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买得起这玉钱的人不多,嫂嫂该不会是什么忠臣之后吧!”兢业半开玩笑的乱猜着说。
“至少……以林伯父的财力,到现在也未必能买得起这玉钱的一角,就别说以前了,我相信玉钱是她的!”兢嘏没对他说“丞相府”发生的事,反正他最晚明早之前,也会知道的。
“我没有想过会是嫂嫂牵来的!”兢业将玉钱交回兄长手里,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她会做那事,要是有人对自己那么说她,那就一定是那个人栽赃她的!
“查查这玉钱吧,应该能有点线索的!”他收好了玉钱,思量了一下定下了方向,他一定帮她弄明白自己的身世。
“好!包在我身上!”兢业自信满满的下了包票。
“别找得太张扬。”兢嘏突然皱起眉,忧心的叮嘱。
“为什么?这事又没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兄长忽然这么担忧。
“你想想,会是什么原因,让她能那样被遗弃在屋子里,而不是在荒郊野外?”兢嘏也是刚刚才想起了这个,难怪自己老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你的意思是……嫂嫂的亲人,……有可能让仇家追杀,迫不得已……才留下了嫂嫂!”兢业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他一直都是兢嘏最得力的帮手,这个家,也是他们兄弟同心才重建起来的,只是,有的时候太相近了也不好!
“玉钱的事就靠你了,明天起,我要温书了,也荒废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重拾起的一天!”他自嘲的笑笑,自从为自己定好了以后要走的路,他就不曾再摸过了书了,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有想到,又要作回书虫了!
“放心吧!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兢业又半搭的靠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身上……有她的味道……
“怎么最近老跟没骨头似的?!是不是欠操练了?!”他松着指骨,发出声响,发笑的询问。
“我这就查事情去!”他“咻!”的一声,从窗户跳了出去。
“臭小子,说了你多少次了,要走门,不许跳窗户……”他追到窗子边,对着他的背影教训。
兢业没有回头,只是扬手对他挥了挥,消失在了午后的街角里……
兢嘏在“书楼”呆了一个下午,直到掌灯时分,才缓步的慢慢走回了家中。
“相公,你回来了!”她感觉到他的接近,从椅子中站了起来。
“怎么不在房里休息?要等也在屋里等,门外风大,要得了风寒怎么办?”握着她冰凉的手,猜着她的身子这会也一定凉透了,他又拧紧了两道桃花眉。
“我衣服穿得厚着,凉不着的,相公在外面忙了一天,我想早些见到你……”她越说声音越往下收。
他的耳尖,一个字也没听漏,轻舒起了嘴角,将她揽得更紧,向着门里走去。
“兢业回来了吗?”他带她在厅里坐下,回头问着方嫂。
“二少爷刚才着梢话回来,说是晚上不回来吃了,也没那么早回家,不必为他等门了!”方嫂一字不拉的回禀。
“那我们开饭吧,不等他了!”他对方嫂吩咐了声。
“是。”她转身向厨房走去。
“让方嫂和我们一起吃罢,要是我们吃完她才吃,饭菜都凉了,她年纪大了,对身体不好的!”方嫂走后,她央着对他说。
“好啊!”他没什么,以前娘在时,她也是和他们同桌吃饭的。
“那你一会和她说,中午我和她说,她怎么也不肯答应。”原来中午她就已经尝试过了,但碰了一鼻子灰。
“好,我来说。”他轻揉着她的手背,那上面还是青紫得吓人,再过四、五天,这淤才能都散尽了吧……
他还正在想着,方嫂捧着食盘,将菜一样一样的放下,然后垂手,站在了一边,等候他们进食。
“方嫂,坐下一个起吃!”他抬起头,对她吩咐着。
“是。”方嫂放下食盘,在下位坐好。
大家动手开始吃饭,吃了几口,兢假放下筷子,帮汐霞添了点菜,看着方嫂赞扬的说了一句:“今天的菜,很好吃!”
“老奴惭愧,这些菜是新夫人做的。”方嫂微红了老脸,以前还以为自己做得很好了,今天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原来只是能入口罢了。
“是吗?!累着了吗?”他又夹了块扣肉,放在她碗中,不高兴她老这么忙进忙出的,她的身子还这么不好,就应该乖乖的休息着。
“不会累的,这只是小事,现在要做的,比起以前在相府,已经少了很多了!”说完低下头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汐霞要帮方嫂收拾,让兢嘏拦了下来,拉着她回到了房里。
“明天起,我要读书了!”他未点起蜡烛,抱她在身前,贴着她的耳,闭起眼,深吸着她的芬芳。
她靠在了他的怀里,轻点了点头,脸上红红的,精神还算不错。
“兢业和我,打算参加今年的文、武科举。”他的呼吸渐渐有些急切了起来,真是的!他低咒了自己一声,然后轻摇了摇头,不行,今晚不能要她,她会累着的!他微微直起身子,轻轻离开了她一点。
“放心吧,有方嫂陪我,家里不会有事的,相公和小叔就安心应试吧!”她握紧他的大手,用力的保证着,小手掌里,因为长期的劳作,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茧子,虽然不是水嫩嫩的,但还算柔软,握着很舒服的。
“晚上早点歇下吧,别等我回来了!”他回握着她的手,他的大掌里,也布满了茧子,因为早期他们的生活,也不是特别好,有今天,全是靠他的兢业的两双手,风里来雨里去,一点一滴用智慧和性命拼回来的。
“好,院里还有点衣服,我洗完了就去睡,你有事就去忙吧,不必记挂着家里,累了就回来,我会在这等着的!”她给予了他全部的信任和自由,为他备着最温暖的安身之所,也许这是她唯一能做,但就算如此,她也是用全身心在做着。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搂紧着她,心里有满满溢溢的温暖。
之后的三个月,他日夜在“书楼”苦读,天未亮就离开了她,她睡下了才回来,他就和衣在搂着她共眠,小心的不吵醒她,但每天的晚饭,他都会准时的回家,四个人同桌用食。
终于,开考的日子一天一天的接近,迎来了这声鸡啼,他就要进考场了,他卷好了被子,带齐了笔墨,深深吻了她之后,在鸡啼时,准时出了门……
文试的考场很枯燥,但却很有“味”!你想想看,举国上下,几千号人,聚在一个“文院”里,一个应试屋子里,少说也有大几十人了,要是遇上该次应试人多的话,就要一百多人一间屋子,应试的十天里,考生都不能离开“文院”,大家吃、喝、拉、撒、睡,在自己的隔间里完成,这“味”——还能少了吗?遇上冬天还好,要是遇到夏天,那“味”才真的更让人闻了发呕呢!
岳兢嘏的运气很好,他这次正是赶上了冬试,所以赶考的人也特别的多,其他的人他倒没多在意,只有一个人,让他多看了两眼,他就是林丞相的儿子——林蒲恺!他瘦了很多,比自己每一次见到他的时的精神,也萎靡了许多,看来……他还没有将汐霞放下……兢嘏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气愤他对她做的事,却更庆幸自己没有错过她!
林蒲恺似乎也发现了有人在看自己,凭着感觉,向那方敏感的望了一眼,看到了一身光鲜,精神饱满的岳兢嘏,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转开了视线,他比以前更加的英挺了,看来她将他照顾得很好,很用心,只是……她用心的那个应该是自己啊!为什么……是什么让自己错过了她……
不及两人多想,科考官宣了圣旨,大家都开始了漫漫考途。
岳兢业那边的武试,也在同一天的卯时初,拉开了战场,一早的骑射,午后的对战,看似简单,却也是费时累人,大多的时间用在了等候上,其实这等候也是另一番的较劲,一比耐性,二比城府,三比体力。
武试比文试好的就是,住得近的考生,晚上能回家休息。
汐霞这十天仍像平常一样,每日寅时初起床,为兢业做好早饭,等他出门后,拿脏衣服,在方嫂的陪伴下,去溪边捶洗,在去小溪的路上,将做晚饭要用的菜买齐了,回来将衣服晾晒起来后,就差不多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用过了午饭后,回房里小睡一会,大约在未时时分起身,起身后,若有要缝补的衣服,她就摸索着缝补,有时会心血来潮,做点小东西,立春时,兢嘏帮她在院里,移来了一棵无花果,她每日去做晚饭前,都会为它浇浇水。
这样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眼十日就过了,她早早的烧好了热水,站在了门前等兢嘏回家。
“汐霞!——”他远远的就看到她,她怎么又站在门口等自己回来了,说了她多少次了,她怎么就是改不过来,以前天还没这么寒也就算了,现在这一个飘雪天的,虽然说风不是很大,可她还是会冻着的,他的心头像是堵上了的痛。
“你回来了啊,沐浴吧,我烧好水了。”她伸出手,要他将东西交给自己。
“我自己来就好了,以后不许你再这样候着了!”他为她搓着冻红的小手。
“我才刚出来,身子都还没来得及站稳呢!”她甜甜的一笑,两人之间的默契那么好,就像是老夫老妻一样。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