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才能请到他?”兢嘏虚心的请教。
“近年来,他已经是一步也不肯离开皇宫了,要见到他,只有亲自面圣,求皇上下旨,让他出手。”王大夫也无限唏嘘,自己也想很再见他一面,让他再指点一、二,只是已经多年未再见过他了。
“……面圣……”兢嘏思量着这个可能性。
“那老朽先告辞了!”王大夫见他认真思考,就提起自己的药箱,先离开了。
傍晚时,汐霞和方嫂一起去溪边洗衣服去了,兢业在院里找到了发呆的兢嘏。
“哥,在想什么呢?”他突然在兢嘏背后跳出来问。
“今年……我打算去考科举。”他思考了一下午,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光明正大的朝圣,请皇上下旨让“古怪”为她医眼睛。
“为什么忽然有心朝堂了?娘亲劝了你那么多年,你都不肯参加科考的!”兢业也感染到了他的严肃,不再嘻皮笑脸了。
“下午王大夫说,皇宫里有个叫‘古怪’的御医,他是汐霞能见天日的唯一希望,可是要他出手,只有皇上下旨才有行,所以这是最快,最简单的办法。”他握紧了双拳,下定了决心。
“那我去参加武试。”他轻扬起唇角,站在兢嘏的身后。
“为什么?”这下轮到兢嘏不明白了,扭头看着这个弟弟,不知道他那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
“要是你落榜了,还有我多一个希望,不是吗?算我给嫂嫂的见面礼好了!”他轻松的搭着兄长的肩膀。
“……也好!”他沉吟了一下,也觉得这样希望会比较大些。
“先别和汐霞说,万一我们都那么倒霉,……还是办成了再告诉她吧……”兢嘏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了,叮嘱了他一声。
“我明白的,哥!但是昨天,你为什么不让嫂嫂知道,方嫂原来的身份?”他从昨天想到今天,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要不她会担心的!”他就是不想让江湖的血腥沾染了她的美好,他要她的这一生,都安安逸逸、和和美美。
“我知道了,以后嫂嫂在,也不能和你谈那些事了,是吧!”兢业从兄长的眼中,了解了他的想法,也想通了以后自己以后能做些什么,不能做什么。
“兢业……你真的长大了!”他欣慰的也拍拍弟弟的肩膀,这才发现,这个弟弟,原来,也已经和自己一般高了,不再是那个流着鼻涕,一直追着自己讨糖吃的顽童了……
“我也都十八了……哥!——你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在追着你要糖吧!”兢业看他吃惊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声哀嚎,用手捂住了双眼。
这两个晚上,兢嘏都克制着自己的冲动,没有要她,想让她好好的休息,这样明天才有精神回“娘家”。
很快就迎来了这个清晨——三朝回门。
门外三百多人的挑队,早早的就侯在了那,一抬十二人的大轿,让簇叶胡同显得份外拥挤,烤得皮脆肉嫩的“鑫楼”金猪,还丝丝的冒着热气。
岳兢嘏挽着一身披褂的汐霞,一起坐进了轿,起轿后,喜炮一路上没断过的,从岳家放到了“丞相府”门口,锣鼓沿途喧肆齐鸣,惹得路人都对这队人驻足停看,纷纷打探这是哪家回门,摆了这么大个排场……
“丞相府”今天的看门还是安康,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了,乍见之下,还是有一会才回了神,忙冲进府里禀报。
“大人……岳……姑……不,岳……秀才……他来了!”他微喘在正厅向刚回朝的林仲晨回禀。
“……他……到哪了?”林仲晨不安心的问,他是第二天一早才知道的这事,气得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又放不下脸,亲自去岳家认错。
“已经在大门口了!”安康缓过气来,飞快的回答。
“唉!——请他进来吧!”他心下一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找上门了,就走一步是一步了!
“是!”安康飞快的跑了出去,大开正门,让挑队的人进院,放下东西。
兢嘏不紧不慢的下了轿,再扶出轿里的汐霞,牵着她向正厅走去,本来,她是不能和他并排而行的,但他不放心跟在后面,定要拉着她和自己走在一起,细心的提醒她脚下有些什么,没一会来到了正厅。
“小侄见过林伯父!”他看在汐霞的面子上,仍叫他一声伯父。
“汐霞给大人请安!”她敛身轻屈,行着大礼。
“嘏侄儿,……老夫……汗颜啊……”他抚额闭眼,没脸见这个故人之后了。
“伯父言重了,汐霞很好,小侄今次来,是多谢伯父的成全!”他始终带着灿烂的笑,一手轻扶她。
“是吗?!”林仲晨不敢相信,他竟觉得一个小婢强过自己的女儿,原来自己的女儿已经及不上了一个小婢了吗?!
“老爷!——院子里……”林夫人一脸紧张的跑进来,在见到岳兢嘏时,哑了声音,嘴微张着,因为还没人告诉她,岳兢嘏和小瞎子回府了。
“林伯母,院子里的那只金猪和那些挑担,是朱雀大街‘岳府’,为汐霞置办的,还望伯母笑纳!”他客气的施了礼。
“汐霞给大夫人请安!”她轻轻一福,语气里生疏了许多,说她不怨被夫人卖了?她没那么快能放下,也许日子久能淡忘,但现在,她还没完全放下,即使这一刻的她 ——是幸福的!
“你不是……住在簇叶胡同吗?”她不确定的再次询问
朱雀“岳府”,那不是这几年凭空出现的吗?那家到底做什么?没人知道!那家是怎么发家的?也没有人知道!只知道,凡是有事求那家的,他几乎都能为你办得妥妥当当,只要你出得起价!她从未把那个“岳府”和眼前的这个“岳兢嘏”放在一起想像过,早知道是这样的,当初……
“家母不愿搬出以前旧居,所以我和舍弟自是要回旧居陪伴的。”他不紧不慢的解释,她当时是问自己“现下的居所”,没问自己有几处居所,所以自己当日可是知无不言,只是言有所尽罢了,并没骗她。
“打猎……代书……”她惊愕的找不出语言来表达。
“好了!不要说了!”林仲晨打断了夫人,然后客气的对他们夫妇说:“坐吧!”
“夫人,当日我嫁得匆忙,可否让我回屋取些自己的私物?”汐霞在他们谈了一小段后,提出自己的要求。
“安苔,你带岳夫人去她以前的屋子。”林仲晨招来一个丫环,让她带汐霞回屋理东西。
“谢谢大人!”她请了福,搭着安苔的手,让她领着自己回屋。
其实她的屋子也不有太多的东西要拿,就这十六年来攒的五十两银子和一枚玉钱,她可以不拿那五十两银子,但一定取走那枚玉钱,安柿厨娘说,那是她当时发现自己时,自己身上唯一佩带着的物品,也许靠这枚玉钱,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小瞎子!——”
她正回想着,下人房的门被猛得推了开,带着微薰的酒气,林蒲恺冲了进来,汐霞将玉钱收进了内袋,起身行礼。
“汐霞给大少爷请安!”她柔声像以前一样,没有什么分别的请安。
“……他……对你好不好?”他一时愣了神,知道她原本就很美,现在眼前的她更多了份华贵,是衣服给自己的错觉吗?怎么感觉此时的她,竟那么的高不可攀!
“相公对我很好,很疼爱汐霞,多谢大少爷劳神记挂!”她垂首颦笑,颊边露出了两个小小的笑窝。
“他怎么会对你好,他是骗你的,跟我走!——”林蒲恺被她笑里的完满,深深的蛰伤了,他不愿相信,除了自己外,会有人真心喜欢她的,恼怒粗鲁的抓起她的手,要带她回自己的世界。
“大少爷……你不要这样,相公真的对我很好,请你放开我!”她努力的稳着自己的身子,只是力气比不上他,还是被他拖着向他的院落走去。
“你放心吧,我不会介意他要过你,只要你以后好好在我房里伺候我就好了!”他其实比林蒲儿还更加的自我,只是以前掩饰得很好,他没在意她的拒绝,拽着她,半拖行的向自己房间走去。
“大少爷,我已经是岳家的人了,我叫岳汐霞,不再是府里以前的小瞎子,请你自重!”她冷起了脸,严肃的申明。
“那又如何,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瞎子,我现在就让你认清楚自己是谁!”他蛮横的将她揉进自己的怀里,伏下头,想亲吻她的双唇。
“不要!——”她闪躲着他的侵袭,解放出来的双手,拍打着他,指甲在他的脸上留下几道划痕……
安苔在少爷拖走她的那一刻,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跑回了正厅,
“……大人,……不……不好了,……大少爷……将岳……岳夫人,拖去了自己房里!”她边喘着气,边紧张的回禀。
“什么?!!”林仲晨惊讶的站起了身,他不能理解,怎么自己引以为傲恺儿,竟会做出这桩不知分寸的事情来!
一边林夫人也用手捂住了双唇,她以为自己将小瞎子嫁了人,就算恺儿心有不甘、会一时的难受,只要多给他些日子,他就会将她忘了,然后安安分分的娶妻生子,怎么今天竟做出这么冲动的举动。
岳兢嘏一听这话,哪还能坐得住,腾地站了起来,阴寒着一张脸冷森的问:“林蒲恺的屋子在哪?”
“出厅左转,往西南的‘翔院’!”安苔不自觉的让震摄在他的气势之下,乖乖恭敬回答,头低垂着,不敢直视他一眼。
他捞起衣摆,向安苔所示的方向射了出去,也不理会厅上另外两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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