吧!
左南笙见傅景年这么说,她才稍微安心了一些。虽然不喜欢木卿歌,可是木卿歌是景年哥哥的妈妈,她不想跟木卿歌发生一丁点的争吵,那样,景年哥哥会难受——
番外:有笙之年(37)——回A市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傍晚。
左南笙和傅景年回到傅家以后,各自回自己房间冲凉洗澡。
在外面逛了一天,阳光那么强烈,早就一身的汗了。
左南笙草草的洗了澡以后,她穿着睡衣来到房间外面的露台上。
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她侧眸看着另一边的房间,一时有些犹豫摹。
她要不要将木卿歌出狱的事告诉爸爸妈妈?
木卿歌已经入狱这么多年了,爸爸妈妈也过得很幸福,早就跟那个坏女人没有来往了。她即使现在出狱了,也不会影响到爸爸妈妈的生活—才—
如果现在告诉爸爸妈妈,木卿歌要出狱了,爸爸妈妈会不会反而不高兴?
抬头望着天空,左南笙烦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她真想念以前那个自己,什么都不用考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不考虑别人,也不考虑后果,那时候的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烦恼。
哪儿像现在,只是告诉爸妈一个消息,就纠结得跟什么似的……
一个人在露台上站了差不多十分钟以后,左南笙决定,还是告诉妈妈一声吧!
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木卿歌已经影响不到妈妈的情绪了吧?
于是,左南笙拨通了左浅的号码——
她不敢打顾南城的手机,因为偷偷跟傅景年谈恋爱了,她心里其实是有一点害怕的……
虽然爸爸妈妈不知道她谈恋爱了,可是她害怕跟爸爸说话,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到时候爸爸知道她刚刚去念书没几天就恋爱了,一定会生她的气的……
A市。
顾家——
左浅一向有练瑜伽的习惯,现在正坐在电视机前面的地板上,跟着电视机里的瑜伽课程学习。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肚子,苦恼的皱紧了眉头。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被顾南城养得太好了,身材有一点点走形,而且小肚子比以前明显了。
自从前两天顾南城开玩笑捏了捏她肉肉的小肚子以后,她便觉得自己的身材受到了老公的歧视,于是便开启了早晚练瑜伽的模式——
顾嫣然在一旁写作业,她一直是家里的乖乖女。
顾祈阳则拿着平板电脑全神贯注的玩游戏,根本没有空搭理旁人——
顾嫣然第三次拿胳膊捅了捅他,他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
侧眸看着乖乖的小妹,他好奇的顺着小妹的手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妈妈盘腿坐在地毯上练瑜伽,爸爸跟闲得慌一样,趿拉着拖鞋不停的在妈妈眼前晃来晃去,妈妈跟不上电视机里的课程,时不时对爸爸凶一两句——
可是,爸爸还是乐此不疲的干扰着妈妈,根本不理妈妈的怒火。
“妈妈最近怎么了?”
顾嫣然咬着笔尖,不解的望着跟小孩子一样吵闹的爸爸妈妈。
“你说她练瑜伽啊?”
顾祈阳侧眸看了一眼妈妈,他扯开嗓子,好死不死的说:“妈,爸爸是不是又掐你肚子上的肉啦?”
“……”
然后,他看见妈妈跟慢动作似的回过头,给了他一个秒杀的眼神——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左浅的身材在姐妹里一向是出了名的棒,最近养胖了,她能咽得下这口气么?
结果儿子还一再的打击她,她不发飙算是不错了!
顾祈阳举手投降,吊儿郎当的笑着——
等左浅回过头继续跟着电视机学习以后,顾祈阳跟他坏坏的老爸顾南城俩对视一眼,顾祈阳又慢悠悠的说,“妈,不过你最近真的胖了!看来你练这个瑜伽没什么用嘛,要不然咱不练了?”
“……”
左浅自尊心受挫,她回头瞪着顾祈阳,“滚滚滚,别在这儿给你老妈泼冷水!”
说完,她似乎还不解气,拿起身板的米色小蒲团朝顾祈阳扔过去——
“顾祈阳,我警告你,一个小时之内别让我看见你!”
“爸,你看看妈,我又怎么啦!!”
顾祈阳伸手接过左浅气恼的扔过来的米色小蒲团,他故意一脸委屈的看着顾南城。
“爸你看看你把妈给宠的,欺负你儿子都欺负上瘾了!”
面对呣子俩的闹腾,顾南城倚着电视柜,睨了一眼顾祈阳——
“你老妈让你滚,你赶紧滚,不然我替你老妈收拾你。”
“……”
顾祈阳抬手扶额,老爸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妻管严”啊!
在老妈面前,老爸从来就不懂“立场”两个字怎么写!
他的字典里,老妈就是他的立场,一切以拥护老妈为前提,老妈就是一切!
顾南城看见顾祈阳的白眼,他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年他在家里一直就
tang是这个样子不是么?
他笑眯眯的低头将手中的一杯蜂蜜水递给左浅,大献殷勤,“老婆,蜂蜜水都快凉了,咱不练瑜伽了,喝一口蜂蜜水休息休息——”
左浅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杯子,不搭理他。
“老婆,你都练了两个小时了。”
“顾南城!”
“我在——”
“你去给你儿子做个示范,带你儿子一起滚——”
左浅气得直咧咧,“我就想安静的练会儿瑜伽,我招惹你们俩了?老的一直搁我面前晃,不让我练,小的一直跟我泼冷水,我瘦一点是碍你们什么事了!”
“爸,听见没,妈让你跟我一起滚,咱们一起滚吧!”
顾祈阳笑着站起身,挑眉看着自己的老爸,“走,陪我打几局游戏!”
“不去,要打我也是陪你老妈一起打。”顾南城直接给顾祈阳泼了一盆冷水,然后继续跟左浅献殷勤,“老婆,咱们去游戏房打游戏吧,你好久没有陪我玩游戏了!游戏机都快发霉了……”
“顾南城你去陪你儿子不行吗!!”
左浅被顾南城缠得烦了,她抬头看着顾南城,他就不能让她瘦下来么!!
“不行,儿子再亲不如老婆亲,你看他有小绒花时,他什么时候记起有我这个爹了?还没结婚呢就那样了,以后要是结婚了,这个家里还有我说话的份儿么?儿子再好,那是儿媳妇的,只有老婆,一直是我的——”
“……”
左浅抬头看着老不正经的顾南城,原本一肚子的火,被他这么一说,她顿时噗嗤一声笑了!
搞半天,他最近一直看顾祈阳不顺眼,都是因为吃醋啊!
顾祈阳被顾南城打败了,他抬手扶额,“爸你真的够了,老妈的醋,你天天吃;我的醋,你也吃,以后要是嫣儿和大姐找到了男朋友,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说完,顾祈阳自顾自的拿着平板电脑去游戏房了,临离开客厅前,他趴在门口笑眯眯的再一次欺负自己的老妈——
“嗨,老妈,一会儿我帮你把电子称调整一下,这样你就能恢复你以前的重量了,再也不会胖了……”
还没说完,他瞥见左浅杀人的目光,他赶紧一溜烟跑了!
顾南城见儿子撤退了,他便开始掉节操了——
“老婆,你看你儿子多坏,还是你老公好,一直陪着你……”
“没你这样的父亲!”
左浅瞪了一眼顾南城,他就这么喜欢“挑拨”她和顾祈阳的关系吗?
被父子俩这么一通折腾,左浅也没兴趣再练瑜伽了。她拿起遥控换了一个动物世界的频道,然后站起来,端着蜂蜜水走到沙发边坐下。
顾南城见左浅不练了,他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顾嫣然一直抿着笑,看着爸爸妈妈和哥哥闹腾,她不禁想起了以前,大姐还在家的时候。
那时候,顾祈阳算哪根葱啊,他一说话,大姐分分钟就能灭了他!
大姐在的时候,老爸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的讨好老妈,老妈一不高兴,大姐只要凑上去跟老爸唱一唱“双簧”,老妈立马就被逗笑了——
所以,当左浅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顾嫣然惊喜的蹦到左浅身边,挨着左浅坐下了!
“大姐打电话回来了!”
顾嫣然激动的抱着左浅的胳膊,这个手机铃声是大姐的!
远在国外的大女儿打电话回来,最高兴的当属顾南城——
虽然小左是最不听话的一个,但也是最得他宠爱的一个。
如果不是小左受宠,怎么会被宠坏呢?
左浅看了一眼激动的顾南城,她拿起桌上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妈妈!”
左南笙甜甜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左浅眉梢微挑,从左南笙甜甜的声音里,她仿佛能够看见左南笙那张甜甜的脸庞——
她刚刚还在跟老公和儿子置气,一听到大女儿的声音,立马就放软了语调。
“宝贝儿今天怎么舍得打电话给妈妈?”
“想你了嘛!”
左南笙靠在露台的墙壁上,“妈妈你在忙什么?”
左浅侧眸看了一眼顾南城——
“哼,忙着跟你老爸生气。”
“老爸又惹你了?”
左南笙讶异的看着手机,不至于吧?
“不对吧,我昨儿个早上跟你们通电话,老爸不是还在给你炖汤么?像我老爸这么好的男人,你上哪儿找第二个啊?妈,别太欺负我爸啊,你不要,可有人抢着要呢!”
“去去去,你爸一个半老头子,谁想要他啊!”
左浅侧眸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顾南城,顾南城一张脸笑得跟花儿似的——
他眉梢上都是迷人的笑意,他就知道,大女儿虽然任性,但是一般情
况下最护着他的!
“妈你还真别说,过年我回家我就领着我爸往街上转一圈,我逮着美女了我挨个儿做调查,我敢保证,十个美女有十一个都想要我老爸!就我老爸这样的,随便一拾掇就是风靡全城的美男子,哪个小狐狸精不想挖您墙角?”
“……”
左浅被左南笙说得回答不上来,倒是顾南城,在一旁笑得很快乐,心都快被女儿甜得化了!
他就知道,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ren,小左眼中啊,他永远是第一帅!
“妈我跟你说,上一次我爸陪我去买衣服,就有几个小姑娘围着我爸要电话号码……”
“行了行了,别说了,再说你爸的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左浅赶紧阻止了左南笙,这父女俩从左南笙小时候就一直“狼狈为奸、串通一气”!
她早就已经领教过这父子俩一个比一个脸皮厚的功夫了!
她早就被他们击败了!
“今天打电话回来,有什么事儿吗?”
左浅问起,左南笙收起了戏谑的笑脸,她想起木卿歌,不由皱了皱眉——
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她试探着问左浅——
“妈,您还记得木卿歌吗?”
左浅一怔——
好好地小左怎么提起了这个已经在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十几年的女人?
从木卿歌入狱,到现在,仔细算算,已经十四个年头了。
当这个十四年前将自己的生活搅得乌烟瘴气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耳边时,左浅心里还是禁不住堵了一会儿。
对于她而言,木卿歌曾经做过的事,就像苍蝇卡在喉咙口一样,会让她恶心一辈子。
“怎么提到她了?”
左浅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顾南城也是。
毕竟木卿歌曾经跟他同chuang共枕一千多个日夜,即使没有碰过木卿歌,一想到木卿歌,他还是会反感——
左南笙听出了妈妈的语气不太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她……她要出狱了。”
“……什么!”
左南笙的话让左浅和顾南城同时惊诧了!
木卿歌的刑期明明还没有满,她怎么会现在就出狱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里同样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事儿是真的,景年哥哥今天下午告诉我的——”
“……景年?”
“嗯,狱警打电话给景年哥哥,让景年哥哥去A市接木卿歌回家。”
左南笙停顿了一下,蹙眉补充道,“景年哥哥说,狱警告诉他,木卿歌染上了艾滋病,现在已经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她可能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会离开人世了……所以,那些人才让景年哥哥去接她回家。”
左南笙的话在耳边炸开,左浅惊愕的握紧手指!
她侧眸看着顾南城,满脸的难以置信!
木卿歌,她竟然真的染上了艾滋病!
“南城……小左她说……她说……”
“我都听到了。”
顾南城点点头,他眉宇间,也被一抹愁云覆盖。
事实上,他早就已经后悔了当年的所作所为。
当年心疼左浅,也心疼儿子顾祈阳,再加上他自己年轻气盛,一时愤怒难消,便找了一个艾滋病患者去接近木卿歌——
可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已经后悔了。
而且,在左浅平安诞下嫣儿那一刻,他曾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木卿歌即便再有错,他也不应该让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让她被染上了艾滋病……
这些年来,木卿歌的事儿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他做了三个孩子的父亲,三个天使一样的孩子,冲淡了他心里所有的恨意。
此刻,得知木卿歌病危,他忽然很同情木卿歌的悲惨结局——
……
左浅看着顾南城沉默不语的模样,她知道顾南城心里难受,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压低声音问左南笙,“景年什么时候来A市接她?”
“景年哥哥还没有决定什么时候接她回家,估计是这两天吧!”
左南笙回答了一句,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眉眼里有一丝小娇羞,试探着说,“对了妈妈,景年哥哥如果回A市了,我让他去看看你和爸爸,好不好?”停顿了一下,她低低地说,“我觉得景年哥哥很帅呢,妈,你和爸爸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她心底快乐的想着,这样,算是让景年哥哥跟未来的岳父岳母见面了么?
番外:有笙之年(38)——听好了,爸爸不许你谈恋爱!
“嗯。”
左浅低声回答了一声。
有了木卿歌的事儿做预热,她和顾南城此刻的心情已经受到了干扰,哪儿还有心情去为傅景年的到来而惊喜呢?
更何况,这些孩子不知道,木卿歌的艾滋病,其实是人为造成的……
左南笙一门心思想着自己和傅景年的事情,她没有察觉到左浅的嗓音有些沉重摹。
她低着头,紧紧抓着露台的栏杆,羞涩的一个字一个字的问左浅——
“妈,如果我谈恋爱了……你和爸爸会不会生气?才”
左南笙的声音从手机里流淌出来,顾南城和左浅同时一怔——
再多的震惊,也比不上女儿说她谈恋爱了来得重要。
两人对视一眼,左浅眉头微蹙,问道,“小左,你为什么这样问?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
左南笙不敢承认,她还没有试探清楚爸爸妈妈的想法,她可不敢贸然承认——
“没有啦,我只是在这边看到了很多好男生,我觉得他们都好有气质好帅哦,所以就想……如果爸爸妈妈你们不反对,我……我就找个人谈谈恋爱……”
“胡闹——”
左浅还没有说话,顾南城就将手机从左浅手里拿过来——
他两道远山眉紧紧蹙着,对着手机不悦的说:“感情这种事是随便拿来玩的么?”
“……爸爸。”
左南笙吓得头皮发麻,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刚刚一直不知道顾南城在一旁,她以为只有妈妈在……
早知道爸爸也在,她就不问了。
“你看见那边帅哥多就想找个人谈谈恋爱,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哪儿人吗?你知道他的底细吗?左南笙你才刚刚去新加坡,你不好好学习你瞎谈什么恋爱!”
顾南城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对左南笙十分宠爱的他,今天语气十分不好。
就连一旁的左浅和顾嫣然都察觉到了——
母女俩对视一眼,顾嫣然心虚的吸了一口气,试探着伸手轻轻拽了拽顾南城的袖子,“爸爸,你别这么凶,姐姐只是说说而已,她又没有真的想去谈恋爱……”
“这种不该有的想法就得扼杀在萌芽状态!”
顾南城冷冷瞪了一眼顾嫣然,吓得顾嫣然不敢再说话了。
“你以为你姐姐跟你一样,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你姐姐就是个没脑子的,现在要是不管她,她说不准就真的一时冲动去给你带个姐夫回来!一个倒也罢了,她要是抱着游戏人间的心态一直换男朋友,将来她还怎么嫁人!”
左浅不悦的伸手推了推顾南城,气恼的说:“顾南城你做什么!跟孩子好好说话,别开口就吼!”
手机那头,左南笙听见顾南城的反应那么大,她再也不敢说了。
左南笙不说话了,不表示顾南城就能沉默——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一边在客厅里来回的走,一边继续教训左南笙。
“你给我记好了,我拿钱送你去新加坡是去读书的,不是让你去享受生活、谈恋爱的!”
“你要是敢在那儿乱来,就给我回A市,以后就别念书了!”
“你也不用愁你以后没工作,回来跟我一起去公司上班,你不会做,我盯着你做!”
……
顾南城极少这么发火,左南笙在露台上听得打哆嗦——
她不过就是随口问了一句交男朋友的事儿而已,老爸需要这么小题大做么!
听到老爸说,让她回A市到他的公司上班,他盯着她做事,她想想就觉得背脊发麻——
真要是跟老爸一起工作,她估计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她要是喜欢跟老爸一起工作,她才不会到新加坡学做营养师呢,早就跟老爸一起去公司做事儿了……
最讨厌跟家人一起上班,有种时时刻刻被监视的感觉。
上班被监视着,下班回到家还是被监视着,她跟囚徒有什么区别嘛!
“爸爸你不要生气了,我听话就是了,我保证我不会跟人家谈恋爱,我保证乖乖听话,好好念书,念完书就回去陪你和妈妈。好啦你别生气了爸爸,我听你和妈妈的话好不好?”
左南笙生怕气坏了顾南城,她好声好气的哄着老爸这个“老小孩”——
顾南城听见左南笙没有ding撞他,反而在哄他,他心里这才舒坦了一点。
孩子长大了,懂得站在别人的立场思考问题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凶她一两句,她都能气呼呼的把房子给掀了。
“不生气了?”
左南笙没有听见顾南城再骂她,她拍拍自己的心口,松了一口气。
“老爸你说你也真是的,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啊,我又没有真的跟人家谈恋爱,我只是
tang问问你们而已嘛,你说你这么小题大做的,万一气坏了身体,我跟妈妈还有弟弟妹妹不得心疼死啊?我们心疼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您自个儿受罪啊!”
“哼——”
顾南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刚刚还在生气,被女儿这么一哄,他的气已经消了。
只是作为一个老人,一个父亲,他面子上有些抹不开而已——
左南笙听到顾南城孩子气的哼声,她噗嗤一声笑了。
“好了,哼什么啊,别哼了,老爸以后您别这么大火气,跟老妈学学,什么事儿都放宽心,别自己个儿气自个儿!”
哄老爸高兴以后,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先后收了线。
顾南城走到沙发边,将手机递给左浅,嘴角还有一丝丝笑意。
左浅接过手机,没好气的瞪他——
“吃火药了?女儿好不容易打个电话回来,你瞎吼吼什么?”
顾南城低头看着左浅,回答道:“辛辛苦苦将她养这么大,她要是找个新加坡男人,找个美国人、法国人,以后嫁那么远,你不想她啊!”
左浅给了顾南城一个白眼,“我爸还是法国人呢,我不照样跟你在A市生活得好好的!”
现在运输工具这么发达,就算是天涯海角,买张机票几个小时也过去了,只要女儿过得开心,过得幸福,嫁哪儿不一样?
真是个老顽固!
“我的女儿,我还没看够,谁也别想这么快抢走她!”
顾南城不满的哼了一声,背着手往游戏房走,准备去陪顾祈阳打游戏——
一边走,他还不忘了一边碎碎念。
“我看哪个混小子敢勾引我女儿!二十三岁以前,不许谈恋爱!”
“……”
左浅抬手扶额,一脸无奈的看着顾南城伟岸的背影渐渐走进游戏房里。
这是什么专制霸道的父亲!
看着老爸的背影,顾嫣然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爸爸是吃醋啊!”
顾嫣然抱着左浅的胳膊,笑眯眯的靠在左浅肩上,低声说,“妈妈,爸爸好可爱,我以为他刚刚吼大姐是因为他生气呢,说到最后居然是吃姐姐的醋,他只是不想姐姐找男朋友,忘了他这个父亲而已——”
“你爸啊,就是这样!”
左浅轻轻的摩挲着嫣儿的脸颊,望着顾南城离开的方向,轻轻叹气。
“你大姐小时候跟我一起在国外生活,你爸爸是在你大姐四岁多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她。原本你爸爸就觉得对你大姐有亏欠,再加上你大姐又不是爸爸妈妈生的,是试管婴儿,所以你爸爸从你大姐小时候就格外的溺爱她,想一想,他舍不得你大姐嫁人,也是正常的——”
顾嫣然点点头,她和二哥一直都知道,爸爸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对他们三个孩子一样好,但是心里,他最喜欢的还是大姐——
当然了,她这个小女儿也一样深得爸爸的宠爱。
只是,爸爸对大姐,那种溺爱是对她和二哥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爸爸欠了大姐什么,所以后面就拼命的在弥补大姐一样……
一直以来,爸爸对她这个小女儿都是宠爱,但是这份宠爱之中又对她十分严格,跟其他的慈父一样。但爸爸对大姐,是百依百顺的溺爱,只要是大姐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爸爸也会摘下来给大姐——
这也许也是大姐之所以会被爸爸宠坏的原因吧!
“可是妈妈——”
顾嫣然抬头看着左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问。
“如果现在有一个很优秀很优秀的男孩子喜欢大姐,难道你和爸爸也不允许她跟人家谈恋爱么?”
顾嫣然一眨不眨的望着左浅,她打从心底里希望妈妈不要像爸爸一样霸道专制。
如果二哥的判断没有错,景年哥哥真的喜欢大姐的话,那景年哥哥可就倒霉了……
他得再辛苦的等大姐四年……
爸爸不是说了么,二十三岁以前,不许大姐谈恋爱……
可大姐现在才十九岁呢……
“很优秀很优秀?”
左浅低头看着顾嫣然,“有多优秀?跟你爸爸一样?”
顾嫣然用自己的手指托着下巴,想了想,她对左浅点了点头——
“那我打个比例啊,妈妈你不要误会哦,我就是找个人给你做个例子——你说,景年哥哥,他要是喜欢大姐,你和爸爸会不会答应?”
“景年?”
左浅有些讶异的望着顾嫣然。
虽然她是过来人,她也怀疑了一下,左南笙今天故意打电话问他们同不同意她谈恋爱,是不是喜欢上了景年……
可仔细一想,这根本就不可能。
景年那么好的男孩子,哪儿是她
番外:有笙之年(39)——你有没有女朋友?
“我和你左阿姨的身体都很好,你左阿姨啊,比以前更健康了呢,都胖了好几斤了”
顾南城从傅景年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孩子,懂事,又稳重,加上现在他又把自己的大女儿送到新加坡托傅景年照顾,他自然对傅景年更加的喜欢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回答道,“至于爷爷奶奶的身体,其实也都挺好的,就是爷爷最近有些关节痛的毛病,不过吃点药就没事儿了——你别说,咱们家和你们家还有一点共同性,你看你们家也是你爷爷病多,你奶奶就健康多了,我们家也是这样,小左的奶奶啊,身体倍儿棒,他爷爷一身的毛病——”
傅景年听着手机那头顾南城温和的声音,他安心了一点点才。
顾南城既然语气这么好,而且还有心情跟他说笑,想必今天打电话来并不是为了他和左南笙的事儿。
他松了一口气,刚刚是自己瞎担心了。
他和左南笙刚刚谈恋爱,他没说,左南笙没说,谁会知道呢!
“景年啊,我今天找你其实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儿——摹”
顾南城跟傅景年客套了一番以后,就开始说正事儿了。
他笑眯眯的对傅景年说,“叔叔问你,小左在那边,听话吗?”
傅景年听见顾南城问左南笙的问题,终于彻底的安心了。
他挑眉,原来顾叔叔真的是为了打听左南笙的近况才特意打电话给他的。
刚刚还吓了他一大跳呢!
“刚开始的时候,小左蛮任性的,喜欢跟我犟嘴,成天想方设法的想往外面跑——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平时周一到周五她在学校专心的学习,周末呢就乖乖回家,不让她出去,她便安心的在家里待着……”
“等等——”
顾南城侧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脸的不相信!
电话那头的人是傅景年么!
傅景年说的那个人是左南笙么!
顾南城越听越离谱,这个如此听话的小丫头根本就不可能是左南笙!
自己的女儿,他还不了解么?
从小就不听话,逮着机会就想往外面跑,一个礼拜基本上没几天时间能在家里看见她,倒是经常看见她去街上跟那些狐朋狗友的闲逛——
“景年,你刚刚说的真的是小左么?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听话呢!”
顾南城明明有些不相信,可又有些说不出的惊喜!
如果傅景年说的真的是左南笙,如果他的小左真的变得这么听话了,这简直是上帝赐给他最丰厚的礼物!
傅景年勾唇轻笑,他能够想象到顾叔叔的惊讶——
“顾叔叔,您耐心等着小左回家吧,我保证,您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左。”
他有自信,小左会成为一个让顾南城和左浅满意的女儿。
虽然,她也许不会像沈苏苏一样懂事,不会像沈苏苏一样知书达理,但她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让人头疼——
能够改正错误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他哪儿还敢奢望彻底的改造她呢!
听着傅景年信心满满的声音,顾南城心底有些惊喜。
一想到傅宸泽以前讲述傅景年有多能干有多听话,他似乎也渐渐地相信了小左的变化——
天天跟傅景年这么优秀的男生在一起,他的女儿肯定会有所收敛的吧!
顾南城惊喜之余,想起正事儿,他轻咳一声,终于扯到了正题上。
“景年,叔叔今天其实还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帮忙。”
“叔叔您说,凡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为您做——”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是这样的,你和小左是同年同月出生的,你也知道,小左跟你一样,你们都还小……”
“所以呢,叔叔希望小左现在能够一心一意的学习,她这个年纪,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谈恋爱这上面……你看叔叔特意送她去新加坡,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学习的,她如果在那儿不听话,叔叔该有多难过啊!”
顾南城的话才说了一半,傅景年就明显有一些吓到了——
顾叔叔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顾叔叔真的知道了他和小左谈恋爱的事儿了吧!
不然顾叔叔怎么会提到小左跟他一样,年纪还小呢……
傅景年吞咽了一口唾沫,屏息凝神的听着顾南城继续说下去,他完全不敢吱声。
“小左这孩子不听话,好奇心重,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可能对于她而言,谈恋爱是个很神秘的事情,所以我有些担心,她会一时冲动就跑去随便跟人家谈恋爱——”
顾南城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景年,叔叔和阿姨都不在新加坡,只有你能够管束小左,所以叔叔希望,你能够帮叔叔管管她,注意一下她的行踪,别让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你看行吗?”
傅景年微微一怔,
tang原来顾叔叔找他,只是为了这件事儿?
他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顾南城说,“顾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左,也会替你们好好管束她,一定不让她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顾南城知道傅景年是个言出必行的好孩子,傅景年答应了,也就意味着,左南笙在新加坡基本上没有机会跟外面那些男人来往了。
他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景年,那小左就辛苦你照顾了!”
“顾叔叔您跟我别这么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傅景年礼貌的回答,脸上的笑容足以融化冰雪。
“对了景年,小左说你最近可能要回A市一趟——到时候告诉叔叔,叔叔去机场接你。”
“好的叔叔,我正想去看看您和左阿姨呢!”
傅景年温柔的回答,顾南城听着手机那头的声音,他心底划过一丝丝的歉疚——
听景年的语气,他是已经决定要回A市了。
他会将木卿歌接出监狱……
他了解木卿歌是个怎样的女人,心胸狭隘,未达目的不择手段。
如果这十几年的牢狱生活她还没有消除恨意的话,恐怕她这次出狱,会将她为什么染上艾滋病的事情告诉傅景年……
顾南城忽然有些担心——
如果傅景年知道了木卿歌的艾滋病是因为他顾南城才染上的,景年会不会跟顾家断绝来往、从今以后形同陌路?
“景年,你妈妈跟我和你左阿姨的恩怨……”
顾南城担心的话语还没说完,傅景年就温柔的打断了他的话——
“顾叔叔您放心,我跟我妈不是一样的人。”
傅景年从沙发上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晚霞。
他微微眯了眯眼,缓缓对顾南城说,“顾叔叔,是我妈对不起您和左阿姨,是她拆散了您和左阿姨,让顾祈阳离开了母亲,让小左离开了父亲。而且,她还残忍的害得左阿姨差点不能生育……”
“景年——”
“顾叔叔,我知道我妈以前犯过很多的错,我希望您和左阿姨能够看在我妈已经不久于人世的份儿上,不要再跟她一个临死之人计较那么多。说句不好听的,我妈那种人,她不配您和左阿姨记恨一辈子,那只会让您和左阿姨自己不快乐——”
顾南城听着傅景年通情达理的一番话,他心里的担忧总算消去了一些。
只要景年通情达理,就一定不会为了当年的事情记恨顾家一辈子——
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他相信,景年不会为了一个对他没有尽过任何责任的母亲而平添一份仇恨,那样,不值得——
“景年你被这么说,我知道你是个爱憎分明的好孩子,你看不惯你妈妈过去的所作所为,可是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你妈妈有,叔叔也有,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对错也已经不重要。我希望,将来我们不会因为过去的事情而闹得不愉快——”
顾南城的担忧,在傅景年看来,根本就不会发生。
暂且不说他爱上了顾家的女儿,单单就他小时候的事儿就足以让他对顾家感恩戴德。
当年倘若不是左浅和顾南城将他从傅宸泽手中救出,他恐怕已经失血而死——
这份恩情,就足以他感激一辈子。
“叔叔您放心,您和左阿姨是我从小到大一直尊重的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您和左阿姨都是我一辈子的恩人,我绝不会跟您和左阿姨闹得不愉快——”
傅景年的话,让顾南城安心多了。
他知道傅景年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所以,之前听说木卿歌要出狱时,那种担忧已经渐渐地消失了很多。
顾南城又跟傅景年说了一些让他好好照顾左南笙的话,之后就跟傅景年各自收了线。
顾祈阳坐在大型游戏机前面,望着窗边的顾南城,他不禁笑了。
他分析得要是没有错的话,景年哥哥明明就喜欢姐姐好么……
老爸真是逗死了,居然让景年哥哥帮他看着姐姐……
但愿啊,景年哥哥别把姐姐看到他们傅家的户口本上去……
不然到时候他们家这老头子,该心梗“死”了!
第二天,傅景年搭乘新加坡飞A市的飞机,回到了A市。
他第一件事并不是去监狱接木卿歌,而是去顾家看望他的顾叔叔和左阿姨。
他知道木卿歌和顾家的恩怨,如果现在先去接木卿歌,到时候如果木卿歌知道他要来顾家看望顾南城和左浅,恐怕木卿歌又会心里不舒服了——
所以,倒不如先来拜见顾叔叔和左阿姨,到时候离开顾家,直接去监狱接木卿歌回新加坡。
对于傅景年的到来,左浅和顾南城都十分的高兴。
没有了对木卿歌“挑拨关系”的担忧,他们
也就不用担心傅景年会跟他们闹僵了。
去机场接傅景年的,是顾祈阳和顾嫣然——
因为顾南城还在公司,左浅则在家里准备丰盛的午餐,所以便由他和小嫣儿去机场接人。
“景年哥——”
顾祈阳远远的看见了人群中的傅景年,他抬高自己的手跟傅景年打招呼。
顾嫣然侧眸看着自己的二哥,然后也随着二哥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特别扎眼的傅景年。
顾嫣然跟傅景年的关系不如顾祈阳他们那么好。
她毕竟要小很多岁,跟傅景年也不熟悉,只是经常听顾祈阳和左南笙提起,她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今天第一次看见真正的傅景年,她不由惊讶的张大嘴巴!
仔仔细细的将傅景年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她咂咂嘴,难怪昨天妈妈会说,大姐根本配不上景年哥哥……
原来,妈妈说的话并不完全是假的……
姐姐的容貌虽然不差,跟景年哥哥很配,可姐姐的气质,跟这么高贵优雅的景年哥哥,完全就不搭……
抱着来这儿见未来姐夫的心态,结果看到了真人以后,顾嫣然失望了。
哎,看来姐姐和景年哥哥可能真的不会走到一起……
这么好的景年哥哥,肯定不会成为她的姐夫……
再一次打量了一眼优雅朝这边走来的傅景年,顾嫣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姐姐啊,你怎么就不争气一点呢,景年哥哥这么好,你要是改改你的臭脾气,没准你就能嫁给景年哥哥了……
“阳阳。”
傅景年拎着一只行李箱,微笑着来到顾祈阳面前。
目光掠过顾祈阳,落在一旁乖巧的顾嫣然身上——
他略显惊讶,看着顾嫣然,“是嫣儿吗?”
顾嫣然点点头,甜甜的叫人——
“景年哥哥,我是嫣儿。”
傅景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只比自己矮二十多厘米的顾嫣然,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竟然长这么高了,都快赶上她姐姐了!
这样发展下去,根本就是个超级模特儿的身材——
再加上那张比她姐姐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美丽脸蛋儿,也难怪这么小的年纪,就总被人惦记了。
他要是有个弟弟,他都想帮弟弟追这丫头了!
“一直你姐姐说你很漂亮,今天看见了,我才相信她没有撒谎。”
傅景年温柔笑着打量了一遍顾嫣然,“真是比你姐姐都漂亮——”
“哪有,姐姐也很漂亮!”
顾嫣然从小就被人夸赞漂亮,可每一次被人夸赞的时候,她还是会很不好意思。
抬头看着傅景年,她眨巴着眼睛,调皮的问道:“景年哥哥,难道你觉得姐姐不漂亮吗?”
“……”
傅景年没料到这小丫头会这么问,他噗嗤一声笑了。
“都漂亮,左阿姨的女儿,个个都漂亮——”
他侧眸看了一眼顾祈阳,挑眉说,“连男孩子都这么漂亮,更别说两个小公主了——”
顾祈阳臭屁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他就知道自己其实是蛮好看的。
三人说说笑笑的上了车,顾祈阳开车往顾家的方向驶去。
车上,顾祈阳瞄了一眼后座跟自己一条心的顾嫣然,然后侧眸看向傅景年,打算八卦一把——
“景年哥,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帮你介绍一个大美女啊!”
顾祈阳一边开车一边笑眯眯的问傅景年。
傅景年勾唇轻笑。
他出发之前,左南笙就提醒了他,顾祈阳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而且,左南笙也早就跟他说了,他们的事儿可以跟顾祈阳和嫣儿说,因为这兄妹两人是跟她一党的,绝对不会让爸爸妈妈知道。
所以,顾祈阳温柔回答了顾祈阳——
“有。”
“……有了?”
顾祈阳侧眸惊诧的看着傅景年,景年哥哥竟然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他一直觉得景年哥哥是喜欢他们家大姐的啊,怎么可能会有女朋友呢!!
后座,顾嫣然将顾祈阳惊诧的模样看在眼中,给了顾祈阳一个鄙视的眼神——
哼,还说什么景年哥哥喜欢姐姐!
什么都不懂还瞎说!
让她也误以为景年哥哥是自己未来的姐夫了,结果……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
番外:有笙之年(40)——我再也不会纠缠她
顾祈阳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顾嫣然。
顾嫣然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他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子,赶紧收回目光——
他怎么知道他的直觉不准嘛!
上一次景年哥哥无缘无故送他一幅画,又让他不要帮大姐筹钱,还说要改改大姐的坏脾气,他一门心思以为,只有心里有大姐的人才会这么为大姐着想……
尴尬的轻咳一声,顾祈阳重新看着傅景年—摹—
“哈哈哈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啊,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顾祈阳的尴尬,傅景年看在眼中才。
他勾唇轻笑,似乎已经猜到了这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的原因——
“前几天。”
傅景年微笑着回答。
顾祈阳怔了怔,对傅景年的回答颇为意外!
景年哥前几天才有女朋友?
前几天才找女朋友,哪,这个就是大姐自己的问题了!
她人都已经去景年哥身边了,而且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大家时时刻刻在一起,这样她都没能让景年哥喜欢上她,那能怪谁?
自己魅力不行……
傅景年将顾祈阳和顾嫣然兄妹俩的模样看在眼中,他脸上的笑意更加迷人了。
这兄妹俩,真是逗死了……
“其实你们都认识她。”
傅景年悠然的补充了一句,然后看着顾祈阳,故意想看他们好奇的样子——
顾祈阳惊诧的望着傅景年!
景年哥的女朋友,他和嫣儿都认识?
不可能吧,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新加坡的什么人!
难道那个女孩儿是小时候在A市,后来跟景年哥一样,也搬到新加坡去了?
还是说那个女孩儿跟大姐一样,她其实是A市的人,只是去新加坡念书了,偶然邂逅了景年哥,所以才跟景年哥在一起了?
低低的琢磨了一阵,顾祈阳回头看了一眼跟自己同样惊诧的顾嫣然——
他轻咳一声,故意用玩笑的口吻,笑嘻嘻的对傅景年说,“看来咱们大姐真是没魅力啊,在A市,她没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也就罢了,去了新加坡,都跟景年哥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了,她居然还能让景年哥喜欢上别的人,真是为她捉急啊!”
顾嫣然轻哼一声,没有接顾祈阳的话。
哼,她大姐才不是没有魅力的人呢!
顾祈阳见顾嫣然不配合自己,他说完以后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要是换了我啊,我说什么也要把景年哥据为己有,哪儿会给景年哥跟别的姑娘勾搭成奸的机会!”
“……”
顾祈阳用到了一个“勾搭成奸”,让傅景年顿时无语了。
这小子分明是以为他喜欢上了别人,在替左南笙鸣不平吧?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顾祈阳,他抬手扶额,一脸的无奈。
“你大姐已经把我据为己有了,她哪儿会给我跟别的姑娘勾搭成奸的机会?”
他挑眉对顾祈阳微笑着,不再逗顾祈阳了。
再这么逗下去,还不知道顾祈阳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傅景年的话彻底的惊呆了顾祈阳。
他将车停在路边,呆呆的望着傅景年,一点也不相信傅景年刚刚说的话!
同样惊诧的还有顾嫣然——
她虽然小,但是也听得明白,景年哥哥刚刚的意思是,她大姐和景年哥哥,已经在一起了……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从各自眼睛里找到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难以置信——
他们家大姐,居然那么能耐?
顾祈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惊喜的看着傅景年,用怀疑的语气问道:“景年哥哥,你刚刚的意思是……你现在已经跟我大姐在一起了?”
傅景年侧眸点点头,笑得温柔。
顾祈阳看到傅景年点头了,他兴奋得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第一件事就是回头看着身后的顾嫣然,自豪的说:“你看我没猜错吧!我就知道景年哥喜欢大姐,刚刚你还一脸鄙视,你鄙视谁呢顾嫣然!”
顾嫣然也已经被大姐找到男朋友的大好事儿惊讶了——
她给了顾祈阳一个白眼,然后身子前倾,一脸好奇的问傅景年:“景年哥哥,是你追的我大姐,还是我大姐追的你?”
傅景年回头看着顾嫣然,温和的笑着,“我追她。”
顾嫣然听到傅景年的回答,越发难以置信!
竟然是景年哥哥追的大姐!
她还以为,是大姐不顾女孩子的矜持才将景年哥哥这么好的人追到手的呢!
她从刚刚见到傅景年就坚持认为,景年哥哥这么优秀的人,是一定看不上她们家脾气坏、不懂事的大姐的!
“真是……难以置信!”
顾嫣然只能用这句话来表达自己的惊讶,她终于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所谓“缘分”一说。
大姐那样的性格,景年哥哥能主动追她,这不是缘分么?
顾祈阳和顾嫣然兄妹俩替左南笙和傅景年高兴了一阵儿,傅景年低声对他们俩说,“听你大姐说,你爸爸现在不允许她谈恋爱,所以她特别交代,让你们千万不要说漏了嘴——”
顾祈阳和顾嫣然同时想起昨天爸爸的话,爸爸听到大姐说要找个男朋友时,那么的生气,现在如果知道大姐跟景年哥哥已经谈恋爱了,爸爸说不准会气得立刻将大姐从新加坡给带回来吧?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景年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爸妈发现你和大姐在一起的事儿的!”
“嗯景年哥哥我也不会跟爸爸妈妈说的——”
兄妹俩先后表态以后,忽然想到,昨天大姐打电话回家,故意问爸爸妈妈,她能不能在新加坡谈恋爱……
该不会昨天大姐是打算将她和景年哥哥的事告诉爸爸妈妈的吧?
如果不是爸爸反对,恐怕她已经跟爸爸妈妈坦白了?
兄妹俩对视一眼,已经了然于心。
车重新上路。
傅景年想起上一次顾祈阳找左南笙,让左南笙帮他弄一幅沈苏苏的父亲的画过去,当时他说,那是为了给小绒花的——
不知道现在,他有没有将小绒花成功的追到手?
“阳阳,你和小绒花的事儿怎么样了?”
傅景年侧眸一脸关心的模样。
毕竟顾祈阳将来是他的小舅子,他作为“未来姐夫”,关心一下小舅子的终身大事儿,是正常的——
不过顾祈阳听了他的话以后,一张阳光明媚的脸,顿时阴云密布。
顾祈阳侧眸看了一眼傅景年,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跟小绒花的事儿,哪有景年哥跟大姐这么简单!
他和小绒花之间,可夹着一个容靖呢!
后座,顾嫣然不厚道的笑了——
顾祈阳回头给了顾嫣然一个白眼,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顾嫣然你个没良心的,你笑什么笑!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才不会答应容叔叔的无理要求,我才不会答应再也不去纠缠小绒花!”
再也不去纠缠小绒花?
傅景年听到这句话,不由怔住了——
顾祈阳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他从今以后跟小绒花再也没有来往的可能了?
“怎么回事儿?”
傅景年微微眯了眯眼,看着顾祈阳。
顾祈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侧眸对傅景年说,“你啊,摊上了我爸这样的岳父大人,算你走运了,不像我们家岳父大人,真是蛮横不讲理!”
再一次叹息了一声,顾祈阳将容靖的“过分之处”,告诉了傅景年——
“小绒花的父亲一直反对我追求小绒花,前几天他专程去我学校找我,最后一次警告我,说如果我再騒扰小绒花的话,就别怪他不讲道理,使出杀手锏了——”
“什么杀手锏?”
傅景年一头雾水的看着顾祈阳。
顾祈阳一提到容靖,他就气得牙痒痒——
“他警告我说,我再騒扰小绒花,他就让他的侄子来追我们家小嫣儿——”
顾祈阳咬牙切齿的握紧方向盘!
“你说他是不是人!我是真心喜欢小绒花才追小绒花,他竟然说,我敢追小绒花,他就找人追嫣儿!我勒个去,你见过这么歹毒的岳父大人么?”
“专门花了几万块买了一只藏獒栓家里,只为了不允许我去找小绒花!”
“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爸说要断绝朋友关系,也是为了逼我爸管住我,让我不再去找小绒花!”
“这些倒也罢了,他居然把目光放在了我们家单纯的小嫣儿身上!嫣儿才十二岁呢,他竟然说让他那个二十多岁的侄儿来追我们嫣儿!”
“哎你说他凭什么啊,他家侄儿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要人才没人才,要涵养没涵养,你说我能容忍那种人来脏了我们嫣儿的眼么!”
……
顾祈阳一番义愤填膺的话,简直刷新了傅景年心中对“岳父大人”这四个字的所有印象——
他还真没见过,天底下竟然有这种蛮不讲理的岳父大人!
他看着委屈至极的顾祈阳,从顾祈阳的话里,他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容靖当时是如何“蛮横”的跟顾祈阳放狠话的……
“可是容画姐姐也很小啊……”
后座的顾嫣然见顾祈阳那么生气,她小声的说道。
“再说了,你跟容画姐姐的事儿,和景年哥哥跟大姐的事儿不一样。大姐和景年哥哥是互相喜欢,可是容画姐姐分明不喜欢你,你再怎么纠缠她也没有用的啊……”
虽然她也蛮同情自己的二哥,可是她也一样同情容叔叔。
毕竟容画姐姐不是跟大姐一样大的女孩儿,容画姐姐明年才中考呢,她还那么小,要是哥哥一直纠缠容画姐姐,容画姐姐中考落榜了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容画姐姐根本就不喜欢二哥……
二哥这样纠缠人家,的确是不太厚道嘛……
“顾嫣然——”
顾祈阳咬牙切齿的回头瞪着帮外人说话而不帮自己说话的小嫣儿!
“你再敢多嘴,我立刻就把车开到容家去,我疯狂的追小绒花,让她那个丑陋的哥哥来追你,我看你说不说风凉话!”
“……”
顾嫣然知道哥哥生气了,她乖乖的闭紧嘴巴,低着头不说话。
其实,哥哥也是挺可怜的……
哥哥今年十九岁了,可是一直对容画姐姐情有独钟,可偏偏人家不喜欢他,容叔叔呢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他,他能不生气么?
傅景年从小交际圈子就很狭小,认识的人不多,很少跟其他人交往,自然也不太擅长安慰别人。
他无可奈何的看着可怜巴巴的顾祈阳,突然觉得好庆幸。
幸好自己遇到的是顾叔叔,而不是容叔叔那种“蛮横”的父亲——
虽然顾叔叔现在也不允许左南笙谈恋爱,可是只要他偷偷的跟左南笙谈,不告诉顾叔叔,就什么事情都没有。
将来顾叔叔同意左南笙谈恋爱的时候,他们再跟顾叔叔坦白就行了……
“景年哥,你一定得好好珍惜我姐!”
顾祈阳自己心里不舒服,于是转移了话题,扯到了傅景年和左南笙身上——
他一本正经的看着傅景年,说:“我知道我姐脾气不好,她很多时候也不懂事,可是你既然已经跟她谈恋爱了,你已经撩拨了她的心,她再不好,你也必须跟她好好走下去——”
“你明知道她脾气不好的情况下,依然跟她表白了,我想,你是能够接受她的缺点的,对吧?”
“可能我今天不应该说这种不合时宜的话,但我必须把话放这儿,如果我姐受了委屈,即使我爸妈能原谅你,我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说了这么多,顾祈阳用一句理性的话来收了尾——
“景年哥,我们是男人,一诺千金。如果不能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那就不要惊扰她;可一旦扰了她的心,咱们就必须对她负责到底,哪怕她再不好,也不能见异思迁——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顾祈阳的话虽然有些不中听,但字字在理。
傅景年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顾祈阳这些话是因为在乎左南笙,他听了又怎么会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左南笙能够幸福——
因为,左南笙是他从小到大,唯一喜欢的女孩儿。
并且,也会是他这辈子唯一喜欢的女孩儿。
傅景年伸手温和的拍了拍顾祈阳的肩膀,一脸坚定——
“我绝不会伤害你姐,如果我将来做了任何伤害你姐的事儿,我随你处置——”
顾祈阳见傅景年说得这么坚定,他也终于放心了。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将来你要是敢欺负我姐,我一定揍得你半身不遂!”
后座,顾嫣然眯着眼睛笑了。
虽然二哥说话很暴力,不过看到二哥这么疼大姐,她也跟着高兴。
大姐是他们顾家的宝贝,谁也不许欺负她!
顾家。
顾南城已经赶回了家,跟傅景年已经多年不见,傅景年好不容易来了A市,他就是工作再忙,也得chou出时间来陪傅景年——
当傅景年和顾祈阳一起走进客厅时,左浅和顾南城惊讶了!
这个景年啊,跟当年的“小木木”比起来,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啊!
一表人才,高贵优雅,比他父亲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左阿姨,顾叔叔——”
傅景年站在门口,看着左浅和顾南城,他脸上写满了阔别重逢的喜悦。
这份喜悦之中,也有一丝丝的忐忑不安。
因为现在这两个人,不仅是他的左阿姨和顾叔叔……也是他未来的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
“真是跟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了!”
左浅惊喜的走到傅景年面亲,将傅景年打量了一眼,她眉梢上都挂着喜悦。
她伸出双手热情的跟傅景年拥抱,重逢的喜悦,充满了她的心房。
“这要是在街上碰见你,阿姨都认不出你了!”
“阿姨还是跟我当年看见您时一个样——”
傅景年跟拥抱着自己的母亲一样,紧紧地抱着左浅,“阿姨还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漂亮,十几年的时间在您脸上没有留下一
点岁月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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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加更,一万字~~~~~~~~
番外:有笙之年(41)——什么?小左谈恋爱了!!
傅景年跟拥抱着自己的母亲一样,紧紧地抱着左浅,“阿姨还是一样的年轻,一样的漂亮,十几年的时间在您脸上没有留下一点岁月的痕迹。”
“这张甜甜的嘴啊,真是腻死阿姨了!”
左浅被傅景年这么一夸,她脸上笑意更浓才。
因为笑得太高兴,额头上已经看得见鱼尾纹的痕迹了。
傅景年松开了左浅,对左浅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左浅身后的顾南城身上——
“顾叔叔,听小左说您最爱吃阿姨的醋了,我刚刚抱阿姨了,您不会记恨上我吧?”
傅景年一句话让左浅、顾祈阳和顾嫣然笑出了声——
“景年哥哥你快别抱妈妈了,爸爸真的会生气的!”
顾嫣然笑着走到顾南城身边,伸手抱着顾南城的胳膊,甜甜的跟顾南城撒娇—摹—
“我说的没错吧,爸爸?妈妈是您一个人的,我们都不敢跟她亲近,您会生气的!”
顾南城也噗嗤一声笑了,这都是什么女儿啊,这么损他!
左南笙当着傅景年损他也就罢了,现在顾嫣然也这么损他!
他故意板着脸看了一眼顾嫣然,然后“不悦的”看着傅景年,“小左真是这么跟你损我的?不听话,你怎么不把她带回来,让我骂骂她!”
“小左可不是损您,她是跟我炫耀呢,她爸爸妈妈感情多好——”
傅景年的嘴也特别的甜,尤其是跟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能不殷勤一点么?
“每一次听到小左讲顾叔叔和左阿姨的事儿,我是各种羡慕嫉妒恨,为什么我没有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没有顾叔叔和左阿姨这样的爸爸妈妈呢?听着就十分幸福了,要是真的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跟天天浸在蜜糖里似的……”
“想生活在咱们家,这还不简单?”
左浅微笑着接过傅景年的话,瞥了一眼自己那个“霸占”着女儿的丈夫,然后笑眯眯的对傅景年说,“只要你娶了咱们家小左,以后你就可以天天生活在咱们家了!”
傅景年没料到左浅会开这样的玩笑——
他以为,左阿姨和顾叔叔一样,都是舍不得小左嫁人的,现在也不会拿小左的事儿来开玩笑。
似乎,左阿姨和顾叔叔的想法并不一样……
“别听你左阿姨胡说!”
顾南城不高兴的瞪了一眼左浅,然后温和的跟傅景年说道,“你跟小左哪儿是一路人,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景年你千万别有压力,左阿姨她只是开玩笑,不会让你真的娶小左的——”
顾南城虽然没说什么,但就是这几句话就已经足以证明,他是不希望左南笙现在找男朋友的——
哪怕小左的对象是傅景年这么优秀的男生,也不行。
傅景年心里已经了然,他越发肯定,顾叔叔若是知道了他和左南笙的事儿,一定会雷霆震怒,说不准真的就将小左从新加坡带回A市,让小左辍学跟他去公司上班了!
一想到这种结果,傅景年心里就备有压力——
他真担心自己一会儿不小心说漏了嘴,让顾叔叔发现了什么,那可就糟糕了……
“顾叔叔,我不会有压力啊,小左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谁能够娶到她那是谁的福气,怎么会有压力呢?而且小左还有左阿姨和顾叔叔这么通情达理的爸妈,将来谁要是跟小左结了婚,真是幸福死了!”
傅景年微笑着看着顾南城,有句话不是说么,千穿万穿,马屁不会穿——
他只要一直拍顾南城的马屁,顾南城一高兴,铁定不会怀疑什么。
“哈哈哈还是我们家景年会说话!”
顾南城果然一点都没有怀疑,从来就只有人说他的大女儿不懂事,今天难得有人夸赞,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高兴,就什么防备都没有了,哪儿还会怀疑傅景年和自己的女儿之间有情况?
“景年哥你就别吹捧我爸了,他会傲娇的!”
顾祈阳看了一眼高兴的爸爸,他伸手握着傅景年的肩膀,将傅景年带到沙发边,按在沙发上坐下。
这可是他未来姐夫,千万不能穿帮了,不然大姐就悲剧了!
他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爸爸妈妈,问道:“妈,饭做好了吗?景年哥一定饿了——”
“不用那么着急,我刚刚下飞机,不太想吃饭。”
傅景年赶紧出声阻拦了顾祈阳。
他抬头看着左浅和顾南城,说:“左阿姨,顾叔叔,如果你们不饿的话,咱们先坐下来聊会儿天吧?刚刚下飞机,我有点不舒服,想过会儿再吃——”
“行,我们都是吃过了的,只要你不饿,我们就陪你聊天!”
左浅笑吟吟的答应,她就喜欢景年这样,虽然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但是大家见面以后一点都不显得拘谨、生疏,没有那种陌生感和距离感——
这样多好,多像一家人啊!
左浅和顾南城都在傅景年对面坐下,顾嫣然和顾祈阳也先后坐下了。
傅景年这才起身将自己的行李箱拎过来。
他将行李箱放在玻璃桌上,打开,里面的一些礼物便映入了一家人眼帘。
傅景年先是拿出一个自己包装的盒子,微笑着递给左浅和顾南城——
“左阿姨,顾叔叔,这是前段时间我爸去雪原亲自猎的雪狐皮子,他让我带来给左阿姨和顾叔叔。”
左浅和顾南城惊诧的望着傅景年,傅宸泽真是大方,他跟朋友去冒险弄来的好东西,结果竟然这么大方的给了他们两人?
傅景年微笑着说,“爸说他也不知道左阿姨和顾叔叔喜欢拿这雪狐皮做什么款式的衣裳,便让我将皮子带过来,您二老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这怎么好意思!”
左浅和顾南城同时看了对方一眼,这么贵重的礼物,他们实在是不好意思收。
“左阿姨,顾叔叔,这份心意啊,您二老是必须收下不可——”
傅景年温和的笑着,继续说:“我爸现在上了年纪,不比以前那么嗜杀了。他现在心慈,看到那些活生生的小动物,不忍心再下手,他说这两张皮子应该是他最后一次猎杀雪狐,从今以后,他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所以,这最后两张皮子,您二老务必要收下——”
说到这儿,傅景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还说,您二老要是不收,那就是嫌礼太薄了,他得再去猎杀几只雪狐才行!”
“……他可真是,还是老样子!”
左浅噗嗤一声笑了,这个傅宸泽啊,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那又痞又赖的性格!
而且人年纪越大,这秀节操的事儿是越做越顺手了!
顾南城和左浅相视一笑,只好收下了这贵重的礼物——
傅景年见左浅和顾南城收下了,又从行李箱里拿出其他的礼物,先后送给一家人。
这是他来这儿之前,特意去买的一些礼物,顾家所有人都有份儿。
不过爷爷奶奶出去散步去了,现在还没回来,爷爷奶奶的礼物只能一会儿再送了——
礼物送完了,大家开始其乐融融的聊天。
左浅手里捧着傅景年送她的珍珠粉和一些养颜圣品,这样的礼物,恰到好处。
第一次送礼物,如果太贵重,会显得这孩子太奢侈,这种价格适中、又实用的东西,对于他们这种十几年没有见面的关系而言,适合极了——
她满意的点点头,笑容满面的看着傅景年,心里不由得开始羡慕起傅宸泽来——
那个不靠谱的男人,有景年这么好的儿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再看看自己家的顾祈阳——
唉,虽然阳阳也不差,但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一点都不成熟。
别的不说了,单单就说他追小绒花的事儿吧!
容靖不允许,容画也不喜欢他,他就不能提高自身的修养,好好学习好好工作么?等容画长大了再去追,不是一样的?
唉,哪儿比得上人家景年,年纪轻轻就能够接手公司的事情,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头头是道,这真是一般孩子比不上的!
左浅的心理,也是顾南城的心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一眼傅景年,稍微一比较,这高低就出来了。
景年是百里挑一的精英,是个有能力的小伙子,而顾祈阳,按照他目前只知道追女孩子、根本就不会其他的事儿来看,恐怕将来顾家的家业会败在他手里!
一家人坐在一起聊天,虽然傅景年现在还是个外人,但一家人照样聊得十分开心。
尤其是左浅,她跟傅景年,说不出来的投缘——
打从这孩子小时候,她就喜欢,现在长大了,她就更喜欢了。
如果自己女儿争气一点,她真想让女儿嫁给傅景年,这样,傅景年就真的能够叫她一声“妈”了——
聊了半个小时以后,顾玲玉和苏宏泰也从外面散步回来了。
看到傅景年,两个老人也十分高兴——
见两个老人回来了,大家便一起起身去餐厅用餐。
席间,顾南城因为见到傅景年十分高兴,所以一直要傅景年陪他喝几杯。
加上顾祈阳也在家里,三个人正好可以碰几杯——
傅景年本来不太会喝酒,可顾南城一直让他喝,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景年,你就陪你顾叔叔喝几杯吧!”
左浅坐在顾南城身边,侧眸看着顾南城,难得见他这么高兴,她便也帮着一起劝傅景年喝一点。
“你今天不走吧?今晚就留在家里住下,喝点酒没关系的——”
“对啊对啊,景年哥哥,你看我爸爸和二哥多高兴,你就
陪他们喝一点!”
顾嫣然喝着果汁,也跟着凑热闹。
其实她蛮喜欢看二哥将爸爸灌醉的画面——
二哥的酒量,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好,连老爸都不是二哥的对手!
每一次爸爸都醉了,二哥还一点事儿都没有,气得爸爸每一次喝醉了都嚷嚷,二哥肯定不是妈妈生的,妈妈沾上一滴酒就醉了,二哥怎么能那么厉害!
……
今天,她特别希望景年哥哥和爸爸能够一起将二哥灌醉——
她端着果汁浅啜了一口,笑眯眯的看着顾祈阳,“二哥,你敢不敢一个人挑战爸爸和景年哥哥两人?你不是自诩千杯不醉么?哼,我就不信景年哥哥和爸爸两个人还灌不醉你一个!”
“亲妹妹啊,这绝对是亲妹妹啊,不是亲的,你都不敢这么坑你二哥吧!”
顾祈阳给了顾嫣然一个白眼,这一看就绝对是亲妹妹!
只有亲妹妹,才会这么坑自己的哥哥!
对上顾嫣然狡黠的眼神,顾祈阳也豁出去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未来的姐夫,他眉梢一挑,“今天咱们就来比一比,看看谁酒量好!来,你们两个一起上,我绝对轻轻松松的放倒你们两个人!”
……
一家人都劝着自己喝酒,傅景年就是酒量再差,也得硬着头皮上。
侧眸看了一眼兴趣正浓的顾南城,他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未来的岳父大人啊!
想要娶小左,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得讨好顾南城。
为了终身幸福,喝几杯又有何妨?
大不了醉一回,反正他买的是明天的机票,今晚在顾家歇息一晚上,明天去接木卿歌出狱,直接回新加坡就行了。
于是,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傅景年和顾南城、顾祈阳三人,开始拼酒了——
经过了半个小时,傅景年第一个趴下了。
他没有发酒疯,也没有闹着头疼不舒服,他直接就一头倒在了桌上,昏昏睡去。
顾南城和顾祈阳父子俩讶异的看着傅景年——
他才喝两杯白的呢,怎么就倒下了!
“这酒量,真是弱到家了!”
顾祈阳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未来的姐夫”,咂咂嘴说:“大姐都能放倒他!”
顾嫣然也深表同情的看着未来的姐夫,这酒量真是不敢见人——
大姐上一次跟爸爸喝酒,结果都是喝了三杯白酒加一瓶啤酒,最后才喝趴下的。
景年哥哥两杯都没喝完就醉了……
以后,他要是跟大姐结了婚,功夫不如大姐,酒量不如大姐,他还有什么能够压制住大姐的?这不是处处受欺压的命么?
“嫣儿,帮妈妈一起扶景年哥哥上楼休息。”
左浅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醉得不省人事的傅景年,然后瞪了一眼顾祈阳和顾南城——
“没你们这样的!景年是客人,又不是顾家的儿子,陪你们喝一杯尽尽兴就行了,你们这么灌他做什么!”
顾祈阳端着酒杯,两杯白酒下肚,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醉意。
他迎上左浅指责的目光,挑眉笑着说,“景年哥自己都没说什么,妈您这么心疼干嘛?”
停顿了一下,顾祈阳故意问左浅——
“哎,妈妈,你是不是喜欢景年哥啊?你是不是想让他成为我和嫣儿的姐夫啊?”
左浅和顾嫣然一同将傅景年搀扶起来,一面往楼梯处走,一面回头对顾祈阳没好气的说,“妈是希望你景年哥能够跟你大姐在一块儿,你这么能耐,你去帮你大姐把你景年哥追到手啊——”
顾祈阳笑眯眯的玩着酒杯,“妈您还真别这么说,要是您和爸爸都不反对,我还真的就去帮大姐追景年哥了!”
“我不反对,你问问你爸!”
左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和顾嫣然已经扶着傅景年进客房了。
餐厅里,顾祈阳笑嘻嘻的望着顾南城,“爸,你喜欢景年哥么?”
顾南城将酒杯放下,看着对面的顾祈阳。
他当然喜欢傅景年,如果不喜欢,今天能喝得这么高兴么?
可是对傅景年再怎么喜欢,他也一样坚持着自己的立场,他不会让小左过早的找男朋友——
“我是挺欣赏景年的,不过,你大姐太小了。”
“爸,您别这么封建好吗?大姐都十九岁了,她都已经上大学了,她哪儿小啊?跟她一般大的,早就已经谈恋爱了好不好!”
顾祈阳不满的看了一眼顾南城,要不是顾南城不允许左南笙谈恋爱,左南笙跟傅景年现在哪儿需要这么藏着掖着的不敢承认?
其实,十九岁不小了。
如果说嫁人的话,十九岁当然会显得很小,可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哪儿不被允许了?
顾南城不悦的看着顾祈阳,“你就这么希望你大姐离开咱们这个家!”
“爸,大姐迟早是要离开的——”
“哪怕晚一天都好!”
顾南城不高兴的锁着眉头,他的掌上明珠,哪怕只在家里多陪他一天,他也高兴一天……
顾祈阳端着酒杯,端着碗筷走到顾南城身边。
他在旁边坐下,将碗筷摆好,然后拿着酒瓶给自己和顾南城各自倒了一杯,微笑着跟顾南城说,“爸,咱们爷儿俩碰一个——”
顾南城心里想到了左南笙迟早要嫁人的事儿,他心里不舒坦,见顾祈阳找他喝酒,他便端着酒杯,跟顾祈阳碰了一个。
一杯烈酒下肚,顾南城心里暖烘烘的,这才稍微好受了一点。
结果,不好听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顾祈阳将酒杯放在桌上,侧眸看着顾南城,笑眯眯的说:“爸,我跟你说,有句话说得好,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你看景年哥,多好的一个人,要是错过了,大姐还能遇到比景年哥更好的人吗?”
顾南城一边吃着菜,一边听着顾祈阳这个儿子跟他这个“老子”讲道理——
虽然他不乐意听顾祈阳说这些,但他天生好脾气,即使自己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可是没有到忍不下去的时候,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顾祈阳知道顾南城不喜欢听,他也不想一再的让顾南城烦扰。
可是,跟左南笙的幸福比起来,他宁可让爸爸难过一阵子……
“爸,你看你不允许大姐谈恋爱,她身边的好男人,她一个都不敢找,大好的青春,不能去谈恋爱,不能跟别的女孩儿一样,享受恋人的照顾和疼爱,多悲剧啊?”
“这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说大姐她要是一直荒废了青春,身边所有的好男人都结婚了,到时候等到她三四十岁了,你就是想逼她嫁人,她都挑不中一个合适的了!”
“我是觉得吧,你管着大姐,不让她胡乱找人谈恋爱,这是对的,我们也都不希望她找错了人,到时候伤心难过。可景年哥是很好的人啊,他跟姐姐在一起,姐姐一定会幸福的。而且,景年哥也是咱们知根知底的人,你还怕景年哥和大姐走不到一块儿么?有爸爸你和妈妈在,他敢辜负大姐么?”
……
顾祈阳一直不厌其烦的跟顾南城讲道理,试图让顾南城改变想法。
他希望大姐和景年哥能像其他的恋人一样,正大光明的走在人群中,走在阳光下。
如果顾南城不同意左南笙谈恋爱,那么她和傅景年就得一直这么见不得光的在一起,随时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家里人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那样的爱情,即便两个人再相爱,也不会有多幸福——
有太多的枷锁,两个人心底,都会是苦涩的吧!
顾祈阳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加上顾玲玉和苏宏泰在一旁帮腔,他们终于让顾南城松了口——
“爸,您就稍微放宽一点点,让大姐找个合适的人,谈一次恋爱吧!”
“小城啊,你跟小浅结婚以后,妈一直不管你们的事情,可今天妈得说一句话——”
顾玲玉看着顾南城,她慈祥的说:“阳阳说得没错,小左也不小了,谈恋爱实属正常。如果能够有景年这样的人照顾她,疼着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停顿了一下,顾玲玉侧眸看着苏宏泰,苏宏泰微笑着,示意她继续说——
她点点头,重新看着顾南城,继续说道:“你看看你,当年小浅跟你谈恋爱的时候,她不也才二十来岁吗?人家小浅那么小,你都能跟小浅谈恋爱,怎么到了你自己女儿身上,你就不答应了?”
“你妈说得没错,你看小浅,她现在过得不是很幸福吗?如果当时她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父亲,不允许她跟你谈恋爱,必须要等到她二十三岁以后才能谈恋爱,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媳妇儿么?她能找到你这么好的老公么?你们能有这么幸福的家庭么?”
“爸,爷爷奶奶说得在理!”
顾祈阳看着顾南城,十分笃定的说,“我敢保证,景年哥是个跟爸爸一样好的男人,他一定会让大姐跟妈妈一样,幸福一辈子的!”
……
一家人的轮番轰炸,顾南城还能说什么呢?
他仰头灌下一杯酒以后,扫了一眼大家,随后低头说:“行行行,你们都有理,可说这么多有什么用?景年又不会跟咱们家小左在一起,我就是同意小左跟景年在一起,又有什么用?”
顾祈阳挑眉,怎么没用了,景年哥和大姐,已经在一起了——
“爸你的意思是,如果大姐的男朋友是景年哥的话,你就不反对了呗!”
他眨巴着眼睛,故意问顾南城。
顾南城闷闷的皱了皱眉头,随后点了点头,“她要是找不到景年这么好的男生,就不许谈恋爱!”
听着
顾南城这句话,顾祈阳乐了——
他一高兴,借着酒劲儿就把左南笙和傅景年给卖了——
他将左南笙和傅景年已经在谈恋爱的事儿告诉了顾南城,顾南城先是一惊,随后慢慢的情绪低落下来。
前一秒,还是自己的女儿呢……
下一秒,就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了……
一时间,顾南城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明知道景年是个不错的孩子,也一定会对小左好,可他心里,就是不得劲儿……
他又闷着头喝了一口酒,站起身,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餐厅,拿上外套,一个人走出家门。
走在阳光明媚的街道上,他阴沉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笑容。
“容靖,出来陪我喝几杯——”
顾南城怏怏不乐的对手机那头的容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去了季昊焱家的会所。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容靖的感受——
顾祈阳天天的追小绒花,难怪容靖会气得成天的骂人……
他们家小绒花才十三岁就被人惦记上了,他能不生气么?
顾南城低头看看自己,自己的女儿都十九岁了,听到她谈恋爱了,自己不也一样憋得慌么?
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结果自己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就成为了别人的女朋友,这种复杂的心情,也只有做了父亲、生了女儿的人才能够体会得到——
第二天。
傅景年醉了一宿,第二天凌晨才醒过来。
他口渴得紧,下楼去找水喝——
楼下厨房里,已经有一个人影倚着墙壁,静静的喝水。
顾南城听到傅景年下楼的声音,他眉头皱得紧紧地,抿着唇不吭声——
喝醉了的人,醒来后都会口渴。
想必,傅景年也是跟他一样,大清早的起来喝水的。
刚刚醒来的傅景年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走到厨房,本想拉开冰箱门找水喝,结果一不小心看见了倚着墙壁的顾南城!
他吓了一跳,随后礼貌的叫了一声“顾叔叔”。
他纳闷儿,顾叔叔大清早的不睡觉,在这儿靠着墙壁做什么?
那时候,他根本不知道,顾南城是因为知道了他和左南笙谈恋爱的事儿,心里不高兴,才去跟容靖多喝了几杯,以至于喝醉了,最后还是左浅开车去把他接回家的。
“嗯。”
顾南城侧眸看了一眼傅景年,表情有些僵滞。
傅景年以为顾南城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公事,自己一个外人又不好开口问,所以拿了一杯冰水,跟顾南城说了几句客套的话以后,又回了楼上。
顾南城垂着眼睑,看着傅景年离开厨房,他一张脸上,写满了落寞。
这个十九岁的小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他的女儿,从这个家里带走……
虽然现在小左和傅景年都才十九岁,可一眨眼的时间,两个孩子就会毕业,到了适婚年龄,然后……然后估计就该谈婚论嫁了……
唉,他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女儿,不知道还有多久,就得去别人家,管别人的爸爸叫爸爸了!
一想到几年之后会发生的事情,顾南城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他闷着头跟喝酒一样,喝了一口冰水,然后放下杯子,回到卧室里,拉过被子蒙着头呼呼大睡——
想那么多,心烦,还不如睡一觉。
等他醒了,傅景年应该也走了,估计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第二天中午,傅景年在顾家吃了饭以后,跟顾家人告别了——
而一直到他走之前,某个闹脾气的老人还在被子里,不肯起chuang。
送走了傅景年,左浅让顾祈阳和顾嫣然各自去忙,她则上楼回房间,安慰她的好老公去了——
人啊,一上了年纪就受不了离别。
顾南城一直将小左当成自己的宝贝,突然发现自己的宝贝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而且没几年就会嫁过去,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这种落差,他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
“好了,别闹脾气了,女儿迟早是要嫁人的,你跟自己生什么气呢?”
左浅伸手拉开被子,低头看着一脸落寞的顾南城,她不由心疼的碰了碰他的脸,想给他一些安慰。
顾南城看了看她,不说话。
左浅轻笑一声,坐到chuang头,温柔的让顾南城躺在她腿上,她抱着他,一遍一遍的哄他——
人越老,越像个孩子了。
安慰了半天,低头时,不小心看见了顾南城红红的眼眶,左浅一愣,随即自己也红了眼眶……
他哪儿是闹脾气,他是真的舍不得女儿。
一说这事儿,瞧,眼睛都红了……
“不难过,女儿即使嫁了人,也是咱们的女儿。再说了,你还有我哪,我们会手牵着手一起走到白头——快别难过了,去吃点东西,你昨晚喝醉了都吐了,今天也没吃东西,把自己身体弄垮了怎么办?小左会心疼你的——”
顾南城眯着眼睛,点点头,心里的难受,并没有少一丁点。
恐怕,三五天的时间,他是走不出这份落寞了,至少都得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复以前的生活——
他不敢想,等到嫣儿也长大了,也嫁人了,家里就剩下他和左浅两个人,这日子,该怎么过……
监狱。
傅景年在等候室静静的等着狱警带木卿歌出来——
当木卿歌出现在门口,他抬头望去时,那景象,真的震惊了他!
门口那个女人,分明有一米六七以上的个子,可是却消瘦得没有了人形,整个人估计都没有五十斤!
她眼眶深深地凹陷下去,她的脸干枯得跟只剩一层蜡黄的皮一样,而她的脖颈,有明显的脓包和红肿……
尽管来这儿之前,他已经预先知道了艾滋病晚期的症状,可还是没能想象到,木卿歌的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她那瘦得跟皮包骨似的身体,在一件薄薄的衬衫下,只能用一个词形容,瘦骨嶙峋……
……
死死盯着门口的女人,傅景年久久无法回过神——
直到狱警第三次叫他的名字,他才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
盯着木卿歌,他微微张了张嘴,始终没有开口叫一声“妈”——
倒是精神不济的木卿歌,在看见屋子里那个俊逸非凡的少年时,她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她的儿子……
她的木木……
一眨眼的时间,她的木木竟然都这么大了,长得这么好看,比他爸爸都好看……
呣子俩四目相对,彼此望着对方——
傅景年是心痛木卿歌如今的惨境,木卿歌则惊喜于自己临死前还能见到这么优秀的儿子……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直到傅景年跟狱警办完了相关的证明以后,带着木卿歌离开监狱,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出了监狱的门,傅景年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烈日,他侧眸看向木卿歌,沉默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木卿歌头上——
“挡着点阳光,别晒到了你脖子上的脓包,到时候会很痛。”
他淡淡的对木卿歌说了一句,然后便带着她一起走到租来的出租车前面。
木卿歌感动的望着他,紧紧抓着他的外套挡着阳光,心里一阵阵的温暖——
傅景年打开车门,木卿歌上了车,然后傅景年便上车驱车离开。
“我们现在去哪儿?”
木卿歌望着傅景年,试探着问了一句。
她知道傅景年一定不喜欢她,所以她尽可能的不说话,不让他觉得自己很烦。
傅景年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她,“新加坡。”
“……新加坡?”
木卿歌怔楞的望着傅景年,迟疑一会儿才说,“我……我没有证件,不能买机票……我……”
“你不用担心,警察已经帮你买好了。”
傅景年打断木卿歌的话,淡淡的看着前方。
是那些人让他来接木卿歌回新加坡的,自然,那些人也会帮木卿歌买好机票,开出证明木卿歌身份的特别证明——
有警察的特殊证明,他可以带木卿歌进出机场,机场的工作人员,完全不会为难他们——
低头,傅景年拿出手机给小左发了一条短信。
[我接到她了,一会儿就回来——]
番外:有笙之年(42)——景年哥哥,我想你了
新加坡。
左南笙是在当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才看见傅景年的——
当时家里的人都已经睡了,只有左南笙假装自己想看电视,所以在客厅里待着。
实际上,她是睡在沙发上等着他。
傅景年站在门口,看着司机将车开向车库,他这才缓缓转过身,一面掏钥匙,一边走上台阶摹。
客厅里没有一丝光亮,他心里想着,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爷爷奶奶和苏苏早都睡了。
至于左南笙么,今天并不是周末,她应该在学校里才。
一身疲惫的走进客厅,他伸手按亮了灯光。
换了鞋以后,他缓缓走进客厅。
他原本准备直接上楼睡觉,可余光留意到沙发上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他停下脚步,侧眸看着沙发。
望过去的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他的小女朋友,正蜷缩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小左!
傅景年心底有一个惊喜的声音!
他没有任何迟疑,立刻朝沙发走过来!
来到沙发前面,他低头看着呼呼大睡的左南笙。
她的睡姿,依然没有女孩子的样,大喇喇的趴在沙发上,睡得十分难看……
她的左手放在嘴边,似乎睡前曾经咬过手指。
她的右手从沙发上垂下来,手中还握着遥控器——
傅景年侧眸看了一眼电视机,电视机一片黑屏,早已关上了。
目光重新落在左南笙身上,他缓缓蹲下去,半跪在沙发边,近距离的、静静的凝视着左南笙。
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放在左南笙脸上,轻轻的摩挲。
感觉到她脸颊温暖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被她无形中慰藉了。
今天见到木卿歌,到将木卿歌安顿在爸爸的小别墅里,一整天的时间,他的心情都处于极度的矛盾和烦扰中。除了烦扰,还有一丝丝心痛,一直如影随形。
即使木卿歌从未对他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可是如今亲眼看着她病得那么严重,而且是生命最后一段光阴,他无法像一个没有心的人一样,对自己正历经苦难的母亲,无动于衷……
他疼痛的心,在见到小左、摩挲着小左的脸颊时,得到了安慰——
他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
……
脸上被人摩挲的感觉,痒痒的,睡梦中的左南笙缓缓转醒。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眼惺惺的看着半跪在沙发边上的大男生——
第一时间,她以为自己是在梦里见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
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她才发现这不是梦里,而是她的景年哥哥真的回来了!
她惊喜的从沙发上坐起来,伸手抓着傅景年的胳膊!
“景年哥哥你回来了!”
她兴奋的望着他,她等了他这么久,他终于回来了!
傅景年微笑着点点头,他站起来,在她身边坐下。
“今天怎么不在学校?”
傅景年侧眸看着左南笙,轻轻的将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
左南笙低头看着被他温柔握着的手指,她抬头甜甜的对他笑了,“因为今天人家想你了,要陪你啊!”
她一句发自肺腑的话,不虚假、不做作,让傅景年的心颇为慰藉。
“真的想我了?”
傅景年心里暖烘烘的,而且有一丝莫名的心动。
她竟然说……她想他了。
“嗯。”
左南笙伸出胳膊抱着傅景年的脖子,她抬头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说:“景年哥哥,今天人家收到你信息的时候,本来在上课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你说你要回来,我就好想好想快点下课,回家等你——”
“你不知道,后来我上课的心思都没有了,下课以后立马就回来了!”
说到这儿,左南笙心里有些小小的不高兴,她嘟着嘴不满的对他说,“可是景年哥哥,人家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回来,现在都十点了,你才回家——”
从他发短信给她,到他回到傅家,一共过去了整整九个小时。
而新加坡到A市的航班,只需要五个小时。
他花了四个小时的时间,在陪木卿歌。
傅景年温柔的握紧她的手指,轻声说,“我不知道你要回家等我,如果早知道,我早就回来了——”
停顿了一下,他伸手勾勾她的鼻梁,挑眉说:“以后如果回家等我,给我发个短信。收到你的短信,我再忙都会回来陪你的。”
左南笙听着傅景年温柔的话,她有些小羞涩的低下头。
她低低的说:“我知道你今天没时间的……所以不想给你发短信打扰你——”
抬头重新看着傅
tang景年,左南笙笑得依旧那么甜——
“虽然我不喜欢你妈妈,但是我了解,今天是你跟你妈妈这么多年第一次见面。我不会吵到你的景年哥哥,我在家里等你,你回来了,我不就可以看见你了吗?”
左南笙懂事的话一字一句的落入傅景年耳中。
他温柔的凝视着水晶灯光下的左南笙——
比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现在的她,已经不像当时那个她了。
他在慢慢接受她的缺点,她也在慢慢的改正她的缺点。
他觉得,最幸福的事也不过如此吧,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愿意为了自己,将她身上的坏毛病一点点全部改掉,只为让他觉得轻松一些,快乐一些,幸福一些……
他深情地看了一眼左南笙,将她拥入怀中——
“小左,我们一辈子都不分手。”
他的下巴轻轻靠在她肩上,说出了心底的声音。
以前那么坏脾气的她,他都能够忍受,如今已经改正了缺点的她,他怎么会轻易再放弃?
左南笙侧眸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傅景年,她抿唇笑了。
以前,她总觉得不论什么样的脾气,那都是自己的个性,是自己与众不同的地方,不需要收敛,也不需要为了任何人而改掉自己的真实——
可后来看见自己收敛了坏脾气,偶尔装出懂事的模样,会让身边的人那么高兴,她才渐渐发现,能够让自己喜欢的人高兴,也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情。
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景年哥哥,他们都是她喜欢的人,只要她收敛了自己的坏脾气,爸爸妈妈能开心,景年哥哥能高兴,她即使偶尔委屈一下下,她也觉得没有关系——
她觉得,自己正在慢慢长大。
第二天,傅景年去家政公司找了一个老实、能干的阿姨,带着阿姨去了傅宸泽外面的小别墅。
找阿姨的时候他就有言在先,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够照顾他病重的母亲的人,他可以多付几倍的工钱,他只有一个要求,让阿姨在未来两个月时间里,尽心尽责的照顾他的母亲——
很多人听到他能够多付三四倍的工钱,都竞相毛遂自荐,他最终选择了这个容貌慈祥、一看就能够吃苦耐劳的阿姨——
阿姨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为自己要照顾的是一个高位截瘫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或者是全身脓疮无人愿意照顾的老人,可看到客厅里的木卿歌时,她还是吓了一跳——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因为木卿歌那枯瘦如柴的身体。
看到木卿歌第一眼,阿姨都怀疑自己看到了恐怖片里的干尸……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够瘦成这样,一条胳膊连小孩子的胳膊粗细都比不上……
阿姨侧眸看了一眼傅景年。
傅景年瞳孔微缩,对阿姨说,“如果您不愿意,现在可以走,我找别人——”
阿姨连忙摇头,说:“不不不,我只是同情您母亲,不是不想干这个活儿!”
木卿歌能走能动,也没有全身脓疮散发恶臭,更不是什么恶性传染病,她又怎么不愿意照顾呢?
在此之前,她曾经照顾过很多瘫痪在chuang、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病人,木卿歌跟她之前照顾的人比起来,已经好多了——
傅景年侧过身看着阿姨,他微微眯了眯眼,再一次补充道,“阿姨,我刚刚跟您说过,我母亲的病是传染病,艾滋。如果您不想照顾她,现在走还来得及——”
虽然他不歧视艾滋病患者,可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不愿意跟艾滋病人打交道。
他不希望这个阿姨觉得为难——
阿姨摆摆手一脸慈善的说:“傅先生您不用这样为难的,我以前是护工,很多病我都了解。艾滋病又不会通过呼吸道传染,我知道它的传染途径只是血液、两|性|关系、还有母婴,我照顾您母亲啊,不会被感染的——”
傅景年见阿姨这么看得开,便也放心了。
其实他担心阿姨不能接受,这是第一点,他更担心到时候他走了以后,受不了这种病的阿姨会欺负木卿歌。
他不希望母亲最后一段时间,还在受人欺负——
现在看起来,阿姨一点都不介意,他便放心了。
“景年,你来看我了!”
木卿歌惊喜的站起来,大步朝门口走过来!
昨晚她一个人住在这个静悄悄的小别墅里,一个将要死亡的人,独自居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她内心其实是很害怕的……
她怕自己万一死在这儿了,都没有人发现……
一整夜她几乎没有睡着。
她知道自己有多对不起傅景年,所以她格外的担心,怕傅景年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便不再管她的死活……
现在看到傅景年来了,她惊惶不安的心终于踏实了。
傅
景年看了一眼激动的木卿歌,他淡淡移开目光,扫了一眼四周。
“爸一般也很少在这儿住,所以这儿也没有什么日常用品和家具。”
重新看着木卿歌,他淡淡的说,“我一会儿让人送一些日常用品和家具电器过来,你和阿姨安心在这儿住下,有事情就让阿姨做,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
“……”
木卿歌呆呆的望着傅景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你不住这儿?”
她以为,傅景年昨天只是不愿意面对她,所以才离开了这个别墅——
没想到,傅景年根本就是不住在这儿,他让她独自一个人,居住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
傅景年瞳孔微缩,将木卿歌的失望之色收入瞳,他淡淡的说:“我还在读书。”
木卿歌一怔,随即心里感到舒服了一些——
她一直在监狱里面,她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才十九岁,现在正在念大学。
他怎么会有那么多时间,天天陪着她呢!
他这个美好的年纪,是应该多读书,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她一个将死之人身上。
阿姨见木卿歌和傅景年呣子俩坐在客厅聊天,她便勤快的去洗手间接了一桶水,去打扫清洁卫生了。
傅景年对自己不熟悉的人话很少,哪怕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母亲,可这么多年没见,再加上木卿歌对他并不好,所以他一直坐在那儿,也没有主动跟木卿歌攀谈什么。
木卿歌知道傅景年现在还没有彻底的原谅自己,她也不想问他太多的问题,让他徒增烦恼。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木卿歌想起了昨晚想了一晚上的事儿。
她扫了一眼这个别墅,试探着问傅景年——
“这个房子……是你爸爸买来送你的吗?”
傅景年抬头看着木卿歌,打量了一眼这个美美的别墅,他淡声道,“不是。”
重新看着木卿歌,他说:“这是爸爸年轻时买下来的,打算自己老了以后一个人住在这儿,清净。前两天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以后,他才把钥匙给我,让我接你到这儿住下。”
木卿歌听着傅景年的话,她不由微微一怔。
她和傅宸泽虽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但是傅宸泽有多厌恶她,她心里清楚。
她没想到,傅宸泽会愿意将他自己养老的别墅,让出来给她住——
一般人谁会让自己的别墅住进一个将死之人?谁也不愿意让死气玷污了自己的房子。
傅宸泽会同意让她住进来,是因为傅宸泽爱傅景年吧?
因为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哪怕再怎么讨厌儿子的母亲,哪怕儿子的母亲是一个肮脏的、将死的女人,他也愿意将别墅让出来——
或许是人之将死,木卿歌看到傅宸泽对傅景年这么疼爱,从未尽过一天母亲的责任的她,忽然觉得放心了。
有傅宸泽这个父亲疼爱着景年,景年一定会幸福……
“你跟你爸爸,关系还好吧?”
她又试探着问。
毕竟她也清楚,傅宸泽深爱着左浅,她当时在狱中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是傅宸泽的孩子时,她曾经一度以为,傅宸泽会虐待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一定过得很辛苦——
现在看来,是她太低估了傅宸泽的宽容。
那个嫉恶如仇的男人,对他自己的儿子,是十分宽容的——
“还不错。”
傅景年勾唇淡笑,“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偶尔,还有些小蠢萌。”
虽然用个“蠢萌”两个字形容自己的父亲,不太恰当,但是傅宸泽的确是那样一个人。
不论是公司还是家里,随着傅宸泽年纪越来越大,犯蠢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比如说公司吧,他每一次不小心惹了祸以后,他都死不承认,骂骂咧咧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所有烂摊子都交给傅景年处理,等傅景年处理完了,他才一身轻松的跑回来,顺手给傅景年带一点什么小礼物,搞得跟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似的,经常让他又生气又无奈……
木卿歌将傅景年嘴角的笑意看在眼中,她确定,儿子和傅宸泽的关系很好。
她的心也安定了。
原本她想过,如果来新加坡以后发现傅宸泽对傅景年不好,她就将她当年被强/暴的事儿栽赃给傅宸泽,让傅景年对傅宸泽失望,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使当年她被那些人欺负的事儿,是间接的因为傅宸泽而起,现在,她什么都不追究了。
她已经快要死了,又何必将这些事陈年旧事说出来,白白让儿子下半辈子过得不幸福呢?
只要儿子过得开心,幸福,她和傅宸泽之间的恩怨,还重要么?
进了一次监狱,她什么都看淡了。
而生了这场大病,
她也不想再伤害自己的儿子了——
她点点头微笑着,“你爸爸是个好人。”
傅景年抬头凝视着木卿歌,从小到大,他眼中的木卿歌就是个丧心病狂的伤害左阿姨、伤害阳阳和小左的坏女人,她还为了掩藏自己的目的,而杀了郑阿姨的父亲……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和她面对面的坐着,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对他说,你爸爸是个好人……
她的慈祥,她对傅宸泽的夸赞,都让傅景年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似乎,跟他眼中那个恶毒的形象,不太一样了……
微微眯了眯眼,傅景年心底渐渐地有了一丝暖意——
他的母亲那恶毒的一面,他只是听人说过,并未看过,他庆幸,他亲眼看见的母亲,是个慈祥的女人。
哪怕她以前做过再多的坏事,现在她能够迷途知返,对他这个儿子而言,也是一种慰藉。
他看着木卿歌,挤出一丝微笑——
礼拜六。
这几天左南笙和傅景年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他们各自在读书,而傅景年一有时间就去陪木卿歌了,左南笙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人家的母亲快要离开人世了,只有最后两个月的时间,而她和傅景年在一起的时间还很长,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相亲相爱——
这么一想,她即使心里有些小委屈,也不觉得难过了。
她没有必要去跟一个快死的人,争这么一点点时间。
她还有一辈子可以拥有景年哥哥,而那个女人,只剩下这两个月。她一直乖乖的为傅景年着想,如果不是朋友有一个聚会,她恐怕直到木卿歌去世都不会打扰傅景年——
站在树荫下,左南笙握着手机,等着傅景年接听。
不一会儿,傅景年接了——
“喂,小左——”
“景年哥哥,你今天有没有时间啊?”
“今天?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傅景年犹豫的声音,左南笙低着头,她知道,他今天肯定是还想陪木卿歌——
可是,她真的好想他——
“我……我好几天没有跟你见面了,今天我们班有一个聚会,我……我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去啊?”
番外:有笙之年(43)——她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
“我……我好几天没有跟你见面了,今天我们班有一个聚会,我……我可不可以请你陪我一起去啊?”
左南笙的嗓音里有几分试探,也有一丝丝的担心。
她试探着问她的景年哥哥,他可不可以暂时离开他的母亲一天,陪陪她……
可是她也担心,他会不答应。
今天班里的聚会,大家都会带上自己的男女朋友去才。
如果她今天一个人去那儿,肯定会很无聊,毕竟她跟其他同学都还不太熟悉——
而且,班上只有几个女生没有男朋友,那些有男朋友有女朋友的同学,也不会跟她们这种没有朋友陪伴的人一起,反而冷落自己的男女朋友—摹—
左南笙心里很忐忑,如果傅景年不答应她,她估计就只有一个人跟木偶似的坐在那儿,看着别人快乐了。
手机那头,傅景年听着左南笙的话,她的情绪他也全部感受到了。
她的期待,她的忐忑,他都能够感受得到。
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一摞资料,他缓缓放下手中的笔。
这几天一直陪着木卿歌,没有多余的时间温习功课,他本来打算今天上午好好温习功课的。
可是左南笙这几天一直乖乖的没有打扰他,今天她终于打电话过来了,他又怎么能够不答应她的要求呢?
他合上书本,对着手机温柔的说:“好,一会儿我来你学校接你。”
“真的吗?”
左南笙有些难以置信!
她的景年哥哥,竟然答应陪她一块儿出席!
“那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她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这就准备拎着自己的包包去楼下等傅景年。
傅景年勾唇轻笑,轻声阻止她——
“傻瓜,天这么热,你下楼做什么?”
停顿了一下,他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对她说:“我可能还有二十分钟才能过来,你现在寝室里玩会儿电脑,我二十分钟以后到你宿舍楼下。”
“嗯!”
左南笙点点头答应。
即使傅景年看不见她的点头,她也依然很卖力的表达着自己快乐的情绪。
她以前从不知道,谈恋爱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哪怕只是他一个宠溺的眼神,一句温暖的言语,都能够让人欢喜得吃不下睡不着!
结束了通话以后,左南笙双手合十,紧紧的放在自己心口。
她欢喜的眯着眼睛,在心里默念——
景年哥哥,我越来越喜欢跟你在一起了。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真的爱上你了。
……
十五分钟以后,傅景年准时到了左南笙的宿舍楼下。
一路上他都没有给左南笙打电话,他心里想着,等他到了宿舍楼下再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楼也来得及。所以,何必早早的给她打电话,让她下楼在这炎热的天气中等着他呢?
结果,车刚刚停下,他准备掏出手机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屋檐下的左南笙。
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僵。
他分明没有告诉她,他这么快就能过来,她怎么这么早就在这儿等着了?
他明明说,二十分钟以后他才来,可才不到十分钟,她竟然就在这儿等着了——
她是不是跟他结束了通话以后就下楼了?
她早就在这儿等着他了——
……
这样的念头在心中滋生,傅景年握紧手机,心疼的望着在屋檐下的左南笙。
她穿着单肩T恤,胸前印着一个大大的T字母,她双手握着坤包,闲散无事的来回踱步。
似乎是太无聊了,她每走一步,都会故意用自己的膝盖,去碰一下坤包,然后又低着头哼着歌继续往前走,走几步又掉转头……
她就这样来来回回的重复着徘徊,只等着她心里的人,来这儿接她。
……
左南笙幼稚的小动作被傅景年看在眼中,他心疼的眯了眯眼。
傻瓜——
他推开车门,下车后站在车边,叫了一声左南笙的名字。
听到他的声音,左南笙十分惊喜!
她蓦地抬头看向傅景年,对上傅景年深情的眼眸,她激动的握紧手中的包包,大步朝他奔来——
“景年哥哥!”
她大步奔到傅景年面前,一句话都还没说,就直接抱住他的脖子撒娇。
她跟许久没见的小妻子一样,埋首在他怀里——
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香水味在她鼻尖流窜,她满足的咧嘴笑了。
那种等待多时,终于相见的感觉,只有热恋中的小女生才会明白——
傅景年低头看着埋首于自己怀里的小丫头,他嘴角的
tang笑意,越发迷人。
他以为几天不见,思念的只是自己一个人,原来她也会如此思念他——
“想我了?”
傅景年低下头,附在左南笙耳边轻声问道。
他明明已经看出来了左南笙有多想他,可是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回答。
被她思念,被她牵挂,被她拥抱着的感觉,是他经历过最美妙的事——
“很想很想,可又一直不敢找你。”
左南笙抬头看着傅景年,语气里有一丝小小的委屈,可在她看见他一脸的温柔时,什么委屈什么孤单,都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了。
有他这么好的男朋友,已经是上帝给她的恩赐。
她怎么还敢要求,他能够每一分每一秒都陪在她身边呢?
“我也很想见你,可是,怕自己的坏心情,影响到你的快乐——”
傅景年低头,在左南笙眉心落下一个吻。
他这几天,白天上课,下课之后一直陪着木卿歌,虽然呣子俩相处得很好,可每一次看到艾滋病晚期的木卿歌,他的心情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低落。
再加上,他心里清楚,木卿歌不久之后要永远的离开,所以两人相处得有多好,他就有多舍不得木卿歌去世——
心情这么复杂的他,即使思念着左南笙,他也不想跟她见面,怕把自己的消极情绪带给她,影响了她的快乐和高兴。
“现在见面了,这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左南笙永远是个乐天派,虽然前几天两个人过得都很辛苦,都是在思念对方、度日如年之中度过,可是现在见面了,这就已经圆满了。
她搂着傅景年的脖子,抬头凝视着温柔的傅景年——
几秒钟以后,她在傅景年温柔的眸光里,踮起脚尖,主动在他唇畔轻轻地咬了一下——
“我们先去吃饭吧!”
“好,小吃货——”
傅景年温柔的捏捏左南笙的鼻子,他就知道,跟她约会,吃东西是第一件大事。
左南笙在他嘴上又吧唧亲了一下,这才满意的松开自己的双手,钻进了车里。
傅景年抬手摸着自己先后两次被她亲的嘴,弯唇一脸宠溺的笑了。
她不比一般矜持的女孩子,她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行为举止,她都比一般女孩子放得开。也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主动,其实让他更加对她着迷——
两人开车离开了校园。
左南笙点名要去学校门口不远处的一家饭店吃饭。
傅景年本以为左南笙点的饭店是什么星级的,很昂贵,所以并不担心自己没有钱,因为他随身带着几张卡,到时候直接刷卡就行了。
结果到了才知道,左南笙要去的是一家云南人开的小饭店。
其中有一道十分地道的名菜——
汽锅鸡。
傅景年侧眸看着旁边这个小饭店,又看了一眼满脸幸福的左南笙,他微囧——
他身上只有不到两百块的钱币,本以为是大饭店可以刷卡才没有去取钱,这下可好了,一分钱没有,怎么请左南笙吃东西?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左南笙,说:“小左,我身上只带了一张卡,没有多余的钱,你先进去占个位置点菜,我开车去取钱,马上就过来——”
左南笙正看着车窗外的小饭店流口水,听到傅景年说要去取钱,她回头看着傅景年。
刚刚才见到傅景年,她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分开——
所以,她抱着傅景年的胳膊,甜甜的对他笑,对他撒娇,“我身上也有一百多,咱们俩的加起来一定够了。”
“我身上只有一百多,加起来也才三百块而已。一会儿吃完饭咱不得去买点什么东西?到时候还不是得去取钱——”傅景年伸手刮了刮左南笙的小鼻子,勾唇,“进去吧,我去去就来。”
左南笙耸耸肩,拗不过傅景年,只好答应了他。
其实,她今天是没有打算去买东西的——
不过好不容易跟他见一面,他要带她去买东西,她也是十分愿意的——
反正,班里的聚会是在傍晚时分,现在还早呢!
“那你快一点过来哦,我等你!”
左南笙下车以后,站在车边恋恋不舍的望着车里的傅景年。
傅景年点点头,对她温柔一笑,然后掉转车头去最近的银行取钱。
左南笙站在原地,目送傅景年开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弯着小|嘴幸福的笑笑,然后才春风满面的走进了这家自己人开的小饭店里。
因为在国外很难碰到老乡的缘故,前几次左南笙来这儿,知道店主跟自己是一个国家的人,她特别的激动,跟店主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店主在这异乡能够遇上一个同乡的客人,自然也高兴——
看见左南笙来,老板
娘热情的跟左南笙打招呼——
“小左,今天怎么没有带朋友过来啊?”
老板娘往左南笙身后看了看,以前左南笙都是跟室友林未希一起来,偶尔会带上林未希的男朋友,所以今天老板娘看到左南笙一个人,就有些纳闷儿。
左南笙甜甜的对老板娘笑,神神秘秘的说:“阿姨,今天我带了一个很特别的朋友过来。”
“很特别的朋友?”
老板娘惊讶的看着她,“在哪儿呢?是你什么人?”
左南笙挑眉,看着老板娘,神秘兮兮的说:“他有点事儿,等会儿才会过来。至于是我的什么人嘛,暂时保密,不告诉您!”
老板娘将左南笙这春光满面的模样看在眼中,身为过来人,她还能看不出来左南笙这是坠入爱河了么?
“是男朋友吧?”
老板年不给面子的笑着拆穿了左南笙的故作神秘。
左南笙吐吐舌头,跟老板娘戏谑了几句,然后便上了二楼的雅间——
服务员拿着菜单微笑着给左南笙点菜。
左南笙托腮看着菜单,她心里想着,今天要陪景年哥哥一起吃饭,她得多点几个菜。
不仅如此,而且还必须要有饭后甜点,要有饭后花茶。
这样,她就可以在这儿跟傅景年坐上两三个小时,慢慢的喝茶吃点心,共度美好的时光了——
于是,她大手笔的让服务员将饭店里最贵的几样菜各自上一份,再来一份汽锅鸡,并且吩咐服务员,她们饭后要哪几种甜点和花茶。
服务员点点头,一一记下,然后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左南笙一个人,她伸了个懒腰,然后无聊的玩着自己的手机,等着傅景年快一点来这儿跟她见面。
她以前也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吃饭逛街什么的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可自从跟傅景年谈恋爱以后,她发觉自己好像不再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
一个人吃饭,她会孤单。
一个人逛街,她会觉得无趣——
而只要有景年哥哥陪着,即使让她乖乖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去,她也能够坐上一天,半点都不想往外跑。
她想起以前妈妈说过的一句话,一个成天喜欢往外跑的人,是因为家里没有能够牵绊住她的人存在。当她有了牵绊的人在家里,哪怕让她半个月不出门都不算为难——
妈妈还说,认识爸爸以前,二十一岁的她也天天的不着家,成天跟郑阿姨一起在外面逛街一起玩。可认识了爸爸以后,她便留恋她和爸爸的家了,她喜欢跟爸爸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家里一起看电视,她都觉得好安心,好幸福……
当时,左南笙不明白妈妈为什么会愿意为了爸爸而放弃自己的自由,甘心做一个小女人。
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妈妈当时说这句话的感受。
因为,她似乎也慢慢的开始习惯,为了傅景年而放弃自己的自由,为了傅景年,她愿意天天跟他一起待在家里……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等着傅景年。
左南笙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从来这个饭店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分钟了。
傅景年是开车去取钱,怎么十多分钟了还不过来?
她想打个电话催催他,可又怕他嫌自己烦,于是就耐着性子在在包厢里等着傅景年——
一眨眼,又过去了十分钟。
服务员已经先后将她点的菜端上桌了,只差最后一道汽锅鸡——
她掏出手机,重新看了一眼时间。
过去二十三分钟了。
她脑海里想象着傅景年此刻在拥挤的银行里取钱的场景,想打电话催催他,那种想法又一次被自己压制住了。
他现在一定还在取钱,一定是今天人太多了……
也有可能,他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了。
不能让景年哥哥觉得自己很烦,耐心的等等……
再耐心一点点,没准他马上就到了!
……
左南笙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是,直到四十分钟过去了,傅景年还是没有过来——
她终于按捺不住了,掏出手机拨通了傅景年的号码——
打过去第一次,没有人接听。
左南笙顿时就慌了,该不会景年哥哥出了什么事情吧!!
她着急的站起来,赶紧拨了第二次过去!
这一次,傅景年很快就接听了——
“景年哥哥你在哪儿?”
左南笙十分担心,傅景年接听以后就紧张的问道!
傅景年一面开车一面抱歉的对左南笙说,“不好意思,小左,刚刚阿姨跟我说,我妈吐了送医院了,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
左南笙愣住了,她还担心他会出事,担心他
会不会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结果,是她想多了,他好好的,他只是去医院看他的母亲去了……
原本,作为一个儿子,去看看自己的母亲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可是左南笙低头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再看看自己,她满心欢喜的等着跟他今天的约会,结果,他还是没能陪她……
她有些失望的低着头。
她的失望,还夹杂着一些对木卿歌的小情绪……
她原本就不喜欢木卿歌,傅景年为了木卿歌而失约、不陪她,她心里总会有些小疙瘩。
如果今天住院的人是周婉或者沈苏苏,她根本都不会像现在这么不高兴,她还会立刻打车过去陪傅景年一起照顾医院里的病人……
可那个住院的人是木卿歌,她便再也没办法那么宽容大度了。
“景年哥哥……那你……你不过来了吗?”
左南笙轻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难过的问傅景年。
傅景年赶时间去医院,他并没有听出来左南笙的不高兴。他以为,这几天左南笙一个人也过的好好的,今天他不陪她,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蹙眉抱歉的说:“一两个小时我可能过不来,你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他补充道,“晚上我尽量抽时间陪你去参加你们的聚会,好吗?”
左南笙紧紧握着手机——
即使自己心里不高兴,她还是不愿意让傅景年为难,只好点点头,低声说,“景年哥哥你去忙吧,不过,你晚上一定要陪我……”
“好。”
傅景年点头答应,因为现在在开车,他不能一直跟左南笙聊天,于是说,“那我们等会儿再联系,我先挂了——”
“哎——”
左南笙一个字刚刚说出一半,手机里就传来了通话结束的提示音。
她望着手机屏幕,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心里也有些小难过。
回头看着一桌子美味的菜肴,她有气无力的坐下,原本满心欢喜的来这儿吃东西,现在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自己喜欢吃的菜放进嘴里,突然觉得,味如嚼蜡。
原来失望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失望的味道,是这样的……
孤单的望着半开的窗子,左南笙缓缓放下筷子,缓缓趴在圆桌上。
想到自己今天那么期待着跟他吃饭,结果他走了,也不给她打个电话,还是她巴巴的等了四十分钟以后打给他,他才告诉她,他没时间过来,让她一个人吃……
几天不见,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被放鸽子了——
难受的感觉溢上鼻尖,酸酸的。
她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心里忽然也酸酸的——
番外:有笙之年(44)——他关机了,她联系不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知不觉中,从来到这个小饭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
桌上的饭菜,几乎可以用“纹丝未动”来形容。
左南笙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坐着干什么,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这个饭店,还能做什么。
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室友林未希问她去做什么,她告诉林未希,她的男朋友接她出去玩,不会再回宿舍了,她今天晚上和男朋友直接去聚会的地方,让林未希和未希的男朋友别等她一起—才—
离开时说了那些话,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再回宿舍的。
哪怕一个人在这儿坐着,也比回宿舍等着林未希问她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去好多了……
那样,她觉得很丢脸。
…摹…
至于傅家,她更不想回去。
昨天她跟林未希去逛街的时候,无意中看见沈苏苏和聿靳言在一起,而且沈苏苏是一脸的不情愿。
她找聿靳言一问之下,才知道了事情经过——
原来沈苏苏以为她喜欢聿靳言,为了让她对聿靳言死心,沈苏苏才去找上聿靳言的。
结果现在,沈苏苏发现她和聿靳言没有关系,于是就想甩了聿靳言,可聿靳言却不答应了……
所以,沈苏苏才一脸的不情愿,可又拿聿靳言没办法……
……
从聿靳言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以后,左南笙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沈苏苏。
虽然沈苏苏去追聿靳言是沈苏苏自己的决定,可是如果不是为了她和傅景年能够在一起,沈苏苏也不会去做这件事……
现在,沈苏苏被聿靳言坑进去了,无法脱身了,她怎么有脸跟沈苏苏面对面?
至少一个礼拜之内,她不想回去见沈苏苏,她不好意思。
要是她那段时间不跟聿靳言那么亲密,要是她早一点察觉到傅景年对她的想法,早一点跟傅景年在一起,沈苏苏也不至于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
……
宿舍不能回,傅家不能回,她在新加坡只有这两个落脚点——
现在两个地方都不能去,所以,哪怕一个人坐在这个饭店里很无趣,她也宁愿坐在这儿,总比一个人傻傻的在街上发呆好多了。
风轻轻的吹着窗户,玻璃发出轻轻的声响。
左南笙抬头望着窗口,迟疑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看时间。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距离今天晚上的聚会,还有一个多小时。
她伸了伸懒腰,一个人坐了这么久,该结账出去走走了。
出去散步半个小时,就可以跟景年哥哥一起去聚会了——
难受了几个小时,一想到不久以后就可以跟景年哥哥一起去同学的聚会,可以和景年哥哥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她心里所有的难受,都一扫而空了。
结果,她低头拿出自己的钱包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包包里,只有一百多块钱。
“……”
缓缓抬头扫了一眼桌上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她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办……
这一桌子菜,至少也得需要三百块钱左右。
因为她是跟傅景年一起来的,当时以为傅景年会跟她一起吃饭,所以她才点了这么多菜。当时,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买单的问题,三两百块钱,景年哥哥会买单的,她也吃不垮他——
可现在,傅景年不在这儿,这三两百块钱对她而言,成了最大的难题!
怎么办……
这下糟糕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赶紧低下头,整理包包里的钱——
她一口气将钱包里所有的钱全部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数了一遍!
一共,一百六十三块钱。
这些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她忐忑不安的望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糟糕了……
身上只带了一百多块钱的她,要怎么解决这一顿丰盛的午餐?
打电话求救?
不行,得先找服务员问问清楚,看看一共多少钱,一会儿再找人借钱。
她整理好自己的包包,装作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走出包厢的门——
她来到前台,微笑着走向服务员,“大姐姐,今天一共多少钱啊?”
店主虽然认识她,但是这个服务员明显不认识她。
服务员低头看了一眼她,带着礼貌的职业性微笑,“哪个包厢?”
“楼上,四号。”
左南笙指了指楼上的包厢,笑眯眯的回答。
服务员低头看着手上的一摞单子,然后抬头对她说:“小姐您好,一共是三百六十六元。”
说完,服务员看着左南笙,似乎已经在等着左南笙结账了。
左南笙点点头,说:“嗯,我一会儿来买单。”
说完,她朝另一边的洗手间走去,假装自己是来这儿上洗手间,顺便问一下今天的饭菜一共多少钱。
服务员可能经常见到这样的事情,对于左南笙的举动,她没有一丝怀疑。
左南笙进了洗手间以后,整个人都要疯了。
366元,她身上才163元,还差两百呢!
怎么办,找谁借钱呢!
傅景年么?
他现在肯定还在医院照顾木卿歌,不然他早就打电话给她,来陪她了。
这个时候,她打电话去烦他,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不是在玩儿,而是在医院里陪着他病重的母亲,她想了想,决定不找傅景年,先找找其他人看看。
而她认识的人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只有几个人。
第一个,段凌煜。
她立刻拨通了段凌煜的号码,段凌煜接听以后,她告诉了他,她现在缺钱,让他赶紧来救场——
段凌煜一听,愣住了。
半晌他才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不满的对左南笙说:“小左,你不知道我昨天回A市了啊?”
真是对他一点都不关心,他不是给她微信上留言了么?
“……对,我忘了。”
左南笙抬手扶额,刚刚一着急就忘了。
昨天段凌煜的确给他留言了,他说他要回A市玩几天,过几天再回新加坡——
段凌煜不在,她只好联络别人了——
“哎小左,你现在手里又没钱了啊?”
段凌煜有些意外的问左南笙,傅景年不是说每天给她五百块钱的么?
一天五百怎么还不够花呢?
左南笙一脸委屈,因为段凌煜是她和傅景年共同的好朋友,也是她少数几个能够倾诉的朋友,她低低的对段凌煜说,“你不知道,景年哥哥的妈妈来新加坡了,最近景年哥哥只顾着陪他的妈妈,忘了给我钱了……”
“哈?忘了给你钱了?”
段凌煜有些惊讶的喊了一声!
他知道傅景年的母亲去新加坡了——
他惊诧的是,左南笙最后一句话!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左南笙花钱如流水的习惯,一天五百其实都不太够她花,如果傅景年好几天都没有给她钱的话,她这几天是怎么生活的?
左南笙点点头,说:“他这个礼拜太忙了,一分钱都没有给我。我手里的钱还是上个礼拜一他给我的,上个礼拜天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不到一千块钱。也就是说,我这个礼拜的四天时间里,手里只有不到八百块钱……”
所以,她这个礼拜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乱花钱。
她攥着八百块钱,过了整整四天,现在钱包里还有一百六十多块钱,这种平均一天只花了一百多的日子,对她一个顾家的大小姐而言,已经十分的节约了。
如果顾南城和左浅听到她四天才花几百块钱,恐怕会惊讶得下巴都掉下来吧!
“难怪你现在没钱了,你这个礼拜的三千多块钱,景年根本就没有给你的?”
段凌煜听了左南笙的话以后,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左南笙又没钱了——
原来,她这个礼拜的生活费,傅景年压根就没有给她。
“嗯,一分都没给。”
左南笙低着头,傅景年没有给她生活费,她又不好意思找他要。
他一直不喜欢她乱花钱的坏习惯,所以即使他不给生活费,她也只能默默地对自己吝啬一点,少花一点钱,只有这样,她才能让他开心,让他喜欢她……
吸了吸鼻子,她心里有些委屈。
她总觉得,自从木卿歌回来以后,傅景年对她不够关心了。
虽然她理解他的难处,可是,他在关心他的母亲的时候,也应该分出一点时间,关心一下作为女朋友的她吧?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管她,没有时间关心她的事情,那他至少应该将她自己的钱给她啊!
她爸爸妈妈在他那儿放了几十万,他只要拿出一两万给她,就可以解决她一个月的生活难题了——
她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躲在这个洗手间里跟贼一样,偷偷打电话借钱,生怕服务员将她当成吃霸王餐的人撵出去。
被人撵出去还不算什么,要是送给警察局处理,那她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现在不在新加坡,不然你打电话给景年,让他给你送钱过来?”
“嗯,你去忙吧,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
左南笙跟段凌煜聊了几句,然后就结束了通话。
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机上傅景年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打扰他,总比大庭广众的让这些人给赶出去好多了。
手机响第一遍的时候,没有人接听。
左南笙轻轻蹙眉,以前她没有做他女朋友的时候,她每一次打电话,他都是第一时间接听。可是现在跟他谈恋爱了,她打电话总要打两三次他才接——
她眉头皱得更深了。
重新拨了一遍过去,这一次,铃声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人接听了。
“景年哥哥我现在手里没有钱,你能不能给我……”
“喂,您好——”
手机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嗓音。
左南笙一怔,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不是傅景年,听声音的年龄,应该是个四五十岁的女人,那么……
这个人应该就是木卿歌。
左南笙眉头皱得紧紧地,她一点也不想跟害了自己的妈妈的女人说话,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爸爸妈妈就不会分开了整整五年——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妈妈不会差一点就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爸爸也不会发生车祸,失忆了整整五年、还跟这个女人做了几年的夫妻。
而且她们家小羊羊,还曾经叫了这个女人那么久的“妈妈”,因为这个女人的挑唆,年幼的小羊羊还出口伤人、伤害过她们的左浅妈妈……
一想到木卿歌对自己的家造成的痛苦,左南笙心口微微发堵,她默默地摁掉了通话。
虽然木卿歌是傅景年的母亲,她不会跟木卿歌发生争吵,可是,她也不会跟木卿歌这样的女人讲话——
摁掉了通话以后,她才有些后悔——
刚刚为什么要赌气呢,妈妈和木卿歌的恩怨已经过去了,自己不应该冲动的挂了电话,如果景年哥哥不能给她送钱过来,她就只有被人家灰头土脸的撵出去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第二次拨了过去。
可是,不知道木卿歌是有意的还是傅景年的手机没有电了,手机,竟然关机了!
左南笙愣愣的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冰冷提示音,对方已经关机……
她不死心的继续拨打过去,结果还是一样。
“该死的!”
左南笙气得咬牙切齿!!
木卿歌,她竟然把景年哥哥的手机给关了!
她现在可怎么联系景年哥哥!
除了段凌煜和傅景年,她根本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人借钱了!
沈苏苏,聿靳言……
这两个人她并不熟悉,她不太好意思跟人家开口,让人家送钱到这儿来,太麻烦人家——
将手机里的所有联系人都翻了一遍,最终她发现,在这个人生不地不熟的新加坡,她真的无依无靠,除了傅景年和段凌煜,她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助她的人……
可是她那么依赖的景年哥哥,却一再的将她忽略……
她的景年哥哥,不给她生活费,现在又让她一个人在这儿接受没有钱的难堪……
她吸了口气,鼻子里也酸酸的……
“咚咚咚”——
洗手间外面,有人在敲门了。
她在里面待了太久,必须出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将手机揣好,走出洗手间,洗了手以后缓缓朝前面走去。
一边走,她一边想着,怎么跟服务生说赊账的问题……
她心里想着,她跟老板是老乡,如果自己把身份证亚在这儿,老板娘一定会相信她的吧!
磨蹭了一会儿,左南笙终于来到前台。
服务员微笑着看着她,等着她买单——
左南笙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礼貌的问服务员,“大姐姐,你们家老板娘呢?”
服务员微笑着说:“哦,刚刚老板和老板娘一起去菜市场了,今天人多,新鲜的活鸡都杀光了,所以他们一起去菜市场了,可能得半个小时以后才会回来。”
停顿了一下,服务员补充道,“如果路上耽搁的话,可能还得一个小时呢!”
左南笙愣愣的望着服务员——
今天老天爷是想让她糗死么?
傅景年临时有事,将她一个人扔在这儿丢人现眼;
段凌煜回了A市,没办法给她送钱过来;
她刚刚给傅景年打电话,结果碰上木卿歌将景年哥哥的手机关机了!
好不容易想跟老板娘赊账,结果,老板和老板娘都还不在……
……
她一脸为难的抬头看着服务员,磨蹭着跟服务员说了自己的情况,并且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告诉服务员,她马上回去取钱,取了钱就来赎身份证!
可是,服务员看她的眼神变了——
服务员将她当成了吃霸王餐的客人。
冷笑一声,服务员将左南笙的身份证拿在手里,嘲讽的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没钱就别
进来吃啊,吃了不付钱,你当这儿是做慈善呢!”
“姐姐,我……”
“别姐姐长姐姐短的,我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妹妹!”
服务员冷笑着打断了左南笙的话,她们这儿有一个规矩,但凡碰上这种不要脸的客人,立刻打电话联系附近巡逻的警察——
不给钱是么?警察会帮他们饭店做主,会让这些耍无赖的客人乖乖把钱交出来的!
……
周围的客人纷纷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其中一些人,低声的嘲讽议论着。
十分难堪的左南笙低低的攥着自己的手指。
她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么丢人的事儿!
抬头看着打电话的服务员,因为听不懂马来语,她并不知道,服务员是在报警。
她还天真的以为,服务员是在跟老板请示,可不可以让她抵押身份证在这儿。
结果,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时,左南笙彻底的懵了——
她呆呆的望着径直朝她这边走过来的警察,心底咯噔一声!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裤线,她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
这个警察,该不会是来请她去警察局里“喝茶”的吧!
“警官,这个人在我们店里吃霸王餐,一共是三百六十六块钱,请您处理一下——”
服务员依旧用马来语对警察说,她的手指,正指着左南笙。
左南笙听不懂服务员在说什么,她忐忑不安的望着这个警察——
警察扫了一眼左南笙,他对服务员点点头,表示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给饭店一个答复。
这里的警察,远远比A市的警察负责多了——
这种纠纷,若是放在A市,根本就不会有人管,可在这儿,他们的职责便是为公民解决一切困难。
所以,他摊开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示意左南笙跟他去警察局一趟。
服务员冷笑着将左南笙的身份证还给左南笙,对左南笙说,“警官让你跟他去警察局。”
“不要,姐姐!”
左南笙惊慌的望着服务员,她从来没有进过警察局,没想到她第一次进警察局,竟然是在国外,而且还是因为自己没有钱!
服务员淡淡瞥了一眼惊慌的左南笙,不紧不慢的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能让人家警官白白跑一趟吧?呵,涨点记性,小妹妹,霸王餐不是那么好吃的,这儿,不是在你们国内!”
番外:有笙之年(45)——谢谢你帮了我
服务员淡淡瞥了一眼惊慌的左南笙,不紧不慢的说:“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你不能让人家警官白白跑一趟吧?呵,涨点记性,小妹妹,霸王餐不是那么好吃的,这儿,不是在你们国内!”
面对冷漠的服务员,左南笙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着急的看着眼前这个警察,她慌忙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对警察说:“警官先生,我不是吃霸王餐,我是不小心忘了带钱,我跟她们说了,我把身份证押给她们,等我回去取钱了我就回来付钱!”
左南笙着急的解释着,可警官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一脸疑惑的侧眸看着服务员,询问,左南笙说的是什么——
服务员耸耸肩,已经懒得再帮左南笙翻译了,她微笑着告诉警察,左南笙只是在辩解,让警察将左南笙立刻带走——
警察点点头,再一次绅士的做出“请”的姿势,示意左南笙跟他走一趟。
毕竟,左南笙只是欠了饭店的饭钱而已,并没有犯罪。
他不可能像对待犯人一样,执行公务一般将左南笙强行带走。
左南笙看着根本就听不懂她说话的警察,她绝望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身份证,周围人的视线像针尖一样刺在她身上,她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紧紧攥着身份中,她委屈得眼眶有些发热摹。
从小到大她就是顾家的大小姐,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
……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今天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跟犯人一样,和警察一起走向饭店门口。
在她绝望的抬头看着门外的明媚阳光时,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
“把你的身份证给我,我借给你钱。”
一个漂亮的女生站起来,用中文对左南笙说道。
左南笙惊喜的回头!
她回头望着正站在一个餐桌前面的漂亮女生,她惊喜的点点头!
抬头望了一眼警官,她立刻朝漂亮女生走过去——
“姐姐,你真的可以帮我吗?”
左南笙将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漂亮女生,惊喜的望着眼前这个漂亮女生。
漂亮女生弯唇一笑,伸手指了指左南笙身上的校徽——
左南笙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校徽,离开学校的时候她忘了摘下来。
抬头重新看着女生,她这才发现女生跟她一样,佩戴着一样的校徽。
“我们在这儿聚会,可能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会离开。”
女生看着左南笙,说:“你一个小时之内,能拿钱来这儿还给我吗?”
左南笙点点头,一个小时绝对够了!
“一个小时内,我一定会取来给你的!”
“那你差多少?我数给你——”
左南笙想了想,饭钱是三百多,而自己身上有一百多,于是跟女生伸出了三个手指。
她身上得留下几十块钱,不然,她没法打车回傅家——
女生微笑着从皮夹里取了三张一百的新币递给左南笙,然后摊开手掌,微笑着示意左南笙将身份证交给她——
而且,她还调皮的眨眨眼,说:“我不是小气,我怕你不回来了,三百新币可是一千多人民币呢!”
左南笙连忙将身份证递给女生,摇头感激的说:“你能够帮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会觉得你小气呢!谢谢你!”
“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嗯,谢谢你!”
左南笙攥紧手中的钱,深深地凝望了一眼眼前的漂亮女生,她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转身走向柜台,她将三百六十六元的账给结了,然后离开了饭店。
她在饭店门口拦了一辆车,直接赶回傅家——
即使傅景年在医院,她也可以找周婉拿钱的吧?她的钱都在傅景年那儿,她找周婉要一个礼拜的生活费,到时候傅景年再补给周婉就行了——
总之,她没有乱花,傅景年就不会说什么。
医院。
傅景年刚刚去楼下缴了费用,顺便买了一点水果回到病房。
他将水果放到chuang头柜上,然后便听见木卿歌说——
“刚刚有一个女孩子给你打电话了。”
傅景年蹙眉,侧眸看着躺在chuang上的木卿歌。
木卿歌将他的手机递给他,说:“一个找你借钱的,我怕她烦你,就帮你关机了——”
木卿歌并不知道打电话来的人是左南笙。
她当时听见左南笙一开口就说什么“我现在手里没有钱,你能不能给我……”虽然当时她没有听左南笙说完,可一猜就能猜到,这绝对是借钱的口气。
而且说了一半,听到接电话的人不是傅景年,对方立马就
tang挂了电话,这绝对是偷偷摸摸不敢见人的模样,肯定是狮子大开口——
所以,当对方挂了电话以后,木卿歌一想有些不对劲,就赶紧关机了。
“借钱?”
傅景年接过自己的手机,有些狐疑的看着木卿歌。
还是一个女孩子?
他不记得自己跟哪个女孩子有交情,谁会打电话跟他借钱?
木卿歌点点头,在傅景年开机的时候,她仔细想了想,终于记起来那个备注名是谁——
“那个备注名好像是什么小太阳……”
“小左!”
傅景年一听到小太阳三个字,顿时惊住了!
他沉着脸,拿着手机立刻走出了病房!
竟然是左南笙给他打的电话,而且木卿歌还关了机!
糟糕,小左该不会误会什么吧!
病房里,木卿歌纳闷的望着傅景年的背影——
刚刚她好像听见傅景年在喊什么“小左”……
哪个小左?
这个名字……她怎么觉得好熟悉,就好像曾经在哪儿听过一样——
想了一会儿,木卿歌终于记起来了!
左浅的女儿!
她惊愕的盯着傅景年的背影——
她的儿子,竟然跟左浅的女儿搅合在了一起!!
一时间,她心底满满都是震惊,她无法理解,自己远在新加坡的儿子,是怎么跟左浅的女儿走在一起的……
她更不解,自己的儿子,跟左浅的女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景年站在走廊上,给左南笙打了一个电话。
左南笙已经上了计程车。
看到他的来电,她第一时间有些惊喜,随即,她眼中的惊喜黯淡下去,看了一眼手机,有些不想接。
他的母亲那么重要,比她重要多了,他现在不用照顾他的母亲么,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还关机……
哼,她就不相信,他妈妈接电话的时候他不在场——
左南笙闭着眼睛,忍着心底想接电话的冲动,一直不去接听。
手机铃声响了多久,她就被自己的心煎熬了多久——
当手机铃声消失了,她低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未接电话,她的心一下就空了……
刚刚赌气不想接,可看到他的名字渐渐暗下去了,她的心又难受了。
她摸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这么情绪化的么?明明很气他对自己的忽视,可赌气不理他之后,难过的反而是自己,甚至比之前更难过了……
走廊上,傅景年低头看着手机。
她怎么不接电话?
是在忙么?
还是因为刚刚木卿歌关机了她生气了?
回头望了一眼病房里的木卿歌,傅景年蹙了蹙眉,又重新拨了第二次。
当手机铃声再一次在车里响起,左南笙眉梢上染上了一丝惊喜!
这一次,她没有再闹脾气,乖乖的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没错,他刚刚是惹她生气了,可是她不能再让自己更生气,那样,难受的只是自己——
再说了,她既然能够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对她的照顾,她也应该在他不能照顾她时,多多体谅他一下。所以,当她这么告诉自己以后,她心里已经好受多了——
“喂,景年哥哥——”
她将手机放在耳边,心里的小委屈虽然还在,但是她脸上已经有了笑容。
傅景年听见左南笙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异常,他这才安心了一些。
他放轻了自己的嗓音,温柔问道:“刚刚我下楼去买水果了,手机落在病房里,是我妈接的——她说,你找我有事儿?借钱?怎么回事?”
听到傅景年说他是去楼下买水果,忘了拿手机,左南笙的笑容又多了一分。
他并不是为了木卿歌而不理她——
现在买水果回来了,他不是已经联系她了么?
她摇摇头跟没事人似的,对他甜甜的说:“没什么啦,刚刚我们不是去饭店吃饭的吗?你走了,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没法儿结账,才给你打电话的——”
一听到左南笙说起她没钱结账,傅景年登时想起来了!
饭店门口,左南笙就说过,她身上只有一百多块钱了……
也是听到左南笙说她没钱了,他才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给她这个礼拜的生活费!
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一脸抱歉,“对不起小左,我忙得忘了你的事儿,我……”
“没事啦,我知道你这两个月会很忙,没关系的!”
傅景年道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左南笙心里的小委屈已经消失殆尽——
“
那你现在还在饭店吗?我立刻过来!”
“不用了,我已经找人借到钱了,”左南笙连连摇头,甜甜的说,“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一会儿我找奶奶拿钱,你回家了帮我给奶奶,好吗?”
“那你在家等我,我跟妈说一声,等会儿就回去陪你。”
停顿了一下,傅景年温柔说,“你不是说吗,今晚你们班的同学有一个聚会,我陪你去——”
“真的吗!”
左南笙惊喜的捏着自己的手指,一脸难以置信!
她刚刚以为,景年哥哥这么忙,一定会委婉的告诉她,今晚他不能陪她出席了,结果他却忙里偷闲,抽出时间陪她去参加同学的聚会,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谢谢你,景年哥哥!”
“傻瓜,谢什么——那你乖乖在家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
结束了通话以后,左南笙抱着自己的手机,满心都是欢喜!
刚刚的小委屈,早已经不见了踪迹——
回到傅家,左南笙找周婉拿了这个礼拜的生活费,然后又打车回到饭店——
她将三百块钱还给刚刚帮忙的漂亮女生,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女生是邻近A市的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冯玉瑶,比她大三岁——
而且,这个玉瑶姐姐明年就毕业了,据说到时候要回国工作——
“姐姐,以后回A市了一定要来我家玩!”
左南笙抬头望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姐姐,今天要不是这个大姐姐,她就要进警察局了——
冯玉瑶点点头,温柔微笑,“一定会的。”
“以后在学校我可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啊,难得遇上一个老乡——”
……
冯玉瑶和左南笙聊了一会儿,双方各自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左南笙因为还有事儿,所以就先离开了。
番外:有笙之年(46)——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离开了饭店以后,左南笙一路上半点都没有耽搁,直接回了傅家。
街道上琳琅满目的东西,都不如景年哥哥重要。
他要回家,她会早早的回家等他——
“奶奶,景年哥哥回来了吗?”
回到家以后,左南笙看见客厅里没有傅景年的身影,倒是看见周婉拿着一个漂亮的杯子坐在客厅里把玩着才。
她甜甜的笑着坐在周婉身边,周婉侧眸看了一眼她,温柔微笑。
“没呢,怎么,你们约好了见面?摹”
这些日子,周婉对左南笙和傅景年的事儿已经多少了解了。
虽然以前她心里喜欢的孙媳妇人选是沈苏苏,但傅景年对沈苏苏没有感觉,她一个快要入土的老人,自然就没有必要去多加干涉了。
傅景年喜欢小左,而她虽然不像喜欢沈苏苏一样喜欢小左,但她也一点都不讨厌小左,对于傅景年和小左的事儿,她就更没有干涉的理由了。
“没有,我就是问问——”
左南笙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周婉,欲盖弥彰的回答。
她看向周婉手中的漂亮杯子,好奇的问道:“奶奶,这是古董吗?”
周婉点点头微笑着,一脸的幸福。
“嗯,景年他爷爷没有什么其他的嗜好,特别喜欢收藏各种古玩。这不,这个杯子是你傅叔叔今天从一个拍卖会上拍下来的,说是给景年爷爷的礼物——”
“傅叔叔回来了吗?”
左南笙惊讶的望着周婉,前几天傅宸泽因为傅景年要接木卿歌回新加坡的事儿,心里有些不舒服,就找了一个理由,跟自己的朋友出去旅游了。
他当时是说,等木卿歌去世了,他再回来——
“没有,托人带回来的。”
周婉握着青花瓷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放进面前的盒子里。
她侧眸看了一眼左南笙,温和的说:“小左,我知道,你和你傅叔叔一样,都不喜欢木卿歌。可她毕竟是将死之人,也是景年的亲生母亲,我希望你不要像你傅叔叔那样,在景年最需要你的时候,离开景年身边——”
“奶奶……”
左南笙有些不好意思的望着周婉,低着头,脸悄悄地红了。
周婉这句话的意思太明显了,这分明是已经默认了她和傅景年的男女朋友关系——
“小左,景年从小到大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什么疼爱他的亲人。唯一的一个苏苏,他跟苏苏关系也是一般般,并不是太好。”
周婉侧过身,轻轻握着左南笙的手指,语重心长的说:“他从小没有得到过别人给的温暖,所以可能有些方面也做得不好,有时候他忽略了别人,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奶奶和爷爷身体越来越差,陪不了他多久了,你听奶奶的话,景年有不好的地方,你多容忍他,别跟他一般计较,好吗?”
左南笙抬头看着周婉——
这是周婉头一次这么认真地跟她谈话。
她反握着周婉的手,轻声说:“奶奶,您身体这么健康,一定还能陪景年哥哥走几十年的……”
周婉笑了,宠溺的拍拍左南笙的手背,故意笑着说道:“奶奶已经快七十岁了,再陪景年走几十年,那不成老妖精了?”
左南笙被周婉逗得噗嗤一声笑了——
这个时候,傅景年回来了。
两人一同望着推门而入的傅景年,他一脸迷人的微笑,从门口缓缓走来。
左南笙凝视着傅景年的容颜,耳边,回响着刚刚周婉的话——
他从小没有爸爸妈妈的疼爱,也没有兄弟姐妹陪着他一起长大,他能够长成这样一个阳光、充满正能量的男孩子,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即使他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她也应该容忍——
这个从小就可怜的景年哥哥,他需要更多的爱,才能弥补上帝爷爷对他的亏欠。
所以,她决定了,不管他这段时间怎么忽视她,她都不能跟他计较。
再怎么委屈,也就这两个月而已。
木卿歌去世了,他们就又会回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的关系——
“景年哥哥!”
左南笙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着看着傅景年。
傅景年一边走一边用手指挑着自己汗涔涔的T恤,对两人笑了笑,然后说:“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婉点点头,一脸慈爱的看着傅景年上楼了。
左南笙回头看了一眼上楼的傅景年,她有些按捺不住的捏了捏手指,低头对周婉说:“奶奶,我去楼上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景年哥哥出去玩!”
“去吧!”
周婉点点头,看着这两个小孩子在自己眼前消失。
她望了一眼楼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最近看着傅景年每天忙里忙外的照顾木卿歌,又要花时间照顾她
tang和老爷子,忙得她都心疼了——
还好,有个小左能够让景年觉得很安慰。
左南笙来到楼上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
她站在傅景年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虚掩着的房门——
“景年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傅景年正在柜子前面找衣服,听到门口小小的声音,他不禁宠溺的笑了。
一分钟都不能等了吗?
他刚刚回来,她就偷偷摸摸的跟上来了——
“进来。”
他话音落,左南笙就笑眯眯的推开门走进来了。
她蹦蹦跳跳的来到傅景年面前,看着一头汗的他,她讶异的说:“外面有那么热吗?景年哥哥,你出了好多汗哦,我帮你擦擦!”
她抬手,用自己的袖子帮傅景年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傅景年幸福的看着对自己越来越温柔的左南笙,他想起自己忘了给她生活费,以至于她没钱付账的事儿,他伸手握着左南笙的手,一脸抱歉的看着她。
“对不起,小左,最近我忽略你了——”
左南笙一脸无所谓的摇摇头,甜甜的说:“没关系的景年哥哥,我真的没有生气!我知道你很忙,等你忙过了这一阵,你一定会加倍补偿我的,对不对!”
“对。”
傅景年感动的握紧左南笙的手指,她忽然变得这么善解人意,让他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闭上眼,嗅着她头发的清香——
“小左,谢谢你这么理解我,谢谢你不生我的气——”
“你干嘛这么客气,你是我男朋友啊,我不疼你谁疼你!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吗,我是你的女朋友,我脾气再坏你都会疼我,因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啊景年哥哥,真的真的很喜欢,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
左南笙伸手环抱着傅景年的腰,被他抱在怀里,刚刚的所有委屈,都已经不见了踪迹。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傅景年去浴室洗澡。
左南笙百无聊赖的在他房间里走了一圈,然后坐在他电脑前面——
侧眸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景年哥哥,我可以用你的电脑吗?”
“随便用。”
浴室里传来傅景年大方的声音,左南笙这才敢动手开电脑。
自从在家里用小羊羊的电脑上网,不小心看到了小羊羊电脑里的少儿不宜的东西以后,她再也不敢轻易动别人的电脑了——
刚刚傅景年这么大方的让她玩,说明他电脑里肯定没有什么秘密。
开机以后,她联了网,然后准备上网看会儿视频。
等待视频缓冲的时候,她随意的浏览了一下傅景年电脑桌面上的东西——
忽然,她眼尖的看见了一个右下角的文档——
文档名是,《游戏》。
“什么游戏?”
她好奇的点开了这个文档,结果文档里的东西让她惊讶了!
这……这竟然是她最喜欢的那个网游!
她记得当时她两眼发光的跟他介绍那个游戏有多好玩的时候,他还一脸嫌弃呢!
怎么他自己也在玩啊?
她讶异的望了一眼浴室的方向,打算一会儿等他出来以后再问他。
十分钟以后,傅景年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见左南笙已经在用他的电脑玩游戏了,不由有些惊讶!
刚刚他忘记了,自己电脑里下载了她喜欢的那个游戏——
前两天,那个帮他练号的小伙子告诉他,不出半个月,这个号就登峰造极了。
所以,他提前下载好了游戏,等着对方将号卖给他,他就可以直接进游戏里调|戏他的小女朋友了。
段凌煜也曾经玩过一段时间这个游戏,然后据段凌煜说,人家小左在游戏里可受欢迎了,人见人爱的小师妹,而且性格又好,很多人喜欢她——
可是人家小左虽然性格好脾气好,但是对择偶的要求也高,游戏里的结婚系统从一开始就有,可小左玩了快两年了,至今没有结婚——
呵,他倒要去看看,他这个现实中的男朋友,能不能在游戏里也将这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一举拿下!
“景年哥哥,你也玩这个游戏啊?”
左南笙站起来,一脸惊喜的望着傅景年——
她欢喜的打算着,有一个跟自己志同道合的男朋友,以后组队打怪什么的,就可以跟傅景年一块儿去了!
只不过,她十分好奇,他选择的是个什么角色!
如果是个邋遢的、不讨人喜欢的角色,她一定会找几个人一起拦截他,虐死他……
哼,她的男朋友,游戏里面怎么能是个邋遢不讨喜的角色呢!
就算不是师尊那么高大上的
剑仙,也不能是个不讨喜的人物吧?
如果他真的那么變態,她非要虐得他不敢再用那个“邋遢”的号为止——
傅景年看着左南笙闪闪发光的眼睛,他轻咳一声,义正言辞的说:“我不玩这种弱智的游戏。”
“……”
傅景年一句话,将满心期待的左南笙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她不高兴的瞪了一眼他,“什么叫弱智啊……人家好歹玩了两年呢,那人家岂不是弱智极了?”
停顿了一下,她嘟囔道,“既然你说这个游戏弱智,你下载到你电脑里做什么?”
傅景年忍着笑,瞥了一眼左南笙,他继续不动声色的说,“段凌煜前段时间想练号,可没时间,所以让我有时间的时候帮他刷一下等级,于是我就下载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帮他登陆一下,陪人家组队玩会儿,就这样而已——”
傅景年解释得滴水不漏,左南笙自然相信了。
她丧气的望了一眼傅景年,嘀咕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建一个角色玩玩呢?段凌煜那号挺垃圾的,看见他我都不愿意虐他,太挫了……”
“……”
傅景年抬手扶额,段凌煜要是听见左南笙这么贬低他,他不知道该有多郁闷呢!
将左南笙垂头丧气的模样看在眼中,傅景年勾唇笑笑——
不出半个月,他就能够陪她一起玩游戏,在游戏里保护她了。
他花钱买的那个号,可是人家一个宅男玩了一年多的号,加上一直有充值,在里面也算是能够称霸一方的人物了——
保护她,绰绰有余。
“去换衣服吧,你不去参加你们班的聚会了?”
傅景年对左南笙微笑着,示意她赶紧出去,他得好好打扮打扮自己了——
左南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单肩T恤和牛仔裤,她觉得这样很漂亮,怎么还需要换衣服?
不过抬头看了一眼帅帅的傅景年,她最终还是去了。
有一个这么好看的男朋友,她不能让自己拉低了他的位置——
两人各自收拾了一番,傅景年英俊帅气,左南笙美丽动人。
临出门的时候,周婉看着两人,提醒道,“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你们俩各自带把伞——”
左南笙听话的准备上楼去拿伞,傅景年对周婉微笑着说,“奶奶,我开车去,车上有一把,下雨了我们俩撑一把伞就行了。”
说完,他侧眸看着左南笙,微微一笑。
左南笙听见他这么说,顿时打消了回去拿伞的想法——
一会儿拿了伞,就不能跟他撑一把伞了……
没有伞最好了,他就会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她,两人跟电视剧里一样,浪漫的走在漫天雨幕中……
班上二十几个人在大包厢里玩得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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