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去准备房间!”她向一边的丫环招了下手,小声的对她吩咐了下。
匆匆的一顿晚饭后,梁璞忠让下人带寒勖回了房,自己也回了书房,就像往常一样,没有留话给她,也没关心她一下。
寒勖关上了门,重新洗了澡,从衣柜取了套白袍换上,没想到的是大小倒是很刚好,他随意的将湿发搁在了一边,又推开了窗子,看向了天空中的月。
“景义士!”姚淑兰咬着唇,远远的在花园里,和窗边的他打了个招呼。
“王妃!”他极不愿意的转回了头,向她点了点头,算是回了礼。
“左相的千金——景憬姑娘,……她,……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她不安的绞着手里的手绢,垂头问出了自己疑惑,她听到过许多关于她的传言,只是不知道自己要相信哪一种才对,难得现在难遇到她身边的人,自己要问个清楚。
“王妃以为……小姐应该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想到阿憬,温暖的翘起双唇。
“……我、我不知道,我听说……她时常在街上游荡,行为没一丝女子的德范,大家都说……她是狐狸精转世,来这世上魅惑众生,……连……连王爷……也叫她勾去了魂儿……”说到这的她,眼底闪现出再也掩饰不住的嫉恨,片刻后,她温柔的转首问他:“……她……和传言里的女子一样吗?”
“王妃以为呢?”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想要自己怎么回答?赞同她?还是听实话?这实话……就是说了,只怕她也不会肯相信的吧!
“我不知道……不过你在她身边呆过,……你能为我解惑吧!”她期盼的看着他。
“小姐……小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若美就是狐狸精,小姐会挺胸告诉你‘我一定要做狐狸精’!若德范限制了她的自由,她偏头会说‘我就是不懂德范’!若她上街就算游荡,我想全京城需要帮助的人,一定天天求菩萨,让她就以街道为家,再不要回府了!王妃要是想从寒勖这……听到你想听的话,只怕要让您失望了!至于王爷的魂,小姐从不曾勾过,小姐也不知道王爷的心思,大人从没对小姐说过上门求亲的都有些什么人!她也不想知道!”他知道她很可怜,只是她的苦和阿憬没有丝毫关系,她怎能为了自己的苦,就将恨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也不知道吗?那些上门求亲的人?”她不相信,原来自己的恨,竟然这般肤浅。
“小姐不想知道的事,我也不想知道!”他实话实说的告诉了她。
“原来……是我问错人了!”听了这个答案的她,冷冷阴阴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花园,自己差点就要相信了她是个好女子,还好自己聪明,原来他不过也是个丢了魂的人,从他的口里,怎么可能知道真正的她呢!
他幽幽一叹,重新抬起头,不多做解释,她认定阿憬是哪种人,自己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就算自己说破了嘴,她又岂会改变看法……
皇城·雨荷宫
“娘娘,夜深了,您还是回寝宫吧!”春雨为池边的她披了件外衫,不死心的劝说,天是开始转暖了,可晚上还是会冷的,要她染了风寒咋办?
“春雨,你在‘雨荷宫’这么久了,可曾下池子玩过?知道这池子深吗?”她银铃般的笑着,开心的转头问向她。
“奴婢不知道,奴婢没空闲玩。”她有不好的想法,这个娘娘不会心血来潮的要玩水吧,这池子她是真也不知道深浅,但她可听过这池子淹死人的事。
“以前你是没空,但现在有了啊,我们去试试!”她说着,动手褪下了自己的鞋袜,决定了要下水去。
“娘娘使不得!”春雨一把拦住了她,天哪!这个娇小的娘娘……怎么能有这么多的想法,她不禁要开始怀疑,也许……她的眼瞎是装出来的!
“为什么?你不会游水吗?”她兴致特别的高昂,挣开她的手,已经向池子里伸下了莲足,让水一凉,轻轻收了下,又小心的探了下去。
“早些年前,奴婢听老宫女说……说这池里……早些年时……是淹死过人的!”春雨说完全身抖了抖,仿佛那冤魂还在,随时会冒上来捉替身,也许娘娘就是让它们上了身?!
“是吗?可这池……一点也不深啊!”景憬这会已经站在了池子里了,她感觉有小鱼在轻啄她的腿,咯咯的笑出了声,抬起了脸,迎向了那一钩新月,高高的举起了双手,仿佛在等从天而降的天神,带她返回那有他的地方。
春雨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才走神那么一下下,娘娘怎么就已经下到池子里去了,不过还好,那池子的水,确如她所说,不是特别的深,春雨看她站的地方,也才刚淹没了她的双膝,她这才稍稍放下了点心,走到了池边候着,怕她有些个闪失!
“春雨,你要下来吗?”她站在池子边上,仰着削尖的脸,合起眼帘享受着月光,嘴里随意的又问了她一遍,不过自己知道,她十有八、九是不会下来的。
“不了,奴婢在这等娘娘上岸!”果然,春雨一口回绝了她的邀请。
她飘忽的弯起了嘴角,仰着脸,脚下却一点、一点、非常缓慢的向前探着步,这池底是鹅卵石铺成的,好像有还有台阶,这池中心……该有多深?那个被淹死的人,是在哪遭的灭顶之灾?会不会是让人弄死后扔在这的?
“娘娘,您还是回来点吧!”春雨在池边焦急的喊着,这娘娘怎么这么顽皮?可是自己实在讨厌弄湿了自己。
“没事,不深的!我再向前一点点,要是深了,我就回来!”景憬安慰了她一下,稍稍加大了些脚步向前探去。
景憬还以为这池再深也深不到哪,她却不知道,有铺石子的只是岸边的一小点地方,再往前去,就是忽然深下去的一片大池,早年,这个断层可要了不少的人命,直到后来,皇帝下了令,不许人再下池采荷,宫里的人才渐渐忘记了这个要命池,还记得这池的,也就是些老宫女了……
她不知道,再加上心思根本没在脚下,就这么没有一点防备的踩入了断层,一下子没了身影,她是真没学过游水,挣扎了下,渐渐向池底沉去……
“救人哪!救人哪!……娘娘落水了……”春雨扯开了嗓子喊了起来,她也没学过游水啊!就知道她不会是安分人,只是她也太会惹麻烦了点吧!
一个玄色的人影越过了春雨,“卟嗵”一声飞进了池子里,捞住不再挣扎任由自己下沉的她,奋力拉她出了水面,托住她的下巴,缓缓游回了池边,摸到石子后,抱着她慢慢走上了岸边,放下了她,按出她喝下的水,看她醒了下,又沉下了眼帘,才放心的抱起她,向她的寝宫走去。
“……冷统领!”春雨看清了玄色的人,有些意外,有些心喜。
“小姐怎么会落水的?”他抱着她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口中担忧的询问春雨,她不会是自寻短见的吧?那自己在怎么向大公子和大人交待?
“小姐?”春雨凝目看了他一眼,纠正着他对她的称呼说:“娘娘要下池戏水,我劝过娘娘了,但娘娘执意如此,奴婢拦不住!”
“你去打些热水,一会让娘娘沐浴,再去煮些姜汤,好让娘娘驱寒,寒勖不在,别让她染上风寒,她对这病不肯好!”他将她放在了大床上,轻轻拍着她的脸,希望她再次清醒过来。
“……咳……咳,你是谁?”她轻咳了几下,一醒转过来,就疑惑戒备的问他。
“小姐别怕,您不记得小七了?”他拍着她的背,为她顺着气,柔声问她。
“小七?景七?景东的小儿子?”她有些印象的抬脸问他,不明白他怎么也到宫里来了?他离开景家已经好些年了,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还是那年自己在“烙房”学打银链,那时他无意间闯了进来,之后就再没听过他的声音了。
“是啊小姐,只是现在我不叫景七,我叫冷七,是皇城的侍卫统领,今天……刚让皇上派来‘雨荷宫’,以后小姐这的防卫,就都由我来负责了!”他取过薄锦裹住了她,怕她觉得冷,自己真的好些年没再见过她了,她……越来越美了,无怪诚皇子和忠王爷都为了她魂不守舍、意乱情迷了!
“冷统领,水打好了,娘娘可以来沐浴了!”春雨轻柔乖巧的走了进来,她没想到娘娘还会识得他,要早知道这样,自己会用心的对她更好一些。
“娘娘好好洗个热水澡,再把姜汤喝了,小七知道你最不喜欢姜,可你一定要喝下去,要不你会生病,他会难过的!”他将她抱到大桶里,转身走到门外候。
“冷统领……你也换身衣服,喝碗热姜汤吧!”春雨跟着他走了出来,一手上捧着碗冒着轻烟的姜汤,一手递上一块干布。
“我一介武夫没什么,你还是进去侍侯娘娘吧,她眼睛不听使,做很多事都不方便,娘娘打小脾气就犟,很多事她比谁都明白,只是她宁愿自己苦着,也不多哼半声……”他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她,明明手上被烫满了水泡,可就是一定要将寒勖的“府环”自己亲手做出来,从那一刻他就发誓,无论自己失去什么,也要好好呵护她的幸福,只是命运弄人啊……她终是没争取到自己的幸福!
“是,春雨进去了!”春雨明白他眼底的一些东西,因为在诚皇子的眼中,那些东西比他的更强烈、更灼热、也更噬人,所以她灭了心底刚起的火苗。
“参见诚皇子!”冷七单膝屈地,对急急赶来的他行礼。
“冷七?!你怎么在这?”他有些诧异,父皇还记得这有一个她吗?还是他那得了什么风声了?要不怎么把他身边最信任的侍卫统领也派了过来?
“卑职以后是‘雨荷宫’的侍卫总领,诚皇子若要见娘娘,还是明个白天再来的好,再怎么说……娘娘也是皇上的妃子!”他有意无意的,刚好挡住了梁涵诚欲闯入寝宫的去路,也对着有些事点到即止。
“我做什么事,还轮不到你不管,滚开!”梁涵诚冷下了脸,轻轻喝斥着他。
“皇子自重!”冷七依旧挡在门外,没有因为他的喝斥而退让分毫。
“冷七!你不要太放肆!”梁涵诚轻轻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
“卑职只是在做份内的事,望诚皇子海涵!”冷七拱手赔礼,就是不挪地方。
“那你也别怪我!”他一掀外袍转身装走,在冷七稍放松时,他飞速回身一砍,打晕了守在门口的冷七,轻轻推门走进了屋子里。
0 0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